1. 前言
全球互联网的发展始于20世纪的70年代，经历了跨越两个世纪的迅猛发展，人类进入了真正的“互联网时代”。随着“宽带中国”战略的深入推进，国内的互联网前所未有的广度和深度渗透到经济、政治和社会生活中。至2021年12月，在中国的网民人数已超过10亿。与2020年同期相比，增加了4296万，互联网在人口中的普及率更已经达到73.0% [1]。互联网与社会的“融合”带来了生活方式和社会发展的根本性变化，同时也严重冲击了传统社会信任建立的基础，并滋生了挑战传统社会秩序的风险。互联网信任问题已成为国内外学界的研究热点，并产出了丰硕的研究成果。系统梳理已有文献有助于厘清互联网时代信任研究的现状和发展趋势，展示互联网信任研究的主要议题，并在一定程度上透视互联网时代的主要信任问题。
目前，对互联网时代信任研究的综述非常少，尤其缺乏文献计量的可视化分析及国内外范围内的对比分析。传统文献计量分析工具如SPSS、BICOMB、UCINET，以及后来推出的CiteSpace [2]，都存在不少局限性，如多为微机版本软件，升级周期长；无法灵活运用人工智能最新成果；可视化效果受限于软件功能，无法进行灵活的客户化定制等。为了克服这些不足，本文采用先进的通用平台OpenAI ChatGPT工具，结合关键词突发引用分析，对国内外互联网信任研究领域研究的共被引用节点网络进行深入挖掘和可视化展示。这一基于科技文献智能分析的研究思路有望为人工智能驱动下的社会学研究提供新的范式。
2. 人工智能驱动的研究方法与研究数据来源
2.1. 人工智能驱动的研究方法
从人工智能发展的角度出发，OpenAI研发的ChatGPT-4在自然语言处理领域取得了显著突破，为科研工作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持。结合文献共被引(Co-citation)分析，我们可以更深入地挖掘社会学信任研究的知识结构。
通过分析文献间的共同引用关系，我们可以准确地识别出该领域的核心文献，这些文献通常代表了该领域最具影响力的研究成果。揭示文献间的内在联系：构建学科知识图谱，深入了解研究主题之间的关联性。追踪学科发展历程：分析文献的时间分布，了解学科的发展轨迹。为后续研究提供方向：发现研究空白，为后续研究提供新的思路。
本文将充分利用ChatGPT-4在自然语言处理方面的优势，结合CiteSpace等文献计量分析工具，对社会学信任研究的参考文献进行深入挖掘。通过对海量文献的共被引关系进行聚类分析，并可视化呈现不同研究主题的聚合态势，旨在为学者提供更直观的学术研究参考，推动社会学信任研究的深入发展。
2.2. 研究数据来源
我们以Web of Science数据库SSCI子库中，2003年至今的文献为研究对象，高级检索策略条件中TOPIC设定为“internet”与“trust”，共获得3571篇国外文献。同时，以中国社会科学文献索引CSSCI为数据源，搜索条件中“关键词”等于“互联网”与“信任”，并经过筛选，得到57篇国内文献。获得的搜索结果中涵盖文献的题目、摘要和关键词。
利用CiteSpace软件中的算法，对检索到的结果进行计算，分别得到国外文献717个节点、7273条链接和国内文献279个节点、912条链接的知识图谱元素。通过对这些数据进行图谱的聚类分析，可以直观地展示“互联网 + 信任”研究领域的研究热点，核心主题及其演进路径。
3. 互联网时代信任研究的主题
3.1. 国外研究主题
Figure 1. ChatGPT user interface for recommended algorithm
图1. ChatGPT推荐算法的交互界面
本文利用词云图可视化呈现互联网时代信任研究的主题。通过文本挖掘技术提取关键词并计算其权重，结合信息可视化技术，将这些关键词以不同大小和颜色显示在词云图中，直观展示研究主题的分布和重要性。传统文献分类检索软件在生成定制化词云图方面存在局限性。借助ChatGPT强大的自然语言处理能力，我们可以灵活定制词云生成算法(如图1所示)，并通过调整参数和字体，生成更具视觉冲击力和表达力的词云图。这将帮助我们更深入地了解互联网时代信任研究的热点问题和发展趋势。
由ChatGPT推荐软件生成的国外互联网信任研究主题词云图如下(如图2所示)：Social media(社交媒体) electronic commerce (电子商务) technology acceptance model (技术接纳模型) electronic market (电子市场) information privacy (信息隐私) artificial intelligence (人工智能) trust (信任)。总体而言，国外研究对互联网信任的探讨更加深入细致，不仅关注社交媒体等传统领域，而且对新兴技术带来的信任挑战与机遇进行了深入的探索。
Figure 2. Thematic clustering diagram of research on internet trust in foreign countries
图2. 国外互联网信任问题研究的主题聚类图
3.1.1. 社交媒体使用对信任的影响
互联网的兴起催生了社交平台的迅猛发展。相较于传统意义上的社交关系，信息分享在社交平台上更加广泛，人际交流也变得前所未有的便捷。然而，社交媒体对信任的影响一直是学术界关注的焦点。国外学者对社交媒体与信任关系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个体的心理健康、公众参与情况、社会支持以及新旧媒体影响的差异。研究结论呈现出多样性。
负面影响：一部分学者认同Putnam (2000) [3]的观点，认为过度依赖社交媒体会挤占面对面交流的时间，从而削弱基于传统强关系的社会资本，对公共参与和信任产生负面影响。
正面影响：Ellison等(2010) [4]的研究表明，社交网络有助于建立和维护社会资本，尤其能提升低自尊和低满意度人群的幸福感。Sunstein (2009, 2017) [5]则认为，社交平台可能形成“回声室”，但这种“回声室”效应反而有助于增强用户对社会的信任。Wellman等(2003) [6]的研究也表明，社交平台能够扩展弱关系，促进社区参与，从而积累社会资本。
近年来，学者们对社交媒体与信任关系的探讨更加深入。他们从使用活动类型、使用动机、人格特质以及性别差异等多个维度展开研究，试图揭示更细致的影响机制。
3.1.2. 互联网交易中的信任研究
国外学者对互联网交易中的信任问题进行了深入且系统的研究。研究成果表明，互联网信任的概念、影响因素以及影响作用已相对清晰。Gefen等(2008) [7]将互联网信任定义为被信方可信程度与施信方依赖倾向的综合。Mcknight (2002) [8]则进一步将互联网信任分解为信任信念(包括能力、正直和善行)和信任倾向。
此后，学者们进一步对互联网信任的维度进行了细化。Pizzutti和Fernandes (2010) [9]将其分为系统信任和商家信任；Aljukhadar等(2010)则将其分为代理人信任和商家信任；Premazzi等(2010) [10]将信任分为初始信任和后续信任。初始信任的形成与商家熟悉度、声誉等外部因素密切相关，而后续信任的维持则更多地取决于网站自身的服务质量和用户的综合体验。(Benlian等2011 [11]；Beldad等2010 [12])。Kim和Tadisina (2007) [13]认为，后续信任比初始信任更能预测消费者的未来购买行为。
此外，学者们还关注了互联网信任与消费者行为之间的中介变量。感知风险与感知价值，承诺、态度、忠诚度、以及满意度等因素都被认为是影响消费者行为的重要中介变量(Kim 2009 [14]；Hong和Cho 2011 [15])。研究发现，不同信任水平下，这些中介变量对个体行为的影响存在差异。
3.1.3. 对技术接受模型研究
互联网技术的飞速发展使得人们对新技术的信任与否成为学界研究的热点。Davis (1989) [16]]提出的技术接受模型(TAM)作为解释用户技术采纳行为的经典理论，强调了感知有用性和感知易用性在用户态度和行为形成中的关键作用。该模型在电子商务等领域得到了广泛应用。Gefen (2003) [17]的研究进一步证实了感知有用性和感知易用性对消费者信任的显著影响。
为了更全面地解释用户技术接受行为，研究者们不断对TAM模型进行拓展，加入了感知信任、网络连接质量以及安全隐私等变量，并将其应用于电子商务[18]、网上银行[19]、人工智能系统[20]以及共享经济平台[21]等多个领域，以深入探究用户信任与接纳机制。TAM模型经过不断拓展，其解释力得到显著提升，为理解用户在不同情境下的技术接受行为提供了有力的理论支撑。
3.2. 国内研究主题
采用前述的词云分析法，我们直观地呈现了中国互联网时代信任研究的主题分布(如图3所示)。研究主题主要集中在互联网金融、网上购物、互联网理财、社会信任、互联网创业、政府信任和互联网等方面。其中，“互联网金融”和“网上购物”成为研究热点。
Figure 3. Thematic clustering diagram of domestic research on internet trust
图3. 国内互联网信任问题研究的主题词云图
3.2.1. 互联网交易中的信任研究
截至2021年12月，我国网络支付和网络购物用户规模庞大，高达9.04亿和8.42亿的用户数量，占据了网民总数的81.6% [22]。互联网技术为商业活动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活力和创新，但也因其虚拟性和监管漏洞而衍生出高风险和不确定性，使得互联网环境下的信任问题愈加突出。
现有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网络金融、网上购物和互联网理财等领域，多采用实证分析方法。许多研究基于国外理论框架，对我国互联网交易中的信任特征及影响因素进行了深入探讨。张成虎等(2020) [23]-[25]的研究表明，经济和安全风险感知以及初始信任对消费者在购物、金融产品选择和互联网理财方面的决策具有重要影响。陈明亮(2008) [26]的研究发现，消费者是否有网上购物经验，会显著影响其初始信任和持续信任的形成机制。王国顺等(2014) [27]的研究则表明，线下购物体验所带来的信任会影响消费者对同一商家在线经营的信任，即存在信任迁移现象。此外，商家的声誉、能力、网站质量等因素[28] [29]以及信息质量[30]也被证明对消费者信任的形成具有重要作用。
3.2.2. 互联网时代的社会信任研究
互联网时代的到来不仅推动了中国经济的转型，也引发了人们对社会信任问题的广泛关注。现有研究多借鉴西方理论，通过对中国本土现象的实证分析，试图揭示互联网与社会信任之间的复杂关系。西方学界关于媒介使用与信任关系的讨论主要集中在“抑郁论”、“动员论”和“无效论”上。国内学者对此也展开了深入研究。部分学者认为，互联网提供了更开放透明的公共舆论场，促进了社会对话，从而提升了社会信任[31] [32]。然而，也有学者持相反观点，认为网络上的负面信息和虚假消息会降低居民的社会信任，尤其是在以互联网为主要信息来源的青年群体中[33]。
帕特南的“孤岛效应”理论认为，媒介使用会挤占人们的社交时间，从而削弱社会信任[34]。国内学者也发现了类似的现象[35]。也有研究发现，除了负面影响，互联网在促进线下社交、改善人际关系等方面发挥了积极作用，进而在整体上提升了社会信任。互联网可以通过增加线下社交频率和改善人际关系，从而提升社会信任[36]。此外，部分学者还探讨了互联网对社会资本的影响[37] [38]。
有学者指出，互联网的出现挑战了传统社会信任的基础，导致社会信任分化[39]。互联网促使人际交往超越时空限制，拓宽了交往范围，但同时也弱化了传统人际关系中的约束机制，增加了信任风险[40] [41]。不同网民群体对互联网的信任程度也存在差异[42]。
3.2.3. 互联网时代的政治信任问题探索
政治信任的建立是一个动态的互动过程，取决于个体对政府的信任意愿以及政府是否值得信任。个体层面，信任倾向受社会文化因素、政治参与等多方面影响；政府层面，则需通过高效的治理和良好的绩效来赢得民众的信任。
1) 互联网使用对政治参与的影响
学者们从不同角度探讨了互联网对政治信任的影响。一方面，宏观层面研究发现，互联网的使用与政治信任呈负相关，这可能与网络上负面信息的泛滥以及公民的政治极化有关[43]-[45]。另一方面，微观层面研究则关注个体层面因素，如互联网使用目的、信息偏好等对政治态度和行为的影响[46] [47]。此外，学者们还探讨了网络参与质量、公民民主意识等问题，以更全面地理解互联网与政治信任之间的关系。
2) 政民网络互动对政治信任的影响
政民网络互动是一个动态的过程，政治信任在互动中不断变化。网民的参与行为和政府的回应共同塑造了政治信任的格局。研究表明，网民的“不留余地”等行为可能导致负面信息过度曝光，不利于政治信任的维持[48]。同时，政府的回应策略也影响着政治信任的变化[49]-[54]。将政民互动视为一个生命周期，可以更深入地理解政治信任在不同阶段的流失机制[55]。
3) 网络舆情、网络抗议对政治信任的影响
互联网已成为社会舆情的重要载体。网络舆情不仅反映了网民对执政者和政治的看法，还涵盖了网络抗议、网络反腐等多种形式的群体性表达。学者们主要从两个角度展开研究：一是通过实证分析探讨政治信任与网络抗议之间的关系[56]；二是运用传播学理论，研究网络舆情对政治信任的影响机制[57]。
3.2.4. 互联网时代的信任机制重建引起关注
网络社会中的信任关系正发生深刻变革，先前的传统的信任关系正让位于嵌入性信任。这种新型的信任关系通过网络言论机制、网络志愿参与机制和电子商务信任评级机制等协调机制，形成了由协商对话、行动网络和制度体系组成的复杂结构[58]。学者们提出，通过变革互联网企业关系结构、赋能弱势群体、强化第三方信任机构监管等方式，可以重建网络信任，推动信任机制由中心化向去中心化转变[59]-[62]。
4. 互联网信任研究的发展脉络及动态前沿
4.1. 研究发展脉络
为了进一步深入探析研究主题分布，随时间的脉络变迁，我们利用ChatGPT推荐的时间事件(time-event) Python程序算法(如图4所示)，实现了研究主题的发展脉络的时间线图。
Figure 4. User interface of the ChatGPT’s recommended time-event algorithm
图4. ChatGPT推荐时间线图算法的交互界面
4.1.1. 国外研究发展脉络
从国外互联网信任研究的发展脉络来看(见图5)，前期主要集中在互联网交易中的信任研究，中期开始关注技术接受的信任研究，目前，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人工智能对信任的影响成为研究的热点，其更加关注技术接受信任以及其中的信息隐私问题。同时，从图中可以看出，国外互联网信任研究以消费者(网民)为施信方，而电子商务到网络社区，再到网上银行和个人信贷，这些应用型网站中的所有互动对象，都可以成为受信方，以技术为中介构成相对成熟的理论体系和分析框架。不论是互联网交易、技术接受、信息隐私，还是人工智能发展，其发展演进中的信任研究呈现连贯的、前后承继、彼此交融的逻辑脉络。
Figure 5. Timeline of the development of research themes on internet trust abroad
图5. 国外互联网信任问题研究主题发展脉络时间线图
4.1.2. 国内研究发展脉络
采用ChatGPT生成的算法，我们绘制了国内互联网信任研究的发展脉络(见图6)。研究初期，与国外研究相似，主要集中在互联网交易领域。随后，研究重点转向互联网金融，并在2013~2016年达到高潮，这与我国金融产业的转型密切相关。近年来，研究者开始关注互联网(新媒体)对政府信任和社会信任的影响。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兴起，相关研究也逐渐增多。总体来看，国内互联网信任研究起步较晚，理论体系尚不完善，研究点较为分散，缺乏系统性。
Figure 6. Timeline of the development of research themes on internet trust issues in China
图6. 国内互联网信任问题研究主题发展脉络的时间线图
4.2. 研究动态前沿
突发性引用是检测一个研究领域活跃性的指标，通过检测关键词的突发性显现，可反馈出某时期内研究的前沿动态情况，为研究者预测未来趋势走向提供依据。通过分析这些关键词，我们可以深入探究互联网信任研究的前沿热点，系统分析其演化路径，从而清晰地勾勒出未来发展趋势。
4.2.1. 国外研究动态
我们选取了国外互联网信任研究中的前23个突现词。利用时间线算法，绘制了图7，展示了这些关键词的演化趋势。
从图7可以看出，国外互联网信任研究大致经历了两个阶段：
在2004到2014年这一阶段，突现词强度较高的关键词主要集中在电子商务领域，如“electronic commerce”、“world wide web”、“electronic market”和“consumer trust”等。20世纪90年代万维网的兴起，促进了网络信息的爆炸式增长和网络活动的繁荣。由于互联网最初的商业化目的，围绕网络交易中的信任问题及其影响因素的研究成为这一时期的热点。在互联网发展早期，焦点围绕着商业化，网络交易中的信任问题备受关注，成为学术界的研究热点。
从2015年到现阶段，互联网信任研究，研究范畴不断扩大。研究的对象涵盖了“internet of thing”、“social media”、“smart contract”、“artificial intelligence”。近年来，国内外一系列因素，如政治经济动荡、社交媒体的滥用以及公共卫生事件，对互联网信任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媒介信息传播、虚假新闻、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新技术的发展，都引发了新的信任问题，成为学界研究的焦点。此外，互联网在政治领域的应用及其对政治信任的影响也逐渐受到关注。
Figure 7. Keywords bursts timeline in Internet trust research abroad
图7. 国外互联网信任问题研究的突现关键词时间线
4.2.2. 国内研究动态
国内对互联网信任的研究起步于2003年，但关键词和文献的突发性引用却集中出现在2010年。尽管近年来也有一些关键词和文献出现突现现象，但强度并不显著，这与前文所述的研究点分散、理论体系不成熟的结论相吻合。如图8所示，我国互联网信任研究的知识基础和被频繁引用的文献多来源于国外。Gefen等(2008)关于互联网信任的概念以及Mcknight (2002)关于互联网信任因素的研究，为国内学者在互联网交易信任问题上提供了重要的理论基础。2013年，P2P小额借贷互联网金融模式的兴起，引发了国内学者的广泛关注。国外学者Greiner (2010)对P2P网络借贷市场信任构建机制的研究受到了广泛的借鉴[63]。从2014年开始，互联网引发的政治信任问题逐渐成为研究热点，并持续至2018年。近年来，随着区块链技术的兴起，研究者开始探索利用区块链技术构建新的信任机制，以弥补传统信任体系的不足。自2019年以来，社会信任问题也成为互联网信任研究中不可忽视的焦点。
Figure 8. Citations and keywords bursts in domestic research on internet trust
图8. 国内互联网信任问题研究突发性引用及突现关键词
5. 结论与展望
基于人工智能驱动的文本识别和可视化研究方法，我们对近年来国内外范围内的研究文献进行了深入分析，展现了互联网信任研究中的主要议题，在一定程度上透视到了国内外互联网信任的主要热点问题、演进路径及差异性。
相较于国外较为成熟的互联网信任研究，我国的研究虽已起步，但仍存在诸多不足：
1) 理论研究与现实问题脱节：我国互联网环境下的信任问题在广度、深度和烈度上都表现出更为复杂和严峻的特征。然而，国内研究在理论深度和系统性方面与国外相比仍有较大差距。当前的研究多聚焦于对热点问题的应急性探讨或对策性研究，缺乏对深层理论问题的深入挖掘，导致理论与实践脱节的现象较为普遍。
2) 研究视角过于分散：中国互联网信任问题往往涉及社会、政治、经济等多个层面，呈现出高度的复杂性和多样性。然而，国内研究多以经验性的微观研究为主，对宏观层面的结构性问题关注不足。研究视角过于分散，导致研究成果缺乏整体性和系统性，难以形成完整的理论体系。
3) 对外来理论的过度依赖：当前，国内学者在互联网信任研究中普遍采用西方学者提出的概念、框架和研究方法。虽然借鉴国外研究成果有助于拓展研究视野，但过分依赖外来理论可能导致研究结论的片面性和同质化。本文作者在[64]中对相关问题进行了探讨，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总之，如果忽视了中国互联网信任问题的本土特点，将难以揭示其独特性和复杂性。
中国互联网信任研究之所以面临诸多挑战，根本原因在于我们尚未从理论层面深入剖析中国互联网时代信任演变的历程。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社会经历了从传统向现代的深刻转型，信任关系也随之发生了根本性变化。互联网的兴起进一步加剧了这种变化，使得原有的信任问题在网络空间中被放大或重塑。因此，未来的研究应将中国互联网信任问题置于历史发展的大背景下进行考察，厘清其概念内涵和本质特征。同时，应充分认识到中国互联网信任问题具有高度的复杂性，涉及个人、组织、社会、政治等多个层面，且各层面之间相互交织、相互影响。具体而言，我们需要：
整体观和系统观：将互联网信任问题作为一个整体进行研究，关注不同层面之间的相互作用和影响。
跨学科合作：结合人文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的研究方法，从多角度、多层面深入分析问题。
本土视角：充分考虑中国社会特有的文化、历史和制度因素，构建具有中国特色的互联网信任理论。中国社会的转型是一个复杂而漫长的过程，面对互联网信任问题，我们不能照搬西方理论，而应立足中国国情，探索本土化的解决方案。构建适合中国国情的互联网信任理论体系。
基金项目
“移动互联网时代中国社会信任问题研究”(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号：18BSH036)、“新时代城乡社区治理体系建设研究”(中央高校业务费项目号：B210207015)的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