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青少年读物中的情感：动人的故事》，是两位国际学者Karen Coats和Gretchen Papazian编著的一部儿童读物分析著作，也是John Benjamins公司出版的“少儿文学、文化、认知”系列著作之一。该书从生理基础出发，结合文化、认知和心理学，囊括对多种情感的分析；汇集世界范围内的文本分析文章；聚焦儿童文学、儿童文化和认知；试图结合包括文学研究、文本分析、语言学分析在内的视角，以促进儿童文学研究领域新的理论研究方法的发展。
Abstract: As part of the Literature, Culture, and Cognition for Children series published by John Benjamins, Emotion in Texts for Children and Young Adults: Moving Stories, edited by esteemed scholars Karen Coats and Gretchen Papazian, offers a comprehensive analysis of emotional expressions within literature for children and young adults. This volume explores a wide spectrum of emotions from a physiological perspective, interweaving insights from cultural studies, cognitive science, and psychology. By assembling contributions from scholars worldwide, the book emphasizes children’s literature, childhood culture, and cognitive engagement. It seeks to advance the field of children’s literature studies by integrating methodologies from literary studies, textual analysis, and linguistic analysis, thus proposing innovative theoretical frameworks and research approaches.
1. 引言
《青少年读物中的情感：动人的故事》一书由两位国际学者Karen Coats和Gretchen Papazian合作编写完成。Coats在剑桥大学担任剑桥儿童文学研究中心的主任，研究领域涉及精神分析理论、拼写书、认知诗学、美国儿童书中新自由主义主体的发展、视觉概念隐喻。Coats因其在儿童和青少年文学领域的贡献而闻名，在研究和分析面向年轻观众的文学各个方面取得了重大进展。她的学术生涯的特点是致力于理解儿童文学的复杂性，特别是与情感、叙事和文化背景有关的复杂性。她撰写了富有洞察力的学术作品，揭示了情感在儿童文学中的重要性。其研究经常深入探讨作者如何创作情感共鸣的叙事，移情在讲故事中的作用，以及年轻读者参与和解读文本中情感的方式。首次与Coats合作的Papazian当下在中央密歇根大学(Central Michigan University)的英语语言文学系任教。作为John Benjamins公司出版的“少儿文学、文化、认知”系列著作之一，该书汇集世界范围内的文本分析文章；聚焦儿童文学、儿童文化和认知；试图结合包括文学研究、文本分析、语言学分析在内的视角，以促进儿童文学研究领域新的理论研究方法的发展。下文将简单介绍其主要内容，并进行评价。
2. 内容简介
全书共十章，分为五大部分。第一部分为引言，简要介绍了研究背景和青少年文学研究的现状及分析方法；第二、三、四、五部分分别主要从情感与视觉、性别、社会文化、教育这几方面的联系，分析不同呈现方式、不同地区的青少年作品中情感的作用。
第一部分是该书的引言部分。作者Coats和Papazian探讨书名“动人”的意义揭示了其背后的空间隐喻，即情感是一种身体的“位移”或转移。作者认为，一个故事之所以“动人”，在于读者在阅读时的情感经历，这种经历强化了故事在记忆中的持久性。书中对“情绪”(emotion)的核心概念进行了历时性的界定，并借用Michael Burke [1]的五个情感输入维度——阅读环境、读者心情、文本风格、主题和联想——来评估故事是否“动人”。在此基础上，作者对两个相似概念“情绪(emotion)”和“情感(affect)”进行了区分。前者指读者带入文本的瞬时情绪反应，如心情、情绪脚本、记忆、自主反应；而后者则是读者从阅读中获得的更持久的情感体验，如文本风格、模式、主题和风格特征。读者情绪依赖于情境和符号，更为持久，而情感倾向于短暂、感官化的反应。作者进一步提出，故事的“动人”效果取决于读者与文本之间的“情绪空间(affective space)”。这种情绪空间由读者从现实世界中带入阅读的“情绪脚本”和记忆构成，进而赋予故事以情感深度。作者指出儿童正处于学习感受与处理情感的关键阶段，因此，儿童文学对情感的描绘会对他们产生深远的影响。为此，作者呼吁批判性分析儿童文学作品中的情感教育，以确保儿童从文学中获得积极的情感体验。
第二部分(第一~三章)通过对美国、哥伦比亚及欧洲的绘本的分析，探讨视觉输入与情绪反应之间的关系。第一章作者Margrete从视觉神经科学出发，以两本美国绘本为语料，如何激发无意识的情绪反应并影响意义的解读。视觉系统是人类进化过程中形成的共享生物机制，深层次的前意识可以与相对亮度(relative brightness)共鸣。与视觉神经紧密相关的两个系统是“where”系统和“what”系统：前者处理亮度、光线等无意识反应，后者识别颜色、客体和面孔，涉及更多意识活动。第二章作者Susanne和Marleena通过六本北美和欧洲绘本探讨黑暗与情绪的关系，探讨这些绘本如何帮助读者克服对黑暗的恐惧。作者认为，黑暗不仅是恐怖的来源，也可以带来庄严感甚至愉悦，前提是与读者保持安全距离。一些读物通过对黑暗进行处理，将抽象的恐惧赋予边界，使其更容易被理解和接受，帮助读者减少对黑暗的畏惧。如将黑暗比作壮丽的外太空；将黑暗拟人化为“顽皮的恐怖”。第三章作者Valeria分析哥伦比亚绘本《Tengo Miedo》在不同社会背景下的两个版本，探讨黑暗与恐惧的关系。第二版本创作于哥伦比亚社会动荡和战争时期，绘本由幻想性的恐惧转向更冷静的隐喻，表达战争对儿童的心理影响。作者强调，同理心在帮助青少年理解和面对恐惧中的重要作用，认为通过培养宽恕力和接受现实的能力，社会才能实现和平与稳定。
第三部分(第四~六章)通过分析电影和文学作品中的青年女性角色，探讨情绪与性别的关系，并从女性主义视角阐释儿童情感成长的意义。第四章作者Kellie剖析了两部迪士尼和皮克斯影业的电影，批判了西方在传统上对理智/情感、男性/女性、好/坏的对立二分法。作者指出，女孩表达痛苦的权利正逐渐被认可。传统社会通过指责女孩“情绪化”，隐含她们“不理智”的刻板印象，从而将理智置于感性之上，将“好”情绪与理智挂钩、将“坏”情绪归为感性。作者主张，情感不应被对立，理智与情感可以协同工作。负面情绪无需被战胜，而应被理解与接受。第五章作者Mary进一步探讨性别与情感的关系。作者表明，当女性被附加监护人的身份，其愤怒常被社会合法化。她强调，愤怒不仅是一种重要的情感，也是推动社会变革的力量；愤怒与道德并非对立，而是可以共同作用，尤其在中产阶级的政治行动中，愤怒成为重塑人际关系的工具。这种情感的表达为女性争取平等和正义提供了重要支持。第六章作者Robyn分析两本澳大利亚读物中青年女性的情绪，揭示其与后资本主义社会价值之间的联系。她指出，主流的西方文学一致追逐快乐，倾向于否认“坏”情绪的价值。在后资本主义的框架下，为迎合新自由主义的成功标准，女性被迫压抑负面情绪，自我调整以追求工作、爱情和快乐。然而，这种对情感的控制使女性情绪被严格规范化。传统的“成熟”标准要求理性、可靠且顺应社会规范，排斥情绪化表达。而“忧郁”却为青年女性提供了一种反叛工具，让她们通过负面情绪探索自我、质疑社会规范。这种情绪不仅是对传统成熟观念的抵抗，也是一种探索自我、批判社会规范的情感工具。
第四部分(第七~八章)探讨情感与国家价值、政治意识形态的关系，分析情感在个人发展和国家建设中的作用。第七章通过印度作家Chetan Bhagat的作品，作者Sakshi研究了自信心作为一种情感如何反映21世纪初期印度青年文化及社会认同。作者鼓励青年追求个人发展，将其与国家现代化和全球化进程相结合。印度式特有的英语表达，增强了读者的文化归属感和国家自豪感，同时揭示现代印度的挑战，并激发建设更美好未来的决心。自信心在其作品中不仅是个人情感，更是国家进步的重要推动力。作者塑造了自信、有抱负的“年轻印度”形象，呼吁青年在全球化背景下以文化自信和成熟姿态迎接未来。第八章作者Lidong探讨中国杂志《小朋友》在1945~1949年间对中国儿童公民身份构建。通过地理知识、农业劳作内容及城乡互动栏目，杂志淡化城乡差异，增强国家认同感；通过劳动相关的视觉表现，杂志将劳动与愉快情感相连，使其成为通往国家建设幸福的象征，从而塑造儿童的国家认同和理想公民意识。
第五部分(第九~十章)探讨去殖民化、文化身份重构及情感在原住民教育中的中重要作用。第九章作者Naomi分析了五部小说，聚焦不情愿读者的情绪如何因种族、性别及社会阶层差异在角色中呈现。边缘化群体角色(如黑人或女性)常因挫折感和羞耻感而无法面对阅读，而白人中产阶级角色则较少经历深层次困境。这些小说通过展现情感作为动态技能的培养过程，强调通过克服挫折和羞耻感，个体能减轻对阅读的抵触，迈向更理想的情感状态。这样的情感教育为成为“理想公民”提供了基础。第十章三位作者Margaret、Mavis和Doris以加拿大绘本《Pīsim找到她的人生道路》为案例，探讨其在去殖民化教育中的潜力。通过精心的制作过程、插图选择和情感表达，绘本呈现了Cree族的文化价值和历史，展现了绘本在去殖民化教育中的潜力。作者指出，绘本不仅是原住民年轻人成长的叙事，也是一种通过情感共鸣增进非原住民对原住民文化与历史理解的努力。其通过尊严和谦逊等情感传递了Cree族文化价值，展现了情感在解构殖民历史、恢复文化身份中的作用。
3. 简评
《青少年读物中的情感：动人的故事》是一部聚焦“少儿文学、文化、认知”的跨学科学术著作，汇集了多个地区和体裁视角，对青少年文学中的情感叙事进行了深度探讨。该书从情感、叙事和社会文化的多重互动出发，揭示了青少年文学如何通过构建情感共鸣的叙事模式吸引读者，以及年轻读者如何在参与和解读文本时与其中的情感发生关联，从而凸显了情感在儿童与青少年文学中的重要性。本文将对该书在逻辑发展、主题选择、思想内核和研究方法四个方面分析该书的主要特点；并点明该书的局限性和不足。
3.1. 逻辑发展清晰严密
第一，该书的逻辑发展脉络清晰，结构从微观到宏观，按照与之互动的复杂度逐步展开情绪研究的多重维度，深入探讨文学作品中的情感与个体和社会的关系。章节之间具有较为鲜明的层次感和递进关系，使读者可以较为容易地掌握全书的发展脉络。该书题目《Emotion in Texts for Children and Young Adults: Moving Stories》中的副标题“moving stories”这一概念并不好系统解释，却总被日常使用，具有吸引读者的作用。这一表达运用了空间隐喻的修辞手法，激发读者对“动人”的重新思考：什么样的故事是“动人”的？它们又是如何“动人”的？尽管这一词语在日常中被广泛使用，其深层逻辑却鲜有人探究。作者以身体的位移作为切入点，解释了阅读过程中身体位置的变化如何与心理体验的“移动”相呼应，从而阐明了空间隐喻的意义。这种阐释方式帮助读者更好地理解这一概念。接着，该书以生物学基础为起点，探讨了视觉与情感之间的关系，分析了人类在面对黑暗时所产生的情绪反应，揭示了情绪与感知之间的深刻联系。随后，作者通过三章内容深入分析了女性情绪的特点，致力于拆解和批判“女性情绪”相关的社会污名化观念，为女性情绪赋予更积极的理解与诠释；突出女性在情绪表达中的斗争与成长反映了更广泛的社会文化变迁，提供了儿童和青少年文学中情绪教育的重要启示。接着，与情绪进行互动的重点转到社会政治层面，后续的两章探讨了政治意识形态如何塑造和利用情绪，从而影响社会行为与集体心理，为情绪与权力的关联提供了多角度的解析，推动了青年文化和儿童教育中的社会价值传递及国家建设目标的实现。最后，作者将视角转向教育，专门用两章分析情绪在社会进步与教育发展中的关键作用，进一步阐明情绪在培养个体与推动社会变革中的重要意义；强调情绪作为叙事工具，不仅帮助个体克服情绪困境，还在去殖民化和文化传承中扮演关键角色。
3.2. 主题选择精准深入
第二，从该书的主题选择和呈现方式来看，其对“情感”的论述颇为系统，从现象出发，追溯哲学起源，进行内部分类，再探讨其与社会语境的互动过程。从主题的角度来看，该书关注了多样的议题，包括视觉神经系统与情感、情绪(尤其是恐惧、悲伤与愤怒)、社会政治与情感、自信与集体主义，以及教育与情感。特别是关于教育与情感的讨论，作者指出儿童文学作品常常服务于国家意识形态，这一观点在书中通过具体案例得到了论证。书中对主题的深入分析展现了情感与社会、政治、教育等多维度的复杂关联，体现了儿童文学在塑造情感与意识形态方面的重要作用。书中的核心概念“情感(emotion)”并未以单一的定义呈现，而是结合哲学背景，从古典到现代展开了多维度的解读路径。作者从斯多葛学派关于情感作为“不自主身体反应”的观点，到笛卡尔提出的“身心分离”理论，再到18世纪情感作为人类思维表征的观点，逐层展开，最终提出情感是“认知与情绪相结合的复杂现象”。这一观点承接了心理学中的因子分析理论，如Russell的八维情感模型(包括开心、兴奋、唤醒、痛苦等) [2]，还着眼于情感生成与认知评估之间复杂关系的学术争议。20世纪50年代，带有情感意义词语的习得过程已经被条件反射理论初步解释[3]。人类的情感如开心、愤怒、期待等是天生的基础，通过将具体的经历与富含情感意义的词汇连接起来，个体在再次接触相关词汇时能够激活相应的情绪反应。这一机制也延伸至艺术作品的接收过程：无论是图书还是电影，其所传递的叙事情绪通过文本或画面的刺激与意义解读持续作用于接收者，为其提供特定的情绪状态，而这种情绪又会进一步影响其后续的情感体验。书中特别强调了文本蕴含的情绪离不开社会语境和接收者自身的背景知识。例如，第三章通过哥伦比亚的绘本，探讨如何用夜间妖怪的隐喻表现战争、自然灾害与冲突的复杂意义。类似的分析还贯穿第二章，作者指出，不同年代对同一画面的解读因时代语境的不同而有所变化，这使得情绪分析更加复杂与多元。可以说，该书的选题内容十分有趣，且其主题广泛存在于读物之中。
3.3. 思想内核先进深刻
该书在内容上展现了鲜明的时代意义，蕴含着进步的思想内核，并与当代价值取向高度契合，关注到了少数群体和传统意义上的弱势群体，尤其是在对情绪与身份的探讨上提供了深刻的洞见。具体而言，书中第三部分(第四至第六章)重点描述了青年女性的情绪体验，尤其是悲伤与愤怒，在几个方面呈现出了批判式解读方式。首先，该书对传统上“女性情感”污名化的分析和解读，提出情感并非软弱的表现，而是一种力量的体现。作者指出，打压女性最便捷的方式莫过于将其情感标记为“不理性”或“感性”，通过理性优越于感性的隐性观念，试图在情感领域压制女性声音。这种观点揭示了传统社会在性别层面对情绪的操控机制，具有强烈的批判性。其次，该书对“情绪”的传统价值判断进行了重新审视，突破了好坏二分的界限。书中强调，“坏”情绪同样是情感的重要组成部分，是自我发展不可或缺的部分。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书中深刻揭示了情绪本身并非具有毁灭性，真正具有破坏力的是这些情绪未能得到认真倾听和对待。这一观点鲜明地批评了长期以来社会对“负面情绪”的忽视或压制，同时也为青年女性的情绪表达提供了正当性。此外，该书通过讲述青年女性在担任监护人角色时“合法化”的发怒权，挑战了传统意义上发怒为男性特有权力的观念。作者肯定了愤怒情绪在某些情境中可以带来的便利与益处，揭示了情绪作为一种工具的积极意义。这种视角不仅打破了情绪性别化的传统分配，还在更广泛的文化层面鼓励女性直面情绪表达的权利。最后，书中也关注了被主流社会边缘化的特殊群体，如有色人种。作者指出，这些群体往往因其身份而被剥夺了“情绪权”，例如无法正当表达愤怒或悲伤。这种现象不仅反映了社会文化与政治的深层次不平等，也揭示了边缘化群体在情绪表达上的困境。书中通过曝光这些现象，引发了读者对现有社会权力结构的深刻反思，潜移默化地影响了部分人的认知方式。总体来看，该书对情绪、性别与社会结构的复杂交互关系进行了多层次探讨，既具批判性，又展现出鲜明的社会关怀，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和社会意义。
3.4. 研究方法横纵交错
从研究方法和文本分析案例上来看，该书跨语言、跨体裁、跨地区、跨时空的研究思路和方法为文学作品中的情感相关研究提供了实证贡献。首先，从地域上看，该书涵盖了来自中国、印度、哥伦比亚、加拿大、澳大利亚、美国和芬兰七个国家的作品，突显了其“非英美焦点”的研究目标。这种多国别作品的分析契合当代全球化视角的研究趋势，也彰显了对文化差异的敏锐洞察。例如，书中第二章探讨了北美与欧洲绘本在帮助青少年克服黑暗恐惧上的差异性表达，而第三章与第八章分别研究了战后哥伦比亚与战后中国文学作品的情感建构模式。前者通过激发对战争的排斥和同理心，反映了对和平的渴求；后者则注重塑造无产阶级劳动者形象，借助集体主义观念转移对战争创伤的关注，为流离失所的人们提供新的社会认同。这些地域间的差异分析，不仅展现了文化语境在情感表达上的独特性，也为跨文化文学研究提供了重要参考。其次，从体裁上看，该书分析的材料类型丰富，包括绘本、小说、电影和期刊等多种形式。这种多样化的体裁选择为研究提供了广泛的文本样本，同时也验证了其研究方法在不同文类中的适用性。例如，该书针对绘本的分析突出了视觉与情感的互动关系，而对期刊和小说的探讨则更注重文本与社会背景的关系，进一步拓展了儿童文学研究的可能边界。在研究方法上，该书采用了多学科交叉的分析手段，其首章即以神经系统科学分析为切入点，以生物学为基础，为文本分析提供了文学研究之外的新视角。同时，认知科学、社会心理学、情感后结构主义和激进主义修辞学等方法的综合运用，使得该书能够从多个维度系统性地阐述文本的情感特征。例如，第三章对哥伦比亚绘本两个版本的对比研究，以及第八章对1945~1949年期刊的历史性分析，将共时与历时研究相结合，揭示了情感表达在不同历史阶段的演变轨迹。这种多视角的分析不仅为情感研究提供了丰富的方法论支持，也在儿童文学研究领域促进了新的理论工具的探索与发展。
3.5. 局限和不足
不过，该书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首先，全书对情绪的分析多集中于负面情绪，例如悲伤、愤怒和恐惧，虽然这些情绪在文学作品中具有重要表现力，但从整体观感来看，结合书名和主题，书中内容显得偏向消极，可能削弱了对情绪多样性全面探讨的平衡性。其次，在分析方法方面，尽管作者涵盖了多个地区和媒介的作品，但对这些分析对象的筛选标准未加以详细说明。这种模糊性可能引发对作品代表性和研究客观性的质疑。例如，不同地区的研究切入点各异，书中未能通过统一的标准构建可比性，容易让人认为所选样本更多是随机性而非系统性。这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跨地域分析的科学性。此外，书中关于情感与认知关系的论述相对简化，未能充分吸收认知科学领域的最新研究成果。这使得其分析在某些层面上显得略为单薄，未能对情感的认知机制提供更深刻的阐释。特别是在情感与认知的互动关系上，缺乏具体的实验依据或跨学科数据支撑，影响了其论述的说服力。最后，作者对“情感是一种社会构建”这一观点的强调略显过度，忽视了情感的生理学基础。情感的社会构建论固然具有重要学术意义，但将其作为主要分析框架可能导致对情感的生物学与神经科学层面讨论的缺失。这种单一化的视角不仅引发了一定的学术争议，也可能限制了书中关于情感复杂性的整体理解。
4. 结语
该书不仅从文本分析层面探讨情感与叙事的结合，还在哲学、心理学及社会文化维度上进行跨学科对话，提供了关于青少年文学情感功能的多角度分析。该书凭借其地域广度、体裁丰富性、主题多样性和方法创新性，为跨学科的儿童文学研究开辟了新的可能，具有重要的学术参考价值和应用意义。通过强调文本与读者之间的互动，该书揭示了情感叙事如何在不同文化语境中构建共鸣，为研究者提供了新视角，也为青少年文学创作者提供了参考。不过，该书虽在情感研究领域提供了重要的创新与视角，但在情绪选择的广度、研究方法的系统性以及跨学科整合的深度上仍有改进空间。这些局限性的存在为未来相关研究提供了反思的契机和拓展的可能性。
基金项目
本文为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项目(2024JX065)的阶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