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中国古典文学著作中蕴含着丰富的优秀传统文化。《论语》作为儒家思想的重要载体，具有深厚的文化内涵，《论语》俄译本的研究对促进中俄文化交流更是具有多重意义。本文以谢缅年科翻译的《论语》俄译本为例，从归化视角下分析其出现的误译现象，从而准确传达出《论语》中文化负载词的深层含义，提高译文的可接受性和易读性，使目的语读者更好地理解儒家文化。
Abstract: Classical Chinese literary works contain a wealth of excellent traditional culture. The Analects of Confucius, as an important carrier of Confucianism, has profound cultural connotation, and the study of the Russian translation of the Analects of Confucius has multiple significance for the promotion of Sino-Russian cultural exchanges. This paper takes the Russian translation of The Analects translated by Semenenko as an example, analyzes the phenomenon of mistranslation under the perspective of naturalization, so as to accurately convey the deep meaning of the culturally loaded words in The Analects, improve the acceptability and readability of the translated text, and enable the readers of the target language to better understand Confucian culture.
1. 引言
《论语》作为中国文学史上的经典著作，在我国早已是家喻户晓，儒家学说所展现的中国传统文化和教育思想，至今都具有借鉴意义，值得继承和宣扬。中国文化“走出去”作为当今时代的热潮，《论语》这一典籍的外宣工作正适逢其时。
在俄罗斯，对儒家经典的译介早就始于18世纪，19世纪陆续出现了多个《论语》俄译本，但均为正式出版，直到1910年由波波夫(П. С. Попов)出版了名为《论语·孔子及其弟子的格言》的全译本，对《论语》在当时沙俄社会的传播起到了十分重要的推动作用，20世纪更是进入了儒家著作翻译的高潮时期，各种译本层出不穷[1]。当今，中俄关系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两国学者在文学领域的交流与互鉴也日益频繁，《论语》的俄译研究有助于俄罗斯人民更加深入地理解儒家文化和中国古代文化的核心价值观，促进两国文化的交流与合作。
通过不同的翻译策略，可以呈现出不同的译文，使目的语读者更全面、准确地理解原文的内容和思想。而使用归化策略能使《论语》俄译本更加贴近目的语文化，使原文中的概念和思想更符合目的语读者所处的文化背景和语言表达习惯。
2. 归化策略对《论语》翻译的适用性
归化和异化是两种十分常见的翻译策略，是由美国著名翻译理论学家劳伦斯韦努蒂于1995年在《译者的隐身》中提出。多年来，在一些中国古代文学著作、谚语俗语和成语等俄译研究中应用广泛，例如，论民族文化的可译性——兼论《红楼梦》的翻译(李磊荣，上海外国语大学，2004)，从俄语的比喻看翻译的异化与归化(李政文，湖南工程学院学报，2005)，文化视角下的俄语谚语翻译(雷玉梅，边疆经济与文化，2014)，水浒人物绰号的俄译分析(于鑫，东北亚外语研究，2016)，归化和异化视角下俄语成语汉译策略初探(张田田，语言与文化论坛，2022)等。归化认为译文应以目的语或译文读者为归宿，异化主张译文应以源语或原文作者为归宿[2]。俄罗斯许多著名的翻译家通过这两种不同的翻译策略将《论语》翻译成不同的译本。就《论语》书名的翻译来说，就有多种表达方式，有学者在异化的角度直接将“论语”音译为“Лунь Юй”，而多数学者则以归化的方式将“论语”译为“Беседы и суждения Конфуция” “Изречения Конфуция”，简要地说明该著作为孔夫子言行或格言的语录文集。还有《论语》中常见的文化负载词“仁”“义”“礼”“智”“中庸”的翻译，异化者还是采用音译的方法将其译为“жэнь” “Чжун юн”等，归化者则根据这些文化负载词本身含义，在俄语中找寻出与之最为同义或意义等值的词汇，如“человеколюбие” “милосердия”等。
笔者认为，虽然借助不同的翻译策略翻译出不同的译文形式，但就文学作品而言，译者应探寻其背后更加深层次的含义，表达原作想要传达的文化思想内容，尤其是《论语》中所展现出的值得传承的儒家文化。再之，由于两国文化存在差异性和文化不对等现象，若强行保留原作语言形式和风格，则会出现目的语读者不理解或误译现象，除非加以注释进行说明。而归化则将原作中的文化内涵转化为目的语读者最为熟悉的表达方式，不仅将原文化内容进行了有效传播，有助于目的语读者更好地理解原作，促进文化交流，还能高效地处理文化差异带来的影响，减少解释和注释内容。
3. 谢缅年科俄译本中的误译现象分析
谢缅年科教授对儒家学说有着深入研究，他认为儒学是一种“特殊的宗教”，具有宗教和世俗的“两面性”[3]。1987年他出版的专著《孔子的箴言》(Афоризмы Конфуция)就系统的阐述了这一观点，该著作还附有《论语》部分俄译文。笔者从归化角度出发，分析该译本中出现的误译现象：
例1
原文：子夏问孝。子曰：“色难。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曾是以为孝乎？”
俄译：Цзыся спросил о сыновей почтительности. Учитель ответил: Это когда трудно делать вид. Когда же появляются дела—И сын иль младший брат берут о них заботы, А появляется вино, еда—И ими потчуют преждерожденного, Как можно это считать сыновнею почтительностью? [4]
本句中，“有酒食，先生馔”的意思为“有好吃好喝的，让老年人享受”[5]，此处“先生”一词为“长辈或父母”之意，与上文中“弟子”相对。谢缅年科译本中将“先生”一词译为“преждерожденный”，该词为组合词，由“прежде” (先前)和被动型动词“рожденный” (出生)组成，可理解为“先出生的人”，其实就是指“господин” (先生)一词，但笔者认为谢缅年科是想保留原文中“先生”一词的表达方式，便产生了误译现象，应采取归化策略，将“先生”一词在原句中的具体含义表达出来，直接用“старший” (长者)或“родители” (父母)更为准确明了。
例2
原文：子曰：“德不孤，必有邻。”
俄译：Учитель сказал: Добродетель не бывает одинокой. У неё непременно есть соседи.
此句中，“邻”一词的准确含义为“志同道合之人”，而并非译文中所指的“соседи” (邻居)之意，该译者在翻译时，没有弄清“邻”一词在本句中的具体含义，只是保留了该词的表面意义，产生了误译，可能会导致目的语读者对该句的整体含义不能理解。笔者认为“邻”一词应翻译为“единомышленники”或“соратники”，都有“志同道合者”之意，或加以注释说明此句中的“соседи”指的是“близкие по духу” (意气相投的挚友)，从而使目的语读者对该句有一个准确的理解。
例3
原文：冉求曰：“非不说子之道，力不足也。”子曰：“力不足者，中道而废，今女画。”
俄译：Жань Цю сказал: Не то, чтоб мне не нравится Ваш путь, Но сил моих не достает. Учитель ответил: В ком сил не достает, на полпути бросают. А ныне чертишь ты.
原文中孔子所言“力不足者，中道而废，今女画”是说“如真的力量不够，你会半途而废。如今你却画地为牢，不肯前进”，“女”同“汝”，而“画”指的是“原地画圈或给自己划定界限，不肯前进”，而译者则将“画”直接译为“чертить” (画图、画画)一词，未能表达出原句背后的深层含义。笔者认为，为传达原作想表达的真正含义，又方便目的语读者更好地理解，不妨直接将“今女画”译为“ныне не шагаешь ты вперёд” (如今你却不肯前进)，简洁明了。
4. 结束语
《论语》作为儒家经典核心之作，其内容博大精深，《论语》俄译研究已有几百年的历史，但为了能使俄语读者更好地理解儒家文化，传播其中优秀的中国古代传统美德和文化思想，我们更应将这项工作钻研下去。笔者从归化策略的视角出发，分析了谢缅年科俄译本中出现的误译现象并阐述了对译文修改的观点，主要以忠实地传达原文内涵为主，做到中国文化能够“走出去”，为后续者提供新的研究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