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语用能力(pragmatic competence)是一种能够有效使用语言以便在具体语境中达到特定的目的和理解语言的能力[1]。二语语用学(second language pragmatics)，也叫中介语语用学(interlanguage pragmatics)，它不仅是语用学研究领域中的一个重要分支，也是二语习得的一个重要研究领域。二语语用学关注的是二语学习者如何习得语用能力以及这种能力是如何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展的[2]。其核心研究话题聚焦于言语行为，同时，在二语语用学领域，研究涵盖了对话管理、话语结构以及社会语言学视角下的语言运用等多个方面[3] [4]。二语语用学的研究开始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迄今为止已经发展了40余年。近年来，该领域的研究范围进一步扩大，更加广泛地应用二语习得理论，研究重点也转向二语语用教学以及对语用能力的评估[2]。
作为一个发展历史不长的跨学科领域，国内外有许多学者对该领域的发展进行了归纳总结。国外学者Taguchi [2]在Learning Pragmatics in English Language Learning一书中的第一章考察了20世纪80年代以来该领域的研究趋势。国内的学者如袁周敏[5]借助CiteSpace对1986~2016年间国外中介语语用学研究进行综述；又如任伟[6]对2006~2016年间国际二语语用学的研究热点及趋势进行了分析；另外，宋嘉伟[7]对国际二语语用研究的跨学科趋势进行了探讨。但是关于国外近十年二语语用学整体研究情况的讨论比较少。
鉴于此，本文利用CiteSpace这一文献计量工具，对2013年至2023年期间国外二语语用学领域的研究进行了系统性的计量分析。本文旨在全面展示国外二语语用学研究的现状，以期为国内学者在该领域的研究提供参考和启示，从而推动二语语用学研究的进一步发展。
2. 数据来源与处理
2.1. 数据来源
本研究在数据采集阶段，以科学网数据库(Web of Science)的核心数据库作为文献数据来源以确保研究的准确性，并基于此进行数据的系统搜集与整理。以TS = (second language pragmatics* OR interlanguage pragmatics*)为主题检索式，添加关键词为“L2 pragmatics”，时间跨度设定为2013~2023，数据检索时间为2024年6月13日。在检索过程中，进一步筛选文献类型为论文(Article)，不限文献的写作语言种类。鉴于二语语用学作为语用学以及二语习得研究的重要分支，在检索结果中再将文献类别限定在语言学(linguistics)、二语习得(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以及教育研究(educational research)领域之中。在此基础之上，依据论文标题、关键词、摘要等信息对检索出的文献进行人工筛选，最终确定文献记录428条。
2.2. 研究工具
在本研究中，基于6.3.R1版本的CiteSpace软件，对上述428条文献分类整理，通过关系图片直观显示各文献之间的联系；此外，利用数学图表软件Excel绘制文献数量变化趋势图。CiteSpace作为一个功能强大的文献计量分析工具，它能够动态直观地展现和揭示研究领域的演进历程、知识结构和分布情况[8]，因此我们可以发现研究领域演化的关键点和知识转折点。CiteSpace还能通过导入文献数据自动形成的知识图谱，这有利于探测学科的演化过程、发展动向及其发生的重要变化。
2.3. 研究过程
在本研究中，一共收集了428篇文献记录，将其导入CiteSpace软件中进行分析。设定时间范围为2013年至2023年，并采用每年作为一个时间切片。在主题来源(Term Source)的选择上，我们涵盖了标题、摘要、作者关键词以及扩展关键词，以全面捕捉文献中的关键信息。在节点类型的选择上，我们分别采用了关键词共现和共被引文献两种类型，并分别对其进行了聚类分析和突现检测。
3. 研究结果分析
3.1. 国外二语语用学研究的总体趋势
图1为2013~2023年来国外二语语用学研究的发文量的趋势图(虚线表示该折线图的趋势线)。通过对发表文献数量的分析，可以直观把握近十年来二语语用学研究的整体状况和发展趋势。
Figure 1. Annual distribution of publications in foreign second language pragmatics research literature
图1. 国外二语语用学研究文献年度发文量分布
由图1可知，从整体来看，2013~2023年间的发文数量总体递增，但在个别年份中会出现在趋势线上下跳动的情况。在2016~2023年的时期内，二语语用学的研究稳步增长，并在2021年出现一个高峰值。总体而言，2013~2023年间，国外二语语用学的研究呈现上升状态，这可以说明二语语用学作为语用学和二语习得研究的一个重要话题，受到语言学学者的持续关注，是一个比较有前景的研究领域。
3.2. 二语语用学高频关键词的共现分析
关键词是文章内容的精炼和概括，是对文章主题和研究重点的精练表述，可以反映文章研究的主要内容。当某个关键词在某一研究领域的文献中频繁出现时，这通常表明该关键词所代表的研究议题是该学科的研究焦点[9]。在CiteSpace中，关键词的频次高低代表其影响力大小。在CiteSpace软件中，节点类型选择为关键词，这428篇文献一共成功生成了300个节点，绘制了如图2所示的关键词网络共现图。
在关键词网络共现图中，节点的年轮大小反映出该关键词被引频次的高低，即节点年轮越大，文章被引用得越频繁；此外，引用的不同年份在图中直观地显示在节点的颜色深浅程度上，通过识别颜色深浅的不同，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出不同年份中哪些关键词受到更多的关注和研究。因此，研究热点可以通过高频关键词来进行判定。从图2可以看到出现频次最高的关键词为“English”，这侧面验证其在研究二语语用学中的重要地位。“acquisition”，“L2”，“interlanguage pragmatics”，“L2 pragmatics”等高频出现的关键词反映了二语语用习得在语用学和二语习得这两个研究领域的重要性。
结合关键词的中介性，表1列出了中介中心性排名最高的前20个关键词。关键词出现的频率和中心性的高低反映了其在知识网络的重要性和影响力。从频次和中介性的大小来看，“English”和“Chinese”是二语语用学研究中最常见的目标语言种类。从“proficiency”，“competence”，“politeness”，“request”等关键词可以看出二语语用学研究所重点关注的对象，即语言的熟练水平，语用能力，礼貌原则以及请求行为等。“conversation analysis”则说明了该领域的研究模式，即通过对话分析来进行二语语用学的研究。关键词“learners”和“instruction”说明的是该领域的研究视角主要还是从学习者的视角出发，同时语用教学的重要性也逐渐为研究者们所感知。“study aboard”则表明在全球化的背景下，国外留学语境给二语语用习得带来重要影响。
Figure 2. The co-occurrence network of keywords in second language pragmatics research
图2. 二语语用学研究的关键词共现网络
此外，本研究还对关键词进行了聚类分析。陈悦等人[8]的研究表明，当进行聚类分析时，通常使用两个指标来衡量聚类结果的质量：模块值(Modularity Q，简称Q值)和平均轮廓值(Mean Silhouette，简称S值)。Q值用于评估网络模块的清晰度或聚类结构的显著性，而S值则用于评估聚类内部的一致性或可信度。本研究得出的关键词聚类图(见图3)中，Q值为0.4099，即生成的图谱在显著性方面有比较高的水平；S值为0.7533，即生成的图谱可靠性较高。关键词共现分布的7个聚类按照聚类下文献的数量排序，依次为：interlanguage pragmatics，discourse markers，conversation analysis，irony，Chinese language learners，pragmatic competence，academic discourse。以下简要介绍排名前三的聚类。
Table 1. High frequency keywords in second language pragmatics research
表1. 二语语用学研究的高频关键词
序号 |
关键词 |
频次 |
中介中心性 |
序号 |
关键词 |
频次 |
中介中心性 |
1 |
English |
82 |
0.22 |
11 |
L2 |
28 |
0.09 |
2 |
language |
79 |
0.18 |
12 |
pragmatics |
28 |
0.11 |
3 |
interlanguage pragmatics |
50 |
0.09 |
13 |
politeness |
27 |
0.04 |
4 |
acquisition |
46 |
0.08 |
14 |
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 |
25 |
0.05 |
5 |
learners |
40 |
0.13 |
15 |
requests |
24 |
0.06 |
6 |
conversation analysis |
37 |
0.07 |
16 |
instruction |
20 |
0.05 |
7 |
proficiency |
36 |
0.06 |
17 |
pragmatic competence |
20 |
0.05 |
8 |
L2 pragmatics |
32 |
0.03 |
18 |
awareness |
19 |
0.02 |
9 |
organization |
30 |
0.15 |
19 |
study abroad |
18 |
0.03 |
10 |
competence |
30 |
0.05 |
20 |
Chinese |
17 |
0.04 |
Figure 3. Keyword clustering graph in second language pragmatics research
图3. 二语语用学研究的关键词聚类图谱
聚类#0 interlanguage pragmatics下的文献主要与中介语语用能力发展相关，即二语语用能力的发展和习得。Sykes [10]在他们的文章中探讨了一种基于策略的显性教学法，旨在发展中介语语用能力，这种方法通过一个综合模型来探讨中介语语用策略，该模型涵盖了语用知识、对语言语用要素的分析能力、学习者的选择(即主观性)以及情感意识。Al-Gahtani [11]在文章中聚焦于第二语言学习者互动能力的发展，特别是他们如何在拒绝中表达不满的标记，并且这种表达方式是如何随着他们在目标语言总体能力及互动技巧上的提升而变化的。
聚类#1 discourse markers下的文献主要涉及语用标记语的习得。Buysse [12]的研究是该聚类下典型的一篇文献。这篇文章通过对比语际分析法，比较了不同母语背景下(荷兰语、法语、德语、西班牙语和汉语)的英语学习者如何习得“well”这一语用标记语，结果表明，除母语是汉语外的所有学习者对“well”的使用频率都高于母语者，造成这种结果的因素是非常复杂的，包括学习者有限的语用标记库、他们对well的频繁接触、L1的干扰和言语语境等。而Magliacane [13]的研究对比了不同身份的留学生(即作为大学生学习和互惠生学习)的海外留学经历，以研究学习者身份在社会语用发展的作用，通过参照“like”的使用频率，对学习者的社会语用发展进行了纵向跟踪调查。
聚类#2 conversation analysis下的研究主要涉及会话互动中的语用习得。Youn [14]采用混合研究方法，通过会话分析，针对互动中的第二语言语用学评估的有效性进行了深入探究，尤其聚焦于评估推断的准确性，揭示了学习者在互动中表现出的不同语用能力水平的多种语用和互动特征。Sert [15]通过分析英语作为第二语言(ESL)和外语(EFL)课堂中的数据，采用会话分析方法，揭示了学习者如何使用微笑来标记和解决互动中遇到的难题。
3.3. 文献共被引分析
进行文献共被引分析有助于我们识别在二语语用学研究领域中具有核心重要性的文献。将CiteSpace中的节点类型(node type)设置为文献共被引(reference)，生成如图4所示的文献共被引网络图谱。其中模块值Q的取值区间限定为[0, 1]，其值越高说明生成的网络聚类结构越显著；而平均轮廓值S值越接近1，说明聚类内部的关键词越相似，聚类信度越高[16]。图4中Q值为0.4232，S值为0.762，说明该图的网络结构较为显著，聚类结果信度高。
Figure 4. The network graph of co-cited literature in foreign second language pragmatics research
图4. 国外二语语用学研究的文献共被引网络图谱
由图4可知，被引频次最高的是Taguchi教授于2015年发表的文章Instructed pragmatics at a glance: Where instructional studies were, are, and should be going，该研究对58项语用学教学研究进行了综述，探讨了两个关于语用教学的核心问题：教学干预在语用学教学中的有效性，以及哪种教学方法更为高效。作为二语语用学教学研究的综述性文献，已有的研究内容及其主要意义在文中得到清晰罗列和归纳，其中坚实的方法论和结论也为后续学者研究提供重要的指导意义[17]。
引用次数第二高的文献是Bardovi-Harlig于2013年发表的Developing L2 Pragmatics。在这篇文章中，Bardovi-Harlig既关注二语语用学的发展领域又关注其如何发展的问题，并讨论了五个在二语语用研究中最具潜力的研究领域：作为对话模拟的语用任务的设计和评估；研究内隐和外显知识的任务设计；语用发展的度量；语法和词汇发展与语用学的接口；以及环境对语用发展的影响[18]。引用次数并列第二的还有Gonzalez-Lloret在2019年发表的Technology and L2 Pragmatics Learning。Gonzalez-Lloret在文章中讨论了计算机辅助语言学习研究在二语语用学习领域的重要性，回顾了前人在探索语际语用学与各种技术和创新之间的联系方面所做的努力，以及将二语语用教学引入语言课堂的现有资源。最后，文章指出了一些有待探索的领域，在这些领域中，技术可以用来辅助发展语用能力，而语用理论可以为二语习得研究提供信息[19]。
引用次数第三高的是Al-Gahtani和Roever于2012年发表的文章Proficiency and Sequential Organization of L2 Requests。这是一篇从实证角度探讨二语请求(L2 request)，通过横向研究的研究设计，研究者收集了四个不同水平层次学习者角色扮演数据并重点研究了互动的顺序结构以及参与者水平层次的影响。Al-Gahtani提出在中介语语用发展的研究中应该采用更具话语性的方法来处理数据，从而确定熟练程度的互动相关因素[20]。在引用次数上并列第三的是任伟在2019年发表的Pragmatic development of Chinese during study abroad: A cross-sectional study of learner requests。这篇文章探讨了在中国学习汉语的留学生在三段不同长度的留学经历(SA)中的语用能力发展情况，通过六种情境的角色扮演收集了学习者的请求表达，该研究基于此进行了分析，其研究结果支持了留学经历对学习者语用能力发展的影响是一个复杂问题的观点，说明了留学语境对二语语用发展的重要性[21]。
4. 评价与展望
4.1. 国外二语语用学研究评价
从发展趋势来看，2013~2023年间，国外二语语用学研究文献发表量总体呈现出上升的良好态势，并且相关论文主要发表于Journal of Pragmatics和Applied Linguistics等语言学核心期刊，说明二语语用学仍是语言学研究的一个热点领域。关键词的共现网络和聚类图谱分析显示，English，interlanguage pragmatics，acquisition，conversation analysis，competence，requests，instruction，study abroad等高频、高中心性关键词在国外二语语用学研究中占据了主流地位，从侧面反映了国外二语语用学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三个方面：第一，语用能力发展。研究者们关注了二语学习者的语用能力如何随时间发展，特别是在不同的语言环境中。如Yang等人[22]研究了129名在中国参加过为期15周的留学项目的汉语学习者的语用产出和熟练程度的发展情况。第二，教学方法的有效性。不同的教学方法对二语语用能力的影响也是研究的重点之一，有学者的研究发现显性教学方法在提高学生的语用能力方面效果显著[23]，此外，任务型语言教学在二语教学中得到了广泛应用[24]。第三，影响语用习得的因素。研究者们还探讨了多种因素对二语语用能力的影响，包括学习者的动机、焦虑水平、文化背景等。例如，有研究表明，学习者的动机和情感状态对其语用能力的发展有显著影响[25]。
从文献共被引网络图谱来看，可以清晰地找到在国外二语语用学研究进程中各个方向上具有举足轻重地位的文献。理论方面，Taguchi [17]所发表的综述性文章被视为该领域的典范之作，它系统地回顾了过去几十年来关于二语语用学教学的研究，总结了现有研究的主要发现和成果，讨论了技术在二语语用学教学中的应用，特别是大型语言模型(Large Language Model)在语用学教学中的潜力，对于推动二语语用学教学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而Bardovi-Harlig [18]发表的论文，不仅为研究者提供了丰富的理论知识和实用的教学建议，还为未来的二语语用研究指明了方向，是该领域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学术成果。实证研究层面，Al-Gahtani [20]和任伟[6]都对二语请求的相关语用行为进行了探讨发现，强调了语用能力在二语习得中的重要性，特别是跨文化和跨语言环境下的语用能力。这为后续研究者提供了明确的研究方向，即关注不同背景下的学习者在语用能力方面的表现和发展。此外，这两篇文章提供了丰富的研究方向和方法论支持，为教学实践提供了有价值的建议。
4.2. 不足与展望
近十年来，国外二语语用学研究尽管取得了一定的进展，但仍然存在一些不足之处。第一，大多数研究依赖于问卷调查和访谈等传统方法，缺乏对自然语言使用情境的深入分析，这可能导致研究结果的外部效度较低。实验设计和数据收集方法的多样性不足，难以全面评估不同教学方法的效果。第二，现有的研究大多基于传统的语用学理论，如合作原则、礼貌原则等，而较少结合认知语言学、社会语言学等新兴领域的理论。缺乏跨学科的综合研究，未能充分考虑语言学习者的情感、动机等因素对语用能力的影响。第三，现有研究的研究对象主要集中在英语作为第二语言的学习者，对于其他语言的学习者关注较少。并且，学习者的背景、年龄、性别等个体差异在研究中考虑不足，导致研究结果的普适性受到限制。第四，现有研究成果在实际教学中的应用有限，缺乏有效的教学材料和方法来提高学习者的语用能力，并且缺乏对不同教学环境(如在线教学、混合式教学)中语用能力培养的研究。
针对上述不足之处，对今后二语语用学研究提出以下展望。第一，多样化研究方法，结合定量和定性研究方法，采用多模态数据分析技术，如语料库分析、眼动追踪等，以更全面地评估学习者的语用能力。开展更多的纵向研究，跟踪学习者在不同阶段的语用能力发展情况。第二，增强跨学科研究，结合认知科学、心理学、社会学等领域的理论，探索语言学习者在不同情境下的语用行为。研究情感因素(如焦虑、动机)对语用能力的影响，制定相应的干预策略。第三，扩大研究对象，关注不同语言背景的学习者，特别是非英语学习者，同时，考虑学习者的个体差异，如年龄、性别、文化背景等，进行更为细致的分组研究，以增强研究的普适性和实用性。第四，加强应用研究，开发更多实用的教学材料和方法，如基于任务的教学法、情景模拟等，以更有效地提高学习者的语用能力。探索新技术在语用教学中的应用，如移动学习(Mobile Learning)、虚拟现实等，以提供更加丰富和互动的学习体验。
5. 结语
本研究选取了2013至2023年期间，收录于WoS核心合集数据库中的428篇关于国外二语语用学研究的文献作为研究对象。基于直观图像软件——CiteSpace，本研究从文献计量学的角度出发，绘制了国外二语语用学的发文量变化趋势图、关键词共现和聚类图以及文献共被引的网络知识图谱，揭示了国外二语语用学研究的热点领域、关键文献的演进历程以及影响力显著的学者等关键信息，同时针对国外二语语用学研究中的不足之处提出新的展望，以期为后续相关研究提供借鉴和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