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随着全球化进程的加速，跨文化交流日益频繁，翻译活动在国际合作和交流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在众多翻译类型中，公文事务语体因其正式、规范和权威的特点，在政治、经济、法律等领域中尤为重要。俄语和汉语作为两种重要的国际语言，其公文事务语体的翻译质量直接影响到两国间的沟通效率和政策执行。因此，探索有效的翻译技巧和策略，以提高俄汉公文事务语体翻译的准确性和流畅性，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卡特福德的翻译转换理论提供了一个独特的视角，通过分析源语言和目标语言之间的结构差异，指导翻译实践。该理论将翻译过程中的语言转换分为层次转换和范畴转换，为理解和处理语言差异提供了理论工具。尽管卡特福德的理论最初是针对英语和其他语言之间的翻译，但其核心概念和方法论对于俄汉翻译同样适用。同时，其科学性与公文事物语体特征相符合，因此，可以选取卡特福德翻译转换理论研究俄汉公文事物语体翻译。
本研究旨在探讨卡特福德翻译转换理论在俄汉公文事务语体翻译中的应用，分析公文事务语体的语言特点，并在此基础上提出具体的翻译技巧和策略。研究首先回顾了相关翻译理论，特别是卡特福德的理论框架，然后通过对比分析公文事务语体的语言特征，揭示了翻译过程中可能遇到的问题和挑战。接着通过案例分析，展示了如何运用卡特福德的理论来解决这些问题，以及如何优化翻译实践。
通过本研究，笔者期望为俄汉公文事务语体翻译提供理论支持和实践指导，同时也为翻译学领域贡献新的研究成果。这对于翻译实践者、学者以及需要处理俄汉公文事务文本的专业人士都具有参考价值。
2. 卡特福德翻译转换理论概述
2.1. 卡特福德翻译转换理论概述
英国著名的语言学家和翻译理论家约翰·坎尼森·卡特福德在1965年出版的专著《语言学翻译理论》从纯语言学的角度来探讨翻译的各种问题，该著作被认为是英国翻译理论语言学派的代表作，为翻译研究领域带来了新的思考与讨论。卡特福德在自己的专著中提出了翻译转换这一概念。他指出：“转换”是原语进入译语过程中离开形式的对应，翻译转换指的是翻译过程中语言形式发生变化的现象[1]。
2.1.1. 卡特福德翻译转换理论的内容及观点
“转换”主要有两种类型：一种是层次转换，另一种是范畴转换。层次转换是指：处于一种语言层次上的原语单位，具有处于不同语言层次上的译语翻译等值成分，卡特福德认为层次转换只能发生在翻译过程中语法和词汇的相互转换，例如俄语中未完成体和完成体分别强调动作的过程及结果，因此俄译的时候必须将动词选用俄语不同的体的形式达到与原文意义的等值。
范畴转换分为结构转换、类别转换、单位转换和内部系统转换四个类型。
结构转换：即根据目标语的习惯改变句子结构，常见的有将汉语中的主动语态改为被动语态、调整语句的语序。
类别转换：即一种词类转换成另外一种词类，在汉译俄中常见为将汉语中的动词转换为俄语的动名词。
单位转换：即指原语中某级上一个单位的翻译等值成分为译语不同等级上的单位，这样一种形式对应的脱离，如将汉语中的简单句整合为俄语中的长句子。
内部系统转换：即源语与目标语具有结构形式基本对应的系统，但翻译时又需要在目标语系统中选择不对应的词语。如俄语术语和缩略语的翻译。
卡特福德认为即使两种语言有相近的子系统，因为每种语言都自成体系，也只能是近似的形式对应，在进行翻译转换时需要找到两种语言对等的契合度。因此原语与译语的文本或词项要实现对等，必须与它们指称的实体(substance)中(至少)一些特征吻合，这就是翻译对等实现的条件。没有吻合的特征不是对等词，完全吻合做不到，吻合程度越大翻译对等词越准确[2]。
2.1.2. 卡特福德翻译转换理论对公文事务语体的指导意义
文本的类型决定翻译的方法和要求，影响着翻译技巧的选择和等值程度的确定[3]。公文事务语体里面有大量包括被动句在内的长难句、动名词结构以及各领域的专业术语，可以用卡特福德翻译转换理论中的层次转换和范畴转换逐一解决以上难点，卡特福德的理论从原语和译语在语言结构等微观层面上的差异对翻译原则进行探讨[4]。并且卡特福德把翻译研究同语言学的理论知识结合起来，系统客观地研究翻译相关的知识，使翻译研究变得更加科学，这种科学性无疑与公文事务文本的准确性特点不谋而合。同时，选择此理论研究该领域文本能够为之后从事这方面工作的译者提供新的思路，因此笔者选择卡特福德翻译转换理论作为理论指导。
3. 公文事务语体语言特点
标准语的公文事务语体，是功能语体的变体，应用于行政司法公共活动领域[5]。我国学者胡裕树在《现代汉语》中将公文事务语体用名为事务语体。他认为事务语体是国家机关、社会团体以及人民群众之间相互处理事务的一种语体[6]。俄汉公文事务语体一般使用于正式场合，具有准确性、规范性、专业性、客观性等特点。这些特点确保了公文活动的规范和有效，同时也体现了官方文书的严肃与权威。
3.1. 词汇层面
词汇是语言中所有单词和短语的总和，包括它们的意义和用法。它是语言的基础，用于表达思想、情感和信息。俄汉语公文事务语体中较少使用感情表现力色彩的词语。这是因为公文事务语体与其他语体相比语言更要求准确、客观，避免流露个人的主观情感。通常公文制作都遵循规范的制作流程，即使是个人行为，也要表现出严肃的公文特点。俄汉公文事务语体词汇尽管很少具有感情表现力色彩，却具有该语体的修辞色彩。
公务事务语体词汇有以下分类：
1. 专业术语：政策、法规、决议、批复等。
2. 正式词汇：兹有、兹证明、兹介绍等。
3. 规范用词：根据、依据、遵照、按照等。
4. 客观用词：显示、表明、指出、证实等。
这些例子展示了公文事物语体在词汇选择上的严谨和规范，有助于确保公文的正式性和权威性。
3.2. 句法层面
句子是语言中表达相对完整信息的最小交际单位。词语本身可能有许多项意义，只有在句子中才能显示一个特定的意义，即潜在语法关系只有在句子中才能变为现实的语法关系[7]。句法帮助我们理解和分析句子的构造方式和语法关系。公文事物语体要求表达简洁明了，避免使用复杂的词汇和冗长的句子结构。在句法上，这通常意味着使用简短的句子和直接的表达方式。
公文事务语体中常出现以下句式：
1. 被动句式：该方案已被批准实施。
2. 条件句式：如果条件允许，我们将提前启动项目。
3. 并列结构：兹决定，自即日起，禁止吸烟、饮酒、赌博。
4. 复合句式：尽管面临预算限制，但我们仍然决定投资这项新技术，因为它将显著提高生产效率。
这些鲜明的特色是公文事务语体特有的，译者在处理这类翻译材料时，需要选用合适的翻译理论作为基础，采用正确的翻译策略，以确保翻译顺利进行。
4. 翻译理论指导下的案例分析
4.1. 层次转换
层次转换实际只能存在于语法和词汇层面之间，即原语的某个语法现象转换为目标语的词汇。在《翻译的语言学理论》一书中，卡特福德提到的以俄语动词的未完成体和完成体为例，通过改变动词体的语法形式来完成词汇意义的表达。而在汉语句子中，词汇并无具体的概念，通常需要借助副词、助词表达，因此，为了达到翻译的等值，要进行词汇和语法间的层次转换。
例1：В соответствии с направленными в субъекты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разъяснениями по вопросу о разработке общеобразовательными организациями рабочих программ воспитания (совместное письмо Минпросвещения России и Рособрнадзора) разработали и внедрили РПВ и календарные планы воспитательной работы более 97% общеобразовательных организаций.
分析：例子中的“разработали и внедрили”为完成体动词，强调行为结果意义，而汉语词汇中没有完成体和未完成体的概念，因此，汉译时，可以使用层次转换将一些表示结果意义的词，如“了”，“已经”加在动词前后，所以此处译为：根据发给俄罗斯联邦主体的关于普通教育机构制定工作学习计划的说明(俄罗斯教育部与俄联邦教育和科学监督局的联合信函)，超过97%的普通教育机构制定并实施了工作计划和教育工作课程。使原文与译文“等值”。
例2：Подверглась изменению его структура: в состав национального проекта вошли 7 федеральных проектов: «Современная школа», «Успех каждого ребенка», «Цифровая образовательная среда», «Молодые профессионалы», «Социальная активность», «Социальные лифты для каждого», а также новый федеральный проект «Патриотическое воспитание граждан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分析：例中“Подверглась”和“вошли”为完成体动词，表结果意义，因此汉译为：国家项目的结构已经改变：七个联邦项目已经纳入国家计划：“现代学校”“每个孩子的成功”“数字教育环境”“青年专业人员”“社会活动”“每个人的社会提升”，以及一个新的联邦项目“俄罗斯联邦公民的爱国主义教育”。符合汉语表达方式。
4.2. 范畴转换
(1) 结构转换
根据卡氏理论，范畴转换中的结构转换就是在翻译过程中根据目的语的用语习惯改变原句结构，结构转换存在多种形式，包括将转换句子结构和语言习惯进行重新安排、被动语态和主动语态之间的转换等等。卡特福德认为这是一种最常见的转换形式，主要涉及语法结构的转换，语法里的结构转换可以发生在所有等级上。
例1：Полномочия обсуждения этих вопросов делегированы ЕЭК правительствами государств-членов ЕАЭС.
分析：原文中“делегированы”为短尾被动结构，原句直译为讨论这些问题的权力由欧盟成员国政府被委托给欧洲经济共同体，显然不符合中文表达方式，因此此处用范畴转换中的结构转换，改变原句结构，将被动语态改为主动语态译为：欧盟成员国政府将讨论这些问题的权力委托给欧洲经济共同体，符合中文表达习惯。
例2：Деятельность по изучению, освоению, использованию, охране и сохранению ресурсов и пространств Мирового океана в интересах устойчивого социально-экономического развития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и обеспечения ее национальной безопасности.
分析：原文中“в интересах”译为“为了”，表目的，在句子中起承接作用，如果按照俄文的语序译为研究、开发、利用、保护和保存世界海洋资源和空间的活动为了促进俄罗斯联邦社会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并确保其国家安全，则不符合中文的用语习惯，因此此处用到了卡特福德翻译理论范畴转换中的结构转换，改变句子的结构，调整语序，将目的提前，将原文译为：为了促进俄罗斯联邦社会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并确保其国家安全而展开的研究、开发、利用、保护和保存世界海洋资源和空间的活动。更符合中国人用语习惯。
例3：Для победителей и призеров Олимпиады 2021/22 учебного года выделено 900 мест в рамках квоты на образование иностранных граждан и лиц без гражданства, устанавливаемой Правительством Российской Федерации.
分析：原文中使用了被动形式“выделено”，在俄语中被动语态广泛使用在公文事物语体中，但在汉语中被动形式应用范围有限，若将原文直译为在俄罗斯联邦政府规定外国公民和无国籍人士教育配额内，900个名额被提供给2021~2022学年奥林匹克赛的冠军和亚军，不符合汉语表达习惯，因此使用结构转换理论将被动转换为主动，译为：在俄罗斯联邦政府规定的外国公民和无国籍人士教育配额内，为2021~2022学年奥林匹克赛的冠军和亚军提供了900个名额，使译文流畅易懂。
例4：В ходе реализации федерального проекта «Современная школа» НПО обеспечивается реализация программы психолого-педагогической, методической и консультативной помощи родителям.
分析：原文中“обеспечивается”作谓语表示被动，直译是“实施教育心理、教学方法和咨询援助方案被保证”，译文十分生硬，俄语中公文事务语体文本常使用带-ся动词来对客观事实陈述，而汉语一般不常使用被字结构，因此，使用结构转换将带-ся动词构成的被动语态转换为主动语态，译为：在实施“现代学校”联邦项目期间，国家教育项目向家长提供教育心理、教学方法和咨询援助方案。译文简洁流畅，贴切目的语的表达。
(2) 类别转换
俄语句子中可以用名词表达动作意义，而中文句子中动词表动作意义居多。当译语单位的翻译等值成分是一个与原语单位处于不同类别的成分时，就产生了类别转换。这时就需要使用类别转换将俄语中的名词转换为汉语中的动词，以符合汉语习惯。
例1：Обсуждение вопросов участия различных стран.
分析：将原文中的俄语名词“Обсуждение”翻译成汉语动词更符合中文习惯，译为：讨论各国参与的问题。
例2：Для обучающихся общеобразовательных организаций обеспечена возможность профессиональной ориентации и построения индивидуальной образовательной траектории.
分析：原文中俄语抽象名词“возможность”意为“可能性”如果将其运用到译文中译为“确保……可能性”，不够流畅，在汉译时运用类别转换，将其转换为动词“能够”，译为：普通教育机构的学生能够接受职业指导，发展个人的教育道路。增强了译文的简洁性和逻辑性。
(3) 内部系统转换
在转换发生于体系内部的情况下，也就是说，当原语和译语具有形式上大致对应的结构，而翻译时需要在译语体系里选择一个非对应的词语时，就可以使用内部体系转换。如俄语术语和缩略语的翻译。
例1：Исламской Фундаментализм (Исламское Государство)
译文：塔利班/伊斯兰国
例2：БЕП
译文：大欧亚/大欧亚伙伴关系
(4) 单位转换
单位转换则是指等级改变，它偏离形式对等，源语某一等级上的语法单位的对等翻译是另一等级上的某一单元。如俄语中长难句进行拆分，变成简单句、将短语转换为动词等，使句子意义简单易懂，符合译入语受众的语言习惯。
例1：В странах-участницах ЕАЭС полготовка необходимой внешнеторговой документации и соблюдение процедур пограничного контроля сопровождаются значительными временными и финансовыми издержками.
分析：该句子过于冗长不便理解，因此利用单位转换将结构复杂、词语较多的长句子拆分为三个结构简单，词语较少的汉语短句子，译为：在欧盟成员国，编制必要的外贸文件和遵守边境管制程序，需要大量的时间和财务费用。
例2：Федеральные органы исполнительной власти в сфере образования выступают ответственными за разработку и реализацию национальных проектов, а также участниками входящих в их состав федеральных проектов.
分析：该例句使用了单位转换的翻译方法，将俄语词组与汉语动词进行了转换。原文中俄语выступаить ответственными за为“动词 + 形容词 + 前置词结构”，如果按照原语言层次将其一一对应译出为：对……表现出责任，则不能准确传达原文的内涵，因此，使用单位转换将短语转换为动词负责，译为：教育领域的联邦行政当局负责制定和实施国家项目，同时该局也是组成这些联邦项目的参与者。符合中文表达习惯。
例3：В 2022 году планируется актуализация паспорта ГПРО и паспортов ее структурных элементов с целью продления их параметров до конца срока реализации с учетом Бюджетного прогноза на долгосрочный период.
分析：例句是一个带有多种成分的长句，如果直译出来，译文必然会繁琐冗长，所以在翻译时应该抓住句子的主干“В 2022 году планируется актуализация паспорта ГПРО и паспортов ее структурных элементов”，将前置词结构“с целью”和“с учетом”断开，利用单位转换将一个长句为若干个分句，以便译文能够清晰明了的传达原文的信息。因此此句译为：在2022年，考虑到长期预算，计划更新俄联邦“教育发展”国家方案及其内容的说明，将其数据延长到使用期限结束。
5. 总结
公文事务语体对译文准确性、真实性的要求非常高，因此在翻译前应该熟知公文事务文本类型及语体特征，查阅俄语国家以及中国相关领域的资料，对相关领域的政策制度、专业词汇有基本的了解，搭建术语库，构建自身语言体系，为后期翻译做准备。同时，大量阅读相关理论指导的论文，学习、借鉴具体的案例分析方法。
卡特福德用普通语言学的理论详细解释了翻译中的转换现象，他提出的层次转换、范畴转换理论为译文者们翻译公文事物语体文本提供了很大帮助，通过两种语言不同层次之间的转换，可以更加深刻地理解语言之间的转换规律，以保证在翻译时原文和译文意义的等值，卡特福德翻译转换理论为公文事物语体文本翻译起到了很好的指导作用。由于俄汉语自身的差异性，翻译时会有意义不对等的情况，因此需要合理运用词序调整法、词类转换、成分转换等翻译方法对原文进行内容和形式的转换，以符合汉语表达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