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汉语和哈萨克语分属于不同语系，汉语属于汉藏语系，哈萨克语属于阿尔泰语系。在语言表达中，并列连接词起着构建并列关系、连接词语、短语或句子的重要作用。对汉哈并列连接词进行对比研究，能更好地理解两种语言的内在逻辑与表达差异，有助于我们在今后的哈萨克语学习中准确把握和使用哈萨克语并列连接词，为第二语言学习者在这方面的学习提供一定的参考。
2. 汉哈并列连接词的语义对比分析
2.1. 语义对应关系
Table 1. Kazakh semantics corresponding to Chinese juxtaposition connectives
表1. 汉语并列连接词对应的哈萨克语语义
汉语并列连接词 |
哈萨克语语义 |
和 |
men/ben/pen/ʤæne |
跟 |
men/ben/pen/ʤæne |
同 |
men/ben/pen/ʤæne |
与 |
men/ben/pen/ʤæne |
及 |
ʤæne |
而 |
dɑ/de/tɑ/te |
以及 |
sondɑj-ɑq |
反之 |
kerisinʃe |
此外 |
munɑn bɑsqɑ/budɑn sərt/budan basqa |
另外 |
bɑsqɑ/budɑn sərt |
既……又/也…… |
dɑ/de/tɑ/te/jɑ/ne/æri |
不是……而是…… |
……emes, qɑjtɑ…… |
一面……一面…… |
用-p形式动词结合语法进行表达 |
一边……一边…… |
用-p形式动词结合语法进行表达 |
在两种语言对比中，语义的对应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角度。下面我们就以表格的形式分别从并列连接词的汉–哈对应语义(如表1)与哈–汉对应语义(如表2)两方面来研究两种语言中并列连接词的语义对应关系。
由表1可见，汉语并列连接词在哈萨克语中并不完全对应。有些汉语并列连接词可对应哈萨克语中的并列连接词，有些并列连接词对应的是哈萨克语中的副词，有些对应的是其他一些固定结构。
Table 2. Chinese semantics corresponding to Kazakh juxtaposed conjunctions
表2. 哈萨克语并列连接词对应的汉语语义
哈萨克语并列连接词 |
汉语语义 |
men/ben/pen |
和 |
dɑ/de/tɑ/te |
也、既……又、连……都、而 |
dɑʁə/tɑʁə |
表示接着进行之义 |
ʤæne |
和、还、并 |
æri |
又、既……又 |
sondɑj-ɑq |
以及、并 |
birese |
一会儿、时而 |
birde |
一会儿 |
bir turəp/bir |
忽而、一会儿/一…… |
由表2可见，与汉语并列连接词在哈萨克语中对应的语义相比，哈萨克语并列连接词在汉语中对应的语义更多。汉语中对应的语义有些是并列连接词，有些是其他关系的连词，有些是副词。
2.2. 汉哈并列连接词的异同
2.2.1. 汉哈并列连接词语义上的相同点
1. 汉语并列连接词“和、跟、同”与哈萨克语并列连接词“men/ben/pen/ʤæne”在表示所连接的两部分是同等并列的情况时，所表达的意义是基本相同的[1]。例如：
(1) ɑʁɑsə men inisi
哥哥和弟弟
(2) ʃjɑwmjŋ ʤæne ʃiɑwxuwɑ
小明和小花
(3) ækesi men ʃeʃesi sərtqɑ ʃəʁəp ketti.
爸爸跟妈妈都出门了。
2. 汉语并列连接词“而”与“dɑ/de/tɑ/te”所连接的都是语义同等的成分，表示互相补充。例如：
(4) æsem de ɑʃəq
美丽而大方
3. 汉语并列连接词“及”与哈萨克语并列连接词“ʤæne”在语义上是完全对应的。但是适用范围一般倾向于书面体的表达。例如：
(5) ær eldiŋ ʤuŋɡoda turɑtən elʃileri ʤæne olɑrdəŋ zɑjəptɑrə kytip ɑləw ʤəjnɑləsənɑ qɑtənɑstə.
各国驻华使节及其夫人参加了招待会。
4. “sondɑj-ɑq”是一个书面化的连接词，后句对前句进行补充，同“以及”语义基本相同，前面的连接成分是主要的，后面成分是次要的，有附带补充叙述的意味[2]。例如：
(6) ɑvtonomijɑlə rɑjonnəŋ bɑsʃəlɑrə men ær qɑjsə meŋɡerme-mekemeniŋ, obləstəŋ, ɑjmɑqtəŋ bɑsʃəlɑrə, sondɑj-ɑq kejbir tyjindi kæsiporəndɑrdəŋ ʤɑwɑptəlɑrə ʤəjnaləsqa qɑtənɑstə.
自治区领导和各厅局、州、地领导，以及一些重点企业的负责人出席了会议。
5. 汉语并列连接词“既……又/也……”和哈萨克语“dɑ/de/tɑ/te/ne/æri”都表示某一事物同时发生两个动作、处于两种状态或具有两个方面的属性的语义，在表达上也是完全对应的。例如：
(7) bul tekistti ɑwdɑrəp tɑ, ʤɑttɑp tɑ boldəq.
这篇课文我们既译完了，也背会了。
(8) sen bir til yjrenwʃi twrəp, ne tekist oqəmɑjsəŋ, ne ʤeke sozderdi ʤɑttɑmɑjsəŋ, osəlɑj kete berseŋ qɑjtəp boladə?
你作为一个学语言的大学生，既不读课文又不背单词，这么下去怎么行？
2.2.2. 汉哈并列连接词语义上的不同点
1. “反之”。在汉语中“反之”表示“反过来说”的意义，在哈萨克语中没有固定的并列连接词来表示而是由哈萨克语中的副词“kerisinʃe”来表达。
(9) qulʃənɑ yjrenɡende nætjʤesi yzdik boladə, kerisinʃe bolsɑ, ɑrttɑ qɑlɑdə.
努力学习则成绩优异，反之，则会落后。
(10) eŋ soŋənɑ dejin tɑbɑndə bolsaŋ, tɑbəsqɑ ʤetesiŋ, kerisinʃe bolsɑɑ, sɑtsizdikke uʃərɑjsəŋ.
你坚持到底就能成功，反之，则会失败。
2. “此外、另外”。“此外、另外”语义基本相同，是“除此之外”的意思。在哈萨克语中这个语义可以用固定形式“munɑn bɑsqɑ、bɑsqɑ、budɑn sərt”来表达。例如：
(11) ʤɑzdɑ teætr kørɡim kelmejdi, budɑn sərt, ʤwəqtɑn beri waqətəm dɑ qɑlmɑdə.
夏天我不想看戏，另外，我最近也没时间。
(12) biz nɑnʃɑn kørinis rɑjonənɑ bɑrdəq, budɑn sərt, utə sɑjənɑ dɑ bɑrdəq.
我们不仅去了南山景区，此外，我们还去了附近的庙儿沟。
3. “不是……而是……”。“不是……而是……”是表示“肯定前句、否定后句”的语义。在哈萨克语中，没有与此语义对应的并列连接词，通常用“emes + qɑjtɑ”进行表达。例如：
(13) ol izɡi nijetti ɑdɑm emes, qɑjtɑ ʤɑwəz ɑdɑm.
他不是一个善良的人，而是一个凶恶的人。
(14) men onəŋ ɑʁasə emespin, qɑjtɑ inisimin.
我不是他的哥哥，而是他的弟弟。
4. “一边……一边、一面……一面”。“一面……一面”和“一边……一边……”两者比较类似，但两者有细微的差别。“一边一边”通常用于描述同时进行的两个动作或活动，强调了两个动作的并行性。“一面一面”则常用于描述交替进行的两个动作或状态，即一个动作在进行的过程中会穿插着另一个动作的进行，强调了两者之间的交互性或更替性。而在哈萨克语的表达中没有固定的词作进行表达，只能借用语法形式进行辅助表达。例如：
(15) ʤyrip qɑrɑ ʤɑtəp æŋɡimelestik.
我们一边散步，一边聊天。
(16) men ʤyre tənəstɑp kelemin.
我一面走，一面喘气。
3. 汉哈并列连接词的连接功能对比分析
3.1. 汉语并列连词的连接功能
3.1.1. 汉语“和、跟、同、与、及”的连接功能
“和”一般连接结构或类型相似的并列成分。“和”所连接的两个成分可以是词或者短语，但是必须是同类的，如：名词和名词、动词和动词、形容词和形容词等等。并列连词“跟、同”一般连接并列的名词或代词。并列连词“与”可以连接并列的词或词组，但是不能连接分句或句子。并列连词“及”通常连接并列的名词性成分[3]。例如：
(1) 爷爷和奶奶
(2) 这本书和那本书我都看过。
(3) 这次会议讨论和通过了六十三项议案。
(4) 济南的冬天那样美丽和迷人。
(5) 大三跟大四的学生都住在B区。
(6) 食品同药品已经运达灾区。
(7) 我跟你都是四川人。
(8) 我省各大医院在提升医疗水平与优化医疗资源配置方面进行了不懈的努力和探索。
(9) 银行业监管机构和各家银行内部一贯重视预防金融风险与内部制度严格管控。
(10) 这篇论文主要研究俄语动词的分类及功能。
句(1)中“和”连接两个并列关系的名词；而句(2)中“和”连接两个并列关系的名词性短语。“和”在连接做谓语的动词或形容词时，所连接的动词或形容词必须是双音节的词，两个词前后必须有共同的主语或宾语；句(3)中“和”连接两个做谓语的并列的动词，两个动词有共同主语和宾语；而句(4)中“和”连接两个做谓语的并列的形容词，两个形容词有共同主语；句(3)和句(4)中“和”所连接的词都是双音节词；句(5)和句(6)中“跟”和“同”连接的都是并列的名词；而句(7)中“跟”连接的是并列的代词；句(8)中“与”连接两个并列关系的词；而句(9)中“与”连接两个并列关系的词组；句(10)中的“及”连接两个并列连词。
3.1.2. 汉语“反之、此外、另外”的连接功能
“反之”用来连接两个分句、句子或语篇，置于两个成分之间。并列连接词“此外、另外”可以连接分句、句子或语篇，置于后一个成分的开头[3]。例如：
(11) 平均气温低的地带，动物的脂肪层较厚；反之，平均气温高的地带，动物的脂肪层相对较薄。
(12) 他家有五套商品房，此外还有一间门市房。
句(11)中“反之”连接的是两个并列的句子。句(12)中“此外”连接的是两个分句。
3.1.3. 汉语“而、以及”的连接功能
“而”通常用来连接并列的形容词，也可以连接短语、分句或句子，但较少使用。并列连词“以及”的连接范围比较广，可以是并列的名词、动词、介词短语或分句，“以及”前面可以用逗号表示停顿[4]。例如：
(13) 黑龙江是一个富饶而美丽的地方。
(14) 这是一张目光呆滞而毫无表情的脸。
(15) 曾创作过《小美人鱼》《阿拉丁》以及《风中奇缘》的动画大师格兰・基恩，用他的神奇之笔创造了卡通英雄“泰山”。
(16) 对于辅助救济金的发放和使用，以及今后老区的建设问题，代表们提出了许多积极的意见。
(17) 本轮行情中表现优异的国企大盘股，尤其是机械制造类和银行类股票，以及年报有望大幅增长，并有配股方案的房地产类股票，很有可能成为下一轮行情的主流热点。
句(13)中，“而”连接两个形容词；句(14)中，“而”连接的是两个短语；句(15)中，“以及”连接的是三个并列专有名词；句(16)中，“以及”连接的是两个名词性短语；而句(17)中连接的是两个并列的分句。
3.1.4 汉语“既……又/也……”的连接功能
“既……又/也……”放在主语后，不能连接单词，通常连接两个结构相同或相近的成分，音节数也常常相同。使用时，“既”和“又/也”分别放在被连接的两个成分前面。例如：
(18) 约翰・詹姆斯是广告专业的大学毕业生，既可打中锋，又可打前锋。
3.1.5. 汉语“不是……而是……”的连接功能
“不是……而是……”既可连接词，也可连接分句或句子，“不是”和“而是”分别放在被连接的两个成分前面[4]。例如：
(19) 人生难免会和困难不期而遇，成功的人不是没有过困难，而是不会被困难所打败。
3.1.6. 汉语“一边……一边……”和“一面……一面……”的连接功能
“一边……一边……”和“一面……一面……”连接表示具体动作行为的动词，不连接无具体动作行为的动词，不连接形容词。叠用的“一边”(或“一面”)分别放在每个被连接的成分前面。例如：
(20) 工作之外，人们在电视机前坐的时间比较长，常常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饭，不知不觉加大了进食量，影响健康。
3.2. 哈萨克语并列连接词的连接功能
3.2.1. 简单并列连接词在句中的位置
由一个词构成的简单的并列连接词单独使用时位于语段中所连接的各个部分之间，或固定在其中一部分上[1]，如：men/ben/pen/ʤæne。例如：
(21) ileniŋ bɑstə ɑstəq dɑqəldɑrə—bijdɑj men borməj.
伊犁的主要粮食作物是小麦和玉米。
(22) ɡemnɑstikɑ ʃeŋberiniŋ ylken, ortɑʃɑ ʤæne kiʃi deɡen yʃ tyri bɑr.
呼啦圈有大、中、小三种规格。
例(21)中的“men”连接的前后两个部分是并列平等的关系，位于两者之间；例(22)中的“ʤæne”虽然在句中很自然的使用，但实际上每个形容词都暗含着一个名词中心语，并且附着在第二个分句上的。
3.2.2. 复合并列连接词在句中的位置
1. 固定形式的并列连接词在句中的位置
由形式不同的两个语素构成的固定形式的并列连接词在使用时，其两个形式不同的成素分别置于所连接的两个成分的前面，如：“ʁɑnɑ emes, …dɑ…”例如：
(23) buʁɑn tek onəŋ øzi ʁɑnɑ emes, bɑsqɑlɑr dɑ qosəlmɑj otər.
对此，不仅是他一个人不同意，别人也不同意。
例(23)中“ʁɑnɑ emes, …dɑ…”连接两个递进关系的并列分句，构成它的两个成素ʁɑnɑ emes和dɑ分别放置在要连接的两个成分的前面。
2. 叠加形式的并列连接词在句中的位置
同一个并列连接词重复使用，构成如：birese/birde/bir turəp/ bir/dɑ/de/tɑ/te。这类结构的并列连接词。例如：
(24) kyn birde ɑʃələp, birde buləŋʁərlɑnəp turdə.
天一会儿晴，一会儿阴。
(25) ol bɑtəl dɑ, øʤet te, qɑjrɑttə dɑ, məqtə dɑ ʤigit.
他是个坚毅、勇敢、能干、结实的小伙子。
(26) bul tekistti ɑwdɑrəp tɑ, ʤɑttɑp tɑ boldəq.
这篇课文我们既译完了，也背会了。
例(24)中的属于同一个并列连接词重复使用，构成birde…birde…这类结构的并列连接词；例(25) (26)属于同一语素重复使用，构成如…dɑ/te…dɑ/te这类结构的并列连接词。使用时，重叠使用的连接词或成素分别置于每个被连接的成分后面。
3.3. 汉哈并列连接词功能上的异同
3.3.1. 连接成分的异同
从语法结构上来说，哈萨克语并列连接词都可以用来连接并列的词与词(包括词形与词形)、分句与分句、句子与句子以及语篇与语篇。而在实际使用中，除了要符合语法规则，还要符合语用规则。与哈萨克语并列连接词相比，汉语并列连词的连接成分规则相对复杂。在单纯并列连词中，一些并列连词只能连接并列的词或短语，如“和、跟、同、与、及”等，并且对其所连接的词在词类、形态等都有相应的要求；一些并列连词只能连接分句、句子或语篇，如“否则、此外、另外、不然、要不、要不然”等；只有极少数既可以连接词与词，又可以连接分句、句子以及语篇，如“而”和“以及”。由此可见，从连接成分的角度来看，哈萨克语并列连接助词可以连接的成分广。而汉语并列连词中，大多数对所连接的成分都有其具体要求。要根据连接成分的词性、形态等选择使用。
3.3.2. 使用位置的异同
从在句中的使用位置上来说，汉语单纯并列连词使用时通常是置于两个被连接的并列成分之间，如“和、跟、同、与、及”等；而汉语关联并列连词使用时则是将两部分拆开，然后分别置于两个被连接的并列成分前面，如“不是……而是……”“一边……一边……”“既……又/也……”等。哈萨克语简单形式并列连接词使用时，或是放在两个被连接的并列成分之间，如men/ben/pen，dɑ/de/tɑ/te，dɑʁə/tɑʁə，ʤæne，æri等。而复合并列连接词使用时，普通形式的复合并列连接词将两个成素分别置于所连接的两个成分前面，如sondɑj-ɑq等；叠加形式的并列连接词则是将其重叠部分别置于每个被连接的成分前面，如birese/birde/bir turəp/ bir等。由此可见，在使用位置上，汉语并列连词与哈萨克语并列连接助词区别不大：汉语单纯并列连接词与哈萨克语并列连接词的用法基本相同，汉语关联并列连词与哈萨克语并列连接词用法基本相同。
4. 汉哈并列连接词的语用功能对比分析
4.1. 汉语并列连接词的语用功能
4.1.1. 能够表达一定的语体色彩
在汉语中，有些并列连接词带有一定的语体色彩。如：“跟、同、与、及”，四个词的意义基本同“和”，但是所表达的语体色彩不同[5]。“与”和“及”是从文言文继承来的，多用于书面语，口语里一般不使用，因此带有书面语色彩。“跟”和“同”主要在方言中使用，并且多用于口语，书面语很少使用，因此带有口语色彩和方言色彩。
4.1.2. 并列连接词能够提高语言简洁性并且表达一定的态度或意图
人们在使用语言时，总是会选择最经济、最简单的表达方式，用尽量少的文字和精简的格式来表达和传递信息。并列连词的使用恰好满足了人们的这一需求。并列连接词连接两个同一成分时，具有表达简练的功能。例如：
(1) a. 每个战士都应该做到大胆，同时要做到心细。
b. 每个战士都应该做到既大胆又心细。
句(1)中，b句使用了关联并列连词“既……又……”，在不改变a句语义的前提下，减少了文字使用量、缩短了句长，使得句子变得简练。
(2) 脏衣服和臭袜子她都帮他洗干净了。
句(2)中，使用并列连词“和”将“脏衣服”、“臭袜子”连接起来并放在句首，更能吸引读者注意，突出强调“脏”和“臭”，突出强调“他”的懒惰，间接表达了说话者的意图。
4.2. 哈萨克语并列连接词的语用功能
4.2.1. 并列连接词可以表达说话人的情感
并列连接词可以表达说话人无奈、担心、庆幸、不满等情感。例如：
(3) bunə bɑlɑlɑr dɑ biledi.
这个连孩子都懂。
(4) ʃɑm mɑjə tɑwsəlɑjən dedi, tɑpsərmɑnə orəndɑp tɑ boldəm.
灯油要干了，我的作业也做完了。
(5) bul bɑlɑ qɑttə ædepsiz, seni qojəp, øziniŋ ækesin boqɑwdɑn dɑ tɑjənbɑjdə.
这孩子特没教养，别说是你，连他老子他都敢骂。
在这三个例句中，都使用了并列连接词“dɑ”或“tɑ”，但其表达的说话人感情不同。句(3)中，说话人“dɑ”表达了说话人对此事件的一种无奈；例(4)中说话人在灯油燃尽之时，刚好写完作业，“dɑ”表达了一种庆幸之感；例(5)中的“dɑ”和“nə qojəp”组合表达说话人对已成事实的一种不满情感。
4.2.2. 并列连接词可以表达说话人的态度
1. 并列连接助词“tɑʁə/dɑ/de/tɑ/te”与提醒语气助词“æ”搭配用在陈述句末，表示简单地提醒对方注意句中的情况，同时也期待对方可能做出的反应。例如：
(6) byɡin tɑʁə keʃiktiŋ, æ.
今天你又迟到了，啊。
(7) sen de kel, æ.
你也来，啊。
句(6)中的说话人提醒对方这种行为的不对之处，并希望对方能做出回应，体现出说话人委婉的态度。句(7)中表达了说话人期待他人到来的态度。
2. 并列连接助词“dɑ”与“ʁɑnɑ emes”搭配组合成“…ʁɑnɑ emes, …dɑ…”表达递进关系意义，从而加强赞扬的态度。
(8) oqəwʃəlɑr ʁɑnɑ emes, oqətəwʃəlɑr dɑ yzdiksiz yjreniwleri kerek.
不仅学生要不断学习，教师也要不断学习。
句(8)使用…ʁɑnɑ emes, …dɑ…结构，增强递进关系，更加凸显说话人对其非常赞赏的态度。
4.2.3. 能体现一定的语体色彩
有些意义相近的并列连接词有特定的适用语体，能够表达一定的语体色彩。如：“men/ben/pen”与“ʤæne”意义基本相同，但是“men/ben/pen”带有口语色彩；“birese/birde”和“bir turəp/ bir”三个词意义相近，但是“birde/birese”具有口语色彩，而“bir turəp/bir”具有书面语色彩；“dɑ/de/tɑ/te”和“dɑʁə/tɑʁə”同义，但是后者多用于日常口语中，有口语色彩。
4.2.4. 加强语气
“dɑ/de/tɑ/te”来自动词“tɑq-”“安上、合并、结合”。通常用在句末最后一个词之前，表达强调、猜测、期待、诚恳等语气意义。
4.3. 汉哈并列连接词在语用功能上的异同
通过对前两点分析的对比，我们可以发现：汉语并列连词与哈萨克语并列连接助词的语用功能有很多相近的特点，但是也有不同。在汉语并列连词和哈萨克语并列连接助词中，都有一部分词具有语体色彩，能够表达一定的口语色彩或书面语色彩，而且汉语并列连词中“跟”和“同”还能表达方言色彩；都有一些词具有表达说话者一定的态度或意图的功能。不同的是，汉语并列连词能够提高语言的简洁性，而哈萨克语并列连接助词由于通常在并列复合句中使用，因而这方面功能不是很明显。
5. 总结
通过对汉哈并列连接词在语义、连接功能和语用功能方面的对比分析，可以看出两种语言在并列连接词的使用上既有相似之处，也存在诸多差异。在对应表达上，汉哈关于并列连接词的对应方面是部分对应的，有一些汉语并列连接词在哈萨克语中得用其他词性进行表达。而语义上，关于“和”的表达相似性是比较高的，其余的有类似但在表达上略有细微差别。在连接功能上，哈萨克语并列连接助词能够连接的成分比汉语并列连词范围大很多。而从使用位置来看，二者区别不大。在语用功能方面，二者相似点很多，但是汉语并列连接词有提高语言简洁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