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学理念已在高校课程教学中获得广泛认可与推广，从教学内容、教学方法、教学评价等维度按照“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学理念进行改造[1]-[3]，而在追问世界本原的哲学——本体论视野下的教育并非“以学生为中心”，而是“学生为中心”[4]。“以学生为中心”仅仅出于学生需求角度考虑问题，不过是一种教育教学的技术与方法。真正的教育是学生依自己的需要、立场、意志来选择、安排学习和要求教育，教育是他自己的事而非外部的事，即“学生为中心”。
Figure 1. The development path from “teacher-centered” to “student-centered”
图1. “教师为中心”向“学生为中心”的发展路径
如图1所示，我国目前所处于的“以学生为中心”阶段，它是“教师为中心”向“学生为中心”的过渡阶段、必经阶段，“学生为中心”是教育的终极阶段。在“教师为中心”时代，学生“无代理”状态，在教育教学过程中，教师掌握学生发展全局，“批量”培养着学生。“以学生为中心”阶段，一般是管理者等外部力量根据实际情况给予学生“有限”赋权，称为“半代理”阶段。教育系统中的管理者、教师关注到每位学生都是独特的个体，学生的声音、需求被管理者、教师所关注，并且产生一定的影响力，只是这种影响力随时会被取消或者淹没。“学生为中心”阶段，进入“全代理”阶段，真正实现教育是学生自己的事情，只是暂时将发展的任务委托给教育系统中的管理者与教师，学生对于自己的教育方向和选择拥有绝对的决定权，学生是自由完整的个体，处于任何教育系统的核心和中心，教学活动不再是向后的、确定的、线性的，不再用既定的目标和标准教导学生。
“学生为中心”的教学理念不同于“以学生为中心”，是一个新的理念，还没有该理念的具体实施方法和实践案例。按照“学生为中心”的应有之意，对于地方高校电子信息工程专业的毕业生来说，就业和毕业设计需要学生当作自己的事情、以自己为主体来完成，而指导老师应该如何发挥作用呢？本文结合地方高校电子信息工程专业的毕业生在答辩前返校时的就业率现状和毕业论文初稿质量情况，研究指导教师如何发挥作用，采用哪些指导措施，在毕业生指导中执行“学生为中心”的教学理念进行探索和实践，以期为“学生为中心”的教学理念进一步研究提供参考。
2. “学生为中心”的就业指导
2.1. 返校时的就业情况分析
某地方高校电子信息工程专业在3月底左右要求学生必须返校以便进行毕业设计的中期检查，如果没有找到工作进行实习的学生可以提前返校。此阶段返校的学生中有大约30.77%的学生未实习，大约7.69%的学生签订了协议，剩下的大约61.54%的学生在实习但是未签订协议，如图2所示。
Figure 2. Employment situation upon returning to school
图2. 返校时的就业情况
通过对未签订就业协议的学生进行一对一的访谈，他们没有签订就业协议的原因如表1所示。
2.2. 就业指导举措
针对未签就业协议的学生，需要线上线下结合，针对性个性化一对一进行指导，有的一次指导就够了，有的需要多次指导，定期跟踪和指导，直到成功签订就业协议为止。
针对不同学生和不同原因，需要指导的方法和内容有所不同，如图3所示。
Table 1. Reasons for not signing an employment agreement
表1. 未签就业协议的原因
状况 |
原因 |
未实习 |
打算毕业后再慢慢找工作 |
没兴趣继续从事本专业的技术工作，但没想好做什么 |
全力准备考研或考公，没想过找工作 |
简历非常简单，投了很多次，但都石沉大海 |
求职意向限定在某方面，收到过面试电话后没有下文 |
参加了几次面试，都没通过 |
在实习但未签协议 |
误以为实习期不签订协议，只有正式上班后再签合同 |
没有保护自己的意识，以为提出签协议怕公司不要自己 |
对现在实习的公司不太满意，还想继续找个更好的 |
Figure 3. Employment guidance measures
图3. 就业指导举措
(1) 指导学生建立合适的职业规划
有些学生家里没有要求，自己当前也不急于找工作，打算毕业以后再慢慢找工作的情况。对于这样的学生，需要从父母辛苦的付出和长辈的期望唤起他们的同理心责任感，从小学、初中、高中学生的工作唤起他们感受来自社会的压力，毕业后再找工作的困难和不利条件唤起他们现在的积极性，从而建立合适的职业规划，立即行动起来投入到就业市场中。
有些学生从大一到大四，无论是基础课还是专业课，学习比较吃力，有不少的课程补考甚至重修，以及失去了继续从事本专业的技术工作的兴趣，但是又不清楚做什么。对于这样的学生，需要给他们介绍工作中的不同岗位及其职责，结合他们的兴趣，牢记“天生我材必有用”的至理名言，重新树立自信，结合自己的专业知识(即使只掌握了一点点专业知识，也对未来不会没有用处)，建立适合自己的职业规划，找到自己的职业方向。
有些学生由于生病错过了上一年12月份的研究生入学考试，或者参加了考试但是考得不好，还想继续冲刺，或者全力冲刺公务员考试，根本不考虑找工作。对于这样的学生，需要从释放压力和职业规划后续发展的角度进行引导，例如分析考研或考公失败怎么办，压力太大不利于发挥出应有的水平；如果有个轻松的工作，不仅可以减小压力，还能够不至于跟社会脱节，感受社会的发展，及时了解相关政策的变化；如果有个轻松的工作，也能够工作当休息，不至于学习太辛苦太枯燥，利于提高学习效率，甚至提升学习效果，冲击更高的目标；如果工作跟专业相关，还能积累一些经验，对后续发展也更有利。
(2) 指导学生发现亮点，拓展自己，完善简历
有些学生虽然愿意找工作，但是简历太过简单，简历上除了名字、专业和性格，几乎没有其它任何有价值的信息，投了很多简历，但是全部石沉大海。针对这样的学生，就要跟他们一起挖掘自己的特点和优势，不要让面试官觉得大学四年白过了。例如某个学生成绩比较差，也没有实习经验，他自己就没有自信，简历上什么也没有，但是他长得高大帅气，这时候可以加上靓照和身高，求职意向上可以偏销售、服务等岗位，虽然成绩不好，但是也有几门课程达到80分以上，虽然没有实习经验，但是也参加过外面的一些培训，这些培训是通过项目化教学的，因此，在简历上也可以补充考得比较好的课程，实习经历可以补充培训的项目，擅长的技能可以把课程和培训掌握的技能进行总结提炼出来补充到简历中。这时候简历看上去就丰富了些，大致让招聘者可以看到这个学生的特点和长处。
有些学生能力比较强，但是在简历中限定很少的工作岗位，有招聘者打电话沟通几句后，因为他们表达只做这些工作岗位，让招聘者就挂断了电话，从此没了下文。针对这种情况，需要先跟学生沟通是否清楚了解他们写的工作岗位与他们希望的工作是否匹配，例如某个学生他获得过学校奖学金，学习能力比较强，他做过大创项目，在里面主要负责硬件设计，他的求职意向是硬件测试工程师，但是经过沟通交流，发现他的真实想法是做硬件相关的设计和测试工作，对嵌入式开发也比较感兴趣，但是他对硬件设计和硬件测试，以及嵌入式软件开发和嵌入式软件测试、系统测试的岗位认识不充分，根本不能区分，因此，需要引导他如何区分这些工作岗位，增加自己的求职意向岗位方向。
(3) 指导学生端正面试态度，树立自信
有些学生参加了面试，但是都失败了，主要原因为：在面试时比较紧张，平时会的东西面试时答不上来；面试不够重视，面试前没有准备，面试的相关问题答不上来；面试的问题感觉有点会，但是怕回答错误，干脆不回答。针对这种情况，需要引导学生面试前要重视，了解面试的公司和岗位要求，针对岗位要求总结自己为什么满足，做到心中有准备；面试时不怕错误，不仅回答直接的问题，也要回答相关的问题，如果回答不了直接的问题，就只回答相关的问题，不能不回答问题，错失表现自己的机会，面试不等于考试，很多时候面试官不是看面试者回答问题正确性怎样，而是着重了解面试者的知识面和表达能力；消除紧张就要尽量把面试不要当作“面试”，而是看作普通的“聊天”，或者是普通“同事间”的交流沟通，因为面试成功后，你就是公司的一员，你跟面试官是同事，如果面试失败，你跟面试官仍然是陌生人，因此，没有必要紧张害怕。
(4) 指导学生积极沟通，善于表达合理的诉求
有些学生误以为实习期间不签协议，只有正式上班后再签正式合同，可能是他们自己这样认为，也可能是他们不清楚情况听有些小公司的人事部工作人员这样讲他们自己也信了。针对这种情况，需要给他们讲明国家和学校的政策，签订三方协议是对自己的有效合法保护，需要他们跟公司人事部沟通清楚，认可遵从学校和国家的政策。
有些学生怕提出签协议会引起公司不满而不再招聘自己，针对这种情况，需要引导学生更应该有保护自己的意识，如果因为不签协议，不遵从国家和学校的政策，这样的公司稳定性存疑，甚至合法性都存疑，还不如及时更换，免得遭受进一步的损失。
(5) 指导学生树立良好的就业观
有些学生能力比较强，已经有比较好的工作，但是对现在的工作还有些不满意，例如待遇方面或者公司所在的位置等不太满意，想继续找更好的工作，主动不签协议。针对这种情况，需要引导学生树立良好的就业观，首先是任何事情没有百分之百的完美，总归有这样那样不满意的地方，需要自己调剂找到一个平衡点；其次，要先就业再择业，特别是最近几年整体的经济发展环境不是很好，公司发展也会不太好，人才引进力度就不会大，社会需求偏小，只要在自己喜欢的行业喜欢的岗位，有实际工作经验后，机会多得多，如果还不满意现在的工作，可以再行选择。
2.3. 就业指导后的成效
经过返校后一个多月的就业指导，在学生完成答辩离开学校时，在实习未签订协议的学生都完成了协议签订，未找到工作单位的学生大部分都找到工作去实习，甚至有的签订了协议，总的来说，整体就业率可以达到90%左右，如图4所示。
Figure 4. Employment rate improvement before and after employment guidance
图4. 就业指导前后就业率提升
3. “学生为中心”的毕业设计指导
3.1. 毕业设计初稿问题分析
某地方高校电子信息工程专业的学生在毕业设计论文初稿提供时存在很多的问题：进度偏慢，软件联调很多未完成，设计的功能还未开始测试或测试不完整。格式问题很多，包括标题、摘要、正文等部分的字体要么偏大要么偏小，关键词个数太少，正文行间距有的地方大，有的地方小，甚至有的地方没有行间距，首行缩进也不统一，有的地方两个字的缩进，有的地方一个字，有的地方没缩进，分段不合理，有的段落内容太多而不分段；图表不规范，有的图太大，有的图又太小看不清楚，标号有时候用数字，有时候又是汉字；等等。内容方面，包括目录混乱无层次无逻辑，研究背景泛泛而谈，没有体现出跟自己的毕业设计相关的技术或系统的综述总结；没有总的设计框图；采用的硬件器件或者算法方法没有选型对比；模块设计描述三言两句太过简单；设计和测试部分，有的把测试结果放在设计描述部分；测试结果不充分不全面，设计的功能有的没有测试结果。主要问题如表2所示。
Table 2. Main problems in the draft of the graduation thesis
表2. 论文初稿存在的主要问题
分类 |
存在的问题 |
设计进度偏慢 |
硬件设计完成，软件联调未完成 |
格式不规范 |
标题、摘要、正文的字体大小不合适 |
正文的行间距全文不统一，有的地方大，有的地方小 |
首行缩进全文不统一 |
分段不合理，有的段落内容非常多而不分段 |
图表不规范，图太大或太小，标号数字汉字不分 |
内容不恰当 |
目录混乱无层次 |
研究背景没有体现跟自己设计相关的系统或技术综述总结 |
没有总体设计的框图 |
器件或方法无选型对比 |
模块设计描述太过简单 |
设计和测试不分 |
3.2. 毕业设计的指导举措
针对不同的问题，需要指导的方法和内容有所不同，如图5所示。
Figure 5. Guidance measures for graduation design
图5. 毕业设计指导举措
(1) 定期关注毕业设计进展，及时进行指导
由于进展偏慢，定期关注这些学生的进展时，关注的周期间隔要适当缩短，例如，如果进展慢的不多，可以一周关注下；如果进展慢的较多，则需要三天左右就要关注下。如果学生有问题，可以除了利用自己的技术经验指导他们进行解决，也可以让他们跟其他做类似设计的学生多进行讨论交流解决。
(2) 统一模板解决大部分格式问题
针对初稿中格式不规范的问题，让学生按照统一的模板重新进行修改。对于个别学生使用模板后格式还是比较混乱的情况，需要单独指导学生使用文档的一些小技巧，例如格式刷的使用等。
(3) 企业文化启蒙教育
由于毕业设计论文不太可能一次就修改成功，需要反复很多次修改，有的学生可能有些反对情绪，怀疑反复修改的意义。这时候，需要结合在公司的实际工作引导学生，让他们不仅认识到毕业设计是对大家后续实际工作的一个设计流程的锻炼，在实际工作中设计文档是给下游部门的交付件，需要站在下游部门的角度审查文档是否清晰，是否利于阅读无歧义，是否方便让下游部门开展工作，也就是要站在“客户为中心”的角度审视设计文档的问题，通过“持续改进”的理念不断改进自己的设计文档，同时要养成承诺什么时间点完成就确实要在规定的时间修改完成的习惯，做到“诚实可信”，这些不仅是企业工作流程的锻炼，而且是对某些企业文化的启蒙训练。
(4) “翻转”课堂
对于有些指导老师提出的让学生修改的意见，可能有些学生觉得没必要修改，但是他们并没有反馈，也可能是他们忘了反馈，因此，需要指导老师及时跟学生沟通，首先要听取学生觉得没必要修改的意见，看看是否存在有合理的地方，如果学生有合理的地方，则需要更改指导意见，如果学生的意见不合理，则需要耐心讲解，帮助他们分析为什么不合理，为什么改进的意见是合理的，总之，需要借助于“翻转”课堂的形式，虽然沟通指导的地方不在课堂，但是胜似课堂，让学生充分表达自己的观点和意见，指出他们理解偏颇的地方，让他们理解更深刻，对毕业设计论文才能写得更好。
(5) 线上线下指导相结合
由于返校后有的学生进展偏慢，毕业设计论文初稿问题较多，需要通过线上及时进行问题沟通，以便提升效率，加快进度。同时，有些问题线上沟通效果较差时，需要及时进行线下指导，例如，有些学生在线上几次提出毕业设计论文的相同修改意见后，仍然没有按照要求修改，一是可能修改意见他们没有理解，二是可能他们觉得不需要修改但是他们没有反馈，因此，需要通过线下沟通指导；同时，有些学生可能理解或者记忆力稍差，沟通时问题很多难以全部记住，因此，针对同一问题可能需要反复的线上线下沟通指导。
3.3. 毕业设计指导后的成效
经过以上的举措指导后，学生整体的一辩通过率达到75%以上，最后一辩的通过率达到100%，毕业设计论文的优秀率达到8%左右。
4. 结论
从“教师为中心”到“学生为中心”的发展路径上，“学生为中心”是终极阶段，而“以学生为中心”是过渡阶段，“学生为中心”指每个学生是“自由的人”，每个学生都是自己学习的“全代理”，对于毕业生来说，就业和毕业设计是自己的事情，以学生为主体进行完成。本文通过答辩前返校的就业情况和毕业设计论文初稿质量分析，把握“学生为中心”的理念，提出指导教师不能完全依赖学生自主完成，需要发挥好积极的辅导指导作用，通过线下线上相结合、针对性个性化、问题导向等采用有效的指导措施进行指导，这样就业率和毕业设计论文质量才能显著提升。本文对“学生为中心”的理念在某地方高校电子信息工程专业的毕业生指导中进行了探索和实践，为“学生为中心”的进一步研究提供了重要参考。
基金项目
四川省2021~2023年高等教育人才培养质量和教学改革项目(JG2021-13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