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心理弹性(Psychological Resilience)，又称心理韧性、心理复原力、抗逆力等，在心理学上指曾经历或正经历严重压力/逆境的个体，其身心未受到不利处境的损伤甚至愈挫弥坚的发展现象[1]。心理弹性体现了个体在面临困难时的调整和适应能力，是衡量心理健康的重要指标之一。心理弹性作为儿童适应社会环境所不可缺少的一种生存能力，是儿童健全人格的重要组成部分[2]。心理弹性的培养是使儿童保持心理健康的重要手段，得到党和国家的高度关注，如2019年颁布的《健康中国行动——儿童青少年心理健康行动方案(2019~2022年)》[3]，但回顾教育学和心理学的研究文献，我们发现，早期儿童心理弹性的研究对象年龄集中于6~12岁，关于3~6岁的幼儿心理弹性研究数量较少。研究内容主要是基于“问题视角”，如儿童的内部心理问题和外部行为问题等[4]。研究层次停留于问题情境，忽视儿童积极心理健康的培育，导致儿童缺乏心理弹性并引发心理健康问题。对此，本文将利用CiteSpace可视化分析软件对知网、万方以及维普网上近二十年我国发表在核心期刊上关于3~12岁儿童心理弹性的文献进行梳理和深入分析，探究和揭示儿童心理弹性研究现状及研究趋势，以期为未来的研究提供参考和借鉴。
2. 研究设计
2.1. 研究工具
采用陈超美教授的自编软件CiteSpace (6.1.R2)对下载的文献数据进行自动聚类及可视化分析。本文利用该软件绘制出有关作者及机构合作图谱、关键词频次和中心度统计、关键词聚类图谱、关键词突现结果图、关键词时区图谱等功能对儿童心理弹性的研究热点及发展趋势进行探讨。
2.2. 数据来源
本研究以“儿童(3~12岁)”和“心理弹性”“心理韧性”“心理复原力”“抗逆力”为主题词，在中国知网、万方、维普三个数据库进行高级检索，查阅最近20年(2003~2022)的期刊文献资料，通过筛选题目和摘要，获得有关儿童心理弹性研究的期刊数量共558篇，从中筛选出北大核心和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CSSCI)期刊共172篇，下文主要对核心期刊的筛选结果进行可视化分析。
3. 研究结果分析
3.1. 发文量分析
关于儿童心理弹性的发文趋势如图1所示，文献数量总体呈上升趋势，在2013年、2014年和2019年分别达到了较高的数值，其余增长的速度相对平稳。2003年华东师范大学的曾守锤和李其维发表的《儿童心理弹性发展的研究综述》[5]拉开了儿童心理与教育领域内关于“心理弹性”为主题的研究序幕，该文将国外学者对儿童心理弹性的定义、研究方法、影响儿童心理弹性的因素及其作用机制作了简要介绍和分析，指出今后的研究方向，对我国的学前教育有全新启发。不过，由于“Resilience”的中文译词较多，如复原力、抗逆力、压弹等，“心理弹性”的概念尚没有得到研究者的重视研究还不成体系，所以2002年至2006年仅有上述提到的一篇文献。从2007年之后，以“心理弹性”为主题词的文献逐渐积累，在2013年达到了峰值，这与儿童心理问题的受关注程度以及积极心理学在我国的迅速发展有一定关系。随着研究的深入，近几年心理弹性实证研究成为了热点，据统计，2019年儿童心理弹性的关系研究和干预研究数量占总数量的80%。而近两年由于疫情影响，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相关研究的实践进展，导致2019年以后出现下降的趋势。总体而言，关于儿童心理弹性研究的文献数量正在以相对平稳的速度增长，该研究领域的繁荣指日可待。
Figure 1. The number of publications from 2003 to 2022
图1. 2003~2022年发文量
3.2. 核心作者分析
研究作者共现图谱如图2所示，发文频率最高的学者有席居哲(7篇)、左志宏(7篇)、林丹华(6篇)、王中会(5篇)、刘文(5篇)等人，但也仅停留在个位数，整体发文量较少。深入挖掘发文作者所属院校和专业，前十名中师范大学心理学专业占五成，其次是医科大学，说明研究作者的院校和专业分布较单一。进一步挖掘发现，现有的研究学者基本都是校内合作，跨校合作非常少，这虽反映出高校教师从事科研的独立性和专业性，不过，这也导致高校之间的优质资源难以共享，研究者之间难以相互学习，所以目前需要尽可能的整合研究力量，形成更大的科研团队，以实现资源共享、优势互补。
3.3. 研究机构分析
研究机构共现图谱如图3所示，华东师范大学、北京师范大学、中华女子学院占发文量的前三名，
Figure 2. Study author co-occurrence map
图2. 研究作者共现图谱
Figure 3. Co-occurrence map of research institutions
图3. 研究机构共现图谱
其中华东师范大学的发文量仅为9篇，研究机构整体上发文量较少，且发文量平均。这些机构主要集中于师范类院校，以心理学专业为主，说明当前师范学校走在研究心理弹性的前沿，且在儿童心理弹性研究上有较大的实力和潜力。但是也反映出研究机构比较单一，学科多样性不够丰富等问题。同样，研究机构之间的合作较松散，心理学专业的研究机构合作相对较多，比如北京师范大学和中华女子学院，华东师范大学与教育学专业的机构合作较紧密，医学专业的研究机构多是单枪匹马，缺乏跨专业的合作，这也反映出该领域跨学科研究的紧迫性。
3.4. 研究热点分析
从知识理论的角度看，中心度和频次高的关键词代表着一段时间内研究者共同关注的问题，即研究热点。中心性作为衡量节点权力的大小，反映了该点在网络中的重要性。关键词的共现频次越高，点中心性越高，说明节点在该领域愈重要[6]。因此，本文利用CiteSpace软件所提供的热点词信息，整理出关于儿童心理弹性的频次排名靠前的16个关键词，结果如表1所示。表中频次靠前，且中介中心性大于0.1的关键词分别是“心理弹性”“留守儿童”“流动儿童”“儿童”“心理健康”“社会支持”，说明这些关键词就是儿童心理弹性研究的热点。
Table 1. Keyword co-occurrence frequency, centrality and age (part)
表1. 关键词共现频次、中心性及年代(部分)
序号 |
频次 |
中心性 |
年份 |
关键词 |
序号 |
频次 |
中心性 |
年份 |
关键词 |
1 |
127 |
1.32 |
2003 |
心理弹性 |
9 |
6 |
0.02 |
2012 |
焦虑 |
2 |
44 |
0.22 |
2007 |
留守儿童 |
10 |
6 |
0.01 |
2011 |
回归分析 |
3 |
35 |
0.30 |
2011 |
流动儿童 |
11 |
6 |
0.02 |
2007 |
自尊 |
4 |
21 |
0.28 |
2003 |
儿童 |
12 |
5 |
0.02 |
2013 |
中介作用 |
5 |
17 |
0.11 |
2012 |
心理健康 |
13 |
5 |
0.03 |
2008 |
孤独感 |
6 |
16 |
0.10 |
2009 |
社会支持 |
14 |
5 |
0.06 |
2009 |
流浪儿童 |
7 |
12 |
0.04 |
2012 |
精神卫生 |
15 |
4 |
0.01 |
2013 |
少数民族 |
8 |
6 |
0.05 |
2012 |
抑郁 |
16 |
4 |
0.01 |
2014 |
心理虐待 |
关键词聚类分析是在共现分析的基础上，利用聚类的统计学方法，把共现网络关系简化为数目相对较少的聚类的过程[7]。本研究选取关键词作为节点，分析时间切片为1年，分析项目选择方法“Top N = 50”，通过寻径算法和修剪合并网修剪分析图谱，从而生成了图4所示的关键词聚类图谱。图谱聚类分析模块值Q = 0.5405 (>0.3)，说明聚类结构显著，聚类平均轮廓值S = 0.8353 (>0.7)，说明聚类信度较高。其中关键词节点216个，连线656条，聚类8个。
Figure 4. Keyword clustering map
图4. 关键词聚类图谱
结合表中高频关键词以及图中聚类结果分析，我国儿童心理弹性研究关注的热点集中于以下几类：一是处境不利儿童的心理弹性研究(#0留守儿童、#3流动儿童、#4流浪儿童)；二是问题取向的儿童心理弹性研究(#1精神卫生、#6孤独感)；三是积极取向的儿童心理弹性研究(#5社会支持)；四是幼儿心理弹性研究(#7幼儿)。
3.4.1. 处境不利儿童的心理弹性研究
随着我国现代化、城镇化进程不断加快，加上各地政治、经济、文化等发展不平衡，导致我国许多家庭的子女处境非常不利，如留守儿童、流动儿童和流浪儿童。相关研究主要对处境不利儿童的心理弹性状况、影响因素进行分析，提出一系列改善措施。处境不利儿童心理弹性的研究内容从最初孤独、抑郁等消极取向逐渐向自尊、社会支持等积极取向转变。相比于留守儿童来说，针对流动儿童、流浪儿童的心理弹性研究表现出更明显的正向视角，研究主题诸如社会支持、亲子依恋、社会认同等，这也从侧面反映了儿童心理弹性研究的进步。综合来看，处境不利儿童心理弹性水平较低，认知风格、思维模式、自尊、家庭结构等是主要影响因素[8]-[10]。经过近十年的教育和心理干预，特别是以“团体辅导”为代表的干预机制，已经被证实能够有效提升处境不利儿童心理弹性，在改善儿童心理问题的实践中应用最广[11]。
3.4.2. 问题取向的儿童心理弹性研究
“焦虑”“抑郁”“孤独”“心理虐待”等是儿童心理弹性问题取向的代名词，在这种视角的影响下，研究大多聚焦于儿童的劣势与不足，有些儿童甚至还被贴上了“问题儿童”的标签，儿童自身的主体性难以发挥。研究证明，儿童心理弹性与焦虑之间呈显著的负相关[12]；儿童心理弹性在抑郁、孤独之间具有调节作用[13]；心理虐待对留守儿童心理弹性具有显著负向预测作用，心理弹性作为一种保护性心理资源，能够缓和心理虐待对留守儿童的不利影响[14]。可见，心理弹性无论是作为中介作用还是调节作用，都能对儿童的心理健康起到保护作用。但问题取向始终停留在关系研究，只能在短期内改善儿童的行为或心理问题，难以真正调动心理弹性的效用，要想真正摆脱“问题”，对儿童心理弹性进行长期干预才是解决之道。
3.4.3. 积极取向的儿童心理弹性研究
积极心理品质的培养是心理弹性研究的重点，弹性人格的相关因素几乎涵盖所有的积极心理品质，比如积极气质、亲社会态度、自我效能、乐观、自信、勇气等。相关研究证实，自尊和自我效能感是个体应对压力或逆境的重要资源[15]；父母、同伴依恋以及社会认同等外部支持系统可以促进儿童心理弹性的发展[16] [17]。与问题取向视角相比，积极取向的儿童心理弹性研究更能激发个人的潜能。同样的，由于对儿童积极心理品质的干预较少，研究成果只能取得短期的成功，而无法支持儿童长期的积极发展，要想根本性地改变儿童的发展路径，不仅要改变儿童个体，更要从环境着手，在更广泛的范围内促进儿童心理弹性的发展。
3.4.4. 幼儿心理弹性研究
以“幼儿”为研究主体的心理弹性研究主要包括“自我概念”“社会退缩”“中介模型”“阅读干预”等关键词。研究主要探讨了这些重要变量对学前儿童心理弹性的中介和调节作用，如：齐亚楠，杨宁对留守学前儿童自我概念、心理弹性与社会退缩的关系进行调查，结果表明，培养留守学前儿童积极的自我概念，可以提高留守学前儿童心理弹性水平，有助于减少留守学前儿童社会退缩行为[18]。占淑玮，杨宁发现农村学前儿童心理弹性负向预测行为问题[19]。另外，张莉等提出，利用阅读干预是提升学前流动儿童心理弹性的有效措施[20]。与6~12岁儿童相比，3~6岁幼儿心理弹性的研究数量仅有13篇，文献数量占比仅有8%，研究还远远不足，将来还有很大发展空间。
4. 研究趋势分析
本研究将2003~2022年的研究分为三个阶段进行分析：
一起步期(2003~2011)，在该领域的研究早期，华东师范大学的学者们作为该领域的详细介绍者和研究者，在理论研究方面有着不可磨灭的贡献，最有借鉴意义的是在2011年发布的《心理弹性儿童的心理理论》《心理弹性儿童的压力/逆境认知》和《心理弹性儿童的人际关系认知》这三篇文章，系统化的介绍了儿童心理弹性理论模型和儿童对压力或逆境的认知。也向我们讲明了心理弹性的三种理论观点：特质说、过程说、结果说，为国内学者的研究方向提供理论基础。与此同时，留守儿童的心理弹性开始得到学界的广泛关注，主要针对留守儿童心理弹性的现状及影响因素进行分析，探讨心理弹性与孤独感的关系，并着手编制留守儿童心理弹性问卷。
二发展期(2012~2018)，在发展阶段，研究对象更加丰富，出现了“流动儿童”和“少数民族儿童”等。心理弹性的中介作用成为该阶段的研究热点，心理弹性也多与“焦虑”“抑郁”“孤独”等关键词联系，成为这一阶段的研究特色。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家庭、学校和社会对儿童心理弹性的关注与支持也成为该领域研究的另一热点。不过，在发展阶段研究方法的使用较为单一，可供大面积推广的干预研究也十分匮乏，发展快速但不深入。
三更新期(2019~2022)，这一阶段学前儿童、实证研究、元分析进入研究视野，儿童心理弹性的研究对象也逐渐从处境不利儿童开始走向普通儿童，幼儿心理弹性得到了更多关注。研究方法也更加多元，强调实践的效果。但在研究范式上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与其他学科的合作以及对新技术的运用还处于探索阶段。
Figure 5. Keyword burst rate
图5. 关键词突现率
突变词指在较短时间内出现较多或使用频率较高的词，根据突现词的词频变化可以判断研究领域的前沿与趋势[21]。根据CiteSpace相关分析，得到儿童心理弹性突现主题及对应的凸显率和被引历史曲线，图5展示了2003年至2022年排名前13位的突现关键词。突现强度大于2的关键词只有“留守儿童”，且研究时间集中在2010~2011这两年，说明留守儿童心理弹性的研究从此开始，在之后一直是备受关注的焦点。突现时长超过四年的关键词有“研究者”“孤独感”“流动儿童”“攻击行为”“同伴依恋”，说明研究者们对此类主题关注时间较长，挖掘较为深刻，也会成为该领域研究的重点内容。近五年来突现的关键词分别是“社会退缩”“攻击行为”“同伴依恋”，说明心理弹性作为调节儿童社会退缩和攻击行为等的中介变量，以及同伴依恋对儿童心理弹性的影响是目前该领域的研究前沿，此外，儿童的积极心理健康有望成为将来的研究热点趋势。通过分析研究热点的趋势变化，发现与社会时事连接比较紧密，如2010年左右因国家经济政策引导，南下务工人员增多，导致大量的人口变动，使得留守儿童问题成为当时的热点话题；随着国家经济实力的不断增强，社会发展日新月异，近几年的研究则越来越关注儿童心理方面的问题，重点指向因现代化快速发展导致的突出性心理问题。
5. 研究结论与展望
5.1. 研究结论
本文利用文献整理软件CiteSpace对2003~2022年间发表在国内核心期刊上的儿童心理弹性相关文献进行了可视化分析，由结果可知，发文量正平稳增长；研究者和研究机构之间分布较为零散；关键词聚类及热点集中于处境不利儿童、问题取向、积极取向以及幼儿的心理弹性研究；攻击行为、同伴依恋是儿童心理弹性的研究前沿。可以看出，儿童心理弹性的研究正在不断丰富，研究成果已惠及诸多儿童。但该领域的研究仍存在许多不足：
5.1.1. 研究内容缺乏创新
有关儿童心理弹性的研究多停留在现状及影响因素的分析、相关分析、中介作用分析等层面，真正能使儿童心理健康获益的实证研究结果少之又少，且已有的干预研究主要针对的是消除儿童的心理健康问题，很少从培育儿童的积极心理健康出发，干预对象主要针对个体，缺乏对环境的干预。
5.1.2. 研究对象分布不均
整理文献发现，儿童心理弹性的研究对象大多是学龄前以上的儿童，仅针对学龄前儿童的研究不足，且多是面向留守幼儿、流动幼儿等儿童群体，弱势群体固然值得关注，但是将数量更为庞大的正常群体以及将来可能遭受危机的群体纳入研究范围同样重要。
5.1.3. 研究方法略显单一
目前国内的儿童心理弹性研究多以量化研究为主，相关的质性研究数量不多，研究往往采用国外发展成熟的量表作为研究工具，国内虽有本土化的量表，但数量较少且还不够成熟，需要更多研究加以检验。另外，国内关于儿童心理弹性的研究都是横向研究，缺乏对研究对象的长期关注，而要解释心理弹性发生的本质过程，纵向研究必不可少。
5.2. 研究展望
5.2.1. 丰富研究内容，拓展研究视角
当前研究更多聚焦在消极情绪或心理问题方面，未免导致儿童心理弹性的研究分布不均衡，只有从多方面展开探索，才能更好地理解儿童心理弹性。因此，未来研究者要在已有研究主题的基础上开阔视野，完善并深化理论研究，构建儿童心理弹性的本土化模型。还要注重理论与实践的结合，基于我国儿童的心理弹性特点，寻求多种干预途径，如团体辅导、绘本教学、游戏等形式。扩宽干预的范围，将研究视角放在培育儿童的积极心理上，如自信心、自尊等。
5.2.2. 面向学前儿童，惠及更多群体
心理弹性的研究最终是要走向实际，对于那些在不可预知的将来可能遇到危险或困境的儿童来说，这些源于处境不利儿童的研究结果对他们来说是否具有普遍参考价值还有待进一步商榷。因此，今后的研究对象应该从处境不利儿童转向普通儿童群体，向学龄前儿童转移，不断扩大研究对象的范围，细化分析不同年龄阶段儿童心理弹性表现，使心理弹性的研究成果惠及各个年龄阶段。
5.2.3. 创新研究方法，提升研究质量
量化研究虽具有一定的优势，但容易导致研究模式固化。因此，在研究儿童心理弹性时，需加入质性研究，如行动研究、个案研究等，实现质与量的结合，达到优势互补，促进儿童心理弹性研究质量的提升。此外，还可吸收借鉴国外优秀的实践经验，给予研究对象长期的关注，对儿童心理弹性进行追踪探索，深入挖掘儿童心理弹性的作用过程。同时应积极开发本土化的心理弹性量表，体现中国文化背景下儿童的心理弹性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