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应链合作企业商业秘密冲突演化机制研究

Study on the Evolution Mechanism of Commercial Secret Conflict in Supply Chain Cooperative Enterprises

摘要: 企业合作关系在推动供应链高效运作的同时，也带来了商业秘密冲突的困扰，尤其在知识泄露、非法转让、商业秘密权属及利益分配等方面容易发生冲突。因此，本文借助扎根理论，对相关文献、典型案例和政策文本进行具象分析，构建供应链合作企业商业秘密冲突演化机制模型，包含冲突成因、冲突显现、冲突治理3个主范畴和13个子范畴。同时，提出有针对性的建议，以提升供应链协同效应，助力企业良性合作。

Abstract: While promoting the efficient operation of the supply chain, the enterprise cooperative relationship also brings about the trouble of the conflict of trade secrets, especially in the aspects of knowledge leakage, illegal transfer, the ownership of trade secrets and profit distribution. Therefore, with the help of rooted theory, this paper makes concrete analysis of relevant literature, typical cases and policy texts, and constructs an evolution mechanism model of the conflict of commercial secrets of supply chain cooperative enterprises, including three main categories of conflict cause, conflict emergence and conflict governance. At the same time, targeted suggestions are put forward to enhance the synergistic effect of supply chain and help enterprises with benign cooperation.

1. 引言

2023年9月，习近平总书记于黑龙江考察期间首次提出“新质生产力”概念[1]，强调整合科技创新资源、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的重要性。在这一背景下，越来越多的企业之间意识到可以建立合作关系，凭借彼此的能力和知识作为创新杠杆来增强自身的核心竞争优势[2] [3]。供应链中的合作关系提供了与技术发明和生产过程相关的隐性知识的途径，但由于企业在合作过程中往往存在信息不对称[4]、缺乏健全的制度及道德约束[5]等问题，并且各企业在不同阶段利益诉求不同使其产生冲突[6]，因此企业可能会出现“搭便车”等潜在的机会主义行为，甚至技术秘密被泄露、新产品设计、模具被克隆、客户名单飞单、涉密员工跳槽等侵犯商业秘密的情况屡见不鲜。

供应链合作企业商业秘密冲突必将给企业带来巨大的经营风险，使企业知识产权被严重损害，影响市场公平竞争合理秩序，进而影响经济社会发展整体格局。因此，本文借助扎根理论，通过对供应链合作企业商业秘密纠纷典型案例以及相关文献、政策文本的研究，从动态全过程视角具象分析企业间商业秘密冲突演化，揭示合作伙伴间的冲突过程机理。

2. 研究设计

2.1. 研究方法

当前，供应链合作企业商业秘密冲突演化的研究仍处于起步状态。质性归纳这一研究方法对深入剖析问题产生的流程极具价值，能助力我们有效理解相关问题的涌现机制[7]。同时，考虑到冲突演化具有动态性，扎根理论恰好适用于追踪这类动态现象的内在逻辑。基于此，本研究采用质性研究领域的扎根理论方法，并借助该研究工具，深入且系统地挖掘数据中潜藏的逻辑关联。扎根理论的编码流程着重以问题为指引，并强调资料搜集与分析环节的交互性[8]。希望借助程序化的编码手段以及对原始数据资料的整合与提炼，获取契合研究需求的概念范畴。

2.2. 案例选取与资料收集

扎根理论的研究特性要求其模型构建必须依托于丰富且明晰的案例材料以及严谨扎实的数据收集工作[9]。基于理论抽样原则，围绕供应链合作企业，本文选择知网相关文献、具体案例和政策文本同时进行文本分析。为保证资料选择的合理性与有效性，选取了商业秘密冲突相关文献，结合学者研究厘清冲突方关系；商业秘密冲突案例样本贴合了研究主题，将冲突演化具象化，具有典型性，同时本文在案例选取过程中，充分考虑了跨行业的多样性，旨在提升研究结论的普遍适用性和可靠性；政策文本具备权威性与公信力，可体现商业秘密政策制定的参与主体、制定流程、核心内容以及施行成效等多方面情况。案例信息如表1所示，政策本文如表2所示。

Table 1. Basic information of business secret conflict cases of supply chain cooperative enterprises

表1. 供应链合作企业商业秘密冲突案例基本情况

序号	企业1	企业2	冲突事件简介
1	天府可乐	百事天府	双方合资合同中未将天府可乐的配方和生产工艺作为出资，但由于人员流动和交接疏漏，百事天府公司长期使用这些商业秘密，双方发生商业秘密纠纷。
2	南海汇泰	果喜集团、杰恩公司等	杰恩公司与南海汇泉公司合作成立汇泰公司，然而，因公司矛盾终止合作，在南海汇泰正式注销之前，合作果喜公司，与汇泉发生商业秘密冲突。
3	恒力公司	国泰国贸	恒力公司认为国贸公司在外销合同结束后，违法约定披露、允许他人使用构成商业秘密的客户名单，发生冲突。
4	重庆澳龙生物制品	山东泰丰 生物制品等	澳龙公司起诉泰丰公司和畜牧研究所，称两被告签订疫苗技术转让合同并侵犯其合法权益，系商业秘密侵权。
5	无锡A房地产公司	无锡B科技 开发服务部	两企业签订合作协议，约定双方共同开发和推广公众平台。A企业诉B企业向公众平台提供的数据来源与A渠道。
6	新丽公司	派华公司	双方签订保密协议后，新丽公司发现向派华公司提供的电影素材及其他未公开的信息被公开于百度网盘中。
7	上海境业环保	河南C化肥 有限公司	两企业签订合作研发除尘设备协议，但C化肥公司未经上海境业环保公司允许，单方申请了名称为“一种塔式造粒尾气除尘装置及其除尘方法”的发明专利。
8	厦门杰惠祎公司	上海拉扎斯公司	拉扎斯公司授权杰惠祎公司使用某平台经营配送业务，但原先绑定在杰惠祎公司名下的二百余名配送员信息被删除，其中大部分配送员信息被陆续绑定至快先森公司。

Table 2. Study samples of the policy documents

表2. 政策文件研究样本

年份	文件名称
2017	国务院办公厅关于积极推进供应链创新与应用的指导意见
2022	市场监管总局关于印发全国商业秘密保护创新试点工作方案的通知
2022	市场监管总局：保护商业秘密 助力创新发展
2023	关于开展第二届“企业商业秘密保护能力提升服务月”活动的通知
2024	健全提升产业链供应链韧性和安全水平制度，把握三个关键词

3. 基于扎根理论的编码分析

3.1. 开放式编码

开放式编码作为数据分析的起始步骤，主要是针对所收集到的全部原始资料开展分解、提炼、概念化操作，进而实现重新组合。根据Strauss等提出的扎根理论三级编码流程，在逐句编码过程中对涉及研究主题的相关语句贴标签。通过抽象提炼标签化的案例资料，对其进行持续比较以实现对概念的不断完善和修正。在范畴化进程中，持续对资料、概念以及范畴彼此间的相同性与差异性予以比较，筛除了重复频次不超过3次的初始概念，仅保留重复频次大于3次的初始概念。

在对“供应链合作企业间商业秘密冲突如何演化”这一问题加以分析时可以看到，当两家企业处于紧密协作关系中时，因其在价值链上所处位置存在差异，所以在合作期间各自所着重考量的利益要点也有所不同，这便形成了冲突的诱发因素，而在内部合作机制以及市场变动等各类影响因素的推动下，冲突便逐渐以多种不同形式呈现出来。依据编码流程，最终提炼出13个范畴，并以“A + 序号”的形式依次编号。具体示例如表3所示(为精简篇幅并进行举例说明，每个范畴仅选取一条对应语句)。

Table 3. Open coding examples

表3. 开放式编码示例

相关资料	开放式编码
条目	标签化	概念化	范畴化
通过该账号进行员工管理、订单管理以及订单配送等操作	技术互补	知识投入与 互补程度	A1知识因素
张果喜感到事情蹊跷，当即提出质疑，美方隐瞒了在南海合作并发生纠纷的真实情况	隐瞒情况	信任水平	A2情感因素
涉及交易价格冲突与成果价值认识分歧的案例居于纠纷发生原因第一位	交易价格	利益分配	A3经济因素
有的法律条文规定不明确、操作性不强，各法之间规定不一，甚至彼此矛盾等	法律不明确	制度不完善	A4环境因素
张福兴等人违反了保密协议的有关条款， 构成侵权	违反保密协议 有关条款	违反保密协议 条款	A5违反保密协议
发现涉案电影全片素材(包括视频文件、音频文件、特效镜头文件等)被公开于百度网盘	素材被公开	公开商业秘密	A6非法披露 商业秘密
单方申请了名称为“一种塔式造粒尾气除尘装置及其除尘方法”的发明专利	单方申请专利	单方决策	A7不正当使用 商业秘密
企业如何保持其核心竞争力不被披露，也即商业秘密的事前救济……如何重视都不过分	重视商业秘密	保护商业秘密	A8企业管理
在言语或书面承诺的基础上，彼此依赖并相信合作伙伴能够遵守合同约定、兑现承诺	言语或书面承诺	承诺	A9关系治理
按照合同约定，天府可乐集团的出资并不包括天府可乐配方及其生产工艺这部分商业秘密	责任划分明确	合同条款明确性	A10合同治理
企业员工泄露或者非法使用商业秘密，情节较重或者给企业造成较大损失的，应当依法追究相关法律责任	追究法律责任	政策引领	A11政府规制
对掌握商业秘密的关键人员实施竞业限制，防止其在离职后短时间内加入竞争对手或自行创业	竞业限制	市场管控	A12市场监督
权利人可以通过诉讼的事后救济挽回一定的损失	纠纷诉讼	诉讼途径	A13诉讼服务

3.2. 主轴式编码

主轴式编码作为数据分析的第二步，建立在开放式编码的基础之上，持续针对资料展开编码分析，探究与提炼各类别之间潜在的联结关联。本研究的实际操作过程中，把13个范畴依照其属性予以进一步的范畴化处理，由此挖掘出3个具备更强概括性与解释力的主范畴，分别是冲突成因、冲突显现和冲突治理。详见表4所示。

Table 4. Axial coding results

表4. 主轴式编码结果

主范畴	初始范畴	范畴内涵
AA1冲突成因	A1知识因素	合作中所投入的知识资源及其之间的差异性、互补性，以及知识本身的属性易引发“搭便车”事件
	A2情感因素	低水平的信任以及信息交流、协调机制上的疏漏易引起合作中的不确定性和风险
	A3经济因素	供应链中的收益分配、合作成果价值以及侵犯商业秘密的收益等导致合作中的摩擦
	A4环境因素	契约和制度的不完善增加了商业秘密冲突的风险
AA2冲突显现	A5违反保密义务	一方未履行合同或协议中规定的保密责任，擅自泄露或使用对方的商业秘密
	A6非法披露商业秘密	未经授权将商业秘密透露，导致信息的公开传播和失控
	A7不正当使用商业秘密	将获取的商业秘密用于自身或第三方的商业活动
AA3冲突治理	A8企业管理	企业内部通过建立和完善保密制度、培训员工、加强信息安全措施等手段，预防和控制商业秘密泄露
	A9关系治理	建立和维护良好的合作伙伴关系，及时沟通和协调
	A10合同治理	签订详细、明确的保密协议和合同条款，减少潜在风险
	A11政府规制	政府通过立法、执法和监管等手段，确保商业秘密保护法律的有效实施
	A12市场监督	市场监督企业遵守商业秘密保护规定，维护市场秩序
	A13诉讼服务	通过法律途径，为受到商业秘密侵权的企业提供法律支持和诉讼服务，帮助其维护合法权益

3.3. 选择性编码

选择性编码作为数据分析的最后一步，通过提炼主轴式编码的内容，在范畴之间建立起典型的关联结构，从主副范畴中发掘出一个能统摄其他全部范畴的核心范畴，对核心范畴和主范畴等其他范畴之间的关联关系进行系统研究，以全部数据和由此发展起来的范畴和关系来描述所有现象，揭示出各个主要范畴之间的内在联系，“冲突成因→冲突显现→冲突治理”这个范畴能够整合大部分概念与范畴，故将其作为本文核心范畴，基于这些内在联系构建出一个新的关系结构，如表5所示。

Table 5. Selective coding results

表5. 选择性编码结果

关系结构	结构内涵
冲突成因→冲突显现	一系列复杂的因素或条件(冲突成因)最终导致冲突明显表现出来(冲突显现)
冲突显现→冲突治理	当冲突已经明显存在并被识别后(冲突显现)，需要采取相应的管理和解决策略 (冲突治理)来应对和处理

这一核心范畴的故事线围绕供应链合作企业的知识、情感、经济和环境多个因素交织而成的冲突根源展开。在这些冲突成因外显的情况下，冲突以违反保密义务、非法披露商业秘密及不正当使用商业秘密的表现形式显现出来。如果此类商业秘密冲突未能得到妥善处理，不仅会导致双方合作关系的瓦解，还可能对整个行业乃至市场造成负面影响，形成恶劣的行业风气。应从企业内部管理、关系与合同治理以及政府、市场等外部规制多个角度综合施策，共同治理冲突。基于扎根理论研究范式，选择性编码阶段遵循“冲突成因→冲突显现→冲突治理”逻辑构建模型，最终构建供应链合作企业商业秘密冲突演化模型，如图1所示。

Figure 1. Evolution model of business secret conflict of supply chain cooperative enterprises

图1. 供应链合作企业商业秘密冲突演化模型

3.4. 饱和度检验

为了保证研究结果的准确性、完整性和通用性，在理论编码和构建理论模型后，应遵循扎根理论核心原则，进行理论饱和检验[10]。理论饱和意味着当补充资料对现有理论框架的边际效用较小，即便继续收集新的数据也难以对现有范畴予以补充时，所表现出的一种饱和状态。本部分，就“供应链合作企业商业秘密冲突”这一主题访谈相关领域的资深律师，再对收集到的原始资料进行扎根编码分析，确保除了已识别出的概念和范畴之外，不再有新的参考点、范畴以及关系出现。因此，就能确定理论模型已处于饱和状态，研究所获取的范畴与理论模型均符合理论饱和度要求。

例证1：(引用语)双方员工在合作过程中可能会无意或有意地透露各自企业的商业秘密，比如在商务会议或者技术交流研讨会上–(初始概念)知识投入与互补程度–(初始范畴)知识因素–(主范畴)冲突成因。

例证2：(引用语)根据涉密范围及涉密人员级别拟定相应的保密协议，明确保密范围、保密期限、违反保密义务应当承担的法律责任–(初始概念)合同条款明确性–(初始范畴)合同治理–(主范畴)冲突治理。

4. 理论模型阐释与分析

围绕供应链合作企业商业秘密冲突演化模型中的3个主范畴——冲突成因、冲突显现和冲突治理，在冲突演化中的作用进行分析。

1) 冲突成因。冲突成因作为冲突演化的诱因驱动因素，是冲突从潜在走向显现的关键转折点，从上文可得出4条显著影响冲突演化的驱动路径：① 知识因素：从知识的特性角度剖析，知识呈现出复杂性、粘滞性、公共物品属性以及差异性等多元特点。在企业合作的情境中，鉴于技术知识在不同企业具有差异化，合作企业之间会共享具有独特性的知识资源，进而促使企业双方达成知识互补的良好态势。然而，这种知识互补的背后却潜藏着风险。知识互补促使企业的利益也相应增加，这就导致企业机会主义行为的动机不断攀升。而企业机会主义行为的滋生与蔓延，无疑会致使商业秘密泄露的风险系数显著增大，商业秘密面临着更为严峻的泄露危机。② 情感因素：供应链合作以契约合作为基石。按照交易成本理论，契约可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企业面临机会主义行为的发生。不过，契约能规定的范畴较为有限，供应链合作过程存在诸多不确定性，合作伙伴无法精准预测合作走向、时长、成本与收益等。所以，即便有契约，机会主义行为仍难以杜绝。此时，信任在供应链合作中所发挥的效能便显得格外关键。若合作伙伴间不信任感加剧，会催生合作中的欺诈与不诚信氛围，使得企业间知识交流变得虚假且失衡，对供应链合作的协同性与有效性产生负面影响。③ 经济因素：在供应链合作的进程中，从起始的知识投入，到合作中知识的共享与运用，再到最后的利益分配，参与主体间的竞合关系让利益分配冲突更突出。当合作伙伴共同努力达成相同且兼容的目标与利益之时，亦会为自身私有的、不兼容利益展开竞争。私人利益的差异往往会引发冲突并诱使机会主义行为的出现。合作企业受利益诱惑时，常易违背先前契约与承诺，导致一方商业秘密受侵，另一方从中获益的状况出现。④ 环境因素。制度因素主要是指知识产权制度体系不完善、商业秘密边界模糊、商业秘密价值无法评估等，而且，即便是现行的法律法规，也可能有规定不完善、界定不清晰以及与实际状况脱节之处。在这些因素下，合作企业易发生误解造成商业秘密冲突或因私欲寻找制度的漏洞而产生商业秘密纠纷。

2) 冲突显现。冲突正式进入公开化阶段，各方的行为开始表现出明显的对抗性，可能导致合作关系破裂、法律诉讼甚至市场声誉受损等严重后果。商业秘密冲突的具体表现形式可能包括违反保密协议、非法披露商业秘密、不正当使用商业秘密等。① 违反保密协议：违反保密协议是指合作一方未履行合同或协议中规定的保密责任，擅自泄露或使用对方的商业秘密。这种行为不仅违反了合同约定，还可能触犯相关法律法规，导致受害方遭受经济损失和声誉损害。② 非法披露商业秘密：非法披露商业秘密是指未经授权将商业秘密透露给第三方，导致信息的公开传播和失控。这种行为不仅严重损害受害方的商业利益，还可能引发法律诉讼，导致侵权方承担法律责任，包括赔偿损失和支付罚金。③ 不正当使用商业秘密：不正当使用商业秘密是指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将获取的商业秘密用于自身或第三方的商业活动，以获取不正当竞争优势。这种行为不仅违反商业道德，还可能触犯法律，导致受害方采取法律手段进行维权，要求侵权方停止侵害、赔偿损失，并恢复名誉。

3) 冲突治理。冲突治理是供应链合作企业间商业秘密冲突解决的关键阶段。① 企业管理：企业应加强内部的信息安全管理，建立健全的保密制度，提高员工的保密意识和法律意识。② 关系治理：关系治理机制包括：信任、灵活性、互惠、沟通和声誉，其特性表现为非强制性、社会嵌入性与高度灵活性，是一种依托社会规范和共同价值观，以达成共同目标为导向，对合作双方行为予以管理与指引的非正式治理途径。企业通过运用关系治理策略，能够与其他合作伙伴建立起坚实稳定的合作关系，这种合作有力地促进了项目的顺利进行，并有效提升了整体绩效。③ 合同治理：合同治理其特性表现为强制性、正式性和约束性等。合同治理是以合同作为核心治理工具，通过双方所设定的合同明确条款和规定清晰界定双方的行为、权利以及相应的奖惩措施。在合作过程中若发生争议，合同治理能够依据合同条款迅速而有效地解决纠纷，最大限度地维护合作双方的利益。合同被视为针对特定资产的一种非市场保障手段，因其具备强大的机会主义行为抑制能力以及相对较低的实施成本。④ 政府规制：政府规制是指政府通过立法、执法和监管等手段，确保商业秘密保护法律的有效实施，打击违法行为。政府可以出台相关的法律法规，明确商业秘密的定义、保护范围和法律责任，建立专门的监管机构，加强对商业秘密保护的监督和执法力度，为企业提供法律保障。⑤ 市场监督：市场监督是指通过市场机制和第三方机构的监督，维护公平竞争的环境。行业自律组织可以制定行业标准和行为准则，促进企业之间的公平竞争。第三方评估机构可以对企业进行定期审计，确保其遵守商业秘密保护的相关规定。此外，消费者和媒体的监督也是市场监督的重要组成部分，有助于揭露和纠正不正当行为。⑥ 诉讼服务：诉讼服务是供应链合作企业间商业秘密冲突治理的重要手段之一，通过法律途径为受到商业秘密侵权的企业提供法律支持和诉讼服务，帮助其维护合法权益。

5. 结语

本文基于扎根理论进行探索性研究，通过对概念、范畴间内在逻辑关系的梳理，共得到3个主范畴，分别为冲突成因、冲突显现、冲突治理，再构建供应链合作企业商业秘密冲突演化影响机制模型，并对冲突演化机制进行分析，阐释了企业如何从协同合作一步步走向矛盾对立。结合供应链合作企业商业秘密冲突发展全过程，本文提出以下采取针对性的冲突预防和管理对策：

1) 商业秘密冲突预防。在合作之初，双方应签订完善的保密协议，明确商业秘密的范围，包括技术图纸、客户名单、生产工艺等各个方面。并且在保密协议中明确违约赔偿金额；在合作期间，建立良好的合作氛围并提高合作伙伴间的信任程度，信任是缓解供应链合作专利冲突的关键机制，交易合作伙伴间的信任能够促进知识共享，减少机会主义风险；经济上的显性收益是各个企业合作的主要目标，明确收益分配机制才能确保合作过程有条不紊，充分调动各企业的积极性与创造力，使各方在合作中均能获得与其贡献相匹配的经济回报，进而维持合作的稳定性与可持续性；政府及市场应发挥监管作用，例如完善商业秘密保护立法体系，对商业秘密的定义、范围通过不同的单行法加以规定[11]，并通过对企业机会主义行为进行惩罚，从而减少供应链上的道德风险[12]。

2) 商业秘密冲突管理。在冲突后，重新审视知识共享策略，更加注重信息的分层共享[13] [14]，根据合作伙伴的需求和信任程度，划分不同的知识共享级别。企业可以利用政策法规的支持，在出现商业秘密冲突时，通过合法途径维护自身权益；商业秘密冲突可能会对市场环境产生负面影响，如引起客户担忧、供应商信任危机等，合作企业应共同采取措施修复市场环境，例如通过发布质量保证声明、加强客户沟通等方式，消除市场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