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如今，利用线上组织学生进行小组活动的教学手段逐渐扎根于英语教学课堂[1]。而小组互动形式活动是以提高学生的学习效果、改善学习氛围、提高学生对知识的应用能力为根本目标，是极具实效和创意的教学方式和学习方法[2]。但在英语口语教学中，线下小组互动的教学作用同样难以替代。
Belz等研究者对以视频的方式进行线上小组活动术语远程协作(Tele-Collaboration)的研究为后续的探究提供了较为系统的理论与实践指导。远程协作指的是“分散在各个国家的学习语言的学生使用互联网交流工具以促进外语语言能力和跨文化能力”，以及“提供小组共同体实践和参与这些实践的机会”[3]。后来的国内外学者通过虚拟会议的问卷探讨了英语学习者与母语者是如何在基于语音的Skype远程合作的开始阶段共同构建闲聊的[4]。研究包括了学习者和母语者自我导向和他人导向的主题转移、主题回答以及语言听众行为。其结果揭示了对话中话题转换的使用率低，以及在相互对话中大量使用模棱两可的短篇话题回答，而很少发表长篇回答等现象，分析阐明了基于语音的远程环境下的话语构建，为线上线下的语言对比研究提供了较为深刻的启示。疫情过后，国内有关线上线下的对比研究如雨后春笋般发展[5]，但鲜见以英语口语教学为对象的研究。
由此可见，利用互联网进行线上英语教学，是推进英语教学“全时空”化、促进英语教学理念模式国际化、推动未来英语教学结构性改革的一大重要研究方向和实践要点[6]。如何平衡以及合理利用线上线下资源成为了英语口语教学中的焦点。基于前人的研究结果和研究经验[7]，本文通过课堂观察、问卷和访谈等方法，进行线上与线下小组活动效果对比，并分析讨论两个问题：
1) 在英语口语教学中，传统的线下小组活动对比线上视频小组活动各有何特点？
2) 影响二者活动效果的原因有哪些？
2. 研究设计
2.1. 被试
本研究被试为浙江省某高校口语水平相近的英语专业本科生，共16名，其口语水平通过问卷与面对面交流评定。所用问卷的Cronbach’s α系数均达到了0.8以上(0.856)，信度效度良好。实验开始时首先对实验人员进行随机分组，16名被试随机分为4组，每组4人，编号1~4小组。每一组随机选出组长一名，负责协助实验的开展。实验过后将给予被试一定的小礼物作为报酬。
2.2. 实验流程
本研究采取的是控制变量的双组对比实验，其因变量为小组活动讨论的方式(线下–线上)。实验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为线下活动讨论实验阶段。在第一阶段中，实验者将给予被试小组讨论话题，话题选择为“英语教学”；随后要求被试就给出的话题进行1~2分钟的思考，笔记准备。在准备结束，示意可以开始后，进行有关该话题的小组讨论(7~9分钟)。在讨论的过程中，实验人员将利用音视频记录工具将实验场景全部记录下来。每一位被试的发言在后续会进行转录。讨论结束后，每一小组随机选择一位被试者作为访谈对象对其进行访谈，认真记录访谈内容，并用录音设备进行录音。
第二阶段为线上小组讨论活动。开始前被试经过充分的休息调整，避免其他可能的环境因素影响实验效果。在这一阶段的活动中，被试身处不同的地理位置，彼此不借助通讯工具，互不干扰影响。受试者名单以及小组分组不变，讨论话题将改为与线下讨论时难度相同、类型不同的英语学习方面的话题。讨论将通过视频会议通话功能实现，其余步骤与线下相同。在讨论结束后，每组选择与前阶段访谈对象不同的一名被试者进行访谈，全程录音。
2.3. 分析方法
数据分析分为主观因素分析与客观数据分析。主观因素分析主要侧重于访谈。访谈结果是主观因素分析的重点，侧重于被试者对实验的主观感受与评价，结合课堂观察，有利于推进对实验的定性分析。被试者与被试者之间访谈的相同点与不同点也将作为影响实验结果的因素进行考虑。
客观分析将侧重于数据，聚焦课堂观察中的口语表达。数据分析使用SPSS 26.0软件对记录的结果进行数据学统计，以分析各方面对实验结果的影响强弱。记录的内容重点是讨论实验中被试者的口语表达的3个指标，即流利度、准确度、接话意愿，并对其进行统计与分析。
3. 数据结果
3.1. 访谈结果
整个实验一共访谈了8位同学，每一小组各两位，分别代表小组发表了对线上或线下小组活动的一些主观看法和感受。通过对访谈结果的整理分析，得到了以下发现：
首先，学习者并不抵触线上视频小组活动的口语教学方式，并称这种方式是“符合信息化时代发展的，科技与教学结合的好方法”。在谈及线上视频小组活动有何优缺点时，在优点方面提到较多的是这种方式灵活地利用了互联网技术，让成员可以不受空间和时间的限制，能更加自主，随时随地地进行交流活动。经历过疫情时期线上课程的教学后，被试者称对此有了更加深刻的体验。同时，被试还称由于线上比较自由，她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查询资料，更多的空间供自己记录笔记，所以在线上视频活动时，感到的压力要明显低于线下面对面。
不过在聊到主观的感受时，大部分被试表示自己更喜欢面对面交流的线下小组活动。在条件允许的前提下，被试称“我更喜欢直接的交流，这样我可以更好地观察和感受到对方，从而更好地做出回应”。
最后，在问及希望在未来的英语口语课堂上出现怎样的小组活动时，被试者们均表示希望可以将线上和线下活动综合运用，根据情况达到最佳的活动效果。
3.2. 小组活动观察结果
在客观数据研究方面，通过对小组讨论实验视频记录的观察研究，收集到以下信息：相较于线上活动，在线下小组讨论时，小组内各成员之间的相互回应互动更为频繁。成员互动回复形式如下(以下对话内容节选自第1组线下小组讨论)：
D: Nowadays, students pay more attention to testing.
A & B & C: Yes!
A: So speaking class may we can give more time to the students and let them communicate is instead of teaching all the time. It’s so matter to give them more confidence.
A & C & D: Yeah.
数据结果为，在实验的四个小组中，线下小组讨论成员互动回复共计43次，平均每组10.75次；线上小组讨论成员互动回复共计21次，平均每组5.25次，二者统计学差异显著。可以看出在线下小组活动时，面对面的交流更能带动学生的交流回应意愿；相较于此，线上小组活动的“随时随地”让学生在交流之间产生了距离感，反而降低了成员之间的互动回应意愿。
相较于线下小组活动，线上小组活动时，小组成员的语言表达流利度更好。在本实验中，判断语言流利度的标准为成员表达时有意或无意识情况下的停顿。如(以下对话内容节选自第4组线上小组讨论)：
C: And I also think ...enh... the teaching of listening is important ...enh... Because when we teach students is a way of communicating, so we need to ...enh... not only need to ...enh... say English, but also need to listen…listen English.
D: I think the more we hear the …uh... the native speakers, um... it can help us to express and improve our oral English, too.
数据结果显示，在进行线下活动时，被试人员在会话中一共出现了134次停顿，其中有3次影响到了交谈的整体流利性，说话者经过小组内成员协助得以继续开展；在线上小组活动中，被试人员一共出现了78次停顿，二者统计学差异显著。总体来说，线下活动可能由于面对面带来的现实压力，造成了紧张性语言停顿，故总体上线下交流的无意识停顿会多于线上。线上活动时，由于在访谈中提到的，可以有更多的时间空间记录笔记，整理思绪，故流利度较好，活动中并没有出现停顿导致的整体流利度下降。但这也并不是绝对的，第2组在线上线下交流时，其流利程度相近；第3组线上流利度明显较线下活动时有所提升，故在其他条件均已控制到类似时，依然会与小组内的临场表现有所关联，不过总体来说，线上流利度依然优于线下。
在线上线下小组活动中其语言准确性程度类似，线上略微优于线下。语言准确性评判为记录小组活动对话中出现的语言错误(包括改正)，举例如下(以下对话内容节选自第3组线下小组讨论)：
A: It’s an inevitable part of learning English and teaching English in the future, uh, teaching English in the future. If your listening are poor, you can’t understand what others saying.
数据结果为，在线下活动中，参加活动的成员在会话中一共产生了51次语言上的错误，但并不影响整体语意的影响；线上活动中，一共产生了49次语言错误，二者之间统计学差异不显著，且也不影响整体语意的表达理解。也就是说，线上线下的讨论方式并不是影响语言运用准确度的主要因素，主要可能还是与说话人的语言习惯、掌握的知识水平程度有更加直接的联系。
4. 讨论
4.1. 数据结果讨论
1) 英语口语线上小组活动具有口语产出更流利、举行更方便但交流意愿较弱的特点。互联网科技的发展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同时也改变了教学的方式。互联网的普及性和方便性决定了线上小组活动举办的随时随地性。只要学生们持有可以连接互联网的电子设备，教师就可以组织开展活动，相较于线下活动，其方便程度不可比拟。在口语产出方面，由于线上活动给学生创造了更大的环境选择空间，这一方面给学生创造机会查询资源佐证观点以更好地组织语言，另一方面却扩大了学生之间的距离，导致讨论时更多地只关注自己说的话而忽视了小组其他成员的活动与感受。
2) 英语口语线下小组活动具有口语产出更丰富，小组内部活动更活跃但受参与成员主观上影响较大的特点。相较于线上小组活动，传统的线下小组活动具有的优势在于它面对面交流带来的真实感与亲切感。线下小组活动为学生提供了一个模拟日常对话的情景，参与者可以在活动中能更多地去关注交流的同伴，更深地体会到对方的神态语言与肢体语言，从而在交流时更好地运用语言知识做出相应的回答，这与先前有关同伴互助交流的研究结果相似。但由于面对面交流会给成员带来更多的压力以及更少的资源来整理输出的话题，并且受成员之间的性格熟识影响，一旦出现“冷场”的情况，就需要花费更大的心思让活动重新“升温”。
3) 影响线上小组活动更多的为外部环境因素，影响线下小组活动更多的为个人内部心理因素。关于影响因素，由于线上活动通过互联网设备开展活动，所以交流时各成员的空间位置相离较远，也较为自由，所以受到客观外在因素的影响较大，比如实验中出现的网络波动造成了线上活动部分成员的掉线，对交流活动的流畅度有很大的影响；另外，由于各成员所处的环境不同，周围环境带给活动的影响也不可小觑。实验中有被试者在寝室，有的在食堂，有的在教室，其中背景嘈杂的环境对交流的影响较大。相较于线上活动，线下活动规定了环境，规定了空间位置，所以客观外部因素相互影响较弱，但小组内部的因素影响较强。特别是小组成员之间的熟悉程度，如果成员之间熟悉度较弱，在进行活动时的紧张感会陡增，从而造成活动效果打折扣。由于线下讨论的资源获取渠道相较线上活动狭隘了许多，所以在进行活动时一般只能依靠自己的知识，但一个人的知识水平有限，所以在活动时，成员之间的互动较线上增加了许多，不过话题的深度和广度也将取决于小组整体知识水平的影响[8]。
4.2. 教学建议
1) 在进行线上口语小组讨论时，应关注引导成员更多地互动介于线上小组活动的特点及其影响因素。在进行英语口语线上小组活动时，教师以及参与人员应更加关注活动时的小组互动。教师在监督小组活动时可以引导活动成员更多地开展互动活动，提升小组交流的热情。参与者在活动时也可不仅仅只关注自身的口语输出，对于小组其他成员发表的观点也需要加以关注并给予回应[9]。
2) 在进行线下口语小组讨论时，应关注引导成员放松活动心态。根据实验结果可以发现，影响活动效果的第一大原因在于活动时的心态问题，主要是紧张状态。在进行线下活动时，教师可以在活动监督时适当帮助学生，提供更多的信息，同时鼓励同组成员间相互帮助，提高互动活力。参与者在进行线下活动时也需要调整好心态，尽量让自己的语言输出更加流利准确。
3) 合理运用线上线下小组活动的优势，择优选择小组活动的方法。从研究结果可以发现，线上线下的小组活动各有优势与不足，在实地的英语口语教学中，并不能以线下小组的讨论意愿高、线上小组活动开展形式方便而只使用一种方法，应该根据教学的目标和上课的内容以及现实的条件来选择合适的小组活动方案。已经有研究表明[10]，利用互联网的混合式教学活动可以提升教学质量，参与者在参加线上/线下活动时可以依据各活动形式的开展特点来着重锻炼英语口语的某一方面，达到学习效果的最大化。
5. 结语
本研究旨在调查高中英语口语教学中线下小组活动与线上视频小组活动对同伴互动效果的影响以及影响因素，主要发现有：1) 英语口语线上小组活动具有口语产出更流利、举行更方便但交流意愿较弱的特点；2) 英语口语线下小组活动具有口语产出更丰富、小组内部活动更活跃但受参与成员主观上影响较大的特点；3) 影响线上小组活动更多的为外部因素，影响线下小组活动更多的为内部因素。
虽然线上线下小组活动的开展各有优势，但在真正的教学中我们应该认识到两种方式的优势互补，现有研究[11]发现将资源丰富的线上活动与线下传统活动深度结合的混合式教育能更好地促进教学效率，提升学习效果，所以在实际使用中要联系实际，择优开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