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2006年，云南建立香格里拉普达措国家公园，成为中国大陆地区的第一个“国家公园”。普达措国家公园拥有丰富的自然资源和壮丽的自然景观，融合了宗教文化、民俗风情、农牧文化以及藏族传统文化等人文景观，展现了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多元文化风貌。2012年，云南省香格里拉普达措国家公园被授予国家5A级旅游景区。2017年，普达措国家公园荣获了“2017第二届博鳌国际旅游传播论坛2017年度旅游目的地”的称誉。
解说系统是国家公园发挥其功能和价值的重要媒介[1]。解说词文本的英译在地域性国家公园文化走向国际化的过程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切实担负着“讲好中国故事，传播中华文化”的使命。本文以《普达措国家公园解说词》文本为研究案例，通过深入分析该文本的内容和文体特征，指出其中的“文化缺省”现象，并尝试提出相应的英译补偿策略，旨在通过译本的文化诠释，以更有效的方式助力彰显中国国家公园的文化底蕴，促进中华文化国际传播。
2. 国家公园及其主要特征
《云南省国家公园地方标准》将国家公园定义为：国家公园以保护具有国家或国际重要意义的自然资源和人文资源及其景观为目的，兼有科研、教育、游憩和社区发展等功能，是实现资源有效保护和合理利用的特定区域[2]，是一个国家自然生态系统中最重要、自然景观最独特、自然遗产最精华、生物多样性最富集的部分。
2.1. 国家代表性
国家公园不仅保护具有国家代表性的自然生态系统，而且具有全球价值和国家象征意义，代表了国家的自然遗产和生物多样性，是国民认同和国家形象的重要组成部分。
2.2. 国有性
国家公园坚持国家所有，由国家主导设立，具有国家象征，代表国家形象，彰显中华文明。国家公园不仅是自然保护的场所，也是国家主权和文化的象征。
2.3. 全民性
国家公园坚持全民共享，着眼于提升生态系统服务功能，开展自然环境教育，为公众提供亲近自然、体验自然、了解自然的机会，促进了公众的自然生态保护意识和民族自豪感。
中国国家公园是国家生态文明制度建设的重要内容，是承载生态文明的绿色基础设施，包含“生态保护第一、国家代表性、全民公益性”三大理念[3]，同时也展现了生态功能和文化价值的有机融合。
3. 《普达措国家公园解说词》的特点
普达措国家公园的解说文本是在对自然资源进行科学、系统、全面的分析后精心编写的，旨在阐释其生态意义、价值、以及与人类社会的关系。普达措的解说内容主要包括自然风光如湖泊和草甸、生物景观如野生动植物、生态系统、以及民族文化宗教元素如藏八宝和玛尼堆等。解说内容聚焦于高原湿地、森林生态系统和藏族文化三大核心景观，并融入国家公园的管理制度和环境教育理念，构建了“大地之美”、“人文之美”、“生命之美”和“心灵之美”四大主题。
在普达措的不同游览区域，根据资源特色对解说内容进行差异化的重点突出。例如，属都湖区域的解说侧重于自然环境的介绍，让游客深入了解自然生态，感受自然之美；碧塔海区域则侧重于人文故事的讲述，以增进游客对藏族文化和藏传佛教的认识；环保车在核心游览区的进出路线上，重点介绍国家公园的理念，旨在深化游客对管理制度的理解，并激发他们对环境保护的思考。
4. 《普达措国家公园解说词》中的文化缺省
缺省是一种交往策略，是交际过程中被双方作为共享而加以省略的内容，通过隐没共知信息达到加速沟通的目的。缺省发生的条件是双方有共同预设的背景知识、先有知识或语用前提[4]。王东风[5]将文化缺省定义为：文化缺省是一种具有鲜明文化特性的(culture-specific)交际现象，是某一文化内部运动的结果，不属于该文化的接受者常常会在碰到这样的缺省时出现意义真空(vacuum of sense)，无法将语篇内信息与语篇外的知识和经验联系起来，从而难以建立起理解话语所必须的语义连贯和情境连贯。
在不影响交际效果的前提下，双方都倾向于语言的经济原则而省略一些不言自明的东西以提高交际效率[6]。文化缺省是指作者在与其意向读者交流时对双方共有的相关文化背景知识的省略。这种省略的内容往往不会在语篇中有所体现，而是以“图式”的形式存在于人们的脑海中。文化缺省的内容与语篇外的文化背景有关，可能在语篇内找不到直接的答案，需要依赖于读者的文化背景知识来补充。
解说词中省略大量与国内游客共有的文化信息，缺省信息可以在特定的文化语境中激活，而外国游客遇到此类缺省时就会出现意义真空，难以调动语言之外的各种因素来参与话语理解。导游与国内游客之间的默契便在导游与国外读者之间失落，因此译者要具备双语和双文化能力，适当进行文化补偿，准确传达出深层文化内涵[7]。
经过对《普达措国家公园解说词》文本语言风格和文化内涵的深度剖析，笔者发现其中的文化缺省现象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4.1. 地理概况缺省
文本中出现的“三江并流地”、青藏高原、布达拉宫和普陀山等地理名称，对于外国游客来说，他们既不熟悉这些地方的具体位置，也不了解它们与上下文之间的关联以及具体语境中的象征意义，因而难以建立起语义连贯和情景连贯。
4.2. 宗教文化缺省
普达措深受藏传佛教的影响，《解说词》中包含大量具有深厚宗教内涵的佛教术语：如“普度众生”这一蕴含着慈悲与拯救宏大理念的词汇，“苦海”所象征的尘世苦难与修行解脱的意象。对于不熟悉藏传佛教文化体系的游客而言，这些宗教术语犹如神秘的密码，难以破解其中的深意。
4.3. 文化意象内涵缺省
由于中西方文化不同，文化意象所承载的象征意义也大相径庭。而中文善用修辞，多引用诗词，借用意象来传达内涵和意境，因而不同文化背景的游客很难像本土受众那样精准地捕捉到这些意象背后所蕴含的丰富情感与深刻哲理，无法领略到相同的意境。
5. 翻译补偿策略
在翻译转换的过程中，难免有一些词句很难被直译出来。此时，译者通常需要借助译入语所特有的语言表现形式与手段，全力以赴地对译文在语言效果层面出现的失真和缺损情况加以弥补，使得译文能够在效果上与原文大体保持一致，这便是翻译补偿[8]。
Wilss [9]在The Science of Translation: Problems and Methods一书中多次提及“补偿”这一概念，并将其称作是解决语言内以及语言外层面结构差异的有效手段。他所说的语言外层面结构差异，特别指向了文化方面的不可传译性；此外，Wilss还着重提到了词汇转换时所采用的迂回策略，也就是“释义”或者“解释性翻译”。
Hervey and Higgins [10]提出了著名的有关补偿的四种形式：类比补偿：在译语文本中运用与原文相当的语言手段，以再现原文效果；换位补偿：译文在不同于原文的位置再现相同的效果；融合补偿：译文将原文多个特征融合在一起；分解补偿：译文将原文较短语句的含义和特征化入译文较长的一段话中。
马红军[11]认为补偿手段还可划分为显性补偿与隐性补偿：前者指明确的注释(包括脚注、尾注、换位注、文内注以及译本前言、附录等)，体现译者的异化翻译倾向；后者指译者充分调动各种译入语手段，对原文加以调整(包括增益、释义、具体化、归化等手段)，以求达到读者反应对等，反映出译者总体上的归化翻译策略。
夏廷德[12]在《翻译补偿研究》对西方和国内现代翻译理论中有关补偿的论述和补偿专题研究进行了探索，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翻译补偿的六项原则和更为完善的八大补偿类型：整合补偿、分立补偿、同类补偿、异类补偿、同位补偿、异位补偿、同步补偿和差异补偿，并分别在语言学层面和审美层面对补偿进行了分析。
除了从理论层面对翻译补偿的类型进行探讨，也有译者结合具体的案例在实践中探讨现实可行的翻译策略。王恩冕[13]总结出六种常用的补偿方法：增词、引申、拆译、融合、替代、转移。王大来[14]从翻译的文化功能出发，强调译者不能因补偿过量而使译文读者失去获得文化探索享受的机会，在此基础上提出了阐释法、异化法、归化法、直译加注法。苏跃[15]在协助译文读者重构语义连贯和情境连贯时，提出了加注补义法、增译通顺法、虚实转化法、归化法。
在翻译《解说词》时，译者必须首先明确：旅游本质上是一种文化交流的活动，其核心目的在于探索和体验不同的文化现象；在旅游的众多动机中，了解和感受异域文化是最基本也是最关键的出发点。因此，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应优先考虑异化译法，在最大程度上保留源语文化元素，使译文尽可能地贴近原文的文化风貌与情感基调，从而原汁原味地将源语文化中的精髓传递给目标受众。《解说词》中的文化缺省成分所隐含的原文作者的艺术动机、文化内涵以及原目标语言文化的接受语境是决定本文翻译补偿策略研究的三大因素。
5.1. 针对地理概况缺省的翻译补偿
对于地理名称的汉英翻译，通常是遵循汉字本来发音的翻译原则[16]，常见的翻译方法包括音译、直译等。总体策略倾向于异化，旨在促使目标受众主动走近源语文化，达到旅游的宣传效果。但是地理名称的翻译也应注重现场效果和现场气氛，特别是在处理一些诗情画意的地名时，要做到简洁、明快、达意[17]。
增译
为了保留异国风情同时又彰显其在特定语境中的特殊含义与内涵，译者可以通过音译或直译原汁原味地呈现出名称，让目标受众得以领略其独特的异域风情，再借助增译补充关键信息，使其特殊含义或内涵在语境中得以清晰展现，从而保证语义连贯和情景连贯。然而，一个词汇中可能包含了多个文化信息，若要一一列举，则难免洋洋洒洒一大篇。增词过多就违背了“忠实”的原则，且译者身份过于明显[18]。因此，在众多的相关信息中，译者需要根据目标读者的需求和层次反复斟酌与当下情景最相关、最需要补充的信息，舍弃细微末节，不过度增加不必要的内容。
例1：普达措国家公园地处青藏高原东南缘、云南西北部、“三江并流”世界自然遗产中心地带。
分析：“青藏高原”拥有一个享誉全球、广为人知的别称——“世界屋脊”，在外国游客的知识图示中，对于“世界屋脊”这一名称所构建起来的文化意象与认知图示，或许相较其本名更为深刻，也更具感染力与辨识度；“三江并流”是指亚洲三条著名河流的上游地段，金沙江(长江上游)、澜沧江(湄公河上游)和怒江(萨尔温江上游)，由于源语句子相对较长，可以采取分立补偿，将原文内容与补偿内容分别放置，使得译文通顺流畅[12]。
译文：The park is located on the southeastern edge of the Qinghai-Tibet Plateau, the “Roof of the World”, and in the center of the “Three Parallel Rivers”—the World Natural Heritage area in northwest Yunnan province. The “Three Parallel Rivers” refers to the upper reaches of three famous rivers in Asia, namely the Jinsha River, the Lancang River and the Nujiang River.
5.2. 针对宗教文化缺省的翻译补偿
宗教文化具有复杂性、隐蔽性、民族性、专业性等特点，在翻译过程中应当遵循尽量保留、主次有别、异化为主、形式与内容兼顾、整体把握、注意细节的原则，以求准确、全面、深刻地揭示原作的文化内涵[19]。《普达措国家公园解说词》中出现的宗教文化缺省主要体现为佛教术语以及菩萨形象的内涵缺省，宗教文化背景相异的外国游客脑海中并未存有与之对应的文化图式，目标读者只有通过译者的阐释，才能进一步了解其文化内涵，进而建立起相应的图式原型[20]。
5.2.1. 阐译
译者可以在保留异化的基础上，采用阐释法，既能保留源语文化中的宗教传统艺术形象，又能通过阐释为他们搭建起理解的桥梁，填补因文化差异而产生的意义真空，使宗教文化元素在跨文化交流的语境中得以有效传递与呈现。田传茂[21]指出：阐译必须遵循忠实、适度、连贯原则。一方面，阐译的内容必须为原文语境所暗含，不能超出原作的文本意义；另一方面，阐译的内容要充分、语言要简练，足以让读者透彻理解原文中的“障碍点”。
例2：“普达措”一词源于藏传佛教中的梵文经典，“普达”是梵文音译，意为“舟”“船”，与布达拉宫的布达，普陀山的普陀是同一个意思，即普渡众生到达彼岸之“舟”，“措”是藏语意为“湖、海”，“普达措”就是普渡众生到达苦海彼岸之舟湖。
分析：“布达拉宫”和“普陀山”，与“普达措”一样，不仅仅具有地理层面的字面意义，在原文语境里还蕴含着其作为佛教圣地的尊崇地位，这是一种深植于文化深处的特殊标识；而诸如“普度众生”、“彼岸”、“苦海”之类的佛语，尽管已融入汉语的日常语言成为通俗词汇，但如果不顾国外游客的宗教文化背景差异，只是简单地直译为“the other shore”和“the sea of suffering”，那么国外游客势必难以真切地领悟到普达措名称背后所潜藏的宗教意义以及深邃内涵。因此，译者有责任对这些文化上的真空进行解释和补充。
英语译文：The name “Pudacuo” is derived from the Sanskrit scriptures of Tibetan Buddhism. “Puda” is a Sanskrit transliteration, meaning “boat” or “ship”, sharing the same meaning as the terms “Potala” in Tibetan’s Potala Palace and “Putuo” in Zhejiang’s Mount Putuo—both of which are revered Buddhist sites with a shared religious and cultural significance. The term “Puda” embodies a “boat” that ferries people from sufferings, or “the other shore”, in Buddhist parlance, signifying a state of liberation from worldly sufferings and constraints. “Cuo” in the local dialect refers to a lake. Thus, “Pudacuo” can be interpreted as “Boat Lake”, symbolizing the path that leads Buddhists to understand the true nature of existence and to transcend the realm of suffering and distress.
5.2.2. 类比
对佛教中的佛名、菩萨名等的翻译，最好先采用还原法译成梵语或汉语通俗名，再阐释其中的含义，这一方面保存了佛教名词原来的韵味，另一方面又便于外国读者理解，增加了可读性和趣味性[22]。对于在西方文化里存在对应形象的菩萨，则可以用类比法进行翻译，帮助外国游客建立起文化图示关联，深切地体会到佛教文化与西方文化之间的微妙联系与差异。
例3：早在800百年前，圣人就在此修建了佛殿，称其为观音菩萨的圣地。
分析：在佛教信仰中，观音菩萨以其救苦救难、大慈大悲的形象深入人心。西方文化中的慈悲女神与观音菩萨的形象相似。译者在保留观音菩萨的原文化特征的同时，采用类比法，让外国游客在其自身文化认知的基础上，迅速且有效地理解观音菩萨形象所承载的深刻意义，使观音菩萨这一极具代表性的佛教形象能够在西方文化的土壤中得以更好地被接纳与领悟。
英语译文：As early as 800 years ago, sages built a Buddhist temple here, referring to it as the sacred site of the Guanyin, Goddess of Mercy in China.
5.3. 针对文化意象缺省的翻译补偿
中文旅游解说词往往语言优美，文采浓郁，尤其擅用俗语典故、诗词名句，寓情于景，迎合汉民族审美思维习惯，让游客沉浸于优美词句之中，获得文化审美感受[23]。而在这些俗语和诗词中就包含了丰富的文化意象。侯维瑞认为文化意象“由两个部分构成，第一部分是物象，它是一种感性经验，是可以由一种或多种感官感知的具体物体，第二部分是寓意，它通常是一种抽象的思想或情感”[24]。同一物象虽然具有基本相同的概念意义，但在不同的文化语境中却被赋予了不同的寓意，因而成为各自文化体系中独特的文化意象。翻译带有文化意象的语句，既要尽可能传达源语的语义信息，又要传达源语的文化信息，同时还要充分考虑译语文化和译语读者的接受能力，灵活、审慎地选择适当的翻译策略[25]。
5.3.1. 替代
如果在目标受众的认知语境中存在着与源语相对应的文化意象，则可以运用译语中固有的意象表达法来翻译源语的文化意象，较多适用于习语、谚语的翻译。译者必须选用译语中意义上最贴近、目标受众更为熟悉也更易于接受的文化意象来替代。采用这种译法的前提是，源语中的文化意象词语和译语中的文化意象词语不但有相同的意义和修辞色彩，而且有相同或大体相同的形象比喻，通过套用译语中的意象词语，能使译语的读者对译文信息的理解及欣赏与源语读者对原文信息的理解及欣赏达到等同或近似的程度[25]。
例4：碧塔海有两大绝景闻名中外，每年5~6月碧塔海漫山遍野的杜鹃花开放，微风拂过，片片花瓣落到湖面上，由于杜鹃花含有微毒，被湖中的原始鱼类所食，鱼就会中毒而漂浮于湖面，但它并不会死去过上半天左右又会自然清醒游到水深之处。成为碧塔海的第一大绝景“杜鹃醉鱼”。而到了晚上，林中的老熊就会趁着月色到湖边捞鱼吃，这就是碧塔海的第二大绝景“老熊捞鱼”。俗话都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而在碧塔海这圣湖边上，如若有幸，您便可亲眼目睹这两大奇观。
分析：这段话巧妙地运用了双关修辞手法，既指代了实际的自然景观中的“鱼”和“熊”，又以一种幽默的方式呼应了中国的俗语“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侧面反映出碧塔海自然景观的独一无二。为了使外国游客能够体验到这种独特的文化韵味和幽默感，译者可以在直译的基础上，确保中文俗语能够以地道的方式被翻译呈现出来，与此同时，巧妙运用文化意象替换的翻译策略，用英语中的俚语“You can’t have your cake and eat it too”来替代“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意境，向外国游客解释碧塔海的自然奇观，还让他们感受到了中文俗语中的幽默和智慧，实现跨文化交流中的文化意象的有效传递。
译文：Bita Sea is renowned for its two unparalleled natural spectacles: each year from May to June, the surrounding hills transform into a sea of blooming rhododendrons. The soft breeze sweeps their petals down, scattering them across the lake’s surface. The rhododendrons harbor a subtle toxin, and when the lake’s native fish ingest these petals, they become intoxicated, appearing to float lifelessly on the water’s surface. After a few hours, they miraculously regain consciousness and swim away, a spectacle known as the “Rhododendron Intoxicates Fish”, marking the first of Bita Sea’s enchanting sights. As dusk settles, the bears from the adjacent forest emerge under the cover of darkness to fish along the lake’s edge. This is the second spectacle of Bita Sea, “Bear Fishing”.
It’s often said that one cannot possess both fish and bear’s paws in Chinese, just like the same sentiment of “You can’t have your cake and eat it too” in English, figuratively implying the improbability of enjoying both spectacles at the same time. Yet, at the sacred Bita Sea, luck may grant you the rare opportunity to experience the delight of having your cake and the joy of savoring it too.
5.3.2. 意译
译者在文化意象的翻译过程中，经常会遇到由于语言文化差异而造成的种种障碍，有些障碍甚至是无法逾越的，如果仍然一味坚持异化译法，势必导致译文晦涩难懂，令读者难以接受。在这种情况下，译者只能退而采取归化译法，将译文纳入译语语言文化规范的轨道，目的在于使译文通顺易懂，能为译语读者所理解接受。具体来说，凡是在异化译法难以奏效的时候，译者就要敢于摆脱原文结构的束缚，在忠实原文内容的前提下，以传达原文中文化意象的语义为主，寻找出符合译语规范的表达[26]。
例5：专家学者把普达措比作是生物的基因库和档案库，文人墨客则把这里比作是树扯衣袖花留客，野鸡飞到饭锅里的地方。
分析：后半句话通过生动形象的描写，展现出普达措国家公园优越的自然生态环境和人与大自然的亲近和谐。它暗含着此地如同人间仙境一般，充满着原始的自然之美和丰饶物产。“树扯衣袖花留客”出自《南岳纪游》，运用拟人的修辞手法，仿佛树木和花朵都具有人的情感，舍不得游客离去；“野鸡飞到饭锅里”出自《可爱的草塘》，运用夸张的手法反映出物产的丰富和环境的优美。在翻译时，异化不仅无法将这些文化意象营造出的意境重塑还原，也无法传达出原文生动的效果。因此译者可以采取归化的翻译策略，在一定程度上能使译文通俗易懂，便于游客理解。
译文：Experts and scholars compare this place to a gene bank and archive of living things. Literati and poets liken this place to a fairyland on earth. The natural ecological environment returns to its original purity, making people so intoxicated that they linger and forget to leave.
6. 结语
在翻译解说词的过程中，在确保源语文化不被干扰、得以完整保留其特色的情况下，完整且准确地传递其中蕴含的丰富文化内涵，无疑是一项极为艰巨的挑战。这需要译者在两种语言与文化的微妙平衡之间巧妙周旋，既要防止因生硬保留源语文化而致使译文晦涩难懂，又要避免因过度迁就目标语文化而使源语文化的独特韵味流失。同时，译者还需要深刻理解源语言文化和原文，提升识别文化缺省的能力，并运用恰当的翻译策略来克服文化障碍。
国家公园是国家形象的象征，其解说词的翻译是国家话语构建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译者承担着重大责任。译者不仅是语言的转换者，更是文化的桥梁，他们需要努力缩小跨文化交流中的鸿沟，以尽可能贴近原文的艺术效果和美学价值来传达原文的语义和文化信息，让目标读者在文化探索中感受中华文化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