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在国家《“十四五”中医药发展规划》的指引下，民族医药事业的发展已进入新阶段。京族医药作为京族特有的传统医药体系，逐渐受到学术界关注。京族跨境中越边境，依托丰富的滨海药物资源，创造了独具特色的民族医药体系。京族医药融合了中国古典哲学、习俗文化、诊疗文化和康养文化，是京族文化图式的重要传承体[1]。
一直以来，学界对京族医药的研究起初仅限于零散的民间经验总结，直到2014年《京族医药》一书编撰出版[2]，填补了京族医药史上缺乏完整文字记载的空白，使京族医药逐渐进入学界视野。尽管从2014年起相关研究有所增加，但数量仍不充足，大多从医学角度探讨京族医药的诊疗方法、药膳配方等问题。例如，黄永光等人介绍了京族民间老医师使用的特色艾绒点炙疗法，旨在推广京族特色医药在防病治病中的应用[3]；陈媛等人总结了15种京族医药的优势病种，旨在加深国内对海洋药物的认识并提供诊疗参考[4]。此外，部分学者如韦丽珍等人提出了完善理论体系、加强队伍建设、加大政府扶持及增强对外交流等保护和传承京族医药文化的对策[5]。近年来，部分学者已开始在外文期刊如Chinese Medicine、Pharmacology & Pharmacy及Open Journal of Internal Medicine上发表京族医药实践特点、诊疗技术及应用进展等论文。由此可见，尽管京族医药文化的研究逐渐起步，但尚未形成体系，而相关译介研究更为鲜见。
本文基于认知图式理论，以《京族医药》一书为研究对象，探讨认知图式视域下京族医药文化的认知图式互动及翻译策略，以促进地方特色民族医学的传承，提升“一带一路”背景下广西民族医药的传播力，推动中医药事业高质量发展并走向国际舞台。
2. 认知图式理论
认知图式理论(Schema Theory)是一种探讨人类认知与理解过程的理论框架，起源于18世纪德国哲学家康德的研究，并由英国心理学家巴特利特在20世纪进一步发展。该理论的核心在于，知识在大脑中以结构化单元(即图式)的形式存储，个人通过激活图式来解读和吸收新信息。这种认知机制为理解人类信息处理、语言学习与文化交流提供了重要的理论支持。
图式是人脑中关于外部世界知识的有序表征，涵盖语言、社会文化、非语言信号等多方面内容。图式在个体认知活动中发挥关键作用，能够帮助人们分析和处理新信息，将其与已有的知识框架进行比对。如果新信息与既有图式相符，便可快速理解；若不相符，则可能通过补充信息、调整既有图式或构建新图式的方式进行适应[6]。心理学家皮亚杰进一步强调了图式的动态性，指出个体通过与外界的互动和自我调节，能够不断创新和更新图式以适应新的认知需求。这一特性使图式理论能解释记忆和学习的过程，还对语篇分析和跨文化研究领域的实践产生了深远影响。
在翻译研究中，认知图式理论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翻译不仅仅是词语和句子的简单转换，它涉及到文化背景、语言习惯以及读者的认知框架的深层次调适。图式理论帮助翻译者理解源语言和目标语言之间的认知差异以及如何在翻译过程中桥接这些差异，确保信息的准确传递和文化的恰当表达。译者在翻译过程中会有意识地激活自身的图式，与目标语言和源语言图式产生互动并解码，通过图式再编码，实现译文在内容和结构上的准确再现。对于京族医药译介研究而言，图式理论提供了分析和处理传统中医药文化特性的重要视角。京族医药融合传统中医药与少数民族独特实践，文化色彩浓厚，这些内容往往难以直接匹配于译者的既有图式。通过激活、调整和重构认知图式，译者能够在目标语言中实现京族医药知识的准确理解，同时接收其文化内涵。
3. 京族医药中的文化图式
京族医药典籍由京族医药的医学理论、诊治方法、京族人民的饮食习惯和生产习俗以及相关医药歌谣、谚语、民间故事等部分组成。归纳起来，见图1，京医典籍中主要包含四个文化图式：古典哲学文化图式、习俗文化图式、诊疗文化图式和康养文化图式。
Figure 1. Cultural schemas of Jing ethnic medicine
图1. 京族医药文化图式
深入研究后可发现，京族医药在长期的医疗实践中逐渐认识了人与自然的关系，京医以自然界万物灵气的调和来认识理解事物的兴盛、衰败，他们以朴素的唯物观探索人体生命和疾病发生与天地赋予的灵气之间的密切关系，形成了古典哲学文化图式。康养文化是京族另一主要文化图式，表现在京族人民的健康维护和疾病预防。如文中提到：“宁食鲜鱼一口，不吃臭虾一筐。”“想要长寿，莫动烟酒。”和“京族增福良方”等等。诊疗文化图式包括京族特有的诊断方法和治疗技术，如“霜雪之灵气不和，就会出现生萝卜崽的症状”；医生通过望、闻、问、切四种手段收集病情资料。而其习俗文化主要表现在饮食习惯、占福仪式等日常生活中。如京族一般习惯日食两餐，早餐多选在上午十一点左右，直到入夜后才吃晚餐。新生儿要举行占吉解煞仪式，认“契爷”(免去苦难，谓之认契爷)等(见表1)。
Table 1. The connotation of the four major cultural schemas
表1. 四大文化图式内涵
文化图式 |
内容举例 |
古典哲学 |
阴阳调和、辩证唯物观 |
诊疗文化 |
四诊相参、治疗萝卜崽，“走神”症状 |
康养文化 |
日食两餐、京族增福良方 |
习俗文化 |
占福解煞、认契爷 |
在京族医药的文化图式研究中，源语言中的图式不仅是文化认知的载体，也决定了信息传递的方式和效果。因此，在翻译过程中，译者不仅需要理解这些图式的内涵，还要考虑如何在目标语文化背景下重建或补偿这些图式，以保证译文的文化传达与原文一致。文化图式在认知框架中的作用，使得翻译不仅仅是语言的转换，更是文化的交流与再创造。通过深入分析京族医药的文化图式，译者可以更有效地运用翻译策略，将京族医药的独特文化内涵转化为目标语读者能够接受并理解的形式。因此，了解并运用不同的翻译策略，如“图式复现”和“图式补偿”，在准确传递文化信息的同时，也确保了译文的可读性和文化的连贯性。
4. 《京族医药》认知图式译介
在翻译实践中，一方面，译者需要识别源语文本中的文化图式，并将其转换为目标语读者能够理解和接受的形式，这一过程涉及到图式的激活、转换和补偿。另一方面，尽管目标语读者依赖其已有的认知框架来理解京族医药文本，京医文本亦可能会影响其原有的框架，或强化、或更新，甚至创建新的认知框架。译者在把京医文化框架翻译成其他语言的过程中，不仅需要准确解读源语言的文化框架，还要在目标语言中进行相应的编码。实际上，这是一个进行框架选择的过程：是选择直接复现源语的文化框架，在目标语中建立新的框架，还是使用两种语言中相似的框架，并通过框架补偿来弥合差异[7]。
在认知图式视阈下，基于译者和目标语读者双方图式信息，本着简洁性、对等性、民族性等京医外译原则，译者可采用“图式复现”和“图式补偿”翻译策略。通过在目标语中复现、补偿源语的文化图式，实现文化信息及内涵的有效转换和传达。“图式复现”旨在以结构简洁、含义深刻的译语传达原文风貌和特色，有利于目的语读者准确把握原文医学概念；“图式补偿”则针对目的语中已有对应或类似译法的情况，以保持源语和译语在理解上的一致性，是保有民族特色的最佳策略。
如图2，认知主体C在图式理论的框架下，从源语言的文化图式出发，包括“古典哲学文化”“习俗文化”“诊疗文化”和“康养文化”等，这些图式构成了认知的基础。在处理源语言信息时，主体激活相关图式以解码文本内容，并通过已有的文化和语言知识将源语言中的核心概念(如“灵气”、“煞”和“做十保”等)与其图式框架进行对比。如果源语言信息难以直接映射到目标语言，主体可能需要调整或扩展认知框架。在目标语言中，主体通过“图式复现”策略将源语言文化图式内容(如“Vital Qi”、“Sha”、“Qi Ye”和“Shi Bao”等)直接再现为结构化的目标语言内容，从而保持文本的原貌。而对于无法直接匹配的概念，主体则采用“图式补偿”方法，在目标语言中增补文化背景和语义信息(如“Fortune-Building Formula”和“a final burst of energy”)，既传递了原文的核心信息，也保留了文化特性。最终，目标语言的文化图式得以更新，主体完成了从源语言到目标语言的认知迁移，同时实现了对文化内涵的有效传递。通过这一动态互动的过程，认知主体不仅强化了对原文文化的传递，也提升了译文的可读性与文化匹配度。
Figure 2. Translation on schemas of Jing ethnic medicine
图2. 京族医药图式翻译
4.1. 图式复现
京族医药典籍富含古典哲学文化图式和诊疗文化图式，而这些文化图式在目标语读者认知语境下不存在或不被理解，这是文化图式缺省的表现。文化图式缺省容易使目标语读者误解源语信息，缺乏感知和理解相关联的图式，使其无法原汁原味把握源语信息。在这种情况下，针对内容和风格上的复现翻译策略，可以在目标语读者头脑中构建起与之匹配的文化图式，准确传达原文内容。
4.1.1. 内容复现
内容复现力求最大程度地保留原文的内容。对于源语言中的特定术语、习惯用语或文化负载词，复现有助于保留和传递原文的文化图式。
例1：天地间之灵气与万物灵气处于和的状态则兴盛，若二者不合可表现为灵气“足余”(过剩)或灵气“欠足”(不足)，则为衰败的开始，最终走向灭亡。
译文：When the vital Qi between heaven and earth and that of all things are in harmony, prosperity ensues. Disharmony, expressed as “excessive” or “insufficient” Vital Qi, leads to decline and even destruction.
例1中，京医视天地为万物之灵，其灵为巨大灵气，世间万物也有个体的灵气。精气是构成万物的基本物质，是生命活动的动力源泉。它贯穿于自然界的每一个角落，包括人类、植物、动物以及自然现象如风、云、雨等。然而，目标语读者对京医文化不了解，缺乏与“灵气”相对应的文化图式。因此，将“灵气”译为“Vital Qi”，以强调其作为生命活力和精神力量的重要属性。这在兼顾京医文化图式特色的同时，也易于目标读者建立新文化图式，理解万物之间的调谐与调和。
例2：在治疗方面，确定泻其有余，补其不足，调整阴阳相对平衡的原则。
译文：In terms of treatment, the principle is to determine whether to “purge” the excess or “tonify” the deficiency, adjusting the relative balance of Yin and Yang.
京医有着系统的医学理论和独具智慧的治疗方法及诊断机制。其对疾病的病因、治疗和预后等均有独到的见解，并形成了特色鲜明的术语体系。例2介绍京医特色治疗方法，例中提到两个核心概念“泻”与“补”。“泻”即通过排除体内多余的物质(如湿气或热邪)来减轻病症；而“补”指通过增强或滋养的方法补充身体的不足，如补气、补血、补阴等。翻译时，可着重原文内容的复现，保留两个概念的文化图式含义，以体现京医在调整人体内部平衡上的独到之处，使目标语读者感知这种调理特性，理解中医有别于西医治疗方法的整体逻辑和体系。
例3：京医诊断方法大致为望、闻、问、切四诊，四诊相参，紧密联系，相互印证。
译文：The diagnostic methods in Jing medicine generally consist of the four diagnostic techniques of “observation”, “listening and smelling”, “inquiry”, and “pulse-taking”. Closely Connected, these four methods complement and verify each other.
例3出自《京族医药》第三章。该章详细介绍了京医诊断方法。京族民间医生通过望、闻、问、切四种手段收集病情资料，采取局部与整体结合、区分部位、综合分析对症下药。望诊，通过医生观察患者；闻诊，包括听声音和嗅气味；问诊，根据患者发病时间、原因、病程和治疗经过进行辩证施治；切诊指用手触摸病人身体，包括摸脉和按诊。为了有效再现京医诊断的实践场景，翻译时需采用复现将“望、闻、问、切”四种诊法几乎以身临其境的方式传达给目标语读者，使他们能够直观感受到这些传统中医诊断方法，深入体会京医诊断的细腻与精妙。
例4：人与霜雪之灵气不和，就会出现生萝卜崽的症状及体征。
译文：When the harmony between body and the vital Qi of frost and snow is disrupted, the appearance of “small radish”, may occur.
在例4中，“萝卜崽”指的是一种形似小萝卜的皮肤病变，通常表现为皮肤上出现的小而硬的结节。这些结节是由于寒冷或其他环境因素引起的皮肤反应，类似于冻疮或其他类型的皮肤硬化病变。因此，复现“生萝卜崽”这一现象能直观理解出该症状的形象特点，使目标语读者能够更清晰地理解症状的实际表现及其图式内涵。
4.1.2. 风格复现
风格复现可以保留源语言词汇的文化图式特征和背景，它将特定文化中的术语或名称以其本来的形式呈现，使读者意识到这些术语具有文化特定性，更有效理解原文传达的信息。
例5：若占出婴儿命中带“煞”，其“煞”属什么，就要以什么为婴儿的“契爷”，以便解“煞”、免苦，谓之认“契爷”，并额外给婴儿再加一个名字。
译文：If a baby’s fortune-telling reveals that they are afflicted by “Sha”. (Referring to a concept that negative energy or forces that are believed to adversely affect an individual’s fate, health, or overall well-being.) The nature of the “Sha” should determine the choice of “Qi Ye”. (Referring to the person or object chosen to neutralize the effects of the “Sha”.) to alleviate the “Sha” and prevent misfortune. This process is known as recognizing the “Qi Ye”, and an additional name is given to the baby.
例句中提及到京族独具民俗特点的“煞”，在京医看来是一种负面能量或气场，这种能量会对人的健康、运势、家庭或个人生活产生不利影响，而“契爷”则是解“煞”之人或物。使用风格复现可以有效地传达其原有的文化图式价值和风俗习惯。不同文化图式间转换时，这一做法帮助保持了其本质和背景，避免了在翻译过程中丧失文化信息。
例6：京族民间还有“做十保”的习俗。一般是年逾五六十岁的老人，如果久病不愈，那就得给他们“做十保”，请法师来做法事。
译文：Among the Jing people, there is a tradition known as “Zuo Shi Bao”. Typically, if the elderly over fifty or sixty years old suffer from prolonged illness, a ritual known as “Zuo Shi Bao” is performed, where a wizard is invited to conduct a ceremony. (Ten strong and healthy male relatives from the same clan are selected, and their names are written on a large red paper to serve as “protectors” or “guarantors.” The paper is then burned in a ritual by the wizard, symbolizing the use of their vitality to bless the patient with recovery and making a vow to the gods to fulfill a promise sincerely once the elderly person has recovered.)
此外，京族还有着独具民族特点的习俗文化图式，如“做十保”。“做十保”习俗进行时，由法师立于神位前，合掌念咒，旁边另有一人敲锣，一人边吹号角边摇铃刀，配合作法。这时要挑选10名身体强壮的同族兄弟，将他们的姓名书写在一张大红纸上，作为“保护人”或“保证人”，由法师对天焚烧，意在借助他们旺盛的生命力保佑病人康复，并向诸神保证，待老人康复后再诚心还愿。最后用红纸写上病人的年庚贴在神龛上，祈求神灵和祖宗庇佑，确保病人早日康复。因此，采取风格复现的方式，可以最大程度还原和保留其“做十保”习俗文化图式内涵。
4.2. 正文
对于一些抽象且晦涩的文化，图式直接复现难以帮助目标语读者构建新文化图式。译者若想减少文化图式缺省的理解障碍，需要站在目标语读者文化图式的角度，在已有文化图式基础上寻找相似内容，通过“图式补偿”，对原有文化图式进行迁移。
4.2.1. 内容补偿
在将京医图式结构转化为目标语读者图式结构的过程中，译者对源语文化图式需进行准确解码、灵活编码。在认知图式视域下，选择内容补偿侧重于传达源图式的实际含义，而不仅仅是字面上的翻译。该策略允许译者根据语境和目标读者已有的文化图式，调整词汇和表达方式，以更好地传达原文的意图和信息。
例7：原本神识昏糊，突然转为神志清楚；原本不多言语、语声低微，突然转为言语不休、声音响亮；原本面色晦暗，突然转为颧红如妆；这些是由于精气衰弱已极，暴露出一时“好转”的假象，因此称为“假神”，俗称“回光返照”。提示病情恶化，是临终的前兆。
译文：The patient may initially appear confused and disoriented; then, suddenly, they may become clear-headed. They may start off with sparse, weak speech; then, abruptly, become talkative and loud. Their complexion might begin as dull and pale, but suddenly turn rosy and vibrant. These sudden changes are due to a severe depletion of Qi, revealing a temporary illusion of improvement, which is called “false vitality”. This phenomenon is commonly known as “a final burst of energy”—a term that signifies a brief resurgence before death and indicates a worsening of the patient’s condition and an imminent end.
在例句中，“回光返照”是一个具有浓厚文化背景的描述，指的是患者在生命末期突然出现的短暂但显著的精神和身体状态的改善。若直译为“return of light and reflection”，虽在词汇层面上直接为目标语读者建立起了一个全新的文化图式，但可能无法传达其医学和文化内涵。内容补偿则通过更贴近目标语言读者的认知图式，将这一现象解释为“最后一丝能量的爆发”，有助于目标读者更清晰地把握这种状态的临床特征和预示的严重性。采用这种方法可以在最大程度保留京医文化特色的同时又易于目标读者理解。
例8：“神伤则病，神去则亡。”走神，则表现为头昏眼花、遇事错乱、多梦失眠等症状。
译文：“Damage to the spirit leads to illness, and when the spirit departs, death follows.” Distraction manifests as symptoms such as dizziness, confusion, erratic behavior, frequent dreaming, and insomnia.
京医文化中，“走神”指精神分散或异常，可导致精神不集中，这是精神损伤的表现。例7中如将“走神”译为“walking spirit”，则可能被误解为“走动的精神”，而不是精神状态异常，影响目标语读者正确理解。因此，在内容上补偿为“Distraction”，依托目标语已有部分文化图式，准确转化“走神”这一文化图式，帮助理解患者精神状态不稳定的具体表现，符合目标语言的表达习惯，能够准确地反映出中医中“走神”所表现出的实际症状，避免了文化和语言上的误解，使翻译更具可读性和实用性。
例9：脾开窍在口，其华在唇。唇色红润，说明气血调和。
译文：The spleen is connected to the mouth, and its “radiance” is reflected in the lips. A rosy and vibrant lips indicates that the vital Qi and blood are balanced.
在京医理论中，脾脏通过其开窍在口，脾的健康状况通过口体现。脾主运化，负责消化吸收，影响口腔和唇部健康。“华”指脾脏的“光华色彩”，唇色和光泽反映脾健康状态。“Radiance”形容光辉、光彩或亮丽的外观，与“华”文化图式含义相符。内容上的补偿使目标读者理解唇色与气血调和关系，更好理解京医中脾的功能和健康表现。
4.2.2. 风格补偿
文中提到京族康养文化图式中的京族增福良方，其表达为整齐的四字格形式，针对其图式特点，故在目标语的文化图式中采取风格补偿的策略。通过调整和适应目的语的表达方式，将带有异域色彩的词语形式或内容融入译文中，使原语的表达在译语中以符合目标读者习惯的形式得以呈现并焕发光彩。
例10：
京家增福良方
孝心十分，阴骘全用。
恩惠随施，慎言一味。
仔细十分，安分随门。
戒谣去心，仁义广用。
译文：
Jing Nationality’s Fortune-Building Formula
Filial piety in full, hidden virtue embraced,
Kindness freely shared, speaking with grace.
Care in all you do, content with your place,
Shun idle rumors, let virtue fill the space.
在例10中，首先，“阴骘”的概念在中文中指“阴德”，即“暗中做的有德于人的事”，不容易直接翻译。因此，使用“hidden virtue”来表达这一思想，使其在各自的文化图式中都传递了“隐藏的善行”这一共同的伦理内涵，这是一种图式上的补偿。其次，在整体上来看，原文通过四字结构和押韵使内容易于记忆，故翻译中，押韵句式可以实现同样的效果。译文的韵律和节奏经过调整，更符合英语诗歌的格式和美感。总的来说，“风格补偿”不仅保持了原文的指导性和道德教化意义，还兼顾了目标语读者文化习惯，确保了读者在理解和接受层面上的一致性。
5. 结语
京族是中国唯一的“海洋民族”，其所传承的医药文化如同和璧隋珠。结合滨海资源与独特医药理论，其形成独具民族特色的医药体系。基于认知图式理论，本文选取广西少数民族医药文化文本为源语，分析翻译中图式复现与图式补偿策略。英译过程中，图式的复现和补偿体现在内容和风格层面，使京族医药文化跨越语言障碍，实现跨文化全球传播。京族医药文化的认知图式和译介研究，可为世界提供深入了解中国少数民族医学文化的窗口，促进“一带一路”背景下有效提升中国传统医药国际影响力，讲好中华民族医药文化故事，为世界人民的健康福祉贡献中国医药智慧。
基金项目
广西社科联社会智库专项“中华民族共同体视域下广西民歌符号机制及创新发展路径研究”(Gxsklshzk202411)、广西高等教育本科教学改革工程项目“基于‘IEDPA’模型的新文科外语教师思政建设能力教学实践与研究”(2022JGA111)和全国高校外语教学科研项目“超媒体空间生态下大学英语教学互动模式建构与应用研究”(2018GX0027A)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