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者主体性视角下《山居秋暝》英译本对比分析
A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English Translations of Autumn Evening in the Mountain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ranslator’s Subjectivity
摘要: 中国的诗歌历史悠久,既有深刻的思想性,又有独特的艺术性。在诗歌翻译的过程中,译者的主体性地位不容忽视。《山居秋暝》是唐代诗人王维山水田园诗的代表作,受到不少翻译家的青睐。本文以《山居秋暝》许渊冲先生和杨宪益、戴乃迭夫妇以及汉学家威利斯·巴恩斯通的三个英译本为研究对象,通过分析和比较,梳理评析三个英译本里译者主体性在诗歌翻译过程中的体现。
Abstract: Chinese poetry has a long-standing history, characterized by its profound ideological depth and unique artistic qualities. In the process of translating poetry, the translator’s subjectivity plays an indispensable role. Autumn Evening in the Mountains, a representative work of Tang Dynasty poet Wang Wei’s landscape and pastoral poetry, has been favored by many translators. This article takes the three English translations of Autumn Evening in the Mountains by Xu Yuanchong, the couple Yang Xianyi and Dai Naidie, and the sinologist Willis Barnstone as the research subjects. Through analysis and comparison, it evaluates the manifestation of the translators’ subjectivity in the process of translating the poem.
文章引用:田静怡. 译者主体性视角下《山居秋暝》英译本对比分析[J]. 现代语言学, 2025, 13(2): 88-93. https://doi.org/10.12677/ml.2025.132131

1. 引言

中国传统文化的独特韵味和深远的思想内涵,在诗歌中得到丰富的展现和传承。作为一种历史悠久的艺术表现形式,诗歌不仅是作者情感的抒发和社会实践的载体,也是价值观传递的重要工具,更是中华民族精神生活的核心组成部分。对诗歌的翻译不但是一种跨文化的语言转换活动,也是一种艺术的再创造。之所以称其具有创造性,是因为在翻译过程中译者发挥了主观能动性,努力用另一种语言为读者再现诗歌的艺术意境,让目标语读者读译文时获得和原作读者一样的艺术感受。但这种主观能动性的发挥并不是毫无限制和束缚的,译者在翻译时既受到原文本的语境、作者意图等因素的制约,又受到目的语文化语境的制约。在双方面的束缚中,译者仍享有一定的创造自由,是采用与原作相同或相似的表达方式,还是不同甚至相反的表达方式,并不是一个非黑即白的问题,而是要根据两种语言以及文化语境等多种因素来决定。

2. 译者主体性

翻译在文学传播和文化发展中的作用不容小觑,但对翻译文化的创造者——译者的评价却出现了边缘化的现象。直到二十世纪七十年代,西方出现了翻译研究的“文化转向”,形成了面向译入语文化的文化学派翻译理论,这不仅开拓了翻译研究的新空间,也将翻译主体研究提上了译学研究的重要日程,而译者的文化身份及其主体性问题也自然成为其中重要的研究课题[1]

译者主体性是指在尊重翻译对象的前提下,译者作为翻译主体为实现翻译目的而在翻译活动中表现出的主观能动性,其基本特征是翻译主体的自觉的文化意识、人文品格和文化、审美创造性。因为译者主体性贯穿翻译活动的全过程,这种身份的特殊性决定了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必须忠实于原作;而同时,译者在翻译时也不可能做到绝对的透明和隐身,或多或少地会带有译者的风格和个性,这就是译者主体性客观存在的证明,这也使得译者对原作的忠实有着相对性[2]。在接受原作的过程中,译者并不是像照镜子那样做到镜内镜外完全一样;在接受的过程中,其自身所具备的文化背景、专业能力等因素就已经影响到译者对原作的理解,这实际上也是译者作为一个普通读者的过程,但译者又是一个特殊的读者,这就要求他相较于其他普通读者而言,对原文作者的了解要更加深入,要全面把握作者的意图,发现作者省略在文字背后的或者潜意识流露出的东西,并使之升华为自觉的内容,成为艺术的再创造者。

强调译者主体性并不意味着译者在翻译活动过程中可以擅自借题发挥,一味地给目的语读者灌输自己的思想观点和审美情趣,译者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符号既要在原作的框架里,也要对原作有选择、有取舍、有升华甚至有超越。

3. 《山居秋暝》及其译本介绍

唐代诗人王维以其卓越的文学才华,在诗歌领域取得了非凡的成就,与“诗仙”李白和“诗圣”杜甫齐名,共同在唐代文学史上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的诗歌语言简练纯粹,意象生动具体且意境深远,对西方读者具有持续的吸引力,因此格外受到国外翻译家的青睐。从二十世纪初开始,王维的诗歌就被不少英美汉学家和翻译家收录在其出版的中国古代诗歌译本中。《山居秋暝》作为王维山水田园诗的代表之一,诗中既有山水芙蕖、明月青松,也有在这些自然美景中穿梭的浣女和渔人,既在景中写人,又在人中绘景,描绘生动形象,具有直观的画面感,因此苏轼评价其为“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

《山居秋暝》有多个英译本,本文选择许渊冲先生、杨宪益夫妇以及威利斯·巴恩斯通(Willis Barnstone)的译本进行对比分析。许渊冲先生作为中国当代杰出的翻译家,不仅在翻译实践中成果丰硕,将众多经典文化介绍给了世界,在理论层面也结合了个人丰富的翻译经验,总结出一套独具特色的翻译理论体系,“为弘扬中国文化和提高中国文学在世界上的地位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得到了各界人士的极高赞誉”[3]。杨宪益与夫人戴乃迭共同翻译了百余种中国文化典籍和文学作品,除了备受大家关注的译著《红楼梦》之外,中国诗歌英译也是其翻译生涯中重要的组成部分,“他们的译文准确生动又不失典雅,是所有研究中国文化的西方学者眼中的经典”[4]。威利斯是美国知名汉学研究专家,也是一位诗人,他出版了大量和中国诗歌有关的翻译著作及论文,与同事一起翻译的《毛泽东诗词》颇受英语读者欢迎。

4. 英译本对比分析

首联“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既点出时序、地点,又表现出诗人此刻的心境。一场细雨洗涤大地,万物呈现出一片新生的气象,空山中更是如此,空气里带着雨后的微凉,营造出一种爽朗舒畅的氛围。“空”是全诗的诗眼,是灵魂所在,作为一个有着禅心且半隐半仕的诗人,“空山”就是王维内心精神的一种映照,他的诗中频频出现“空林”、“空翠”、“空谷”的意象,都是其澄淡情怀的反映,使得王维的诗歌中充盈着一种蝉蜕尘埃之外的禅悦境界[5],因此“空山”不是“空洞的山”,而是“空灵的山”。如图1所示,许渊冲将“空”译为“bare”,在英语中“bare”常表示“裸露的;荒芜的;没有遮盖的”,强调物体表面缺乏覆盖或装饰的状态,这偏离了原诗所要传达的意境,给英语读者一种山间荒凉、缺乏生机的印象,有点“伤春悲秋”的意味,但诗人在陈述天气和时节时,并没有表现出悲愁和哀怨,语调和情绪是平静的;杨宪益夫妇和威利斯则将其译为“empty”,也强调物体内部或空间的缺失状态,仿佛山中空无一物,但山中有“明月”、“清泉”,有“浣女”、“渔人”。“空”是山野空阔,是心灵自由,是诗人游兴所思之总体感受,翻译为“bare”和“empty”则局限在了字面,也背离了原诗中想表达的宁静、清幽的意境之美,无法向读者传递出原诗的韵味。

对“天气晚来秋”一句的翻译,许渊冲的译文整体表达简洁流畅,易于理解,“permeate”一词传达了秋天的气息与傍晚空气的融合,形象地描绘了秋意渐浓的景象。这种表达方式虽没有与原句一一对应,但却非常富有诗意,是译者的审美再创造,能够激发读者的感官体验,使其仿佛身临其境,能感受到空中弥漫的秋日气息,在翻译上更注重整体氛围的描绘。杨宪益夫妇的译文通过“dusk”和“autumn”两个词汇的并列使用,清晰地传达了傍晚与秋天同时到来的意境,比许译更直接明了,但少了一些描绘秋意渗透的细腻感;威利斯的翻译相较之下就显得过于直白,缺乏诗意,更像是一种对事实的叙述。

颔联“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一句写空中皎皎明月在松树间隙洒下清光,一句写地面清澈的泉水在山石上淙淙流淌,景物之间非常协调,构成一幅立体感很强的画面。诗人在夜晚游走于山林之间,但明月的光辉足以将黑暗驱散;山石虽是坚硬的,但流动的清泉却赋予其动感。诗人写景,却又不止写景,更是对生存世界精神上的超越。通过图1可以看出,对于“照”字,许渊冲的翻译选择了拟人化,通过“peer”增强了画面的动态感和神秘感;而杨宪益夫妇的译文简洁明了,没有过多的修饰和渲染;在威利斯的译文中,他使用了“full”来描述明月,“burn”来描述月光,但原诗中并没有强调月亮的完整性和周期性,且原句中的“照”字更多地传达了一种柔和宁静之感,“burn”过于强烈和炽热,与原文的意境产生了偏差。

Figure 1. Comparative figure of Chinese and English translations of Autumn Evening in the Mountains

1. 《山居秋暝》中英文对照翻译比较图

对于“清泉”一词,三个译文分别将其译为“clear water”、“clear springs”和“brook transparent”。第一个翻译说明了水的清澈透明,没有杂质,但缺失了“泉”的含义;第二个翻译不仅传达出了水的质地,还保留了“泉”的意象,更加准确;而“brook”通常指小溪或小河,为英语读者刻画出了水流成溪的场景。在翻译像诗歌这样具有独特的文学形式的作品时,译者要在理解原诗的基础上对内容进行阐释,最终进入语言的转换阶段,这也是审美的再造过程,是译者主体性体现最为明显的阶段[6]。许渊冲在“stones”前增译了“crystal”一词进行修饰,让人不禁联想到山石被清泉所洗礼,在月光下如同水晶般透明闪耀,隐含了一种光泽和硬度的美感,增强了语言的形象性和表现力。

颈联“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是对出现在山水景物中“人”的描写。王维作为官场中人,看过太多激烈的名利角逐,他向往纯粹洁净的自然世界,也向往人与人之间温暖纯洁的人际关系。诗人将浣衣女子归来时在竹林中发出的阵阵喧闹声和渔夫打鱼归来在莲塘里划桨发出的响声镶嵌在山水描写之中,既自然又和谐[7]。英汉两种语言存在差异,这也决定了译者在翻译诗歌时无法完整再现原诗的韵律美、节奏感以及诗中所蕴含的意境。从图1中可以观察到在诗歌内容与形式的权衡上,译者发挥主观能动性,或以诗译诗,或改用散体译诗,努力在翻译中把握“信达雅”[8]。许渊冲将“喧”译为“whisper”,与“rustle”和“crackle”相比显得非常轻柔,但对于喧闹声的形容不够充分;而“crackle”在牛津词典里意为“to make short sharp sounds like something that is burning in a fire”,是一种清脆而突然的声音,虽有“喧”的活力,但更多强调声音的突发性和强度,与浣女嬉戏喧哗的愉快场景不太符合。“rustle”传递出一种轻微的、连续的声响,通常与树叶、纸张或轻质材料的摩擦声相关,用在此处呼应了读者想象中的听觉感受。

而对于“浣女”一词的翻译,许渊冲和威利斯的译文“wash-maids”及“washerwomen”对应“洗衣女工”,非常直接和明确,但在中国古典诗歌中“浣女”的形象带有浓厚的田园诗色彩和文化内涵,而这两个词汇更偏向于一种对职业身份的表述;“girls return from washing”化静为动,更具有场景感,使读者联想到一群少女洗罢衣服从竹林中笑着、追逐着归来,让“人”的出现不突兀,仿佛与天地自然高度融为一体,表现出柔和温暖且生动的人间气息。译文中“stir”和“sway”都传达出渔舟顺流划动使湖面泛起波澜从而导致荷叶左右摇曳的动态感。许译为了押韵将渔舟在水中缓缓前行的动作译为“wade”,但这个词汇通常表示“人或动物蹚过水或淤泥”,用来描述渔船可能会影响英语读者阅读时语言的流畅性;杨译的“cast off”指船只准备离开码头或锚地的动作,与渔船的行为有相似之处;而“slip downriver”表示顺流而下,生动描绘了渔船在水面上的行进状态,能够较好地传达原句的诗意和画面感。

尾联“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语化《楚辞》,旨在说隐,却不言隐。《楚辞·招隐士》云“王孙兮归来!山中兮不可久留”,通过对山中险恶环境的描述,表达了对隐居者的关切,而王维反用其意,指出秋高时节,虽天色已暝,群芳已谢,但只要心境悠然自得,便可以于纷扰世间中寻觅到别样的静谧与美好,暗含了诗人的归隐之志[9]。“春芳”指春天的花草,在图1中许渊冲和杨宪益夫妇都将其译为“fragrant spring”或“the fragrance of spring”,而威利斯则将其翻译为“the fresh smell of grass”。前两种翻译保留了“春”和“芳”最直观的含义,对于英语读者而言能够快速理解并把握原句的意境,“fragrance”一词强调了春天的气息和香味,带给读者更加具体的感官上的体验;“smell”虽然也从嗅觉上将读者带入语境之中,但“grass”一词过于具体,让人直接联想到草地或草本植物,局限了“春芳”的含义。通过三个译文在词汇选择上的不同,可以看出翻译时,不同译者之间既存在共性,又存在独特性,共性使其能理解原诗的意思并在译文中有所表现,而个性是译者受到客观世界各类因素的影响,在艺术角度上有所创造。

句中的“歇”字,三个译本分别译为“pass away”,“faded”和“gone”,这三种表达都可以用来描述事物的消失或结束,但在含义上略有不同,“pass away”既有生命的终结、人类的死亡之意,也有逐渐离开或消失的意思,许渊冲选择“away”一词,也是为了和下一句翻译中的“stay”产生押韵;“fade”意味着逐渐变得微弱、模糊或消失,就像颜色褪去或声音减弱一样,可以用来描绘景象或情感逐渐变化的过程;而“go”是一个非常通用的动词,可以用来描述物体的移动或状态的改变。基于对比分析,“faded”在选词上略优于其他两种译本,有一种渐进的、细腻的变化感,能够增强文本的描述力和感染力,使英语读者可以更加生动地感受到季节变化的微妙过程。

“王孙”原指贵族子弟,后来泛指隐居的人,在诗中实亦诗人自指,表达其对山水田园间隐居生活的向往。许渊冲将“王孙”译为“you”,创造出一种与读者直接进行对话的感觉,但模糊了“王孙”指代诗人自己的意思;杨宪益夫妇则将其译为“friends”,传达出一种亲切友好的氛围,作为正面词汇能够引起跨文化的共鸣,但与许译的“you”一样是一个相对宽泛的称呼,缺乏对身份的直接指代,也就无法强调出诗人本身对隐居生活怡然自得的满足之情;威利斯用“prince”一词强调出了“王孙”的贵族血统,翻译简洁,虽在字面上有一定的合理性,有助于英语读者建立起与源文本文化的联系,但“prince”更多地与权力、地位和财富相关联,无法传达出“王孙”在文学作品中带有的文化内涵和情感色彩,因此可能需要更细致地翻译或注释进行补充说明。

5. 结束语

诗歌基于其本身的特点,让翻译不再是简单的文字转化,而是一种有前提限制的再创作活动,译者在翻译诗歌时必然会体现出译者主体的创造性。作为一种精妙的文学类型,诗歌的美体现在内容上,也体现在形式上。无论是汉语诗词还是英文诗歌,二者都注重韵律、节奏、意境之美,这对译者的翻译提出了不小的挑战。理想的翻译应当在保持原诗意境的同时,也能够使目标语言的读者产生共鸣。通过对许渊冲、杨宪益戴乃迭夫妇以及威利斯·巴恩斯通关于《山居秋暝》英译本的比较分析,我们可以看出译者作为翻译活动的主体,具有个体独立性,在翻译过程中具有强烈的个人意识和语言习惯。许渊冲先生的译文选择“以诗译诗”、“以韵译诗”,译文每两行押一个韵并以句号结尾,在阅读时朗朗上口,富于音乐美和节奏感;杨宪益夫妇的译文语言流畅,避免了过度的修饰和复杂的句子结构,使得英语读者能够轻松地理解和欣赏原诗的内容与情感;威利斯的翻译简洁直接,叙事性强,为英语读者带来不同的文化视角和解读,有利于诗歌的国际传播,但诗节划分、诗行排列、句式长短不一,在传达原诗的意境和情感上存在一定的局限性。

诗歌这一文学瑰宝,是全人类共享的精神财富,它的特点为译者主体性开拓了可以发挥的空间,每一个新的译本都有其新的价值,在捕捉到原诗结构、意境之美的同时,也要注重诗人内心世界的情感表达。不同译者有不同的语言风格,使得译文各具特色,这将为读者带来不同的体验和新鲜的享受,也为之后其他译者的重译赋予了可能性,更为原作注入源源不断的生命力,使其闪耀出永恒的灿烂光辉。

参考文献

[1] 查明建, 田雨. 论译者主体性——从译者文化地位的边缘化谈起[J]. 中国翻译, 2003, 24(1): 21-26.
[2] 仲伟合, 周静. 译者的极限与底线——试论译者主体性与译者的天职[J]. 外语与外语教学, 2006(7): 42-46.
[3] 姜秋霞. 文学翻译与社会文化的相互作用关系研究[M]. 北京: 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2009.
[4] 辛红娟, 谢贶颖. 杨宪益诗歌翻译的中庸之道[J]. 湖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8, 21(3): 142-148.
[5] 傅怡静, 谷竞恒. 人, 诗意地栖居——王维《山居秋暝》赏析[J]. 名作欣赏, 2004(6): 81-84.
[6] 林娟芳. 《徒然草》中译本译者主体性研究——以周作人和郁达夫译本为对象[J]. 云南社会科学, 2020(6): 158-162.
[7] 侯文华. 一样秋山别样情——读王维《山居秋暝》[J]. 语文建设, 2018(35): 39-41.
[8] 许玉兰. 译者主体性在诗歌对外翻译中的体现[J]. 语文建设, 2016(23): 91-92.
[9] 黄伟. 岂是一个“诗中有画”了得——王维《山居秋暝》新解[J]. 名作欣赏, 2004(12): 51-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