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系统视角下青少年非自杀性自伤行为的保护性因素——基于优势分析

Protective Factors of Non-Suicidal Self-Injury in Adolescent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cosystem: A Dominance Analysis

摘要: 目的：探讨生态系统视角下各保护性因素，预测青少年自伤行为的相对重要性。方法：采用亲子亲密度量表、学校联结量表、社区满意度、邻里关系及凝聚力量表及青少年非自杀性自伤行为量表对湖南省长沙市1000名青少年进行调查。结果：青少年自伤行为与亲子关系、学校联结、社区满意度、邻里关系及凝聚力均显著负相关；优势分析显示，各因素对青少年自伤行为的解释率分别为：亲子关系(3.75%)、社区满意度(3.40%)、学校联结(3.25%)。结论：生态系统中家庭、学校、社区中的保护因素均与青少年自伤行为密切相关，亲子关系是青少年自伤行为最重要的保护性因素。

Abstract: Objective: To explore the relative importance of protective factors in predicting adolescents’ NSSI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cosystem. Methods: The parent-child intimacy scale, school connection scale, community satisfaction scale, neighborhood relationship and cohesion scale and non-suicidal self-injury behavior scale were used to investigate 1000 adolescents in Changsha, Hunan province. Results: Adolescents’ NSSI was negatively correlated with parent-child relationship, school connection, community satisfaction, neighborhood relationship and cohesion. Advantage analysis showed that the explanation rates of NSSI were parent-child relationship (3.75%), community satisfaction (3.40%) and school connection (3.25%). Conclusion: Protective factors in family, school and community are closely related to adolescents’ NSSI among which parent-child relationship is the most important protective factor.

1. 引言

随着社会压力的不断增加，非自杀性自伤行为(Non-suicidal self-injury，NSSI，以下简称自伤行为)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学生群体中(Chen et al., 2022)。自伤行为是指个体在没有自杀意图的情况下故意伤害自己的身体，且不被社会所认可的行为(Klonsky, 2011)，主要形式包括抓挠、割伤皮肤、揪扯头发和击打自己等，其中最常见的形式是割伤(Halpin & Duffy, 2020)，对个体自身安全、家庭和社会都产生了极大危害，现已被广泛认为是一个严重的全球公共卫生问题。

青少年自伤行为受多重因素交互影响。目前研究主要关注风险因素在青少年自伤行为形成中的作用(Taliaferro & Muehlenkamp, 2015)，如以往纵向和横向实证研究均发现，自伤行为者往往与父母之间缺乏良性联结，并且感知了更多来自父母的批评、控制与拒绝(Wang et al., 2020)，邓玉婷等人(2021)研究发现，亲子冲突作为一种消极的家庭环境，可以显著正向预测非自杀性自伤行为。与未曾经历同伴侵害的青少年相比，遭受同伴侵害的青少年自伤可能性要高出2.1~4倍(Serafini et al., 2021)。青少年的情绪障碍可能是各种环境因素与自伤行为结果之间重要的桥梁和中介(曲萌雨等，2022)，消极的自我认知也是青少年自伤行为的重要风险因素，自伤者的自我评价往往十分低下，可能认为自己在身体、情绪和能力等方面处处不如他人，甚至厌恶自己(Xavier et al., 2017)。纵观以往研究，国内外对于青少年自伤行为的影响因素主要关注个体、同伴、家庭、学校中的风险因素。

自杀的缓冲假设理论认为自杀研究仅考虑风险因素是不够的，保护性因素具有风险缓冲价值，能够削弱或切断风险因素与自杀间的作用关系，进而降低自杀风险(Zeng et al., 2018)，当风险因素难以改变时，对自杀保护性因素的探讨更具临床意义。

生态系统理论认为，家庭、校园及社会是青少年成长的主要环境(Siegler et al., 2010)。良好的亲子关系可以对自伤行为起到重要的保护作用，感知到较多父母支持不仅可以降低抑郁情绪对自伤行为的预测作用，还可以在欺凌对自伤行为的消极影响中充当保护因素(Claes et al., 2015)。高水平友谊质量、同伴支持和教师支持对非致死性危机、自伤和自杀未遂都有着显著的缓冲作用(Eggermont et al., 2021；孙芳等，2021)，且学校联结、同伴和师生的友谊网络联结越紧密，青少年的自杀未遂发生率越低(Wyman et al., 2019)。在社区保护性因素中，积极的邻里关系能降低成年个体自杀未遂的风险(Wiglesworth et al., 2022)；青少年感知到的社会凝聚力和安全感可以负向预测抑郁水平(Dawson et al., 2019)；积极的社区参与可以减少个体感知到的心理压力水平(Alegría et al., 2022)。社区环境是家庭环境嵌套于其中的更高层环境(Leventhal & Brooks-Gunn, 2000)。当青少年的家庭资源不足时，社区资源可能会起到弥补作用，降低外化问题的发生(Silk et al., 2004)。社区资源与家庭资源、学校资源存在嵌套和互补的密切关系。以往研究中社区资源的重要性未得到足够的重视，在构建青少年自伤行为的免疫屏障中，应重视家庭、学校和社区资源的组合模式对于自伤行为的缓冲作用。基于此，本文旨在明确生态系统中家庭、学校、社区资源对青少年自伤行为的保护性作用，以对青少年自伤行为进行有效防控。

2. 对象与方法

2.1. 对象

选取湖南省的2所中学，分别对初一、初二年级及高一、高二的学生进行问卷调查，共发放1000份问卷，回收问卷980份，有效问卷918份，有效率91.8%，其中男生403人，女生515人，年龄(15.48 ± 1.84)，具体人口学信息见表2。

2.2. 研究工具

亲子亲密度量表。采用张锦涛等(2011)等修订的亲子亲密度量表。包括父子关系和母子关系两个维度，共18个条目。采用5点计分，得分越高表示父子关系/母子关系越亲密。本研究中，量表的信度为0.95。

学校联结量表。采用Resnick等(1997)编制、喻承甫等(2011)修订的学校联结量表。包括教师支持、同学支持及学校归属感三个维度，共10个条目，采用5点计分(1 = 完全不同意，5表示完全同意)。分数越高表示学校联结程度越高。本研究中，量表的信度为0.84。

社区环境感知量表。采用社区环境感知量表对社区满意度进行测量，该量表共12个项目，采用5点计分(1 = 非常不满意，5 = 非常满意，得分越高表明个体的社区满意度越高(Zhang & Zhang, 2017)。

邻里关系量表。采用邻里关系量表对居民感知到的邻里关系进行测量，该量表基于社区凝聚力量表(Sampson et al., 1997)中涉及邻里关系的3个题目，如“住在这里的人们愿意互相帮助”。采用5点计分(1=非常不符合，5 = 非常符合)，计算各题项的平均分，得分越高，表示邻里关系越好(李骏，2018)。

社区凝聚力问卷。采用社区凝聚力问卷对凝聚力进行测量。共计8个条目，采用5点计分(1 = 非常不同意，5 = 非常同意)，得分越高表明个体的社区凝聚力越高。该问卷在中国的适用性已得到既有研究的证实(刘晔等，2019)。

青少年自伤行为量表。采用由郑莺(2006)编制、冯玉(2008)修订的青少年自我伤害问卷。该量表包括自伤次数和伤害程度两部分，共19题。其中自伤次数采用0~3级计分，分别对应“0次、1次、2~4次、5次及以上”四个等级；伤害程度采用0~4级计分，分别对应“无、轻度、中度、重度、极重度”五个等级。自伤行为 = 自伤次数 × 伤害程度，得分大于0即判定为存在非自杀性自伤行为，得分为0则不存在，分数越高表明自伤的程度越严重。本研究中，量表的信度为0.93。

3. 数据收集和分析方法

3.1. 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使用Harman单因子检验法对研究数据进行共同方法偏差检验。结果显示，特征值大于1的因子有14个，其中第一个因子解释的变异量为23.20%，小于40%的临界标准，说明研究数据不存在明显的共同方法偏差。

3.2. 青少年自伤行为检出率

本研究中，自伤量表所有题目的总分大于0分的记为有自伤组，所有题目的总分为0分的记为无自伤组。最常见的自伤方式详见表1。

Table 1. Types, number and incidence of NSSI among adolescents

表1. 青少年自伤行为的类别、人数及发生率

自伤行为类别	人数	发生率(%)
1. 故意用拳头打墙、桌子、窗户和地面等硬物	190	58.82%
2. 故意用手打墙或玻璃等较硬的东西	133	41.2%
3. 故意戳开伤口，阻止伤口的愈合	121	37.46%
4. 故意用玻璃、小刀等划伤自己的皮肤	111	34.37%
5. 故意把自己的皮肤刮出血	108	33.44%
6. 故意猛烈的乱抓自己，达到了有伤痕或者流血的程度	104	32.20%
7. 故意拔自己的头发	80	24.78%
8. 故意捶打自己以致出现淤伤	64	19.8%

3.3. 不同人口学资料青少年自伤行为的检出率比较

918名青少年学生中，报告曾有过自伤行为的人有323人(占32.26%)，其中男生130人(占37.48%)，女生193人(占59.75%)，女生自伤行为检出率显著高于男生；单亲家庭学生自伤行为检出率显著高于双亲家庭；家庭月收入低于5000元自伤行为检出率显著高于家庭月收入为5000~10,000元。具体见表2。

Table 2. Comparison of detection rates of NSSI among adolescents of different demographics [cases (%)]

表2. 不同人口学青少年的自伤行为检出率比较[例数(%)]

变量	分类	总样本	自伤行为	F/t
性别	男	403	130 (32.26%)	2.90^***
	女	515	193 (37.48%)
独生子女	是	275	90 (32.73%)	1.06
	否	643	233 (36.24%)
年级	初一	110	46 (41.82%)	1.03
	初二	183	84 (45.90%)
	高一	303	109 (35.97%)
	高二	322	84 (26.09%)
家庭类型	单亲家庭	116	48 (41.38%)	1.61
	双亲家庭	688	223 (32.41%)	单亲家庭 > 双亲家庭
	主干家庭	114	52 (45.61%)
家庭月收入	<5000	144	65 (45.14%)	1.14
	5000~10,000	397	135 (34.01%)	<5000 > 5000~10,000
	10000~20,000	273	89 (32.60%)
	>20,000	104	34 (32.69%)
学业表现	优秀	195	54 (27.69%)	0.15
	良好	355	115 (32.39%)
	一般	274	112 (64.37%)
	合格	70	29 (41.43%)
	不合格	24	13 (54.17%)

注：^*P < 0.05，^**P < 0.01，^***P < 0.001，同下。

3.4. 各变量描述性分析及相关分析

采用Pearson相关分析，探索亲子关系(父子关系、母子关系)、学校联结(教师支持、同伴支持、学校归属感)、社区(社区满意度、邻里关系、社区凝聚力)在青少年自伤行为的保护性作用。相关分析结果表明：亲子关系、学校联结、社区满意度、邻里关系、社区凝聚力与青少年自伤行为呈显著负相关(r = −0.17, r = −0.27, r = −0.26, r = −0.23, r = −0.24, r = −0.41, P < 0.01)，具体见表3。

Table 3. Descriptive statistics and correlation analysis of main variables (r)

表3. 主要变量描述性统计与相关分析(r)

变量	M ± SD	1	2	3	4	5	6
1. 亲子关系	3.03 ± 0.79	1
2. 学校联结	3.15 ± 0.49	0.29^**	1
3. 社区满意度	3.12 ± 0.88	0.27^**	0.42^**	1
4. 邻里关系	2.97 ± 0.99	0.22^**	0.31^**	0.55^**	1
5. 社区凝聚力	3.20 ± 0.82	0.22^**	0.38^**	1.00^**	0.51^**	1
6. 自伤行为	11.51 ± 16.43	−0.17^**	−0.27^**	−0.26^**	0−.23^**	−0.24^**	1

3.5. 青少年自伤行为的多重回归分析

以青少年自伤行为得分为因变量，亲子关系(父子关系、母子关系)、学校联结(教师支持、同伴支持、学校归属感)、社区(社区满意度、邻里关系、社区凝聚力)为自变量，因自变量得分均为连续性数值变量，可直接代入模型进行多重逐步回归分析，探究生态系统中能预测青少年自伤行为的各子系统及其相对重要性，结果显示，能够预测青少年自伤行为的子系统为亲子关系、学校联结和社区满意度，而邻里关系、社区凝聚力并未进入优势分析的全模型，此模型组成的回归方程可解释青少年自伤行为变异的6.6%。具体见表4。

Table 4. Multiple step-up regression analysis of adolescents’ NSSI by various variables

表4. 各变量对青少年自伤行为多重逐步回归分析

变量	β	SE	t	P	标准化回归系数
亲子关系	−2.741	0.445	−3.924	0.000	−0.137
学校联结	−2.090	0.815	−2.564	0.011	−0.092
社区满意度	−1.586	0.438	−3.618	0.000	−0.127

3.6. 青少年自伤行为的优势分析

为进一步准确地反映亲子关系(父子关系、母子关系)、学校联结(教师支持、同伴支持、学校归属感)、社区(社区满意度、邻里关系、社区凝聚力)对青少年自伤行为的相对重要性，采用优势分析计算出当各个预测变量被加入不含变量自身的子模型后所带来的R²的改变量(谢宝国，龙立荣，2006)。在确定全模型后，采用层级回归计算亲子关系、学校联结、社区满意度3个变量分别被加入到不包含变量自身的各子模型后所产生的增值贡献。本研究中P代表全模型共包含的预测变量(P = 3)，K代表子模型共包含的预测变量(K = 0… P − 1)，各变量总平均贡献为K = 0、1、2时各平均贡献之和的均值，即X1总平均贡献 = [0.038 (K = 0) + 0.0565 (K = 1) + 0.018 (K = 2)]/3 = 0.0375，即X2总平均贡献 = [0.035 (K = 0) + 0.055 (K = 1) + 0.009 (K = 2)]/3 = 0.0325，即X3总平均贡献 = [0.036 (K = 0) + 0.0535 (K = 1) + 0.011(K = 2)]/3 = 0.034，结果显示：亲子关系、学校联结、社区满意度三个预测变量的总平均贡献系数分别为0.0375、0.0325、0.034，总贡献为0.104。说明对青少年自伤行为预测的相对贡献由大到小为：亲子关系(0.0375) > 社区满意度(0.034) > 学校联结(0.0325)。进一步定量分析显示：在预测青少年自伤行为回归方程中，生态系统中亲子关系的预测力最大(贡献为：36.06%)，其次为社区满意度(贡献为：32.69%)，最后为学校联结(贡献为：31.25%)。具体见表5。

Table 5. Value-added contribution, average contribution and total average contribution of each variable to adolescents’ NSSI behavior

表5. 各变量对青少年自伤行为的增值贡献、平均贡献及总平均贡献

子模型中的变量(X)	增值贡献(R^2)
	R^2	X1	X2	X3
空集或K = 0时，平均贡献	0	0.038	0.035	0.036
X1亲子关系	0.038	-	0.055	0.058
X2学校联结	0.035	0.055	-	0.052
X3社区满意度	0.036	0.058	0.052	-
K = 1时，平均贡献	-	0.0565	0.0535	0.055
X1X2	0.055	-	-	0.011
X1X3	0.058	-	0.009	-
X2X3	0.052	0.018	-	-
K = 2时，平均贡献	-	0.018	0.009	0.011
X1X2X3	0.067	-	-	-
总平均贡献	-	0.0375	0.0325	0.034

4. 讨论

4.1. 青少年自伤行为检出情况及特征

本研究发现，在918名青少年中有323人实施过自伤行为，检出率为35.2%。根据一项关于自伤检出率的元分析显示，我国大陆中学生自伤总检出率为27.4% (韩阿珠等，2017)，本次研究自伤检出率较高，但仍处于普通青少年的自伤检出率14%~56%范围内(沈晓霜等，2019)。本研究中，青少年自伤得分在1到2分占比最多，达到了所有自伤人数的40%以上，故意用拳头打墙、桌子、窗户和地面等硬物，故意用手打墙或玻璃等较硬的东西，故意戳开伤口，阻止伤口的愈合等方式均是常见的自伤的方式。这几种方式对身体的伤害程度较小，不易被他人发觉，但如果不能及时发现，甚至可能会危及到生命安全。从自伤的检出率以及各种方式的占比来看，在预防青少年自伤行为上结合学校、家庭、社区等多方面的力量共同努力是很有必要的。

4.2. 青少年自伤行为在人口学变量上的差异

研究结果显示，青少年中男性自伤占32.26%，女性自伤占37.46%，女生自伤行为检出率显著高于男生。这与大多数的研究结果一致(阮敏华，2022，张曼等，2019)，这可能与男女生的思维方式和感知方式有关(张利佳，2015)，女生在思考和处理问题方式上会偏感性，在遇到问题时容易情绪化，更习惯于对内的方式(如自伤)缓解消极情绪。

单亲家庭学生自伤行为检出率显著高于双亲家庭，，家庭月收入低于5000以下学生自伤行为检出率显著高于家庭月收入为5000~10,000，这一结论与相关研究结果一致，即家庭结构不完整、父母功能缺失、家庭经济社会地位低下均是青少年自伤行为的重要预测因子(尹斐等，2023)。研究还发现，青少年自伤行为在年级、是否独生上差异不显著。这可能是初中生和高中生在心理发展阶段上均处于青春期，其生活环境和心理特征具有相似性(赵天新等，2021)；青少年自伤行为在是否为独生子女上差异不显著，这与以往部分研究结果一致(李盼盼，2020)，这可能是随着经济的发展以及近年来二胎、三胎政策的开放，独生家庭与非独生家庭在教育上的差别逐渐淡化，家庭、学校、社会在心理健康方面给予独生子女与非独生子女同等程度的重视。

4.3. 青少年自伤行为的相关分析及优势分析

青少年自伤行为与家校社中保护性因素的相关分析表明：青少年自伤行为与家庭、学校、社区各保护因素均呈显著负相关。在逐步回归分析中，仅亲子关系、学校联结、社区满意度3个保护性因素进入优势分析的全模型，即基于以上3项预测变量建立的模型是解释青少年自伤行为变异的最优化组合，可解释青少年自伤行为的6.6%。优势分析的定量分析显示：在预测青少自伤行为回归方程中，生态系统中亲子关系的预测力最大，其次为社区满意度，再次为学校联结，研究结果为关注青少年自伤行为的保护性因素防控提供了实证依据。

研究发现，亲子关系是青少年自伤行为最重要的预测因素，和谐的亲子关系中父母对青少年有着适度的关注和充足的爱(刘秀茹，胡义秋，2023)，给青少年营造了轻松舒适愉悦的家庭氛围，这样的家庭关系下父母和青少年的亲密度高，当青少年面对生活刺激事件或挫折时，能被接受和支持，从而减少自我伤害甚至是自杀的发生(胡义秋等，2023)。改善亲子关系是降低青少年发生自伤行为的关键。研究结果为预防青少年自伤的发展和恶化提供了思路，针对青少年自伤的预防或干预方案可从提高亲子关系入手，进而减少青少年自伤行为的发生。优势分析还发现，社区满意度在青少年自伤行为中排第二。社区满意度是社区成员对于社区是否满足其需要、愿望或目标的一种认知关系与情感体验(Theodori, 2001)。对社区的满意可作为个体的社会支持系统的一部分，能够传递爱、关注、尊重和接纳等信息，从而为个体提供足够的心理资源以缓解危机的发生(任曦等，2019)。学校联结对青少年自伤行为的预测作用排在第三，该结果与前人的研究结果一致，学校联结是青少年自伤行为的保护因素(Madjar et al., 2017)。高水平友谊质量、同伴支持和教师支持对自伤和自杀未遂都有着显著的缓冲作用(Eggermont et al., 2021；孙芳等，2021)。因此，学校需要关注提升学生的学校联结程度，有助于减少青少年自伤行为的发生。

5. 结论

青少年自伤行为与亲子关系、学校联结、社区满意度、邻里关系及凝聚力均显著负相关；优势分析显示，各因素对青少年自伤行为的解释率分别为：亲子关系(3.75%)、社区满意度(3.40%)、学校联结(3.25%)。家庭、学校、社区中的保护因素均与青少年自伤行为密切相关，亲子关系是青少年自伤行为最重要的保护性因素。本研究对自伤行为保护因素的探讨，既丰富了积极自杀学这一新兴研究领域，拓宽教育工作者对青少年自伤行为的教育思路和理念，为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提供相关理论依据，也为青少年应对自伤行为的自我调节与管理提供良好视角。

基金项目

湖南省教育厅科学研究项目(编号：24C0505)；长沙市社会科学联合会研究项目(编号：2024CSSKKT228)；长沙学院学生工作项目(编号：23XG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