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19世纪，瑞士杰出的民主主义教育家裴斯泰洛齐在时代背景下坚决地认为，将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是达成人的全面发展目标的关键路径[1]。他吸收前人的理论耗费半个世纪，在新庄、斯坦兹、布格多夫及伊佛东等多地兴办学校，致力于小学教育的革新，并事必躬亲地推行劳动教育，收获了显著的成绩。裴斯泰洛齐的教育理念深受法国教育家卢梭自然主义思想的启迪，他主张教育应根植于生活之中，强调教育应当与劳动紧密结合，将劳动视为塑造儿童体能、智力及道德品质不可或缺的环节。裴斯泰洛齐在劳动教育实践中的丰富积累及其在此基础上提炼的劳动教育理论，不仅深刻影响了当时的西方教育学界，而且为当今我国中小学劳动教育的持续改革与发展提供了宝贵的启示与借鉴。
2. 裴斯泰洛齐劳动教育思想概述
裴斯泰洛齐视劳动教育为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之关键，尤其强调儿童在道德、智力与体力上的均衡且和谐的发展。依据他对于劳动教育在人的全面和谐发展中所起核心作用的见解，他主张劳动教育的终极目标旨在培育儿童“心智、情感与操作能力”的基础素养，赋予儿童智慧、力量、信念及爱心，进而升华儿童的精神层面，推动其人格的全面成长[2]。借助劳动教育，裴斯泰洛齐认为可以调和并提升人的各项能力，进而培养出具备高尚道德、卓越智慧、出色劳动能力，以及勤奋不懈、坚韧不拔精神的个体。
2.1. 裴斯泰洛齐劳动教育的主要观点
1) 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
裴斯泰洛齐是首位将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并将这一思想付诸实践的教育家。他认为劳动教育是实现教育首要功能——促进人的发展的重要手段。
2) 劳动教育促进儿童全面发展：
首先，劳动教育不仅培养儿童的动手能力，还通过劳动提升儿童的基本能力、增强力量和增加智慧。其次，劳动教育可以为儿童的实践活动创造条件，为培养其动手能力提供机会，使儿童在生产劳动过程中掌握基本的劳动技能与生活能力。此外，劳动教育有助于实现儿童德智体的和谐发展。
3) 劳动教育应适应儿童心理发展：
裴斯泰洛齐强调劳动教育应依据受教育者的身心发展特点来实施。他主张在初等学校教育阶段，不仅要开设广泛的基础知识课程，也要开设遵循儿童的认知能力、心理发展的劳动课程。
2.2. 裴斯泰洛齐劳动教育的主要内容
1) 劳动教育心理学化：
裴斯泰洛齐是历史上第一个明确提出“教育心理学化”思想的教育家[3]。他认为劳动教育同样需要心理学化，应适应儿童的心理发展，调动儿童对劳动的积极性与主动性。
2) 劳动教育生活化：
裴斯泰洛齐主张建立劳动生活化、生活劳动化的劳动教育新形态。贴近日常生活的劳动教育能让儿童真正在劳动中感悟到幸福和快乐，更好地适应未来的社会生活。
3) 劳动教育与爱相结合：
裴斯泰洛齐认为爱是帮助儿童接受教育、主动学习的润滑剂。在实施劳动教育时，教育者不仅要对学习者付出爱与真心，还要营造学习者之间友爱的氛围。
4) 劳动教育直观化：
裴斯泰洛齐强调把直观性作为基本的教学原则。通过培养学生的感知与直觉能力，引导学生借助观察、听觉及触觉等多种感官途径，获取劳动相关的知识。同时，激励学生运用所学知识，积极解决现实生活中的实际问题[4]。儿童在劳动前要对劳动活动进行观察，对劳动对象或活动有一个直观的认识，之后通过反复训练，逐渐实现准确进行劳动教育的目的。
裴斯泰洛齐的劳动教育思想强调了教育与生产劳动的结合、儿童心理的适应以及劳动教育的多重价值。这些观点和内容对当代中小学劳动教育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2.3. 裴斯泰洛齐劳动教育的基本内涵及目的
裴斯泰洛齐认为劳动与生活是紧密联系的。他在《林哈德和葛笃德》中通过葛杜德等人物的生活实践，展示了劳动对于改善农民生活、提高社会地位的积极作用。同时，他还强调劳动教育在培养儿童独立生活能力和社会责任感方面的重要性，将道德教育渗透进劳动，通过劳动，儿童不仅学会各种技能，还在实践中培养了诚实、勤劳等道德品质。他在书中说道：“我的出发点是：把学习和劳动，把教学和工厂相结合、使二者互相融合起来。同时，我认为这种劳动并不是为了收获劳动的一些成果，而是通过体力的练习，学到劳动和收获劳动成果的能力[5]。”这句话直接阐述了其劳动教育的目的。劳动是培养儿童德智体，促进儿童身心和谐发展的手段。裴斯泰洛齐认为，教育是为了培养有道德、有智慧、身体强壮、能劳动并有一定劳动技能的身心和谐发展的万人，即使人的一切天赋能力和力量全面和谐发展。
2.4. 裴斯泰洛齐劳动教育的重要性及意义
裴斯泰洛齐所倡导的教育与生产劳动相融合的理念，深刻阐明了劳动教育对于促进儿童综合素质能力的全面发展具有不可忽视的作用，它使初等教育的内容更加贴近现实生活，提升了儿童的基本能力，通过参与各种劳动活动，可以培养其动手能力，提升其劳动意识。此外，劳动教育还有助于培养学生的责任感，勤奋精神和团队合作能力，从而形成良好的劳动品质，日后能更加适应社会发展。中小学倡导五育并举，提高了劳动教育的地位，研究裴斯泰洛齐的劳动教育思想能为中小学劳动教育提供理论基础，对于如何实施，明确培养目的具有借鉴意义。同时也要明确裴斯泰洛齐劳动教育的不足之处，把这种生产劳动理解成了他当时所进行的那种劳动，二者没有内在的联系，只是外部形式的机械结合。但是，装斯泰洛齐提出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的主张，是适应了当时工业开始发展并需要劳动者提高劳动能力的要求的。对于我们现时代的素质教育来说，我们要提高国民的科学文化知识水平，要根据社会发展的要求，根据现代化生产的实际，不断地提高学生的动手能力，加强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以劳动促各育，这有利于促进学生的全面发展，成为能适应社会需要的人才。
3. 当代中小学劳动教育的现状与挑战
3.1. 我国中小学劳动教育现状
国家高度重视中小学劳动教育，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文件，如《关于全面加强新时代大中小学劳动教育的意见》《大中小学劳动教育指导纲要(试行)》等，为劳动教育的开展提供了政策依据和指导方向。各地教育部门也积极响应国家政策，制定了相应的实施细则和具体要求，推动劳动教育在中小学的落实。自2022 年秋季起，劳动教育被正式确立为中小学课程体系中的一门独立学科。学校按照课程标准要求，安排了相应的劳动教育课程，保证了劳动教育的教学时间。教育部门将劳动教育纳入督导评估体系，加强对学校劳动教育开展情况的监督和评估，确保劳动教育的质量和效果。
1) 在课程设置上，中小学的课程设置已经相对稳定，以语文、数学、英语为核心学科，占据教学安排的主导地位。这些学科旨在奠定学生的学术基础，为学生的进一步学习和职业发展提供必要的工具和技能。同时，历史、地理、道德与法治、信息技术以及劳动技术等学科作为辅助性课程，进一步扩展学生的知识边界，培养他们的综合素养。此外，体育、音乐、美术等课程也占据一定地位，更多承担着素质教育和兴趣培养的功能。值得注意的是，近年来，书法和编程等课程逐渐受到重视，有望在2025年全面纳入中小学必修课程，这体现了对学生传统文化素养和科技素养的双重关注。
2) 在教学方法上，中小学的教学方法多样，常用的有讲授法、谈话法、讨论法、实验法、实习作业法、练习法、参观法等。这些方法各有特点，适用于不同的教学内容和学生需求。在实际教学中，教师会根据教学目标、学生特点和教学资源等因素灵活选择和使用。近年来，随着教育理念的更新和技术的进步，越来越多的学校开始探索项目式学习、跨学科整合等新型教学方法，旨在培养学生的创新思维、问题解决能力和团队协作能力。
3) 在学生特点上，当前中小学生呈现出一些新的特点。一方面，他们生活在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接触到的知识和信息更加丰富多样。这使得他们的视野更加开阔，对世界的认知更加多元。另一方面，由于学业压力、家庭期望和社会竞争等因素的影响，中小学生也面临着较大的心理压力和焦虑情绪。此外，现代中小学生的兴趣爱好也更加广泛和多元，他们渴望在课外时间能够参与自己感兴趣的活动和课程。
同时，也需要注意到当前中小学生存在的一些问题，比如对课外阅读兴趣不浓、缺乏锻炼身体的积极性、心理较脆弱等。这些问题需要教育者和家长共同关注，通过改进教育方法和家庭环境等方式加以引导和解决。
3.2. 我国中小学劳动教育面临的挑战
1) 师资和场所匮乏：由于长期对劳动教育的忽视，中小学普遍缺乏专业的劳动教育师资，这制约了劳动课程的开设和组织。同时，劳动教育场所的不足也严重影响了劳动教育的实践，使得学生们缺乏动手实践的机会。
2) 重视程度不够：在应试和升学压力下，学校和家长往往将劳动教育置于次要地位。学校缺乏明确的劳动教育规划和方案，甚至没有考核标准，而家长也只关注学生的知识性学习，对劳动观念和人格培养等软性实力则不够重视。
3) 课程体系不完善：各地中小学校对劳动教育的理解和实践存在差异，缺乏针对不同学生特点和需求设计的阶段性课程。这使得劳动价值观、态度和技能的培养无法实现有机融合。
4) 缺乏统一评价标准：尽管教育部已明确将劳动素养纳入学生综合素质评价体系，但至今尚未建立起明确的劳动素养评价标准。这导致无法对学生劳动素养的形成和发展进行科学测评，学校劳动教育的实际效果也无法量化评估。
5) 社会认知不足：社会上普遍存在着对劳动教育的轻视和忽视现象，这导致人们对于劳动的价值和意义缺乏正确的认知。一夜暴富、贪图享受等不良思想有所蔓延，进一步加剧了劳动教育的挑战。
4. 裴斯泰洛齐劳动教育思想对当代中小学教育的启示
4.1. 课程与教学改革方面
1) 强调劳动教育的重要性
裴斯泰洛齐认为劳动教育是培养“完整的人”的重要途径，它能够促进儿童的德智体全面发展。因此，中小学在课程与教学改革中应重视劳动教育的地位，确保劳动教育成为学校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
2) 课程设置的多元化
裴斯泰洛齐主张劳动教育应包含多样化的劳动形式，如手工劳动、技术劳动和知识劳动等。中小学在课程设置上应体现这种多元化，开设丰富多样的劳动课程，以满足学生不同的发展需求。
3) 注重实践操作
裴斯泰洛齐强调劳动教育应注重学生的实际操作和参与。中小学在课程与教学改革中，应增加实践环节，让学生亲身参与劳动过程，通过实际操作来学习和掌握知识，提升技能水平。
4) 结合心理学原理
裴斯泰洛齐认为劳动教育同样需要心理学化，即要适应学生的心理发展特点，调动学生对劳动的积极性与主动性。中小学在课程与教学改革中，应关注学生的心理状态，运用心理学原理来设计和实施劳动教育课程，以提高教育效果。
5) 与生活相结合
裴斯泰洛齐认为劳动教育应源于生活，服务于生活。中小学在课程与教学改革中，应将劳动教育与学生的日常生活紧密结合起来，让学生在生活中学习劳动知识，培养劳动习惯，提升劳动能力。
裴斯泰洛的劳动教育思想为中小学课程与教学改革提供了宝贵的指导。中小学应借鉴裴斯泰洛齐的思想，重视劳动教育的地位，实现课程设置的多元化，注重实践操作，结合心理学原理，与生活相结合，并培养学生的责任感和独立思考能力。
4.2. 学生综合素质培养方面
1) 树立全面发展的教育观
裴斯泰洛齐强调劳动教育是实现人的全面和谐发展的关键因素。这启示中小学教育应摒弃单纯以知识传授为中心的观念，将劳动教育与德、智、体、美等教育有机结合。例如，在道德教育中，通过劳动让学生体会到责任感和团队合作精神；在智育方面，劳动过程中的观察、思考和解决问题可以促进学生智力的发展。
学校要认识到学生的全面发展是一个综合的过程，劳动教育不是孤立的模块，而是贯穿于整个教育体系之中。就像在开展科技小制作活动中，学生不仅锻炼了动手能力(劳动教育)，还培养了创新思维(智育)和坚持完成任务的毅力(德育)。
2) 注重培养学生的意志品质
裴斯泰洛齐强调在劳动中培养学生的意志，中小学教师在劳动教育教学过程中，要注重锻炼学生的毅力和耐力。例如，在组织校园种植活动时，不管遇到天气变化还是植物生长困难等情况，都要鼓励学生坚持下去，培养他们面对困难不退缩的品质。教师可以通过设置具有一定挑战性的劳动任务，如让学生参与校园绿化的长期维护，让他们在长期的劳动实践中学会克服困难，增强责任感和使命感。
4.3. 教育评价体系改革方面
1) 评价内容的全面性：教育评价不应仅关注学业成绩，还应包括劳动技能、道德品质、身心健康等非学业方面。这有助于全面反映学生的发展状况，体现教育对学生全面发展的重视。
2) 评价方法的多样性：除了传统的量化评价，还应引入质性评价，如表现性评价、成长记录袋等。这些方法能更全面地记录学生的成长过程，体现学生在不同方面的进步和成就。
3) 评价主体的多元化：教育评价不应仅由教师完成，还应包括学生、家长、社会等多方面的参与。这有助于形成更客观、公正的评价结果，同时增强学生的自我反思和自我教育意识。
4) 评价过程的动态性：教育评价应注重过程性评价，追踪学生在一段时间内的成长和变化。这有助于及时发现学生的问题和不足，为他们提供有针对性的指导和帮助。
5. 结束语
裴斯泰洛齐强调劳动教育与儿童发展紧密相连。他认为劳动是人的天赋本能，通过劳动能促进儿童身体、智力和道德的全面发展。在他创办的教育实践场所中，如斯坦兹孤儿院，儿童一面从事劳动生产，如纺织等手工劳动，一面接受文化知识教育，使劳动与学习相互融合、相互促进。他主张劳动教育应遵循儿童自然发展规律，从简单到复杂，逐步培养儿童的劳动技能和习惯，让儿童在劳动过程中体验到自身的价值和成就感，进而激发其内在的学习动力和道德品质的养成。裴斯泰洛齐的劳动教育思想为中小学劳动教育提供了丰富的理论源泉和实践指导，有助于推动中小学劳动教育朝着更加科学、全面、有效的方向发展，培养适应新时代需求的具有劳动素养和综合能力的青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