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副文本是附着于正文文本的辅助性文本，对正文起解释、补充的作用，主要包括标题、序跋、作者署名、扉页、图像、注释、附录、广告、版权页等。此概念自提出至今已经历数十年，并随着出版、音像等产业的发展广为人知。副文本不但能够补充和完善正文文本、提升读者对正文内容的全面了解，对于国内外文化作品对外交流、传播也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本文通过使用文献分析软件Cite Space，对国内外副文本相关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通过对比分析结果，从发文量、文献发表年份、研究热点等方面1989至2024年的文献进行对比分析，揭示了对副文本研究的时间规律、特点、和趋势，总结出国内外副文本研究发展、研究重点差异大、发展时间走向趋同等特点，并对未来副文本发展趋势进行展望。
Abstract: Paratext is an auxiliary text attached to the text of the main text, which plays the role of explanation and supplement to the main text, mainly including the title, preface, author’s signature, title page, images, notes, appendices, advertisements, copyright pages, etc. This concept has been proposed for decades and has been widely known in the development of publishing, audio-visual, and other industries. The subtext can not only supplement and improve the text of the text, enhance the reader’s comprehensive understanding of the content of the text, but also play a vital role in the exchange and dissemination of cultural works at home and abroad. Through comparative analysis, the literature from 1989 to 2024 is compared and analyzed from the aspects of the number of publications, the year of publication and the research hotspots, which reveals the temporal rules, characteristics and trends of paratext research, summarize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development of paratext research at home and abroad, the research focus is quite different, and the development time trend tends to be the same, and the future development trend of paratext prospects.
1. 引言
“副文本”概念最初由法国文论家热奈特于20世纪70年代提出提出，他称副文本为“在正文本和读者之间起着协调作用的、用于展示作品的一切言语和非言语的材料”[1]。热奈特还对副文本进行了进一步的分类，包括两大次类型副文本：一类为边缘或书内副文本(peritext)，第二类为后或外副文本(epitext)。前者包括诸如作者姓名、书名(标题)、次标题、出版信息(如出版社、版次、出版时间等)、前言、后记、致谢甚至扉页上的献词等；后者则包括外在于整书成品的、由作者与出版者为读者提供的关于该书的相关信息。如作者针对该书进行的访谈，或由作者本人提供的日记等等[1]。耿强通过研究总结副文本的特点，认为副文本是“围绕在作品周围，强化作品，并确保它以某种形式得以呈现、被接受和消费的各种语言和非语言的伴随形式”[2]。副文本在发展的过程中不断更新自己的形式。如今，随着新媒体行业的发展，影像、视频、语音，乃至电影字幕、预告片、宣传海报等形式的文本也可以被纳入副文本的范畴。关于该概念，国内学者也有着众多描述：随着学者们对文学文本的研究逐步加深，副文本的作用逐渐彰显。副文本研究是对文本本身研究的补充和扩展。传统上，文学研究主要聚焦于正文本，即作品的核心内容。然而，副文本作为环绕在正文本周围的各种语言和非语言的表达形式，同样承载着丰富的信息和意义。副文本不仅具有实用功能，还蕴含着丰富的文化内涵和文学意义。通过研究副文本，可以挖掘出隐含在其中的文化符号、价值观念等深层次信息，进一步理解作品所反映的社会历史背景和时代特征。同时，副文本还可以体现作者的创作意图和风格特点，为解读作品提供新的视角和思路。副文本在呈现正文本、使其以图书的样式存在并促进图书的接受和消费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通过书籍的封面、标题、序言等副文本元素，可以吸引读者的注意力，激发读者的阅读兴趣、购买兴趣，从而推动作品的传播和接受。此外，副文本还可以提供关于作品背景、作者介绍等额外信息，帮助读者更好地理解作品，提高阅读体验。最后，副文本能够避免文化交流中冲突和偏见的产生，在文化交流沟通中同样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通过文献综述，我们能够对副文本的发展和研究情况有着更直观，更清晰的了解。发展年代不同，研究的重点也不同，相比于中国，外国学者开展副文本研究时间更早，研究领域同中国也有不同。通过查看近年来文献，发现副文本方向的国内外对比分析较少，本研究能够在总结国内外副文本研究发展报告的基础上分析国内外副文本研究的相同点和不同点，为副文本研究做出总结。
2. 研究设计
本文以中国知网(CNKI)为中文文献数据库，Web of Science为外文文献数据库。以“副文本”、“paratext”为检索词，选取1989~2024年内的“学术期刊”类论文进行检索，数据最后更新时间为2024年10月20日。经过检索，符合条件的国内文献共有944篇，国外文献共有1059篇。
在进行数据整合时，使用中国知网(CNKI)导出时自带的Refworks形式进行数据导出，得到全部文献的txt格式数据。在电脑文件夹中建立project，data，input，output共四个形式的文件夹，并将txt文件存入data和input文件夹中。在Cite Space中新建项目，选择CNKI数据转换，适当调节k值以导出最终图像。
3. 结果和讨论
本研究以国内外相关研究的发文量、关键词词频，发文时间轴图为主要分析对象。讨论了聚有关副文本概念下国内外研究的热点趋势。
3.1. 发文量分析
发文量是科研活动的重要表现形式，该数值简单、客观、容易获取，而且能直观地反映出作者的学术活跃度和副文本每年的研究频率。发文量能够对副文本研究有初步的判定。根据中国知网(CNKI)和Web of Science的年度发文量统计，绘制图1、图2发文量数量图，有助于清晰地对国内外年度发文量及其趋势进行分析。
Figure 1. The number of published paratext articles in China
图1. 国内副文本相关文献发文量
3.1.1. 国内副文本相关文献发文量分析
通过在中国知网(CNKI)从1989年至2024年10月的副文本相关文献检索，国内共发表文献1030篇，发文趋势见图1。国内最早出现副文本相关文献的年份为2005年，相关学者在对小说、月刊中的人物心理分析时，发现对于副文本研究的缺失有碍作者态度和文章虚拟性的表现。在几年后的文献中开始出现对副文本概念的初步分析。至2014年后，副文本相关文献发文量开始稳定在40篇左右，副文本开始应用于对文学小说的文本分析，少量文献开始以翻译的角度分析副文本的作用。2016年副文本研究进入快速发展期后，学者对于副文本的研究变得更加多样化。2023年文献发表数量最高，为232篇。
3.1.2. 国外副文本相关文献关键词共现分析
通过在Web of Science从1989年至2024年10月的副文本相关文献检索，国共发表文献1150篇，发文趋势见图2。由国外副文本相关文献发文量可知，由于副文本概念最早为法国学者热奈特于1978年提出，国外出现副文本相关文献的年份早于国内，为1987年，作者主要研究副文本与近代史、近代艺术的发展关系。至2010年后，Web of Science中副文本发文量每年稳定至25篇左后，并呈曲线上升模式每年递增。2019年网站中发布文献112篇，为全部年份中文献发表数量最高的一年。与国内研究情况相似，国外副文本相关文献也出现了若干与具体文学作品，如小说、历史文章为研究主题的副文本研究。此外，国外副文本研究多以理论研究为主。
Figure 2. The number of published paratext articles in foreign countries
图2. 国外副文本相关文献发文量
对于不同年份发文量的分析能够更加直观地看出副文本在不同国家和地区的研究时间节点和趋势。可以得到如下特征：(1) 国内外副文本研究发文量均呈现曲线上升的趋势。(2) 国内年均、年度发文量总体高于国外年均、年度发文量。(3) 国内发文量增长趋势较国外更为平稳。
3.2. 关键词词频分析
对于关键词的分析能够使得研究热点、研究领域具象化。词频分析法是利用能够解释或表达文献核心内容的关键词或主题词在某一研究领域文献中出现的频次高低来确定该领域研究热点和发展动向的文献计量方法。由于一篇文献的关键词或主题词是文章核心内容的浓缩和提炼，因此，如果某一关键词或主题词在其所在领域的文献中反复出现，则可反映出该关键词或主题词所表现的研究主题是该领域的研究热点[3]。使用Cite Space对中外副文本有关文献中提取的关键词进行绘制，得到以下图表。在Cite Space中，图像中线和点的颜色越绿，研究出现的时间越早；颜色越红，研究出现的时间越晚。通过绘制以上图表，可以得出副文本概念出现以来的研究重点。
3.2.1. 国内副文本关键词共现分析
图3绘制了国内副文本关键词共现后的结果。研究国内副文本相关文献词频，能够发现国内副文本研究主要分以下三点展开：一，聚焦于具体书籍的副文本使用案例分析。随着中国文化的传播，中国典籍外译、英译也开始进入学者的视野。副文本的正确插入、应用，对书籍正文的阅读有着积极影响。国内早期副文本研究中，较多出现对古代名著，如《道德经》《论语》等书籍的副文本研究。该类书目出现较多脚注，即内副文本，用于对文言文的翻译和作者思想情感的解析，具有引导读者理解的作用，更能彰显译者翻译的学术精神。曾文怡在其研究中表示，增加的注释有助于英语读者跨越文化障碍，更好地理解原文中的文化内涵和背景知识[4]。二，副文本翻译策略案例。宓田在研究《西游记》西班牙语译本的过程中，表示副文本的翻译策略对原著翻译、传播有着很大作用[5]。使用恰当的翻译策略，副文本能够对原著进行评论与推介，补充原文背景信息、彰显译者主体性，扩大译本受众，具有多种积极、正向的文化传播、交流功能。三，数字化时代下副文本研究的新途径。随着影音产业和翻译服务行业的发展，书籍出版时加入了更多图片、影像，以增强读者体验感，因此后期副文本研究多结合跨文本性、生态翻译学、图像等概念。类似运用可见研究：在《这!就是街舞4》中，场地被巧妙地划分为四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拥有独特的舞美设计。通过这样的设计，节目在视觉上展现出街舞文化的丰富性和各个战队的独特性，强化了观众对街舞文化多样性的认知[6]。
Figure 3. Keyword frequency chart of China’s paratext research
图3. 国内副文本相关文献关键词词频图
3.2.2. 国外副文本关键词共现分析
图4绘制了国内副文本关键词共现后的结果。与国内研究相对比，我们可以看出国外副文本的研究方向具有多样性，副文本可以搭配众多概念和理论进行具有延展性的研究。国外早期副文本研究与国内研究相似，均为针对具体文学作品作者心理思想传达为研究重点，关心副文本能否在准确传达作者思想的同时，通过副文本的应用和译者的翻译活动使读者达到最好的阅读体验。随着阅读手段多模态化的发展，副文本研究的重心也渐渐转移到通过不同途径，如图像、音像、视频等，完成副文本信息和思想的传达。国外副文本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两点：一：副文本使用案例分析。副文本在不同领域的运用均具有正向引导作用。Delahaye，A等在其研究中表示，副文本在企业官网网站中具有引导作用，能够介绍企业历史，丰富企业组织管理[7]。此外，副文本能用于论文致谢、期刊文章注释，提升文本丰富度。也能通过照片、插画的形式叙述作者生平、文学作品创作背景等信息，提升作者影响力。二：文学作品中副文本对于政治导向、作者写作意义的影响。副文本的发展与文学、政治的发展息息相关。在文学性上，书籍中的引言能够用另一种视角阐述故事发展，通过引言和正文的结合实现小说的融合和冲突共存的叙事方式。在政治性上，文学作品的副文本是文学和革命之间关系的不同立场的重要表达方式，它通过文本代替革命、战争而提出作者的政治观点，以促进政治、社会和文化的发展。
Figure 4. Keyword frequency chart of paratext research in foreign countries
图4. 国外副文本相关文献关键词词频图
对比国内外副文本关键词词频图，发现以下特点：(1) 国内外研究总体范围相近，案例分析占国内外研究的大多数。(2) 国内外副文本均有集中于据具体书籍的案例研究、译者主体性研究、翻译研究等的特点。(3) 国内外研究均有着多模态化的趋势，自2018年后，更多研究开始以图片、影像等主题进行探究。(4) 国内外对副文本的翻译持积极态度，认为副文本的翻译不仅能够丰富正文文本，还能够吸引读者阅读，具有长久的研究价值。
3.3. 研究现状和趋势分析
Cite space产出的时间线图能够以坐标轴的形式呈现出逐年的研究重点，通过整理时间线图，能够得知最新的研究热点，推断未来热门的研究方向。
3.3.1. 国内副文本研究发展现状
如图5所示，通过国内副文本相关研究的时间线图可知，国内副文本研究已出现新发展趋势。在保持对书籍中副文本研究的基础上，副文本研究开始向热门的音乐、视频、商业布局等方向靠拢，译者主体性提升，突出对翻译方式、翻译手法的研究。一：对于特定书籍，尤其是经典文学著作的研究减少，新的研究热点如海外传播、书籍外译等开始成为新研究趋势。二：译者主体性提升，学者们渐渐开始以译者行为、译者思想角度研究译者在翻译活动时对于副文本的处理。三：网络文化、图像、短视频、也成为副文本在新领域进行应用的方式。袁文林在其研究中指出，在短视频观看的过程中，新闻工作者对于画面框架、花字标题、话题标签、背景音乐的处理都可以纳入副文本应用，这种“装潢”加深了观众的观看体验，能够触动观众，引起共鸣情绪，达到视频传播的目的[8]。此外，随着“一带一路”的建设，副文本研究也开始为中国少数民族的文化传播做出贡献。闫文君指出，在河南、甘肃省景区设置以诗句、言语组成的标题栏，能够提升游客素质，提升景区观赏体验，为中国文化、中国旅游业发现做出其贡献[9]。副文本正致力于成为中国文化、旅游、媒体研究的重要方式之一。
Figure 5. Timeline of paratext research in China
图5. 国内副文本研究时间线图
3.3.2. 国外副文本研究发展现状
如图6所示，国外副文本研究速度较国内放缓，总体文献数量少于国内。同国内研究趋势相同的是，除了早期书籍中出现的副文本研究，国外学者也开始在副文本研究中加入新元素，如互联网、电子游戏、Netflix网站翻译等多模态化的副文本元素，致力于将副文本应用于更广泛的领域。一：副文本对于电子游戏的本地化发展有着很大的帮助，在对游戏界面、游戏人物对话中，对于细节的翻译能够加深异国游戏爱好者的游戏沉浸式体验感，同时也能让他们在退出游戏后，通过游戏文本与现实世界的差异，减少游戏落差及其带来的不良心理。二：对于电影而言，对电影字幕、电影彩蛋的翻译也对电影票房、电影评价有着良好影响。三：副文本研究同样可以用于书籍索引，论文致谢中。四：副文本同样在政治冲突和社会制度建构中存在作用。副文本对于早期政治类书籍有着解释时代背景、引导民众政治观点的作用。随着时代的发展，副文本能够回顾历史，促进时代进步。
4. 结论
通过国内外副文本文献分析，我们可以看出副文本在国内外的研究情况。作为一个早已提出的概念，副文本不仅在传统出版领域具有重要价值，在数字化、多媒体化时代更是显示出其独特的研究意义。国内副文本研究当前的优势在于多模态化的副文本使用，目前，副文本已经能够作为有效工具运用与国内
Figure 6. Timeline of paratext research in foreign countries
图6. 国外副文本研究时间线图
的公共设施与影视作品。国外副文本的研究优势则在于对副文本在文学作品中的缜密思考。国内外学者对副文本的研究涉及多个方面，从理论分析到具体作品案例，再到跨模态化的探讨，均展现了副文本研究的广度和深度。展望未来，副文本研究将继续深化，其研究领域将进一步拓宽。随着互联网、新媒体等技术的发展，副文本在信息传播、文化交流等领域的作用将更加凸显。同时，副文本研究也将与更多相关领域如翻译学、传播学、语言学等交叉融合，产生更多创新性的研究成果。总之，副文本研究是一个具有长期研究价值和广阔发展前景的课题。通过国内外学者的共同努力，我们期待在未来能够看到更多深入、全面的副文本研究成果，为推动文化交流、促进学术研究做出更大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