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国外学者从课程的宽泛意义上来理解融合教育领域内的课程，很大程度上是将融合教育课程视为课程本身，是整个普通教育课程的组成部分。2018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教育大会上强调，在我国大地上扎根教育，加快推进教育现代化，建设教育强国，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为人民满意而努力奋斗[1]。这一要求回答了“培养什么人、怎样培养人、为谁培养人”的问题，指明了“发展中国特色、世界水平的现代教育”的教育发展方向。中国于2019年颁布了《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提出了“总体实现教育现代化，进入教育强国行列”的发展目标，必须“坚持中国特色”的基本原则[2]。融合教育是当代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和发展趋势。《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提出了“面向人人”、“因材施教”和“融合发展”等基本理念，强调要“做好特殊教育，推进适龄残疾儿童少年教育的全面覆盖”。“全面推动融合教育”被视为实现教育现代化的重要组成部分[3]。2015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布《仁川宣言》和《教育2030行动框架》，提出“确保全纳、公平、优质教育，让全民终身享有学习机会”的教育新愿景，将融合教育作为2030年全球教育发展的总体目标[4]。因此，借助CiteSpace可视化分析工具，对新时代我国融合教育的国内文献进行系统梳理，揭示其研究热点领域及实施路径，进一步明确特殊教育实施的研究方向，以期为我国融合教育教学、特殊儿童随班就读的实践发展提供借鉴。
2. 研究设计
2.1. 研究工具
采用美国德雷塞尔大学的陈超美博士等人研发的CiteSpace (6.1.R3版本)作为研究工具。CiteSpace是一款基于共引分析理论和特定算法，探测某一学科或领域的研究热点、研究前沿和研究趋势的可视化分析软件，根据具体的研究目的对参数值进行设置本工具操作简便快捷，是目前科研论文数据分析最为流行的知识图谱绘制工具之一[5]。借助它可以较好地展现当代中国融合教育研究领域的热点、技术前沿及其实施路径。
2.2. 数据来源
确定资料检索范围。在中国学术期刊网络出版总库(中国学术期刊网CNKI)中，以“融合教育”、“特殊教育”为主要题词，并含“课程”“课程改革”为主题词，以“2017~2022年”为时间限制条件，以“核心期刊”和“CSSCI”限定期刊来源，截止2022年12月1日，共检索到文献245篇。
2.3. 研究方法
首先，对筛选出来的245篇有效文献以RefWorks格式进行转码，便于CiteSpace软件后续提取；其次，运行CiteSpace软件，设置相应参数后，提取高频关键词；再次，调整参数便于精简与归并高频关键词，依次获得关键词共现图、聚类分析图和表、突现词图和时区图等研究所需图表；最后，解读获取的图谱，总结研究概况、热点领域及前沿趋势。
3. 研究结果
3.1. 关键词共线分析
Figure 1. Keywords collinear knowledge graph
图1. 关键词共线知识图谱
利用CiteSpace软件进行样本库可视化分析，更好地把握融合教育课程的整体研究概况和前沿趋势。关键词(keywords)是对某一文献主题的凝练和概括，高频关键词可以代表该领域研究的热点问题。运行CiteSpace软件，2017年发表基于设置的第一篇文献，将时间区域(时间)跨度设置为2017~2022，时间分割设置为1，节点类型选择为keyword。切片网络通过Pruningsliced Networks算法进行切割，将相同的关键词进行组合，剔除无效的关键词，如“启发”、“参与”等，最终得出的关键词——知识图谱，如图1所示，体现了我在融合式教育课程研究中的成果。在图1中，每个节点代表一个关键词，其轮廓的大小表明该关键词的出现频率。节点的轮廓越大，表示该关键词出现的频率越高。图1中节点轮廓较大的是“融合教育”、“特殊教育”、“随班就读”、“课程调整”、“义务教育”等关键词，表明其在已有研究中出现的频率较高，成为融合教育领域的研究热点，图1中节点轮廓较大的是“融合教育”、“特殊教育”、“随班就读”、各节点间的连线代表关键词间的共现关系，连接线的粗细代表关键词间的共现强度，在同一领域的研究成果中，越粗的连接线表示每个关键词在一起出现的机率越高。图1中包含了18个网络节点，23个连接线，很明显，融合教育课程主要集中在专题教育和跟班学习两个方面。
3.2. 研究热点分析
关键词共现分析(keyworks discovery analysis)是一种用于研究某一领域发展趋势和热点研究的方法。根据首篇文献的发表时间，在时间区(Time Slicing)将时间跨度设为2017~2022年，时区分割(Time Slice)设为1，剪枝方式选择Pahthfinder，对245篇文献关键词进行词频分析，如图2，得出网络结构中心性大于0.1的重要关键词为融合教育、特殊教育、随班就读。继续对关键词共词分析可视化界面进行聚类，可视化界面继续聚类关键词共词分析，LLR算法用于聚类标签显示。根据图谱得出当前研究的六个方面的热点内容：特殊教育、融合教育、随班就读、教育对策、教育政策以及社会教育。
Figure 2. Keyword clustering map of research related to integrated education curriculum
图2. 融合教育课程相关研究的关键词聚类图谱
3.3. 高频关键词分析
2017~2022年间，“融合教育课程”领域的高频关键词如表1所示。
Table 1. The keyword co-occurrence network clustering table of the research related to the integrated education curriculum
表1. 融合教育课程相关研究的关键词共现网络聚类表
聚类号 |
聚类大小 |
标签词(选取前五个) |
0 |
47 |
融合教育、多元文化特殊教育、教师教育、家长参与、少数民族儿童教育 |
1 |
28 |
特殊教育、智力教育、教育启示、听力障碍、义务教育 |
2 |
23 |
随班就读、教师素养、融合教育教师、全纳教育、特殊教育专业 |
3 |
15 |
融合教育；多元文化特殊教育；少数民族特殊儿童；教师教育；家长参与 |
4 |
13 |
知识图谱；发展趋势；听障学生；多媒体学习；残疾人研究 |
5 |
12 |
特殊教育；智力障碍；教育启示；听力障碍；知识图谱 |
6 |
7 |
特殊教育；教育政策；历史进程；师资培养 |
7 |
6 |
专业素养；融合教育；指导教练；实施机制；学前教育 |
高频词分析显示，“融合教育”以显著频次居于核心关键词首位。这一数据特征反映出公众对特殊教育的认知已突破传统场域限制，逐渐形成对融合教育的价值共识。当前教育实践中，特殊学生参与普通学校常规课程学习的模式已发展为主流教育形态，体现出社会认知层面的实质性提升[6]。值得关注的是，高频词榜单前15位中未见与“课程”直接关联的术语。此现象揭示出当前研究存在明显的研究盲区：既缺乏对课程本体的系统性探讨，也鲜见基于教学实践的经验提炼与学理分析。与之形成对照的是，教师群体相关词汇占比达20% (涵盖专业发展、素养提升及师资培育等维度)，反映出学界对课程实施主体的专业能力建设保持着持续关注[7]。从研究对象维度观察，“听力障碍”与“智力障碍”两类学生群体的研究热度呈现明显集聚态势。近五年文献数据表明，这两类特殊需求学生不仅成为融合教育研究的重点对象，其教育过程中面临的课程适配问题更被视作实践领域的关键挑战。综观高频词分布特征，当前研究呈现明显的“实践导向”特征：聚焦随班就读模式探索与教师专业发展两大维度，但对课程体系建构、内容设计等核心要素的系统性研究仍显不足。这种研究格局提示未来应加强课程本体论研究，着力构建具有中国特色的融合教育课程理论体系。
3.4. 前沿趋势分析
“突现”指在一段时间内突然增加的意思。通过关键词突现性检测，可以了解在某段时间节点内的研究热点、趋势和前沿动态等的发展变化情况[8]。突现词分析是通过考察关键词的时间分布，从中探测出频次变化率高、增长速度快的突现词，进而分析学科的前沿领域和发展趋势。将样本数据导入CiteSpace软件，执行词频探测技术分析，得到研究领域的突现词信息表。在绘制出关键词知识网络图谱后，点击Burstness按钮，生成关键词突现图，结果见图3。
数据设置方面，γ值从0~1中选取，所现关键词突现较为丰富，因此我们选用了0.3，可看出2017~2018年间突现词为“残疾学生、教师教育和制度”；2018~2019年间突现词为“澳大利亚、普通教师、教育实践与政策”；2019~2020年间突现词为“残疾人、专业支持、家长参与、加拿大、全纳教育与义务教育”，由上我们可以总结出融合教育发展的三个主题。分别为主题一：融合教育制度的完善；主题二：融合教育在实践中的政策要求；主题三：在融合教育背景下，如何更好地实施义务教育，从而实现全纳教育。
主题一：当前教育领域正在抓紧培育教师职业前教育中的教育素养一体化。经过对相关政策文件的深入研究，我们清醒地认识到，加快整合普教师资和特教师资的职前培养机制，是顺应融合教育发展趋势的明智之举。而中国传统的二元分割教师职前培训制度，已经很难适应一体化教育的需要。因此，我们有必要借鉴国际经验，特别是美国的培养模式，推动我国教师职前培养体系向一体化转型。
Figure 3. Keyword emergence map
图3. 关键词突现图谱
在融合教育课程实施环节，我们面临一些挑战。相关调查揭示，融合教育课程与教学调整的整体效能有待提升，许多教师在教学目标设定、教学评价执行及教材内容调整方面存在短板。这些问题受到多种因素制约，包括教师培训不足、时间安排不当、个人能力不足及班级情况复杂等[9]。
针对融合教育课程的实施挑战，有学者提出如下策略：体制层面，建议将课程调整纳入到个性化教育方案中；在人力资源层面，通过整合教育团队，可以促进教师之间的合作；在技术支持层面，通用型设计可以运用多样化的教学内容；在课程载体层面，要增强校本课程的广泛性，以更好地适应一体化教育的需要。
主题二：我国高校师范专业在推行一体化教育的过程中，由于相关政策缺乏足够的刚性和执行力，因此缺乏专门的教育课程，课堂上也很少提及相关内容。因此，有学者提出，要在相关法律文件和教师教育课程标准中，在课程实施中拓宽内容范畴，注重实践导向的同时，对融合教育素养的要求进行明确界定和强化。此外，普通教师的职前培训也应加强对融合教育职业素养的重视，确保融合教育理念全面纳入特殊教育教师的培养体系，其中要特别强调分层教学和个性化教学能力的培养。并提升实践能力和家校合作能力，以推动普通教师向特殊教育领域的转型，同时促进特殊教育协调员的专业化发展，进而为课堂教学的顺利实施提供坚实的基础。
主题三：义务教育制度是现代文明发展的基石。它标志着人类社会从古代迈向近代，并为现代文明的发展奠定了基础。融合教育是在20世纪90年代提出的新理念，继20世纪60~70年代残疾儿童“回归主流”教育潮流之后，鼓励所有不同特点的儿童在一起自由快乐地成长，将义务教育从保障个人受教育权利提升至体现个人人生价值的高度。融合教育认为，基于义务教育公平的原则，每个儿童都有权获得最适合自己的教育。由于遗传和外部环境的影响，个体在成长过程中会表现出不同的差异，包括身体、智力、心理和行为等方面，这些差异会形成教育过程中的特殊需求。在普通学校中，针对这些由发展差异带来的特殊需求而进行的专门教育，被称为普通学校特殊需要教育。因此，无论是残疾儿童还是天才儿童，本质上都需要得到不同于常规的特殊需要教育。特殊需要教育逐渐取代了传统意义上的特殊教育，义务教育进入了一个人人平等、自由快乐发展的新阶段。
4. 结论及展望
4.1. 研究结论
通过阅读专门教育课程领域的相关文献，可视化地分析核心期刊近五年来发表过的关键词，总结如下：
4.1.1. 理论深化：构建“三维一体”融合教育理论模型
第一，社会建构维度，首先可以运用社会建构主义理论解释融合教育的交互机制，强调特殊需要学生与普通学生通过课程互动实现知识共建，其次建立“差异–补偿–共生”理论框架，突破传统单一补偿模式，转向差异资源化利用。
第二，生态系统维度：基于Bronfenbrenner生态系统理论，构建包含“课堂微系统–学校中系统–社会外系统”的三级支持体系；重点发展“家庭–学校–社区”协同机制，建立全纳教育支持网络。
第三，文化生成维度：将融合教育提升为文化变革工程，培育“多元共融”的校园文化生态，还可以开发隐性课程体系，通过校园环境、师生互动等非正式教育途径渗透融合理念。
4.1.2. 实践创新：基于循证教育的四维实施路径
(一) 教师专业发展新范式
1. 构建“双轨制”培养体系：普通教师：开发“融合教育能力发展图谱”，设立阶梯式认证制度；特教教师：建立“临床专家型”培养模式，强化个案干预与课程调适能力。
2. 创新校本研修机制：建立“影子教师”制度，促进普特教师双向跟岗学习，其次开发“教学问题银行”，开展基于真实教育情境的行动研究。
(二) 课程实施质量提升工程
1. 建立三级课程调适模型：宏观层：国家课程校本化实施方案；中观层：学科课程差异化实施方案；微观层：个性化学习支持计划(ILSP)。
2. 开发“适应性教学资源库”：创建多模态教学资源平台，提供可调节难度的数字化学习材料；设计“课程脚手架工具箱”，包含视觉提示系统、任务分解模版等实用工具。
(三) 特殊群体支持系统优化
首先，构建障碍群体学习支持体系：针对智力障碍学生：开发“生活化课程图谱”，建立基于ICF框架的功能性评估系统，服务听障学生：构建“双语双文化”课程体系，整合手语教学与口语训练。其次推进跨学科协作机制：建立“教育康复联合工作室”，整合特殊教育、心理学、康复治疗等专业力量；开发“个别化教育计划(IEP)智能支持系统”，实现多维度数据联动分析。
4.1.3. 政策建议与研究展望
在制度保障层面：推动《融合教育实施条例》立法进程，明确各方权责，建立特殊教育质量监测体系，制定融合教育实施标准。
在研究转向建议方面：倡导实践取向的混合研究范式，加强行动研究与案例研究，关注新兴技术赋能：探索人工智能在个性化学习支持中的应用(如：基于机器学习的行为分析系统、智能手语翻译装置等)。
在未来研究方向上：开展融合教育成效的纵向追踪研究，探索文化差异对融合教育实施的影响机制，研究后疫情时代线上线下融合教学模式的创新。
本研究通过整合现有研究成果与理论框架，构建了包含理论模型、实践路径、政策建议的完整体系。特别强调从“物理融合”向“心理融合”的质变提升，倡导建立“尊重差异、善用差异、发展差异”的新型教育生态。建议后续研究重点关注人工智能等新技术与特殊教育课程的深度融合，以及融合教育质量评估工具的开发与验证。
4.2. 问题分析
结合教育课程领域的研究热点和结构，根据研究结果分析，我们可以发现以下两个方面的不足之处，以下是教育课程领域的研究热点和结构问题。第一门课程相关的学习不够扎实，实际学习不够扎实。从高频关键词统计结果可以看出，在专题教育课程领域，课程相关研究并没有成为热门话题，而战略坐标占位则体现了课程研究在这一领域的核心地位，而专题教育课程相关研究的核心地位则体现了中国的专题教育课程改革现在已经进入了全面深化的时期，而专题教育课程的核心地位则体现了课程研究在这一领域中未来的课程趋势需要在兼顾不同障碍类型学生适用性的同时，体现通用性，与通识课程保持一致[10]。因此，在融入教育的大背景下，如何开展符合时代发展的专题教育课程，在国家特色教育学校课程标准的指导下，如何对适合学生的跟班课程进行调整，都是值得深入探讨的课题。二是关注学生群体少，缺少对现状的分析。诚然，作为课程的主要实施者和教学的领导者，教师自身专业知识和技能的提高对课程实施质量的影响是决定性的，但学生的主体地位仍然不容忽视目前，随着医学的进步和社会的发展，无论是在特殊学校还是普通学校就读的特殊学生，其障碍类型和程度较以前有了很大的扩展，残疾程度较重、障碍程度较大的特殊学校学生所占的比例逐年增加，中等障碍的学生在随班就读的学生中所占的比例也较大，因此，随着医学的进步和社会的发展，儿童所以，一线教师，特别是没有特殊教育专业背景的教师，迫切需要了解学生目前的能力现状和认知特点，在课程设置和教学设置上做到有的放矢，精准施教，真正让学生学有所得，学有所成。
4.3. 展望
发展中国特色、世界水平的现代教育是新时代教育改革发展的重大任务。融合教育的本土教学实践，天然地包含了教育现代化背景下，通过普通学校教学的系统改革，遵循现代教育的可持续发展理念，实现融合教育教学的现代化，必须坚持中国特色，必须遵循中国特色的现代教育的内在属性。《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强调“坚持中国特色”的基本原则。高度现代化的教育思想和实践必然体现出本土性[11]。教育现代化具有传统特质[12]，融合教育教学要“坚持中国特色”，从中国哲学思想和教育教学思想中吸收养分、推陈出新。融合教育产生于西方哲学思潮与社会文化的基础，尽管我国缺少西方融合教育生成的文化和哲学基础[13]。我国教育工作者在近四十年的本土融合教育本土教学探索中，形成了凸显“特殊关爱”教育理念的融合教学实践方式和原则，在实践层面也反映出我国社会主义集体主义思想和以“仁爱”为核心的社会文化能够为融合教育本土教学提供丰富的哲学和文化基础。在教育现代化的大背景下，实现我国教育现代化的必经之路——融合教育，被赋予了新的任务和使命，在推进“具有世界先进水平的中国特色的优质教育”这一目标上。融合教育教学改革必须站在新时期的关键节点上，面向中国教育现代化，扎根神州大地，立足基本国情，破解中国教育发展的难题；在新的时代条件下，根植悠久历史文化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就必须弘扬和发展中华文化和社会主义价值观；坚持集体主义的教育制度和教育方针，充分发挥集体主义的价值观念优势；促进全体学生全面发展必须坚持以人为本、兼容并包、多元共生的发展思路。在教育现代化的背景下，我们既要顺应世界融合教育发展潮流，更要坚持本土理论创新，“坚持中国特色”的教育现代化发展方向，努力发展有中国特色的特殊教育学科，以“发展中国特色世界先进水平的优质教育”，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