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为贯彻落实《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加强基层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建设的意见》和自治区民政厅《关于推进“五社三站”融合发展工作的通知》要求，进一步创新发展村(社区)与社会组织、社会工作者、社区志愿者、社会慈善资源“五社”联动机制，不断加强社区社会工作服务站(点)、社区志愿服务站、社区慈善服务站“三站”载体建设，切实解决民生问题、难题。结合乡村振兴工作的要求，柳州市民政局印发《柳州市“党建领航，乡村守望”农村互助关爱服务试点工作实施方案》，探索具有柳州农村特色的农村互助关爱服务新模式，这为破解在破解农村基层治理难题提供了新路径，进一步提升基层治理效能，助推乡村振兴。
2. “农村互助关爱服务”试点情况
2.1. G村基本情况
G村位于广西壮族自治区柳州市三江侗族自治县东北部，与湖南省交界，地处高山地带，是中国第一批传统村落。于2015年被列入贫困村，2018年顺利实现整村脱贫摘帽。全村共有人口442户，1713人，其中脱贫户和监测对象127户495人。设1个自然屯，4个片区，常住户数400户700人。有土地面积约8000亩，以种植“两茶一木”(茶叶、油茶、杉木)等经济作物为主，同时发展高山大叶韭菜、高山红薯等特色种植业。2022年，G村人均收入15,122元，从巩固拓展脱贫攻坚逐步过渡到乡村振兴阶段。
2.2. 试点项目概况
2.2.1. 基本情况
柳州市民政局投入4.96万元在G村开展为期一年(2022年10月~2023年10月)的互助关爱服务试点工作，由三江县本土社会组织承接，派驻1名专职社工、3名兼职社工人员，协同5名村干、8名网格员开展服务。
2.2.2. 服务对象和内容
(1) 服务对象：低保对象、特困人员、残疾人员、监测对象、高龄老人、“三留守”人员、困境儿童以及流浪乞讨返乡人员等(见表1)。
Table 1. Statistical table of social worker service recipients in Village G
表1. G村社工服务对象情况统计表
区域 |
低保人员 |
特困人员 |
高龄人员 (80岁以上) |
残疾人员 |
留守儿童 |
留守老人 |
监测对象 |
临时救助 人员 |
S片区 |
28 |
2 |
19 |
9 |
3 |
2 |
19 |
25 |
X片区 |
26 |
1 |
27 |
9 |
7 |
8 |
24 |
30 |
W片区 |
31 |
5 |
16 |
9 |
3 |
2 |
21 |
35 |
Z片区 |
44 |
2 |
13 |
9 |
3 |
2 |
19 |
25 |
合计 |
129 |
10 |
71 |
36 |
16 |
14 |
83 |
115 |
(2) 工作内容：主要是根据不同对象的情况进行定期探视和走访，动态掌握服务对象的基本情况(见表2)，并及时发现服务对象的困难和问题，以便村委和专业社工介入处理。同时，运用社会工作专业知识和技能，在G村开展一定数量的个案、小组以及宣传活动。
Table 2. A list of the client’s needs for home visits
表2. 服务对象入户访视需求清单
访视领域 |
访视对象 |
访视频率 |
访视内容 |
社会救助领域 |
重残、重病低保对象家庭 |
每月走访1次 |
加强对城乡低保对象的访视，了解其家庭生活
状况、人员变化、人员身体状况等情况。 |
其他低保对象 |
每季度走访1次 |
80岁以上高龄、独居和
全失能特困人员 |
每天走访1次 |
加强对分散供养特困人员访视，了解其生活基
本情况、安全风险情况、照料服务情况、关爱
保护情况。 |
半失能特困人员 |
每周走访一次 |
全自理特困人员 |
每月走访1次 |
突发困难对象 |
|
对因火灾、交通事故等意外事件，或家庭成员
突发重大疾病以及遭遇其他特殊困境的家庭进
行走访，了解其家庭困难情况，并及时上报困
难程度，为主动发现困难群众提供有效信息。 |
儿童领域 |
农村留守儿童 |
每季度核查1次 |
1. 摸排农村留守儿童和困境儿童监护落实情况，
确保兜底保障到位； 2. 走访了解孤儿、事实无人抚养儿童生活环境
是否安全，面临什么问题和需求； 3. 及时发现儿童监护缺失、监护侵害等问题。 |
困境儿童 |
孤儿 |
事实无人抚养儿童 |
残疾人领域 |
残疾人 |
每季度核查1次 |
了解享受残疾人两项补贴对象的身体情况、生
存情况、家人照顾情况、生活照料情况、是否
按时得到残补等。 |
养老领域 |
80岁以上高龄 |
每季度走访1次 |
了解其生存状况、生活基本情况、安全风险情
况、养老照料、需要解决的其它问题。 |
90岁以上高龄 |
每周走访1次 |
(3) 工作目标：实现村级社会工作服务站、志愿服务站和慈善服务站有机融合，提升基层治理共建共治共享能力和治理的社会化、专业化水平，不断增强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和幸福感。
2.2.3. 组织框架
三江侗族自治县D社工服务中心负责项目的策划、统筹、实施和专职社工选派。以L镇社工站为依托，在G村设社工服务点，选聘村级兼职社工1名，在4个片区各选1名屯志愿者(网格员)。搭建乡镇社工站、村社工服务点、屯志愿者三级农村社工服务体系，把乡镇社会工作服务延伸到村屯，保障农村互助关爱服务的开展。
2.2.4. 工作流程
网格员负责对服务对象按入户频率入户走访，填写一人一档表，了解服务对象基本信息、家庭情况等，及时发现存在的困难，收集对象反映的问题向村兼职社工汇报。
村兼职社工负责整理各屯志愿者入户走访的数据，收集屯志愿者反映的问题，并对问题和困难进行甄别，属村委责任范围内的向村委反映，需要乡镇社工站介入的向乡镇社工站反映。跟踪困难和问题的解决结果，作好相应的记录。同时负责对各屯志愿者的日常管理工作和对志愿者积分的登记。
乡镇社工站专职社工负责对村社工服务点上报的群众问题和困难跟进和介入，提供专业个案服务，并及时向乡镇民政办汇报。指导村社工服务点加强对各屯志愿者业务的指导和日常管理，对本村服务对象做到“底数清、情况明”(见图1)。
Figure 1. Schematic diagram of the work of the social work service station in Village G
图1. G村社工服务站工作示意图
2.2.5. 工作成效
一是困难群众得到及时帮助。G村的低保、残疾、高龄等474人次获得了更多的探访与更贴心的帮助。防返贫动态监测帮扶不断加强。G村W片区一家农户，家庭6口人，两个小孩仍在上学，而父母已经70多岁，户主夫妇又患癌需治疗，让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网格员排查发现后，帮助其申请纳入监测，享受到政策帮扶，低保获得提档，每个月能领多领低保金600元，其子女也获得教育资助。网格员联合社工介入，帮助这一家庭成功申领救助补贴外，定期为整个家庭提供心理疏导、精神慰藉、照料指导等服务，社工的帮扶鼓舞就学儿童勇敢面对生活的困境，鼓励患癌夫妻坚强对抗病魔，给他们这个家庭带来了光。
二是全村人均收入得到进一步增长。村级社工服务试点的开展，配合村里实施促稳岗就业，强兜底保障等措施，社工联合村干、驻村工作队等积极与市对口企业、后盾单位对接，入户宣传就业信息与稳促就业政策，尤其针对闲散在家的青壮年劳动力，精准入户劝说，在各方的共同努力下，实现2022脱贫群众人均收入达1.6万元，同比增长20%，有效增加脱贫群众收入，化解返贫风险。
三是乡村治理水平得到进一步提升。通过成立红白事服务中心，推进移风易俗。社工与村干、驻村队员以清明节、重阳节等传统节日为契机，合力开展宣传活动，通过政策解读、有奖问答以及群众喜闻乐见的节目倡导红白事简办，树立文明新风。社工站尤其关注老弱群体，以学雷锋活动月、暑假等为契机，开展义诊活动进一步弘扬尊老敬老的传统美德，开展防溺水安全教育小组进一步提高未成年人安全防范能力。通过点滴的努力，将专业服务与常态工作相结合，原本枯燥的政策变得生动易懂起来。服务提前防范化解突出风险，增加群众幸福感。2022年G村被评为“自治区卫生村”。
四是为民办事服务氛围逐渐形成。受到兼职社工助人理念的影响，村党员干部为民服务的意识得到进一步强化，在缺少劳力的农户家春耕秋收，汛期为村寨排险抢修塌方路段，参与森林防火宣传、村寨消防、食品安全排查等活动中常常可以看到他们忙碌的身影，联系后盾单位到村慰问慰问困难群众，修桥铺路，资助贫困生。他们身体力行的交上“民生无小事”的答卷。这些务实举措得到村民一致好评。
3. 柳州市“农村互助关爱服务”试点项目存在的问题
3.1. 乡村社会工作专业性没有得到有效体现
乡村缺少专业社工，更多的只是依靠几个志愿者开展工作，他们缺乏专业性，对社会工作的服务目标不够明确，服务流程达不到相应标准，个案服务方法不够灵活，遇到问题无法运用专业知识去处理，以至于在乡村的社会工作仅仅等同于志愿服务，体现不出社会工作的专业性。如在服务记录方面仅仅是记录了服务对象的基本信息，工作人员做了什么服务，没有运用专业知识开展评估、预设目标、签订“协议”分析总结等。
3.2. 乡村社会工作人员开展服务积极性不高
他们仅仅是按照入户访视要求完成简单的访视和必要的帮助，对于如何进一步做好服务工作没有深入的思考和总结。以至于乡村社会服务工作没有形成可延续的探访服务经验，工作的好坏仅靠一线工作者的经验与心情。
3.3. 乡村社会工作人员欠缺链接社会资源能力
社会工作是一项复杂的综合性工作，涉及到衣食住行教等各领域，很多时候单一的力量并不足以解决服务对象的困难，因此需要有关部门和社会资源的共同介入。就G村的社会工作人员而言，社会接触面比较小，连接资源能力有限，他们在工作过程中遇到问题时不懂得如何链接社会资源，争取有关部门和社会的支持。
3.4. 乡村社会工作服务范畴过于狭隘，有待拓展
从G村看，社会工作服务的对象仅仅是“老弱病残小”等八类困难人员，并且对这一部分服务对象的帮扶大多停留于物质层面，如发放慰问品、协助办理相关补贴。心灵慰藉、技能提升、关系调适等方面的服务少之又少。更谈不上帮扶行为偏差、心理疾病、性格孤僻、失业创业等类别群体。
3.5. 乡村社会工作的知悉率和支持度较低
乡村人员对社会工作了解很少，许多人员把社会工作等同于慈善工作或者义务工作。在G村的随机抽样调调查中，80%以上的村干和99%的村民不清楚什么是社会工作，甚至连兼职做社会工作的工作人员也无法说清楚社会工作的意义，以至于乡村社会工作的开展存在许多阻碍。
4. 构建柳州市“农村互助关爱服务”长效机制的建议
4.1. 厘清政社关系，明确角色定位
乡镇社工站的建设需要完善的政策标准，明确政府、社会工作服务中心和乡镇政府的角色[1]，平衡三者之间的关系，及时纠正不合理的体制和观念，构建彼此合作、共同参与基层治理的互动关系。首先，对于政府来说，作为项目的购买方，拥有对于项目的绝对话语权，这就导致乡镇社工站自身无法建立独立性。
因此，政府要明确对乡镇社工站的扶持和培育不是将社会组织打造成自己的附属部门，为民政局“分忧解难”，而是要为乡镇社工站建设提供所需的平台和资金，具体服务应当承接该站的社会工作服务中心和社工站来决定。其次，对于乡镇政府sss来说，要明白政府引入乡镇社工站参与乡村基层事务，根本目标是弥补基层治理能力的不足。但在现实的情况下，乡镇社工站却与乡镇之间存在着竞争、对抗的关系。因此，乡镇政府与社工站要明确双方的权力和职责，制定工作契约，避免工作的重叠与干扰，尤其避免社工机构完全行政化及社工工作仅为应付行政检查。最后，对乡镇社工站来说，要明确自身定位，明白服务对象是村民，对服务对象负责，充分利用政府的资源，丰富服务内容，提升专业能力，切实解决服务对象的问题[2]。
4.2. 引导专业社工下沉发展，培育乡土性专业人才
社会工作服务说到底就是专业社工人才提供的专业化服务，专业社工人才本土化是其中的一个关键[3]。正如王思斌教授所言，在乡镇社工站普遍存在专业社工人才缺失的情况下，可以遵循实事求是和脚踏实地原则，采取渐进性的逻辑。一是就地取材，加大培训力度，提高县、乡镇、村工作人员、村庄能人及青年大力专业技能，鼓励并引导他们参加全国社会工作者职业水平考试。二是畅通渠道，“三支一扶”“西部计划”“乡村协理员”等计划成功吸引了许多青年学子走向乡村，为乡村发展带来了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想要社会工作在乡村得到更好发展，可以参照这些计划制定乡村社工发展计划，给予政策倾斜，以此吸引更多专业社工走向乡村。鼓励非社会工作专业又愿意从事乡村社会服务的毕业生加入社会工作队伍，逐步提升他们的社会工作专业服务能力。可以通过发放安家费，提高工资标准，缴纳“五险一金”，发放奖励资金等方式提高乡村社工待遇，以解“后顾之忧”。三是链接资源，政府与高校加强合作，引导在地高校在各县、乡镇建立社会工作人才实习基地，持续推进高校社会工作专业师生下沉探索本土性乡村[4]，鼓励高校师生在基层“因地制宜”开展特色服务，打造典型案例，探索社会工作助力乡村振兴新路径。
4.3. “互联网+、大数据”搭建社工服务“联盟”，实现资源优化配置
基于“互联网+”的大时代背景，由政府引导、社会工作协会倡导、社会组织参与、高校支持，以社会工作特色服务为基础，构建“精准”型社会工作服务平台框架，多方协同建立社工服务信息平台，将各行各业的社工服务资源统筹整合起来，对接慈善资源平台，逐步形成“一盘棋”社工服务大“联盟”。服务对象可以通过平台申请资源与服务，平台自动对服务对象群体进行归类与评估，整合社会工作资源，提高使用效率。通过菜单式、推送式、奖励式等多种方法，畅通资源链接渠道，实现资源优化配置。
4.4. 拓展乡村社会工作服务范畴，全面助力乡村振兴
在传统中国的行政体制中，面对复杂具体的多样性需求，乡镇社工站被赋子多种功能的基本定位决定了社工专业角色的综融性和乡土性。费孝通先生把中国的乡村比喻成“熟人社会”，相比于城市社区，乡村人情味更浓，邻里互助是常事，所以乡村社工服务不应只局限于“老弱病残小”等人群。尤其在新时代背景下，乡镇社工必须要提供传统个案工作、小组工作、社区工作、关系调适等直接性服务还必须兼顾资源筹措、行政管理部门协调、政策倡导、社会调查等间接性服务[5]，新时期更被赋子疫情防控、普法宣传、移风易俗、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制度创新、生态宜居等重点任务。需要指出的是乡镇工作是一盘棋，在乡镇党委的领导下，多部门协同是创新乡村社会治理的新形式[6]，专业社会工作要成为其中的黏合剂和助推器，而非特立独行、置身其外在新的时代背景下，社会服务助力乡村振兴是更为重要的课题。所以，应结合实际将社工服务拓展到如何助村发展，如何助农增收，如何化解矛盾，如何倡导新风等方面，使社工服务与时代结合，使社会工作人人知悉、人人参与，全面助力乡村振兴。
5. 结语
国家要复兴，乡村必振兴。而乡村的振兴需要各级各部门和社会力量的参与[7]。本文在乡村振兴战略实施背景下，以柳州市三江县L镇G村为例，通过梳理“农村互助关爱服务”试点开展情况，总结成效和启示，指出存在不足、剖析原因、提出意见，研究探索农村互助关爱新模式，为其他地区实施农村互助关爱模式，聚力助推乡村振兴提供借鉴。
NOTES
*通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