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随着企业经营风险的增加，利益相关者对审计服务的需求也不断上升，审计服务市场不断扩大。中研普华研究院的《2024~2029年中国审计服务行业市场深度调研及投资策略预测报告》显示，预计到2027年，中国审计服务市场的规模有望进一步扩大至2200亿元左右，复合年增长率达到9%。这一趋势不仅体现在市场规模的扩大，还体现在审计服务需求的多元化和个性化。然而，审计费用的合理性和透明度一直是审计领域的重要议题。审计费用的高低不仅影响审计机构的利润，也关系到审计质量和社会公众的信任度。近年来，学者对审计费用的研究逐渐增多，涉及审计费用的影响因素、审计费用与审计质量的关系、审计费用的披露和监管等多个方面，这些研究不仅丰富了审计理论，也为审计实践提供了有益的指导。
本文借助Citespace知识图谱分析软件对国内审计费用研究进行可视化分析，梳理其历史脉络、主要成果及演进规律，并揭示审计费用研究未来发展方向，深化理解审计费用的本质和特征，并为审计实践提供科学的理论实践和决策依据。
2. 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文献计量学作为一门综合学科，旨在通过对文献及其相关媒介的数量关系和规律进行量化分析，探讨科学技术的动态特征，在学术评价、科技政策制定、学科建设规划及科技咨询等领域具有广泛应用价值，能够评估学术成果的影响力、预测科技发展方向，并为决策提供科学依据。随着信息化和数字化的发展，文献计量学正面临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等新技术的挑战与机遇，其应用范围和方法将不断拓展和完善。近年来，文献计量及可视化在多种学科应用广泛，并且取得了丰硕的研究成果。目前文献计量领域中常用的可视化软件有Citespace，Sci2，Pajek，VOSviewer等，本文选用Citespace来呈现近年来关于国内审计费用研究的知识图谱。
本文样本来源于CNKI数据库，初步筛选时主题词为“审计费用”或含“审计收费”，同时选择“同义扩展”，时间为“2001~2024年”，检索出文献3018篇。之后人工检查文献，剔除“广告”“征文”以及与研究主题不符等文献，剔除重复出现的文献，最终得到近24年中文文献共1469篇。
3. 国内审计费用研究情况的知识图谱分析
3.1. 审计费用年度发文趋势
统计数据库中某一主题的年度发文量可以展现该领域的发展趋势、发展速度及研究成果的发展态势。以CNKI中与“审计费用”主题相关的1469篇文献为基础研究对象按年份进行统计绘制曲线图，如图1所示，可以发现2001年以来，我国关于审计费用研究文献数量总体呈现上升趋势。2001至2009年该年发文量在40篇以下，发文量较少，自2010年以来，年发文数量整体呈上升趋势，2010年之后总发文量占发文总量(1469篇)的89.11%，并于2020年突破100篇年发文量，由此可见审计费用的热度逐年增加，学者对其关注度明显增加。
Figure 1. The number, trend, and comparison of audit fee publications from 2001 to 2024
图1. 2001~2024年审计费用发文数量、趋势及对比
3.2. 作者知识图谱分析
通过对文献作者进行分析可以了解当前审计费用领域有影响力的专家学者及其合作关系。利用Citespace软件对文献进行时区分割并勾选Author，取消勾选count为1的作者以简化共现图，运行并整理生成如图2所示的共现图。通过分析知识图谱，可以发现高产作者主要有4位，分别是李补喜、冯均科、张俊民和章琳一，其中张俊民与肖志超、傅绍正、胡国强三人形成了合著网络，其他学者大多为两人、三人之间的简单合作，作者合作网络整体来看较为分散。
根据表1可以发现，作者发文数量最多为5篇，且仅有4人，分别是李补喜、冯均科、张俊民和章琳一。李补喜最早发文时间为2005年，发文时间较早且研究成果可观，其出版的《基于监管的审计定价研究》著作从审计费用率和审计费用两个定价指标系统地研究了审计定价问题，权威性较强。章琳一和张俊民对应的节点颜色偏浅，文献相对来说更具有前沿性。整体来看，单人发文量较少，作者合作关系不显著。
Figure 2. Audit fee author knowledge graph network
图2. 审计费用作者知识图谱网络
Table 1. Number of publications by some scholars in the field of domestic audit fees from 2001 to 2024
表1. 2001~2024年国内审计费用领域部分学者发文数量
序号 |
出现次数 |
首次出现年份 |
作者 |
1 |
5 |
2005 |
李补喜 |
2 |
5 |
2007 |
冯均科 |
3 |
5 |
2013 |
张俊民 |
4 |
5 |
2015 |
章琳一 |
5 |
4 |
2013 |
刘霞 |
6 |
4 |
2009 |
郭梦岚 |
7 |
4 |
2022 |
王鑫 |
8 |
4 |
2017 |
汤晓建 |
9 |
3 |
2021 |
卿水娟 |
10 |
3 |
2021 |
李世辉 |
11 |
3 |
2015 |
李文天 |
12 |
3 |
2005 |
王平心 |
3.3. 发文机构分析
Figure 3. Analysis of knowledge graph of domestic audit expense research institutions from 2001 to 2024
图3. 2001~2024年国内审计费用研究机构知识图谱分析
Table 2. Top 10 domestic audit fee research institutions ranked from 2001 to 2024
表2. 2001~2024年国内审计费用研究机构排名Top10
序号 |
出现次数 |
首次出现年份 |
作者单位 |
1 |
33 |
2009 |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 |
2 |
18 |
2010 |
中央财经政法大学 |
3 |
17 |
2009 |
中国人民大学 |
4 |
15 |
2015 |
武汉大学 |
5 |
13 |
2013 |
云南财经大学 |
6 |
12 |
2015 |
上海对外经贸大学 |
7 |
11 |
2006 |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 |
8 |
11 |
2019 |
西安石油大学 |
9 |
10 |
2006 |
中山大学 |
10 |
10 |
2013 |
天津财经大学 |
节点类型勾选Insitution，运行可得审计费用研究机构知识图谱如图3所示，可知发文数量最多的前十名都是高校，期间发文量高于15篇的高校为中南财经政法大学、中央财经政法大学、中国人民大学、武汉大学。其中最多的是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发文量为33篇，节点颜色内浅外深，说明研究具有一定的时间跨度，持续产出能力较强。中国人民大学、中央财经大学和云南财经大学均与其他高校有一定的合作关系，但大多合作程度不深，成果有限。此外，为降低学者署名差异影响机构研究实力的展示，将研究机构统一整理为一级单位，列出Top10单位如图表2所示，排名前10的均为高校，未出现企业机关等机构。
3.4. 关键词分析
关键词可以凝练出文章的主要内容，可以快速了解文献主题。本文从关键词共现、关键词突现和关键词共现时区三个方面进行分析，以探讨审计费用的研究现状、研究热点及研究趋势。
3.4.1. 关键词共现
Figure 4. Knowledge Graph of co-occurrence of domestic audit fee keywords from 2001 to 2024
图4. 2001~2024年国内审计费用关键词共现知识图谱
利用Citespace软件，将网络节点设置为Keyword，得到审计费用研究关键词共现的知识图谱，如图4所示。由图可知，除研究主题“审计费用”“审计收费”和“审计定价”外，出现频次最高的分别为“审计质量”“审计风险”“内部控制”“盈余管理”，现有研究表明，这些研究关键词对审计费用有一定的影响。王守海和杨亚军以2006~2007国内上市公司为研究对象，对内部审计质量与审计费用之间的关系进行实证研究，结果表明高质量的内部审计有助于减少审计费用[1]。蔡吉甫从审计服务供给方的角度研究发现，较高的公司治理结构效率有助于降低注册会计师的审计风险，进而降低了审计费用[2]。汪成和代王娟则以国内A股制造业上市公司为研究对象，研究发现内部控制与审计费用显著负相关[3]。曹海敏则研究发现，盈余管理作为管理层自利动机的会计收益调整手段，与审计费用显著正相关，但国有企业社会责任的披露会掩盖这一影响[4]。此外，除了前述四个关键词，“公司治理”“产权性质”“经营风险”等也均与审计费用有一定的相关关系。整理关键词，删除无关关键词，得到表3所示的高频关键词Top10。
Table 3. Top 10 domestic audit fee keywords from 2001 to 2024
表3. 2001~2024年国内审计费用关键词Top10
序号 |
频次 |
中介中心性 |
首次出现年份 |
关键词 |
1 |
679 |
0.87 |
2003 |
审计费用 |
2 |
404 |
0.57 |
2004 |
审计收费 |
3 |
162 |
0.15 |
2005 |
审计质量 |
4 |
152 |
0.3 |
2006 |
审计定价 |
5 |
145 |
0.1 |
2007 |
审计风险 |
6 |
92 |
0.07 |
2010 |
内部控制 |
7 |
89 |
0.05 |
2003 |
盈余管理 |
8 |
70 |
0.03 |
2006 |
公司治理 |
9 |
64 |
0.06 |
2004 |
上市公司 |
10 |
63 |
0.04 |
2005 |
审计意见 |
11 |
61 |
0.03 |
2010 |
产权性质 |
12 |
40 |
0.02 |
2013 |
经营风险 |
13 |
29 |
0.03 |
2020 |
审计投入 |
14 |
22 |
0.02 |
2005 |
代理成本 |
15 |
15 |
0.03 |
2018 |
风险溢价 |
3.4.2. 关键词突现
关键词突现图可以显示出关键词开始、结束及热度持续时间，以便预测未来研究热点的发展趋势。利用Citespace软件得到图5所示的关键词突现知识图谱，可以看出关键词突现起始年份“Begin”最早为2004年，“End”则代表关键词突现结束年份。
可以看出“上市公司”作为研究热点最早出现，突现强度达到10.36。2004年前后，中国公司治理改革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新《公司法》和新《证券法》的出台，国务院批转证监会《关于提高上市公司质量的意见》发布，标志着中国企业改革已经从绕过计划经济的框框、突破计划经济束缚的“违规”阶段进入到公司治理改革的新阶段——合规阶段[5]。这种改革推动了上市公司治理结构的完善，也为学者提供了更多的研究议题和方向。上海证券交易所和深圳证券交易所的运作更加成熟，上市公司数量不断增加，这为学者和研究机构提供了丰富的研究样本和数据。同时，随着资本市场的规范化，上市公司的信息披露和透明度也得到了提高，使得研究更加具有可靠性和准确性。除“上市公司”之外，“高管薪酬”“经营风险”“产权性质”“研发投入”作为热点研究均在2020年左右出现，并持续保持热度至今，且相关论文大体都是这些关键词对审计费用的影响研究[6]-[9]。
Figure 5. Knowledge graph of key words emerging in domestic audit fees from 2001 to 2024
图5. 2001~2024年国内审计费用关键词突现知识图谱
3.4.3. 关键词时区图
关键词时区图可以显示出审计费用研究领域的研究主题变迁，以图像形式直观展示研究随时间的变化。利用Citespace画出如图6的审计费用关键词共现时区图。结合图6信息，可以把审计费用的发展归结为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为2001~2005年初步探索阶段，国内学者开始关注审计费用问题，并进行了初步的探索。主要借鉴国外的审计费用模型，结合中国的制度背景，对审计费用的影响因素进行了初步的研究，研究主要集中在公司规模、业务复杂度等因素对审计费用的影响上[10] [11]。第二阶段为2006~2010年细化发展阶段，随着审计市场的不断发展，对审计费用的研究也逐渐深入和细化。学者不仅考虑了公司规模和业务复杂度等传统因素，还开始关注公司治理结构、盈余管理、审计风险等因素对审计费用的影响[12] [13]。这一时期的研究更加全面和深入，为后续的审计费用研究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第三阶段为2011~2015年多元化发展阶段，除了传统的影响因素，学者也开始研究审计市场的竞争状况、会计师事务所的品牌声誉、审计师的个人特征等因素对审计费用的影响[14]。一些学者还开始将审计费用与审计质量、审计意见类型等联系起来进行综合研究，以更全面地了解审计费用的决定因素和经济后果[15]。第四阶段为2016~2020年规范化发展阶段，国内学者开始关注审计费用的规范化和标准化问题，研究如何建立合理的审计计费标准，以确保审计费用的合理性和公正性。同时对审计费用的披露和透明度问题进行研究分析，以提高审计市场的透明度和公信力[16]。第五阶段为2021年至今数字化发展阶段，随着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的快速发展，国内审计费用的研究也开始向智能化和数字化转型。学者们开始研究如何利用新技术提高审计效率和质量，从而降低审计成本。一些学者还关注了数字货币和区块链技术对审计费用的影响，以及这些新技术如何改变审计市场的竞争格局和审计师的工作方式[17]。综合分析可以发现，审计费用研究经历了由笼统到细致、由宏观到微观的发展阶段，影响因素不断扩充。
Figure 6. Time zone knowledge graph of domestic audit fee keywords from 2001 to 2024
图6. 2001~2024年国内审计费用关键词时区知识图谱
4. 结论与展望
本文运用Citespace软件从文献作者、发文机构、关键词等方面梳理了审计费用的研究脉络。从作者、发文机构相关图谱可以看出，审计费用的研究已从萌芽状态逐渐成熟，发文量整体呈上升趋势，但作者和机构彼此之间的合作仍待加强。根据关键词的分析可知，审计费用的影响因素十分广泛，审计费用研究发展阶段可以总结为初步探索、细化发展、多元化发展、规范化发展、数字化发展五个阶段。
通过前文研究，本文发现在分析影响审计费用的因素的分类方法方面，有学者从审计定价理论出发，从审计成本、审计风险溢价和事务所利润三个角度将影响因素进行分类，根据本文综述的审计费用影响因素，为了改善和规范我国目前的审计收费模式，提出以下几点建议：
一是通过规范外部环境来规范审计收费。建立科学统一的审计收费标准，并引入第三方机构来改变传统的审计收费模式，以确保审计的独立性和公正性；加强审计市场的监管，防止不正当竞争行为的发生；加强审计费用的披露力度，提升审计费用透明度。
二是加大对违规行为的处罚力度。对于低价收费、给予回扣等不正当竞争行为，监管机构应依法进行严厉处罚，从根源上遏制审计收费相关的违法违规行为，以维护审计行业的公平竞争环境。
三是企业应提高自身内部控制水平。企业应加强内部控制体系建设，提高内部控制质量。通过完善内部控制流程、加强风险管理等措施，降低企业所面临的风险，从而减小审计范围和审计力度，降低审计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