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随着工业化和农业化的加速推进,水体污染问题愈发严峻,其中有机污染物对生态环境和人类健康的潜在危害尤为引人关注[1]-[3]。二氯喹啉酸(QNC)作为一种常见的有机污染物,因其化学稳定性强且难以自然降解,已成为环境治理中的重点研究对象[4] [5]。因此,研发高效且经济的吸附材料以去除水体中的QNC显得尤为关键。凭借多孔特性、高比表面积和丰富的孔隙结构,生物炭已被广泛应用于水体中有机污染物的吸附研究[6] [7]。花生壳作为一种常见的农业废弃物,来源广泛且成本低廉,通过热解炭化可以制备出具有良好吸附性能的生物炭[8] [9]。然而,未经改性的生物炭在吸附效率上仍存在一定的局限性。研究显示,化学改性能够有效增强生物炭的吸附能力,主要通过增大比表面积、优化孔隙结构以及增加表面官能团来实现。近年来,改性生物炭在吸附重金属离子和有机污染物方面表现出显著优势。例如,CaCl₂改性的生物炭在吸附Pb²⁺时表现出更高的吸附效率[10]。除此之外,溶液的pH对生物炭的吸附性能影响显著,调整pH可优化吸附效果[11] [12]。基于此,系统探究花生壳生物炭对水体中QNC的吸附性能及其机制,旨在为高效水体净化材料的开发提供理论依据与技术支持。
2. 材料与方法
2.1. 供试材料
稗草种子采自湖南省长沙市的水稻田,经晒干后置于冰箱中(4 ± 1℃)保存备用。实验所用的80%二氯喹啉酸可湿性粉剂由上海麦克林生化科技有限公司供应。检测仪器为安捷伦1260高效液相色谱仪,由安捷伦科技有限公司生产。
2.2. 不同花生壳生物炭的制备
花生壳生物炭(BC)的制备过程如下:花生壳在70℃干燥至恒重后粉碎,过80目筛,随后在管式炉中以700℃加热2小时得到BC。
铁改性生物炭(FeOOH-BC)的制备方法为:取6 g过80目筛后的花生壳粉末,加入36 g氯化铁、12 g硫脲和150 mL水,加热搅拌至水分蒸发,所得固体在管式炉中700℃加热2小时,得到FeS-BC,最后通过原位氧化转化为FeOOH。
2.3. 花生壳生物炭的表征
利用JSM-6380LV型扫描电镜(SEM)分析花生壳生物炭样品的形貌及表面特征的变化;借助Bruker Tensor 27傅里叶红外光谱仪(FTIR)对花生壳生物炭的表面官能团进行检测;利用XRD-6100衍射仪(XRD)分析其晶体结构;并通过BUILDER Kubo X1000比表面积分析仪(BET)测量花生壳生物炭的比表面积及孔隙尺寸。
2.4. 吸附实验
2.4.1. 天然生物炭和改性生物炭对QNC的吸附性能比较
称取BC和FeOOH-BC材料各0.40 g,分别置于250 mL锥形瓶中,随后加入100 mL不同浓度(5~60 mg·L−1)的QNC标准溶液,将样品放入150 r·min−、25℃的恒温振荡器中振荡24小时后取样。震荡完成后,取1.5 mL样品经0.45 μm滤膜过滤,滤液用于HPLC的分析。
2.4.2. 改性生物炭对QNC吸附性能的研究
在溶液pH对FeOOH-BC吸附QNC的影响实验中,称取40 mg FeOOH-BC置于250 mL锥形瓶中,加入100 mL浓度为50 mg·L−1的QNC标准溶液,分别调节pH值至1~12,然后置于150 r·min−1、25℃恒温振荡器中振荡24小时后取样。
在吸附动力学实验中,称取40 mg FeOOH-BC置于锥形瓶中,加入100 mL 50mg·L−1的QNC标准溶液,置于相同条件下振荡,并在0.08、0.17、0.5、1、2、4、6、8、10、14、20、36 h时分别取样。
在吸附等温线实验中,同样称取40 mg FeOOH-BC置于锥形瓶中,加入100 mL 50 mg·L−1的QNC标准溶液,置于恒温振荡器(150 r·min-1, 25℃)中震荡,分别于24 h后取样。
以上各处理均重复3次,并设置空白对照实验。
2.5. QNC的HPLC分析检测条件
采用安捷伦EC-C18色谱柱(3.0 × 150 mm, 2.7 μm)进行分析,流动相由甲醇(A)和1%的乙酸水溶液(B)组成,体积比为60:40。色谱运行条件为:流速1.0 mL/min,检测波长240 nm,柱温30℃,进样量20 μL。
2.6. 数据处理
2.6.1. 吸附量
(1)
其中,Qe (mg/g)为QNC的吸附量;C0 (mg/L)为溶液中QNC的初始浓度;Ce (mg/L)为吸附平衡时溶液中QNC的浓度;V (L)为溶液的总容量;m (mg)为花生壳生物炭投加量。
2.6.2. 吸附动力学
准一级动力学方程:
(2)
准二级动力学方程:
(3)
其中,qt (mg/g)为时间t时的吸附量,qe (mg/g)为吸附达到平衡时的吸附量,t (min)为吸附时间,K1 (in min−1)为准一阶反应速率常数,K2 (in min−1)为准二阶反应速率常数。
2.6.3. 吸附等温线
(4)
(5)
其中,qe (mg/g)为平衡吸附量;qm (mg/g)为饱和状态下的最大吸附量;Ce (mg/L)为平衡浓度;KL为Langmuir模型参数;KF为Freundlich模型参数;n为吸附位点能量的异质性。
3. 结果与讨论
3.1. 花生壳生物炭改性前后的表征
3.1.1. 扫描电镜(SEM)分析
通过SEM对BC和FeOOH-BC的表面形貌进行表征分析。图1给出了BC和FeOOH-BC的SEM图像。图1(a)和图1(b)显示,BC表面较为平整,结构简单自然。而图1(c)和图1(d)表明,FeOOH-BC改性后形成了针状结构,这是由于FeOOH颗粒附着在生物炭表面,使其变得粗糙,从而增加了吸附位点[13]。
Figure 1. The SEM images of BC (a, b) and FeOOH-BC (c, d)
图1. BC (a、b)和FeOOH-BC (c、d)的SEM图
3.1.2. 比表面积和孔径分析(BET)
Table 1. The specific surface area and pore volume of the sample
表1. 样品的比表面积和孔隙体积
名称 |
总孔体积/(cm3·L−1) |
比表面积/(m3·g−1) |
平均孔径/nm |
BC |
0.394 |
258.796 |
1.715 |
FeOOH-BC |
0.398 |
459.820 |
3.082 |
表1列出了BC和FeOOH-BC的比表面积和孔隙体积分析结果。表1显示,改性后的FeOOH-BC在比表面积、总孔体积和平均孔径方面均有显著提升。这一提升主要由于热解时铁的结构转变、改性方法的作用,以及表面官能团和元素分布的调整。除此之外,附着在表面的FeS和FeOOH进一步优化了孔隙结构,增加了吸附位点数量。
3.1.3. X射线衍射(XRD)和傅里叶红外光谱(FTIR)分析
图2展示了BC和FeOOH-BC的XRD图谱。由图中可以看出,BC的XRD图仅呈现一个小鼓包,表明其结晶度极低,可能为无定形结构,这种现象通常出现在未石墨化的炭材料中,其内部缺乏长程有序的晶体结构。FeS-BC在2θ = 15.3˚、30.1˚、33.7˚、43.3˚、53.2˚处出现了FeS的典型衍射峰,分别对应(004)、(200)、(204)、(208)、(220)面,与标准卡片(JCPDS NO.22-1120)中FeS标准衍射峰一致。FeOOH-BC在2θ = 11.9˚、16.8˚、26.7˚、35.1˚、46.4˚、55.8˚处出现了FeOOH的典型衍射峰,分别对应(110)、(200)、(310)、(330)、(411)、(521)面,与标准卡片(JCPDS NO.34-1266)中FeOOH的标准衍射峰一致。以上结果表明,FeS中间体已成功形成,且FeOOH也能成功负载到生物炭表面。
Figure 2. XRD patterns of BC, FeS-BC and FeOOH-BC
图2. BC、FeS-BC、FeOOH-BC的XRD光谱图
3.2. 天然生物炭和改性生物炭对QNC吸附性能的比较
Figure 3. The adsorption effect of natural biochar and modified biochar on QNC
图3. 天然生物炭和改性生物炭对QNC的吸附效果
从图3可以看出,当pH = 2且QNC初始浓度为50 mg·L−1时,FeOOH-BC的吸附量(119.2 mg/g)是原始BC (5.0 mg/g)的24倍,这表明改性处理显著增强了生物炭对QNC的吸附性能。这种性能的提升可能源于改性过程中引入的FeOOH,FeOOH的引入可能促进了生物炭孔隙结构的增加,从而提高了其比表面积,这些变化共同作用,有效提高了生物炭对QNC的吸附能力。
3.3. 吸附影响因素分析
3.3.1. 溶液pH值对FeOOH-BC吸附QNC的影响
Figure 4. The effect of solution pH on the adsorption of QNC by FeOOH-BC.
图4. 溶液pH值对FeOOH-BC吸附QNC的影响
Figure 5. The adsorption kinetic model of FeOOH-BC for QNC
图5. FeOOH-BC对QNC的吸附动力学模型
图4表明,当FeOOH-BC投加量为40 mg、QNC初始浓度为50 mg·L−1的条件下,溶液pH对QNC吸附效果影响显著。随着pH升高,FeOOH-BC对QNC的吸附量逐渐降低。在pH = 1时,吸附量达110.2 mg/g,这可能是因为低pH下,FeOOH-BC表面负电荷增强,促进了与QNC的吸附作用。此外,较低的pH值可能促进了QNC分子与FeOOH-BC表面的活性位点之间的强相互作用(如离子交换或氢键),提高了吸附效率。然而,随着pH值升高,这种相互作用减弱,导致吸附量随之下降。因此,调节溶液的pH可有效优化FeOOH-BC对QNC的吸附性能。
3.3.2. FeOOH-BC对QNC的吸附动力学
为研究FeOOH-BC对QNC的吸附特性,本文分析了其吸附动力学行为。如图5所示,QNC在FeOOH-BC上的吸附量随时间变化呈现先快后慢的趋势,14小时后达到平衡。这一现象主要受固液两相浓度梯度及吸附位点可用性的影响。初期,FeOOH-BC表面吸附位点充足,QNC浓度高,吸附量显著增加[14];后期,位点减少且浓度差降低,吸附速率下降直至平衡。通过准一级和准二级动力学模型拟合,准二级模型(R2 = 0.970)更优,理论吸附量接近实验值,表明吸附过程涉及液膜扩散、表面吸附及颗粒内扩散,并受孔径填充、电荷转移和电子交换等作用调控。
3.3.3. FeOOH-BC对QNC的吸附等温线
Table 2. The adsorption isotherm fitting parameters
表2. 吸附等温拟合参数
等温模型 |
参数 |
FeOOH-BC |
Langmuir |
qmax (mg/g) |
130.12 |
KL (L/mg) |
0.13 |
R2 |
0.874 |
Freundlich |
KF (L/mg) |
45.43 |
1/n |
0.22 |
R2 |
0.959 |
Figure6. The adsorption isotherm curves of FeOOH-BC for QNC fitted by Langmuir and Freundlich models at 25˚C
图6. 25℃下Langmuir、Freundlich拟合等温线模型关于FeOOH-BC对QNC的吸附拟合曲线
图6展示了FeOOH-BC对QNC的等温吸附曲线。从图6中可以看出,随着QNC初始浓度的升高,其平衡吸附量也呈上升趋势。通过Langmuir模型和Freundlich模型对等温吸附数据进行拟合分析,具体拟合结果详见表2。从表2中的相关系数R2可以看出,Freundlich模型(R2 = 0.959)的拟合效果优于Langmuir模型(R2 = 0.874),表明Freundlich模型更能准确描述QNC在FeOOH-BC中的等温吸附行为。这说明QNC在FeOOH-BC中的吸附过程属于非均相多层吸附,且吸附点位分布不均匀,与Huang et al. [15]研究结果一致。
3.4. 吸附机理
根据以上实验结果的分析,FeOOH-BC对QNC的吸附机理可以从以下方面进行解释:1) 其较大的比表面积和丰富的孔隙为QNC提供了充足的吸附位点。QNC分子通过扩散进入孔隙并在其中堆积,孔隙填充是吸附过程中的关键步骤。2) FeOOH-BC表面的Fe-O基团在吸附过程中表现出电子供体特性,能够通过孤对电子与QNC分子中的吸电子基团(如氯原子)发生静电相互作用或配位作用。此外,Fe-O基团还可能与其他官能团(如C=O、P=O等)协同作用,进一步增强吸附能力。3) FeOOH-BC表面的Fe-O基团与QNC分子中的芳香环上的C-H基团之间可能通过范德华力发生吸附。4) FeOOH-BC中的Fe-OH基团与QNC分子中的氮原子之间可能发生电荷转移或络合作用,其中铁原子作为电子受体与氮原子的孤对电子形成配位键。5) 其表面丰富的官能团(如羟基、羧基和羰基等)在吸附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4. 结论
1) 通过化学改性方法,成功将FeOOH负载到花生壳生物炭上,制备出FeOOH-BC。改性后的生物炭比表面积、孔隙结构和表面官能团的种类和数量等更为优异,从而大幅提升了对QNC的吸附能力。
2) FeOOH-BC对QNC的吸附过程更符合准二级动力学模型,表明吸附过程可能包括了快速的表面吸附和缓慢的内部扩散过程,受物理化学作用(如孔隙填充、电荷转移等)的共同控制。
3) 溶液的pH显著影响FeOOH-BC对QNC的吸附性能。在酸性条件下,FeOOH-BC表面的负电荷较多,与QNC分子之间的静电引力增强,从而提高了吸附效率。
4) FeOOH-BC对QNC的吸附机制涉及多种作用方式。其中,孔隙填充作用为QNC分子提供了丰富的吸附空间;静电吸附和氢键作用则增强了QNC分子与生物炭表面的结合力;电荷转移进一步促进了吸附过程。
NOTES
*通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