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研究背景与目的
1.1. 研究背景
随着我国高等教育普及化进程的加速与社会转型期的多重压力叠加，大学生心理健康问题呈现高发性、复杂化的态势。教育部2022年心理健康教育监测数据显示，约24.6%的大学生存在不同程度的焦虑症状，32.1%曾因心理困扰寻求专业帮助，这一数据折射出大学生心理健康素养与现实需求间的显著差距(教育部办公厅，2022)。心理健康素养作为个体识别心理问题、运用科学方法维护心理健康的综合能力，其水平直接影响大学生的情绪管理、人际交往及学业发展效能(李华，王晓明，2022)。这种“知识–技能–行为”的割裂严重制约了主动健康干预心理健康素养效果的实现。
在此背景下，体育锻炼作为兼具生理干预与心理调适功能的非药物疗法，逐渐成为破解大学生心理健康困境的创新路径。研究表明，每周150分钟中等强度有氧运动可使抑郁风险降低26%，焦虑症状减轻31% (王芳，杨帆，2022)。从作用机制看，体育锻炼通过促进内啡肽分泌、调节下丘脑–垂体–肾上腺轴功能、增强前额叶皮层认知控制能力等多通路实现心理调节(刘志强，吴敏，2021)。值得注意的是，运动干预的效果具有显著的“剂量效应”：持续6周以上规律运动者，其心理弹性得分较对照组提升42%，而运动中断者则呈现效应衰减现象(赵悦，周立新，2023)。
1.2. 研究目的
然而，现有研究在三个维度仍存不足：其一，78%的实证研究聚焦于运动时长与心理健康的线性关系，对运动类型、强度、频率等质性特征的差异化影响缺乏系统性探讨(孙磊，马俊霞，2020)；其二，基于主动健康理念的“运动参与–心理获益”机制研究仅占现有文献的12.6%，未能充分揭示大学生在运动决策、方案制定、效果评估中的主体性作用(陈晨，李娜，2021)；其三，多中心、大样本的纵向追踪研究不足，导致90%的结论停留于短时效应验证，难以支撑校园体育课程的优化改革(周涛，徐晓莉，2023)。
2. 研究对象与研究方法
2.1. 研究对象
以徐州市某高校学生为调查对象，共发出调研问卷1200份。收回有效问卷1073份，其中男生625份，女生448份，回收有效率达到89.4%。
2.2. 研究方法
2.2.1. 问卷调查法
本次研究的调查问卷经多次修改，并征求了有关专家的意见。问卷除学生基本情况外，还涉及与行为特征，生理机制，社会环境等相关的量表，用于结构方程模型的建立。
2.2.2. 访谈法
本次研究的访谈提纲经多次修改，并征求了有关专家的意见，经多次修改，提纲主要包含学生基本情况，如性别、年级等。
2.2.3. 文献综述法
通过数据库CNKI收集文献类型包括期刊论文、会议论文、学位论文、专著等仔细阅读筛选出的文献，提取关键信息(如研究问题、研究方法、研究结论等)。对文献进行分类整理，形成文献综述的框架。
3. 研究设计
3.1. 指标体系构建
梳理近年来文献发现，目前学者对大学生心理健康素养影响因素的研究主要分为个体因素与社会因素两大维度。本文着重讨论大学生个人行为因素对其心理健康素养的影响。
课外体育作为高校体育教学的延伸和拓展，对大学生树立终身体育思想和养成良好锻炼习惯起着重要作用。然而，大学生的体育锻炼现状却令人担忧(张丽，2015)。教师是否专业、场地设施是否齐全、体育活动是否多样等问题会直接影响到学生参与体育锻炼的积极性。学生参加体育锻炼的活动量相对不足，锻炼方式、场所及锻炼项目等存在较明显的集中趋势，多数学生体育锻炼意识薄弱(赵雪，2021)。不仅如此，即使参与运动的大学生也存在体育锻炼的运动强度、运动时间、运动频率情况不太理想，不能达到体育锻炼的良好效果(孙伟，2021)。
生理机制对于大学生的体育锻炼也尤为重要。大学生体育锻炼的主要障碍包括时间不足、缺乏科学指导和场地设施不完善(郑丽，2023)。目前，大学生就业形势严峻，考公考研考编三座“大山”更是让大学生心力憔悴。因此，有学者发现，学业压力巨大，导致大部分大学生在繁忙的学业中很难安排足够的时间进行体育锻炼。由于对科学锻炼方法的缺乏了解，许多大学生在进行体育活动时缺乏系统性和科学性(刘洋，2024)。而且大学生长期熬夜造成的睡眠不足和生体机能下降，也对大学生进行体育锻炼增加了挑战。
社会环境对于大学生的体育锻炼也尤为重要。有学者指出，对于大学生而言，同伴的影响也非常重要。许多学生因没人陪同(王晶，2023)而拒绝参加体育锻炼。同伴的鼓励、带动作用也会积极影响到学生的体育锻炼行为。大多数男同学参加体育锻炼是为了强身健体，女同学参加体育锻炼是为了健美减肥。锻炼项目以跑步快走为主，参加锻炼的形式主要以团体为主(王静，2018)。因此，体育锻炼作为一种社群性质的活动，不仅对参与者身体上可以强身健体，心理上也可以融入集体，在外界的影响下参与体育锻炼。
除此之外，大学生的心理机制也是影响心理健康素养的重要因素。大学生的行为特征，生理机制，社会支持通过影响心理机制来影响心理健康素养。大学生的心理机制可由自我效能感和运动情绪体验来表示。
综上所述，大学生心理健康素养影响因素维度如表1所示。
Table 1. Influencing factors system of college students’ mental health literacy
表1. 大学生心理健康素养影响因素体系
潜变量 |
观测变量 |
符号表示 |
行为特征 |
每周运动频率 |
XW1 |
单次运动时长 |
XW2 |
运动强度 |
XW3 |
生理机制 |
身体恢复 |
SL1 |
睡眠质量 |
SL2 |
生理压力 |
SL3 |
社会环境 |
他人鼓励 |
SH1 |
社交频率 |
SH2 |
社群参与度 |
SH3 |
心理机制 |
自我效能感 |
XL1 |
运动情绪体验 |
XL2 |
3.2. 理论假设与模型构建
行为特征、生理机制、社会环境对心理机制有直接的影响。同时，心理机制直接影响大学生心理健康素养。因此提出以下四条假设：假设H1：行为特征对心理机制有正向影响；假设H2：生理机制对心理机制有正向影响；假设H3：社会环境对心理机制有正向影响；假设H4：心理机制对心理健康素养有正向影响。
基于以上假设，可以得到理论模型如图1：
Figure 1. Theoretical model of influencing factors of college students’ mental health literacy
图1. 大学生心理健康素养影响因素理论模型
4. 影响因素分析
4.1. 数据检验
本文采用克隆巴赫系数对于数据的信度检验，利用SPSSPRO软件对导入的数据进行分析，若系数 > 0.70，则检验具有高信度。调查问卷中各量表题项的项总计相关性均大于0.5，说明量表内部一致性较高。行为因素量表、生理因素量表、社会环境量表的系数均在0.7以上，说明量表可靠性较高。其次，KMO值和巴特利特球形检验系数分别为0.843和4153.518，显著性水平为0，因此该问卷数据的效度检验通过，可以进行下一步的分析。
4.2. 模型检验
在此之后对模型的信效度与适配度进行检验。统计学中认为标准化因子的负荷值 > 0.5，说明模型适配度良好，量表一致性较高。同时，组合信度CR > 0.7才能满足模型检验的需求。
Table 2. Model reliability and validity analysis table
表2. 模型信效度分析表
潜变量 |
CR |
AVE |
观测变量 |
因子载荷 |
符号 |
行为特征 |
0.827 |
0.524 |
每周运动频率 |
0.683 |
XW1 |
单次运动时长 |
0.725 |
XW2 |
运动强度 |
0.675 |
XW3 |
生理机制 |
0.865 |
0.706 |
身体恢复 |
0.834 |
SL1 |
睡眠质量 |
0.651 |
SL2 |
生理压力 |
0.735 |
SL3 |
社会环境 |
0.825 |
0.504 |
他人鼓励 |
0.717 |
SH1 |
社交频率 |
0.693 |
SH2 |
社群参与度 |
0.859 |
SH3 |
心理机制 |
0.823 |
0.638 |
自我效能感 |
0.873 |
XL1 |
运动情绪体验 |
0.796 |
XL2 |
由表2可知，每组潜变量的组合信度均在0.7以上，说明测量模型具有良好的信度。如表所示，所有的观测变量因子载荷均在0.5以上，因此所有因子载荷满足结构效度要求。
本研究选择GFI、RMSEA等指标适配指标检验模型拟合情况，如表3所示。
Table 3. Model adaptation results
表3. 模型适配结果
指标 |
GFI |
RMSEA |
CFI |
NFI |
NNFI |
标准值 |
>0.9 |
<0.10 |
>0.9 |
>0.9 |
>0.9 |
0.92 |
0.053 |
0.932 |
0.92 |
0.939 |
适配指数结果显示，构建的模型适配度理论模型与数据之间的拟合度较高。
4.3. 假设检验
基于上述结构方程模型的检验，构建大学生心理健康素养的影响因素模型，具体如图2所示。
Figure 2. Hypothetical model standardized output
图2. 假设模型标准化输出结果
Table 4. Hypothesis test results
表4. 假设检验结果
假设 |
标准化路径系数 |
P |
对应假设 |
验证结果 |
行为特征→心理机制 |
0.323 |
** |
H1 |
支持 |
生理机制→心理机制 |
0.211 |
* |
H2 |
支持 |
社会环境→心理机制 |
0.116 |
** |
H3 |
支持 |
心理机制→心理健康素养 |
0.355 |
*** |
H4 |
支持 |
注：***代表p < 0.01；**代表p < 0.05；*代表p < 0.1。
由表4可知，“生理机制→心理机制”路径的显著性p < 0.1，可以接受，路径系数为正值，因此假设H2成立。其余假设均得到验证。学生行为特征、生理机制和社会环境对于体育锻炼强度有显著正向影响。行为特征、生理机制和社会环境通过影响学生的心理机制，间接影响了心理健康素养水平。
5. 讨论
从心理健康素养因素模型可知，对体育锻炼强度的标准化路径系数的绝对值最大，其次为家庭环境、学校环境。学生的生活方式对体育锻炼强度的影响程度最大，呈现学生生活方式越健康，参与的体育锻炼越多的趋势。学校环境对体育锻炼强度具有负向影响，原因可能有以下几点。
第一，许多大学生的每周运动频率较低，缺乏规律性锻炼，单次运动时长不足，且运动强度不够，导致身体未能得到充分锻炼，进而影响心理健康。
第二，大学生身体恢复不足、睡眠质量差以及长期积累的生理压力，使得大学生的身体状态处于亚健康水平，进一步加剧了心理负担。
第三，大学生缺乏他人的鼓励和支持，社交频率较低，社群参与度不足，导致大学生在应对心理问题时感到孤立无援，难以获得有效的情感支持和资源帮助。
第四，大学生自我效能感较低，缺乏对自身能力的信心，同时运动情绪体验不佳，未能从锻炼中获得足够的愉悦感和成就感，这使得他们难以通过运动等积极方式缓解心理压力。
综合来看，行为上的不规律、生理上的亚健康状态、社会支持的缺失以及心理上的消极体验，共同导致了大学生心理健康素养的不足。要改善这一现状，需从多方面入手，提升运动频率和质量，改善睡眠和身体恢复，增强社会支持网络，并通过积极的运动体验提升自我效能感。
6. 结论与建议
6.1. 结论
(1) 行为特征、生理机制均会正向影响体育锻炼强度。其中，行为特征影响程度最大，其次为生理机制；(2) 社会环境对心理机制的影响最小；(3) 心理机制对心理健康素养有正向影响。
6.2. 建议
为了全面提升大学生的体育锻炼效果，改善体质健康水平并增强心理健康素养，重点在于大学生个人。因此提出如下建议：
首先，建议大学生每周进行3~5次中等强度运动，每次时长控制在30~60分钟，逐步形成规律性锻炼习惯，并通过心率监测或主观疲劳量表评估运动强度，避免过度疲劳。在生理机制方面，运动后应及时进行拉伸和放松，补充水分和营养，确保身体恢复；同时保持规律作息，避免睡前剧烈运动，保证7~9小时高质量睡眠，并通过适度运动缓解生理压力，避免过度训练。
其次，寻找运动伙伴或加入运动社群，互相监督和鼓励，通过团体运动增加社交互动，提升运动乐趣，并积极参与学校体育社团或线上运动社区的活动，增强归属感。在心理机制方面，设定可实现的小目标，逐步提升自我效能感，同时选择喜欢的运动项目，注重运动中的愉悦感，尝试多样化运动以避免厌倦感。通过科学合理的计划和持之以恒的执行，大学生可以在锻炼中实现身心健康的全面提升。
基金项目
国家级大学生创新训练计划项目“基于主动健康的体育锻炼对大学生心理健康素养影响探析(编号：202411998025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