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研究生教育作为培养高层次创新型人才的重要途径，直接影响科技创新和经济发展。然而，导生关系在研究生教育中的作用至关重要，良好的导生关系能显著提升学生的学术成就和职业发展[1]。随着教育环境的变化和研究生培养模式的不断更新，导生关系逐渐成为学术研究和教育改革中的一个热点议题[2]。理想的导生关系应基于适当的指导和支持，促进学生的学术成长和独立性。然而，现实中的导生关系常常存在冲突和问题，这些冲突影响了研究生的学术发展和心理健康[3]。
导生关系对研究生培养质量具有重要影响，直接影响到学生的学术成就和职业发展。良好的导生关系能够显著提升研究生的学术水平和教育质量。Fangfang Liu等人的研究[4]基于差分博弈理论的分析，揭示了导师和研究生之间在非合作、合作和斯塔克尔伯格情景下的动态关系，这些关系模式展示了导生关系的复杂性及其对研究生培养质量的影响。合作模式下，导师和研究生共同努力，能够最大化社区的整体利益，从而显著提升研究生的学术水平和教育质量。Jianhe Zhang等人[5]的研究显示，导师与研究生的关系在影响硕士生的研究学习投入中扮演关键角色，尤其是通过学术抱负的中介作用，显著影响学生的研究活动投入，从而突显了它对整体研究生教育质量的重大影响。Hawazen Alharbi和Michele Jacobsen [6]指出，有效的沟通和共享期望是成功的研究生指导体验中最重要的因素。同时，Marco Seeber [7]发现，和谐的导生关系对于提高学生的研究学习投入和满意度非常关键，频繁的导师会面和研究兴趣的共享显著提高了博士生对导师关系的满意度。Jennifer L. Bloom [8]通过分析优秀研究生导师的特征，强调了建立有效导生关系的重要性，优秀的导师通常具备关心学生、易于接近、为每位学生提供个性化指导的特征，这些特征不仅提高了研究生的学术体验，也优化了导师-学生关系。Hao Lei [9]的研究表明，中国地区的导师-学生关系质量对学生的学术成就有显著正向影响，通过提高学生的动机和学习投入，有效提高了学生的学业成绩。Maureen E. Brinkworth [10]指出，导师与研究生的关系对于研究生的研究学习投入有显著影响。导师的角色不仅是学术导师，还包括专业指导者，他们提供专业的指导，鼓励学术研究，评估学生表现，并参与论文的准备工作。有效的沟通和共享期望是成功的研究生指导体验中最重要的因素。Ronny Gunnarsson [11]也指出，师生间的良好关系对学生的学术成就、心理健康和职业发展至关重要。最后，导生关系的改善对于降低学生退学率具有潜在的正面影响，通过在物理科学和医学学科中实施感恩的实践，所有参与者在沟通、社交和情感福祉以及研究过程本身方面都注意到了积极的影响[12]。
因此，本研究的切入点是深入探讨导生关系中的冲突机理，并提出重构导生关系的策略。研究将关注导师与学生之间的互动方式、沟通机制、角色定位及其对学生学术成长的影响，着力解决导师与学生之间的冲突及其负面影响，进一步探索如何通过建立导学共同体和创新的教育机制优化导生关系，提升教育质量。
2. 导生关系冲突机理分析
在导生关系中，师生互动应促进学生的学术成长和独立研究能力。但在实践中，受多种因素影响，导生关系可能偏离正常轨道，形成非正常互动模式。这些模式不仅阻碍学生发展，还可能引发冲突，导致关系异化和互动恶化。为深入理解这些现象及其机制，图1展示了导生关系异化的形成机理以及表1展示了四种非正常的导生关系。
Figure 1. Mechanism of the alienation formation of mentor-mentee relationships
图1. 导生关系异化形成机理
Table 1. Four types of abnormal mentor-mentee relationships
表1. 四种非正常导生关系
关系类型 |
学生体验 |
导师体验 |
后果 |
高指示、低支持 |
压力大、缺乏自主性 |
关系紧张 |
学术停滞，失去兴趣 |
高指示、高支持 |
依赖性强 |
负担重 |
独立性差，负担增加 |
低指示、高支持 |
方向不明确 |
支持多 |
成长受限，效率低 |
低指示、低支持 |
迷茫、动力不足 |
关系紧张 |
动力丧失，关系疏远 |
以下是四种非正常导生关系及其可能引发的冲突的具体分析：
2.1. 高指示、低支持导生关系冲突
在高指示、低支持的导生关系中，导师对学生的研究活动进行严格的控制和详细的指示，但缺乏必要的情感支持和资源支持。这种关系往往会导致以下冲突：学生的压力和焦虑增加。由于导师的高指示，学生可能感到压力巨大，而缺乏支持使他们难以应对这种压力，进而产生焦虑和沮丧情绪。学生缺乏自主性和创新性，因为他们被动地遵循导师的指示，缺乏独立思考和创新的机会，这不仅限制了他们的学术发展，也可能导致学生对研究失去兴趣和动力。此外，师生关系紧张，由于缺乏支持，学生可能对导师产生不满，师生关系变得紧张和冲突。
2.2. 高指示、高支持导生关系冲突
在高指示、高支持的导生关系中，导师不仅提供详细的指示，还给予大量的情感和资源支持。这种关系虽然看似理想，但也可能引发以下冲突：学生的依赖性增强，高支持可能让学生过于依赖导师，缺乏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这对其长期发展不利。导师的负担过重，导师在提供高指示和高支持的过程中，可能会感到负担过重，影响其自身的研究和工作效率。学生的成长受限，尽管学生在高指示和高支持下能够顺利完成研究任务，但长期来看，他们的独立性和创新能力可能受到限制，难以发展成为独立的研究人员。
2.3. 低指示、高支持导生关系冲突
在低指示、高支持的导生关系中，导师给予学生大量的情感和资源支持，但缺乏具体的研究指示。这种关系可能会导致以下冲突：研究方向不明确，学生在缺乏明确指示的情况下，可能无法确定研究方向和目标，导致研究进展缓慢或迷失方向。自我管理能力不足，尽管有高支持，学生在没有明确指示的情况下，可能无法有效地管理自己的研究工作，导致效率低下。依赖心理，学生可能习惯于依赖导师的支持，而忽视了自身的独立思考和决策能力，长此以往会影响他们的成长和发展。
2.4. 低指示、低支持导生关系冲突
在低指示、低支持的导生关系中，导师既不提供详细的研究指示，也缺乏必要的情感和资源支持。这种关系最为不理想，容易引发以下冲突：学生的迷茫和无助，缺乏指导和支持，学生可能感到迷茫和无助，无法有效地进行研究工作，导致学术进展停滞不前。动力不足，学生在缺乏支持的情况下，可能失去研究的动力和兴趣，进而影响其学术成长和职业发展。师生关系疏离，由于缺乏互动，学生和导师之间的关系可能变得冷淡和疏离，进一步加剧学生的困境。
通过分析上述四种非正常导生关系及其冲突，可以看出，适当的指示和支持对于构建良好的导生关系至关重要。导师应根据学生的具体情况，调整指导方式，避免陷入非正常的互动模式，从而促进学生的学术成长和独立研究能力的提升。
2.5. 理论视角下的导生关系冲突机制补充分析
导生关系中的权力失衡是冲突生成的重要根源之一。根据法国社会学家米歇尔·傅柯(Michel Foucault)关于权力运行的理论，权力并非固定实体，而是渗透在关系、话语与规训实践之中。在高指示、低支持的关系中，导师的学术权威常以单向控制方式显现，学生缺乏反馈与博弈空间，易导致情感压抑和反抗心理。
此外，社会交换理论强调关系中的“成本–收益”对比。当学生长期感知到投入大于回报(如：高度执行任务却缺乏认可与指导)，其对导师关系的信任将削弱，形成心理“账目失衡”，是引发冲突的心理基础之一。
因此，导生关系冲突的生成不仅是行为层面的“互动错位”，更是关系结构与心理认知双重层面的失衡。这一理论补充有助于深化对冲突本质的理解，也为后续的重构策略提供价值基础[13]。
3. 导生关系重构
当前导生关系中存在许多问题，影响了教育质量和学生发展。导师与学生之间沟通不畅，信息传递不准确，导致误解和冲突。指导方法单一，缺乏个性化，不能满足学生的不同需求。部分学生过于依赖导师，缺乏独立研究能力，增加了导师的负担。评价机制不完善，无法及时发现和解决问题，绩效评价只关注学术成果，忽视师生互动。资源分配不均，影响学生的科研进展，缺乏必要的支持导致科研成果不理想。因此，重构导生关系是提升教育质量和促进学生发展的关键，通过系统改革，克服现有问题，构建有效和谐的导学环境，推动研究生教育的持续发展。而建立导学共同体可以解决这些问题，导学共同体是导师与研究生为实现共同的教育目标和任务，在一定时空情境下构成的基于平等对话、交流与互动合作的关联群体。这个共同体强调导生双方在教学过程中进行沟通、交流和分享各种学习资源，形成相互影响、相互促进的关系。通过建立导学共同体，可以促进导师与学生之间的良性互动，提升教育质量，促进学生的全面发展。导学共同体的内涵不仅包括知识传递和学术指导，还涵盖了情感交流、价值观念的传递和职业发展的指导，为研究生教育提供了一个全面而有效的框架。
导学共同体的合理建构事关高校研究生教育改革与高层次人才培养的质效。在新时代研究生教育改革的背景下，如何理解导学共同体运行阻碍的问题反馈与实践叩问，推进理论上的本原性思考和建设性讨论，以匡正现实中存在的各种分化或泛化现象，成为亟需答疑解惑与导学重塑的时代课题。
3.1. 建立健全导学教育新机制
明确导师和学生的权责是建立健全导学教育新机制的基础。导师和学生在教学过程中都应有明确的职责和权利。建立导师负责制，明确导师在指导学生学术研究、职业发展等方面的责任，同时设立研究生权益保障机制，确保学生在接受指导的过程中享有应有的权利和尊重。通过这种方式，可以使导学关系更加清晰和规范，有利于双方的合作与发展。
在明确了导学权责后，建立有效的导学交流机制是促进导师与学生之间沟通和理解的关键。通过定期的会议、反馈和沟通渠道，导师和学生能够及时交流想法和意见，减少误解和冲突。明晰的权责分工使得交流更加高效和有针对性，有助于师生之间建立更加信任和融洽的关系。这种机制不仅可以帮助学生更好地理解导师的期望和要求，也使导师能够及时了解学生的困惑和需求，从而提供更有针对性的指导和支持。
为了确保前述措施的有效实施，完善的导学监督机制是必不可少的。设立第三方评估和监督机构，对导学关系进行定期监督和评估，及时发现并解决导学过程中的问题。畅通的导学交流可以提供宝贵的反馈，为监督机制提供实际数据和案例支持。通过这种机制，可以有效预防和纠正导学关系中的不良现象，确保导学过程的公正和透明，进一步提升整体导学质量和效果。
3.2. 创设导学教育新空间
随着互联网与信息技术的不断发展，导学教育正逐步突破传统教学的时空限制，形成更为灵活、开放、多样的互动方式。通过构建在线课程、虚拟实验室和远程指导系统，导师与学生能够实现跨时间、跨空间的高效交流与协作，不仅拓展了教学内容的广度，也极大提升了资源利用效率与学习便利性。这一数字化转型为建立多元化导学互动模式提供了技术支撑。
在此基础上，结合不同学科的研究特点与教学目标，构建个性化的学习情境是进一步提升学生学习体验与导学效果的关键路径。通过模拟实验、项目协作、案例分析与实地调研等多样化教学场景的设计，使学生能够在更具真实感与参与感的环境中开展研究学习，不仅提升了知识的理解深度，也强化了其应用能力与问题解决能力[14]。
为最大限度发挥上述教学空间的育人价值，还需注重学习空间的科学规划与优化布置。合理设置讨论区、独立研究区与交互展示区，有助于营造开放、合作、共享的学习氛围，提升师生之间的交流效率与情感联结。良好的空间秩序不仅有助于教学效果的提升，更在潜移默化中引导学生形成积极主动的学习态度和健康向上的学术习惯。
值得注意的是，不同学科背景下导生关系的期望与互动模式存在显著差异。例如，工程类和自然科学类学科注重团队合作与项目推进，学生在早期更依赖导师的明确指令与技术传授；而在人文社会科学类学科中，研究更侧重于理论建构与逻辑思辨，学生更倾向于通过平等对话与思想碰撞获得成长。因此，导学共同体的构建应体现出明显的“学科适配性”：理工类学科宜强化制度规范、流程清晰与技能支持；人文学科则应重视话语空间的开放性、批判性思维的激发以及思辨能力的引导[15]。
这种因学科而异的空间设计与互动策略，有助于精准匹配不同学生群体的认知发展需求与学术成长路径，从而提升导学共同体运行的适应性与实效性，为构建更加包容、高效的研究生教育体系奠定基础。
3.3. 重塑导学教育新合力
整合国家、社会、家庭、高校等多方面力量，形成共同促进导学发展的合力是重构导学教育新机制的关键。通过多方合作，可以提供更多的资源和支持，促进导学关系的健康发展。各方的参与和支持不仅能丰富教育资源，还能为学生提供更全面的指导和帮助，确保他们在学习和研究过程中得到充分的支持和鼓励。
在多方力量融合的基础上，导学关系的发展需要灵活的动态调控。根据导学关系的发展动态，及时调整和优化导学策略尤为重要。随着学生的成长和需求变化，灵活调整指导方法和教学内容，确保导学关系的适应性和有效性。动态调控机制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及时调整，保证导学过程的灵活性和针对性，从而更好地满足学生的个性化需求。
为了进一步促进导学关系的发展，建立正向激励机制至关重要。通过激发导师和学生的积极性和创造力，奖励优秀导师和学生，可以鼓励创新和合作，提升整体导学质量。正向激励不仅能够增强师生的动力，还能推动导学共同体的良性发展，形成一个积极、向上的学习和研究环境。通过持续的激励和支持，导学关系将更加健康和稳定，进一步促进学生的全面发展和学术进步。
导生关系中存在的诸多问题严重影响了教育质量和学生的发展。通过重构导生关系，建立导学共同体，可以有效解决这些问题，促进导师与学生之间的良性互动，提升教育质量，促进学生的全面发展。导学共同体不仅在知识传递和学术指导方面具有重要作用，还涵盖了情感交流、价值观念的传递和职业发展的指导，为研究生教育提供了一个全面而有效的框架。通过建立健全导学教育新机制、创设导学教育新空间和重塑导学教育新合力，我们可以构建一个更加和谐、有效的导学环境，推动研究生教育的持续发展，培养出更多高层次的创新型人才。这不仅对高校的教育改革具有重要意义，也对国家的科技创新和社会进步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
4. 结论
导生关系中的冲突多源于指导模式的不合理匹配，表现为高指示低支持、高指示高支持、低指示高支持以及低指示低支持等非理想互动方式。这些失衡的关系结构不仅制约了学生的学术成长，还可能对其心理健康造成不良影响。本文通过对典型冲突类型的深入剖析，提出了以“构建导学共同体”和“创新教育机制”为核心的重构策略，旨在实现导生关系的优化与功能重塑，进而推动教育质量的整体提升。
与既有研究相比，本文在冲突机理的分类分析与策略应对方面更为细化，尤其在导学机制建构、学习空间创设等层面提出了具有可操作性的方案，强调从结构制度、空间支持到情感交互的系统优化，突破了传统研究多停留于冲突识别与概念探讨的局限。
尽管本研究在理论建构上具有一定创新性，但仍存在不足之处，主要表现在对不同学科背景下导生关系适用性的探讨尚不深入，缺乏实证数据的支撑。目前研究主要基于文献分析与理论推演，尚未开展系统的实证验证。未来研究可通过设计涵盖导师与研究生双重视角的问卷工具，围绕“指导风格”“互动频率”“支持感知”“冲突经历”等核心变量，开展量化分析，以识别不同类型的冲突及其影响机制。同时，结合半结构化访谈，深入挖掘多学科背景下导生关系中的典型冲突样态与实践需求，以增强模型的解释力和应用的情境适应性。
此外，后续研究还可进一步拓展学科覆盖范围，验证导学共同体建设在不同专业领域的适配效果，并探索如何在个性化指导与精准支持方面实现动态调节与长效运行，从而为优化研究生教育提供更具普适性与操作性的制度参考与实践路径。
基金项目
河北省创新创业课程建设项目(CXCYKC202309)；河北省高校创新创业教育教学改革研究与实践项目(2023cxcy184)；北华航天工业学院研究生教育教学研究项目(YJY202405)；北华航天工业学院教学研究与改革项目(JY202256; JY202355)；河北省应用技术大学研究会课题(JY2023184)。
NOTES
*通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