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文化走出去”一直以来是中国对外传播的重要战略，旨在让世界了解真实、全面、立体的中国，树立中国良好的国际形象，而纪录片的外宣功能在中外文化交流领域发挥着重要作用。尤其是在如今在全球化背景下，文化交流日益频繁，外宣视频作为传递国家形象和文化的重要媒介，其翻译质量直接影响到文化传播的效果[1]。
文化负载词作为承载丰富文化信息的词汇，在外宣视频翻译中具有特殊重要性。如何准确传达这些词汇的文化内涵，是译者面临的一大挑战。《四季中国》是一部聚焦中国二十四节气的纪录片，搭配中英双语字幕，不仅加深了国内观众对二十四节气的理解，也让海外观众得以领略这一中国特有的文化。因而，在这类外宣视频的翻译过程中，文化负载词的处理显得尤为重要。
尽管已有不少学者对文化负载词的翻译方法策略进行了探讨，但针对外宣视频这一特定类型的研究仍较为有限。外宣视频不仅要求语言的准确性，更需要考虑受众的文化背景和接受习惯以及字幕翻译的特点，因此对翻译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为了填补这一研究空白，本文构建了《四季中国》的文化负载词语料库，通过对其进行分析。
本文旨在回答以下几个关键问题：1) 《四季中国》中哪些词汇属于文化负载词？2) 这些文化负载词采用了哪些翻译方法？3) 不同方法在传达文化内涵和提升视频吸引力方面的效果如何？通过这些问题的探讨，本文希望为文化负载词翻译实践提供有益的参考，同时为外宣视频翻译研究提供新的视角和方法。
2. 文献综述
本章主要回顾了国内外关于文化负载词翻译以及纪录片《四季中国》的相关研究，同时总结了目前的研究现状。
2.1. 文化负载词翻译研究现状
“文化负载词”概念诞生于20世纪60年代末的“文化热”之中。国外最早涉足的研究者是美国翻译学家尤金·奈达和英国语言学家纽马克，从翻译等值的角度提出了英语的“文化约束词”，即“文化负载词”或“文化受限词”。尤金·奈达将语言中的文化因素分为物质文化、生态文化、社会文化、宗教文化和语言文化五类。文化负载词是指具有民族性、特定人群特有的、反映这五类文化的词语[2]。廖七一认为文化负载词就是“标志某种文化中特有事物的词、词组和习语，反映了特定民族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逐渐积累的、有别于其他民族的、独特的活动方式”[3]。
国内学者对文化负载词的翻译进行了广泛探讨，如孙琳，韩彩虹从生态翻译学角度分析了《北京折叠》中的文化负载词英译[4]；钱亚旭，纪墨芳对《红楼梦》霍译本中物质文化负载词翻译策略进行了定量研究[5]；王春燕则对《老友记》字幕中英文文化负载词的翻译进行研究，王春燕针对《老友记》字幕中的中英文文化负载词翻译展开研究。她强调，在汉译过程中应尽量保留源语信息，主要采用解释性增译策略，同时兼顾字幕语言简洁凝练的特点。其目标是在传达原剧精髓的同时，准确再现那些源语文化中习以为常，而目标语观众可能陌生、困惑甚至惊讶的文化含义，从而促进跨文化交流[6]。
2.2. 外宣纪录片《四季中国》的研究现状
《四季中国》聚焦于中国各地二十四节气的民俗传统，生动展现了国人对自然的崇敬与热爱，以及文化传承与保护的努力。纪录片不仅突出了中国特色的农耕文明，还彰显了中国作为文化大国的独特形象。其中蕴含的大量文化负载词是字幕翻译的关键所在，对于深入传播中华民族的独特文化起到了重要作用。至今尚未有其他国家的专著对其展开研究，国内相对较早的一篇由辛红娟，陈可欣所写，二人立足多模态话语分析，提出“语境化–同步化–系统化–一体化”的多模态语篇翻译分析模式，分析了《四季中国》英译过程中的话语意义得失[7]。傅丽婷以《惊蛰》一集为研究对象，从多模态视角切入，探讨字幕翻译如何通过语言、视觉和听觉等多种模态手段，提升纪录片的表达效果与逻辑连贯性。谢超仪则基于解构主义理论，从形式、语言和文化三个维度对《四季中国》中的文化负载词进行了深入分析[8]。
在回顾中国以往《四季中国》翻译研究的基础上，笔者认为过去国内的研究主要以多模态研究为主，主要讨论各模态下对译文的影响。然而，研究视角较为单一，有待拓展。再加上近年来中国的高速发展，对外传播中国文化变得更为紧迫。因此，本文将自建语料库，并使用定量分析方法，剖析该纪录片中文化负载词的翻译方法，试图找到《四季中国》中文化负载词的汉译英翻译规律，为研究外宣视频文化负载词翻译做出新尝试，带来新思路。
3. 研究方法和内容
3.1. 研究方法
本文采用基于语料库的定量方法，对《四季中国》中文化负载词的英译方法进行分析。定量分析是指通过软件ELAN标注并统计出各种翻译方法所占的比例，力求发现该译本在处理文化负载词时所使用的翻译方法的特点和总体倾向性，从而为研究物质文化负载词的翻译问题提供一个视角。研究步骤分为两部分。
3.1.1. 语料库建设
1) 语料收集
《四季中国》共24集，每集围绕一个传统节气展开，涵盖饮食、农耕、礼仪、民俗等多方面内容。每集时长约20分钟，开篇设有2分钟的导言介绍节气的起源和习俗。本研究将该纪录片总长480分钟的视频下载保存，为下一步导入ELAN中进行标注和分析做准备。
ELAN，全称EUDICO Linguistic Annotator，是一款免费的多模态话语分析开源软件，广泛应用于口语语料库和话语分析等领域，研究者可根据需求对视频进行具体的分层与标注。本次笔者使用的是6.8版，不同于以往的版本，视频无需在导入之前进行格式转换。接下来在ELAN软件中打开依此导入下载好的音视频文件即可。
2) 语料标注
首先基于研究需求将标注具体分为文化负载词层和翻译方法层，同时规范这些标注层的具体内容，然后在每一层进行内容标注(见图1)。文化负载词层包括词的英汉两种文本，而翻译方法层笔者分出八种，即：意译、直译、直译 + 注释、音译、音译 + 注释、增译、简译、类比法，完成标注后，导出并整合数据(见图2)，构建《四季中国》文化负载词汉英双语语料库。
Figure 1. Example of annotation interface from the self-built Corpus for Seasons of China
图1. 《四季中国》多模态语料库标注界面示例
Figure 2. Annotation tier details displayed in ELAN
图2. ELAN标注层详情页面
3.1.2. 数据统计和分析
《四季中国》对文化负载词主要采用意译、直译、直译 + 注释、音译、音译 + 注释、增译、简译、类比这几种翻译方式，视频包含673个文化负载词，根据统计结果(见表1)，其中直译的文化负载词有283个，占42.1%；意译的文化负载词有190个，占28.2%；增译的文化负载词有33个，占4.9%；直译和注释结合的文化负载词有2个，占0.3%；类比的文化负载词有12个，占1.8%；简化的文化负载词有40个，占5.9%；音译的文化负载词有90个，占14.7%；音译和注释结合的文化负载词有14个，占2.1%。该纪录片的翻译方式以直译为主，意译为辅，由此可见，字幕组旨在使全球观众理解文化负载词意义的前提下，最大限度地保留语言特征与文化特色。
Table 1. Frequency and percentage of different translation methods
表1. 各翻译方法数量与占比
翻译方法 |
数量 |
占比 |
排序 |
LT |
283 |
42.10% |
1 |
FT |
190 |
28.20% |
2 |
Tr |
99 |
14.70% |
3 |
Sim |
40 |
5.90% |
4 |
Am |
33 |
4.90% |
5 |
Tr + An |
14 |
2.10% |
6 |
Ana |
12 |
1.80% |
7 |
LT + An |
2 |
0.30% |
8 |
3.2. 研究内容
3.2.1. 《四季中国》分析
《四季中国》是一部由中国新华新闻电视网(CNC)精心制作的大型情景体验式纪录片，自2019年2月4日立春起在国内外媒体平台同步播出，每个节气一集，于2020年1月20日大寒收官。该片拍摄足迹遍布中国各地，充分体现了地域文化的多样性。自2016年11月中国二十四节气被联合国列入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以来，这一传统节气文化在国际社会逐渐受到关注。而该纪录片通过镜头捕捉各地时令特色，使节气文化的丰富内涵得以生动呈现，同时也展现了中国各地绚丽多姿的风土人情。
与传统中国纪录片主要面向国内观众不同，《四季中国》特别为海外观众量身定制，特别邀请长期居住在中国的英国人江森海(Dominic Johnson-Hill)担任双语主持人。江森海不仅全程参与节气民俗体验，还以外部视角诠释和解读中国传统节气文化，使海外观众能够更直观地理解和感受这一独特的文化遗产。纪录片主创团队精心安排江森海在不同节气期间，亲身体验中国24个省区市的特色民俗活动，并通过他的视角展现中国传统民俗文化的起源、发展及其对国人生活方式和观念的影响。他在节目中提出的各种问题，恰好反映了外国观众在理解中国文化时可能遇到的困惑与误区。因此，这种情景体验式的纪录片不仅增强了文化交流的互动性，也帮助海外观众更深入地理解中国节气文化及各地独特的民俗传统。
3.2.2. 文化负载词
语言作为文化的载体，折射出一个民族的哲学思想、社会文化、宗教信仰以及风俗习惯。同时，文化又深深植根于语言之中，使得每种语言都蕴含大量的文化负载词。由此可见，文化负载词是指某种文化中特有事物的词汇、短语或习语，能够反映该文化的独特性和深厚内涵。
奈认为软实力其实是一种诱惑力与吸引力，如富有魅力的人格、文化、政治价值观和制度，以及在他人眼里具有合法性和道德权威的政策等[9]。当下，中国经济硬实力显著增强，而软实力的发展相较之下略显不均衡。唯有两者并行不悖，中国的国际地位方能进一步提升。翻译作为文化交流的桥梁，其核心功能是跨文化交际。要推动中国文化走向世界，必须充分发挥翻译的作用。在这一过程中，文化负载词的翻译不仅涉及对中国文化内涵的解析，更是在确保目标读者理解的基础上，寻求恰当的外语表达方式，从而契合文化传播的目标。
《四季中国》中的文化负载词主要出现在两部分：一是每集开头的动画部分，其中展现的民间习俗的名称都属于文化负载词，配以中英双语说明字幕及标识字幕；二是每集主干部分，主持人江森海在探寻节气相应的民间习俗活动的过程中，涉及大量的服饰、饮食、教育、风俗等几个方面的文化负载词[10]。其中许多节气民俗文化负载词都围绕农耕农事活动衍生而来，不仅反映了中国古代人民的农业生产状况，也表现了我国先民对居住环境的细致体察以及与自然和谐共处的生活观念[11]。许多文化负载词在翻译成英文时尚属首次，因此，如何准确传达中国节气民俗文化的深层意涵，成为该纪录片字幕英译的一大难点。这不仅涉及语言的转换，更需要在忠实原意的基础上，兼顾目标受众的文化背景和认知习惯，以确保译文既能准确表达，又易于海外观众理解和接受。根据诺德的功能加忠诚理论，功能原则是指“翻译目的决定翻译方法与翻译策略”，忠诚原则是指“译者需对翻译任务各方负责”[12]。因此，在翻译文化负载词时在明确对外宣传的目的的同时，也要将观众考虑在内。
3.2.3. 研究结果与案例分析
1) 直译
纵观统计结果，使用频率最高的译法正是以异化为主的直译法，高达42.1%，共计283次。直译法(Literal Translation)是以词对词的翻译为出发点，将源语言的词语、短语或句子逐字或近似地翻译成目标语言。这一方法的优势在于最大程度地忠实于原文所明确表达的内容和形式，同时让英语读者更容易理解和接受中国文化[5]。对于某些具有鲜明中国文化特色的词汇，可以选择直接译为英语中相近的表达方式，以最大程度保留原词的文化内涵和独特韵味。这不仅有助于展现中国文化的特色与魅力，还能使英语读者获得更贴近原文的阅读体验，从而增强文化传播的效果。
本纪录片中的直译法主要涉及以下三种情况：
I) 两种文化中的词汇所指相同，可以用对等词直译。如糯米(sticky rice)、柿子(persimmon)、象形文字(pictograms)等，在英语中均可找到对等词，因而，在译这类词汇时大量使用了直译法。
II) 随着现代社会、文化的频繁交流，外来词汇数量不断增加，中国文化中有一部分词汇已经进入英语词汇中，如长江(the Yangtze River)、黄河(the Yellow River)、雕版印刷(block print)等。
III) 其他的一些文化特有的物品、食物、传统习俗等，直译可以帮助读者了解原文所指的具体内容。例如，宗祠(the ancestral hall)、太阳糕(sun cakes)、吃冷食(eat cold food)、化零为整(turn them into a whole)。如此，在不做过多的解释和调整的基础上，也尽可能地保留了原文的意思，避免了意译可能带来的误解或歧义。
2) 意译
仅次于直译法之后的是以归化为主的意译法，共计190次，占28.2%。意译(Free Translation)着眼于传达原文意义的诠释性翻译，当源语文化在目的语文化缺位时，舍弃原文的语言形式或字面意义，在译语中用跨文化的对等词来表达出源语的文化信息[4]。它能够帮助英语读者更深入地理解中国文化，同时使翻译更容易被接受。
《四季中国》对传统小吃名称多用意译，而非刻意强调忠实的直译，例如，“驴打滚”是一种豆面糕点，因制作过程中撒黄豆面时的形态酷似驴打滚扬起黄尘而得名。此类名称若直接翻译，可能会引起文化误解。因此，译者需根据翻译的目标受众和需求，提炼核心信息进行转换。官方最终将其译为“soybean-flour cakes”，着重突出其主要原料和食品属性，以便全球观众，尤其是不熟悉中国文化的观众，更直观地理解其本质，避免误解。
此外，视频中的四字词语被译成英文时，为将意思完整表达，译者将它们转化成简单易懂的句子。例如，“嫩叶老杀”被译为“tender leaves have to be well-fixed”。其中，“老杀”实际上指的是“杀青”时间较长，脱水程度较重。“杀青”是指制茶师将茶叶下锅炒制，以高温去除酶的过程。因此，译者采用“well-fixed”来表达“老杀”，与“老”相对应，既传达了其含义，又保持了语言的自然流畅性。中国四字词语往往蕴含丰富的文化内涵，译者在翻译时应尽量采用意译，以符合目标读者的文化背景，从而避免使对中国文化缺乏了解的外国读者产生困惑。
3) 音译
视频中在处理文化负载词时排名第三的是音译法，在样本统计中共出现99次，占总数的14.7%。音译法(Transliteration)将原词直接翻译成目标语言中的音近或音译形式，而不考虑其含义或内涵。这种方法通常用于保持原词的音韵、发音和拼写，以使外来词汇或专有名词在目标语言中更容易发音和辨识[1]。
基于对自建语料库的分析，笔者发现99个音译中有将近一半(48个)都是用于地名的翻译上。地名不仅指代特定地点，更承载着深厚的历史文化，蕴含丰富的信息。在书面呈现时，译者需充分了解地名背后的历史背景与地理信息，并通过增补注释等方式加以呈现，以确保译文既忠实原义，又便于读者深入理解。但在视频字幕上则无需注释，一方面视频是多模态的，地名出现的同时也会伴随着当地景象和旁白介绍；另一方面，字幕对空间有着极高的限制，每行字幕必须在屏幕上停留足够观众扫视的时间，一般以2至3秒为宜[13]，解释过多反而给观众带来一定的阅读负担。
另外的一些就是人名和为了保留中国特色而采取音译的词汇。例如，“姑妈”通常指父亲的姐妹，在英文中可对应为“aunt”。然而，在视频中，该词是苗族同胞对出嫁姐妹的称呼。若直接翻译为“aunt”，即使后文附有解释，仍可能引起误解。对于这一用法，即便是中国观众也未必完全理解，更何况是外国观众。因此，译者采用音译的方式，不仅能保留原文特色，还能促进跨文化交流，使观众更直观地感受到原始语言和文化的独特性。
4) 简化
简化法排名第四，共40条，占5.9%。简化翻译(simplification)是指在翻译过程中，为了使目标语言的表达更加简洁、清晰和易懂，翻译者对原文内容进行简化或者重新组织的策略，使翻译结果更易于目标语言读者理解。
比如，在第18集《霜降》中，主持人用“草木黄去，日渐萧瑟”形容秋末，配图是正在凋零的树冠，因此译文直接简化为the landscape barren and yellow，不仅对观众的理解毫无影响，同时也减轻了阅读过长字幕的负担。根据影视片字幕制作的规律，字幕在屏幕上停留的时间最多不超过6秒[14]，所以外宣纪录片字幕须以简练的英语解构精深的汉语，以有限篇幅向观众传达多种信息。
5) 增译
所列自建语料库中的增译法共33条，占4.9%，虽然不多，但很典型。增译(Amplification) 的目的是为了让译文更加清晰、准确地表达原文的信息，特别是在原文中存在文化差异、隐喻或者专业术语时，增译可以帮助读者更好地理解原文的含义。
比如，《诗经》译为“The Book of Songs, a 2500 years old Chinese book”，考虑到目标受众对该书历史背景不了解，增译了“a 2500 years old Chinese book”对其进一步介绍，满足了读者的理解需求和兴趣。
此外，表示庆祝活动或节日的信仰与仪式的负载词转换成英语时，需添加适当的指示性名词或逻辑宾语来突显译文的指称功能。“耍社火”是一种传统的民间表演艺术形式，主要在中国南方地区流行，内容多样化，包括舞狮、舞龙、踩高跷、打铜锣、舞刀枪棍棒等。译文“Shehuo performance”增加了“performance”来表示这是一种表演，让不了解中国民俗文化的外国观众得以明确这些词的民俗类别属性，避免了跨文化误读。
6) 音译 + 注释
音译加注释法共出现14次，占比2.1%，音译加注释法(Transliteration + Annotation) 通过将词汇音译为英语并附加解释，使读者不仅能了解词汇的发音，还能深入理解其内涵和文化背景。其优势在于提供丰富的文化信息，从而促进跨文化理解。
在某些情况下，英语中可能缺乏与汉语文化负载词意义相近的表达，这时我们便可采用音译加注释的方法，保留原词发音的同时，又阐释其含义与背景。例如，视频中将“茶马古道”译为“Chama Gudao， the tea trail”，“窝冬”译为“Wo dong, Nest in Winter”，“馒头”译为“mantou, steamed buns”。这种翻译方式不仅保留了中国文化特色，还能帮助观众准确理解其具体含义，从而降低文化误解的风险。
7) 类比法
类比法共出现12次，占比1.8%。类比法(Analogy)通过借用英语中已有的表达方式，使中国文化负载词的意义和文化内涵更易被目标读者理解和接受。其优势在于，它不仅能够降低文化隔阂，还能为英语读者提供一个熟悉的跨文化参照点，从而增强翻译的可读性和传播效果。这种方法在确保信息准确传达的同时，也有助于促进文化交流和理解。
如“蹴鞠”译为“Playing football”(见图3)，用外来意象等效替代传统文化意象。笔者认为如果只是呈现文字，这样的译法会在一定程度上丧失“蹴鞠”的文化内涵，毕竟蹴鞠并不完全等同于踢足球，但在《四季中国》中，视频中呈现了该项运动的动画，所以能够弥补该译法的不足。
Figure 3. Subtitles for “playing football” in Seasons of China
图3. 《四季中国》“蹴鞠”字幕
8) 直译 + 注释
占比最少的翻译方法则为直译 + 注释，共2条。当源语文化与目标语文化之间没有相似性或重叠性，目标语受众无法根据语境背景进行推断时，直译就无法形成关联。《四季中国》中两个采取该译法文化负载词分别是“挂春幡 Hanging the spring flags (wearing silk flags in their hair)”和“绑萝卜Tying turnips (tying carrots with red cords to the trees)”。由于文化背景的差异，原文作者与目标语受众之间没有共同的文化信息，这时若采用直译加注释的办法，既可以保留文化形象，补充受众认知环境的缺失。
在通过运用ELAN收集语料并自建语料库的基础上，本文对外宣视频《四季中国》中文化负载词英译展开研究。研究表明，此类翻译最常采用直译法，以最大程度忠实于原文的内容和形式，同时确保英语读者能够理解和接受中国文化。然而，当源语文化在目的语文化中缺失时，译者更倾向于采用意译法，以舍弃原文字面意义，转而通过符合目标语言习惯的表达方式，准确传达其深层文化内涵，从而便于全球观众理解。地名，人名多采取音译。此外还用到了直译 + 注释、音译 + 注释、增译、简译、类比，不同于文本翻译，视频字幕翻译在确保传达源语意义的同时，还需考虑到字幕的空间限制和观众的阅读习惯。选择适当的翻译方法不仅能够保留文化负载词的原意，还能增强外宣视频的文化传播效果。
4. 结语
在全球化背景下，外宣视频已成为各国了解中国越来越重要的渠道。《四季中国》作为一部优秀的外宣纪录片，向国外观众展示了中国美好的传统文化，讲述了不同节⽓下的传统中国故事，对提升中国文化影响力和国家软实力起到了推动作用。
《四季中国》中丰富的文化负载词主要包括：民间习俗，民俗活动中涉及的大量服饰、饮食、教育、风俗等几个方面的文化负载词，以及围绕农耕农事活动衍生而来的词语。这些文化负载词采取了八种翻译方法，即：意译、直译、直译 + 注释、音译、音译 + 注释、增译、简译、类比。在进行外宣视频文化负载词翻译时，译者需要特别注意理解词语的文化背景和语境，同时，考虑目标受众的地域和文化差异，以及字幕翻译的特殊性来选择最合适的翻译方法，确保翻译后的负载词能够准确、自然地传达原文的含义和情感，同时保持专业性和审美效果，给观众带来最完美的观看体验。
本研究仍存在诸多不足之处。其中，样本数量相对有限，未来可在丰富和扩展语料的基础上进一步深入研究，并将研究成果应用于具体的翻译实践，为外宣视频中文化负载词的翻译提供参考。最后，笔者希望能够通过汉语文化负载词翻译研究《四季中国》促进中国文化的国际传播与影响，构建中西方文化之间的深刻理解与联系，同时引起⼈们对中国文化纪录片翻译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