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本文选择汉、泰线状量词作为研究对象，主要基于以下原因：首先，泰国学习者在使用汉语量词时存在误用问题，尽管汉语和泰语同属于汉藏语系，且都有量词，但两者的词义并不完全对等，容易出现误用现象，例如“*两根树”和“*整条歌曲也一直重复的几个词句”。其次，关于汉泰量词的对比研究相对较少，尤其是形状量词的对比研究。通过对比汉泰量词，既能为教师提供针对性教学参考，也有助于泰国学习者更好地理解和掌握汉语量词的使用差异。
2. 汉语线状量词的语义分析
汉语的线状量词有条、道、根等，这些线状量词都可以修饰长条形的物体，如“一条绳子”和“一根水管”。笔者选择“条”和“根”进行对比分析，它们都可以修饰长条形物体，如“一条黄瓜”和“一根黄瓜”，但有些物体只能受“条”修饰，或者只能受“根”修饰，如：“一条裤子”“*一根裤子”“一根筷子”“*一条筷子”。
2.1. “条”的语义分析
“条”在《说文解字》中的解释是：“条，小枝也。从木攸声。徙辽切。”[1]。“条”的本义为“树枝”，作名词。而后，“条”又由本义引申出“书写”(条目)之义。量词“条”是由“树枝”和“书写”这两个意思分两条路线发展而来的。第一条路线：量词“条”由隐喻带来的[+细长条]这一语义特征作为其基础语义。“条”用来计量与“树枝”有关的事物，“树枝”是长条形的，所以“条”可以计量长条形的事物。“树枝”具有延伸的特征，因而“条”又可以计量具有延续性的“心”和“人命”，此时为由具体到抽象的引用。
第二条路线：量词“条”由“书写”引申而来，用于计量条文。古人记事一般是在竹筒上竖着写的，字是一个一个出现的，形状呈长条形，所以人在认知过程中会根据其线性的特点，将其定义为“条状”事物，因此，条文可以用“条”来计量。
2.1.1. “条”表示具体事物的量
“条”可以计量长条形物体，下面将对“条”所修饰的具体事物进行详细的分析。
(1) 用于长条形且可弯曲的动物。例如：
[a] 这里有一条毒蛇。(自拟)
(2) 用于条形、可弯曲且无生命的物体。
[b] 你可以将一条毛巾放在脸上向下压。(《懒女孩的美丽指南》)
(3) 用于条形、不可弯曲和无生命的物体。
[c] 他找了松树旁的一条长凳，坐下。(《四世同堂》老舍)
(4) 用于外形为长条形的自然景物。
[d] 每条小河都是多情的。(人民日报2010年1月份)
(5) 用于形状为长条形的人体器官。
[e] 每个人都有两条腿。(自拟)
(6) 用于修饰与人有关的名词。
[f] 他跟我一样，还是条光棍儿！(《钟鼓楼》刘心武)
2.1.2. “条”表示抽象事物的量
“条”可以称量与人有关的抽象事物，此外，“条”还可以用来称量“意见”“法律”和“思路”等抽象事物。下面将对此进行详细地分析。
(1) “条”用于与“人命、生命、性命、心、命”等名词搭配。例如：
[g] 一条人命值多少钱？(自拟)
(2) “条”用于与“意见、建议、法律、信息”等名词搭配。例如：
[h] 一条信息要30万。(自拟)
(3) “条”用于与“线路、思路、线索、渠道、航线”等搭配。例如：
[i] 他这条思路行得通。(自拟)
2.2. “根”的语义分析
“根”在《说文解字》中的解释为“木株也，从木，艮声”[1]。故“根”的本义为“植物的根”，作名词。量词“根”是由其本义转喻而来的，用于计量带根植物。姜倩(2020)认为在人们的主观认知中，根植于人或动物身上的毛发与长在地里的植物相似，所以“根”还可以计量毛发[2]。此外，由于树根具有长条形且硬性的特征，故又可以用于无根但具有长形和硬性特征的事物。而且，“树根”还是细长的圆柱形物体，所以“根”又可以称量细长的圆柱形物体，如“电线、甘蔗”等。
2.2.1. “根”表示具体事物的量
量词“根”是由其本义引申出来的，用来计量有根物体，而后又由有根物体扩展到无根物体。下面将对“根”所修饰的事物进行详细的分析。
(1) 用于长条形的有根植物。例如：
[j] 不给敌人一粒粮食一根草。(《张正隆》)
(2) 用于动物毛须。例如：
[k] 我折断一条船的桅杆就像你托起一根鹅毛那样的容易。(《读者(合订本)》)
(3) 用于长度有限的可弯曲的事物。例如：
[l] 小提琴有四根弦。(自拟)
(4) 用于长度有限的硬性事物。例如：
[m] 他又拿了一根筷子。(《牛》莫言)
(5) 用于人体部位和骨骼。例如：
[n] 他很有权威地竖起一根手指。(《茴香酒店》彼得·梅尔)
(6) 用于“血脉、血管、神经”等具体名词。例如：
[o] 看他的样子，恐怕还不止是一根血管破了。(《许三观卖血记》余华)
2.2.2. “根”表示抽象事物的量
量词“根”的虚化程度并不高，故一般不和抽象名词搭配。但是，一些表示有根事物的名词隐喻之后表示抽象事物时，也可以用“根”来计量，例如：量词“根”可以计量“独苗”。史天冠(2016)认为“独苗”是指人的，但“根”能够计量“独苗”的主要原因在于“苗”，而不在于“人”[3]。
2.3. “条”和“根”语义对比分析
2.3.1. 相同点
(1) 搭配对象相同
线状量词“条”和“根”都是由植物发展而来的，都可以用来计量长条形的物体，例如“头发”。而且，线状量词“条”和“根”都可以计量有生命的事物，例如“黄瓜”。
(2) 量词的类型相同
张加林(2014)认为语言空间和物理空间可以归为空间这一大类，物理空间指的是现实空间，语言空间是用来表达物理空间的[4]。石毓智(2001)认为，名词所表示的事物的各个维度的比例可以决定名量搭配[5]。线状量词“条”和“根”修饰的名词在物理空间上都是具有一定维度的，故“条”和“根”都是维度空间量词，“条”和“根”都是三维量词，例如“一条腿”和“一根柱子”。
2.3.2. 不同点
(1) 语义不同
“根”的本义是指“植物在地表下面的部分”，因此“根”可以修饰有根物体。但是“条”一般不修饰有根物体。“条”的本义是“树枝”，树枝是可以延伸的。因此，“条”具有“延伸”这一语义特征，可以修饰延伸性事物，例如“河流”和“直线”等。而“根”不可以修饰延伸性事物，且修饰的物体的长度一般都是有限的，如“石棍”“葱”和“柱子”等。
赵静(2019)认为形状类量词在一定程度上还能反映出事物的材质和形态，例如：“条”在计量事物时，所呈现的是该事物具有一定柔韧性的特征；“根”在计量事物时，所呈现的是该事物坚硬性的特征[6]。以“一条黄瓜”和“一根黄瓜”为例，人们会下意识地认为“一条黄瓜”的“黄瓜”比“一根黄瓜”的“黄瓜”要软一些。
(2) 搭配对象不同
赵静(2019)认为“条”可以称量“带状(二维)”和“杆状(三维)”的事物，如“一条毛巾”(带状)、“一条大腿”(杆状) [6]。“根”可以称量“柱状(三维)”的事物，如“一根蜡烛”，不可以称量“带状(二维)”的事物，“*一根毛巾”“*一根丝巾”。此外，由于“条”的虚化程度比“根”的虚化程度高，“条”可以计量抽象事物，如“一条心”。“根”一般不能用来计量抽象事物。
3. 泰语线状量词的语义分析
3.1. “เล่ม”的语义分析
“เล่ม”本义是“细小的木端或尖利的物体”。量词“เล่ม”是由本义引申出来的，用于计量尖利物，后再引申为计量长条形事物，如“棍子”和“水浆”。在《泰汉字典》中“เล่ม”的解释为“量词，(1) 本，册，卷，部；(2) 把，根，支；(3) 辆”[7]。《Noun Classifiers in Thai》词典归纳了“เล่ม”的使用情况，如下：
(1) 用来计量尖且锋利的物体。例如：
[p] เข็ม ๑ เล่ม
直译：针 一 根
意译：一根针
(2) 用来计量长条形且不可弯曲的物体。例如：
[q] แปรง ๑ เล่ม
直译：毛笔 一 根
意译：一根毛笔
(3) 用来计量书籍。例如：
[r] หนังสือ ๑ เล่ม
直译：书 一 本
意译：一本书
(4) 用来计量牛车。例如：
[s] เกวียน ๑ เล่ม
直译：牛车 一 辆
意译：一辆牛车
3.2. “เส้น”的语义分析
“เส้น”本义为“线、丝”，在《泰汉字典》中的解释为“量词。条，根，道。เชือก๒เส้น两条绳，ผม๔เส้น五根头发”[7]。陈妹新(2016)认为“เส้น”的基本语义为：① 计量细长条的系统的东西，如：纱线、血管、头发等；② 地面上的条形物，如：天际、条纹等[8]。《Noun Classifier in Thai》词典归纳了“ส้น”的使用情况，例如：
(1) 用来计量长条形且可弯曲的物体。例如：
[t] เข็มขัด ๑ เส้น
直译：皮带 一 条
意译：一条皮带
(2) 用来计量长条形的人体器官。例如：
[u] เส้นเลือด ๑ เส้น
直译：血管 一 条
意译：一条血管
(3) 用来计量自然或人为的景物。例如：河流，渠道，马路，山脉
[v] เทือกเขา ๑ เส้น
直译：山脉 一 条
意译：一条山脉
(4) 用来计量线状物体。例如：毛线、绳子
[w] ขีดเส้นใต้ ๑ เส้น
直译：下划线 一 条
意译：一条下划线
(5) 用来计量动物的毛须。例如：
[x] ขนนก ๑ เส้น
直译：羽毛 一 根
意译：一根羽毛
(6) 用来计量带根植物。例如：
[y] หญ้า ๑ เส้น
直译：草 一 根
意译：一根草
3.3. “เล่ม”和“เส้น”语义对比分析
3.3.1. 相同点
线状量词“เล่ม”和“เส้น”虽然来源不同，但从总体上看，这些来源都是长形物体。故“เล่ม”和“เส้น”都可以计量长条形物体，例如“แปรง๑เล่ม (一根毛笔)”。“เล่ม”和“เส้น”都不与抽象事物搭配。
3.3.2. 不同点
(1) 语义不同
“เล่ม”的本义为“尖利的物体”，故具有尖利的语义特征。但“เส้น”没有尖利的语义特征，只有柔软的语义特征。此外，古代泰语着眼于书本的形状和牛车的重要部位，使用“เล่ม”修饰，故“เล่ม”还具有“本，册，辆”这些语义，但“เส้น”没有这些语义。
(2) 搭配对象不同
“เส้น”有“线”的意思，而“线”是可弯曲的，所以“เส้น”可以和可弯曲的物体搭配，例如“道路”。但“เล่ม”所修饰的物体具有一定的坚硬性，一般不与可弯曲的物体搭配。“เส้น”由“线”又引申出修饰自然或人为的景物的意思，例如“เทือกเขา (山脉)”，但“เล่ม”不能计量景物。此外，“เส้น”还有“神经”的意思，而“神经”是人体器官，因此“ส้น”可以修饰人体器官。但“เล่ม”不能修饰人体器官。在修饰有生命的植物时，“ส้น”可以和带根植物搭配，而“เล่ม”不可以。
4. 汉、泰线状量词的语义对比分析
4.1. 汉语“条”和泰语“เล่ม”语义对比分析
“条”可以计量长条形且具有延伸性的事物，例如“一条马路”。“เล่ม”也可以修饰长条形的事物，例如“เข็ม๑เล่ม (一根针)”。综上所述，汉语“条”和泰语“เล่ม”都可以修饰长条形的物体。
但是“条”和“เล่ม”的语义并不是完全相同的，因此它们所修饰的词语也会有所不同。在修饰具体事物方面，“条”可以修饰长条形的具有延伸性或可弯曲性的事物，例如“一条河流”和“一条裤子”。“เล่ม”不可以修饰长条形的具有延伸性或可弯曲性的事物，但它有尖利和坚硬的语义特征，可以修饰长条形的尖利或坚硬的事物，例如“ดาบ๑เล่ม (一把剑)”。
由于不同民族对于不同事物的认知有所不同，用来修饰这些事物的量词也会有所不同。例如“马车”，中国人着眼于“马车”的整体，使用“辆”来修饰；泰国人着眼于“马车”的局部——楔子，使用“เล่ม”来修饰。此外，泰语量词严格区分无生命的事物和有生命的事物，汉语量词则没有那么严格的区分，所以汉语的“条”既可以修饰有生命的事物，例如“一条狗”，也可以修饰无生命的事物，例如“一条裤子”。但是在泰语中，修饰无生命物体的量词一般不修饰有生命的物体，例如：修饰无生命物体的“เล่ม”不能修饰“งู (蛇)”，而是使用量词“ตัว”来修饰“งู (蛇)”。
在修饰抽象事物方面，“条”可以修饰抽象事物，例如“一条信息”。中国人认为“信息”是可以延伸的且呈长条形的事物，故可以用线状量词“条”来修饰。但是泰语“เล่ม”不可以修饰抽象事物。
4.2. 汉语“条”和泰语“เส้น”语义对比分析
在修饰无生命物体方面，汉语“条”的本义为“树枝”，有[±可弯曲] [+长条形] [±柔性]的语义特征；泰语“เส้น”的本义为“线、丝”，有[+可弯曲] [+长条形] [+柔性]的语义特征。在大多数情况下，汉语的“条”和泰语的“เส้น”可以修饰相同的无生命的事物。在修饰有生命物体方面，汉语的“条”可以修饰有生命的动物和表人的名词，例如“一条蛇”和“一条好汉”，但是泰语的“เส้น”不可以修饰有生命的动物和表人的名词，而是使用特定的量词修饰，例如“งู๑ตัว (一条蛇)”。
在修饰抽象事物方面，汉语“条”有“书写(条目)”的引申义，故“条”可以修饰“标语、信息、原则、新闻”等抽象名词。此外，由于“条”的本义为“树枝”，“树枝”是可以延伸的，故汉语“条”有延伸的语义特征，可以修饰具有延伸性的抽象事物，例如“人命”和“人心”。但是泰语“เส้น”不能修饰抽象事物。
4.3. 汉语“根”和泰语“เล่ม”语义对比分析
汉语“根”的本义是“植物的根”，由于“树根”具有长条形和硬性的特征，故“根”可以修饰长条形且具有一定硬度的物体，例如“一根甘蔗”。泰语“เล่ม”的本义为“尖利的物体”，由于尖利的物体具有长条且硬性的特征，故泰语“เล่ม”也可以修饰长条形且具有一定硬度的物体，例如“เข็ม๑เล่ม (一根针)”。综上所述，汉语“根”和泰语“เล่ม”都可以修饰长条形且具有一定硬度的物体。
但是，汉语“根”和泰语“เล่ม”的语义特征并不是完全相同的，故它们所修饰的词语也会有所不同。汉语“根”的语义为“植物的根”，可以修饰有根植物，而后又可以修饰毛发，例如“一根树藤”“一根头发”。但泰语“เล่ม”不能修饰有根植物和毛发。在修饰抽象名词方面，汉语“根”一般不修饰抽象名词，但是一些由有根的具体事物发展为抽象事物的名词可以受“根”修饰，例如“一根独苗”。泰语“เล่ม”不能修饰抽象名词。
4.4. 汉语“根”和泰语“เส้น”语义对比分析
“根”和“เส้น”都可以修饰长条形物体。综上所述，汉语“根”和泰语“เส้น”都可以修饰长条形物体。此外，汉语“根”还可以修饰带根的植物，例如“一根树苗”，而后又可以修饰其它带根的事物，例如“一根头发”。泰语“เส้น”也可以用来修饰“头发”和“毛”，例如“ผม ๑ เส้น (一根头发)”。
但是，汉语“根”和泰语“เส้น”的语义特征并不是完全相同的，故它们所修饰的词语也会有所不同。汉语“根”由“树根”又引申出可以用于长条形的硬性事物，故“根”可以用来修饰具有一定硬度的物体。“เส้น”的本义“线、丝”都是柔软的物体，所以“เส้น”一般不用来修饰硬性事物。此外，“เส้น”可以修饰景物，但“根”不可以。
4.5. 汉语“条”“根”和泰语“เล่ม”“เส้น”语义对比分析
根据上述对汉语“条”“根”和泰语“เล่ม”“เส้น”的语义分析，本文归纳出下面的表格(表1)，由此可以了解到汉、泰线状量词之间的语义差异。
Table 1. A semantic analysis table of Chinese Classifiers “条” “根”and Thai Classifiers “เล่ม” “เส้น”
表1. 汉语“条”“根”和泰语“เล่ม”“เส้น”的语义分析表
量词 |
事物 |
特征 |
动物 |
人 |
人体器官 |
动物毛须 |
有根植物 |
景物 |
书籍 |
牛车 |
抽象事物 |
可弯曲 |
长条形 |
柔性 |
尖利 |
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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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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เล่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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เส้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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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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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面的分析及上表可知，中国人和泰国人对线状物体的认识既有相同之处，也有不同之处。
相同之处：(1) 中国人和泰国人对于一些线状事物的认知是一致的，如“皮带”“血管”和“毛笔”等，两国人都使用线状量词去计量；(2) 在计量人体器官上，汉语用“根”，泰语用“เล่ม”；(3) 在计量一些线状有根植物时，汉语用“根”，泰语用“เล่ม”；(4) 在计量自然或人为景物时，汉语用“条”，泰语用“เล่ม”。
不同之处：(1) 在计量动物和人时，中国人着眼于他们的外形，故使用“条”计量；泰国人认为动物和人是有生命的物体，故使用有生命的量词“ตัว”计量，而不使用线状量词计量。(2) 两国人由于观察物体的角度不同，有时采用的量词也会有所不同，如“针”，汉语侧重于针的整体，故使用“根”计量；泰语侧重于针的尖利的特征，故使用“เล่ม”计量。(3) 汉语线状量词的使用范围比泰语的广泛，如“条”，可以计量无生命的物体，如“裤子”和“皮带”，还可以计量有生命的动物，如“龙”和“蛇”。(4) 泰语线状量词的界定比汉语清晰，如植物，泰语只能用“เส้น”计量，而不能用“เล่ม”；汉语有的植物既可以用“条”计量，也可以用“根”计量，如“一条黄瓜”和“一根黄瓜”。
“条”的语义特征为[±可弯曲] [+长条形] [±柔性] [−尖利]；“根”的语义特征为[±可弯曲] [+长条形] [±柔性] [−尖利]；“เล่ม”的语义特征为[−可弯曲] [+长条形] [−柔性] [+尖利]；“เล่ม”的语义特征为[+可弯曲] [+长条形] [+柔性] [−尖利]。
教师需要对汉泰线状量词的语义进行对比，让学生了解汉泰线状量词使用的不同之处，比如：汉语“条”和泰语“เส้น”都可以修饰“皮带”和“血管”等词语，但是泰语“เส้น”不能修饰“狗”和“龙”，汉语“条”可以。
5. 结语
本文从汉泰线状量词入手，对汉语量词“条”“根”和泰语量词“เส้น”“เล่ม”进行语义上的对比分析，主要是先分析这四个词各自的语义，然后再进行对比分析。根据本文可以了解到汉泰线状量词在语义上的相同之处和不同之处。
这四个线状量词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即都具有长条形的语义特征，都可以修饰长条形事物。同时，它们也有各自的区别特征，因此这四个线状量词所修饰的词语并不是完全相同的，例如：汉语“根”不能修饰景物，泰语“เส้น”可以。
线状量词是形状量词的一个小类。汉语和泰语同属汉藏语系，他们都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有形状量词的语言。形状量词使得被修饰的词语更加生动。通过对汉泰线状量词的细致对比，本文发现了汉泰线状量词的异同之处。但是汉语的“条”和“根”不只对应泰语的“เส้น”和“เล่ม”，“条”还可以对应“สาย”。此外，泰语的“เล่ม”还可以对应汉语的“把”“支”和“辆”等量词。本文只是初探之作，以上的问题还有待日后更加深入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