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在新时代健康中国战略的背景下，饮食健康已成为构建国家公共卫生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近年来，《国民营养计划(2017~2030年)》和《关于践行大食物观构建多元化食物供给体系的意见》等政策文件的发布标志着我国营养健康事业已从单一的膳食指导转向涵盖食物供给、生态平衡、文化传承等多维度的系统性工程。这些政策不仅提出了“减油增豆”和“增禽增奶”等特定膳食结构调整目标。更深入地支持传统中医“治未病”的养生理念，并展示了古今健康理念的跨时空对话。
值得注意的是，在中国，对膳食营养的战略关注具有悠久的历史传统。跨越七百年，元代宫廷太医忽思慧撰写的《饮膳正要》成为我国现存最早的食疗医学专著。其“重食轻货”的养生主张与当代“食物多样、均衡营养”的政策导向产生了共鸣。该书通过对232种食材和237则食疗方剂进行系统整理，构建了集预防、治疗和养生于一体的膳食体系。该书的“审用其宜，察其避忌”原则与当前政策强调的“因地制宜、精准营养”原则具有明显的逻辑延续性。
本研究选取《饮膳正要》作为研究对象，主要基于两重考量：第一，该著作具有学术价值，因为它系统地记录了蒙汉融合的食疗经验，并为当代多元化食物供给体系建设提供了重要的历史参照；该著作的作者忽思慧是宫廷饮膳太医，因此它具有理论高度和实践指导意义。第二，从文化传播的角度来看，在全球化时代，翻译典籍是跨文化交流的重要工具。例如，《饮膳正要》作为中医营养学的重要著作，其翻译质量直接影响了国际社会对中国传统医学和饮食文化的认知。本研究使用对比分析法将ChatGPT和Kimi智能助手等人工智能工具的译本与汉学家译本进行系统比较。基于图里翻译规范理论，该研究重点关注译本在“充分性”和“可接受性”两个维度的表现。本研究具有三重意义：可以客观评估人工智能在中医典籍翻译中的应用潜力和缺点；可以借鉴汉学家译本的优点，为中华学术外译提供质量参照；通过提高典籍翻译质量，在全球化中构建具有中国特色的健康饮食话语体系，增强文化传播的自觉性和主动性。
2. 《饮膳正要》及其海外译本
十四世纪初期，元代蒙古族医学家忽思慧根据其自身经验编写了《饮膳正要》。忽思慧作为元仁宗时期的宫廷饮膳太医，凭借其精湛的蒙汉医学和丰富的御膳调理经验，系统地整理了历代宫廷食疗精华。全书共三卷。包括理论论述、食疗方剂和食物本草，强调“治未病”的预防医学概念。在理论部分，作者提出了“重食轻货”的养生概念，详细介绍了系统避忌原则，包括“四季调养、妇幼保健、饮食配伍”等[1]。实践部分包含237则珍贵食疗方剂，这些方剂分为四类：宫廷珍馐、养生汤煎、延年秘方和病症专方，它们融合了蒙汉饮食疗法之精华。在书最后部分，系统列出了232种药食两用食材的性味功效，按七大类分类，并附有图文说明。这部著作不仅是中国现存最早的食疗医学专著，更开创性地构建了集预防、治疗和养生于一体的膳食医学体系。此外，它还提出了“食药同源”的概念，这对现代营养学提出了重要启示。该书作为蒙汉医学融合的典范，既保留了游牧民族的饮食习惯，融入了中原食疗经验，在中国传统医学史上具有独特的意义。
作为中国现存最早的食疗医学专著，因其独特的学术与应用价值，《饮膳正要》已相继被译为德文、日文和英文。其中英译本由美国学者Paul D. Buell和Eugene Anderson主译，Charles Perry负责附录编写，于2000年由英国劳特里奇出版社首次出版，2010年博睿学术出版社推出增订版。三位译者均具有深厚的学术背景：Buell博士专精蒙古历史研究，Anderson教授深耕中国古代饮食文化，Perry则擅长阿拉伯饮食史研究，这种跨学科的学术背景为译本质量提供了保障[2] [3]。
然而，该英译本在国内学界尚未获得应有的关注。究其原因，一是相较于《黄帝内经》等中医经典，《饮膳正要》的研究热度相对较低；二是该译本主要在海外发行，国内获取渠道有限[2]。这种研究空白不仅反映了中医典籍外译的选择性关注现象，也凸显了国内外学术资源流通的不平衡问题。在当前推动中华文化“走出去”的背景下，对这一独特译本开展系统研究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目前学术界对《饮膳正要》译本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英译和日译两个方向，相关成果多见于中医药类期刊。在英译研究方面，广州中医药大学刘帅帅等(2022)从翻译实践角度切入，系统考察了首部英译本的翻译策略与特点[4]；北京中医药大学王珊珊等(2022)则聚焦民族医药典籍翻译的特殊性，分别从翻译目的论和图式理论视角探讨了文化转换的难点与对策[5]。内蒙古大学崔馨予(2022)的硕士论文运用社会学理论，深入分析了译本在海外学术场域中的定位与传播效果，其定量研究发现该译本已作为实用食谱逐渐融入海外读者的日常生活[6]。在日译研究方面，陈一凡等(2023)通过接受理论考察了该书在日本的传播与接受过程，揭示了不同文化语境下读者对文本的差异化解读与再创造[7]。这些研究虽视角各异，但共同反映了学界对这部蒙汉医学典籍跨文化传播的持续关注，为后续研究提供了重要参考。
3. 图里的翻译规范理论概述
以色列翻译理论家吉迪恩·图里(Gideon Toury)作为描写翻译学的奠基人，提出了以“规范”为核心的描述性翻译研究范式，突破了传统规定性研究的局限。图里将“规范”界定为特定文化共同体共享的价值观念系统，这些观念通过社会化过程转化为指导翻译决策的行为准则，凸显了翻译活动的社会文化属性。他构建的三类翻译规范形成完整的分析框架：“预备规范”作用于翻译准备阶段，包含翻译政策性和翻译直接性两个维度，反映社会权力结构对翻译资源配置的影响；“初始规范”作为策略元规范，决定译者在源语文化忠诚与目的语文化适应之间的根本取向，产生“充分性翻译”或“可接受性翻译”；“操作规范”贯穿实践过程，可细分为调控宏观结构的篇章规范和支配微观语言转换的语言规范[8]。这一理论框架的创新性在于：将翻译视为受社会文化制约的决策过程，通过规范层级划分揭示从宏观语境到微观文本的连续统，其描述性取向为跨历史语境翻译比较提供了方法论基础，尤其适合分析《饮膳正要》等典籍翻译的文化适应策略。
4. 初始规范——英译本《饮膳正要》的充分性和可接受性
初始规范(initial norms)作为翻译过程中的核心指导原则，从根本上决定了译者的文化立场和策略取向。在这一规范的制约下，译者必须在“充分性翻译”(adequacy-oriented translation)与“可接受性翻译”(acceptability-oriented translation)之间做出战略性选择[8]。前者要求译文最大限度地保留源语文化的语言特征和文化内涵，使目的语读者能够通过译本感知源语文本的异质性特征；后者则强调译文应当顺应目的语文化的表达习惯和接受期待，使翻译成果符合目的语文化的规范标准。这两种取向本质上反映了译者在文化传播过程中对“异化”与“归化”策略的权衡，其选择不仅取决于译者的主体意识，更受制于特定历史时期的文化权力关系和读者的接受视域。
本研究采用对比分析法，以图里翻译规范理论为框架，系统考察人工智能翻译工具(ChatGPT和Kimi智能助手)与汉学家译本在文化立场和策略取向上的差异性表现。通过对比分析两类译本在文化信息处理、语言特征呈现等方面的具体策略，旨在揭示AI翻译与人工翻译在实现“充分性”和“可接受性”平衡时的不同路径，进而探讨人工智能在典籍翻译中的适用边界与优化方向。以下是几个典型案例：
案例分析-1 书名《饮膳正要》
Version 1：
A Soup for the Qan-Chinese Dietary Medicine of the Mongol Era As Seen in Hu Sihui’s Yinshan Zhengyao [9] (汉学家版本)
Version 2：
Yin Shan Zhengyao, Principles of Correct Diet (Kimi智能助手)
Version 3：
The Essential Principles of Food and Drink (ChatGPT 4.0)
作为中国乃至世界现存最早的体系化食疗医学专著，元代蒙古族医学典籍《饮膳正要》的书名翻译具有特殊的跨文化传播意义。书名作为文本的首要文化标识，其译法不仅直接影响海外读者的第一认知，更关乎这部珍贵典籍在国际学术界的定位与接受。书名翻译的准确性、文化适应性和学术规范性，将决定这部融合蒙汉医学智慧的经典能否在异文化语境中获得应有的学术尊重与文化理解。因此，对《饮膳正要》书名翻译策略的探讨，本质上是对中医典籍跨文化传播核心问题的思考。“饮膳”即“饮食”，“正要”指的是“正确的方式”。Version 1是汉学家Paul的译本，将其翻译为A Soup for the Qan-Chinese Dietary Medicine of the Mongol Era As Seen in Hu Sihui’s Yinshan Zhengyao，可谓是丰厚翻译(Thick Translation)，本书中讲得较多的是羹、汤、粉、面、粥、饼等食疗食谱，汤水类的汤、羹、粥等食谱共114方，约占总方的50%，故而汉学家译本的主标题将其译为“A Soup for the Qan”，其中Qan指的是Khan是“可汗”即蒙古族最高统治者，也就是当时的“元文宗”图帖睦尔。因此，该翻译可体现出汉学家是循序了“可接受性”原则，进行了意译和增译。副标题“Chinese Dietary Medicine of the Mongol Era As Seen in Hu Sihui’s Yinshan Zhengyao”更是透彻地交代了国别、时代，并用拼音的方式保留了作者和原书名的汉字。这里则体现了“充分性原作”，在主标题的基础上，通过增加副标题、增译、音译的形式，将该书的历史背景、中文属性等保留下来。可见，汉学家Paul采用的是充分性翻译和可接受性翻译相结合的翻译策略。
Version 2是Kimi智能助手的翻译结果，指令为“将下面文字翻译为中文”，翻译过程中Kimi智能助手显示“已阅读30个网页”，将其翻译为Yin Shan Zhengyao, Principles of Correct Diet，可以看出，Kimi智能助手在强大的数据库支持下，综合整理30个页面的检索内容，采用了音译加阐释的翻译策略，同时体现了“可接受性”和“充分性”。
Version 3是ChatGPT 4.0版本的翻译结果，指令为“Help me translate it into Chinese”，将其翻译为The Essential Principles of Food and Drink，可以看出，ChatGPT采用了意译翻译策略，充分解读了“饮膳正要”四个字背后的意义，体现了“可接受性”。但是相较于汉学家Paul和Kimi智能助手的译本，这个版本丧失了“中国味道”，读者无法一下子从标题推断出这部典籍属于哪个国家。
案例分析-2
3-5-4 木瓜
味酸，温，无毒。主湿痹脚(邪)气，霍乱吐下，转筋不止。[1]
Version 1：
[Illustration Caption:] Chinese Quince [Chaenomeles cathayensis]
[34 A] Chinese Quinces are sour in flavor, warming, and lack poison. They cure arthralgia evil qi, and huoluan vomiting and spasms which cannot be controlled. [9] (汉学家版本)
Version 2：
3-5-4 Papaya
Taste sour, warm, non-toxic. Mainly treats damp-bi syndrome, beriberi, cholera with vomiting and diarrhea, and uncontrolled muscle cramps. (Kimi智能助手)
Version 3：
3-5-4 Chinese Quince (木瓜)
Properties: Sour in taste, warm in nature, non-toxic.
Effects: Treats dampness-induced numbness and weakness, beriberi, cholera with vomiting and diarrhea, and persistent muscle cramps. (ChatGPT 4.0)
谈及“木瓜”，脑海中首先浮现的便是热带水果“木瓜”的形象。即papaya。但是根据图片和中文版书籍中的描述为“蔷薇科植物皱皮木瓜”“外皮棕红色或紫红色，微有光泽，常有皱折，边缘向内卷曲”可看出并非日常生活中常见的水果“木瓜”。在汉学家Paul的版本将其翻译为“Chinese Quince [Chaenomeles cathayensis]”，该译本在Quince前面补充了Chinese，后面又补充了木瓜的拉丁语学名，既补充了该物种的国别属性，又补充了植物的国际通用学名，以期精准向英语读者传达该物种为何物。这里汉学家Paul等采取了增译和加注的翻译策略，体现了“充分性”和“可接受性”的协作。反观Version 2 Kimi智能助手，可能因其是国内研发的软件，在“木瓜”这味药材的名称翻译上略显逊色，将其简单直译为“Papaya”，没有任何的翻译补充，无法体现中医类典籍的科学性和严谨性，甚至有可能产生误导。
Version 3 ChatGPT采用了增译和中文加注的翻译策略，在Quince前补充了Chinese，后面加上了中文“木瓜”，同时体现了“充分性”和“可接受性”。“霍乱吐下，转筋不止”汉学家Paul的译本“They cure...huoluan vomiting and spasms which cannot be controlled.”霍乱病其实已经有对应的译法cholera，其症状为上吐下泻，因此此处的音译有些不妥，违背了“可接受性”原则，会给英语读者造成阅读负担，以及此处的“下”指代的是腹泻，Paul选择不译，违背了“充分性”原则。在Kimi智能助手和ChatGPT的版本中，译为“Mainly treats...cholera with vomiting and diarrhea”和“Treats...cholera with vomiting and diarrhea，”基本一致，将“霍乱”译为对应的英文，并将其症状完全译出，体现了“充分性”和“可接受性”的融合。
案例分析-3
2-1-15 木瓜汤
治脚气不仁，膝劳冷痹疼痛。
木瓜四个，蒸熟，去皮，研烂如泥；白沙蜜二斤，炼净。
右件二味，调和匀，入净磁器内盛之。空心白汤点服。[1]
Version 1：
[5A] [110.] Chinese Quince [Chaenomeles sinensis] Puree
It cures [evil] foot qi insensitivity, overstrained knee, chill numbness ache.
Chinese quinces (four pieces, steam cook. Remove the skin and grind, mashing up finely), crystallized honey (two jin, refine). Combine the two listed ingredients together evenly. Put into a clean crockery pot and store. Take a little each day in boiling water on an empty stomach. [9] (汉学家版本)
Version 2：
2-1-15 Papaya Soup
For treating numbness in the feet, knee strain, and cold-induced pain and numbness.
Four papayas, steamed until ripe, peeled, and mashed into a puree; two jin (a Chinese unit of weight) of white sand honey, refined and purified.
The above two ingredients are mixed evenly and placed in a clean porcelain container. To be taken on an empty stomach with plain soup. (Kimi智能助手)
Version 3：
2-1-15 Chinese Quince Soup (木瓜汤)
Effects: Treats numbness due to beriberi, alleviates knee fatigue, and reduces cold-induced pain and numbness.
Ingredients: Four Chinese quinces, steamed, peeled, and mashed into a paste; Two jin (approx. 1 kg) of refined white honey.
Instructions: Mix both ingredients evenly, then store in a clean ceramic vessel. Take on an empty stomach, mixed with warm water. (ChatGPT 4.0)
首先方名“木瓜汤”，汉学家Paul的版本是将其译为“Chinese Quince Puree”puree来自法语词汇purée，是指用水果、熟的蔬菜压成的酱，糊，泥等，也就是指果泥。根据通读该方可知，该做法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汤，而是将其制成类似果泥、果酱之类浓稠物，服用时用水冲开，可见汉学家Paul是在理解整个食疗方子后进行的翻译，采用了意译的翻译策略，体现了“充分性”和“可接受性”原则相结合。而Kimi智能助手和ChatGPT的版本中，只是字对字将其译为“soup”，违背了“充分性”原则。“脚气”一词的翻译也不尽相同，汉学家Paul的译本中“[evil] foot qi”选择音译的策略，将其译为“foot qi”，这里的“qi”增添神秘东方中医色彩之余无疑增加了英语读者的理解成本，违背了“充分性”和“可接受性”原则。反观Kimi智能助手和ChatGPT的版本分别将其译为“numbness in the feet”和“beriberi”，Kimi智能助手采用不译的翻译策略，将其与“不仁”合译，进行了模糊处理，但是这样的译本没有阐释具体脚部生病的症状，只是讲了脚麻，违背了“充分性”原则；而ChatGPT则直译为beriberi，算是三个译本中最为恰当的，体现了“可接受性”。
“蒸熟”里的“熟”，指的是生的食物通过热加工后，达到可以食用的状态，但是“木瓜”作为水果的一种，本身是在树上成熟后才采摘食用，因此Kimi智能助手翻译出的“steamed until ripe”完全属于字对字机械翻译后导致的“误译”，是违背常识的错误，因此违背了“充分性”和“可接受性”两个原则。“空心白汤点服”是指空腹用水冲开服用，Paul的译本中译为“Take a little each day in boiling water on an empty stomach”，可见Paul是充分理解这句服用方式后，进行的翻译，“白汤”指的是白水，所以这里的“Take...in boiling water”是在理解原文本后进行意译翻译，体现了“充分性”和“可接受性”的协同。而Kimi智能助手翻译出的plain soup，是字对字直译的结果，并未理解出此处的“汤”指的是“水”，此处违背了“可接受性”原作。值得一提的是，ChatGPT根据文本内容，充分理解了中文文本为某种药方或食疗方子，自动增译了“Effects”“Ingredients”“Instructions”，让文本更符合现代的药方、食谱等规范，对读者极其友好，体现了其翻译的“充分性”和“可接受性”。
由此可见，汉学家译本更加尊重原作背后的“中医”文化，很多地方采用增译、加注、音译、解释等翻译策略，以体现其译本的“充分性”和“可接受性”间的融合，但偶有误译现象，究其本质还是因为汉语古文增加了理解的难度。Kimi智能助手表现较为普通，经常采用字对字的“直译”策略，偶尔有数据库的辅助，但是其译本不够地道，误译、不译、指代不明的情况居多，因而会给读者带来阅读和理解成本，其译本无论是在“充分性”上还是“可接受性”上都有待提升。ChatGPT相较Kimi智能助手，表现更好，会采用增译、加注、解释等翻译策略来提升译本的“充分性”和“可接受性”，但是其翻译内容更加依赖其背后的数据库，如没有相关数据则表现与Kimi智能助手类似，只进行“字对字”直译。
5. 结语
本研究通过对《饮膳正要》汉学家译本与AI译本的对比分析，揭示了不同翻译主体在文化传播中的策略差异与价值取向。汉学家译本以其深厚的学术积淀和文化敏感度，在“充分性”与“可接受性”之间寻求平衡，既尊重中医典籍的独特性，又兼顾目标语读者的认知习惯，体现了跨文化传播中“和而不同”的智慧。而AI译本虽在技术辅助下展现出一定的适应性，但仍受限于数据库的覆盖范围与算法的文化理解能力，其机械化的直译倾向难以真正实现中医文化的深层传递。
这一对比不仅反映了翻译技术的现状，更引发我们对文化传播本质的思考。在全球化与数字化并行的今天，中医典籍的翻译已不仅是语言的转换，更是中华文化“走出去”的重要载体。AI技术的介入为典籍翻译提供了效率与规模的可能性，但其最终价值仍取决于人类译者对文化内涵的把握与再创造。未来，我们既要善用技术工具提升翻译的普及性，更要坚守文化翻译的深度与温度，让中医智慧在异域土壤中生根发芽，成为构建人类健康共同体的重要资源。唯有在技术与人文的协同中，才能真正实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传播。
基金项目
广西民族大学研究生创新项目“翻译规范视角下教育学著作术语翻译——以《民主主义与教育》为例”(项目编号：gxun-chxs2024076)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