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乡村振兴背景下，农村跨境电商与农村物流的协同发展是畅通城乡循环、推动产业升级的关键。本文基于相关理论阐释了两者相互依存、相互驱动的关系，并剖析了当前协同发展中存在的物流体系滞后、主体能力不足、信息共享不畅及协调机制缺失等核心困境。据此，从顶层设计与政策引导、基础设施与服务网络整合、市场主体培育与多元协同模式构建、信息化赋能与数据要素驱动四个维度，提出了系统性的协同发展优化路径，旨在为实现两大体系高效联动、服务乡村全面振兴提供理论支撑与实践参考。
Abstract: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the synergistic development of rural cross-border e-commerce and rural logistics is key to facilitating urban-rural circulation and promoting industrial upgrading. Based on relevant theories, this paper explains the interdependent and mutually driving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two, and analyzes the core difficulties currently existing in their synergistic development, including lagging logistics systems, insufficient capabilities of relevant entities, poor information sharing, and the lack of coordination mechanisms. Accordingly,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top-level design and policy guidance, integration of infrastructure and service networks, cultivation of market entities and construction of diversified synergistic models, and informatization empowerment and data element driving, this paper proposes systematic optimization paths for synergistic development. The aim is to provide theoretical support and practical reference for achieving efficient linkage between the two systems and serving the comprehensive revitalization of rural areas.
1. 引言
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是我国迈向高质量发展新阶段的战略基石。党的二十大报告深刻指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最艰巨最繁重的任务仍然在农村”，并强调要“坚持农业农村优先发展，坚持城乡融合发展，畅通城乡要素流动”，为新时代“三农”工作指明了方向[1]。在此宏大背景下，农村跨境电商与农村物流的协同发展日益成为激活乡村内生动力、促进城乡经济循环的关键环节。二者的有效联动，不仅能极大拓展农村产品的国际市场空间，提升农业产业链价值，更是畅通城乡要素双向流动、推动乡村产业现代化的重要体现。然而，当前两者协同发展仍面临诸多挑战，如农村物流体系尚不能完全适应跨境电商的高标准需求、两者间缺乏有效的衔接机制与信息共享、基础设施瓶颈制约整体效率等问题较为突出。正如相关研究指出的，在乡村振兴背景下，农村跨境电商发展面临着基础设施、物流服务等多重现实困境，这些问题都阻碍着其与物流体系的高效协同[2]。因此，深入分析乡村振兴背景下农村跨境电商与农村物流的互动关系与作用机制，识别协同发展的障碍因素，并探索系统性的优化路径，对于推动两大体系深度融合、高效联动，进而服务于乡村全面振兴和农业强国建设的宏伟目标，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践价值。
2. 农村跨境电商与农村物流的协同关系
2.1. 协同发展的理论基础
农村跨境电商与农村物流的协同发展是复杂系统演化的过程，其理论基础多元。系统论视两者为相互依存的子系统，强调其互动能产生超越个体功能的整体协同效应。协同论则揭示，在乡村振兴等外部驱动下，系统可能通过自组织过程，演化出更高效有序的协同状态，其中关键因素(序参量)起主导作用。借鉴产业生态理论，两者关系可视为互利共生的产业生态，物流提供基础支撑，电商驱动市场需求，形成共生网络。而价值链理论聚焦于价值创造，认为协同在于优化从生产到消费各环节(尤其是物流与电商的接口)，通过流程整合与信息共享提升链条整体价值与效率。总而言之，这些理论共同构成了理解两者协同的框架，阐明了其系统性、动态演化、网络共生及价值导向的基本特征，为分析协同机制与路径提供了理论依据。
2.2. 农村跨境电商的需求机制
农村跨境电商作为一种新兴业态，其内在运行逻辑和业务特征构成了对农村物流体系转型升级的强大需求驱动力。首先，跨境电商的订单呈现出小批量、高频次、个性化的特点，这要求农村物流必须具备更高的网络覆盖密度(尤其是向偏远乡村的延伸能力)、更强的快速响应与集散效率以及更灵活的末端配送服务，以应对零散化的订单处理需求。其次，其“跨境”属性直接催生了对国际物流服务能力的刚性需求，包括高效的国际运输、专业的报关清关、乃至潜在的海外仓储与退换货处理能力，这对传统以国内业务为主的农村物流提出了全新挑战。再者，线上交易模式和全球消费者对服务体验(如时效性、全程可视化追踪、货损控制)的高要求，倒逼农村物流提升信息化水平、标准化程度和服务质量。特别是对于具有地方特色的农产品等，跨境电商还衍生出对冷链物流、产品溯源、标准化包装等专业化、增值化物流服务的特定需求，从而牵引农村物流向功能多元化、服务精细化方向发展，并推动其与国际标准接轨。
2.3. 农村物流体系的支撑赋能机制
农村物流体系的健全与高效，不仅是被动响应需求，更是农村跨境电商得以生存、发展和壮大的基础性支撑与关键赋能机制。首先，物流是连接生产端与消费端的物理桥梁，其基础运输与仓储功能是实现跨境商品流转、完成线上交易闭环的根本前提，决定了电商的可行性。其次，物流的成本效率与时效水平直接转化为跨境电商的市场竞争力，低成本、高速度的物流能显著提升商品价格优势、缩短资金周转周期、增强盈利能力。再者，物流服务的可靠性、稳定性和可见性(如低货损率、准时送达、全程追踪)直接关乎用户体验和信任度，是维系客户关系、提升平台或卖家声誉、促进复购的关键要素。更进一步，完善的物流网络(包括向乡村腹地的深度覆盖和向国际市场的广度延伸)决定了农村跨境电商能够有效整合的货源范围和可触达的目标市场边界。尤为重要的是，现代农村物流通过提供专业化、增值化服务(如冷链保障、定制化包装、供应链金融、一体化解决方案等)，能够有效赋能跨境电商，不仅拓宽了可交易商品品类(特别是高附加值生鲜农产品)，也降低了中小主体的参与门槛，激发了农村跨境电商的潜力与活力。
2.4. 两者协同发展的内涵与形态
农村跨境电商与农村物流的协同发展，其理论内涵远超简单的业务往来或单向依赖，而是指两者在发展目标、战略规划、资源配置、运营流程及信息系统等层面实现深度融合、相互嵌入与动态耦合，以追求整体功能优化与系统性增效。这种协同状态并非自发形成，而是需要通过机制设计与主体互动达成。其理想的理论表现形态主要包括：一是战略层面的目标趋同与规划协同，电商与物流主体共同制定适应市场变化的发展策略；二是运营层面的流程无缝对接与一体化，实现订单处理、仓储管理、干线运输、末端配送乃至关务处理的高效联动；三是信息层面的数据实时共享与智能决策，建立互联互通的信息平台，利用数据分析优化资源配置与预测需求；四是资源层面的设施共享与网络优化，如共建共享仓储中心、发展共同配送、优化整合运输网络等；五是服务层面的联合创新与价值共创，共同开发满足特定需求的定制化、集成化供应链解决方案。最终形成一个响应敏捷、成本集约、服务优质、富有韧性的整合型农村跨境电商物流服务体系。
3. 农村跨境电商与农村物流协同发展的困境
3.1. 农村跨境电商发展制约因素
尽管农村跨境电商潜力巨大，但其自身发展在理论层面面临多重内生性瓶颈制约。首先是人力资本与认知能力的结构性短板，表现为乡村地区普遍缺乏既懂国际贸易规则、外语沟通、平台运营，又熟悉本土产品的复合型专业人才，这与一些研究观察到的农村跨境电商缺乏复合型人才引入的现象相符。同时数字素养和风险意识的不足也限制了主体参与能力。其次，产品供给与标准化体系建设滞后构成核心障碍，源于农村生产多为小规模、分散化，难以实现满足国际市场需求的稳定、标准、可溯源的产品供应，品牌建设更是面临先天困境，部分主体甚至缺乏基本的品牌树立意识[3]。再者，国际市场信息不对称与开拓能力不足问题突出，农村主体往往难以精准把握海外市场动态、消费偏好及复杂法规，缺乏有效的市场营销渠道和议价能力，导致“出海”成本高、风险大。此外，部分地区数字基础设施的不均衡以及农村经营主体普遍存在的规模小、抗风险能力弱等问题，进一步从基础条件和主体能力上限制了农村跨境电商潜力的有效释放和可持续发展。
3.2. 农村物流体系建设障碍
农村物流体系建设的滞后性是制约乡村产业发展，特别是对时效性、可靠性要求高的农村跨境电商的关键结构性障碍。理论上分析，这首先源于基础设施的先天不足与投入机制困境：广大农村地区，尤其是偏远地带，因人口密度低、业务量分散导致物流设施(如仓储、冷链、集散中心)建设的投资回报周期长、风险高，单纯依靠市场机制难以实现充分供给，存在公共品或准公共品的属性，但相应的公共投入往往不足或效率不高。其次，物流网络覆盖不全与“最后一公里”难题突出，现有网络难以有效下沉至所有乡村单元，导致末端配送成本畸高、时效性差，形成了服务“盲区”。再者，农村物流普遍面临运营效率低下与规模不经济问题，缺乏整合导致资源分散、车辆空载率高，且适应农产品特性的专业化、标准化物流服务(如产地预冷、分级包装)供给严重不足。同时，信息化水平低、标准不统一也阻碍了物流资源的有效整合与各环节的顺畅对接，信息孤岛现象普遍，制约了整体运行效率和服务质量的提升。这些跨境物流运输效率低、成本高以及连带的售后服务问题共同构成了制约协同发展的物流瓶颈[4]。
3.3. 协同机制的缺失与梗阻
除了农村跨境电商和农村物流各自面临的发展瓶颈外，两者之间协同机制的缺失与运行障碍是阻碍其潜能充分发挥、实现“1 + 1 > 2”效应的关键症结。理论上，这首先体现在缺乏有效的多主体协调与治理机制，各参与方(如农户/合作社、电商平台、物流服务商、政府部门)往往目标不一、各自为政，缺少常态化的沟通协商平台与共同遵守的规则体系，难以形成发展合力。其次，跨系统的信息壁垒与共享障碍尤为突出，数据标准不统一、信息系统不兼容导致订单、库存、运力、追踪等关键信息无法在电商与物流主体间顺畅流转与有效利用，造成严重的资源错配与决策延迟。再者，利益分配机制不健全与激励不相容问题，使得不同主体在合作中难以平衡短期利益与长期目标、局部利益与整体利益，合作的内生动力不足，甚至产生机会主义行为。同时，操作流程、服务标准与技术接口的不统一也大大增加了两者对接的摩擦成本和复杂度。此外，市场主体间，特别是小农户与大平台、传统物流与新兴业态之间可能存在的信任赤字，也从社会资本层面制约了深度合作意愿与协同关系的建立。更有研究指出，不完善的法律法规和政策环境、缺乏标准化的质量监管体系以及潜在的贸易信用与金融服务风险等，共同构成了协同发展的现实困境[5]。
4. 农村跨境电商与农村物流协同发展路径
4.1. 强化顶层设计与制度供给
强化顶层设计与政策引导是破解农村跨境电商与物流协同发展困境、构建良性互动格局的首要理论路径。这要求政府层面超越传统条块分割的管理模式，进行系统性、前瞻性的战略规划，将两者协同发展明确纳入乡村振兴、数字经济及现代流通体系建设的整体蓝图中，确保政策目标的内在一致性。具体而言，应着力制定和推广统一的关键标准，涵盖产品溯源、包装标识、物流服务、数据接口等，以降低信息不对称和系统对接的摩擦成本，为互联互通奠定基础。同时，需创新和优化政策激励工具，通过精准的财政补贴、税收优惠、信贷支持等方式，引导市场主体加大对协同性基础设施、技术平台及合作项目的投入，并激励资源共享与风险共担行为。此外，政府应积极搭建多层次、常态化的协调沟通平台，促进电商平台、物流企业、生产主体及相关部门间的有效对话与合作，并持续优化营商环境，简化跨境贸易及物流相关的行政审批流程，破除隐性壁垒。已有实证研究表明，设立跨境电商综合试验区等政策举措能够对农村电商发展产生积极影响，凸显了精准有效的政策引导对于促进农村跨境电商与物流深度融合与高效协同的必要性，为其提供清晰的战略指引、规范的制度框架和有利的外部环境[6]。
4.2. 整合基础设施与服务网络
提升农村物流的基础设施水平和服务能力是构筑农村跨境电商与物流协同发展根基的必然要求。理论上，应着眼于构建适应协同需求的现代物流体系。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需要突破单一投入模式，鼓励采用政府与社会资本合作(PPP)等多元化方式，依据区域资源禀赋与电商发展格局，进行科学合理的物流节点(如仓储、集散、冷链中心)与通道网络布局规划，并大力推广共享仓储、共同配送等集约化模式，以克服农村地区规模不经济的难题，提高设施利用效率。在服务能力提升方面，核心在于推动技术赋能与专业化发展。应积极引导物联网、大数据、云计算等现代信息技术在农村物流领域的深度应用，实现仓储、运输、配送全流程的可视化、智能化管理与优化。同时，需针对跨境电商对农产品等特殊品类的需求，着力发展和完善冷链物流、标准化包装、产品溯源、逆向物流处理等专业服务能力，尤其在物流服务相对薄弱的区域，应合力加大对冷链等关键物流设施的投入[7]。此外，加强对农村物流从业人员的技能培训，提升其专业素养和服务意识，也是增强服务软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通过软硬实力的同步提升，为两者深度融合提供坚实的物理载体和功能支撑。
4.3. 培育市场主体与构建协同模式
促进产业链整合与多元主体的有效协同是激发农村跨境电商与物流协同内生动力的关键组织策略。理论上，需要超越各环节的单点优化，着力构建更为紧密、高效的产业组织形态。这包括推动产业链纵向一体化与横向协作：鼓励生产主体(农户、合作社)、电商平台、物流服务商等通过契约、股权等方式建立稳定的合作关系，形成利益共同体；同时支持同类主体(如物流企业间、合作社间)通过联盟、合并等方式实现资源整合与规模效应。应积极培育能够有效链接和整合产业链各环节的核心主体，如大型电商平台发挥生态主导作用，或发展专业的供应链管理服务商提供一体化解决方案。核心在于构建公平合理的合作机制与规则体系，明确各方权责利，设计有效的利益共享与风险分担机制，并通过建立透明的信用评价体系、行业协会自律规范等方式，增进主体间的信任与合作。此外，还应特别重视提升农村生产经营主体的组织化程度，支持农民专业合作社等发展，鼓励结合地方特色文化挖掘农产品内涵，使其能更有效地对接市场、参与协同，从而将松散的产业环节转变为紧密协作、高效联动的价值网络[7]。
4.4. 推动信息化与数据赋能
构建完善的信息化体系与数据共享机制是实现农村跨境电商与物流深度协同、提升整体运行效率的“神经中枢”和关键驱动力。理论上，核心在于打通信息壁垒，让数据要素在产业链各环节、各主体间顺畅流动并产生价值。具体策略应包括：首先，推动建设集成化的信息服务平台，该平台需能有效连接电商系统、物流管理系统、仓储系统乃至关检税汇等跨境服务系统，实现订单、库存、运单、追踪等核心信息的实时汇聚与交互。其次，大力推进关键数据标准的统一与应用，制定涵盖商品编码、交易流程、物流状态、服务接口等方面的通用标准，为跨系统、跨平台的数据互认与无缝对接奠定基础。再者，必须探索建立安全、规范、互惠的数据共享机制与治理框架，明确数据权属、使用边界、安全责任与收益分配规则，在保障数据安全和商业秘密的前提下，促进必要数据的合规共享。最终目标是充分利用数据智能赋能协同决策，通过大数据分析优化需求预测、智能分仓、路径规划、运力调度及风险管控，并利用物联网、区块链等技术增强供应链全程透明度与产品可追溯性，这正是跨境电商赋能农业产业数字化转型、构建协同平台的关键所在，从而以数据流的优化引领和支撑业务流、资金流的高效协同[8]。
5. 结语
在乡村振兴的大背景下，推动农村跨境电商与农村物流的协同发展，已成为提升农村产业效率、增强区域竞争力的关键路径。这一协同体系不仅能促进农产品更顺畅地对接国际市场，更为乡村经济高质量发展注入强劲动能。因此，必须深入剖析两者互动关系中存在的现实挑战，特别是协同机制不畅、基础设施滞后、主体链接薄弱等问题，并采取精准策略予以化解。新时代新征程，必须高度重视两大体系的融合共进，通过强化顶层设计、优化基建网络、促进主体整合、深化信息赋能等多维施策，着力破解协同障碍，为实现农村经济的持续繁荣与现代化奠定坚实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