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基础设施建设对数字经济发展的影响效应：文献综述与研究展望

The Impact of New Infrastructure Construction on the Development of Digital Economy: A Literature Review and Research Prospects

摘要: 数字经济推动生产生活方式发生深刻变革，在增强发展动能、强化发展韧性、畅通发展循环中发挥重要作用。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是数字经济发展的基石，为数字经济发展提供了硬件支持、技术支撑。研究通过梳理相关文献，分析新型基础设施建设对数字经济发展的直接影响和间接影响，直接影响是新型基础设施建设保障数字经济发展、推动数实融合实现，间接影响是新型基础设施建设助力数字经济推动环境保护、推进共同富裕、驱动创新创业、增加就业机会。未来可以拓宽新型基础设施研究对象、丰富该领域研究方法、完善影响效应分析、注重与新质生产力等相结合。

Abstract: The digital economy promotes profound changes in the way of production and life, and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enhancing development momentum, strengthening development resilience and smoothing the development cycle. New infrastructure construction is the cornerstone of digital economy development, providing hardware support and technical support for digital economy development. The study analyzes the direct and indirect impacts of new infrastructure construction on the development of digital economy by combing related literature, the direct impact is that the new infrastructure construction guarantees the development of digital economy and promotes the realization of digital-substantive fusion, and the indirect impact is that the new infrastructure construction helps the digital economy to promote the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promote the common wealth, drive innovation and entrepreneurship, and increase employment opportunities. In the future, we can broaden the research object of new infrastructure, enrich the research methodology in this field, improve the analysis of the impact effect, and emphasize the combination with the new quality productivity.

1. 引言

中国共产党第二十届中央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通过《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提出要“构建新型基础设施规划和标准体系，健全新型基础设施融合利用机制”。2020年，国家发改委给出了新型基础设施的官方定义，是以新发展理念为引领，以技术创新为驱动，以信息网络为基础，面向高质量发展需要，提供数字转型、智能升级、融合创新等服务的基础设施体系(王晓冬等，2021) [1]。新型基础设施建设在推动数字经济发展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目前，已有文献对新型基础设施建设对数字经济发展的影响展开了研究，并取得了一定成绩。本文梳理了相关文献，从直接影响和间接影响两个角度对现有研究进行解读，并进行总结和阐明未来展望。

2. 新型基础设施的概念界定与重点研究方向

“基础设施”一词最早出现于1875年，被法国铁路项目部门运用于报告中(Frank和Johan，2011) [2]。在我国基础设施指突出公共属性和社会服务功能的物质系统(金凤君，2012) [3]，一般分为两类，一是经济基础设施，服务于经济生产生活；二是社会基础设施，服务于教育卫生等。其中，经济基础设施的占比大得多，因此常以基础设施指代经济基础设施(王浩宇和王永杰，2021) [4]。新型基础设施顾名思义，属于基础设施的范畴。它也是具有公共属性的、为社会的生产行为和居民的正常生活供给公共服务的工程设施。

新型基础设施与传统基础设施最大的区别在于，新型基础设施偏重于结合数字技术和创新科技，可以分为信息基础设施、融合基础设施和创新基础设施三大类别。郭爱君和谭君印(2024) [5]将三大类别和5G基站建设、特高压、城际高速铁路和城市轨道交通、新能源汽车充电桩、大数据中心、人工智能、工业互联网七大领域融合起来，形成了融会贯通的新型基础设施分类体系。新型基础设施以加快现代化建设为目的，以促进数字经济社会发展为导向，以5G、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为基础，支持数据要素流通的各个环节，助力智能化产品的产出(盛磊和杨白冰，2020) [6]。新型基础设施与数据要素密不可分，有研究将其视为数据要素的拓展型技术(朱晓武等，2024) [7]。新型基础设施具有公共服务性质、前提条件性质，但是作为第四次工业革命的推动力量(叶玉瑶等，2024) [8]，作为数字社会的重要硬件设施，新型基础设施还具有数字智能性，可以为现代科技体系提供支撑；具有网络互联性，可以助力万物联网、万物交互；具有快速迭代性，可以随社会需求的变化不断演进(王晓冬等，2021) [1]。新型基础设施区别于传统基础设施，还可以从供给侧和需求侧两个角度进行分析。基于供给侧角度分析，二者作用于不同的生产技术。传统基础设施以生成公共资本为途径，提升全要素生产率(Barro, 1990; Glomm and Ravikumar, 1997) [9] [10]；新型基础设施则侧重于推动资本扩展型技术发展。基于需求侧角度分析，二者投资的产业来源构成不同。传统基础设施投资的侧重点在制造业，新型基础设施投资的侧重点则在于服务业(郭凯明等，2020) [11]。

立足于数字社会角度，新型基础设施可分为进行了数字化转型的传统基础设施、强调技术性质的基础设施、突出安全功效的基础设施、具有约束作用的制度性基础设施(许正中和王晓晓，2024) [12]。随着我国数字经济蓬勃发展，需要基础设施与时俱进，能够适应数字经济时代的特点，能够利用数字技术赋能高质量发展(李明和龙小燕，2021) [13]。各个行业都在关注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李灯华和许世卫(2022) [14]研究农业农村新型基础设施，将其定义为依靠数据信息、科学技术驱动，以农业、农村和农民为服务对象、具有公共性质的基础设施。孙艳和朱璋龙(2024) [15]聚焦于教育行业的新型基础设施建设，发现其对教育支撑体系有明显正向影响。曾文革和高颖(2023) [16]也关注教育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探索其协同共建的优化路径。

3. 新型基础设施建设对数字经济发展的影响效应

3.1. 新型基础设施建设对数字经济发展的直接影响

1) 保障数字经济发展。胡仙芝和刘海军(2022) [17]将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描述为“数字经济之基”，郭朝先等(2020) [18]将新型基础设施建设定义为数字经济的发展基石，周文和李雪艳(2024) [19]称新型基础设施建设为数字经济发展的硬件保障、重要抓手。充分的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是数字经济持续发展的保障，主要原因有以下三点：第一，新型基础设施为数字经济发展提供了必不可缺的物质支持和技术支撑。如5G基站的完善建设带来了数据传输速度的提升和延迟的降低，因此大规模数据得以被及时处理分析，远程办公、电子商务、在线教育等数字经济领域的活动有了高速的信息交换平台基础；大数据中心等新型基础设施为海量数据提供了存储空间，为大数据处理提供了计算能力，为多样化的网络服务和应用程序的顺畅运行提供了技术保障，是数字经济稳定运行的后台支持。新型基础设施能够通过增强我国科技实力，推动各行业智能化、网络化发展，赋能数字经济(郭朝先等，2020) [18]。第二，新型基础设施建设能够助力充分释放数据要素的价值。新型基础设施以技术创新为驱动，以信息网络为基础，通过先进科技深度挖掘数据资源的潜力，如根据数据信息准确识别形势、缓解资源错配、制定科学决策。新型基础设施能为数据要素市场化提供支撑平台，促进数据要素的开放共享、交易流通和创新应用，进而推动数字经济高效高质发展。第三，新型基础设施建设为产业数字化提供条件。韩凤芹和陈亚平(2022) [20]从产业层面梳理数字经济的内涵时，将数字经济归纳为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新型基础设施建设能够带动数字技术的进步与创新(仲伟俊，2024) [21]，而数字技术进步创新能够赋能自主品牌，拉动数字技术人才数量增长，助推实现产业数字化(刘慧和王曰影，2023) [22]。

2) 推动数实融合实现。数实融合是数字经济发展的重要内容。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是指将数字技术和实体经济深度整合(欧阳日辉和龚伟，2023) [23]，利用数字化手段对实体经济进行技术升级、管理变革，通过数字化思维改造实体经济运营模式、拓宽实体经济应用场景，从而推动实体经济的数字化转型升级。刘慧和王曰影(2023) [22]认为，新型基础设施是数实融合的基础，如果新型基础设施建设不充足，数实融合的发展会被制约。黄汉权(2024) [24]也认为，数实融合的深度发展需要新型基础设施的支撑。为了达成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世界主要经济体都致力于新型基础设施的建设(杜传忠和王亚丽，2023) [25]，主要原因有以下三点：第一，新型基础设施为制定数实融合政策提供支持。就国家治理层面而言，各地区条件不同、已有的数实融合基础不同，因此在制定数实融合政策时不能一概而论，而是需要大量收集相关数据，并对海量数据进行处理分析，才能了解实际情况，因地制宜制定出精准科学的数实融合政策。以大数据中心为例的新型基础设施能够为大量相关数据的收集传输、储存解析提供技术支持，助力构建数据集成平台以消除不同部门间的数据隔阂，从而帮助政策制定者有效地整合和分析数据资源，制定出合理有效的数实融合政策(卢鹏，2024) [26]。第二，新型基础设施通过促进技术创新推动数实融合发展。在Montresor和Quatraro (2017) [27]以及Antonietti和Montresor (2021) [28]等学者的欧洲专利数据研究中，他们发现人工智能作为新型基础设施，因其技术互补性和广泛的应用潜力，在推动地方产业创新和发展新路径方面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通过与当地现有产业的深度整合，人工智能技术不仅加速了新技术的创新，也为实体经济提供了数实融合的新机遇。第三，新型基础设施通过赋能产业结构升级促进数实融合实现。许多研究均发现新型基础设施能够赋能产业结构升级，如查婷俊(2023) [29]对广东省地级市的相关数据进行了实证研究，发现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水平和产业结构转型升级之间有显著的正向相关关系；种照辉等(2023) [30]借助实证模型，得出新型基础设施建设能够促进产业转型升级。新型基础设施投资从供给侧和需求侧两端发力，推动产业结构转型升级(郭凯明等，2020) [11]。在新型基础设施赋能产业结构升级的过程中，会出于优化供应链管理、提高资源配置效率的目的，对实体经济进行数字化改造，继而达到了促进数实融合实现的效果。

3.2. 新型基础设施建设对数字经济发展的间接影响

1) 推动环境保护。新型基础设施建设助力数字经济在环境保护方面也发挥了积极作用。当前，环保已成为发展过程中的重要课题，只重经济效益而放弃生态环境是切切不可的，要力求做到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齐头并进。陈波等(2023) [31]通过实证检验，得出新型基础设施建设以推动数字经济发展、带动产业结构优化为媒介，减弱了城市的碳排放强度，为城市发展的绿色化、低碳化做出了贡献。新型基础设施能够通过积累创新要素和提高其流通效率，高效进行创新资源整合，再辅以数字金融助推，从而支持有关产业从高污染高能耗向绿色低碳环保转型升级，助力生态环境保护(张淑惠和孙燕芳，2023) [32]。另外，文传浩等(2022) [33]发现新型基础设施建设对长江上游城市绿色转型有正向影响，企业数字化赋能效应在该机制中发挥了作用。数字经济对新型基础设施投资能够产生推动作用，这种推动作用越强，带来的环境经济效益越好，进而可以更有效地实现经济增长与碳排放减少的双重目标(孙建等，2024) [34]。韩晶等(2022) [35]深入分析了数字经济促进绿色发展的机理，发现数字经济为绿色发展打牢了数据要素基础；利用产业变革渠道为绿色发展提供了广阔机遇；通过促进政府打造数字化治理模式，为绿色发展提供坚实的基础和保障。在动力机制方面，数字经济依托技术革新，持续为绿色发展注入动力。在演化机理方面，数字经济通过要素融合赋能企业成长壮大，通过精准匹配推动产业优化升级，从而增强其对绿色发展的促进作用。在参与主体方面，数字经济有助于构建由政府、企业和公众共同参与的多元治理框架，以推动绿色发展。

节能降耗是环境保护的重要部分。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推动了数字经济发展，从而可以通过提升能源效率、优化能源结构、智能化能源管理等途径促进能源的节约和能耗的降低。区别于传统形式的工业生产，新型基础设施涉及的生产活动多将数据要素作为生产要素，驱动了生产模式的变革，从而降低生产过程中对物质资源和能源的依赖。同时，新型基础设施的推广使得物联网和数字化控制等手段被普及，生产中得以落实实时监控、及时纠错，这种革新的管理模式不仅增强了产业的生产效能，还减少了生产环节中对能源资源的无效消耗(张淑惠和孙燕芳，2023) [32]。张宇宁等(2023) [36]的研究表明，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投资能够加速实现经济增长和耗能排碳二者之间的关系弱化，此外，作为数字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工业互联网的综合效益水平最高。

2) 推进共同富裕。新型基础设施建设对数字经济起到促进作用，发展数字经济有利于实现共同富裕。潘凯和张星星(2024) [37]通过实证研究验证了这一观点，提出要加速新型基础设施建设，增强数字经济对共同富裕的赋能作用。张文珂等(2024) [38]也将新型基础设施视为数字经济推动共同富裕实现的硬件支持。

第一，新型基础设施建设为数智农业发展提供了硬件基础，数智农业能够切实提高农村地区的经济效益。5G基站建成后，高速的5G网络可以及时传输海量的农业数据，农作物生长状况和病虫害情况等都能得到实时监测，便于农民及时防治除害，减少因病虫害治理不及时造成的经济损失。农业大数据中心平台落实后，可以搜集并分析来自农业无人机、卫星遥感等多源头的农业数据，从而提高病虫害预警系统的准确性和响应速度。人工智能与农业结合后，能够实现自动化播种收割、施肥洒药等工作，在减轻农民劳动负担的同时提升农作效率。通过先进的农业科技信息服务供给、数字化智能化的农业机械装备，数智农业正持续革新农业生产方式(葛林羽和安同良，2024) [39]。

第二，新型基础设施有助于提高数字素养，继而促进共同富裕目标的实现(赵伟和王子豪，2024) [40]。新型基础设施建设能够显著缓解城乡间、区域间信息不平衡的现象，借助数字化平台，生活在农村或较落后地区的群体能够便捷地获取在线教育资源、参与技术培训和进行专业咨询，这有助于提高其数字素养，而具备较高数字素养的人群往往能够更好地把握数字经济领域就业和创业的良机(师方媛和何睦，2024) [41]，从而提高收入水平。

第三，新型基础设施能够帮助缩小城乡间、区域间的数字鸿沟，由此助力共同富裕达成。新型基础设施建设程度的差异，以及随之而来的互联网接入、数据信息资源享有等方面的差异，是数字鸿沟形成的重要原因(任欣怡和周亚虹，2024) [42]。数字鸿沟会限制农村或较落后地区群体的技能发展、减少其获取数字服务的机会、阻碍其参与数字经济并创收增收，对共同富裕有着不利影响。而新型基础设施的充分建设可以保障农村或较落后地区群体获得多样化的数字教育资源、数字技能培训、数字公共服务，辅助其利用数字技术落实就业岗位、开展创业项目，从而减少其与城市或经济发达地区群体的收入差距，以弥合数字鸿沟促进共同富裕。

第四，新型基础设施建设为数字化治理和数字化公共服务体系建立了稳固的共享平台(赵云辉等，2019) [43]，有利于推进共同富裕。一方面，大数据中心等新型基础设施能够为精准识别低收入群体、脱贫不稳定群体提供技术支撑，人工智能等新型基础设施能够通过数据处理分析出其贫困的原因，并据此为其制定针对性的创收增收策略，助力脱贫致富、共同富裕(赵伟和王子豪，2024) [40]。另一方面，基于新型基础设施的“互联网+政务”数字平台可以显著加快政府和群众之间的信息沟通速度，同时减少公共服务提供、运行和监管的成本，从而有效提升了社会福利水平。

第五，新型基础设施为保证数字普惠金融服务的可及性给予了核心支撑，数字普惠金融能明显提升共同富裕水平(钱水土和方立凯，2024) [44]。互联网的普及和5G基站的建设是农村或较落后地区群体使用数字普惠金融服务的前提条件、物理保障。从物质共同富裕角度探析发现，数字普惠金融是一种更便捷、更高效的金融工具，能够缓解信息不对称问题，助力农村或较落后地区群体实现有限资源的合理分配、应对金融风险。从精神共同富裕角度探析发现，数字普惠金融能利用基于大数据中心等新型基础设施的数据处理技术，精准评估农村或较落后地区群体的信用状况，从而提高金融机构的贷款意愿，减轻农村或较落后地区群体贷款时的心理负担。由此可见，新型基础设施通过保障数字普惠金融，推进物质和精神双重共同富裕实现。

3) 驱动数字创新创业。新型基础设施建设能够驱动数字创新。在已有的研究中，不少学者都发现新型基础设施建设对创新有推动作用，如谢文栋(2022) [45]实证得出新型基础设施建设对城市创新有显著促进作用，张治栋和余雅莹(2023) [46]研究发现新型基础设施建设赋能地区创新绩效，刘成杰等(2024) [47]发现新型基础设施建设能够明显提升高新技术产业创新效率，宋德勇等(2021) [48]通过实证方法检验出新型基础设施对绿色技术创新有数量和质量上的正向作用，赵星(2022) [49]通过研究探析出新型数字基础设施有助于推动地区技术创新发展。而数字创新与其它形式的创新并不完全相同，数字创新强调以数据为驱动要素(余江等，2017) [50]，在创新过程中需要使用数字技术这一核心要素。根据刘洋等(2020) [51]的研究，数字创新可以分为数字产品创新、数字过程创新、数字组织创新和数字商业模式创新，并且四类数字创新均需要以数字基础设施为代表的新型基础设施的支持。尹西明等(2022) [52]进行了扎根案例研究，得到新型基础设施能够促进区域数字创新的结论。新型基础设施如5G基站、大数据中心等，为数字创新提供了必要的技术环境。新型基础设施的普及降低了数字创新的成本和技术门槛，如云计算服务提供了按需使用的计算资源，降低了企业的IT投资成本。以5G基站为例的新型基础设施加快了信息流通的速度，缩短了数字创新的周期。新型基础设施支持了网络交流协作工具的发展，促进了数字创新知识共享。

新型基础设施建设还能够驱动数字创业。许多研究都发现了新型基础设施建设对创业的推动作用，如王可和钞小静(2023) [53]发现新型数字基础设施对城市创业活跃度有明显积极作用，余泳泽和胡鹏(2023) [54]认为新型基础设施的发展能够促生新业态、形成新模式、衍生新场景、开发新市场，有利于推动大众创业。但是，数字创业不等同于传统意义上的创业，数字创业者将数字化技术作为组织内部和组织间沟通的核心手段，并在组织管理模式上展现出显著的虚拟化和网络化特征(余江等，2018) [55]。孟宏玮等(2022) [56]实证分析发现，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提高了区域总体数字创业活跃度。欧阳日辉(2024) [57]提出，新型基础设施能够促进电子商务发展，而通过电子商务平台，数字创业者可以更方便地接触到潜在客户，从而推广其产品和服务。新型基础设施为线上投融资平台提供了物质保障，继而为数字创业者提供了新的融资渠道。

4) 增加就业机会。新型基础设施建设促进了数字经济发展，继而推动了就业机会的增加。第一，新型基础设施的设计建设和运营维护需要大量的数字化人才、技术型人才，因此提供了可观的高科技领域就业增长点。新型基础设施植根于科技沃土，只有具备扎实深厚的相关技术知识的高质量劳动者，才能满足新型基础设施的建设和维护；只有不断更新知识技能以跟上科技发展节奏的创新型数字化人才，才能实现新型基础设施的规划和新建。如5G基站建设离不开5G工程师的设计和运维，大数据中心需要数据分析师来确保数据安全和有效管理，人工智能领域的关键角色是算法工程师和AI伦理专家。这些新兴的高科技领域职业为专业的数字化人才提供了广阔的职业前景，同时也促进了相关教育和培训行业的发展，为更多人提供了进入高科技领域就业的机会。新型基础设施的不断完善和升级推动了数字经济的发展，从而提升了数字化人才的储备量，因此高科技领域技术岗位已经成为了就业市场的重要组成部分。第二，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推动了产业数字化，继而创造出新的数字化就业岗位。新型基础设施加速了传统行业的升级改造，促进了传统行业的数字化转型，先进的智能化生产方式被广泛推广，相应的智能化岗位则应运而生。以智能制造为例，工厂在生产线中引入先进的自动化设备，就需要配置自动化机械操作岗位、自动化系统维护岗位、自动化数据监测岗位等，增加了技术型人才的就业机会。第三，新型基础设施的完善促进了平台经济和电子商务等数字经济形式的快速发展，从而催生了灵活就业模式。张艺和李秀敏(2022) [58]研究发现，新型基础设施为平台经济的发展壮大提供了技术支持，而平台经济则创造出大量的零工就业岗位。通过互联网平台，外卖骑手可以获得订单，网约车司机可以接到乘客，劳动者根据自身情况进行工作、获得报酬，就业拥有了更多灵活性。随着新型基础设施建设工作的推进，城际高速铁路、城市轨道交通等的建设更加完善，电子商务日益蓬勃发展。快递已经能够送达千家万户，农村电商的兴起让农产品得以销往全国各地，从产业链上游的生产到中游的运营再到下游的物流运输，电子商务产业链的各个环节都提供了灵活就业岗位，增加了劳动者的就业机会。

此外，新型基础设施建设通过数字经济优化了就业结构、提升了工作质量、提高了劳动工资。郭凯明等(2020) [11]发现，新型基础设施正推动资本朝着数字化、智能化和网络化的方向发展，体现为资本扩展型技术，并且显著地提升了资本密集型产业的产出，进而推动其替代传统的劳动密集型产业。这一转变体现出新型基础设施通过推动资本向数字经济大环境要求的方向发展，促进了就业结构的优化。随着以5G基站、工业互联网等为代表的新型基础设施建设不断发展，就业人员的技能质量、生活质量、工作质量都得到了提升。在线教育的普及使劳动者拥有了更广泛的教育资源获取途径，足不出户就能提高技能水平；远程工作的实现使劳动者工作的时间地点更为自由，节省的通勤时间、降低的社交压力能够提高就业人员的生活质量和工作质量。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投资对劳动生产率有明显的正向推动作用，并且还有显著的溢出效果(尚文思，2020) [59]。詹新宇和郑嘉梁(2024) [60]也发现，数字经济促进提升了劳动生产率。而皮建才和范衍玮(2024) [61]研究得出，新型基础设施能够通过推动效率提高，继而使得劳动工资普遍性增加，因为新型基础设施建设推动了数字经济的进步，数字经济进步有利于提高劳动工资水平。

4. 研究结论与未来展望

新型基础设施建设保障数字经济发展、推动数实融合实现，并且助力数字经济推动环境保护、推进共同富裕、驱动创新创业、增加就业机会。文献研究表明：新型基础设施建设和数字经济相关研究正处于新兴且快速发展的时期，具有很高的研究价值。但是，目前该领域研究仍然存在一定不足，如关注信息基础设施和融合基础设施的研究较多，关注创新基础设施的研究较少。本文认为，未来研究可以从以下三点着手。第一，拓宽研究对象。着眼于创新基础设施对数字经济发展的影响效应展开研究，填补研究缺口。第二，丰富研究方法。目前，有关文献以实证分析和政策建议为主，少有文献综述、案例研究等。基于具体的新型基础设施项目进行案例分析，可以为后续建设提供实践经验。第三，完善影响效应。探究新质生产力在新型基础设施建设影响数字经济发展机制中的地位和作用，是全新的、有探索价值的角度，具有理论和实践意义。

基金项目

2020年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长三角区域一体化下科技资源共享的动态演化机制研究”(20CGL061)；2019年教育部人文社科青年基金“互联网平台跨界竞争演化机制、风险防范及规制研究”(19YJC790002)；江苏省研究生科研创新计划项目“数据要素赋能制造业企业创新绩效提升路径研究”(KYCX24_1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