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加快建设农业强国，扎实推动乡村产业、人才、文化、生态、组织振兴”[1]。乡村振兴战略是我国为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推动城乡融合发展而制定的一项重要政策，该战略有助于缓解城乡差距，推动社会和谐，支持国家整体经济增长。乡村振兴战略的成功实施不仅能够显著提升农村地区的经济水平和生活质量，还能够促进社会稳定，增强国家的综合竞争力。
县域作为推动乡村振兴的主战场，能够发挥其独特的区域优势，成为推动农村经济繁荣与持续发展的关键力量。在实现乡村振兴的进程中，县域层面需要积极构建人才培育与引进的良性循环体系，以人才振兴为引擎，续写乡村振兴的新篇章。从规模上看，“近一半的中等职业学校分布在县域”[2]，此外，职业教育是与农村经济最密切的教育类型，二者相互促进、相互成就[3]。由此，2023年2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关于做好2023年全面推进乡村振兴重点工作的意见》，明确提出“大力发展面向乡村振兴的职业教育”，以全面提升农村劳动力的技能水平，促进农村产业的转型与升级，推动乡村经济的持续增长和社会进步。县域职业教育能够通过提供专业技能培训，满足县域经济对技术人才的需求，推动县域经济的可持续发展，从而推动社会整体进步。
尽管学术界对乡村振兴及职业教育如何赋能乡村振兴的议题已展开诸多探讨，但针对县域职业教育如何精准对接乡村振兴需求，其内涵的深入挖掘、现实问题的全面剖析以及实践路径的有效探索仍显不足。因此，本文深入剖析县域职业教育赋能乡村振兴的内涵要义、现实问题，提出职业教育赋能乡村振兴的实践路径，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
2. 县域职业教育赋能乡村振兴的核心领域
仔细研读《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学习运用“千村示范、万村整治”工程经验有力有效推进乡村全面振兴的意见》不难发现，乡村全面振兴的重点就在于“不发生规模性返贫”、“壮大乡村人才队伍”、“繁荣发展乡村文化”、“提升乡村产业发展水平、乡村建设水平、乡村治理水平”等方面。在此背景下，县域职业教育作为关键一环，应当紧密围绕乡村振兴的核心目标，精准发力，其主要的赋能领域可归纳为以下三个方面。
2.1. 人才输送赋能
实现乡村振兴，人才的作用至关重要，而职业教育正是乡村人才供应的重要来源。县域职业教育在乡村振兴中的关键作用在于通过培养技术技能型人才推动地方经济和社会的全面发展。通过与地方经济需求对接，县域职业教育机构为乡村输送了大量具备实际操作能力的劳动者，提升了他们的技能水平，促进了教育与经济的深度融合。因此，县域职业教育不仅是提升乡村人力资源质量的关键，也是推动乡村经济和社会全面发展的重要力量。
2.2. 文化提升赋能
通过有效的文化传承与创新，县域职业教育能够为乡村振兴注入新的活力，推动乡村经济和社会的全面发展。县域职业教育通过文化传承赋能乡村振兴，旨在县域职业教育通过文化传承赋能乡村振兴，旨在保护和弘扬乡村独特的传统文化与技艺，通过系统化的培训和教育，培养传承者和创新者。通过将传统手工艺、地方特色和民俗文化融入职业教育，既增强了乡村居民对本土文化的认同感，也创造了新的经济增长点，推动了文化产业的发展。这种文化与经济的结合，不仅促进了乡村的经济复兴，还增强了社区凝聚力，实现了乡村文化的可持续发展和经济繁荣。
2.3. 城乡融合赋能
县域职业教育在促进城乡融合发展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为实现乡村振兴提供了有力支持。长期以来，我国城市地区通常拥有更高的收入水平、更完善的基础设施、更丰富的教育和医疗资源，而乡村地区则面临较低的经济收入、相对薄弱的公共服务和基础设施建设。城乡差距不仅体现在生活条件和机会的差异上，还体现在教育、就业、社会保障等方面的不平等，这种差距不仅影响了城乡居民的生活质量，也制约了全面协调发展的进程。县域职业教育的发展不仅能够提高农民的收入水平，还深远地影响着农村经济的转型升级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同时，县域职业教育还推动了城乡资源的流动与对接，促进了乡村和城市之间的互动与合作，为城乡一体化发展奠定了基础。县域职业教育在优化乡村经济结构、改善农村基础设施和提升乡村治理水平等方面发挥了积极作用，有助于缩小城乡发展差距，从而为乡村振兴战略的成功实施奠定坚实基础。
3. 县域职业教育赋能乡村振兴面临的现实问题
3.1. 农民参与度偏低，职业技能水平低
我国已建成全世界规模最大的职业教育体系[4]，但人才培养的数量和质量仍无法满足乡村振兴对职业教育的需求。尽管国家和地方政府在推动县域职业教育和技能培训方面做出了诸多努力，但很多农民仍因信息不畅、培训机会有限或对职业教育的认识不足而未能积极参与。这导致了他们的职业技能水平普遍较低，难以适应现代农业和乡村经济的发展需求。此外，从人口出生年代来看，20世纪70~80年代出生的农村一代是目前乡村振兴的重要力量，但他们大部分只接受过九年制义务教育，20世纪90年代到21世纪初出生的农村人口，受到农村教育凋敝的影响，其知识资本难以满足乡村振兴战略对人力资本的客观要求[5]。这种教育背景的不均衡使得这一代人在面对乡村振兴的挑战时，技能和知识储备相对不足。
3.2. 教育教学模式滞后，教育效果不明显
县域职业教育的教育教学模式与乡村振兴的快速发展相比严重滞后。许多县域职业教育仍沿用传统的教学方法，这种人才培养模式已经不能满足现代职业技能培训的需求，面临着教学方法单一、课程内容陈旧、实践与理论脱节等问题。农村劳动力渴望得到新技术、新产业方面的培训和指导，但县域职业教育的教师队伍往往缺乏必要的培训和进修机会。许多教师未能及时掌握最新的技术和教学方法，影响了教学质量。首先，部分县域职业院校专业设置陈旧，未能及时适应农业现代化和乡村振兴的需求，无法为学生提供先进精准的授课和培养。教师大多缺乏实际的工作经验，导致他们在教学过程中对实践环节的重视不足，无法有效设计和实施实践教学。其次，县域职业教育面临着监督和管理不力的问题，导致许多培训和学习活动形同虚设，无法有效提升学员的实际技能。由于缺乏系统性的监管和指导，授课内容常常陈旧，不符合县域职业教育的需求。最后，部分培训教师在授课前没有充分调研农民的实际需求，导致授课过程缺乏针对性和实效性，存在重理论轻实践的现象。许多县域职业教育培训未能有效提升农民的技能水平和实际应用能力，而且培训的时间往往较短，无法真正解决农民面临的困点、难点问题。
3.3. 管理责任划分模糊，教育资源利用不充分
县域职业教育作为培养乡村振兴人才的核心环节，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然而，目前在管理过程中各管理部门存在职责不清的问题，教育主管部门、学校和农业部门之间的责任边界模糊，导致了管理混乱，进而影响了教育质量。此外，地域差异和教育资源的分布不均也对县域职业教育造成了影响。一些农村地区由于教育资源的不足，无法有效满足培训需求，教育设施、教学设备和师资力量都相对匮乏，这不仅制约了县域职业教育质量的提升，还阻碍了乡村振兴战略的顺利实施。
3.4. 资金缺口大，教育质量难以保证
充足的资金投入是县域职业教育得以高效运行，并有效助力乡村振兴战略实施的核心要素。尽管国家对县域职业教育的财政支持有所增加，但实际投入仍显不足，无法满足乡村振兴快速发展的需求。中国社会科学院发布的《中国“三农”互联网金融发展报告》显示：“三农”发展资金缺口高达3万亿元。由此可见，农村经济发展和农业现代化面临着严重的资金不足问题。县域职业教育的财政资金投入不足，导致县域职业教育机构基础设施薄弱、教学内容落后以及教学资源匮乏。同时，由于资金紧张，很多县域职业教育机构无法招聘和留住高质量的教师，使得“双师型”教师比例偏低。师资力量不足严重影响了县域职业教育的质量和效果，这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人才培养质量的提升。此外，资金分配不均的现象经常出现，一些农村地区和贫困地区的职业教育机构无法获得足够的支持，造成教育资源的不平衡。
4. 县域职业教育赋能乡村振兴的实践路径
4.1. 人才强村：县域职业教育赋能乡村人才振兴
实现乡村振兴，人才是关键，教育是基本。2018年中央“一号文件”《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指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必须破解人才瓶颈制约。要把人力资本开发放在首要位置，畅通智力、技术、管理下乡通道，造就更多乡土人才，聚天下人才而用之”[6]。无论是产业发展还是乡村建设，农业农村人才队伍都是支撑乡村振兴的根本基础，是推动乡村振兴的重要力量[7]。教育是培养和塑造人才的基础。县域职业教育肩负着培养具备扎实技能和丰富知识的高质量人才的使命。职业教育需要根据乡村社会发展需求以及乡村人才振兴对“人”的价值追求，明确服务乡村人才振兴的功能定位[8]。在新的发展背景下，县域职业教育能够培养出更多适应乡村振兴发展需求的人才，为乡村振兴注入新鲜的智力资源，为推动乡村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提供坚实的人才支持。
首先，县域职业教育院校必须结合实际需求，改革人才培养模式，提高人才培养的适配性。在教学过程中，应注重将传统教育与现代需求相结合，通过更新课程体系、强化产教融合、提供个性化学习路径，以及增加实践机会，确保培养的专业人才既具备扎实的技术基础，又能灵活应对实际工作中的挑战。同时，应建立完善的评估反馈机制，及时调整培养方案，以适应行业的快速变化和发展需求，从而提高县域职业教育的整体效能和实际价值。
其次，县域职业教育院校应在教学中大力弘扬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注重融入爱国主义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教育，强化学生的国家认同感和社会责任感。同时，通过课程和活动提升学生的思想认识和道德水平，增强其对国家发展和社会进步的参与感和贡献意识，这样不仅可以促进学生全面素质的提升，还能推动社会的和谐与进步。
最后，县域职业教育应积极与政府和地方企业合作，共同搭建协同育人的广阔平台。目前，在人才的培养过程中，院校、政府与农业企业等关键主体均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但三者之间的合作机制尚不完善，存在资源分散、信息共享不畅等问题，这无疑制约了县域职业教育培训效能的充分发挥。因此，各方需要加强沟通与协作，建立综合性的合作机制。2023年1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做好2023年全面推进乡村振兴重点工作的意见》在全面贯彻党的二十大精神的基础上，强调“大力发展面向乡村振兴的职业教育，深化产教融合和校企合作”[9]。院校可以与政府和企业共同制定培养标准和课程内容，政府则应通过政策支持和资金投入促进合作的深入，企业可以提供实践机会和职业指导。通过这种多方协同的模式，能够更加高效地整合资源，提升新型职业农民的综合素质和实际操作能力，推动农业现代化进程。
4.2. 文化兴村：县域职业教育赋能乡村文化振兴
乡村文化振兴是乡村振兴战略的精髓所在，也是重塑和增强乡村文化自信心的关键途径。文化的振兴不仅帮助保护和传承地方的历史和传统，也有助于提升居民的文化素养和生活质量，为乡村发展提供持久的动力。在推进乡村振兴的进程中，既要致力于展现新时代新农村的蓬勃生机，又需珍视并守护那份根植于乡土的独特韵味。而职业教育作为社会的重要组成部分，肩负着弘扬传统文化和培育良好乡风的责任。县域职业教育不仅要传承乡村优秀的传统技艺和文化，还要结合现代科技和管理实践，助力乡村经济的发展，并为乡村振兴注入新的活力。
首先，利用自媒体平台传播乡村优秀传统文化。职业院校可以通过公众号、抖音、微博和小红书等渠道，积极宣传乡村文化，弘扬乡风文明。同时，通过自媒体大力宣传民间艺术、戏曲曲艺、手工技艺、乡村文艺汇演等文化活动并且奖励乡村文化建设中的贡献突出者，形成健康和谐向上的良好风气，以乡风文明赋能乡村振兴[10]。这不仅有助于保护和传承传统文化，还能提升职业院校的知名度，并促进乡村文化与现代教育的融合，激发学生对乡村振兴的兴趣和参与热情。
其次，将乡村文化与旅游业进行深度结合，为乡村振兴注入新的活力。我国地域辽阔，自然条件多样，历史文化悠久，这些得天独厚的条件孕育了各地独具魅力的乡村文化发展格局。通过巧妙地将乡村文化资源转化为旅游产品，不仅能够展现乡村的独特风貌和人文底蕴，吸引更多游客前来体验，还能带动乡村经济的多元化发展，增加农民收入。因此，县域职业教育必须紧密结合县域乡村旅游的实际需求，致力于培养一批既具备旅游专业知识又深刻理解乡村文化的新型旅游人才。为此，县域职业教育院校应重点支持旅游相关专业的建设，优化课程设置与实践操作，使其更加符合乡村旅游的实际需要。此外，职业院校应积极与政府和村委会合作，共同宣传和推广现代农村旅游知识，促进乡村文化与旅游的深度融合。这种合作不仅能提升乡村旅游的整体品质，还能增强乡村文化的影响力和吸引力。通过这种方式，乡村文化的传承和保护将与旅游业的繁荣形成良性互动，推动乡村经济的全面振兴和社会的可持续发展。
4.3. 产业富村：县域职业教育赋能乡村产业振兴
乡村产业是聚集农业农村发展要素的主要载体[11]。产业发展与乡村振兴密切相关，产业的升级和多样化发展能够带动乡村的整体振兴。现阶段，我国乡村地区以第一产业为主体，二、三产业发展缓慢，严重阻碍了乡村振兴战略的发展进程[12]。县域职业教育作为乡村振兴战略的重要支撑，不仅是培养新时代“三农”人才的重要基地，也是推动乡村产业结构优化调整、激发乡村经济内生动力的关键力量。
首先，县域职业教育应依据不同地区的乡村产业发展的实际需求来改革实践教学课程[13]，以确保教育内容与行业需求的紧密对接。例如，针对现代农业的发展，县域职业教育院校可以开设精准农业、智能灌溉、农产品质量检测等课程，以培养能够操作先进农业技术和设备的专业人才。同时，对于发展乡村旅游的地区，可以开设乡村旅游管理、地方文化历史课程以及环境保护课程等课程。通过这些课程，学生不仅能获得理论知识，还能具备实际操作能力，为乡村旅游的可持续发展作出贡献。此外，结合地方特色产业，课程应融入传统技艺和创新技术，提升地方特色产品的市场竞争力。通过这种需求导向的课程设置，县域职业教育能够更有效地培养出适应乡村产业发展的人才，推动乡村经济的整体提升。
其次，县域职业教育应提供与创业相关的培训和服务。课程应包括创业基础知识、商业计划撰写、市场调研、财务管理、法律法规等内容，确保学员掌握从创意到实际运营的全套技能。此外，县域职业教育机构还应提供创业辅导、咨询服务和资金申请支持，帮助学员解决在创业过程中遇到的实际问题。通过搭建创业平台和组织交流活动，县域职业教育能够激发乡村居民的创业热情，提供必要的资源和支持，从而推动地方产业经济的创新发展和繁荣。
4.4. 生态美村：县域职业教育赋能乡村生态优美
生态振兴是乡村振兴的前提，亦是乡村振兴的结果。通过县域职业教育可以提升乡村居民在生态保护和可持续发展方面的技能和知识，不仅能够提升乡村的环境质量和居民的生活标准，也能够实现经济增长与生态保护的双赢，使乡村成为环境优美、生态平衡的宜居之地。因此，县域职业教育应该顺应社会形势和世界潮流，主动由传统职业教育向绿色职业教育转型和升级，不断探索绿色职业教育发展路径。
首先，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融入县域职业教育人才培养过程。生态文明教育主张既要“为了环境”，也要“为了人类自身的成长与社会的发展”[14]。因此，在教学过程中，教师要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教育理念贯穿到教学中，强调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的协调关系。教师可以通过课堂讲授、案例分析和实践活动等方式，帮助学生理解生态环境的重要性，并鼓励他们在未来的职业生涯中践行绿色发展理念，从而实现经济效益与生态保护的双赢。
其次，在实习实践中融入绿色技术，促进企业和乡村社区的绿色转型。经过培训的学生能够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推广和应用绿色技术，推动产业结构升级，减少环境影响。企业在员工的技术支持下，能够实现资源的高效利用和污染物的有效控制，从而提高竞争力和市场认可度。乡村社区则能借助这些技术改进农业生产方式，实施生态友好的管理措施，进一步促进地方经济的发展和环境保护的双重目标。
最后，构建生态和谐“5G”共生模式[15]。一是构建绿色育人理念，这一理念要求县域职业教育将环保意识和可持续发展理念融入教学和管理中，这不仅能够提高学生的专业技能，还能够塑造他们的环保意识和社会责任感，从而为建设生态文明和推动可持续发展贡献力量。二是搭建绿色育人体系，这一体系应包括绿色课程体系、绿色校园环境和绿色文化建设等多个方面。三是提供绿色技术，县域职业教育应将先进的环保技术融入教育过程，并为学生提供实践操作机会，推动绿色产业的发展。四是营造绿色生产生活方式，它要求在日常生活和生产过程中广泛采用环保措施，以减少资源消耗和环境污染。营造绿色生产生活方式不仅有助于减少环境足迹，还能够促进资源的高效利用，为实现环境保护和可持续发展目标打下坚实基础。五是涵养绿色文化生态，县域职业教育应通过举办绿色文化活动、开展环保宣传教育、推动绿色生活方式的传播等措施，塑造和增强农民的环保意识和责任感，为社会营造一个更加和谐、可持续的生活和生产环境。
基金项目
湖南省教育科学“十四五”规划重点项目“县域职业教育赋能乡村振兴的机制与路径研究”(XJK24AZY001)、湖南省教育厅重点项目“乡村振兴背景下绿色金融对县域经济韧性的作用机理及效应研究”(22A0080)。
NOTES
*通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