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在新媒体技术重构语言生态的背景下，以疑问形式承载非疑问功能的“那咋了”正经历从网络模因向现实语言系统的跨界渗透。作为高频使用的立场导向型话语标记，其疑问外壳–情感内核的悖反结构突破了传统话语标记的交互边界，成为观察数字时代语言变异规律的典型样本。既有研究多聚焦传统话语标记的语法化路径，如吕佩[1]对文水方言动词“说话”的多重语法化路经探析，或探讨负面立场表达的句法表征，如刘娅琼、陶红印[2]对否定反问句事理立场的分析，却鲜少关注依托模因机制裂变的新兴话语标记。因此，本文意在揭示高频使用立场标记“那咋了”引发的语用层级的增殖。本文语料来源于网络搜集，包括小红书、微博、微信公众号等，将在所收集的50条语料的基础上，探讨“那咋了”的使用情况及其话语交际功能。
2. “那咋了”话语标记界定及结构特征
2.1. “那咋了”话语标记界定
“那咋了”在不同语境中有不同用法，如：
1) 《哪吒2》：说缺点就是众人皆醉我独醒？那咋了！
2) A：你昨天没交报告，客户生气了。B：那咋了？我又不是第一次被投诉。
3) 生活破破烂烂某人做的饭缝缝补补，内耗谨记口号：那咋了不要内耗自己不要在意别人的想法和目光。
以上例子中“那咋了”位置灵活，可位于句中，也可位于句首或句尾。从语义上看，例(1)中“那咋了”中副词“了”实现语义降级，疑问句式表断言，疑问功能虚化为反预期标记，可理解为“即便如此又如何”，形成对常规逻辑的颠覆性重构；例(2)中“那”复指“客户生气”事件，但“咋”的疑问指向被悬置，整体结构退化为立场标记符；例(3)中“那咋了”脱离具体指称对象，疑问结构彻底转型为情态表达，承担否定前提–肯定自我的逻辑枢纽功能。由此看出，“那咋了”在话轮中主要表示程序意义，删去不影响命题真值，使用目的在于让受话人关注、理解说话人的态度和立场。
Blakemore将话语标记定义为“话语联系语”[3]，为了更加贴合语言的经济性原则，其作为语言机制为听话人引入所需要的关键信息，理解语境。具有独立性、非强制性，在语义上具有非真值条件性，表达的是程序意义，能够体现特定的话语功能。本文认同其观点，话语标记在语篇中位置相对自由，能表明前后话语单位之间的联系，通过理解话语标记在句中的用途能进一步明确说话人的主观意图。
2.2. “那咋了”的结构特征
话轮是谈话中的一个自然单位，取决于说话人角色的转变，一个说话人一次说话的全部就是一个话轮。话语标记“那咋了”在话轮中的位置有三种，分别举例如下：
(一) 话轮之首
4) #北大博士回应入职民办高校被指浪费#那咋了，管人家呢，读书不就是更好的生活，谁说一定要努力做科研，自己也都是吃过苦，才明白的道理，不用在乎别人。
本例中，“那咋了”位于话轮开端，通过语义弱化使疑问结构虚化为情感标记，直接回应社会舆论对“博士低就”的质疑，具有话题启动功能。
(二) 话轮之中
5) 我有体毛说明我天生不爱脱毛，那咋了我用你家身体乳了吗(^^)
“那咋了”位于话轮中部，连接前文自我陈述“天生不爱脱毛”与后续反驳“用你家身体乳了吗”，承担话题转接作用。通过疑问结构的预设操控，隐含脱毛与身体乳无关，将焦点从体毛存在合理性转向个人选择自主性，实现认知框架转移。
(三) 话轮之尾
6) 我确诊了！！我就是恋爱脑！！自带滤镜就自带滤镜呗，那咋啦！
话语标记的语形并不一定是唯一形式，而是存在与之关联的变体形式[4]，话语标记“那咋了”也包含如“那咋啦”变体，如例(6)。本例中，“那咋啦”位于话轮末尾，体现交际回避策略，拒绝进一步讨论。同时“那咋啦”通过弱化疑问功能“咋啦”虚化为语气词，实现从信息索取到情感宣泄的功能转变。
通过整理语料，“那咋了”在话轮中的位置分布情况如表1所示：
Table 1. The distribution of the position of “so what” in conversation
表1. “那咋了”在话轮中的位置分布情况
位置分布 |
次数(N = 100) |
占比% |
话轮之首 |
12 |
24% |
话轮之中 |
22 |
44% |
话轮之尾 |
16 |
32% |
基于以上“那咋了”在话轮中的位置分布数据(话轮之首24%、话轮之中44%、话轮之尾32%)可以看出，“那咋了”在话轮中段的近半数高占比表明其核心功能为话轮衔接与认知框架转移。如例(5)用户通过“那咋了”连接“体毛存在合理性”与“身体乳使用自主性”，实现话题焦点转移，消解面子威胁；而尾部使用多用于终结争议或情感标记强化；首位的“那咋了”常作为反预期标记直接开启话轮，编码抵抗立场。同时，网络模因的传播需强势立场标记吸引注意力，首位分布符合此类语境的“高冲击力”需求。综上，话轮中段的衔接主导性、尾部的情感终结性及首位的立场宣示性，共同印证“那咋了”作为多功能话语标记的语境敏感特征。
3. “那咋了”立场表达功能的多重性
话语标记“那咋了”的核心功能是体现说话人的立场态度可称为立场标记[5]，立场标记是用于表达说话者对所述内容的主观态度、情感、认知状态或评价的语言形式，其核心功能在于传递立场信息，构建说话者与听者之间的互动关系，并调节话语的连贯性和说服力。据Du Bios研究，立场有认识立场、评价立场和情感立场这三种类型[6]。根据Du Bois的立场分类理论，结合语料库中“那咋了”的多样化使用场景，可将该话语标记的立场表达功能分析如下：
3.1. 认识立场
认识立场指说话者对所述命题真实性、可能性或知识状态的判断，涉及对信息的确认、否定或认知状态的呈现。主要关注信息的可信度与认知状态，体现对事实的确认、模糊化或认知调整。结合例子：
7) 从小我就爱吃百醇，那咋了，百奇不好吃。
本例中，用户通过“那咋了”淡化对食物偏好的逻辑性解释，将主观选择降级为无需论证的既定事实，截断了可能的追问，如“为何偏爱百醇”，直接确立个人口味选择的合理性。
3.2. 评价立场
评价立场指说话者对所述事件、行为或现象的价值判断，包含道德、审美或实用性维度的隐性/显性评价。表达说话者对事物好坏、对错、优劣的判断，隐含社会规范与个人价值观的碰撞。如例(8)：
8) 做饭厉害也不想被贴上妻子和贤妻良母的标签，我和谁在一起我都不是给你做饭的，我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那咋了。
本例对抗了传统性别角色期待，通过“那咋了”反问否定了“贤妻良母”的社会评价体系。建立“想做就做”的新行为准则，将烹饪行为与身份标签脱钩。
3.3. 情感立场
情感立场指说话者通过语言传递的情绪状态或情感态度，包含直接情绪表达与间接情感暗示。传递喜怒哀乐等主观情感，隐含情绪唤起或情感管理策略。通过对语料进行分析，立场表达“那咋了”的情感立场可进一步划分为不屑、抱怨、无奈、回避、安慰五类。
3.3.1. 不屑
“那咋了”表达“不屑”情感时，通常表现为对规则、批评或常规价值的蔑视与解构，通过语言重构话语权。以下结合典型例子详细分析其表现机制：
9) 周天忘记请假夜不归宿去上海被同学举报给导员了，导员联系了我家长结果是停了三天 + 重大处分，那咋啦就是很自由啊，我在上海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是自由的，我自己兼职赚的钱能够支持我去看世界，我真的很厉害啦，那咋了，人生就仨字！
10) 我是极端溺爱主义，那咋了，不踩我底线的话，我的爱是没有条件的，一直如此。
以上两例的结构为：对抗性事实陈述 + “那咋了” + 价值重估。这种结构实现了三重解构：首先是承认事实，如例(9)中违纪、例(10)中被指责，继而通过立场标记“那咋了”消解后果，否定事件严重性，最后建立新标准，重构“自由”、“爱”的定义。这些表达实质是对抗规训社会的话语策略，将处分等去神圣化，通过共享“摆烂”话术建立群体归属。这种表达已超越单纯的情绪宣泄，成为青年群体争夺话语空间、重建价值坐标的语言武器。
3.3.2. 抱怨
“那咋了”表达“抱怨”情感时，往往隐含着对重复性指责、不合理要求或外界干预的消极抵抗，其本质是通过降低事件严重性来消解责任压力。以下结合具体案例分析：
11) A：你昨天没交报告，客户生气了。B：那咋了？我又不是第一次被投诉。
12) #北大博士回应入职民办高校被指浪费#那咋了，管人家呢，读书不就是更好的生活，谁说一定要努力做科研，自己也都是吃过苦，才明白的道理，不用在乎别人。
首先承认事实存在，如例(11)、(12)中被投诉、入职民办高校，然后利用“那咋了”切断因果链，剥离道德评判，建立新因果关系，并将行为归因于外部环境。这些抱怨实质是当代社会的弱反抗，已发展成消极自由宣言，在承认现实困境的同时，通过语言反抗实现心理补偿，形成独特的抱怨——既不完全对抗也不彻底妥协，在夹缝中维系个体精神空间。
3.3.3. 无奈
“那咋了”表达“无奈”情感时，通常体现为对不可抗力或结构性困境的被动接受，通过语言策略将负面体验转化为可承受的生活常态。以下结合具体案例分析：
13) A：暴雨导致航班取消，行程全乱了。B：那咋了？正好多睡一天呗。
14) 《哪吒2》：说缺点就是众人皆醉我独醒？那咋了！
表达“无奈”情绪时，“那咋了”一般作为缓冲剂弱化情绪强度，如例(13)中“那咋了”后接“正好多睡一天呗”将外部现实困境进行了合理化解释，赋予困境新意义。例(14)中“那咋了”将艺术批评转化为群体对立，借用屈原典故提升辩论格调。这些无奈表达实质是社会的生存智慧，用语言将结构性压迫转化为个人成长叙事，在承认困境的同时维持基本尊严感。
3.3.4. 回避
表达“回避”情感时，说话人往往通过“那咋了”切断对话延伸性，构建自我保护的心理屏障，其本质是对敏感议题的主动隔离。以下结合具体案例分析：
15) #曝关晓彤先在朋友圈官宣了与鹿晗恋情#那咋了那咋了那咋了，人家给亲朋好友看的那怎么了，别再sj别人了好吗。
“那咋了”在表达回避时多用于拒绝价值判断，从而开启新话轮，达到回避效果。如例(15)中，三连“那咋了”通过重复强化边界意识，拒绝评论。高频重复制造压迫感，迫使对话者终止原有话题进程，其本质是运用语言暴力强行重置话轮主导权，紧接着用饭圈术语(“sj” = “视奸”)制造话语壁垒达到回避。“那咋了”作为元语用评论提前宣告交际契约的失效，通过否定对话合法性构建心理安全区，这种回避策略通过语言将自我保护需求外显为对抗性话术，避免正面冲突引发的情绪消耗。
3.3.5. 安慰
“那咋了”表达“安慰”情感时，通过语言重构实现负面情境的价值翻转。以下结合例句分析：
16) 拼多多说我是最幸运那咋了。
本例中，“那咋了”通过反讽重构实现情感疗愈：首先将拼多多营销话术“最幸运”从数据判定转化为正面馈赠，通过认领“虚假幸运”对抗消费主义羞耻，将主流社会定义的负面特质转化为正面。通过主动认领被污名化标签(参与廉价抽奖)，以夸张姿态消解消费主义羞耻，完成价值升华——既暴露商业逻辑的操控性，又在语言层面实现身份祛魅，最终将系统定义的负面特质重构为抵抗资本的精神武器。
多义立场标记“那咋了”运用不同语用策略构建情感表达连续统。对抗性维度中，“不屑”以制度性规训为目标，通过价值重构争夺话语权，如例(9)将违纪符号化为自由宣言；“抱怨”针对微观权力压力，采用责任豁免策略维护个体精神空间，如例(11)把投诉消解为常态事件。顺应性维度下，“无奈”借“困境合理化”实现被动调适，如例(13)将航班取消重新诠释为休息机遇；“回避”凭借话语壁垒阻止价值审判，如(15)用术语堆砌屏蔽窥探；“安慰”运用反讽翻转负面定义，如例(16)把营销话术转化为身份武器。不屑、抱怨、无奈、回避、安慰五类情感立场共同形成当代青年话语实践的弹性抵抗，既包含着对宏观结构的符号解构，也涵盖对日常压力的策略应对，本质是通过语言游戏在规训社会创造生存空间，以情感修辞实现个体能动性的间接彰显。
3.4. 五种情感立场的分布情况
基于语料的“那咋了”情感立场分析可以得出，立场标记“那咋了”表达“不屑”情感最频繁，抱怨、无奈、回避、安慰依次减少。受语用否定性质的影响，其立场表达功能也主要体现了两个立场主体之间对立场客体的评价或认识情感呈现出趋异的倾向[7]。总体来看，前四种情感立场(不屑、抱怨、无奈、回避)均为负面立场，且“安慰”情感的“正面性”实质是负面情感的升华形式。“那咋了”的反诘形态符合汉语反预期标记特征[8]，通过否定默认值实现立场对抗。语用功能上，“那咋了”已完成从方言疑问句“那怎么办”到情绪标记语的语义泛化，其核心功能是消解外部压力，重构话语权，并构建身份认同。“那咋了”的五类情感立场分布如表2所示。
Table 2. Five types of emotional stance of “so what”
表2. “那咋了” 的五类情感立场表达
情感立场 |
数量(N = 100) |
占比% |
不屑 |
18 |
36% |
抱怨 |
10 |
20% |
无奈 |
9 |
18% |
回避 |
8 |
16% |
安慰 |
5 |
10% |
4. “那咋了”立场表达取向的形成机制
在新媒体语境下，立场标记“那咋了”的流行本质上是语言模因优势与社会焦虑代偿共同作用的结果。在语言机制层面，其结构模糊性与情感兼容度构成了传播基础。疑问句式“咋”与陈述语气“了”的组合既能传递质疑又可表达笃定，而方言词“咋”的草根属性则消解了权威话语的严肃性。其疑问代词构建的认知留白形成使说话者既能表明立场又避免价值承诺，这种防御性策略精准适配网络时代对情感暴露的审慎需求。而更深层动因在于该表达对当代青年结构性困境的符号化转译。在绩效社会与数字规训的双重压力下，“那咋了”通过切断因果链消解责任焦虑，借助价值重估抵抗制度化压迫。这种语言实践实质是青年一代的话语权争夺策略——以方言基底瓦解权威话语体系，用情感模糊性避免价值审判，建构起抵抗与妥协并存的弹性表达机制。
高频网络交互促使“那咋了”突破传统语义边界，在持续复现中完成了语义弱化与功能增殖。认知层面，“那咋了”契合青年群体对权威话语的解构需求，通过预设操控实现反预期立场的低耗表达。情感框架的介入则驱动其演变为情绪代偿工具，在对抗性交际中构建身份认同。模因传播机制进一步加速其语法化进程，使“那咋了”在互动实践中固化为立场标记，最终形成语用化–认知重组–模因扩散三位一体的演化路径。
4.1. 高频使用驱动的语义磨损与功能增殖
网络空间的即时交互特性加速了“那咋了”作为语言模因的复制传播，其疑问结构在高频复现中发生语义弱化。当用户反复调用该表达式回应争议话题时，疑问指向的“事件应对方案”(如“那该怎么办”)逐渐虚化，转而凸显主观评价功能。例如，在例(10)中，“那咋了”的疑问义被压缩为语气助词，仅保留否定性情感标记功能。高频重复还引发句法位置松动，使其脱离原疑问句的主谓框架，能够自由分布于话轮首、中、尾，完成从命题成分到元话语标记的转型。
4.2. 语用化进程中的语境吸收与功能重构
该标记的语用化体现为“疑问形式–立场功能”的错配重构。在对抗性对话中，“那咋了”吸收否定预设的语境特征。如例(2)中，B用“那咋了”并非索取解决方案，而是吸收客户生气的负面语境，将其重构为无需回应的情绪符号。同时，疑问代词“咋”的指称对象从具体事件转喻为抽象态度。如例(9)中“被处分”与“自由呼吸”本无逻辑关联，“咋”的疑问焦点被悬置，转而触发后果不重要的认知转喻。
4.3. 认知–情感框架的元语用选择
使用者通过认知框架重置与情感代偿机制主动塑造话语标记的元语用价值。首先为反预期框架：选择“那咋了”激活非常规逻辑认知模型。如例(10)将“溺爱”这一负面评价重构为“无条件之爱”，通过颠覆常规价值判断框架建立新认知标准。其次为情绪代偿链：构建“承认事实 → 弱化后果 → 情感升华”的三级代偿机制。如例(16)中，先将拼多多的虚假幸运具象化，再通过“那咋了”切断羞耻感关联，最终将其转化为积极身份标签。最后是群体身份的符码化：青年群体通过共享“那咋了”的对抗性用法，形成反规训话语联盟。如例(15)三连重复“那咋了”创造加密式表达，既宣泄情绪又强化圈层认同。
“那咋了”的立场化进程是语言形式、认知策略与社会心理协同作用的结果。高频使用驱动语义弱化(疑问义虚化为情感标记)与句法自由化，为多功能表达提供物质基础；语用重构通过语境吸收(如例11将投诉归因常态化)赋予多功能性，实现从信息交互到立场申明的功能转型；认知层面，反预期框架将社会压力转译为话语策略。同时，社会焦虑的持续输入催化了语义模因的传播势能，方言基底则强化其抵抗权威的话语效能。语言形式的弹性、认知框架的重置与社会情绪的诉求，共同构成“那咋了”从疑问结构向立场标记转型的互构动力，最终形成数字世代在规训社会中协商生存空间的语法方案。
5. 结语
本文系统考察了新兴立场标记“那咋了”在当代汉语交际中的功能演变与形成机制。研究表明，该表达式已完成从疑问结构到多功能话语标记的转型，其语用特征体现为话轮位置的语境敏感性：在话轮之首承担反预期立场启动功能，话轮之中实现认知框架转换，话轮之尾则通过语义弱化达成话题终结。立场表达呈现三维特性，尤其在情感维度分化出不屑、抱怨、无奈、回避及安慰五类典型模式，其中不屑类占比最高(36%)，凸显其对抗性话语特质。形成机制层面，高频网络复现加速语义磨损，语用化进程中的预设吸收重构话语功能，而认知框架重置与情感代偿需求则共同驱动其演变为立场标记。这一语言现象折射出数字时代青年群体解构权威、重构话语权的交际策略，为观察新媒体语境下的语言变异提供了典型样本。后续研究可结合多模态语料，深入探讨副语言特征对其立场表达的协同强化作用，以及代际差异对立场标记功能分化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