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心理韧性(Resilience)是指从逆境、矛盾、失败甚至是积极事件中恢复常态的能力，也包含处于危险中青少年胜任行为和有效技能[1]。择业焦虑(Career anxiety)是指个体在面临职业选择时产生的一种紧张、不安、强烈、持久的情绪体验，并引起相应的生理和行为反应[2]。这种状态性焦虑包括两方面，一是对工作本身恐惧，不想吃苦，对于所有的职业都有排斥，即当事人本身就没有工作的规划和打算，毕业就失业的人。二是感觉自己如“玻璃杯中的苍蝇，前途光明，没有出路”，这类人，普遍观点是害怕入错行。加之缺乏对行业的理智了解，无法对职业进行有效规划，内心从而产生焦虑。
大学生心理健康影响其学业、身心健康发展等，其心理健康问题在高校较为普遍，日益受到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医学专业学习难度大、任务重，对学生的知识储备、实践技能和心理素质要求较高，尤其是在临床实习期间面临着复杂的医患关系、临床实践挑战、生活管理及就业竞争等问题，其心理健康状况备受关注。伴随着越来越严峻的就业形势，复杂多变的社会环境，医学生的就业压力和挑战日益增长，医学生很容易感到迷茫、困惑，进而产生择业焦虑[3]。有研究发现医学生在择业期间焦虑状况是普遍存在的，严重的择业焦虑会成为制约职业发展的重要因素。择业焦虑主要来自成就动机，职业期望，就业竞争压力，缺乏就业支持，自信心不足和对就业前景担忧等。这些压力会增加不必要的心理负担，降低就业效率，甚至影响身心健康。适当的择业焦虑有助于积极向上的动力提升，但是过度的焦虑则会对其学习和生活产生不良作用，甚至影响身心健康[4]。鉴于此，本研调查五年制临床医学专业学生实习期间心理韧性及择业焦虑状况并分析影响因素，帮助临床医学专业实习学生、学校及医院带教管理者了解临床医学专业学生实习期间心理韧性及择业焦虑问题，为针对性增强实习医学生心理韧性和解决择业焦虑问题提供参考。
2. 对象与方法
2.1. 研究对象
采用便利抽样法选取2023年7~8月在十堰市3所三级医院进行临床实习的212名五年制临床医学学生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① 五年制临床专业学生；② 正在实习面临就业的医学生；③ 自愿参加并签署知情同意书。排除标准：① 问卷填写不全者；② 所填问卷均为同一选项者。
2.2. 方法
2.2.1. 研究工具
1. 一般资料调查表
自行拟定，包括性别、年龄、是否为独生子女、实习科室、与室友关系、与同事关系等。
2. 心理韧性量表
由肖楠和张建新结合我国国情和特殊的文化背景将Connor和Davidson的韧性量表(CD-RISC)汉化成中文版，量表包括3个维度：坚韧(13个条目)、力量(8个条目)、乐观(4个条目) [5]。
3. 择业焦虑量表
由张玉柱等编制的大学生择业焦虑量表，共有4个维度：就业竞争压力、缺乏就业支持、自信心不足、担忧就业前景。包括就业竞争力(7个条目)、缺乏就业支持(8个条目)、对就业前景担忧(5个条目)、自信心不足(6个条目) 4个维度，共26个条目。该问卷采用Likert5级评分法，从“完全不符”到“完全符合”计1~5分，得分范围26~130分，得分越高说明择业焦虑水平越高[6]。该问卷的重测信度为0.790，各维度Cronbach’s α系数均>0.7以上。在本研究中，该问卷的Cronbach’s α系数0.811。
2.2.2. 资料收集方法
经学校伦理审核、获得研究对象的知情同意并签署知情同意书后，解释调查目的，向符合标准的实习医学生发放问卷，对其提出的问题进行解答。答题时间设定为10分钟，当场收回问卷，核查问卷有效性。共发放问卷220份，回收有效问卷212份，有效回收率为96.36%。
2.2.3. 统计学处理
用SPSS23.0分析数据，计数资料采用频数、构成比描述、计量资料均符合正态分布，采用均值 ± 标准差描述，心理韧性和择业焦虑的影响因素，采用多元线性回归分析。以P < 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3. 结果
3.1. 五年制临床医学实习生一般资料
本次研究共调查了212名五年制临床实习生，其年龄范围为22~25岁，其他一般资料见表1。
Table 1. General information of five-year clinical medical interns
表1. 五年制临床医学实习生一般资料
项目 |
人数(n) |
百分比(%) |
性别 |
|
|
男性 |
60 |
28.30 |
女性 |
152 |
71.70 |
情感状态 |
|
|
单身无暗恋对象 |
58 |
27.35 |
单身有暗恋对象 |
27 |
12.73 |
有对象 |
127 |
59.92 |
年龄(岁) |
|
|
22 |
143 |
67.45 |
23 |
38 |
17.92 |
24 |
18 |
8.50 |
25 |
13 |
6.13 |
25以上 |
0 |
0 |
独生子女 |
|
|
是 |
113 |
53.30 |
否 |
99 |
46.70 |
实习科室 |
|
|
内科 |
85 |
40.09 |
外科 |
63 |
29.71 |
妇产科 |
19 |
8.96 |
儿科 |
10 |
4.71 |
急诊科 |
9 |
4.24 |
检验科 |
6 |
2.83 |
影像科 |
7 |
3.30 |
麻醉科 |
4 |
1.92 |
其他 |
9 |
4.24 |
与室友关系 |
|
|
非常好 |
81 |
38.20 |
比较好 |
113 |
53.30 |
一般 |
10 |
4.71 |
比较不好 |
6 |
2.83 |
非常不好 |
2 |
0.96 |
与同事关系 |
|
|
非常好 |
51 |
24.05 |
比较好 |
136 |
64.15 |
一般 |
21 |
10.84 |
比较不好 |
2 |
0.96 |
非常不好 |
0 |
0 |
3.2. 五年制临床医学专业学生实习期间择业焦虑得分
五年制临床医学专业学生实习期间择业焦虑总分为79.46 ± 24.4，条目均分为12.23 ± 3.8。各维度得分见表2。
Table 2. Total scores of career choice anxiety and scores of each dimension for five-year clinical medical interns (n = 212)
表2. 五年制临床医学专业实习生择业焦虑总分及各维度得分(n = 212)
项目 |
条目数(n) |
维度得分(分，) |
条目均分(分，) |
对就业前景担忧 |
5 |
15.62 ± 4.29 |
3.12 ± 0.91 |
自信心不足 |
6 |
18.13 ± 5.73 |
3.02 ± 0.96 |
缺乏就业支持 |
8 |
24.48 ± 7.89 |
3.06 ± 0.99 |
就业竞争压力 |
7 |
21.23 ± 6.56 |
3.03 ± 0.94 |
总分 |
26 |
79.46 ± 24.47 |
12.23 ± 3.8 |
3.3. 五年制临床医学专业学生实习期间心理韧性得分
五年制临床医学专业学生实习期间心理韧性总分为57.15 ± 17.07，条目均分为7.04 ± 0.16。各维度得分见表3。
Table 3. Total score of psychological resilience and scores of each dimension for five-year clinical medical interns (n = 212)
表3. 五年制临床医学专业实习学生心理韧性总分及各维度得分(n = 212)
项目 |
条目数(n) |
维度得分(分，) |
条目均分(分，) |
坚韧性 |
13 |
28.14 ± 9.14 |
2.16 ± 0.71 |
力量性 |
8 |
18.98 ± 4.92 |
2.37 ± 0.70 |
乐观性 |
4 |
10.03 ± 3.01 |
2.51 ± 0.75 |
总分 |
25 |
57.15 ± 17.07 |
7.04 ± 0.16 |
3.4. 五年制临床医学专业学生实习期间心理韧性与择业焦虑的相关性
五年制临床医学专业学生实习期间心理韧性与择业焦虑各维度得分均呈正相关(均P < 0.05)，详情见表4。
Table 4. Correlation between psychological resilience and career choice anxiety of five-year clinical medical interns (r value)
表4. 五年制临床医学专业学生心理韧性与择业焦虑的相关性(r值)
项 |
就业竞争压力 |
缺乏就业支持 |
对就业前景担忧 |
自信心不足 |
坚韧性 |
0.768** |
0.867* |
0.874** |
0.992* |
力量性 |
0.883* |
0.917** |
0.931* |
0.812** |
乐观性 |
0.851* |
0.914* |
0.867** |
0.861* |
注：*P < 0.05；**P < 0.01。
3.5. 五年制临床医学专业学生实习期间就业意向调查
五年制临床医学专业学生实习期间就业意向调查，其中21.22%的学生认为所学专业就业前景较好，52.83%的学生认为所学专业就业前景一般，31.7%的同学认为所学专业就业前景不好，4.24%的学生所学专业就业前景不清楚；21.22%的学生对自己目前就业情况持乐观态度，42.92%的学生对自己目前就业情况持看好态度，35.84%的学生对自己目前就业情况持担忧态度；33.96%的学生愿意从事专业不对口的工作，66.04%的学生不愿意从事专业不对口的工作；11.32%的学生理想就业地是一线大城市，70.28%的学生理想就业地是一般城市，8.01%的学生理想就业地是乡镇，10.37%的学生理想就业地是农村；13.2%的学生期望薪资范围是6000~8000元，18.39%的学生期望薪资范围是8000~10,000元，29.71%的学生期望薪资范围是10,000~15,000元，24.06%的学生期望薪资范围是15,000~20,000元，14.62%的学生期望薪资范围是20,000元以上(详情见表5)。
Table 5. Survey data on employment intentions of five-year clinical medical interns (n = 212)
表5. 五年制临床医学专业学生就业意向调查数据(n = 212)
项目 |
人数(n) |
百分比(%) |
所学专业的就业前景如何 |
|
|
很好 |
45 |
21.22 |
一般 |
112 |
52.83 |
不好 |
46 |
21.70 |
不清楚 |
9 |
4.24 |
自己目前就业情况的态度如何 |
|
|
乐观 |
45 |
21.22 |
还好 |
91 |
42.92 |
担忧 |
76 |
35.84 |
无所谓 |
0 |
0 |
是否愿意从事专业不对口的工作 |
|
|
是 |
72 |
33.96 |
否 |
140 |
66.04 |
理想的就业地 |
|
|
一线大城市 |
24 |
11.32 |
一般城市 |
149 |
70.28 |
乡镇 |
17 |
8.01 |
农村 |
22 |
10.37 |
期望薪资范围 |
|
|
6000~8000元 |
28 |
13.20 |
8000~10,000元 |
39 |
18.39 |
10,000~15,000元 |
63 |
29.71 |
15,000~20,000元 |
51 |
24.06 |
20,000元以上 |
31 |
14.62 |
就业意向 |
|
|
出国留学深造 |
19 |
8.96 |
国内读研 |
65 |
30.66 |
从事临床工作 |
35 |
16.51 |
从事医学相关非临床工作 |
74 |
34.91 |
不再从事医学工作 |
19 |
8.96 |
4. 讨论
4.1. 五年制临床实习生择业焦虑处于较高水平
本研究结果显示，五年制临床医学生择业焦虑总分为(79.46 ± 24.47)分，与国内一所高校毕业生择业焦虑现状调查结果一致，提示临床医学生择业压力较大，择业焦虑状态较明显[7]。分析原因可能与五年制临床医学生面临择业的选择和面对社会发展的心理准备尚不成熟，以及择业观念的不同。有研究表示，对职业了解程度越低的大学生，择业焦虑越明显，刚实习结束的临床医学生面临着福利待遇不高、专业知识储备不足、用人单位要求过高等问题，极大地影响了学生们择业的信心，所以大多数学生更愿意继续攻读研究生或者转行就业，为了医学领域人才的培养，关注临床医学实习生心理健康必不可少，既可以促进其心身健康发展，又可以为医学领域留住人才，利于学生们职业生涯的发展[8]。从2025届全国普通高校毕业生就业创业工作会议获悉：2025届全国普通高校毕业生规模预计达1222万人，同比增加43万人。社会竞争日益激烈，临床医学生面临着复杂且严峻的就业环境，必须提升专业能力，适应社会发展需求，在社会发展浪潮的推动下，临床医学生一方面面临就业的压力，另一方面面临着增长自身专业知识的压力，这也可能导致他们在面临择业时感到迷茫和焦虑，并且在实习阶段，大多数实习生对未来就业方向的选择是不确定的，对于如何规划未来职业发展、如何适应多变的社会环境的心理准备相对不足。
4.2. 五年制临床实习生心理韧性处于中等水平
本研究结果显示，五年制临床实习生心理韧性总分为(57.15 ± 17.07)分，条目均分为(7.06 ± 0.16)分，与相关研究结果一致，处于中等水平，提示五年制临床实习生心理弹性水平有待进一步提高[9]。五年制临床实习生面临就业压力、社会竞争激烈等困境，较容易出现消极情绪和心理障碍。心理韧性作为个体面对压力和逆境时的适应能力，其水平的高低直接影响到实习生的心理健康和职业发展。高心理韧性能够让临床医学生在困境中保持稳定并快速恢复，面对挑战时能灵活调整心态，减少焦虑和消极情绪的影响。相反，低心理韧性会给临床医学生在面临逆境时，容易陷入消极情绪，表现为焦虑、抑郁或无助感。长期的低心理韧性，不仅影响个人人际关系，也会降低学习效率和工作能力，还可能引发身心健康问题，极不利于临床医学生未来职业发展和心理健康。因此，提高临床实习生的心理韧性，不仅有助于缓解他们的择业焦虑，还能增强他们应对未来职业生涯中可能遇到的挑战的能力。更有利于临床医学生的长期发展，形成“逆抗力–成长”的正向循环。在本次调查中，我们发现有52.83%的临床医学实习生认为自己的就业前景一般，21.7%的临床医学实习生认为就业前景不好，可以看出，大部分临床医学实习生对自己未来职业发展前景信心不足，学校和医疗机构更应该加强对临床医学实习生的心理韧性的培养，引导树立积极的就业观念。医学实习生心理韧性提升需学校、实习医院、临床科室共同携手开展相关教育活动，通过心理韧性训练、职业规划指导、心理咨询服务等措施，可以有效提升实习生的心理韧性，帮助他们建立积极的择业观念，从而更好地适应社会和职业发展的需求[10]。
4.3. 五年制临床实习生择业焦虑影响因素分析
相关性分析显示，五年制临床医学实习生实习期间心理韧性总分及各维度得分均与择业焦虑总分呈负相关(P < 0.05)。与其他研究结果一致，即心理韧性得分越高，择业焦虑水平越低[11]。实习生在实习期间一方面面临着专业实习的压力，另一方面又面临着择业的选择，会产生一定的心理焦虑情绪，而不同的实习生面临的择业情况压力状况也不同，心理韧性也会有区别，高弹性的心理韧性可作为个体内部的保护性因素，帮助实习生在面对职业选择时保持积极态度，减轻心理负担[12]。研究发现，心理韧性较高的实习生在面对就业市场的不确定性和压力时，能够更加灵活地调整自己的心态和行为，从而有效降低择业焦虑[13]。此外，心理韧性还与实习期间的社交支持、个人期望和自我效能感等因素密切相关，这些因素共同作用于实习生的心理状态，影响其择业焦虑的程度。因此，提升心理韧性不仅有助于缓解实习生的择业焦虑，还能促进其在实习期间的个人成长和职业发展[14]。为了更好规划五年制临床医学生职业生涯发展，应从提高心理韧性和降低择业焦虑两方面出发。在校期间以提高心理韧性为主，增强五年制临床医学生在校期间的情绪调节能力，开设心理健康与韧性教育课程，设立心理咨询中心，积极开展心理韧性调查，建立危机干预机制，及时响应同学们的紧急情况，营造支持性校园环境，为五年制临床医学生设立“导师制”，提供学业、职业和情感支持，降低学生们的迷茫感和焦虑感，增强抗压能力，在学习期间培养较高的心理韧性，为应对接下来的临床实习提供较好的心理素质。在实习期间以降低择业焦虑为主，学习期间临床学生接触的更多的为书本专业知识，在进行实习时，由于真实实践经历过少，常会出现操作不规范和实践技能不足等问题，极大的打击了学生们的工作信心和热情，这也对临床实习生的未来择业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因此，在实习期间，医疗机构应当加强对实习生的专业技能培养，进行实习前谈话，明确未来职业发展方向，定期组织实习技能培训，组织线上线下交流活动。从这两方面出发，更好地为医疗行业留住人才。
5. 小结
综上所述，五年制临床医学生在面对职业选择时普遍表现出较高的焦虑水平，而他们的心理韧性则处于中等水平。研究发现，心理韧性越强的学生，其职业选择焦虑感越低。在临床实习生面对职业选择焦虑时，坚韧、力量和乐观等心理韧性因素发挥着积极的促进作用。因此，针对五年制临床实习生教育管理者应当根据学生的个性特征，实施具有针对性的策略以增强他们的心理韧性，从而有效降低职业选择焦虑。本研究仅在三家医院进行了调查，且样本数量有限，因此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未来研究将扩大样本范围，增加调查医院的数量，以提高研究结果的普遍性和可靠性。此外，未来研究还可以探索更多影响临床实习生心理韧性和择业焦虑的因素，以及这些因素如何相互作用，为临床实习生提供更为全面的心理支持和职业指导。
基金项目
湖北医药学院2023年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项目：X202310929036。
NOTES
*通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