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余华的经典现实主义作品《活着》，于1993年出版问世，该作品借由主人公福贵跌宕起伏的人生历程，生动描绘了中国社会变迁与人性的多面性，赢得了国内外读者的广泛赞誉。美国汉学家葛浩文(Michael Berry)担纲了该小说的英译工作，凭借其高超的翻译才能及对中国文化的透彻理解，成功地将这部富含中国元素与历史底蕴的小说引介给西方读者。不过，中西文化间的鸿沟，特别是高低语境文化的差异，给译作在传递原著文化特色词汇时带来了不少挑战。
国内外学者从多元视角对《活着》英译本展开了全面研究。王茜与刘彬聚焦于跨文化维度，探讨了《活着》中的归化与异化策略，强调跨文化翻译需兼顾目标语读者的接受度与源语文化的保留[1]。刘瑞玲和杨思雨则从生态翻译学入手，分析了《活着》文化负载词的翻译，指出译者白睿文在翻译过程中力求保持原作情节、作者意图及语言风格[2]。王燕基于变译论，将翻译策略精炼为“增、减、编、并、缩、改”六法[3]。李晗佶则运用热奈特的副文本理论，解读译文与译者观念，促进读者深入理解[4]。尽管《活着》英译本的翻译研究颇丰，但专门从高低语境文化视角系统探讨文化负载词的却较为罕见。作为展现中国时代与乡土文化的佳作，《活着》中的文化负载词蕴含浓郁中国特色。因此，本文旨在通过高低语境文化理论，深入剖析《活着》英译本中文化负载词的翻译策略与成效，通过原文与译文的对比，探讨译者如何在高低语境间搭建沟通桥梁，有效传递文化精髓。此举不仅增进对文化差异影响翻译的理解，也为中国文学国际传播提供启示。
2. 高低语境文化
美国人类学家爱德华·霍尔(Edward Hall)指出，人类交流均受语境制约。语境，即围绕事件的信息集合，与事件意义紧密相连。据此，霍尔将文化划分为高语境与低语境两类[5]。高语境文化中，交流高度依赖背景、环境及非言语线索，语言往往隐晦间接。此文化中，大量信息隐含于交际者的背景知识、社会角色及人际关系中，常见于东方国家如中国、日本、韩国，人们偏好暗示、隐喻及非言语方式，重视弦外之音。因此，理解交流内容需掌握彼此背景及社会关系。相反，低语境文化则侧重清晰直接的语言表达，交流方式明确具体，多见于西方国家如美国、德国、瑞士。这两种文化的差异对跨文化沟通及翻译产生深远影响。林萌与姜怡等人指出，高语境文化中，语境在编码解码过程中扮演关键角色，大量信息蕴含于社会文化语境[6]。因此，面对高低语境文化差异，译者常需解决文化负载词的翻译难题。高语境文化中的文化负载词富含背景信息及情感色彩，翻译时，译者需通过补充或阐释，辅助低语境文化读者领悟这些隐含意义。
3. 文化负载词
特定文化中具有丰富内涵的词汇或表达被称为文化负载词。这些词汇不仅蕴含字面意义，还包含深层次的文化信息、历史底蕴、社会习惯及情感寓意。在跨文化沟通与翻译活动中，文化负载词扮演着关键角色，因此它们常成为文化间的理解壁垒，需译者采取适当手段以确保信息准确传递。
3.1. 文化负载词的分类
胡文仲指出，文化负载词是民族文化在语言层面的直接或间接体现[7]。我国翻译学者廖七一则将之界定为“标志某种文化中特有事物的词、词组和习语，这些词汇反映了特定民族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逐渐积累的、有别于其他民族的、独特的活动方式[8]。”张万防借鉴奈达的文化分类，将其细化为生态、物质、社会、语言及宗教文化[9]。此分类框架有助于在广泛语境下对文化负载词进行归类。针对《活着》这类小说，李长栓在《非文学翻译与实践》中的分类更具针对性和精确性，他认为文化词汇涵盖“隐喻、明喻、典故及历史积淀的习语、成语”[10]。这些表达往往蕴含对历史事件或人物的引用，要求读者具备一定的文化背景知识。本文将在上述定义与分类的基础上，结合《活着》中的独特表达，对文化负载词进行新的划分。
3.2. 《活着》中的文化负载词
《活着》这部作品中富含文化负载词，本文将深入探讨其中的比喻性表达及具有中国特色的表述。具体而言，文中的比喻性表达可划分为两大类别：一类为隐喻，不带有明显标志词；另一类则是明喻，带有明确的比喻标志。为了优化传播成效，译者在处理这两类比喻时，采用了各异的翻译手法。
此外，书中的一些表达方式是中国文化所特有的，因此不能直接移植给另一套文化体系的目标语读者。这些特有的表达方式包括命名的选择、某一历史特定时期的相关表达以及习语和成语。其中，主要人物的命名在小说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这些命名不仅增强了人物形象的立体感，还使读者能够更深入地理解小说的主题和情感。小说中，余华还通过对特定历史时期的细致描写，生动地再现了中国从解放前到改革开放初期的社会变迁[11]。这些历史背景不仅为故事提供了丰富的时代感，也深刻影响了人物的命运。在特定历史背景之下，出现了许多诸如“土地改革”“大字报”、“人民公社”等饱含时代色彩的文化负载词。《活着》中丰富的习语和成语生动地描绘了人物形象，反映了人物的情感和命运，也让对话更加生动形象。小说中的文化负载词在英文中很难找到对应的译语，要让低语境文化的读者理解这些习语和成语，译者需要特别注意高低语境文化的差异，以确保译文既忠实于原著的意义和情感，又能够被目标语言的读者所理解和接受。
4. 高低语境文化下《活着》文化负载词英译的具体案例分析
文化负载词蕴含着丰富的文化内涵与情感意蕴，精准传递其意义对于作品的文学价值至关重要，同时也深刻影响着读者对原著文化理解的深度与广度。在处理这类词汇时，译者需兼顾保留原文的文化精髓与适应目标语言读者的认知背景及语言习惯，通过合理调整与转化，力求在跨文化交流中达到最佳的传播效果与文化共鸣。
4.1. 比喻式表达
高语境文化依赖于非语言信息和上下文信息，表达较为间接和隐晦，文化背景和社会关系在沟通中起着重要作用。低语境文化依赖于语言本身的信息传递，表达直接明了，背景信息相对较少。在翻译《活着》中的比喻式表达时，需要全面了解比喻在原文本中的文化背景和意义。这包括理解原文中所描述的社会环境、历史背景及文化习俗。比如，比喻中可能涉及的传统习俗、历史事件或典故，需要深入挖掘其背后的隐含意义。根据小说中比喻式表达的特点，白睿文在翻译其中的明喻和隐喻时，大多采用直译和意译。在呈现小说原汁原味的基础上，还能帮助低语境文化的读者理解明喻和隐喻背后的意义。
例1：……脑袋里空空荡荡，像是被捅过的马蜂窝。(余华，2014)
译文：…My mind had become empty, like a hornet’s nest that has been stirred up. (Berry, 2003)
例2：赌博全靠一双眼睛一双手，眼睛要练成爪子一样，手要练成泥鳅那样滑。(余华，2014)
译文：Gambling relies entirely upon a good set of eyes and a quick of hands. You’ve got to train your eyes to open wide as melon and your hands to be as slippery as an eel. (Berry, 2003)
上述两个实例都运用了明喻的修辞手法，译者在处理它们时采取了各有侧重的翻译方法。首例刻画了福贵在赌输家产、归家路途中心灵空虚的情境，作者借助“遭受袭扰后的空马蜂窝”这一形象，比拟福贵“脑海中的空白”。鉴于“马蜂窝遭袭后，蜂群散去，仅余空壳”的场景对于中英文读者均不显得陌生，译者在此采取了直接对应的翻译策略，译为“like a hornet’s nest that has been stirred up”[12]。在双方拥有共通文化背景的基础上，适度的直接翻译不仅不会让低语境文化的读者感到费解，还能有效避免译文的冗赘。至于第二例，它描述了福贵在赌场与沈先生不期而遇的情节，沈先生向福贵传授赌博的要诀，在于眼疾手快，他将眼睛比作爪子，意在表达眼睛能像爪子一样精准迅速地捕捉目标。然而，眼睛与爪子在形态上并不一致，如果生硬地译为“train your eyes like a talon”，可能会让目标语言的读者难以将爪子与眼睛建立联系。因此，译者在此灵活地改变了喻体，选用“melon”代之，意指眼睛睁得像瓜一样大。在处理这一明喻的翻译时，译者充分权衡了高低语境文化的差异，选择了一个更为形象且易于理解的喻体，以达成最佳的翻译成效。
例3：想看看那户人家是不是让凤霞做牛做马地干活。(余华，2014)
译文：We wanted to see whether that family had worked her like an animal. (Berry, 2003)
例4：少奶奶，老爷像是熟了。(余华，2014)
译文：Madame, the master’s had an accident. I’m afraid he’s not going to make it. (Berry, 2003)
上述两个翻译实例均彰显了译者在灵活应用意译策略方面的能力，旨在将汉语中的隐喻转化为目标语言读者能够轻松理解的形式。具体来看，在例3中，汉语特有的“做牛做马”这一表述深深植根于中国传统，其中牛马常被视作勤劳劳作的象征，隐喻着劳动过程的艰辛与不易。考虑到高低语境文化的差异性，直接翻译“牛、马”可能难以向目标读者揭示其背后深厚的文化内涵。因此，译者巧妙地选择使用“animal”一词进行泛指，构建了“work tirelessly like an animal”的句式，这既符合英语的表达习惯，又能够助力外国读者轻松理解。而在例4中，“熟了”这一源自南方方言的表述，在汉语中用于委婉地表达“人去世”的情况。鉴于这一隐喻在目标语言中并无直接对应的表达，译者运用了意译的方法，将其转换为目标读者更为熟悉的表述方式，即“I’m afraid he’s not going to make it”，以此委婉地传达出老爷已经去世的消息。
4.2. 命名的表达
在高语境文化背景下，姓名往往蕴含了个人的社会地位、家族渊源及时代特征，相比之下，低语境文化中的姓名则较少承载文化与背景的深厚信息，更多是用于标识个人身份。余华在为小说角色命名时，巧妙融入反讽手法，为主角们赋予了寓意吉祥的名字，而他们的人生轨迹却充满了坎坷与磨难。“福贵”这一名字，意味着生来即享有福气和财富；“家珍”则象征着家庭的珍稀之宝；“凤霞”寓意着凤冠霞帔的尊贵，这通常是古代富贵之家女子出嫁时的华丽装扮；“有庆”则源自“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的吉祥寓意。对于深谙高语境文化的中国读者而言，结合角色多舛的命运，能够轻易领悟作者命名中的反讽意味。然而，若仅对这些名字进行简单的音译，低语境文化的读者便难以捕捉到名字背后所隐含的反讽韵味。因此，在翻译这些名字时，必须充分考虑高语境与低语境文化在命名习惯及文化内涵上的差异，揭示名字背后所蕴含的家庭期望与美好愿景，以唤起目标读者的情感共鸣。
在翻译《活着》中的人物名字时，不仅要忠实传达原文内容，还需兼顾低语境文化的背景知识与认知模式，确保名字所蕴含的情感与认知效果在目标文化中得以有效保留与传递。白睿文多采用音译法翻译小说中的人名，这在一定程度上可能削弱了原作中的反讽意味，使得目标读者难以充分领略其中的深层含义。因此，本文建议采用音译加注的方式对这些名字进行解释。以下是本文给出的参考译文：
福贵：Fugui (fortune and notability)
家珍：Jiazhen (the treasury of the family)
凤霞：Fengxia (nobleness and gorgeousness)
有庆：Youqing (prosperity for generations)
4.3. 历史特定时期的相关表达
在翻译《活着》这部作品中关于特定历史时期的叙述时，译者面临的挑战不仅局限于语言层面的转换，更在于文化的传达与交流。在高语境文化中，文化与历史背景是理解与交流不可或缺的基石；而低语境文化则更多依赖于文字和语言本身的直接表述来传递信息。因此，在翻译实践中，译者需将高语境文化中的隐含意义明晰化，以确保低语境文化的读者能够顺畅理解。鉴于高语境与低语境文化在信息传达方式上存在根本差异，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必须采取灵活多变的策略，力求在忠实保留原文历史背景与文化特色的同时，使译文能够被目标读者轻松理解并接受。这就要求译者深入研究原文所涉及的历史特定时期，全面把握相关历史事件、社会环境及文化背景。
例5：我和苦根在一起过了半年，村里包产到户了，日子过起来也就更难。(余华，2014)
译文：Kugen and l were together only six months when the village fixed the output quotas for each family. That’s when it started to become even more difficult to get by! (Berry, 2003)
例6：记工分(余华，2014)
译文：keep track of work points (Berry, 2003)
脚注：A unit indicating the quantity and quality of labor performed and the amount of payment earned in rural communes.
例7：大字报(余华，2014)
译文：Big character posters (Berry, 2003)
脚注：…are large posters featuring handwritten slogans, announcements or posters, and are one of the key forms of political expression, and often political dissent, in modern China. They played an important role during the Cultural Revolution and the Democracy Wall Movement (1978~1979).
在翻译小说中涉及的历史特定表述时，白睿文凭借其深厚的小说背景理解与全面把握，提供了精湛的译文。他巧妙地运用了直译、意译以及添加注释等多种翻译方法，以确保译文既能保留原文的历史底蕴与文化特色，又能让低语境文化的读者轻松理解并接受。具体来说，对于在目标文化中已有直接对应或为读者所熟知的历史事件和社会背景，白睿文更倾向于使用直译的方式，直接传达原文的历史特征。
例5中，“包产到户”这一农村生产责任制度，是指农民以家庭为单位，向集体经济组织承包土地、生产工具及生产任务。译者在翻译过程中，采用了意译的方式，着重强调了该制度“以家庭为单位确定产量责任”的核心意义。凭借对源语言历史背景的深刻理解，译者通过恰当的表述，成功地向目标语言读者阐释了这一社会文化负载词，促进了不同语境文化之间的有效沟通与理解。
针对例6与例7，译者在翻译时均选择了添加脚注的策略，为低语境文化的读者提供必要的背景信息。在计划经济时代，“工分”作为一种广泛采用的工资计算方式，体现了社会主义集体经济下劳动成果的分配原则。译者借助脚注，巧妙地将“工分”这一新概念引入目标语言环境中，既保留了原文的时代印记，又融入了源语言的表达风格。这样的处理方式不仅减轻了目标读者的阅读负担，还确保了译文的可读性和流畅性。在翻译“大字报”时，译者同样采取了直译结合脚注的方法，先直译其字面含义，再通过脚注详细说明其在特定历史时期所承载的宣传功能，从而让低语境文化的读者能够深刻领悟其背后的文化底蕴。
4.4. 习语和成语
在处理《活着》中的习语与成语时，需依据高低语境文化的理论差异进行特别考量。高语境文化背景下，习语与成语富含深厚的文化意蕴与隐含信息，而低语境文化则偏好直接、明确的表达方式。因此，译者需将高语境中的隐含信息及背景知识清晰化，以促进低语境文化读者的理解。同时，在高低语境文化的交融中翻译习语与成语，要求译者深入洞悉原文的文化底蕴与隐含含义，并灵活施展多样化的翻译技巧，确保译文既能维护原文的文化韵味与情感抒发，又能在目标语言中实现自然流畅的意义传递。
例8：当我再问为何打他时，他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了，我就立刻知道他准是对儿媳干了偷鸡摸狗的勾当。
译文：When I asked him why, he kept beating around the bush but wouldn’t explain. I immediately surmised that the old man must have been putting the moves on his daughter in-law.
例9：我却怎么都睡不着，心里七上八下的。
译文：I, on the other hand, was terrified and couldn’t get to sleep.
例10：那天我去找龙二时龙二坐在我家客厅的太师椅里了。
译文：That day when l went to see Long Er, he was sitting in the old-fashioned wooden armchair in the parlor.
白睿文在翻译小说中的成语时，倾向于运用意译手法，将高语境文化中的成语转化为目标语读者易于理解的表达，确保成语的深层含义清晰明了。例如，在描绘老人面对询问脸上瘀青时含糊回答的场景(例8)，“支支吾吾”被巧妙地译为“beating around the bush”，生动地展现了说话者回避重点的态度；“偷鸡摸狗”则被转化为“putting the moves on”，准确再现了卑劣行为。这些意译既符合西方读者的阅读习惯，又保留了汉语四字成语的精髓。译者通过寻找目标语中功能相近的表达来替换原文成语，为低语境文化的读者扫除了理解障碍。然而，在翻译“七上八下”(例9)这一形容内心焦虑不安的成语时，尽管译者理解其非字面含义，但“terrified”一词更多地传达了恐惧之情，与原文相比略显偏差，因此“unsettled and anxious”或许更能精准表达原文中的无所适从与焦虑感。
在处理小说中的习语翻译时，白睿文常采用直译与意译相结合的策略。以“太师椅”(例10)这一中国传统家具为例，它因官职而得名，象征着主人的显赫地位。这种椅子起源于北宋，形态宽大，且靠背与扶手相连。译者选择将其直译为“old-fashioned wooden armchair”，虽在一定程度上展现了其外观特征，但忽略了其深厚的文化内涵，可能会导致低语境文化的读者错过这一重要文化信息。因此，本文提议采用直译加脚注的方式，以更有效地促进高低语境文化之间的交流与互动。
5. 结语
文化负载词的翻译不仅局限于语言层面的转换，更涉及文化精髓的传递。在翻译实践中，译者需充分考量文化差异，并据此选用恰当的翻译策略。具体而言，高语境文化中的诸多表达往往深植于读者的背景知识与文化认知之中，若采用直译，可能会使目标读者陷入困惑或误解。因此，译者可借助意译或增译手法，确保目标读者能够领悟原文的深层意蕴。高语境与低语境文化在信息传递模式上存在显著差异，这对翻译工作产生了深远影响。鉴于此，译者在翻译时需对原文中的隐含信息进行显性化处理，以增强译文的可读性。唯有如此，译文方能真正承载起跨文化交流的使命，使目标读者在理解原文内容的基础上，深切感受到原文的文化底蕴与情感共鸣。
白睿文的译本巧妙地运用了翻译策略，成功促进了高低语境文化间的互动，为文学翻译树立了典范。《活着》在国际上广受好评，很大程度上得益于译者对两种语境的深入剖析与把握。在高低语境文化的背景下探讨《活着》中的文化负载词，对于传播中华文化具有深远意义。此举不仅加深了跨文化理解与沟通，还保留并弘扬了中华文化的核心要素，增强了民族的文化认同与自豪感。同时，译者通过高质量的翻译，搭建起连接不同文化的桥梁，为全球读者提供了一扇洞察与欣赏中国文化的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