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在《普通高中英语课程标准(2017年版2020年修订)》[1]所强调的英语学科核心素养培养框架下，思维品质这一关键要素正日益深度融入英语教学实践之中。基于该课程标准对思维品质培育所提出的具体要求，运用试题分析方法对学生在思维品质层面的发展状况展开评测分析已成为一种有效途径[2]。高考英语阅读理解题作为考查学生思维品质的重要载体，在命题过程中愈发注重对学生逻辑性、批判性以及创造性等多元思维品质的考察与培养。伴随高考改革的持续推进，英语阅读理解题作为高考英语试卷的核心构成部分，其命题导向与考查侧重点亦处于动态调整与优化之中。然而，审视当前高中英语阅读教学现状，不难发现存在若干亟待解决的问题。部分教师在教学过程中，尚未充分意识到思维品质培养的重要性，教学方法的单一性也是制约学生思维品质提升的关键因素之一[3]。另外，在当前高中英语日常教学实践中，教师群体普遍存在对阅读理解题型思维维度考查的剖析不足。具体表现为，多数教师未能系统解析试题设计所映射的思维品质要素，导致教学过程中难以形成精准的教学策略与专项思维训练体系。因此，通过深度解析高考英语阅读理解命题的思维考查特征，结合安德森认知目标修订模型对布鲁姆理论的动态分层及图式理论对阅读认知过程的解构，能够揭示高考命题对核心素养的显性与隐性考查机制，更可为优化阅读试题命制框架提供实证依据，最终实现考试评价与教学改进的双向赋能[4]。
在英语教育测评与思维发展研究领域，国际学术界针对高考英语阅读理解命题的思维品质考查机制尚未形成系统性研究框架，现有成果多集中于国内学者的本土化探索。国内研究聚焦于三个核心维度，基于认知层级的试题设计范式研究、考试评价对教学系统的反拨效应研究、基于实证数据的命题优化与教学改进策略研究，典型研究包括黄聚宝[5]对2006~2012年全国卷阅读试题进行思维层级量化分析、倪晗与罗晓杰[6]对浙江卷2004~2016年阅读试题展开思维结构特征研究、付文晓等[7]对2009~2018年全国卷阅读理解试题思维层级考查特点进行历时性分析等。然而，江苏作为教育大省，其高考命题对全国具有示范意义，却少有研究聚焦于江苏高考英语阅读理解思维品质考查的历时性动态分析。因此，本文通过解读新课标对思维品质的阐述，以2018~2023年共6套江苏高考英语试卷阅读理解四选一试题为研究对象，采用定量与定性相结合的研究方法，基于布鲁姆的教育目标分类学及扩展的认知理论框架，结合《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大纲(英语)》[8] (简称《考纲》)确定的阅读理解六个考核目标与要求，对阅读理解试题中所涉及思维能力层次的考点进行历时统计分析，深入探讨考点分布和思维层级考查背后的原因和机制，进一步探究教育政策导向、教学实践需求及题型间的相互影响。
2. 研究设计
2.1. 研究对象及研究问题
本研究聚焦于江苏省高考英语阅读理解命题的思维层级发展规律，以2018~2023年连续六届高考英语试卷中的90道四选一阅读理解题为分析样本，系统构建了“布鲁姆认知目标分类体系–考试大纲能力框架”的双维分析模型，通过历时性比较分析，揭示不同年份试题在思维复杂度与考点覆盖度上的动态演变特征。
本研究拟重点回应以下两个核心命题：其一，在思维层级维度，探究江苏省高考英语阅读理解命题中高阶思维与低阶思维的题量配置比例、考查频次分布及其年度波动规律如何？其二，在考点覆盖维度，解析考试大纲规定的六大能力要素在不同年份试卷中的考查权重变化如何？其三，分析考点分布与思维层级考查背后的深层原因(如课程标准修订、命题技术限制、教学导向偏差等)，并探讨不同题型(如细节题与推理题)之间的协同或冲突关系如何？
2.2. 研究方法
在思维能力层级划分领域，Bloom [9]的教育目标分类理论被公认为经典分析框架。该理论将人类思维发展过程解构为六个递进式认知维度：知识(Knowledge)、领会(Comprehension)、应用(Application)、分析(Analysis)、综合(Synthesis)与评价(Evaluation)，形成了从基础记忆到高阶创造的连续统模型。安德森等[10]的修订版进一步将认知过程分为记忆、理解、应用、分析、评价、创造六类，强化了“创造”作为最高阶思维的地位。后续研究进一步深化了这一理论框架，Bulent Tarman [11]等学者基于认知复杂性差异，将前三个维度(知识、领会、应用)界定为低阶认知能力，后三个维度(分析、综合、评价)划归为高阶认知能力，构建了具有可操作性的思维层级二分法模型。中国高考英语阅读理解测评体系在理论框架本土化方面进行了积极探索。《考纲》明确规定了阅读理解能力的六大考查维度：1) 理解主旨要义；2) 理解文中具体信息；3) 根据上下文推断单词和短语的含义；4) 做出判断和推理；5) 理解文章的基本结构；6) 理解作者的意图、观点和态度。在思维层级对应关系上，黄聚宝认为“理解文中具体信息”和“根据上下文推断单词和短语的含义”符合低阶认知能力的操作特征，而“理解主旨要义”、“做出判断和推理”、“理解文章的基本结构”、“理解作者的意图、观点和态度”则属于高阶认知能力的典型表征。为深入分析题型间的认知关联，本研究引入图式理论，将低阶思维视为“文本图式激活”的基础信息处理过程，高阶思维视为“情境图式建构”的综合分析过程[12]，并通过关联分析方法，探究不同考点在命题中的共现模式及相互影响。这种认知层级的二分法映射，既保持了与布鲁姆分类理论的内在一致性，又实现了与本土化测评目标的有机衔接，为试题的量化分析提供了可操作的理论框架。
基于黄聚宝构建的阅读理解认知能力双维分类体系，本研究构建了“考点–能力”层级对应模型(详见表1)：在能力层级维度，考点① (理解文中具体信息)、考点② (根据上下文推断单词和短语的含义)对应布鲁姆分类学中的知识获取与概念理解层级，属于低阶思维加工范畴，而考点③ (理解主旨要义)、考点④ (做出判断和推理)、考点⑤ (理解文章的基本结构)、考点⑥ (理解作者的意图、观点和态度)涉及分析综合与价值评判等高阶思维过程。本研究采用此分析范式，系统解析2018~2023年江苏省高考英语阅读理解命题的思维认知发展特征。第一阶段为试题编码阶段，依据上述分层框架对六届试卷中的90道四选一阅读题进行能力层级标注，建立包含考点类型、思维层级的编码数据库；第二阶段为数据分析阶段，运用Excel统计函数与可视化工具，结合教育政策、教学实践等背景信息，从时间序列、考点分布、层级比例三个维度展开实证研究，揭示高阶思维与低阶思维题量的年度波动规律以及分析六大核心能力要素的考查频次与权重变化，并通过关联分析探讨其背后的原因，如命题者对不同思维能力的重视程度、教学导向的影响等。
Table 1. Hierarchical framework of thinking ability
表1. 思维能力分层框架
思维层次类型 |
具体考察点 |
低层次思维 |
① 理解文中具体信息 |
② 根据上下文推断单词和短语的含义 |
高层次思维 |
③ 理解主旨要义 |
④ 做出判断和推理 |
⑤ 理解文章的基本结构 |
⑥ 理解作者的意图、观点和态度 |
3. 结果与讨论
3.1. 2018~2023年江苏省高考英语阅读理解试题考点考查情况分析
基于2018~2023年江苏省高考英语阅读理解命题的实证分析，本研究通过考点编码与频次统计(详见表2、图1)揭示了六大核心能力要素的历时性分布特征。数据分析显示，不同考点在命题中的权重配置呈现显著差异，具体表现为双峰–四谷的分布格局。首先，考点① (理解文中具体信息)以38次考查量(占比42%)成为绝对主导题型，年均考查频次达6.3次，其中2018年、2021年分别出现8次峰值。其次，考点④ (做出判断和推理)以32次考查量(占比36%)紧随其后，年均考查频次为5.3次，2020年、2022年各出现7次和8次集中考查。考点①和考点④二者合计占比达78%，构成命题考查的核心矩阵，反映出命题对基础信息处理能力与批判性思维能力的双重重视。这种分布现象可能与高考评价体系强调“基础性”和“应用性”的考查要求密切相关，同时也受到教学中对细节题和推理题这两类题型高频训练的影响。另外，考点② (根据上下文推断单词和短语的含义)和考点③ (理解主旨要义)分别考查6次(占比7%)和10次(占比11%)，年均考查频次为1次和1.7次。其中，考点②在2018年至2023年出现每年1次考查的稳定输出，考点③在2018~2023年呈现1~2次考查的波动特征，二者作为衔接基础认知与高阶思维的过渡题型，在命题中承担着能力进阶的桥梁作用。然而，考点⑤ (理解文章的基本结构)和考点⑥ (理解作者的意图、观点和态度)呈现显著的稀疏分布特征，前者仅在2019年出现1次考查(占比1%)，后者仅在2021年(1次)、2023年(2次)合计考查3次(占比3%)，二者合计占比4%，年均考查频次不足1次，反映出命题对语篇宏观建构能力与作者立场分析能力的考查力度显著不足，这可能与命题者对宏观思维能力考查的技术难度顾虑考量有关，也反映出教学中对文章结构分析和作者意图解读的训练不足。
Table 2. The distribution of examination points for the English reading comprehension test of the Jiangsu Province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 from 2018 to 2023
表2. 2018~2023年江苏省高考英语阅读理解试题考点分布
|
2018 |
2019 |
2020 |
2021 |
2022 |
2023 |
合计 |
考点① |
8 |
7 |
6 |
8 |
5 |
4 |
38 |
考点② |
1 |
1 |
1 |
1 |
1 |
1 |
6 |
考点③ |
2 |
2 |
1 |
2 |
1 |
2 |
10 |
考点④ |
4 |
4 |
7 |
3 |
8 |
6 |
32 |
考点⑤ |
0 |
1 |
0 |
0 |
0 |
0 |
1 |
考点⑥ |
0 |
0 |
0 |
1 |
0 |
2 |
3 |
总题量 |
15 |
15 |
15 |
15 |
15 |
15 |
90 |
Figure 1. The distribution ratio map of the six major examination points of English reading comprehension in Jiangsu Province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 from 2018 to 2023
图1. 2018~2023年江苏省高考英语阅读理解六大考点分布比例图
3.2. 2018~2023江苏省高考英语阅读理解试题思维能力层级考查情况分析
3.2.1. 高低层次思维能力总体考查情况分析
图2呈现了2018~2023年江苏省高考英语阅读理解命题的思维层级分布动态，研究通过跨年度对比分析揭示了高阶思维与低阶思维考点的历时性演进规律。数据显示，不同年份试题在思维层级配置上呈现阶段性波动与趋势性发展并存的双重特征。首先，阅读理解试题思维层级配置存在年度差异，在2018年、2021年、2022年、2023年的命题中，低阶思维考点与高阶思维考点的数量差异显著(差异值3~5题)，而2019年与2023年的命题表现出显著的平衡特征，两类思维考点的数量差异仅1题(2019年低阶8题/高阶7题，2020年低阶7题/高阶8题)，反映出命题者对思维层级均衡性的刻意调控。这种调控可能与当年的命题指导思想变化有关，例如新课程标准修订前后命题者对高阶思维的强调程度不同。另外，阅读理解思维层级的占比呈现历时性变迁，具体表现为2019、2019、2021年低阶思维考点占比远高于高阶思维，尤其是2018年低阶考点占比达60% (9题)，而高阶考点仅占40% (6题)；而2020、2022、2023年高阶思维考点远高于低阶思维考点，尤其是2023年呈现反向极化(低阶5题/高阶10题)，二者数量比达到1:2，这种差异现象反映出命题在特定年份对基础认知能力或高阶思维能力的侧重强化，这既与高考改革强调对新课标核心素养思维品质考查的推进有关，也可能受到当年选用文本体裁类型的影响——如2020年后文学类文本占比提升，因情节复杂性、人物立场隐含性，更需读者分析、评价文本深层意义，可能为高阶思维考查提供了更丰富的语境，而说明文则更易设计低阶细节题。总体来看，高阶思维考点数量在2018~2023年呈现曲折上升态势，与低阶思维考点差距进一步缩小并实现反超，这显著体现了高考命题者逐渐重视强化对分析综合、价值评判等高阶思维能力的考查，符合《考纲》对四类高层次思维能力考点的考查要求。
Figure 2. A comparison chart of the distribution of high-level and low-level thinking abilities in the English reading comprehension questions of the Jiangsu Province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 from 2018 to 2023
图2. 2018~2023年江苏省高考英语阅读理解题高低层次思维能力分布对比图
3.2.2. 低层次思维能力考点考查情况分析
在低阶思维能力的考查范畴内，主要聚焦于两个核心考点，为考点① (理解文中具体信息)和考点② (根据上下文推断单词和短语的含义)。通过对历年考情的梳理分析发现，这两个考点在考查频次与比例分配上呈现出显著差异。从具体考查数据来看(详见图3)，考点① (理解文中具体信息)在历年高考英语阅读理解试题中始终占据主导地位，尽管其题量存在一定波动性，但整体维持较高考查比例。具体而言，2018年与2021年该考点均涉及8道考题，2019年考查7题，2020年考查6题，2021年后题量虽呈下降趋势(2022年5题，2023年4题)，但其在总题量中的占比始终稳定在26%以上。值得注意的是，2018年与2021年该考点占比高达53%，充分印证了其在低阶思维能力考查中的核心地位。相较
Figure 3. The distribution map of the number of low-level thinking ability test points in the English reading comprehension test of the Jiangsu Province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 from 2018 to 2023
图3. 2018~2023年江苏省高考英语阅读理解试题低层次思维能力考点数量分布图
之下，考点② (根据上下文推断单词和短语的含义)的考查频次显著偏低。数据显示，2018至2023年间该考点每年仅设置1道考题，题量保持恒定。此类题目重点考查学生结合语境解析词汇深层语义的能力，要求考生具备语境分析能力、逻辑推理能力以及词汇语法综合运用能力。其题型难度受词汇专业性、上下文复杂度等因素影响，整体难度较考点① (理解文中具体信息)略有提升。综合分析2018至2023年的考查数据可见，低阶思维能力的考点分布呈现明显不均衡特征：考点① (理解文中具体信息)以持续高占比成为主要考查对象，而考点② (根据上下文推断单词和短语的含义)则长期处于边缘化状态。这种分布格局既体现了阅读理解试题对基础信息提取能力的重视，也反映出对深层语义理解能力的渐进式考查特点。未来命题实践中，如何在保持考点① (理解文中具体信息)考查强度的同时，适度提升考点② (根据上下文推断单词和短语的含义)的考查深度与广度，值得进一步探讨。
3.2.3. 高层次思维能力考点考查情况分析
高阶思维能力考查体系涵盖四个核心考点：考点③ (理解主旨和要义)、考点④ (做出判断和推理)、考点⑤ (理解文章的基本结构)、考点⑥ (理解作者意图、观点和态度)。基于2018~2023年高考阅读理解试题的实证分析，各考点的考查频次与命题趋势呈现以下特征。考点③ (理解主旨和要义)在历年试题中保持常态化考查，题量分布呈现显著稳定性。具体数据显示(详见图4)，2018年、2019年、2021年、2023年各设置2道相关试题，2020年与2022年则保持1道试题的考查规模。这种命题模式表明，命题者持续关注考生对文本宏观逻辑脉络的把握能力，通过题量控制(1~2题/年)确保对文本整体理解能力的稳定评估。考点④ (做出判断和推理)作为高阶思维考查的核心维度，在考查频次与命题权重上均呈现动态增长趋势。历年数据显示，2018年、2019年各设置4题，2020年题量激增至7题，2021年回调至3题后，2022年达到峰值8题，2023年稳定在6题水平。从占比变化看，该考点在试题总量中的权重从2018年的27%跃升至2022年的53%，年均增长率达9.6%。这种命题趋势反映出高考评价体系对逻辑推理能力的重视程度持续加强，命题者通过题量扩容引导教学向高阶思维培养转型，以契合核心素养导向的课程改革方向。考点③与考点④在命题中常呈现协同关系，对主旨的理解往往是判断推理的认知基础，二者的结合考查有助于评估学生从整体到局部的思维连贯性。考点⑤ (理解文章的基本结构)在历年试题中呈现显著的零散分布特征。数据显示，仅2019年设置1道相关试题，其余年份均未涉及此类考查。考点⑥ (理解作者意图、观点和态度)在历年考查中呈现低频分布特点，具体表现为2018~2020年、2022年均未设置相关试题，2021年出现1题，2023年
Figure 4. The distribution map of the number of high-level thinking ability test points in the English reading comprehension test of the Jiangsu Province College Entrance Examination from 2018 to 2023
图4. 2018~2023年江苏省高考阅读理解试题高层次思维能力考点数量分布图
增至2题。综合分析显示，2018~2023年高阶思维考查体系呈现显著的“核心–边缘”结构，考点④ (做出判断和推理)作为核心考点占据绝对主导地位，考点③ (理解主旨和要义)作为基础考点保持稳定输出，而考点⑤ (理解文章的基本结构)和考点⑥ (理解作者意图、观点和态度)则长期处于边缘化状态。这种考查格局的成因可从三个维度解读：其一，课程标准对逻辑推理能力的明确要求驱动命题权重倾斜；其二，主旨理解与逻辑推理存在天然的能力共生关系；其三，文章结构分析与作者意图把握的能力考查可能通过其他题型实现部分功能替代，例如判断推理题中隐含对作者立场的间接考查，但这种替代导致考查的系统性不足，独立题型的缺乏可能导致学生难以系统建构文本宏观认知框架。
4. 结论
基于前文分析可知，2018至2023年间江苏省高考英语阅读理解试题的考查维度总体契合《考纲》规范，既涵盖基础认知能力考查，亦涉及高阶思维技能测评，且历年命题结构保持相对稳定性，为思维能力的系统性评估提供了实践框架。然而，经实证研究发现，试题设计存在以下结构性矛盾：其一，考点分布呈现显著非均衡特征。具体表现为，多数年份的命题重点集中于考点① (理解文中具体信息)和考点④ (做出判断和推理)两类题型，前者属于基础认知范畴，后者属于高阶思维领域。值得注意的是，同属基础认知维度的考点② (根据上下文推断单词和短语的含义)题型设置频次明显偏低，且高阶思维维度的考点⑤ (理解文章的基本结构)和考点⑥ (理解作者意图、观点和态度)两类题型也长期处于边缘化状态。这种题型配置失衡导致试题对阅读能力的覆盖存在明显盲区。其二，思维层级考查呈现周期性波动特征。数据显示，2018、2019、2021年度的命题设计中，基础认知类题型占比显著高于高阶思维类题型；而自2020年起，高阶思维类题型的命题权重呈现递增态势，至2023年已形成压倒性优势。这种趋势性转变虽体现出命题者对高阶思维品质培养的重视，但命题权重的非线性调整可能引发教学准备的适应性难题。
综合研判可知，当前江苏省高考英语阅读理解试题虽已构建多维度考查体系，但因题型配置失衡导致阅读素养评估存在结构性缺陷，未能充分响应新课标对思维品质培养的核心诉求。为此，本研究考虑教育管理者、命题者、教师等不同利益相关者的需求和关切，提出以下具体化优化建议：于教育管理者而言，建议启动考试大纲修订程序，完善宏观命题指导原则，明确不同思维层级的考查权重分配标准，参考新课标对核心素养的要求，逐步提升高阶思维考查权重，保持其与低阶思维的合理均衡；细化微观命题技术规范，制定题型开发、素材选择、干扰性设置等环节的操作指南；建立高考阅读思维能力考查的动态监测机制，定期发布考点分布与思维层级发展报告，为命题改革和教学改进提供持续反馈；组织命题技术培训与区域教研交流，为学校配备批判性思维训练教材、AI阅读分析工具等资源，推动教考协同与资源均衡。于命题者而言，需构建均衡化题型配置机制，适度提升高阶思维题型的命题频次，同步优化基础认知题型的命题质量；优化文本体裁多样性，增加记叙文、议论文等适合高阶思维考查的文本，建立“低阶–高阶思维题型协同设计”机制，如在考查“理解具体信息”后，跟进“基于该信息的推理判断”问题，强化认知过程的连续性；开发设置多模态试题，引入图片、图表、漫画等非文本素材，通过多模态语境增强试题的思维激活度，设计“信息整合–批判性评价”复合型任务，提升试题对复杂认知能力的考查效度。于教师而言，应强化测试对课程教学的导向作用，开发分层递进式思维训练活动，针对低阶思维，可通过“信息标注–细节比对”训练强化基础信息处理能力，但需避免过度聚焦碎片化细节，而针对高阶思维，可开展“文本结构可视化”、“作者立场辩论”等活动，针对逻辑推理、批判质疑、创新生成等核心能力设计专项训练模块；需深入分析《考纲》与试题的思维层级映射关系，建立教考衔接机制，将命题规律转化为课堂教学中的“思维脚手架”(如主旨归纳模板、逻辑推理流程图)，建立常态化教学反思机制，通过课堂观察、学生作品分析等手段持续优化思维培养策略，结合批判性思维量表定期评估学生分析、评价能力的发展轨迹。总而言之，通过教育管理者制定规则、命题者执行规则、教师落实教学的多方努力，能够有效弥补江苏省高考英语阅读理解试题的结构性缺陷，强化对学生阅读素养和思维品质的全面考查，实现教考良性互动，助力新课标核心诉求落地，推动英语教学与测评向更科学、更高效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