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意象图式理论的“扫”语义扩展路径探析
Analysis of the Semantic Extension Path of “Sǎo” Based on Image Schema Theory
DOI: 10.12677/ml.2025.137699, PDF, HTML, XML,    科研立项经费支持
作者: 何晓晴:西南民族大学中国语言文学学院,四川 成都
关键词: 意象图式语义演变隐喻转喻Image Schema Sǎo Semantic Evolution Metaphor Metonymy
摘要: 动词“扫”经历过多次语义扩展,在电子信息技术高速发展的背景下出现了“扫码”等新兴用法。本文运用认知语言学的意象图式理论、隐喻和转喻理论来探究“扫”引申义的衍生机制和扩展路径,由此构建出当代汉语动词“扫”的语义网络。“扫”语义扩展路径包括:强调动作结果,衍生出“消灭”义,用于表达社会负面现象的去除;突出动作方式,发展出“快速左右移动”义;替代“扫描”一词,出现“读取信息”义,专指扫描设备的功能。隐喻、转喻和专指化在“扫”语义扩展的不同路径上发挥了作用。
Abstract: The verb “sǎo” has undergone multiple semantic extensions, developing emerging usages like “扫码” (scanning QR codes) in the context of rapid advancements in electronic information technology. This study employs cognitive linguistic frameworks—Image Schema Theory, Metaphor Theory, and Metonymy Theory—to investigate the derivation mechanisms and extension pathways of “sǎo” extended meanings, thereby constructing a semantic network for this contemporary Chinese verb. The semantic extension paths of “sǎo” include: 1) Emphasizing action results, generating the “eradication” sense to express the removal of social negative phenomena; 2) Highlighting motion patterns, developing the “rapid lateral movement” sense; 3) Replacing the term “扫描” (scanning), acquiring the “information retrieval” sense specifically denoting scanning device functions. Metaphor, metonymy, and specialization have played distinct roles across different extension pathways of “sǎo” semantic evolution.
文章引用:何晓晴. 基于意象图式理论的“扫”语义扩展路径探析[J]. 现代语言学, 2025, 13(7): 197-203. https://doi.org/10.12677/ml.2025.137699

1. 引言

世界上各种语言的词汇系统中普遍存在一词多义现象,它是语言发展的结果。一词多义现象的产生,是由于不同认知模式之间或同一认知模式的不同成分之间存在有机联系[1]。这种互相之间的认知关系包括隐喻和转喻:隐喻是基于两个概念在特征、属性等方面的相似性,一般用具体的、常见的概念域来认知抽象、罕见的概念域;转喻则是基于同一认知域中两个概念的相关性,是同一个域中的映射[2]

意象图式(image schema)也是词义研究的理论工具之一,自提出以来就对语言学、认知心理学、文学等领域产生了重要影响。意象图式来自人与世界互动获得的感知经验,是空间关系与运动的动态模拟表征[3]。因此,对于涉及空间结构的词,意象图式理论能够从认知层面对词义进行阐释,对隐喻和转喻具有较强的解释力。

“扫”是现代汉语中使用频率很高的动词,本义是手拿扫帚清除尘土。随着语言自身的演变及社会的发展,“扫”发展出众多引申义,近年来还常出现在“扫码”“扫脸”等超常组配中,值得我们深入探究。目前,“扫”的新用法已经受到学界关注,如李玲玲(2021)从历时和共时角度考察了“扫”的词义演变,并对“扫码”一词的来源和用法特征进行解析[4]。然而相关研究成果仍然比较匮乏,而且未能对“扫”的语义扩展路径和语义网络作全面的考察与描写。

本文运用意象图式理论对“扫”原型义和引申义的语义进行描写,从隐喻和转喻的视角分析各个义项的扩展路径,进而系统构建其语义网络。文中例句均来自北京语言大学BCC语料库。

2. 动词“扫”的语义解析

现代汉语“扫”有sǎo和sào两个读音。“扫”(sào)一般用于构成“扫帚”“扫把”等名词,本文暂不讨论,仅针对“扫”(sǎo)进行分析。《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中“扫”的动词义有三个:① 用笤帚、扫帚除去尘土、垃圾等:〜雪|把地〜一〜。② 除去;消灭:〜雷|〜盲。③ 很快地左右移动:〜射|眼光向人群一〜[5]。除了已收录进《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中的义项,“扫”还出现了新的义项:读取。该义项出现于“扫码”“扫脸”“扫一扫”等搭配中,在社会生活中使用频率较高。

2.1. “扫”的本义

从字源上看,“扫”是“掃”的简化字,“掃”古同“埽”。“埽”的甲骨文字形由三个部分组成:手的形状、扫帚的形状和表示尘土的小点。《说文解字》:“埽,弃也。从土,从帚。”[6]可见,“手持扫帚清除尘土”是“扫”的本义,也即其原型义。“扫”本义的语义特征可以概括为[+用工具] [+移动] [+清除]。“扫”的引申义与这些语义特征有不同程度的关联。

2.2. “扫”的引申义

1. 扫1——除去;消灭

该引申义以[+清除]为核心义素,表示“消除某些阻碍社会进步的事物”,记为扫1。例如:

(1) 1952年11月,中央人民政府扫除文盲工作委员会成立。群众性的扫盲运动有计划、有步骤地在全国大规模展开。(《人民日报》2021年6月28日)

(2) 要坚持常治长效,全面加强扫黑除恶基层基础工作,强化源头治理、综合整治,坚决铲除黑恶势力滋生土壤。(央视网2023年10月11日)

(3) “扫黄”“打非”工作一直是我国政治文化领域的重点和要点,长期以来受到中央和各级领导的重视。(《人民日报》2002年01月31日)

1的受事宾语都是对社会有负面影响的事物或现象,具有宏观性。与原型义相比,扫1的动作义更加抽象,主要强调动作行为的结果,即负面事物的消除。

2. 扫2——快速左右移动

“扫”衍生出的“快速左右移动”义,核心义素是[+移动],记为扫2。扫2常与别的动作动词搭配,构成偏正型合成词,修饰、限制后一动词。例如:

(4) 林白霜并没动,他只睁大了眼睛向四面扫视。无名的怅惘逃走了,新精神在他的血管里蠢动。(矛盾《色盲》)

(5) 男人、女人、孩子,填满了街道,乱做一团,四散奔逃,用煤油点着的房子火势熊熊,无法通过,于是被刺伤,被践踏,被空中的机枪扫射。(林语堂《京华烟云》)

例(4)“视”前加扫2,表示目光以左右移动的方式看;例(5)“射”前加扫2,表示用枪连续射击的同时伴随着左右摆动。从上述用例可见,扫2凸显动作的具体过程,动态性较强,不关注动作的结果,弱化甚至失去了[+清除]这一义素。

3. 扫3——读取

3来源于“扫描”一词的缩略,常出现在“扫码”“扫脸”“扫一扫”等新兴词语中。《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对“扫描”的解释为:电子束、无线电波等在特定区域按一定规律移动而描绘出画面、物体等图形[5]。从词的结构看,“扫描”由“扫”和“描”两个词根并列组合而成,它们分别表示“移动”和“描绘”两个动作过程。“扫”的这种新用法指的是手机摄像头或扫码枪通过光学组件捕捉光线,传感器将其转为电信号,最终提取数据,整个过程不一定需要描绘图形。在这种情况下,“扫”的动作得以凸显,“描”的意义被弱化。于是,“扫”承担了“扫描”的整体意义,独立表示“读取信息”义,该义项记为扫3。随着科技的发展,扫3搭配的宾语也更加广泛,包括“二维码”“脸”“掌纹”等。例如:

(6) 据淘宝介绍,仅一分钟内,彩票二维码被疯狂扫码20万次,在一小时内,彩票就被“扫走”了101万注。(《人民日报海外版》2013年12月13日)

(7) 据了解,“扫脸付”利用人脸识别等技术,用“刷脸”取代传统密码,力求打造更加安全、便捷的支付方式。(《人民日报》2016年10月13日)

(8) 今天开通了掌纹支付好高级不用扫码,直接扫掌纹。(新浪微博2024年01月06日)

3. 动词“扫”的意象图式分析

Langacker (1987)认为,意象图式由射体(trajectory, TR)、陆标(landmark, LM)和路径(PATH, P)三部分组成,表现的是TR和LM之间某种不对称关系。TR是运动的主体,LM是TR运动方位的参照物,P是TR的运动轨迹[7]。我们借用Langacker的观点分析“扫”原型义和引申义的图式。

3.1. 动词“扫”的原型义图式

“扫”的本义是手持扫帚清除尘土,即用手拿着扫帚的长柄,使有芒草等条状物的一端在物体表面移动,以清除物体表面的尘土。在这个义项中,“扫”可以搭配处所宾语,如“扫地”;也能搭配受事宾语,如“扫落叶”。根据宾语的语义角色不同,“扫”图式中的LM也会有所不同,因此我们分情况讨论“扫”的原型义图式。

1. 搭配处所宾语的“扫”

当宾语为处所名词时,“扫”的意象图式如图1所示:最左边的箭头表示射体TR所受到的外力,比如手臂施加的动力;射体TR是动作发出部位或工具,比如扫帚;X是被清除的某物,比如灰尘、垃圾等;陆标LM是TR接触的实体表面,比如正在清扫的地面。在“扫”这一动作过程中,TR受到外力的作用,在LM上移动、摩擦,目的是除去LM表面的某物X。例句如:

(9) 到了次日起来,毛三叔拿了一把长柄扫帚(TR),在门前扫地(LM)。(张恨水《北雁南飞》)

(10) 里面只有两个饭店的伙计拿着大扫把(TR)在扫地(LM),他们已经扫到了门口。(余华《许三观卖血记》)

Figure 1. Schema of “sǎo” with locative object

1. “扫”搭配处所宾语时的图式

2. 搭配受事宾语的“扫”

宾语为受事时,“扫”的意象图式如图2所示。这时,陆标LM是被清除的对象,在射体TR与实体表面摩擦的过程中实现“从有到无”的变化。例句如:

(11) 画的是一个老僧执帚(TR)在扫落叶(LM)。(王火《战争和人》)

(12) 院子里有簌簌的声音,那是我的小女儿在用大竹帚(TR)扫雪(LM)。(冰心《冰心全集》)

Figure 2. Schema of “sǎo” with patient object

2. “扫”搭配受事宾语时的图式

3.2. 动词“扫”的引申义图式

1. 扫1

1表示“除去;消灭”义,通常用于抽象事物。扫1衍生的基础是本义中的[+清除]特征,聚焦“扫”这一动作行为的结果,将“扫”的对象由“垃圾”“地面”等具体域投射到“社会行为”这一抽象域。意象图式如图3所示,射体TR变成了政策执行、公安行动等社会主体,其移动路径也是抽象意义上的路径,在物理空间内无法观察,因此用虚线表示。TR施加扫1的动作,使目标物LM完成由“存在”到“消失”的过程,比如“扫黑”指的就是让黑恶势力从社会中消失。

Figure 3. Image schema of “sǎo1

3.1的意象图式

2. 扫2

2表示“很快地左右移动”,凸显本义中的[+移动]特征。与原型义相比,扫2不作为核心动作,只是出于辅助作用,限制另一动作的运动方式。比如“扫视”中的“扫”修饰后一动词“视”,表示用“目光迅速向左右四周移动掠过”的方式来看。因此,扫2强调[+移动]的语义特征,其图式中射体TR往往平行于陆标LM快速移动,如图4所示。

Figure 4. Image schema of “sǎo2

4.2的意象图式

3. 扫3

3是“扫”的新兴义项,表示“读取”,尤其对电子信息的读取。扫3的语义核心也是[+移动]。但与原型义及扫2不同的是,扫3图式中射体TR是智能手机、扫码枪等能够读取信息的电子设备,陆标LM则是二维码、条形码等储存信息的载体。设备发出的电子光束在载体上移动,其运动轨迹是肉眼不可见的,是一种较为抽象的移动。扫3的意象图式如图5所示。

Figure 5. Image schema of “sǎo3

5.3的意象图式

4. 动词“扫”的语义扩展路径及语义网络

从认知的角度看,词义往往依赖隐喻或转喻的思维结构得以延伸。随着语义衍生距离渐远,新旧义之间的关联难以被直接识别时,新义便会在语言使用中发生裂变,最终独立为一个新的义项。“扫”的几个义项之间既有区别,又相互联系,也正是在隐喻及转喻机制下扩展开来的。

4.1. 隐喻衍生

束定芳(2002)指出,隐喻产生的基本条件是语义冲突,即语言意义组合中违反语义选择限制或常理的现象[8]。表达原型义的“扫”通常与具有明确物理形态的物体搭配,如“扫地”或“扫落叶”,其语义特征明确且易于理解。然而,当“扫”被用来表示“扫黑”“扫黄”“扫盲”等社会活动时,它所搭配的对象变得抽象且宏观,这就产生了语义上的冲突。隐喻的基本机制是通过将一个领域的概念映射到另一个领域,从而实现对抽象概念的理解[9]。动词“扫”被用于“扫黑”“扫黄”等词语时,原型义的“清除”动作被投射到更为抽象的社会行动中,进而衍生了新的词义“除去;消灭”。

在隐喻的运作中,“扫”本义的核心义素[+清除]被保留下来,并在新的语境中得到扩展。通过这种扩展,动词“扫”不仅表达了物理空间中的清除行为,还能够在社会政治和文化的语境中应用,用以表达“消除负面现象”的行为。“扫”原型义图式中的射体TR (例如扫帚等工具)和陆标LM (被清除的物体表面)并未完全丧失,而是转化为了更加抽象的社会行为主体及对象,前者如政策执行、公安行动等,后者则是社会中的不良现象。尽管这些目标在物理空间中不可直接观察,但它们与原始意义中的“需要去除”的概念有着共通的特征。人们之所以采用“扫”这一形象化的动词来表达这些抽象的社会行为,正是因为它具有易于理解和传达的力量。

因此,通过隐喻的作用,原本具象的“扫”转向了更为抽象的社会语境,衍生出扫1,体现了人类语言认知中通过具体到抽象的语义扩展路径。这种隐喻的运作机制符合Lakoff和Johnson (1980)提出的隐喻概念,即隐喻不仅仅是语言现象,它是人类认知世界的重要工具[10]

4.2. 转喻衍生

转喻与隐喻的主要区别在于,隐喻是跨领域的映射,而转喻则是在同一认知域中用一个凸显的事物代替另一事物,比如部分与整体、容器与内容之间的代替关系[11]。在“扫”的语义扩展中,转喻机制起到了重要作用,尤其是在扫2和扫3的衍生过程中。转喻的基本机制在于,原有的动词“扫”的核心成分“移动”被保留下来,并转化为描述不同动作的方式。

动词“扫”的原型义图式中,射体TR是扫帚等工具,陆标LM是被清除的对象或其所在的平面。转喻衍生出的扫2在语义上并不关注清除的对象或结果,而是突出动作的方式,如“扫视”“扫射”等。通过转喻机制,动词“扫”保留了本义中的[+移动]特征,将这一特征从物理清除动作中提取出来,扩展到其他情境,如视觉的快速移动或枪支的扫射等。这里,“扫”不再与清除相关联,而是单纯地表示动作的方式或特征,从而在动作域内完成了部分到整体的替代。

3在扫2的基础上进一步延伸,将[+移动]特征专门用于读取电子信息的情景。扫3是“扫描”一词的简称,它凸显原词中表示移动的“扫”,“描”的意义几乎失去作用,另外又增加了“读取”义。这一转喻过程不仅强调了“扫”的动作,而且通过对“扫描”一词的专指化,使得“扫”不再涉及物理清除或移动,而是转向了信息读取的功能。例如,在“扫码支付”或“扫脸支付”中,动词“扫”已经成为描述电子设备读取信息的核心动词。扫3的出现展示了语言在面对科技进步时的适应性,尤其是词或语素如何在新的技术背景下分化出新的语义。

4.3. “扫”的语义网络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整理出“扫”的语义网络,见图6

Figure 6. Semantic network of the verb “sǎo

6. 动词“扫”的语义网络

5. 结语

本文基于认知语言学的意象图式理论,结合隐喻与转喻机制,系统探讨了汉语动词“扫”的语义扩展路径及其衍生机制。通过对“扫”的历时演变与共时用法的分析,揭示了其多义网络的形成动因与认知理据,并构建了以原型义为核心的语义网络框架。

研究结果表明,“扫”的本义为“手持工具清除物体表面尘土”,通过关注焦点的转移与语义特征的凸显,逐步分化出三个引申义项:扫1 (除去;消灭)、扫2 (快速左右移动)、扫3 (读取)。扫1在隐喻机制作用下从具象域的“清除”映射至抽象域的“消除负面事物”,其意象图式由具象的物理路径转化为抽象的社会行为路径,核心特征[+清除]被保留并泛化;扫2则通过转喻机制突显原型义中的[+移动]特征,从工具主导的位移动作转为描述动作方式,其图式弱化清除目的,强化移动的动态性;扫3作为新兴义项,源于“扫描”的缩略与专指化,通过二次转喻将扫2的“移动”特征与电子设备的“信息读取”功能关联,形成“扫码”“扫脸”等创新性用法,反映了科技发展对词义演变的直接影响。“扫”的语义扩展遵循从具体到抽象、从物理动作到社会行为的规律,其演化过程体现了人类认知对语言符号的深层塑造作用。

基金项目

本文系西南民族大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人文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粤桂交界区多民族语言和谐共生机制调查研究——以下帅壮族瑶族乡为例”(项目编号:2024SYJSCX127)的研究成果之一。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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