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在数字技术迅猛发展与乡村振兴战略全面推进的双重背景下,数字经济与乡村振兴的深度融合成为破解城乡发展不平衡、推动农业农村现代化的关键路径。数字乡村建设不仅对城乡融合发展和农村现代化具有重要的作用,对推动产业、民生、治理和文化的全面数字化转型和提升农村整体治理效能来说也具有重大意义[1]。
从理论层面看,数字经济以数据要素为核心驱动力的特性,为重新定义乡村发展的生产要素配置、价值创造逻辑与治理模式提供了新视角;从实践维度讲,智慧农业、农村电商、数字治理等创新应用已在多地展现出激活乡村经济、改善民生福祉的显著成效。然而,城乡数字鸿沟、人才短缺、数据壁垒等现实挑战,制约着数字经济赋能乡村振兴的深度与广度。在此背景下,系统探讨数字经济助力乡村振兴的内在机制、实践成果与优化路径,不仅有助于丰富数字经济理论的应用场景,更为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战略提供了兼具理论价值与实践意义的解决方案。
2. 数字经济与乡村振兴概述
2.1. 数字经济
数字经济是以数字化信息及数据要素为核心生产要素,依托互联网平台这一关键组织架构与信息枢纽,通过新一代数字技术的系统性创新与深度应用驱动,催生并重构经济活动的新型模式与业态[2]。数字经济是“以数据资源为关键要素,以现代信息网络为主要载体,以信息通信技术融合应用、全要素数字化转型为重要推动力”的经济形态。基于数字经济内涵,总结了数字经济的四个特征,即规模经济、技术驱动、生态化发展、动态治理[3]。
其本质特征体现在四个相互关联的维度:一是数字化信息,作为基础性资源,涵盖经虚拟化编码存储并可复用的图像、文本、声音等多模态内容;二是互联网平台,构成核心运行载体与市场组织中枢,高效传递信息并协调多方交互;三是数字技术集群,(如人工智能、区块链、云计算、大数据分析)提供信息解析、处理与价值创造的技术基座;四是新型经济模式与业态,则表征为数字技术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所衍生的创新实践,如分布式生产、零工经济与智能无人化运营等。这四维结构共同定义了数字经济运行的基本范式与结构性特征。
数字经济理论是一个涉及广泛领域的理论体系,其核心是将数字知识和信息作为关键生产要素,以数字技术为核心驱动力,推动经济发展和经济转型升级[4]。
2.2. 乡村振兴战略
长期以来,我国城乡在经济、社会、文化等诸多方面存在差距。乡村振兴战略作为新时代“三农”工作的总抓手,以系统性制度变革为突破口,通过经济重构、社会重塑、文化传承、生态修复与组织创新的协同发力,着力破解城乡发展的结构性矛盾。其核心在于构建城乡要素双向流动、功能互补互促的现代化发展新范式,推动城乡融合发展迈向纵深,为实现国家治理现代化奠定坚实基础。这一战略架构聚焦产业、文化、人才、生态、组织五大振兴维度,形成了全方位、立体化的乡村振兴路径体系。
“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二十字方针,为乡村振兴擘画了清晰的战略蓝图,精准锚定核心发展方向与价值坐标。但在战略落地过程中,传统农业生产模式与现代产业体系衔接不畅,农村数字基建薄弱造成“数字鸿沟”不断加深,青壮年人口外流导致的老龄化问题持续加剧,农业数字化转型步伐缓慢等矛盾日益突出。
突破这些发展瓶颈,需要以创新驱动作为核心动力源,推动大数据、人工智能等前沿数字技术深度融入农业生产全链条、公共服务供给体系和基层治理场景;通过优化政策激励机制,释放制度红利,吸引社会资本参与乡村建设,实现数字经济与乡村振兴的有机融合,充分激活乡村内生发展活力。
2.3. 数字经济赋能乡村振兴的内在机制
数字经济赋能乡村振兴的内在机制主要体现在其对乡村生产要素、产业形态和治理模式的系统性重构。
首先,数字经济通过数据要素的引入,打破了传统农业生产中土地、劳动力等要素的局限性,使信息成为新的核心资源。数据驱动的精准农业技术优化了资源配置,提升了生产效率,同时降低了生产成本和环境影响。
其次,数字技术推动了乡村产业形态的多元化转型。电子商务平台和直播带货等新模式拓宽了农产品的销售渠道,而数字文旅、智慧农业等新业态则为乡村经济注入了创新活力,实现了从单一农业向复合型经济的升级。
此外,数字经济还重塑了乡村治理模式。数字化平台整合了分散的治理资源,实现了信息的高效共享和服务的便捷化,提升了基层治理的透明度和参与度。通过技术赋能,数字经济不仅解决了乡村发展中的信息不对称问题,还促进了城乡资源的双向流动,为乡村振兴提供了可持续的内生动力。这一机制的核心在于数字技术与乡村经济、社会、治理的深度融合,从而系统性激活乡村的发展潜力。
3. 数字经济助力乡村振兴的主要成果
3.1. 产业数字化
数字经济深度赋能乡村产业全链条,推动农业生产智能化、流通网络化与业态多元化转型。在生产端,物联网与大数据技术构建智慧农业生态,通过土壤墒情传感器、无人机巡检、智能温室系统实现精准化种植与养殖。黑龙江北大荒集团利用卫星遥感和AI算法分析农作物生长状态,农药使用量减少,粮食单产提升,展现数字技术对传统农业生产效率的革新能力。
乡村二、三产业数字化转型加速融合创新。数字技术激活乡村文旅资源,VR虚拟游览、数字民宿管理系统等应用提升游客体验;依托短视频平台,陕西袁家村通过“云游古村”直播、非遗技艺线上教学,将传统文化转化为流量经济。此外,农村电商产业园、数字文创工坊等新业态蓬勃发展,推动乡村产业从单一农业向“农业 + 数字 + 文旅”的复合型经济升级。
3.2. 民生数字化
数字经济深度渗透乡村民生领域,通过技术赋能与模式创新,显著改善乡村居民生活质量,推动城乡公共服务均等化进程。在教育领域,“互联网 + 教育”模式打破地域壁垒,国家中小学智慧教育平台、“双师课堂”等项目,将优质教育资源输送至偏远乡村。云南怒江傈僳族自治州借助远程直播教学,使乡村学生能同步参与一线城市名师课程,教学质量显著提升。
医疗服务数字化转型同样成效斐然。依托5G、云计算等技术,乡村地区实现远程诊疗、AI辅助诊断等服务全覆盖。在贵州毕节,基层卫生院通过接入县域医共体远程医疗平台,村民在家门口就能享受三甲医院专家诊断,有效缓解“看病难”问题。同时,电子健康档案、在线预约挂号等应用,优化医疗资源配置,提升服务效率。
3.3. 治理数字化
数字经济的蓬勃发展为乡村治理模式创新注入新动能,治理数字化成为提升乡村治理效能的重要路径。依托大数据、云计算等技术搭建的乡村治理数字化平台,整合人口、土地、产业等多维度数据,实现信息实时共享与动态管理,有效解决传统治理中信息分散、传递滞后的问题。浙江“浙里办”乡村数字治理平台,通过数字化手段将村民事务办理、矛盾调解、政策咨询等服务集成线上,村民足不出户即可完成医保缴费、户籍办理等业务,大幅降低行政成本与群众办事成本。
在基层决策层面,数字技术为科学决策提供有力支撑。人工智能算法对乡村经济发展、生态保护等数据进行深度分析,预测潜在问题并提供解决方案。贵州省某村庄利用数字治理系统分析土地利用、产业发展数据,精准规划特色种植产业布局,带动村集体经济增长。同时,数字技术推动乡村治理透明化,线上政务公开平台、村民议事APP等工具,保障村民知情权与参与权,如“村民议事厅”小程序实现村级事务线上投票表决,参与率较传统模式提升,有效激发村民自治活力。此外,数字治理还助力乡村治安防控,视频监控联网、智能安防系统的应用,显著提升乡村安全保障水平,为乡村振兴营造稳定有序的社会环境。
4. 数字经济助力乡村振兴面临的主要挑战
4.1. 数字鸿沟问题突出
农村地区在数字化设施和基础设施方面存在显著差距和不平等现象[5]。城乡在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数字技术应用能力上存在显著差距。农村地区网络覆盖质量较差,部分偏远山区网络信号弱、带宽不足,难以支撑大数据、云计算等数字技术应用。当前,农业农村基础设施尚不完善,乡村发展整体水平有待提高,乡村治理体系及能力需进一步加强,以推动形成以城市群为核心、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镇协调发展的新型城镇化格局[6]。同时,农村居民尤其是老年群体,数字设备操作能力、数字信息获取与处理能力有限,无法充分享受数字经济带来的便利,限制了数字经济在乡村的发展深度与广度。
4.2. 专业人才严重短缺
数字经济发展需要既懂农业农村,又精通数字技术、电商运营、数据分析的复合型人才。现有农村劳动力年龄结构偏大、知识水平较低,对数字技术的接受和学习能力不足,无法满足数字经济发展的人才需求,导致乡村数字经济发展缺乏创新动力与专业支撑。
4.3. 数据壁垒普遍存在
乡村各部门、各领域之间数据共享机制不完善,存在数据标准不统一、信息孤岛等问题。农业生产数据、市场流通数据、乡村治理数据分散在不同部门,无法实现有效整合与协同利用,阻碍了数字技术对乡村产业、治理等方面的精准赋能,降低了数字经济资源配置效率。
4.4. 资金投入严重不足
数字经济发展需要大量资金用于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技术研发与应用、人才培养等方面。然而,乡村地区财政收入有限,金融机构对农村数字经济项目的风险评估较高,导致资金供给不足。社会资本因乡村数字经济项目投资回报周期长、收益不稳定等因素,参与积极性不高,制约了数字经济在乡村的大规模发展。
4.5. 创新模式发展困难
虽然数字经济在乡村已有一定应用,但大多处于模仿阶段,缺乏适合乡村实际情况的特色创新模式。乡村产业特点、社会文化环境与城市存在差异,照搬城市数字经济模式难以取得理想效果。同时,农村地区创新资源匮乏,产学研合作机制不健全,导致乡村数字经济模式创新缺乏技术、智力支持,难以形成可持续的发展动力。
5. 数字经济助力乡村振兴的实践策略
5.1. 完善数字基础设施建设
数字基础设施建设作为先导工程,需要系统规划、分步实施,为乡村数字化转型奠定坚实基础[7]。
加大乡村地区网络覆盖力度,加快部署5G基站、光纤宽带等新基建,推动偏远乡村网络信号全覆盖,缩小城乡“数字鸿沟”。同时,建设智慧农业基础设施,在农田、养殖场部署物联网传感器、智能灌溉设备等,构建农业生产数据采集与传输体系。此外,完善乡村物流配送网络,整合邮政、快递、电商平台资源,建设县域物流中心和乡村配送站点,实现农产品上行与工业品下行的高效流通,为数字经济在乡村的发展筑牢硬件基础。
5.2. 加强数字人才培养
一方面,开展面向农民的数字技能培训,通过线上课程、线下实训基地等形式,教授电商运营、直播带货、数据处理等技能,提升农民数字素养与就业创业能力。另一方面,实施乡村数字人才引育计划,出台优惠政策吸引高校毕业生、数字技术专业人才返乡创业就业,鼓励企业与高校合作建立产学研基地,定向培养乡村数字经济发展所需人才。此外,建立乡村数字人才激励机制,对在乡村数字经济领域做出突出贡献的人才给予资金奖励、职称评定倾斜等激励,增强人才扎根乡村的动力。
5.3. 构建乡村数据共享协同机制
推动跨部门数据整合,建立统一的乡村数据共享平台,整合农业、市场、民政等部门数据,实现生产、流通、治理等信息的互联互通。其次,制定统一的数据标准与接口规范,确保不同系统间的数据兼容性,避免信息孤岛。加强数据安全与隐私保护,完善数据开放共享的政策法规,明确数据权属和使用边界,提升基层部门的数据共享意愿。建立激励机制,对积极共享数据的部门给予政策倾斜或资金支持,推动数据要素在乡村振兴中的高效流动与价值释放。
5.4. 强化政策支持保障
政府需出台专项政策,加大对乡村数字经济的财政投入,设立专项资金支持数字基础设施建设、人才培养和产业孵化;同时优化税收优惠政策,对在乡村开展数字经济业务的企业提供税收减免。降低企业运营成本。完善金融扶持政策,鼓励金融机构开发适合乡村数字经济发展的信贷产品,为企业和农户提供低息贷款、贴息贷款等金融支持。此外,加强乡村数字经济领域的政策监管,规范市场秩序,保障数字经济健康有序发展。
5.5. 创新发展机制
数字乡村建设是乡村振兴的重要方向,未来需要进一步加强数字乡村建设,推广数字化技术,提高乡村管理效率和服务水平,为乡村振兴注入新的动力[8]。
推动数字技术与乡村产业深度融合,创新产业发展模式。鼓励企业利用区块链技术构建农产品溯源体系,提升农产品品牌公信力;依托大数据分析消费者需求,开发定制化农产品和乡村旅游产品。创新利益联结机制,引导龙头企业、电商平台与农户建立紧密合作关系,通过“企业 + 合作社 + 农户”“电商平台 + 农户”等模式,实现多方利益共享。同时,探索乡村数字经济新业态,发展共享农业、认养农业等新模式,激活乡村经济发展新动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