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全球人口已经进入老龄化阶段，老年人口数量在过去的几十年内持续增加。中国作为人口最多的国家之一，正面临着严重的老龄化问题。《2022年度国家老龄事业发展公报》显示，我国60岁以上的人口达到2.8亿人，占总人口数的19.8%，65岁以上的人口达到了2.09亿人，占人口总数的14.9% [1]。随着老年人口的增加，老年人健康问题也日益凸显。老年人常见的健康问题包括慢性疾病、认知功能下降、焦虑、抑郁等[2]。这些健康问题对老年人的生活质量和日常生活能力产生了负面影响。然而，由于医疗卫生资源有限以及老年人就医不方便的现实情况，老年人的健康管理存在一定的困难[3]。为解决以上问题，远程医疗应运而生。WHO将远程医疗定义为：“远程医疗是一种通过信息和通信技术从事远距离健康活动和服务的医疗系统”[4]。其目的是为了促进全球健康、病人保健、医学教育、疾病控制、卫生管理以及进行相关研究。远程医疗可以弥补医疗资源不足和老年人就医不便的问题，使老年人能够获得更为及时和便捷的医疗服务[5]。目前现有的综述主要针对远程医疗技术或老年人健康管理其中一项进行探讨。针对远程医疗在老年人健康管理领域的应用研究进行可视化分析尚未见报道。本研究应用CiteSpace 6.2.R7对该领域的研究进行可视化分析，探讨远程医疗在老年人健康管理中应用的热点和发展趋势，为进一步的后续研究和健康管理实践提供有力的支持和指导。
2. 资料与方法
2.1. 资料来源与检索策略
本研究以中国知网、万方数据知识服务平台、维普期刊三大中文数据库和Web of Science为检索源，检索时间限定为2007年1月1日~2023年12月31日。中文文献检索策略：在中国知网、万方数据知识服务平台、维普期刊三大中文数据库中，语种限定为中文，以“远程医疗”and (“老年人”or“老人”) and“健康管理”为主题词进行检索。中国知网检索出29篇，万方数据知识服务平台检索出119篇，维普期刊检索出27篇。英文文献检索策略：在Web of Science中，以检索式TS = (telemedicine) AND (older OR elderly OR old) AND (health management) AND文献类型(Article) AND语种(English)进行检索。Web of Science检索出430篇。对检索出来的结果进行筛选，排除不符合纳入标准的文献，通过NoteExpress进行去重处理，最终获得中文文献137篇，英文文献399篇。将纳入文献分别以Refworks格式和纯文本格式导出题录信息并进行保存。
2.2. 纳入与排除标准
纳入标准：研究内容以远程医疗、老年人健康管理为主题的研究文献。排除标准：(1) 会议摘要、报纸、新闻、资讯、征订启示等非学术类报道；(2) 同一研究内容重复发表、文献信息不完整或只简单涉及远程医疗在老年人健康管理领域应用的文献。
2.3. 研究工具
CiteSpace是一种具有可视化功能的学术文献分析工具，可用于研究学术领域中的知识发展和合作网络。它能够根据作者、机构、关键词等进行文献数据的分析，识别并显示关键研究主题、关键词的发展趋势等，帮助研究人员更好地理解学术领域的知识结构和知识演化过程[6]。本文基于CiteSpace 6.2.R7对纳入的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探讨远程医疗在老年人健康管理领域应用的研究热点和趋势，为进一步的研究和实践提供有力的支持和指导。
3. 结果
3.1. 发表年度计量
Figure 1. Comparison of annual publications in Chinese and English
图1. 中英文文献年度发文量比较
国内外关于远程医疗在老年人健康管理领域应用研究的文献量如图1所示。其中英文文献量在2019年到2022年快速增长，2022年英文文献量是2019年的1.90倍。2022年英文文献量为61篇，达到阶段性顶峰。中文文献量较英文文献量少，在2015年中文文献量为14篇，英文文献量为12篇，中文文献量首次超过英文文献量。2018年中文文献量为17篇，达到阶段性顶峰。
3.2. 作者合著网络分析
以作者为节点，分别对中文文献和英文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节点大小通常代表作者的发文数量及学术影响力，节点间连线反映合作关系强度，连线的粗细则代表作者之间的联系强度[7]。2007年~2023年国内远程医疗在老年人健康管理领域应用研究的作者合作网络见图2所示。中文文献得到节点227个，连线102条，网络密度为0.004。形成多个子网络结构，最为突出的是以田雨同、张艳、艾育华、黄鸿等人为首的网络结构。其中田雨同和张艳两位学者的发文量最多，且有一定的学术合作趋势。2007年~2023年国外远程医疗在老年人健康管理领域应用研究的作者合作网络见图3所示。英文文献得到节点421个，连线594条，网络密度为0.0067。形成多个子网络结构，最为突出的是以Weinstock, Ruh S、Morin, Philip C、Batsis, John A为首的网络结构。其中Weinstock, Ruh S和Shea, Steven两位学者的发文量最多。由国内外作者合作网络图比较可知，国外作者的发文数量明显高于国内作者，国外作者之间合作关系强度和紧密性也高于国内作者。
Figure 2. Network of authors collaborating on a study of domestic telemedicine applications in the field of health management for the elderly
图2. 国内远程医疗在老年人健康管理领域应用研究的作者合作网络
Figure 3. Author collaboration network of foreign studies on telemedicine application in health management of elderly people
图3. 国外远程医疗在老年人健康管理领域应用研究的作者合作网络
3.3. 研究机构网络分析
以研究机构作为节点分别对中、英文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机构分布折射出学术研究机构的实力和发展特色[8]，2007年~2023年国内远程医疗在老年人健康管理领域应用研究的机构合作网络见图4所示。共得到节点123个，连线22条，网络密度为0.0029，这说明国内该领域的研究机构之间合作较少。研究机构主要以各地的医院和高校为主，这说明医疗领域对远程医疗和老年人健康管理的重视。2007年~2023年国外远程医疗在老年人健康管理领域应用研究的机构合作网络见图5所示。共得到节点326个，连线730条，网络密度为0.0138，这说明国外该领域的研究机构数量较多、影响力较大，且机构之间合作较为密切。研究机构主要以大学为主，尤其是医科大学对该领域更为重视。由国内外机构合作网络图对比可知，国外对该领域进行研究的机构数量较国内多，且研究机构之间的合作相较国内也更为密切。
Figure 4. Institutional cooperation network for research on the application of domestic telemedicine in the field of health management for the elderly
图4. 国内远程医疗在老年人健康管理领域应用研究的机构合作网络
Figure 5. Collaborative network of institutions working abroad on applied research on telemedicine in the field of health management for the elderly
图5. 国外远程医疗在老年人健康管理领域应用研究的机构合作网络
3.4. 关键词共现分析
3.4.1. 国内研究关键词共现分析
将关键词作为节点对中文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共得到节点226个，连线393条，网络密度为0.0155。关键词的节点越大，说明该关键词出现的频次越高，相应的其中心性就越强。一般来说中心性超过0.1就说明该方面的研究热点更加集中和深入。节点连线表示关键词的共现程度，连线越粗代表其共现强度越高。2007年~2023年国内远程医疗在老年人健康管理领域应用研究的高频关键词如表1所示。由表1可知，2007年~2023年期间，出现频次较高且具有较高中心性的关键词是远程医疗、物联网和健康管理，其次是生理参数、软件设计、老年人和健康监测等。高频关键词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该领域的研究热点[9]。
Table 1. High frequency keywords for domestic research on telemedicine application in elderly health management, 2007~2023
表1. 2007年~2023年国内远程医疗在老年人健康管理领域应用研究的高频关键词
排名 |
关键词 |
中心性 |
频次 |
1 |
远程医疗 |
0.29 |
14 |
2 |
物联网 |
0.22 |
11 |
3 |
健康管理 |
0.20 |
12 |
4 |
生理参数 |
0.15 |
4 |
5 |
软件设计 |
0.12 |
7 |
6 |
老年人 |
0.10 |
12 |
7 |
健康监测 |
0.08 |
2 |
8 |
医养结合 |
0.06 |
6 |
9 |
健康服务 |
0.05 |
3 |
10 |
云计算 |
0.05 |
4 |
3.4.2. 国外研究关键词共现分析
将关键词作为节点对英文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共得到节点396个，连线2303条，网络密度为0.0294。2007年~2023年国外远程医疗在老年人健康管理领域应用研究的高频关键词如表2所示。由表2可知，2007年~2023年期间，出现频次较高且具有较高中心性的关键词是management、telemedicine和older adults，其次是care、health、heart failure等。
Table 2. High frequency keywords for foreign research on telemedicine application in elderly health management, 2007~2023
表2. 2007年~2023年国外远程医疗在老年人健康管理领域应用研究的高频关键词
排名 |
关键词 |
中心性 |
频次 |
1 |
management |
0.22 |
135 |
2 |
telemedicine |
0.16 |
112 |
3 |
care |
0.11 |
86 |
4 |
older adults |
0.16 |
65 |
5 |
health |
0.15 |
44 |
6 |
telehealth |
0.04 |
37 |
7 |
technology |
0.09 |
35 |
8 |
impact |
0.07 |
34 |
9 |
heart failure |
0.10 |
32 |
10 |
older-adults |
0.13 |
26 |
3.5. 关键词聚类分析
3.5.1. 国内研究关键词聚类分析
Figure 6. Clustering of high-frequency keywords for domestic research on the application of telemedicine in the field of elderly health management
图6. 国内远程医疗在老年人健康管理领域应用研究的高频关键词聚类图
运用对数似然率算法对中文文献的关键词进行聚类分析，绘制出高频关键词聚类图，如图6所示。其中聚类视图体现聚类间的结构特征，聚类的区块颜色表示该聚类中共词关系第一次发生的年份。聚类的规模越大，编号越小[10]。以Silhouette (S)值和modularity (Q)值为依据评判聚类图绘制效果[11]。S值越接近1，网络的同质性越高，当S值大于0.7时，聚类结果具有较高信度，S值大于0.5时说明聚类是合理的。Q值的区间为0~1，当Q值大于0.3时，说明聚类的社团结构显著。该高频关键词聚类图的S = 0.9397，大于0.7，Q = 0.7992，大于0.3，说明该聚类图信度较高且社团结构显著，绘制效果良好。图中显示10类研究热点主题分别为医养结合、健康管理、物联网、健康服务、云平台、生理参数、软件工程、影响因素、中心城区和居家康复。通过绘制出的高频关键词时序图(图7)，可以更为直接地观察到各个聚类之间存在的关系以及聚类中文献的时间跨度和动态演化过程。
Figure 7. Chronological chart of high-frequency keywords for domestic research on the application of telemedicine in the field of health management for the elderly
图7. 国内远程医疗在老年人健康管理领域应用研究的高频关键词时序图
3.5.2. 国外研究关键词聚类分析
运用对数似然率算法对英文文献的关键词进行聚类分析，绘制出高频关键词聚类图[12]，如图8所示。该高频关键词聚类图的S = 0.7165，大于0.7，Q = 0.3954，大于0.3，说明该聚类图信度较高且社团结构显著，绘制效果良好。图中显示10类研究热点主题分别为glycemic control、heart failure、older adults、chronic disease、sickle cell、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aged care、concept analysis、atrial fibrillation、mobile health。图9为国外远程医疗在老年人健康管理领域应用研究的高频关键词时序图。
3.6. 关键词研究趋势
在关键词共现的基础上，通过Burst detection绘制出英文文献关键词突现图，如图10所示。突现词可以简洁明了地展示出某个领域的研究前沿和研究趋势[13]。由图可知，glycemic control和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突变强度最大，分别为4.43和4.33，该方向是远程医疗和老年人健康管理领域未来一定时间内的研究热点和趋势。综合来看，运用随机对照试验的方法研究远程医疗和老年人健康管理领域较为重要。从关键词突现的时间来看，采用远程医疗对老年人进行血糖控制是最先开始的，2011~2016年期间，以血糖控制和随机对照试验为主。2019~2023年期间，以人、远程医疗和系统性综述为主。
Figure 8. Clustering of high-frequency keywords for foreign research on the application of telemedicine in the field of health management for the elderly
图8. 国外远程医疗在老年人健康管理领域应用研究的高频关键词聚类图
Figure 9. Timing chart of high-frequency keywords in foreign research on the application of telemedicine in the field of health management for the elderly
图9. 国外远程医疗在老年人健康管理领域应用研究的高频关键词时序图
Figure 10. High-frequency keyword highlights of foreign research on the application of telemedicine in the field of health management for the elderly map
图10. 国外远程医疗在老年人健康管理领域应用研究的高频关键词突现图
4. 讨论
4.1. 国内外远程医疗在老年人健康管理领域应用研究的热点分析
根据得到的高频关键词词频结果并结合相关文献内容，本研究认为2007年~2023年的远程医疗在老年人健康管理领域应用研究热点主题可以总结为老年人慢性病管理和远程医疗技术开发2个方面。
国内外远程医疗在老年人健康管理领域的应用不尽相同。国外更倾向于远程医疗在老年人慢性病管理领域的应用研究，特别是老年人血糖控制和慢性心衰管理方面研究更为丰富。Anderson DR等人的研究显示[14]，对于糖尿病这种需要反复咨询医生的慢性病来说，远程医疗是一种可行的替代方案。同时Eakin EG和Xu R等人的研究表明[15] [16]，远程医疗可以为患者提供在线联系和学习的机会，其通过为老年患者提供自我管理和糖尿病教育，扩大了医疗服务的范围，也可以使患者和医疗团队同时参与到其中，对老年患者的需求提供解决方案。TEMA-HF 1 RCT [17]采用远程监控系统，增加了医护人员参与患者疾病监测管理，实现了医护人员与慢性心衰患者的远程交流。Steo等人[18]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建立了一个综合性心衰系统，用于测量体重、血压、心率和心电图，系统可以将所记录的数据转至医院服务器进行分析并结合临床指南自动创建并向患者和临床医生发送警报。相较于国外，国内远程医疗研究尚处于起步发展阶段，虽取得一定研究成果，但同国外相比仍有较大差距。基于技术的不成熟以及创新能力的缺乏，国内更注重远程医疗技术本身的开发。薛俊伟等人[19]基于蜂窝物联网通信技术，结合入耳式耳机检测模式，开发出耳机式物联网血氧监护系统。翟运开等人[20]为解决调研中发现的现阶段大多数远程会诊平台仍依赖于人工分诊的问题，利用文本卷积神经网络和双层双向门控循环神经网络捕捉远程会诊申请的局部特征信息和上下文信息，构建出了一种融合多特征的BTB智能分诊模型。
4.2. 国内外远程医疗在老年人健康管理领域应用研究的趋势分析
英文文献关键词突现结果显示glycemic control和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突变强度最大，该方向是远程医疗和老年人健康管理领域未来一定时间内的研究趋势。目前，慢性非传染病已成为人类罹患人数最多的疾病病种之一[21]，远程医疗的相关研究热点也逐渐转向血糖控制等老年人慢性病管理方面[22]，慢性病健康管理需求的增加是远程医疗发展的重要机遇之一，未来针对远程慢性病管理应用的相关研究也将进一步增加，同时远程医疗领域中运用随机对照试验的研究也在逐渐增多。在相同条件下，中文文献关键词分析并没有出现突现词，但关键词聚类和时序图在一定程度上也表明了该领域的研究趋势。
5. 总结和展望
本研究通过对中国知网、万方数据知识服务平台、维普期刊三大中文数据库和Web of Science中2007~2023年远程医疗和老年人健康管理相关文献进行分析，发现了老年人照护、健康管理和软件设计等主要研究热点，以及血糖控制和随机对照试验2大研究趋势。该领域研究学者未来可对当前热点内容进行纵向深入研究，或以研究趋势为导向，开展大样本、多中心的高质量随机对照研究。由于社会环境的影响，目前国内该领域的研究具有明显的技术化倾向。远程医疗作为新技术出现所催生出的新型医疗服务业态，呈现出明显的技术主导型特征，而该领域的相关研究也较多集中于技术框架搭建、关键技术探讨等。未来，有关基础技术的研究仍将是推动远程医疗在老年人健康管理领域应用实践与理论发展的基本动力。其次老年人慢性病管理作为未来远程医疗领域的研究趋势，目前国内对其研究较少，今后研究者可以从此方向着手，开展大样本、多中心的高质量随机对照研究，进一步探讨远程医疗在老年人慢性病管理领域的应用效果。同时，建议该领域各研究机构及作者之间未来加强跨单位、跨区域的合作，打破学术壁垒，共同促进该领域的发展。本研究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所纳入的英文文献仅来自于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数据库，所涵盖的文献数量较少，未来的研究可以增加数据库，筛选国内外高质量文献，以提供更加全面、精确的理论依据，更好地推动我国远程医疗在老年人健康管理领域应用研究的发展。
基金项目
河北省高等学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青年基金项目(项目编号：SQ2024022)。
NOTES
*通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