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2022年，国家卫健委制定印发《进一步加强卫生健康行业内部审计工作若干意见的通知》，强调了党和国家对卫生健康行业审计工作的高度重视。然而，由于我国医疗卫生行业发展情况较为复杂，且各地区之间发展水平存在差异，医院审计工作或多或少存在监督作用发挥不到位、不充分等问题。为此，需要进一步梳理医院审计领域的研究现状，完善公立医院审计体系，充分发挥审计在推进医疗卫生事业改革中的独特作用。
2. 数据来源和研究方法
2.1. 数据来源
本文的文献资料搜集自中国知网(CNKI)数据库，用“主题 = 医院审计(精确)”为检索条件，选择“同义词扩展”以确保样本完整，年限设置为“不限–2024年2月”，初步筛选共有2734篇文献。为保证样本文献的代表性和分析结果的有效性，对检索结果进行了手动筛选，剔除了新闻、通知、作者信息缺失以及国外和民营医院审计文献等与公立医院审计研究性文章无关的内容，最终确定2647篇文献作为本文的研究样本。将研究样本转换下载格式并以Refworks的形式保存，同时将文件导入CiteSpace软件中，最终生成我国公立医院审计研究领域的可视化知识图谱。
2.2. 研究方法
本文使用可视化软件CiteSpace6.1.R2 (64-bit) Basic，对我国公立医院审计领域的研究文献进行了深入分析和相应的数据处理，包括发文作者、机构、期刊、关键词共现、聚类、时间线以及突现分析等。
3. 公立医院审计领域研究结果可视化分析
3.1. 研究作者、机构和期刊分析
将节点类型选择作者选项运行，生成我国公立医院审计领域学者及其合作网络的可视化图谱(图1)。该图谱中网络节点数量(N)为818个，连线数量(E)为286条，表示有818个作者，286对合作关系。从发文数量来看，昂慧(13篇)、赵辞瑶(13篇)、顾晨(10篇)、毛晓文(10篇)、臧芝红(9篇)和李晓红(8篇)等人位居前列。图谱中的线条体现了作者间的合作关系，从图谱呈现的情况来看，学者间的协作联系并不紧密，提示我国学者应在该领域进一步加强彼此之间的合作融合，创造合作契机。
将网络节点设置为机构，得到机构合作图谱(图2)。图谱中共有机构节点689个，合作连线68根，网络密度0.0003，合作网络较为单一，说明发文机构之间的合作不够紧密。例如，新疆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虽然发文量大，但与其他机构合作较少。从发文机构看，该领域学者的研究机构主要集中在各大医院，少数为高校或政府部门等。由于各地区之间经济发展水平不同，加上医院、高校和政府部门等不同性质的机构之间差异较大，不同机构在面临的问题也会有所差别。因此，机构之间需要加强彼此合作，开展跨学科、跨领域的研究项目，拓宽研究视野，从而推动我国公立医院审计领域研究的多元化和创新发展。例如，北京中医药大学以自身为核心，与中国人民大学会计系、北京市医院管理局以及北京积水潭医院等机构建立了合作网络。在机构发文量方面，江苏省人民医院(15篇)、青岛大学附属医院(11篇)、青岛市市立医院(11篇)、潍坊医学院附属医院(11篇)、莱芜市人民医院(11篇)和新疆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11篇)等机构的发文量较多。
Figure 1. Author partnership network diagram
图1. 作者合作关系网络图
Figure 2. Institutional partnership network diagram
图2. 机构合作关系网络图
对发文期刊的累计发文量、被引用频次及下载频次进行统计整理得到表1，表格中的数据反映了这些期刊在医院审计学术界的影响力和受欢迎程度。其中，财经界发文量为279篇，明显高于其他期刊。中国卫生经济尽管发文量位于第五，但是被引用频次和下载频次均为最高，分别达到721次和17597次，说明该刊由于发文质量较高，被更多学者认可。此外，现代经济信息、财会学习、行政事业资产与财务、中国内部审计以及卫生经济研究等期刊也位居同类期刊的前列。
Table 1. Statistics on the number of articles published in journals
表1. 期刊发文量统计
期刊 |
发文数 |
被引用频次 |
下载频次 |
财经界 |
279 |
457 |
11910 |
现代经济信息 |
135 |
272 |
9367 |
财会学习 |
125 |
328 |
14693 |
行政事业资产与财务 |
118 |
240 |
11879 |
中国卫生经济 |
105 |
721 |
17597 |
中国内部审计 |
90 |
386 |
15118 |
卫生经济研究 |
83 |
536 |
15480 |
3.2. 研究热点与发展趋势分析
3.2.1. 关键词共现分析
关键词是文献研究内容的提炼。在可视化图谱中，其出现的频率通常通过圆圈的大小来体现，而圆圈的中心性则反映了该关键词在整个文献网络中的重要程度，同时也是衡量该领域研究热点和关注度的关键指标。在生成的关键词共现图谱中(图3)，共有969个节点和2255条连线，各关键词之间联系紧密。具体而言，在医院政府审计、内部审计和社会审计三者中，内部审计占据主导地位。内部审计工作因其能更为直接地了解单位内部的管理和运营情况，可以对医院内部的经济活动进行更加全面、详细的监督、鉴证和评价[1]。此外，内部控制、审计风险、财务管理、信息化建设和新医改等关键词出现的频率也较高，表明该领域的研究范围还较多关注内控制度建设[2]、财务与风险管理等，同时也受到信息技术、新医改政策[3]等社会环境影响，它们是推动该领域研究发展的重要脉络节点，共同促进了我国公立医院审计领域的发展。
Figure 3. Keyword co-occurrence map
图3. 关键词共现图谱
3.2.2. 关键词聚类分析
在关键词聚类分析中，Q值(模块值)和S值(平均轮廓值)是衡量聚类效果的重要指标，这两个指标共同用于评估聚类的有效性和合理性。当Q值大于0.3时，通常认为聚类结构是显著的；S值超过0.5，则表明聚类结果是合理的。在聚类图谱中(图4)，Q值 = 0.5955，S值 = 0.8722，意味着我国公立医院审计领域的研究主题明确度较强。关键词一共聚成15类，每个聚类由一系列紧密相关的关键词构成。我国公立医院审计领域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内部审计、公立医院、问题、审计、内审人员、内部控制、防范、基建工程审计、医疗收费、医院财务、经济责任审计、门诊收入、管理审计、医疗设备采购和工程造价审计[4]等15个主题。各聚类内代表性关键词如表2所示。
Figure 4. Keyword clustering map
图4. 关键词聚类图谱
Table 2. Clustering summary table of high-frequency keywords
表2. 高频关键词聚类汇总表
序号 |
大小 |
子聚类轮廓值 |
年份 |
聚类内代表性关键词 |
0#内部审计 |
147 |
0.888 |
2011 |
(23.33)内部审计机构；(21.75)内部审计人员；(18.74)审计机构； (16.72)内部审计工作；(15.26)新思路 |
1#问题 |
117 |
0.838 |
2013 |
(15.56)存在问题；(15.56)内部控制审计；(15.45)财务审计； (15.26)创新对策；(14.07)创新 |
2#医院 |
86 |
0.846 |
2012 |
(15.26)基建修缮工程；(14.51)修缮工程；(13.83)审计管理； (13.34)结算；(13.34)价值 |
3#审计 |
83 |
0.868 |
2007 |
(16.35)电算化；(15.26)会计电算化；(13.15)几个问题； (13.15)二次分配；(12.26)医院会计 |
4#内审人员 |
74 |
0.864 |
2003 |
(16.35)内审部门；(13.77)内审工作；(13.15)权威性； (13.15)审计监督工作；(12.56)内部审计监督 |
5#内部控制 |
67 |
0.827 |
2015 |
(15.26)作用分析；(13.15)研究型审计；(12.26)问题分析； (11.07)高质量发展；(10.96)跟踪审计 |
6#防范 |
57 |
0.852 |
2014 |
(15.26)医院信息系统；(13.15) his系统；(13.15)信息化环境； (13.13)审计风险；(11.97)防范 |
7#基建工程审计 |
51 |
0.843 |
2005 |
(14.61)医院基建；(13.58)决算；(13.15)内容与方法； (13.15)材料用量；(13.15)决算审计 |
8#医疗收费 |
42 |
0.892 |
2003 |
(13.58)医疗收费；(13.15)内控建设；(12.26)医院药品； (10.17)明细帐；(10.17)分析性复核 |
9#医院财务 |
37 |
0.895 |
2005 |
(15.56)报表审计；(13.58)卫生体制；(13.58)医药卫生体制改革； (12.28)医院财务；(11.64)注册会计师 |
10#经济责任审计 |
35 |
0.916 |
2009 |
(15.26)医院院长；(15.26)离任审计；(13.58)院长； (13.58)审计组；(12.56)评价体系 |
11#门诊收入 |
32 |
0.939 |
2008 |
(13.15)门诊收入；(13.15)住院收入；(12.68)收入； (10.57)收支结余；(10.57)医疗收入 |
12#管理审计 |
30 |
0.939 |
2004 |
(10.17)法定代表人；(10.17)工程内部审计；(10.17)高值耗材； (9.53)管理审计；(8.17)工程内部 |
13#医疗设备采购 |
29 |
0.928 |
2007 |
(13.15)全过程审计；(12.26)医疗设备采购；(10.51)事后审计； (10.17)固定资产收益率；(10.17)采购合同 |
14#工程造价审计 |
7 |
1 |
2005 |
(5.09)工程造价审计；(5.09)施工图；(5.09)工程现场签证； (5.09)工程施工合同；(5.09)套定额 |
15#医院改革 |
5 |
0.999 |
2011 |
(2) 公立医院改革；(1) 医疗业务成本；(1) 医疗风险基金； (1) 医药费用；(1) 医院内部审计；(1) 医院运行机制； (1) 基本药物制度；(1) 审计视角；(1) 审计重点；(1) 新职能； (1) 经营决策审计；(1) 绩效考核；(1) 重点领域 |
(3) 研究趋势分析
Figure 5. Keyword clustering timeline map
图5. 关键词聚类时间线图谱
关键词聚类时间线图谱将聚类和时区图相结合，从二维的角度展示了医院审计领域的动态发展轨迹。图5显示了1989~2024年间包含关键词最多的前15个聚类(#0~#14)及其关键词，图中15个聚类主题的关键词随时间出现，线条代表主题，点代表关键词首次出现时间。如果关键词之间有关联或被引，则通过线条相连，且随着关键词出现频率的增加，圆圈也相应的变大。通过图谱可知，前期医院审计领域主要集中在内部审计、内部控制等，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陆续出现审计质量、大数据审计和高质量发展等关键词。具体而言，#0内部审计、#1问题、#5内部控制、#6防范、#10经济责任审计[5]这几个聚类近几年的热度较高，不仅包含的关键词数量众多，而且涵盖了广泛的研究议题与领域范畴，反映了当前医院审计面临的挑战和关注点[6]。
(4) 研究前沿分析
Figure 6. Keyword emergence
图6. 关键词突现图谱
关键词时间突现图谱(图6)能清晰地勾勒出我国医院审计领域的前沿方向，并合理的预测未来的研究趋势。通过计算分析，共识别出42个突发关键词。经济效益审计和审计监督被提出时间最早，均在1989年被首次提出，突现强度分别达到9.07和6.03，突现时间分别持续至2008年和2001年。内审人员在1999年被提出，并且突现强度最高，达到20.47。2019年至今，大数据[7]、高质量发展[8]和纪检监察[9]等关键词热度最高，可以预测，未来利用信息化技术促进公立医院审计领域的创新发展可能成为研究热点和发展趋势。例如，利用人工智能、机器学习等技术[10]，通过智能分析、预测和决策支持，实现医院审计工作的自动化和智能化，以提高审计工作的准确性和效率。同时，利用大数据、云计算和区块链等技术，对医院的患者信息、医疗费用、医疗资源等数据进行深度挖掘和分析，以实现医院内部审计工作的精细化和精准化。此外，纪检监察工作负责监督医院的运营管理和医疗服务质量，在公立医院中也发挥着重要作用。因此，可以加强纪检监察与医院审计工作的协同合作，通过耦合联动，形成监督合力。
4. 研究结论
本文对收录于CNKI中1989~2024年间我国公立医院审计领域的2647篇文献进行CiteSpace可视化分析，绘制出该领域的知识图谱。通过对公立医院审计领域期刊的发文作者、机构、发文期刊、关键词共现、聚类、时间线和突现等方面进行分析，总结了该领域的研究现状和发展趋势。
第一，在研究发展脉络方面，我国公立医院审计领域的研究热度呈现持续上升的趋势，研究队伍不断壮大。该领域有不少相对活跃的研究作者，但彼此之间的协作联系并不紧密，较多学者处于独立自主研究的状态。此外，该领域的研究机构主要集中在医院内部，医院与外部其他性质机构的合作有待加强。在发文期刊方面，除了财经界、财会学习等期刊外，中国卫生经济、卫生经济研究等北大核心期刊的发文量也较多。
第二，在研究热点及发展趋势方面，医院审计领域的研究已经涵盖了多个维度，包括内部审计、内部控制、基建工程审计、医疗收费、医院财务、经济责任审计、门诊收入、管理审计和医疗设备采购等。除此之外，该领域还较多关注人工智能、大数据等信息技术以及新医改政策等社会环境因素。未来，利用大数据等信息化技术促进医院审计高质量发展将成为新的发展趋势，同时纪检监察与医院审计之间的协作力度也会进一步加强。
第三，通过阅读相关文献，当前我国公立医院审计领域仍存在一些难题需要解决，例如：内部审计理念和方法落后、审计部门需要进行信息化改革、医院与其他机构之间的合作不明显等。鉴于此，我国公立医院应积极引入先进的审计理念和方法，加快信息化改革步伐，积极探索研究型审计在医院信息系统内部审计中的实施路径，以适应科学技术的发展和医院内部审计工作量日益增加且复杂的挑战。此外，随着医疗体制改革的深入，医院审计也需要适应新的政策要求和市场需求，不断拓展审计领域和深化审计内容，加强医院与政府、高校以及企事业审计机构之间的合作与交流，推动医院审计领域的交叉融合和创新发展。
本文以中国知网中主题为“医院审计”的相关文献作为研究对象，研究主体主要为我国公立医院，而对国外医院以及我国民营医院和专业医院的审计发展情况未进行全面研究，因此存在一定的局限性。未来，该领域可以进一步拓展研究范围，关注国外医院以及我国民营医院和专业医院的审计发展前沿，以更全面地了解全球医院审计领域的最新动态和趋势。同时，也需要加强跨学科合作，引入更多元的研究视角和方法，充分运用系统思维，以推动我国公立医院审计领域的持续发展和不断创新。
基金项目
江苏省研究生科研与实践创新计划项目(SJCX24_11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