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中国拥有源远流长的文明发展史,孕育出了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中华文化是四大文明古国中唯一延续下来的文化,凝聚了无数中国人民的智慧。中国文化具有丰厚的文化底蕴,在不断发展中散发无限生机和魅力。随着时代发展和科技进步,推动中国文化的国际传播成为不可逆转的趋势,中国文化国际传播这一战略思想,为提升中国的综合国力提供了机遇。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增强中华文明传播力影响力”“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全面提升国际传播效能,形成同我国综合国力和国际地位相匹配的国际话语权。深化文明交流互鉴,推动中华文化更好走向世界”。将中华文化“走出去”作为长期性、战略性任务来推进,是文化强国建设的关键环节。在新时代,文化自信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日益凸显。坚定的文化自信必须要有扎实的文化软实力作支撑,“文化自觉、自信、自强,是当代中国文化国际影响力生成的基本条件”[1]。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源远流长,历史悠久,丰富多彩,无疑是文化自信的重要支撑,为建设属于当今时代的新文化提供了肥沃的土壤。然而,值得注意的是,中国文化的国际影响力与我国的大国地位仍然不相符,亟须提升。
在人类文化传播的漫长历程中,各类文本层出不穷,其中“无本译写”类文本占据了相当大的比重。这种现象不仅反映了跨文化交流的复杂性,也凸显了传统翻译理论框架的局限性。无本译写作为一种特殊的跨语言、跨文化写作实践,其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值得我们深入探讨[2]。
本文在无本译写的视角下,聚焦赛珍珠《大地》(王晋华译)展开深入研究,探讨中国文化国际传播的现代化路径,以期为中国文化的国际传播提供新的思路,同时也为相关研究提供一定的参考和借鉴意义。
2. 无本译写的界定
在中外翻译实践研究、理论研究以及翻译史研究中,学界长期以来对翻译底本的界定存在“单本”默认现象。基于这种传统认知的翻译活动可称为“有本译写”。然而,翻译实践中有一类翻译现象实际存在着多种底本形态,如“多本”“合本”“碎片式底本”“心像底本”(mental texts)和“杂合式多模态文本”等。相对于“有本译写”,没有单一物理底本的译写活动可界定为“无本译写”[3]。
刘晓峰指出,“无本译写”具有以下主要特征:(1) 没有单一的原文底本;(2) “译”与“写”之间存在独特关系;(3) 译写语言与译写对象缺乏本土关联;(4) 译写语言与译写对象在范畴和概念上存在客观差异;(5) 预设读者群与译写对象无本土联系;(6) 无本译写者与译写语言及译写对象的关系呈现多样性[4]。
本质上,“无本译写”的执行者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写作者,而是“译写者”。译写者的活动包括两个方面:一是基于多个原语底本的碎片式文本语际转换,二是基于自身认知的写作活动。译写者之所以选择多个底本进行翻译,是为了从更广泛的资源中筛选有价值的内容,并将其通过语际转换呈现给目标语读者。在“无本译写”中,“写”成为主要目的,而“译”则是实现这一目的的重要手段。尽管如此,“无本译写”中的“译”仍然是翻译研究的重要内容,它为译者从新的角度审视翻译的目标、原则、方法、功能及局限性提供了可能。
概言之,“无本译写”(Textless Trans-writing)指没有单一底本的译写活动。译写语言和译写对象国(文化)非本土关系,译写范围包括对象国的形象、语言、文化、习俗、意识形态、价值观念、国民生态、历史传统、人化自然等人文元素和已有本土语言书写的山川晴空、生物植被、季节气候等自然元素的具体或抽象的整体或部分。“无本译写”的“译”和“写”既有可能是一体两面关系,又有可能是交融关系,更有可能是两者之间的互释互构、互相拓展发挥的渐变连续体关系。“译”和“写”互相协作,是连接译写对象和单个译写本的界面行为。“译写”和“无本”一起,构筑了“无本译写”的独特性和合法性。“无本译写”中“译”的目的是为了“写”,落脚于“写”;“有本译写”“写”的目的是为了“译”,落脚于“译”[4]。
3. 推动中国文化的国际传播
3.1. 中国文化的重要性
文化,作为一种无形的精神力量,深深根植于一个民族的血脉之中,为人们的生存与发展提供着不竭的动力。它如同一幅幅绚丽多彩的画卷,每个国家、每个民族都拥有自己独特的文化图景,展现出别具一格的风采。中国,作为世界上唯一一个文化传承未曾中断的文明古国,其文化历史源远流长,宛如一条奔腾不息的长河,流淌过五千年的岁月。中国文化,是中华民族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历经风雨洗礼、不断沉淀下来的智慧结晶,是无数先辈们深入实践、不断探索的成果。中国文化的多元性,如同五彩斑斓的调色盘,五十六个民族如同五十六个音符,共同谱写着中华文化的华美乐章。每个民族都拥有自己独特的文化底蕴,这些丰富多彩的民族文化,如同肥沃的土壤,滋养着中国文化这棵参天大树,也为中华民族凝聚了强大的精神内核和价值追求。中国文化以其独特的魅力,如同璀璨的明珠,在世界的舞台上熠熠生辉,不断向世界展示着中华文明的独特风采。
文化拥有着改天换地的力量,在历史的长河中奔流不息。中国文化历久弥新,始终如一盏明灯,为人们指引着方向,其核心观念早已融入中国人的精神世界,成为中华民族的精神命脉,在漫长的历史发展中熠熠生辉。中国文化的发展与国家的兴盛息息相关,其蕴含的精神品质和价值追求,如同不竭的源泉,支撑着中华民族生生不息、薪火相传,并为未来的发展注入源源不断的精神动力。文化兴盛则国家兴盛,国家的繁荣富强始终离不开文化的滋养与传承。在新时代,更应高举发展中国文化的伟大旗帜,弘扬中国精神,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贡献力量。
3.2. 中国文化国际传播的现实意义
在全球化的今天,推动中国文化的国际传播已成为增强国家文化软实力的迫切需求。综合国力不仅是衡量一个国家地位和发展的关键指标,它还包含着硬实力与软实力两个层面。尽管和平与发展是当今世界的主题,但国家间的竞争从未停止,这种竞争不仅限于经济和军事的较量,文化软实力的角逐同样激烈,并在综合国力的竞争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因此,中国必须着力提升其文化软实力。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综合国力得到了显著增强,国际社会对中国的认知也随之发生了深刻变化。然而,我们必须认识到,中国与西方一些发达国家在文化软实力方面仍存在差距。这促使我们更加积极地推动中国文化走向世界,与世界各国进行文化交流,以此来提升中国的文化软实力和国际影响力。
当前,中国文化在国际上的声音与其经济地位相比显得微弱,提升文化影响力已是当务之急。我们应看到,经济的海外拓展与文化的外向传播目标一致,都旨在提升国家影响力。要实现这一点,必须充分释放文化自身蕴含的巨大能量。通过展示丰富多彩的中国文化风貌、讲述动人的中国故事,能吸引世界目光。文化不仅是一种精神力量,更是一种经济动力。影视作品如《哪吒2》的成功,就生动展示了文化产品如何成为产业增长点。中国功夫、剪纸等文化符号的魅力,更是吸引了大量外国游客,带动了旅游等相关产业的发展。因此,推动文化国际传播,不仅是展示真实中国、树立良好大国形象的需要,也是促进国际理解与经济合作、实现合作共赢的内在要求。在全球相互依存的格局下,文化交流正成为连接各国、共谋发展的重要桥梁。
中国梦的实现,需要强大的文化软实力作为后盾,而文化“走出去”正是提升软实力的关键一步。一个国家要在世界民族之林中屹立不倒,就必须拥有能够影响世界文化。增强中国文化的吸引力和影响力,是成就中国梦的内在要求。如今,衡量国家实力的标尺已不再单一,文化发展成为战略重点,其作为精神动力,为国家发展提供持续能量。让中国文化走向世界,既能展示中华文明的魅力,也能塑造良好国家形象,阐释中国梦与和平发展道路,这对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至关重要。
4. 中国文化国际传播的路径探究
4.1. 文学意象的跨文化“无本”重塑
在中国文化“走出去”战略的引领下,翻译实践与理论研究面临着守正与创新的双重任务。无本译写概念的提出正是顺应这一时代需求的体现,它不仅继承了中国传统翻译理论的精髓,也为翻译研究开辟了新的视角,同时为中国文化的国际传播提供了新的思路。
王宏印在区分文化之“根”和原文之“本”的基础上,首创了“无本回译”的概念,将其定义为“缺乏文本根据的回译”。这一概念的提出对中国本土翻译实践与理论的发展产生了积极影响。王宏印的研究巧妙地平衡了传统与创新:一方面,他立足于传统的“单一底本”翻译研究思想;另一方面,他努力突破这一局限,探索多元文本翻译的可能性。他澄清了“无本”并非完全没有底本,而是指不依赖单一固定底本[5]。
“无本译写”概念的提出可视为对王宏印研究的进一步发展和创新。刘晓峰指出,“无本译写”的“底本”范围是开放的,可能涉及多本对单本、碎片式文本对单本,甚至多模态文本(包括经过认知加工的)对单本的关系。这一概念的提出不仅拓展了翻译研究的边界,也为解决当前中国文化对外传播中的实际问题提供了新的思路[4]。
在中国文化“走出去”的背景下,通过分析这些无本译写作品中对中国文化的翻译、转述和评述,笔者可以深入了解其目标、原则、方法和功能,从而为中国本土翻译实践与理论研究的创新提供宝贵素材。
例如,在赛珍珠的作品《大地》(王晋华译)中,笔者可以看到对中国专有名词的使用。
例1:
And then the rains came suddenly out of a still grey day when the wind fell and the air was quiet and warm, and they all sat in the house filled with well-being, watching the rain fall full and straight and sink into the fields about the dooryard and drip from the thatched ends of the roof above the door.
译文:跟着,有一天,风突然停了,空气也显得静谧、温暖,从灰蒙蒙的天空里,降下如甘霖般的雨。坐在暖融融的家中,王龙他们望着这充沛的雨水直泻在场院周围的田地里,望着从门顶的屋檐上滴下的水珠。
赛珍珠在《大地》中,并非简单地将中国农村的景象直译给西方读者,而是进行了一种“无本”的文学意象重塑。她捕捉到中国农民对土地的深厚情感,并将其转化为西方读者能够理解和共鸣的“大地母亲”意象。这种重塑并非基于字面的翻译,而是基于对文化本质的深刻理解。她将中国农民的坚韧、朴实,与土地的关联,用西方读者熟悉的文学语言重新编织,创造出一种既具有中国特色,又符合西方文学传统的意象。例1中,译者并未拘泥于原文的字面结构,而是根据中文的表达习惯和审美趣味,进行了灵活的转换。例如,“well-being”被译为“暖融融”,既传达了舒适感,又带有浓郁的生活气息,这显然是译者基于对原文的理解和对中国农村生活的体验而进行的创造性发挥。同时,“rain fall full”被译为“降下如甘霖般的雨”,“甘霖”一词是中文特有的表达,指的是指久旱以后所下的雨,出自元乃贤《仙居县杜氏二真庙》:“衔香赤脚祷龙湫,秋日甘霖起枯朽。”“甘霖”一词的使用使得这场雨的背景具象化,即不是一场普通的雨;且让英语语境中具有文化内涵的词语保持了其原有的深刻意义,又能被目标读者容易接受和理解。
此外,译文将原文中分散的景物描写整合起来,以“望着”一词串联,使画面更加连贯,情感更加集中。这种处理方式,既忠实于原文的意境,又符合中文的表达习惯,堪称“无本译写”的典范。它展现了译者在深刻理解原文的基础上,用中文进行的一次高质量的重写,使得译文本身也成为了经典。这种翻译方式,不仅传达了原文的内容,更传递了人物的情感和故事的氛围,让读者仿佛身临其境,感受到了那份久违的宁静与温暖。
这个例子生动地展示了无本译写在使用文化专有名词时的灵活性和创造性。它不仅仅是语言层面的转换,更是一种跨文化的意义重构。通过这种方式,无本译写为中国文化元素在国际语境中的准确传播提供了新的可能性。这种“无本”的重塑,使得中国文化中的独特意象,通过赛珍珠的笔触,跨越了文化的隔阂,被西方读者所接受和欣赏。由此可得,在文化传播中,不能仅仅停留在字面的翻译,而要深入挖掘文化内核,并运用目标文化熟悉的表达方式进行重塑,才能实现有效的跨文化传播。
4.2. 人物情感的“无本”共情共鸣
中国文化国际传播的战略的核心目标是促进外国人对中国的理解。要实现这一目标,首先必须深入了解外国人理解中国的方法和路径,这就要求译者对外国人过去和现在如何理解中国有深刻的认识。当前,西方已经产生了大量与中国文化相关的无本译写类作品,这些作品不仅构建了西方受众熟悉且易于接受的话语体系,同时也形成了相对固定的中国文化翻译、转述和评述的目标、原则、方法和功能体系。
《大地》之所以能打动西方读者,很大程度上在于赛珍珠成功地塑造了一系列具有普遍人性光辉的中国农民形象。她并非简单地描摹他们的生活,而是深入挖掘他们的内心世界,展现他们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这种对人物情感的“无本”捕捉和表达,超越了文化差异,直接触动了读者的共情神经。例如,王龙对土地的眷恋、对妻子的深情、对生活的挣扎,都带有普遍的人性色彩,使得西方读者能够跨越文化隔阂,产生情感上的共鸣。这种“无本”的共情共鸣,是文化国际传播的关键。它启示我们,在文化传播中,要注重挖掘文化中具有普遍性的人性元素,通过情感的表达,引发目标受众的共鸣,从而实现文化的有效传播。
例2:
But Wang Long, although he saw this and he heard the talk and felt their anger with a strange sense, desired nothing but his land under his feet again.
译文:尽管王龙看到了这些,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并对他们的愤怒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但他一心祈盼的仍是,让他的脚再次踏在他在的土地上。
例2中,译者在词语选择上严格贴合原文语义,如“strange sense”译为“莫名的不安”,既保留了原词中“奇怪”的陌生感,又通过“不安”精准传递了人物内心的微妙波动,而非简单直译为“奇怪的感觉”。这种处理避免了文化差异导致的语义流失,体现了对文本深层含义的挖掘。其次,译文在句式重构中兼顾了中文表达习惯与原文逻辑。原文以“saw this and heard the talk”并列呈现,译文用“也”字承接,不仅保留了信息并列关系,还通过“尽管……但……”的转折结构强化了人物内心的矛盾冲突,使“一心祈盼”的愿望与“莫名的不安”形成张力,更符合中文叙事中“欲扬先抑”的节奏感。
值得注意的是,译者对“his land under his feet”的处理颇具匠心。未拘泥于字面译为“脚下的土地”,而是以“他的土地”作主语,并补充“踏在”这一动作,既保留了土地的归属感,又通过“再次”暗示了失而复得的渴望,这种增补在无本译写中属于合理补偿,有效还原了人物对故土的执念。然而,译文在“desired nothing but”的转化上虽略显保守,未尝试更富诗意的表达如“满心只盼着”,但这也保证了翻译的稳妥性。整体而言,译文在保持原文精神内核的同时,实现了语言的自然过渡,体现了译者对“无本译写”中“无中生有”的平衡把握。
值得注意的是,译者采用了意译的方式来呈现引述内容,而不是严格遵循原文的句法和用词。这种做法的目的是为了更清晰、简洁地传达原文的核心信息,而非拘泥于字面上的对应。王宏印指出,在异语写作过程中,原作者进行的翻译活动,无论是亲自翻译还是借用他人的译文,都可以视为一种显性翻译。这一观点对研究者理解、处理和传播中国文化中的情感态度具有重要启示[6]。
4.3. 叙事方式的“无本”中西融合
赛珍珠在《大地》中,并非简单地采用中国传统小说的叙事方式,也不是完全照搬西方小说的叙事模式,而是进行了一种“无本”的中西融合。她借鉴了中国传统小说的线性叙事结构,同时融入了西方小说的心理描写、环境描写等手法,创造出一种既符合中国读者阅读习惯,又符合西方读者审美期待的新叙事模式。这种“无本”的融合,使得《大地》既具有中国文化的底蕴,又具有西方文学的技巧,更容易被西方读者所接受和欣赏。这启示研究者,在文化传播中,要勇于尝试中西融合的叙事方式,将两种文化的叙事优势结合起来,创造出一种新的叙事模式,才能更好地吸引目标受众,实现文化的有效传播。
例3:
Wang Lung hesitated upon the threshold and he stood in the bright light which streamed from the open doors. And he might have stood there and gone away, for he was fearful and timid in his heart still, although his blood was rushing through his body fit to burst his veins, but there came out of the shadows on the edge of the light a woman who had been leaning idly against the doorway and it was Cuckoo.
译文:王龙在门口变得迟疑起来,他正好站在从开着的门里泻出的光照里。他也许会止步于那儿,然后转身离去,因为他的心里仍有些发怵,尽管澎涌在他体内的血液都要把他的血管爆开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从光线旁的暗影中走出来一个女人,她刚才直闲倚在门道里站着,此人正是杜鹃。
例3中,译文在叙事方式上实现了中西融合的“无本”特质,既保留原作细腻的心理刻画,又以中文特有的凝练笔触重塑了场景张力。王龙“迟疑”与“止步”的并置,暗合西方小说对人物犹豫状态的反复描摹,而“泻出的光照”这一意象则巧妙糅合了中文诗性空间感与英文中“stream”的动态感,使光线不再仅是物理存在,而成为人物内心挣扎的外化场域。同时,译者将“fearful and timid”译为“发怵”,既规避了直译的生硬,又以方言词制造了人物乡土身份的隐约暗示,这种处理恰是无本译写的精髓——既非死守原文,亦非凭空臆造,而是从文本缝隙中生长出新的叙事肌理。“血液都要把血管爆开”的译法,将英文的夸张修辞转化为中文“血气上涌”的生理隐喻,保留了原始张力,却更符合中文读者对“怒发冲冠”式的情感想象。
最妙在“暗影中走出来”的叙事节奏,译者舍弃了英文原文的被动语态,改用主动句式,使杜鹃的登场如同中文小说中“于无声处听惊雷”的突然性,暗合了中西叙事对“悬念时刻”的不同处理逻辑。这种在语序、词性、修辞上的灵活转换,正是无本译写的中西对话——既非对西方叙事结构的全盘移植,也非对中文传统叙事的简单复刻,而是让两种叙事基因在文本中自然杂交。
通过分析这个例子,笔者可以看到,无本译写不仅涉及语言层面的转换,更关乎思维方式和文化逻辑的转换。在对外传播中国文化时,研究者需要充分认识到类似的逻辑、叙事和习惯差异,并在翻译过程中有意识地进行调整和适应。这种调整不应被视为对中国文化的背离,而应被理解为一种有效的跨文化沟通策略。
5. 结语
本研究以赛珍珠《大地》的译写实践为切入点,揭示了无本译写在中国文化国际传播中的独特价值。赛珍珠通过在文本中自然融入中文意象、乡土语言和人物心理的微妙转换,打破了传统翻译中文化移植的生硬感,为西方读者构建了可触可感的东方经验。这种不拘泥于字面、不拘泥于传统翻译规范的“无本”策略,不仅让《大地》跨越了文化隔阂,更使中国乡土文化以有机生长的姿态进入世界文学版图。研究发现,无本译写的成功路径在于其双重文化自觉——既尊重原作的精神内核,又主动调适文化差异带来的叙事障碍,最终形成一种文化间性的叙事语言。这为当下中国文化国际传播提供了启示:传播路径不应局限于文本翻译的闭环,而应拓展为跨文化叙事的开放性实践,让中国故事在异质文化土壤中生长出新的表达形态。未来,可进一步探索无本译写在影视、数字媒体等新媒介中的适用性,为构建具有全球共鸣力的中国文化叙事体系提供理论支撑与实践范式。
基金项目
2023年云南民族大学校级优质课程“智慧课程”建设项目“名译赏析”优质课程建设项目(项目编号:YZKCPY-230012)。
NOTES
*通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