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宋词是口语性极高的材料,两宋诗词通过题材、语言、技法、情趣的俗化与元曲的通俗化的发展潮流一脉相连[1],两宋繁荣的市民文化使词人在创作中常采用民间口语抒发情感,柳永的长调慢词是个中典型[2]。吴福祥[3]指出黄庭坚、辛弃疾等人的词作中含有较多口语成分。“把”字句作为现代汉语典型的口语结构,长期以来,学界对宋代“把”字句的断代研究主要集中于传统散文、语录、佛经,侧重分析其语法形式、语义功能及演变,而对诗词、尤其是宋词中“把”字句的考察较为稀缺。
本文采用王力[4]对处置式的界定标准,即形式上用介词“把”将受事宾语提到动词前面的一种句式,在语义上表示一种“处置”。本文关注的“把”字句类型以具有明确的处置或致使义为前提,在此基础上,“把”字句构式在宋词中因词体特点出现的某些形式上的变异也属于研究范围,如补语省略(指光杆动词句)、受事宾语O1省略、O2省略、宾语移位等,这类把字句在语义上仍完整表达出施事者对宾语的动作控制与状态影响。从构式语法(Construction Grammar)的角度来看,这些变体虽在形式上压缩或省略,但在语义上仍完整表达出施事对宾语的控制与状态改变,符合构式语法中“形式–意义”结合体的基本理论,故视为“把”字构式的变体。
在语料处理方面,本文将北京青苹果数据公司发行的《全宋词》[5] PDF版本转为Word文档后导入Excel,使用自编VB脚本检索含“把”字的句子,共得到1707条初筛语料1。其中,“把”字用作动词的有477例,用作量词的有30例,其余1200例为“把”字用作介词所构成的句式,是本文重点研究对象。这1200例介词性“把”字句中,根据语义功能与构式特征,可进一步划分为以下几类:
一是广义处置式,共计91例,其中包括“处置(作)”类35例和“处置(给)”类56例;
二是狭义处置式,共计871例,其中包括光杆动词作谓语的结构98例;
三是致使义处置式,共计57例,主要表示施事者对宾语施加某种情态或心理影响;
四是工具式若干例,由于与处置式之间在结构上具有演化关联,本文将其纳入质性分析,但不计入定量统计范围。
另外,用作动词(包括双音节动词语素) 477例,如:
(1) 手把红旗旗不湿。(潘阆《酒泉子·长忆观潮》)
(2) 西邻且莫吹羌笛,留待行春把酒杯。(无名氏《鹧鸪天·梦草池塘春意回》)
用作量词30例,如:
(3) 天与多情丝一把。(欧阳修《渔家傲·叶重如将青玉亚》)
本文采用吴福祥[6]对广义处置式来源的解释,认为汉语处置式的发展经历了一个从“连动式–工具式–广义处置式”的重新分析过程,工具式是由连动式的前一动词虚化而来2。下文分别描写宋词中包括工具式在内的各类“把”字句。
2. 工具式
工具式是指在句子中“把”字作为介词,表示动作的工具或依据。此时,把字后面的名词并非直接承担动词的受事角色,而是表达动作所借助的工具或凭借。相应地,动词后面的名词才是直接的受事宾语。这类句式可以归纳为:“把 + O1(工具) + V + O2”。
(4) 欲把长绳系日难。(郑少微《思越人·欲把长绳系日难》)
(5) 后回君若重来,不相忘处,把杯酒、浇奴坟土。(戴复古妻《祝英台近·惜多才》)
(6) 谁把青钱衬落红,满地无人扫。(舒亶《卜算子·池台小雨干》)
例(6)中的“把”不宜理解为一前一后两个动作,这里的“把”已经虚化,引导的宾语“长绳”是“系”这一动作实现的工具;例(7)中“杯酒”是谓语动词“浇”实现的凭借,很难当成是连动式讲,“把”在这里已然虚化为介词。
相比现代汉语的工具式,宋词中大量“把”后成分是象征性工具,如“文章”“罗襟”“疏狂”“玉纤”“倩桃”,这些并不总是物理上的工具,而是情感、修辞上的象征载体。这种工具式在营造形象化的场景、表达主观情感的同时,可以实现句法结构和押韵的需求,如例(8)一句中,“青钱”借指落叶,被用来衬托“落红”(落花),意象鲜明。“衬落红”末字“红”属上平一东韵,是全词主韵之一。借助“把”字句灵活的语序,词人得以将“红”置于句末押韵,与后句“旧梦中”中的“中”字形成双声押韵。既不破坏语义,又增强了节奏和音响效果。
需要指出的是,宋词处置式中存在工具式和处置式两可的解释空间的语料是正常现象。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是部分处置式本身就由工具式演化而来,二是词体特点导致的个别语句有多重解释的可能,诸如“更把黄花寿彭祖,盈盈。”一句,“黄花”既可以解释为工具成分,也可以解释为受事宾语。
3. 广义处置式91例
宋词中的广义处置式在语义上可分为处置(作)、处置(给)和处置(比)三类。
3.1. 处置(作) 35例
这类把字句结构形式为:把 + O1 + V + (O2)。在意念上表示把O1看成/比作/比较为O2。常见的动词V有“比(比并)”“作(做)”“为”。例如:
(7) 只把孤舟为屋宅,无宽窄。(圆禅师《渔家傲·本是潇湘一钓客》家傲·本是潇湘一钓客)
(8) 细把冰姿比玉肤。(向子諲《南乡子·梅与雪争姝》)
(9) 却把泪来做水,流也流到伊边。(辛弃疾《清平乐·春宵睡重》)
例(8)是把“孤舟”看成是“屋宅”;例(9)是把“冰姿”比作“玉肤”;例(10)是把“泪”当作“水”;例(11)是把“富贫”看作是“寻常的一般实物”。其中“作(做)”前还可以有其他单音节动词,构成“V作(做)”的复合动词。如变作、吹作、散作等。
词是一种文学语言,句子长短有限制。有时O1可以省略。例如:
(10) 时人错把比严光,我自是无名渔父。(陆游《鹊桥仙·一竿风月》)
例(10)省略的O1“我”,是作者自称,即“错把我比严光”。有时O2可以从上下文中看出来,也不须明言,可以省略。例如:
(11) 拟把名花比。(柳永《玉女摇仙佩·飞琼伴侣》)
结合全诗来看,这句话的意思是“想要把美人比作是名贵的花朵”,“美人”就是此例中省略的对象O2,指的是仙女许飞琼的女伴。
这类“把”字句以比拟、象征、认定为主,并不表示物理的动作或空间转移,而是意义上的置换。其典型结构“把 + O1 + V + O2”,以认知方式将一事物视为另一事物,是宋词中常见的修辞手段。此类用法体现出宋代词人主观表达和独特审美表现。依据动词的具体语义功能,可将这类“处置类把字句”进一步细化为以下类型(见表1):
Table 1. Semantic types of verbs and illustrative examples in disposal “Ba” constructions
表1. 处置类“把”字句动词语义类型与例句
小类 |
典型动词 |
示例 |
比喻(比拟) |
比、比并、比作 |
若把西湖比西子 |
意象赋义类 |
作、做、酿作 |
把春波,都酿作,一江春酎 |
主观认定类 |
为、当作 |
风流不把花为主 |
情感物化类 |
散作、吹作、化作 |
都将泪作梅黄雨,吹作许离愁 |
3.2. 处置(给) 56例
这类把字句的结构形式为:把 + O1 + V + O2。动词V使O1发生位移,到O2处,常见的动词有“寄”“付”“过”“与”“分付”“付与”等。如:
(12) 暂把玉山,寄与丹青晕。(曹宰《喜迁莺·岁华将近》)
(13) 还把最繁枝,过与偏怜底。(刘克庄《卜算子·梅岭数枝春》)
(14) 拟把彭殇梦,分付与痴儿。(周紫芝《水调歌头·白发三千丈》)
例(14)“玉山”指人物仪容,“丹青”指画工,“晕”作“辉映”解,整句意为“将高洁的仪容托付画工使其描绘”。例(15)意为“将最繁盛的一枝赠与偏爱的对象”;例(16)“彭殇梦”,象征“一生”,动词“付与”的宾语O2是“痴儿”。三句中的O1都发生了位移。
O2有时可省略,例如:
(15) 应是青皇偏着意,尽把韶华付与。(秦观《念奴娇·纤腰袅袅》)
例(15)中介词“把”后的宾语是“韶华”,指青年时光;动词的宾语O2,即“把韶华付与”的对象被省略。
(16) 五湖四海,千巌万壑,已把此生分付。(彭耜《喜迁莺·吾家何处》)
此句中动词“分付”的宾语“五湖四海”等提前至把字句之前,句法上更为灵活。
在《朱子语类》中,广义处置式可分为处置(给)、处置(作)、处置(到)三类[7],相比之下,《朱子语类》的广义处置式占77.8%,而宋词的广义处置式只占8.10%,这一差异可能源于词作为文学语言的特殊性:宋词中的动词宾语多为抽象意象,常承载情感寄托,因而更倾向于被理解为情感对象而非具体处所。例如,例(16)中的O2虽具备处所意义,但此理解方式反而削弱了其抒情效果。
4. 狭义处置式871例
这类把字句的构成形式是把 + O1 + (X) + V + (Y),常见的形式包括:动词前有修饰性成分(如副词、形容词、短语),动词后跟有补语、趋向动词、情态成分等;前后成分同时出现,结构较复杂。此类结构常用以突出动作的状态、方向或结果,在宋词中具有一定的表达强度和修辞功能,具体可分为四小类。
4.1. 动词有前加成分
有前加成分的狭义处置式的构成形式为把 + O1 + X + V,动词的前加成分主要是状语。总体上看,表示方式·情态的状语最多,用词多有重复,其中“轻”出现频率最高,有21例,“重”18例,“(仔)细”13例,“闲”11例。例如:
须信画堂绣阁,皓月清风,忍把光阴轻弃。(柳永《玉女摇仙佩·飞琼伴侣》)
(17) 我如原父,君如贡父,且把汉书重读。(刘克庄《鹊桥仙·俱登瀛馆》)
(18) 把轻颦浅笑,细思重忆。(张孝祥《满江红·秋满蘅皋》)
(19) 谁把瑶林,闲抛江岸。(许将《惜黄花·雁声晚断》)
以上例句均为典型的“把 + 宾语 + 状语 + 动词”结构。其中“轻”“重”“细”等词作为方式情态状语频繁出现,是宋词中表现情感倾向的惯用手段。
宋词中狭义处置式的状语类型丰富,大致可归为方式/情态、空间与时间、程度与范围、数量频率、对象性状语、修辞性状语五类。
试看以下例句:
(20) 便翡翟屏开,芙蓉帐掩,与把香罗偷解。(贺铸《薄幸·艳眞多态》)
(21) 只应会向前生里,爱把鸳鸯两处笼。(柳永《鹧鸪天·吹破残烟入夜风》)
(22) 独把韶华都占。(郑仅《调笑转踏·春艳》)
(23) 春山总把,深匀翠黛,千迭在眉头。(石延年《燕归梁·芳草年年惹恨幽》)
(24) 把天谷眞机,与君说破。(张继先《喜迁莺·深源密坞》)
(25) 把人间、如梦深省。(朱敦儒《桂枝香·春寒未定》)
例如:“便翡翟屏开,芙蓉帐掩,与把香罗偷解”一语中,“偷”表方式;“爱把鸳鸯两处笼”句中,“两处”表处所;“独把韶华都占”则以“都”指示范围;“春山总把,深匀翠黛,千迭在眉头”中,“千迭”表示数量频次;“把天谷眞机,与君说破”一例中,“与君”为对象性状语;而“把人间、如梦深省”则运用“如梦”“深”等修辞性状语表达主观感受。
有些动词的前置状语是复杂的,或以多重状语的形式出现,或以短语的形式出现,如例(33)是连用了“如梦”和“深”两个状语来修饰动词“省”。
4.2. 动词有后续成分
这类处置式的动词后续成分主要是补语和体貌助词。补语类型较丰富,有结果补语(分无宾语和带宾语)、带得补语、趋向动词补语、数量补语,偶尔有可能补语。
(26)谁 把绛绡衣,误将他、胭脂渍透。(陈济翁《蓦山溪·熏风时候》)
(27) 把万家和气,吹入笙歌,炉熏里,都与慈闱做寿。(杨炎正《洞仙歌·芙蓉开了》)
(28) 把行人冻得,头颅如鳖。(赵希蓬《满江红·海阔何人》)
(29) 酒到处、恰如把春拈上。(毛滂《殢人娇·雪做屏风》)
例(27)“渍透”的“透”为结果补语,描述了“渍”这一动作的具体结果,后无宾语;例(28)动词“吹”后的补语为“入笙歌”,“笙歌”为结果补语“入”所带的宾语;例(29)的谓语是动补短语组成,“头颅如鳖”表示情态;例(30)“沾上”的“上”为趋向动词补语。数量补语用例较少,下列两例:
(30) 好把移文,从今日日,读取千回。(辛弃疾《柳梢青·白鸟相迎》)
(31) 把泉石烟霞,平章一遍,回首凤纶舞。(陈著《摸鱼儿·碧油幢》)
例(31)动词后是数量补语“千回”;例(37)动词“平章”意为“品评”,“一遍”,补充说明动作的数量,是数量补语。
体貌助词有表完成或实现的“了”(24例),“却”(20例),和表状态持续的“着”(2例)。例如:
(32) 旅愁如海,须把金尊销了。(李纲《感皇恩·九日菊花迟》)
(33) 把木佛烧却,除是丹霞。(张元干《满庭芳·三十年来》)
(34) 把余芳、一时留着。(黄人杰《瑞鹤仙·飞花闲院落》)
4.3. 动词前后均有修饰成分
这类处置式的动词同时具备前加成分和后续成分。例如:
(35) 长把金关牢锁闭。(宋先生《苏幕遮·气随神》)
(36) 把羣阴、一朝除破。(张榘《水龙吟·先来花较开迟》)
(37) 谁把绛绡衣,误将他、胭脂渍透。(陈济翁《蓦山溪·熏风时候》)
例(41)动词“锁”前后分别是“牢”和“闭”两个修饰成分,“牢”是方式状语,“闭”是结果补语。例(42)动词“除”的前面是时间状语“一朝”,后面的成分是结果补语“破”。例(43)较特殊,属于把将连用,“误将他、胭脂”是介宾短语,用来修饰动词“渍”,“透”是动词后的成分,作结果补语修饰动词。
这类处置式动词前的修饰成分主要是状语,在语义上表示动作的范围、时间、频率、情态等。后续成分主要是结果补语,偶有可能补语、趋向补语和数量补语的例子。
4.4. 光杆动词作谓语
这一类处置式动词前后没有其他修饰成分,表示对宾语施以某种行为,并不说明动作的结果。光杆动词作谓语在狭义处置式中所占比例并不低(98例),动词以单音节形式居多,双音节形式较少。例如:
(38) 把芳容整顿,恁地轻孤,争忍心安。(柳永《锦堂春·坠髻慵梳》)
(39) 醉揖南山,一声清啸,休把离骚读。(赵鼎《双翠羽·小园曲径》)
(40) 笑把秋花插。(苏轼《劝金船·无情流水多情客》)
(41) 莫把么弦拨。(张先《千秋岁·数声鶗鴂》)
例(39)是以双音节的光杆动词“整顿”结尾,意为“整理容貌”;例(40)以单音节的光杆动词“读”结尾;例(41)是以单音节的光杆动词“插”结尾;例(42)是以单音节动词“拨”结尾。
5. 致使义处置式57例
致使义处置式构成形式为把 + O(对象) + VP,O是谓语VP所作用的对象。常见的宾语有“身心”“人”“身”等,例如:
(42) 不把身心干时务。(杜安世《凤栖梧·任在芦花最深处》)
(43) 天气把人僝僽。(黄庭坚《宴桃源·天气把人僝僽》)
(44) 把我来僝僽。(周邦彦《青玉案·良夜灯光簇如豆》)
在这些例句中,谓语VP作用的对象分别是“身心”“人”和“我”。这类致使义的句子的特点是:宾语多表示身体、心理状态或抽象情感,如“身心、铅华、心情”。
此外,尚有部分“把”字句呈现出处置式与使役/致使结构交叉套用的情况,例如:
(45) 莫把身为累。(刘学箕《虞美人·寒来暑往何时了》)
(46) 把我身心,为伊烦恼,算天便知。(黄庭坚《沁园春·把我身心》)
(47) 莫把闲愁,空使寸心劳。(李纲《江城子·客中重九共登高》)
(48) 我把生身父母,要使他重相见。(葛长庚《山坡羊·独坐无为宫殿》)
前两例(46),(47)是处置式与使役结构套用,后两例(48),(49)处置式与致使结构套用。这种致使义处置式在宋词中出现次数较少,仅有4例。
6. 小结
本文围绕《宋词》的“把”字句展开考察,分析了宋词的工具式和四种“把”字句的特点,并结合语义功能和修辞特征分析了其语言表现形式与词体风格之间的关系。研究发现,宋词中的“把”字句不仅保留了中古以来的语法特征,还因应词体对节奏、语势与抒情表达的需求,呈现出更为灵活、简练乃至艺术化的用法。
然而,研究中仍存在一些不足之处。首先,受限于人工检索与篇幅安排,本文未能对“把”字句在不同词人、不同时期、不同词派中的使用差异进行更为细致的量化分析。其次,由于“把”字句在古代汉语中处于语法演变阶段,其句法功能与现代汉语相比存在较大差异,本文在分析时仍以现代语法术语进行分类,难免存在一定的局限。
附 录
例句 |
类别 |
O1 |
O1类别 |
V |
Z |
Z类型 |
O2 |
备注 |
从今尽把凭鳞羽。(柳永) |
狭义处置式 |
鳞羽 |
名词 |
凭 |
|
|
|
鳞羽:鱼雁,指书信。押韵倒装,尽把鳞羽凭。 |
天与长生,谩把仙椿祝。(史佐尧) |
工具式 |
仙椿 |
名词 |
祝 |
|
|
|
仙椿:庄子中的长寿仙树。
谩:长 |
天气把人僝僽。(黄庭坚) |
致使义处置式 |
人 |
名词 |
僝僽 |
|
|
|
僝僽:烦恼。致使义 |
把雨燕脂,倚风翠袖。(张元干) |
动词 |
雨 |
名词 |
|
|
|
|
燕脂:胭脂,或红色。杜甫诗典故。
押韵倒装:胭脂把雨,翠袖倚风。
“把”是动词 |
把枕前嘱付,一旦分飞。康与之) |
狭义处置式 |
枕前嘱付 |
偏正短语 |
分飞 |
|
|
|
|
都把一春心事、付梅酸。
(吕渭老) |
广义处置式 |
一春心事 |
偏正短语 |
付 |
|
|
梅酸 |
梅酸,倒装,酸梅。典出鲍照诗。 |
乱叠香罗,玉纤微把燕支污。
(曾协) |
狭义处置式(光杆动词) |
燕支 |
名词 |
污 |
|
|
|
玉纤:美人手。
燕支:胭脂
污:涂抹。 |
把春衫、换却同心结。
(辛弃疾) |
狭义处置式 |
春衫 |
偏正短语 |
换 |
却 |
结果补语 |
同心结 |
|
NOTES
1本文“把”字句的分类由作者在导师指导下完成标注。为验证分类判断的一致性,随机抽取100例“把”字句,分别由作者与导师独立标注后对比复核,结果一致率达98%,分歧主要在工具式的判定上。考虑到两位标注者对分类标准的理解一致度高,误差小,本文采用人为复核法确认信度,不再采用统计模型估计误差。
2为了详细描写宋词的把字句的使用面貌,我们将“工具式”纳入讨论的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