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主义视域下电影《无姓之人》的人物建构
The Construction of Characters in the Film Mr. Nobody from an Existentialist Perspective
DOI: 10.12677/arl.2025.143049, PDF, HTML, XML,   
作者: 樊思慧:重庆邮电大学传媒艺术学院,重庆
关键词: 存在主义自由《无姓之人》人物建构Existentialism Freedom Mr. Nobody Character Construction
摘要: 《无姓之人》(Mr. Nobody, 2010)从未来世界最后一位人类Nemo Nobody的视角出发,展现了他在生命长河的混乱记忆中不同走向的人生版本,其精巧的叙事结构和丰富的想象尤为出彩,电影中对人生选择的强调渗透着存在主义的核心思想——人的存在先于其本质,而个体的选择和行动定义了他们是谁,个体总是在不断思考人生、选择和责任的真实含义。本文从存在主义理论出发,探讨了在电影《无姓之人》(Mr. Nobody, 2010)中主人公Nemo Nobody对个人自由意志的寻觅,用个人的行动体现自我的价值。
Abstract: Mr. Nobody (2010) start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Nemo Nobody, the last human in the future world, presenting different versions of his life in the chaotic memories of the long river of life. Its ingenious narrative structure and rich imagination are particularly outstanding. The emphasis on life choices in the film is permeated with the core idea of existentialism—human existence precedes their essence, and an individual’s choices and actions define who they are. Individuals are constantly contemplating the true meaning of life, choices and responsibilities. Based on existentialist theory, this article explores the protagonist Nemo Nobody’s search for personal free will in the film Mr. Nobody (2010), and his realization of self-worth through personal actions.
文章引用:樊思慧. 存在主义视域下电影《无姓之人》的人物建构[J]. 艺术研究快报, 2025, 14(3): 317-322. https://doi.org/10.12677/arl.2025.143049

1. 引言

《无姓之人》(Mr. Nobody, 2010)是一部2010年上映的科幻电影,由加拿大导演雅克·范·多梅尔(Jaco van Dormael)执导,这部电影充满了深奥的哲学探讨与物理背景,混合了科幻、爱情、家庭等多个元素,通过一个普通人的生命故事来探讨人类存在的意义和宇宙的奥秘。影片的主角Nemo Nobody拥有预知未来和时间回溯的超能力,这使他能够从不同的时间点回顾自己的一生。电影通过非线性叙事,展现了Nemo Nobody不同的生活轨迹和他所面临的选择。这些选择引发了一系列蝴蝶效应,每一种选择都会导向完全不同的生活和命运。影片深刻探讨宿命论和个体的自由意志,关注人类实现身份定义的过程。而存在主义理论正是强调个体的自由、选择和主观性,这意味着个体不是被预先定义的,而是通过自己的选择和行动来创造自己的意义和目的,故本文将从存在主义理论的视角出发,分析该电影的人物建构。

2. 超时空叙事的荒诞处境与孤独人物

2.1. 荒诞世界的建构

“荒诞”是存在主义的重要概念之一,“世界是荒诞的”,也就是说在世界本身是充满奇迹和矛盾的,人作为存在的个体,生来会对世界抱有正向的期待,想要在世界中找寻到人生的价值与意义,但世界本身是无意义的、混乱的、非理性的,它所给到人的绝对的沉默,最终构成了荒诞的根本,这就导致人无法在荒诞的世界里找到与世界之间的平衡点,反而会使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迷惘。朱立元曾在《当代西方文艺理论》中阐述:“荒诞”一词古已有之,它通常被用来指述不合情理、不合逻辑、不可理喻和悖谬。而在存在主义哲学中,尤其是在加缪的哲学中,荒诞却指述现代人普遍面临的基本生存处境:现代人被抛在这种处境中无处可逃,他唯一可做的只是如何面对荒诞并在荒诞中生存[1]

故人的孤独与荒诞的世界是一种相互的派生关系,荒诞让人感到生命的无意义和虚无,让孤独和迷惘发生在个体上;而个体的孤独感又进一步加深了其对于生命无意义的认识,也就是对荒诞的认知,最终形成循环。

《无姓之人》(Mr. Nobody, 2010)所建构出的时空是具有超现实性的,故事背景设定在2092年,人类通过科技实现了永恒寿命,主人公Nemo Nobody作为唯一一个没有接受改造的人类备受关注,世界都在观看着他的死亡,同时作为一位118岁的老人,他在漫长的生命长河中的经历更被他人所关注。除去故事背景以外,在Nemo口中他所具有的预知未来与时间倒退能力更具有超越性,Nemo可以通过预知未来规避人生所谓的错误结局,让时间逆转回到做选择的时间节点,做出不同的选择从而构建出了多个平行的时空,不同的时空是同时进行并且向前发展的,这也就是电影中所提到的弦理论(string theory)。弦理论在物理概念上提出了宇宙在高维空间中的扭曲与旋转,每个宇宙在大爆炸发生之后会发生塌缩,而当下的时空就会不复存在随之倒流,这里涉及宇宙中的熵,也就是当宇宙不再无序扩张,而是引力作用开始制衡宇宙扩散,宇宙则进入收缩阶段,即宇宙开始大坍塌,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推测,Nemo Nobody的每次时间回溯都是借助宇宙大爆炸而实现的,唯一的不同是他的记忆可以留存,而其他人的记忆会随着时间回溯而消失。根据弦理论的方程式计算得出宇宙存在着11个维度,每个维度就像薄膜或者面,我们所处的宇宙就在薄膜或面上存在,与此同时在每个维度中还存在着多个平行的宇宙在前进着,所以Nemo Nobody经历的多重人生只是每个平行宇宙中同时在发生的故事,虽然导演最后指出这是9岁的Nemo在火车站对不同选择下的未来所作出的幻想,但宇宙大爆炸导致的多维度交织与时空错乱也许会导致多条平行时空互相侵入,最终会使Nemo产生记忆的交错。

电影中采用的叙事结构是非常规的鱼骨式,这种结构通过故事回溯和闪回对每条平行故事线进行剪切,创造出一种非线性叙事的效果。尼莫作为2092年世界上最后一个未经改造、能够自然老死的人,在精神和肉体上都感到孤独,他的生活被直播给一个荒诞的未来世界,这个世界充满了奇特的规则和不可思议的景象,甚至可能只是一个梦境。Nemo不断地对自己的未来进行预测,在获知故事的终点之后,他会审慎评判这个结局是否是自己所期待的未来,当结局不被Nemo所接受时,他会借助于每一次的选择来重演人生结局。

2.2. 孤独的个体建构

存在主义认为人的存在本质上是孤独的。Nemo深刻地体验到了这种孤独,而且这种孤独是贯穿其一生的核心主题。作为一个能够预见多种可能性的人,Nemo在不同的人生路径中体验了各种孤独的形态。

Nemo的孤独始于他的童年,当他的父母离异,他被迫在跟随父亲还是母亲之间做出选择。父母离异这一家庭关系的不稳定因素,对Nemo的内心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加剧了他的孤独感。家庭作为一个人最初的归属和安全感的来源,其破裂让Nemo失去了这种依靠。他在成长过程中,始终无法摆脱家庭阴影的笼罩,内心充满了不安和孤独。这种孤独感贯穿了他的一生,影响着他的每一个选择和人生体验,体现了存在主义中家庭等外部因素对人内心世界的重要影响。

在不同的生活版本中,Nemo体验了与亲人、爱人的分离,无论是他拒绝了Anna的邀请而失去爱情,还是与Elise的婚姻中因缺乏真爱而感到孤独,或是作为植物人躺在医院里,他的内心世界始终是孤独的。

影片中Nemo的孤独不仅限于人际关系,还体现在他作为2092年最后一个自然人的身份上。在这个几乎所有人都能永生的年代,Nemo的有限生命使他成为了一个异类,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孤独的体现。他的生活被直播,成为了一个展示品,这种被观看的孤独进一步加深了他内心的孤立感。此外,Nemo的孤独还体现在他对未来的不确定性和对过去的追忆上。他的人生充满了各种“如果”,这些“如果”让他在不同的生活轨迹中体验了不同的孤独。他时常陷入对过去选择的后悔和对未来可能性的幻想,这种对过去的执着和对未来的迷茫也是Nemo孤独的一部分。

电影通过Nemo的故事探讨了孤独的多重维度,从个人的内心体验到与社会的隔阂,从对爱的渴望到对生命意义的追寻。Nemo的孤独是对人类存在状态的一种深刻反思,提醒我们即使在最孤独的时刻,也能找到与自己和解的方式。

3. 自由选择下的个人身份定义

存在主义强调个体的自由,让-保罗·萨特(Jean-Paul Sartre)认为存在先于本质,“人不是别的,而是他自己创造出来的”。也就是说人先存在于世界之中,这是客观的概念,在存在之后人的生命在世界中是无意义的,只有经过持续的、自由的对个人行动的选择才最终能实现人的本质,来塑造出自己的本质[2]。也就是说人类的存在之所以具有意义,是因为每个人都必须自由地自行选择自己的生活道路,并且承担随之而来的后果,个体的存在始终先于其本质。自由是存在主义的核心,这种自由便是自由选择,存在主义认为个人并没有固定的本质或命运,而是通过这种选择和行动来塑造自己的身份。同时,加缪(Camus)在《西西弗的神话》(The Myth of Sisyphus)中认为:西西弗勉力承载苦难,义无反顾承担命运,既是痛苦的,也是幸福的。他对惩罚的甘心接受是一种自由选择[3]。这意味着每个人都有权利来选择自己的价值观、目标以及生活方式,并且始终不受到外部限制或先验规定的束缚,最终人会在一次又一次自由的选择当中塑造出真正意义上的、被本人所认同的自我身份。

Nemo Nobody每一次的选择与行动,都是对自己个人身份的定义与塑造,十分强调个体的自由,他的个体身份并非固定不变,而是充满了各种选择和天马行空的可能性。存在主义中自我有着多样性和可塑性,是可以进行自我选择的,从Nemo Nobody在天堂准备投胎时,从天使忘记消除他的前世记忆开始,他就面临了人生的第一个重要选择——对父母的选择,他最终选择了一个喜欢香香味道的妈妈,是完全遵从于他本心的、第一意识的决定,当他做出决定时,故事就拉开了序幕,随之而来涌现的人生道路上的每一次关键节点,都要求他做出决定、做出自由的选择。Nemo的抉择没有任何先天的道德或理性标准作为指引,完全由其当下的本能与意志驱动,成为“存在先于本质”哲学命题的生动注解。

从家庭到爱情,从职业到信仰,Nemo的每一次重要节点的选择都影响着他的人生轨迹和身份定义,而正因为有时他所面对的情境是模棱两可的、是不确定的。电影以Nemo 9岁时面对父母离婚所做出的选择为节点,分别延伸出了三条道路,本文将其分别称为A、B、C线(见图1),A线中Nemo选择跟随父亲,在爱情里主要和Elise和Jean产生了交集,B线中Nemo选择母亲,他的爱情生活围绕着Anna展开,并且在故事的分岔点上出现了“分岔之分岔”,人生的多重结果就是在持续不断出现的分岔口上走向不同的未来,但电影中不论哪一条平行故事线出现结局时,他心中所一直关切的真爱Anna还是会出现,甚至在A线之中,他并未与Anna发生情感纠葛,但Anna最终还是会以同事或是同事妻子的身份出现在Nemo 的生活之中,也最终是Nemo选择记忆回溯的原因所在——追求内心深处所认同的真爱。在他与三名女性的爱情中,他无法确定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所以他总是进行不同的选择来预知未来的结局,再进行生命的回溯,这种不确定性使得Nemo的身份变得更加复杂和多元。Nemo在爱情中的每一次抉择,都在主动构建自己的情感世界,同时也在承受选择带来的责任重负,这种自由与责任的双重性,正是存在主义对人类生存状态的深刻洞察。

Nemo总是希望通过重新选择来获得完美幸福的人生,却每次都会或多或少面临或不幸或悲伤的人生结局,故我们能看到并不是人做出行动就可以改变人生的命运,不是所有的生命困境都可以通过自由选择而得到解决,自由选择并不意味着没有困难或冲突,每个个体都可能面临着内在的价值观和欲望之间的冲突,或者在不同选择之间感到困惑和犹豫,这种选择困境是主角身份建构过程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在选择困境之下的行动便是其“自由意志”。Nemo在发现没有一种选择是绝对正确又或是绝对完美的之后,他开始反思自己的选择与价值观,开始找寻自我实现的可能,回溯到火车站,最终9岁的Nemo选择父母两人都不跟随,自由成长,这次他不仅找到了真爱Anna,也最终实现了自我的价值。

4. 存在主义精神与责任承担

让-保罗·萨特(Jean-Paul Sartre)所说的自由不是行动上的为所欲为,相反,它需要责任的支撑,受到各种环境的限制。萨特存在主义(Sartre’s existentialism)自由观本质上在于鼓励人们尽可能地充分发挥主体性[4]。自由选择不仅意味着选择的权利,也意味着责任,在通过选择和行动对身份进行定义之后,这种自由所带来的责任要求每个个体对自己负责,所以自由和责任是不可分割、紧密相连的。个体在选择时面临困境的焦虑和无助、面对生活中的不确定性时的意义迷失,常常会使个体感到孤独和困惑,然而正是通过积极面对这种存在的焦虑和绝望,个体才能真正寻找到自由的意义。自由的意义更多是指个体内心的自由,即能够在选择中做出自主决定的能力,也就是存在主义哲学中萨特(Sartre)强调的“自由意志”,自由意志的核心思想是个体能够在不同可能性之间做出选择,并且这些选择不是由先前的条件或外力预先决定的[5]。自由意志是责任的先决条件,如果个体的行为完全能由外部因素所决定的,那么责任的承担就无需考虑,但现实相反,人的行为是能够由个体所掌握的,责任会因个体的选择所发生程度上的改变,因此个体必须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Figure 1. The ending plot of Mr. Nobody

1. 《无姓之人》结局线

Nemo在不断回溯预见未来、自由选择的过程中,不仅定义了自己的身份,也承担了相应的责任,他在每次节点的选择中不断成长和成熟,逐渐认识到自己的选择对他人和社会的影响。在A2结局线中,Nemo在遭到Elise的拒绝之后决定与在舞会上遇到的第一位和自己跳舞的女生结婚,也就是Jean,并下定决心要成为事业有成的富豪,但是Jean始终不是他的心之所向,所以最终Nemo Nobody在无爱的生活重压之下选择了随波逐流,并任凭一枚硬币来决定自己的人生走向,在这条故事线中,Nemo失去了承担和面对责任的勇气,不仅自己的精神力处于一团乱麻之中,也因自己的选择让Jean承担了本不应有的痛苦,最终都在焦虑和迷惘中结束了这一生;在意识到个体的选择与他人和自我的命运紧密相连之后,Nemo便在下一次的回溯中将他人的权利考虑在自我选择之中,确保在追求个人自由意志的同时,不去损害他人的利益甚至是社会的福祉,A3和A4结局线中,他与Elise的婚姻都终结于蜜月时的一场爆炸,Elise虽已经死亡,但他还是积极承担起了照顾家庭的责任,选择放弃自己的幸福,带着Elise的骨灰盒生活着,并始终记得将她的骨灰撒到火星这个承诺,并在A4结局中成功兑现了承诺。这一选择虽然带来了痛苦和牺牲,但责任的支撑让Nemo真正意义上实现了精神的自由,没有责任自由也无处可寻,就像萨特所说的,逃避责任就是逃避自由。即便婚姻成为情感的牢笼,他也无法逃避,因为这是其自由意志的产物。这种责任承担不仅体现在现实困境的应对,更延伸至对自我存在价值的持续拷问,构成存在主义式自由选择的完整闭环。

在Nemo临死之前的讲述中,他向记者说明:“每一个经历都是真的,每一条路都是正确的,一切都可以是另外一种模样,而且具有同等重要的意义。”“我不怕死,我只怕活得不够精彩。”最终呢喃着Anna的名字死去,也许会又进入一个新的平行世界,去重来一次自己的人生。无论是Nemo还是Anna、Elise等,他们在人生中始终坚持着对爱的寻觅,我们就可以理解为是对人生意义的寻觅。就算Nemo已经预知了每条道路的结局,他还是无法做出最后的选择,因为人生本就是不可名状的,是一个荒诞的世界,个体需要不断在存在的虚无中寻找和建构意义,选择只会让我们向未来走去,而选择后对责任的积极承担才能决定人生。

Nemo的人生困境深刻诠释了存在主义自由与责任的辩证关系。他的自由选择赋予其塑造人生的权利,但这种权利同时伴随着沉重的责任枷锁。当他在爱情与现实间摇摆时,每一次妥协或坚持都在重塑其生命形态,并迫使他直面选择带来的后果。这种联系打破了传统决定论的桎梏,强调人类既是自身命运的创造者,也是后果的承担者,从而凸显存在主义对人类主体性与责任意识的双重强调。

5. 结语

基耶斯洛夫斯基曾说过:我们生活在一个艰难的时代,没有人确切地知晓对错,甚至没有人知道我们为什么活下去,或许我们应该回头去探求那些教导人们如何生活,最简单、最基本、最原始的生存原则[6]。人生永远不会是既定的轨迹,而是一系列的选择,同时充满了不确定性,但也因为这种不确定性,我们的人生才充满了可能性。就像Nemo所说:“人生有时会事事勉强,而我已做出抉择。”我们的每一个选择,都在创造着未来。当然自由并不是无限制的,自由也带来了责任,每个个体必须对自己的行为和选择负责,最终用自我选择来定义自己。Nemo在多重人生轨迹中的自由意志抉择、对选择结果的认知局限与责任赋权,以及其在生存荒诞性与存在孤独境遇下的本体论困境突围,构成了存在主义哲学视域下自我本质建构的完整阐释场域。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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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Sartre, J.P., Cohen-Solal, A. and Elkam-Sartre, A. (2007) Existentialism Is a Humanism (Lexistentialisme Est Un Humanisme). Yale University Press.
https://doi.org/10.12987/9780300242539
[3] Gay, S.B. (2007) The Myth of Sisyphus.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College of Radiology, 4, 868.
https://doi.org/10.1016/j.jacr.2007.05.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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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范丽静. 存在主义视域下的人物异化研究——以《瞬息全宇宙》为例[J]. 喜剧世界(下半月), 2023(8): 119-121.
[6] 达纽西亚·斯多克. 基耶斯洛夫斯基谈基耶斯洛夫斯基[M]. 施丽华, 王立非, 译. 上海: 文汇出版社, 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