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非物质文化遗产进校园的实践困境与优化路径
Practical Dilemmas and Optimization Paths of Guizhou’s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Entering Campuses
DOI: 10.12677/ve.2025.148381, PDF, HTML, XML,    科研立项经费支持
作者: 陈文娇, 张付霞:贵州民族大学民族文化与认知科学学院,贵州 贵阳
关键词: 非物质文化遗产校园传承教育实践教育生态学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Campus Inheritance Educational Practice Educational Ecology
摘要: 贵州作为多民族聚居区,拥有侗族大歌、苗族蜡染等丰富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以下简称“非遗”),将其融入校园教育是实现活态传承与文化认同培育的重要途径。本文基于教育生态学与文化传承理论,以生态位、生态链等核心概念为分析工具,结合贵州多地实践案例,系统剖析非遗进校园面临的主体生态位冲突、系统生态链断裂等深层困境,并从生态平衡重构的视角,提出目标适配、内容融合、机制协同的整体性解决方案。研究表明,非遗进校园需突破“形式化展演”的局限,通过优化教育生态系统中各主体的互动关系,实现文化传承与教育规律的有机融合,为民族地区非遗教育提供实践范式。
Abstract: As a multi-ethnic region, Guizhou boasts rich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ICH), such as the Kam Grand Chorus and Miao batik. Integrating these into campus education is an important way to achieve living inheritance and cultivate cultural identity. Based on the theories of educational ecology and cultural inheritance, using core concepts like ecological niche and ecological chain as analytical tools, and combining practical cases from various places in Guizhou, this paper systematically analyzes the deep-seated dilemmas faced by ICH entering campuses, such as conflicts in the ecological niches of subjects and fractures in the system’s ecological chai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reconstructing ecological balance, it proposes an overall solution involving goal adaptation, content integration, and mechanism coordination. The research shows that for ICH to enter campuses, it is necessary to break through the limitations of “formalized performances” and realize the organic integration of cultural inheritance and educational laws by optimizing the interactive relationships among various subjects in the educational ecosystem, thereby providing a practical paradigm for ICH education in ethnic regions.
文章引用:陈文娇, 张付霞. 贵州非物质文化遗产进校园的实践困境与优化路径[J]. 职业教育发展, 2025, 14(8): 282-288. https://doi.org/10.12677/ve.2025.148381

1. 引言

() 研究背景

非遗作为民族文化基因的重要载体,其保护与传承已成为国家文化战略的核心内容。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约》明确将“通过正规和非正规教育传承”列为核心保护措施,强调教育在维系非遗生命力中的关键作用。我国《中华人民共和国非物质文化遗产法》亦规定“学校应当按照国务院教育主管部门的规定,开展相关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教育”,为非遗进校园提供了法律依据[1]

从教育生态学视角看,非遗进校园本质是将“非遗传承生态系统”与“学校教育生态系统”进行耦合的过程。前者以传承人、社区、家族为核心主体,遵循口传心授、长期浸润的活态传承规律;后者以教师、学生、教育行政部门为核心主体,依托标准化课程、结构化评价的制度化运行逻辑[2]。这两个系统的耦合质量,直接决定非遗校园传承的成效。

贵州作为全国民族八省区之一,聚居着苗、侗、布依等18个世居民族,孕育了3项人类非遗、99项国家级非遗及628项省级非遗,涵盖传统音乐、技艺、民俗等多个领域[3]。这些非遗既是多民族智慧的结晶,也是乡村振兴的文化资本。然而,现代化进程中,苗族银饰锻造技艺面临“年轻人不愿学”、侗族大歌传承群体老龄化等问题,活态传承遭遇严峻挑战。学校作为文化传承的主阵地,其在非遗教育中的作用愈发凸显——既能培养青少年的文化认同,又能为非遗注入代际传承的新动能[4]

() 研究意义

理论层面,本研究通过教育生态学视角解析贵州非遗进校园的特殊性,将生态位、生态链等概念引入“文化传承—教育创新”的耦合机制分析,丰富民族地区非遗教育的理论体系。实践层面,针对当前非遗进校园中“重形式轻内涵”“重展示轻传承”等问题,结合贵州多民族聚居、非遗类型多样的省情,提出可操作的优化路径,为地方教育部门与学校提供决策参考。

() 研究方法与案例选取

本文采用文献研究法、案例分析法与政策分析法。通过梳理《贵州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条例》《“十四五”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规划》等政策文件,厘清非遗进校园的制度语境;选取黔东南雷山县苗绣课程、黎平县侗族大歌进校园、安顺市地戏传承基地等典型案例,结合公开报道与学术研究中的实践记录,剖析其成效与问题。案例覆盖小学至职业院校不同学段,兼顾苗族、侗族、布依族等多民族非遗项目,具有代表性与多样性。

2. 贵州非遗进校园的教育价值

() 培育民族文化认同与多元一体认知的重要媒介

贵州非遗是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的生动体现。侗族大歌的多声部协作蕴含“和合共生”的理念,苗族古歌记载着各民族迁徙交融的历史,布依族八音坐唱的乐器组合折射出多文化互鉴的轨迹。通过校园传承,学生不仅能理解本民族文化的独特性,更能感知各民族在历史进程中的依存关系。例如,黎平县某中学将侗族大歌与汉族民歌改编为合唱曲目,学生在声部配合中体会“各美其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的内涵,此类实践有效强化了“中华民族一家亲”的认同。

() 赋能“五育并举”的教育创新资源

非遗蕴含的多元价值可与现代教育目标深度契合,形成“五育融合”的生态链:

德育:苗族银饰锻造中“千锤百炼”的工匠精神、侗族“款约”(传统契约)中的诚信伦理,为道德教育提供具象化素材。雷山县某小学通过“银匠师傅进校园”活动,让学生在观摩锻造过程中理解“专注执着”的品格,实质是将工匠精神引入校园德育生态。

智育:蜡染工艺中植物染色的生物原理、侗族鼓楼的榫卯结构力学知识,可转化为跨学科教学资源。安顺市某中学将蜡染技艺融入化学课,引导学生分析靛蓝染料的氧化反应,实现传统技艺与科学知识的“生态耦合”。

体育与美育:苗族芦笙舞的韵律、土家族摆手舞的肢体协调功能,已被纳入多所学校的体育课程;苗族刺绣的图腾纹样、布依族蜡染的冰裂纹理,则成为美术课培养传统审美素养的范本,形成“身心发展–审美培育”的协同生态。

劳动教育:黔东南某校开设的竹编课程,让学生从破篾、编织到成品制作全程参与,在掌握技艺的同时体会“劳动创造价值”的内涵,呼应了新时代劳动教育的要求,构建了“技艺学习–价值认知”的良性生态。

() 助力乡村振兴的文化动能

非遗进校园能培育潜在的传承人与消费群体,为地方文化产业注入活力,形成“教育–产业–文化”的生态循环。例如职业院校可以联合社区非遗工坊开展“蜡染文创设计”项目,学生在传承人指导下设计的笔记本、服饰等产品通过电商平台销售。这种实践实质是通过校园教育打通“非遗传承–产业创新”的生态链,既解决了“学用脱节”问题,又为乡村振兴提供了文化动能。此外,非遗教育培养的乡土认同,能增强青少年服务地方的意愿,为乡村振兴储备人才[5]

3. 贵州非遗进校园的实践困境

() 主体生态位冲突:传承目标的脱节性

从教育生态学视角看,学校、传承人、教育行政部门等主体的生态位重叠与冲突,是导致传承目标脱节的核心原因。各主体在非遗教育这一共同生态系统中,因资源诉求、价值取向不同,形成了竞争性生态关系:

学校的生态位聚焦“教育政绩与特色打造”,多将非遗作为“特色标签”,追求短期展示效果。例如,某中学为迎接检查,仅用两周时间突击排练侗族大歌,学生虽能演唱片段却不解歌词中“天地崇拜”的文化内涵。这种“展演导向”的生态位选择,实质是将非遗视为“教育装饰”,而非核心传承内容。

传承人的生态位则强调“技艺本真性与系统传承”,如在苗绣学习中要求学生掌握从基础针法到纹样寓意的完整知识链。此外,苗族蜡染传承人强调“不仅要会染,还要懂每一个图案背后的祖先故事”。其核心诉求是维系非遗的“文化基因纯度”,与学校的“短期成效导向”形成生态位冲突。

教育行政部门的生态位偏向“量化考核”,以“非遗课程开设门数”“活动次数”为核心指标,进一步加剧了学校的“形式化倾向”。这种数量导向的评价生态,挤压了文化内涵传承的生态空间,导致非遗教育沦为“数据竞赛”。

() 系统生态链断裂:传承内容的适配性不足

非遗传承的 “文化生态链”与学校教育的“知识传递链”未能有效衔接,导致内容适配性不足,具体表现为:

1. 学段生态位断层

同一非遗项目在不同学段的教学内容缺乏梯度设计,形成生态位重叠或生态位空缺。黔东南某县中小学均开设侗族大歌课程,但小学教唱的《蝉之歌》与初中教学内容完全一致,中学生因生态位重叠丧失兴趣;而高中阶段却鲜有非遗进阶课程,形成生态位空缺。调研显示,大部分的教师反映缺乏分学段的教学大纲,只能凭经验选择内容,导致学段间生态链断裂。

2. 文化语境生态剥离

非遗内容与学生现代生活场景的割裂,实质是传统生态与现代生态的脱节。苗族“刻道”情歌产生于传统婚恋习俗,直接引入初中课堂导致学生理解困难;安顺地戏中的“征战”剧情因与和平年代价值观存在差异,被简化为单纯的武打动作,丧失了忠勇爱国的精神内核。正如某位传承人所言:“现在的孩子没见过稻田养鱼,怎么理解蜡染里‘鱼戏莲’图案的生态寓意?”这种语境剥离使非遗成为孤立的文化标本,而非活态的生活智慧。

3. 教材生态碎片化

非遗校本教材缺乏系统性与科学性,未能构建“文化–技艺–应用”的完整生态链。多数学校的教材由语文或美术教师编写,存在“重技艺轻文化”倾向。例如,某小学的《苗族刺绣入门》仅收录针法图解,未涉及刺绣与苗族迁徙史的关联;部分教材甚至出现文化误读,将布依族“八音坐唱”的乐器名称写错,误导学生认知。这种碎片化教材无法支撑非遗传承的生态系统。

() 互动机制失衡:传承方式的协同性欠缺

1. 标准化课堂与非遗传承规律的矛盾

学校40~45分钟课时制与非遗“长期浸润、口传心授”的传承规律存在根本冲突,形成时间生态的失衡。苗族银饰传承人反映:“学生刚掌握拉丝技艺,下次上课已忘得差不多,更别说理解其中的金属延展性原理。”此外,班级授课制的群体教学难以适应非遗个性化传承需求,如蜡染中“冰纹”的形成依赖个人经验,统一教学无法让学生体会技艺的微妙差异,导致个体生态位被压制。

2. 校社生态链断裂

学校与非遗所在社区、传承人缺乏稳定合作,形成校园内循环与社区外循环的隔离。部分学校仅在活动时临时邀请传承人,未建立长期聘任机制,导致教学连续性中断;社区文化资源未被充分利用,如黎平县某小学与侗寨“歌师”的合作仅停留在“进校园表演”,未组织学生参与寨老议事、节庆活动等真实文化场景。非遗教育需构建“学校–社区–家庭”协同生态,单一校园场景难以实现活态传承。

3. 评价生态单一化

非遗教育缺乏科学的评价体系,多以活动次数、参与人数为指标,形成“数量导向”的评价生态。有些学校的考核仅统计“非遗课程开设门数”,未关注学生文化认同、技艺掌握等深层目标。这种表层评价无法反映非遗传承的生态质量,反而加剧了形式化倾向。

4. 资源生态分布不均

非遗优质资源向城区学校和示范校倾斜,乡村学校实施困难,形成“生态位垄断”。黔东南州某县的非遗专项资金中,大部分流向县城中学,乡村小学仅能获得少量经费购买蜡染工具;传承人资源也集中在景区周边学校,如黄果树景区附近学校可常态化邀请地戏传承人,而偏远村寨学校全年难见一次。这种资源生态失衡导致乡村学校的非遗教育生态位萎缩。

4. 贵州非遗进校园的优化路径

针对当前非遗进校园面临的生态位冲突、生态链断裂等问题,需立足贵州多民族聚居、非遗类型多样的实际,从生态平衡重构的视角,构建目标适配、内容融合、机制协同的系统性解决方案,既要尊重非遗“活态传承”的特性,又要契合学校教育的规律,实现两个生态系统的良性耦合[6]

() 生态位适配:以目标重构为先导,建立多层次传承体系

目标的错位实质是各主体生态位的不适配,需结合学生认知规律与非遗传承需求,构建“感知–理解–创新”的梯度生态位,同时协调学校与传承人的生态关系。

小学阶段应聚焦文化感知,弱化技艺训练,侧重兴趣培养。可借鉴雷山县某小学的“非遗趣味体验”模式,将苗族银饰纹样转化为拼图游戏,让学生在拼接中认知“蝴蝶妈妈”“苗族龙”等文化符号;将侗族大歌的节奏融入课间操,通过肢体律动感受音乐韵律。这种“玩中学”的方式,能让低年级学生在无压力的氛围中建立对非遗的亲近感,避免过早引入复杂技艺导致学生厌学情绪。

中学阶段需强化文化理解,实现技艺实践与文化认知的协同。以黎平县侗族大歌进校园为例,可分为三个递进层次:初一学生学唱基础曲目,了解歌词中“自然崇拜”的内涵;初二学生尝试用侗族大歌的旋律改编现代歌词,如创作《校园四季歌》;初三学生参与社区歌会,在与寨老、歌师的互动中理解“歌养心”的文化功能。这种设计既符合学生的认知升级规律,又实现了从校园到社区的“生态位拓展”。

职业教育阶段应聚焦创新传承,培养非遗传承的主力军。贵州某职业院校的实践表明,将蜡染技艺与现代设计专业结合,开设“蜡染文创设计”课程[7],学生在掌握传统染色技艺的同时,学习平面设计、电商运营等知识,其设计的蜡染笔记本、服饰挂件通过校企合作平台销售,既解决了“学用脱节”问题,又为非遗产业注入新活力。

为协调学校与传承人的生态关系,需建立常态化沟通机制。可借鉴黔东南州“非遗教育协调会”制度,每学期组织学校管理者、教师、传承人共同制定教学计划,明确双方权责:学校负责提供教学场地、协调课时,传承人负责技艺传授与文化解读,并将文化内涵讲解纳入传承人的考核指标,避免仅追求技艺展示。这种机制实质是通过“生态位协商”减少竞争,促进协同。

() 生态链融合:以内容创新为核心,推动非遗与校园生活耦合

非遗内容与学生生活的脱节,实质是传统生态链与校园生态链的断裂,需从教材开发、学科融合、现代转化三个层面入手,构建“文化–技艺–应用”的完整生态链。

校本教材的编写需打破技艺手册的局限,构建“文化 + 技艺 + 应用”的三维生态。可参考《黔东南苗族刺绣教程》的编写经验,由“教师 + 传承人 + 民俗学者”联合编撰:第一部分解析刺绣与苗族支系的关联,如施洞苗族刺绣的“破线绣”与清水江流域的稻作文化;第二部分分步演示基础针法,配以传承人录制的视频二维码;第三部分引导学生设计刺绣元素的文具、书包等实用物品。教材语言需贴近学生认知,如用“苗族姑娘为什么喜欢在袖口绣蝴蝶?”这样的问题导入,而非生硬的术语解释,使教材成为连接传统与现代的生态纽带。

推动非遗与学科教学的有机融合,能让传承渗透于日常教育中,形成学科生态–非遗生态的耦合。在语文课上,可分析苗族《亚鲁王》史诗的叙事结构,对比《荷马史诗》的异同;历史课结合“苗族迁徙史”讲解中国民族交融史;地理课以蜡染原料“蓝靛草”的生长条件为切入点,探讨贵州喀斯特地貌与传统工艺的关系。这种融合不是对学科体系的颠覆,而是通过非遗丰富学科生态的营养供给。

对非遗进行创造性转化是连接传统与现代的关键,需在“本真性”与“适应性”之间寻找生态平衡。针对苗族“刻道”情歌、布依族“浪哨”等与现代语境存在差异的非遗,可改编为校园情景剧,保留情感表达的内核,替换符合学生生活的情节;将高台狮舞中“八仙桌叠台”的惊险技艺,转化为“课桌操”中的简化动作,既安全又能传递勇敢坚韧的精神。这种转化不是对传统的背离,而是让非遗在当代校园中找到新的生态位。

() 生态协同:以机制优化为保障,构建多主体互动网络

非遗进校园不是学校单方面的任务,需整合学校、社区、传承人、家庭等多方资源,建立“校社协同、家校联动”的生态网络,破解单打独斗的困境,同时解决资源分配不均、评价缺失等问题。

在教学时空安排上,需突破“40分钟课堂”的限制,建立弹性化“时间生态”。可推广“1 + X”模式:“1”是每周1节的课堂教学,“X”包括周末非遗工坊、假期研学、社区实践等延伸环节。贵州某小学的苗绣课程采取“课堂学针法 + 周末工坊练技艺 + 假期访绣娘”的模式,学生半年内就能独立完成简单绣品,且能讲述图案背后的家族故事。这种模式实质是通过“时间生态”的延展,适配非遗长期浸润的传承规律。

师资队伍建设需打破“校内教师 + 外部传承人”的隔阂,构建“双师协同”的生态。一方面,加强校内教师的非遗素养培训,可依托贵州省师范院校开设非遗教育师资研修班,内容包括非遗基础知识、教学方法设计等;另一方面,规范传承人进校园的聘任机制,参考《贵州省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条例》中的“传承人扶持政策”,给予传承人课时补贴、交通补助,同时对其进行教学方法培训。这种“双师生态”既能发挥教师的教育专业性,又能保留传承人的技艺本真性。

资源保障的均衡化是避免城乡差距的关键,需优化“资源生态”的分布。省级非遗教育专项经费应向乡村学校倾斜,设立乡村非遗教育专项补助,覆盖蜡染工具、刺绣材料等耗材费用,以及传承人下乡的交通补贴。针对偏远学校传承人短缺的问题,可建设“贵州非遗教育数字资源库”,收录传承人授课视频、非遗纪录片、虚拟体验课程等,如通过VR技术还原苗族银饰锻造的全过程,学生用平板电脑即可沉浸式观摩。这种数字赋能实质是通过技术手段弥补地理生态的限制。

评价机制的完善能引导非遗进校园走向深度,需构建“多元生态评价体系”。对学生的评价应突破作品展示的单一模式,采用档案袋评价:收录学生的技艺练习记录、非遗故事读后感、社区实践照片等,辅以表现性评价,如让学生在文化节上展示绣品并讲解图案寓意,综合评估其文化理解与技艺掌握程度。对学校的评价应纳入办学质量评估体系,指标包括:非遗课程的系统性(是否覆盖文化 + 技艺)、传承人参与频率(每月至少1次)、学生文化认同的提升(通过问卷监测)等,避免以活动次数论成效。

通过以上路径的协同推进,贵州非遗进校园能突破当前的困境,从“形式化展演”走向“实质性传承”,让侗族大歌的旋律、苗族蜡染的靛蓝、布依族八音的韵律真正融入校园生活,既为非遗传承注入青春活力,又让青少年在文化浸润中建立民族自信与乡土认同,实现文化传承与教育育人的生态共赢。

5. 结论与展望

贵州非遗进校园是一项系统工程,其核心矛盾在于非遗的“活态传承”生态与学校教育的“标准化体系”生态之间的张力。当前实践中的形式化、碎片化问题,本质是未能实现两个生态系统的有机耦合。通过生态位适配、生态链融合、生态协同等路径,可优化教育生态系统中各主体的互动关系,打破“展演式传承”的局限,让非遗真正融入教学全过程。

研究的局限性在于,案例选取多基于公开资料,缺乏对学生文化认同的量化分析。未来可开展追踪调查,通过问卷与访谈评估非遗教育对学生价值观的长期影响,进一步验证“教育生态优化”的实际成效。同时,随着“数字非遗”“文旅融合”的推进,贵州非遗进校园需进一步探索VR技艺体验、非遗研学等新模式,在坚守文化本真性的同时激发创新活力,最终实现“文化传承”与“教育育人”的生态共赢。

基金项目

2024年贵州民族大学本科教学研究项目资助(项目编号“MDXJJG2401”)。

参考文献

[1] 贺能坤. 民族地区中小学非物质文化遗产教育的问题表征与优化路径[J]. 民族教育研究, 2024, 35(5): 168-176.
[2] 戴剑雄. 非遗文化进课堂[J]. 思想政治课教学, 2023(6): 50-52.
[3] 贾棚仁, 段超. 贵州打造“各民族优秀文化繁荣发展典范”的路径[J]. 贵州民族研究, 2025, 46(2): 24-32.
[4] 韩成艳, 高丙中. 非遗教育的实践创新与理论认识[J]. 民俗研究, 2024(5): 44-51+158.
[5] 朱晓晴. 非物质文化遗产系统性保护与发展创新研究[M]. 西安: 西北大学出版社, 2024.
[6] 董芩, 阿木古楞. 教育生态学视域下西部地区高职教育赋能乡村全面振兴的现实困境与实践理路[J]. 教育与职业, 2025(12): 31-39.
[7] 李舒妤. 非遗文化传承的教育路径研究[J]. 南京艺术学院学报(美术与设计版), 2023(3): 191-1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