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2023年9月习近平总书记在黑龙江考察时提出新质生产力，受到社会各界广泛关注，2024年3月全国两会期间，新质生产力被首次写入《政府工作报告》，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也明确提出要“因地制宜发展新生产力”并将其作为2025年的重要任务之一。“新质生产力是代表新技术、创造新价值、适应新产业、重塑新动能的新型生产力。新质生产力作为一个创新概念，代表着生产力质的跃迁，即以科技创新为主导的生产力。”[1]新质生产力是马克思主义生产力理论在中国的创新和实践，它摆脱了传统增长路径，代表着高科技、高效能、高质量的生产力发展方式，符合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要求，是实现中国式现代化的必由之路。新质生产力的形成和发展并非一蹴而就，“需要深化科技体制、教育体制、人才体制等改革，打通束缚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堵点卡点。”[2]作为培养应用型人才的摇篮，职业教育在推动经济社会发展、提升国民素质和技能水平、服务国家战略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应主动适应新质生产力的发展要求，找准自身堵点卡点，积极寻求突破路径。
2. 内在契合：职业教育与新质生产力的双向奔赴
职业教育作为国民教育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不仅是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的培养阵地，更是技术创新与产业升级的助推器，与新质生产力之间存在诸多契合，使其赋能新质生产力发展成为可能。
2.1. 人才培养供需互补
职业教育人才培养的核心目标是培养具备从事特定职业所需知识和技能的高素质劳动者和技术技能人才，其强调的实践能力、职业素养、创新能力等正是新质生产力所需人才的核心素质。通过职业教育，可以为新质生产力的发展提供专业化、技能化的人才保障，同时，新质生产力的发展也推动职业教育改革创新，提升人才培养质量，促进双方联系更加紧密。
2.2. 创新驱动理念贯通
职业教育强调通过创新实践培养高素质人才，为新质生产力发展提供动力和保障。新质生产力以创新为主导，追求高科技、高效能和高质量，通过技术革命性突破、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等方式，推动产业转型升级。这种创新驱动理念的贯通，使职业教育与新质生产力在发展过程中相互促进、共同进步。
2.3. 产教融合需求一致
产教融合作为一种职业教育理念和模式，主要通过校企合作、工学结合等方式，推动产学研一体化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发展需要职业教育与产业界深度合作，共同研发新技术、新产品，推动产业升级。职业教育需紧密关注新质生产力的发展趋势，调整专业设置和课程内容，以适应产业变革需求；同时，新质生产力的发展也为职业教育提供了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3. 现实困境：职业教育赋能新质生产力的堵点卡点
面对教育强国的历史使命，职业教育在提升生产力方面的作用是显而易见的，是加快形成新质生产力的重要因素和有力支撑。目前，职业教育还存在着一些堵点卡点，对其赋能新质生产力产生消极影响。
3.1. 产教融合深度欠缺
推动产教研深度融合是职业院校创新体制改革一项重大工程，其模式完善与否直接决定人才培养的层次和水平，目前存在的堵点卡点还比较明显，主要有：
3.1.1. 产教“脱节”现象依然存在
尽管政府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推动职业教育与企业合作，但“企业冷、学校热”的现象仍较突出。部分企业将产教融合视为职业院校的外部需求，而非自身发展的内在动力，导致企业参与热情不高，合作多依赖人际关系，存在短期性和不规范性。
3.1.2. 产教融合契合度尚显不足
产教融合的两大主体——企业和职业院校分别属于产业系统和教育系统，其价值取向和运行机制存在显著差异。企业追求经济效益最大化，倾向于直接利用现有人才资源；而职业院校以培养人才为目标，承载着“为党育人，为国育才”教育使命。这种差异导致双方在合作过程中容易出现分歧，影响产教融合的深度与广度。
3.1.3. 产教融合执行力不够
由于起步较晚，我国产教融合的运行机制尚不完善，政策执行存在认知偏差，校企之间的责、权、利关系不够清晰，缺乏专门的监测和评估机构。这些问题导致校企合作不够稳定，影响了产教融合的执行力。
3.2. 教学改革发展滞后
目前职业教育教学方面存在的“堵点卡点”，较为突出的便是“三教”(教材、教师、教法)尚未与行业需要实现无缝对接，无法有效适应新质生产力的发展需求。
3.2.1. 教材内容与产业需求存在割裂
教材为教育教学活动有效开展和推进提供了基本素材与范本，教材改革与创新是职业院校教育体制改革的重要组成部分。职业教育教材存在的问题，一是理论知识偏多，实践技能指导不足；二是教材编写者缺乏企业一线经验，内容更新滞后，无法及时反映行业最新技术进展；三是职业教育与产业界沟通不足，导致教材内容与实际工作岗位需求存在差距。“如果教学内容忽视产业发展和结构变化产生的潜在的前沿教学资源，那么培养的技术技能人才则难以适应产业需求，埋下人才结构性失业的隐患。”[3]
3.2.2. 师资力量与教学要求存在差距
进入新时代，我国职业教育迎来了飞速发展的黄金时期，“教师队伍是职业教育发展的第一资源，是支撑新时代国家职业教育改革的关键力量”。[4]目前职业教育师资力量面临的挑战，一是教师数量不足，特别是在新兴产业领域；二是教师能力素质亟需提升，部分教师缺乏实践经验和行业前沿知识；三是教师队伍稳定性不足，导致部分课程难以得到充分支持。
3.2.3. 教学方法与时代要求存在错位
好的教法是架起师生高效沟通的桥梁，目前职业院校教师在教法上存在的问题主要有：一是传统“满堂灌”教学方式忽视学生主体地位，缺乏有效互动，导致学生学习兴趣不足；二是理论教学与实践教学存在时空错位，实训材料更新滞后，无法满足企业实际需求。在数智化时代的大背景下，传统的教学方法已无法适应新时代职业院校人才培养的目标，必须进行改革和创新，以适应职业需求的快速变化。
3.3. 人才培养目标异化
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已经完成世界最大规模的职业教育体系建设，“职业教育俨然成为我国教育体系和人力资源培养的重要组成部分，”[5]肩负着科技创新、人才培养和助力新质生产力提升艰巨的使命。长期以来，人们对职业教育人才培养机制存在着严重的误读，认为职业教育目标是“谋业”，其“窄化”“矮化”现象比较严重。
3.3.1. “窄化”“矮化”目标无法塑造“社会人”
职业院校人才培养方案多注重职业规范，忽视职业价值观的传递和“社会人”的塑造，导致学生成为“职业人”而非全面发展的人，从而会引发学生对职业认知的不确定性和逻辑错位的现象，导致他们失去对职业的热爱工匠精神和奉献新时代的理想人格“社会人”塑造。
3.3.2. “窄化”“矮化”目标可能异化为“技术人”
如果只注重技术技能培养，可能导致学生被异化为“技术人”，使他们忽视文化交往和生命意义的追求，也不愿意去追溯个我在时间长河中的历史根基，醉心于技术带来的物质享受，重义轻利，在寻求物质享受中张扬自我，将人性应有的厚度和深度被物质享受的力量所击碎。
4. 突围路径：以新质生产力引领职业教育改革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职业教育“是广大青年打开通往成功成才大门的重要途径，肩负着培养多样化人才、传承技术技能、促进就业创业的重要职责，必须高度重视、加快发展。”[5]职业教育要为新质生产力赋能，就必须要以新质生产力发展要求为引领，打通各项“堵点卡点”，做好改革创新，适应时代发展需要。
4.1. 做实“产教融合”，打通创新体制改革的堵点卡点
打通创新体制改革的堵点卡点必须加强产教研深度融合、校企深度合作，在理解并尊重彼此的价值取向与运行规律的基础上，寻找有效的合作机制与模式，以实现资源共享、优势互补，共同推动社会经济的持续发展。产教融合是职业教育改革的核心，必须加强校企合作，完善政策支持，推动产教融合向纵深发展。
首先要深化校企合作机制，“企业在引进社会资源、补充物质资本、提供实习场地、提升实践能力、拓展就业渠道等方面具有独特的优势，而高校在提供技术创新、培育人力资本、提升社会服务等方面具有企业不可替代的资源优势。”[6]通过共建产教融合平台、联合办学、共建实训基地等方式，实现资源共享、优势互补、成果转化，共同推动人才培养和产业发展。其次要加强政策引导与支持，政府应因地制宜制定相关政策，鼓励职业学校与企业深度合作，完善评价机制，明确校企之间的权责关系，建立专门的监测与评估机构，提升产教融合的执行力。
总之，职业院校打通创新机制的堵点卡点问题，需要以产教融合为创新核心，将产业标准、教学标准及专业标准无缝衔接，推动产教融合向纵深发展，共同提升新质生产力发展，推动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
4.2. 发力“三教改革”，打通职业教育体制改革的堵点卡点
实施“三教改革”，完善职业教育制度体系，赋能新质生产力发展，是新时代职业教育使命所在，必须从教材、教师、教法三个方面入手，提升职业教育质量。
4.2.1. 把握教材编写使用原则，解决“教什么”的问题
教材编写应紧扣时代发展需求，注重创新性和系统性。鼓励教师自主开发，建设成涵盖手册式教材、活页式教材、校本教材、融媒体教材和数字化教材、立体化教材以及工学结合、校企合作等新样态，引入行业专家参与编写，突出职业性、应用性和实践性。
4.2.2. 加强师资队伍建设，解决“谁来教”的问题
职业教育需要一支业务精湛、结构合理、品德优良的教师队伍，需要通过稳定教师队伍、改革教师选拔机制、加强师资培训等方式，提升教师的专业技能和实践能力。如鼓励和引进具有丰富实践经验的行业专家、能工巧匠和技术人员、斩获各级技能大赛奖项的优秀选手等参与到职业教育中，优化教师队伍。同时，要提升“双师型”教师队伍的数量和质量，“尤其是具有数字素养和数字化能力的‘双师型’教师，是培养适应新质生产力生产、服务一线需要的技术技能型人才的关键。”[7]另一方面，要激励教师深入企业参与企业实践，围绕区域产业发展需求展开深度教研活动，使教师“能够及时将新技术、新工艺、新规范纳入教学内容。”[8]这有助于拓宽教师知识结构，更好地胜任职业教育教师的职责，培育出高素质技术技能人才，助力新质生产力发展。
4.2.3. 推动教法创新和改革，解决“怎么教”的问题
教学方法改革应借助信息化手段，充分利用大数据、互联网等信息技术重塑理论课堂教学，利用现代信息技术，利用大学智慧职教、MOOC、超星等对外开放的学习平台资源，引导学生开展探究式学习、合作学习等多元化的学习方式；发挥理论教学与实践教学协同育人效应，通过创新开展项目式等实践课堂育人功能来盘活理论课堂，灵活运用“1 + X”职业技能实训平台，打通职教教法的堵点卡点，拓宽“干中学、学中练”育人方法和路径。
4.3. 享有“出彩机会”，打通职业人才培养体制改革的堵点卡点
职业教育要立足于“为党育人、为国育才”人才培育目标，赋予职业院校学生与其他学生享有同样出彩人生的机会，促使其全面发展，助力新质生产力发展，实现中国式现代化内涵建设。
4.3.1. 享有同样出彩人生机会的制度保障
2022年新修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职业教育法》提到“职业教育是与普通教育具有同等重要地位的教育类型”，这为打通职业人才培养体制改革堵点卡点提供了方向和依循。全社会要不断改善职业院校毕业生的工作环境、薪酬待遇及晋升机会，使其形成自我认同逐步成长为类似于现场工程师的高素质人才；不断完善各级各类技能培训体系、等级鉴定、学历衔接等，引导更多民众获得技能认证，在全社会逐步消除对技能型人才的歧视，形成尊重技能人才的社会氛围。
4.3.2. 落实同样出彩机会的人才培养目标
发展新质生产力不仅需要大批具有广阔的科学视野和良好的科学素养的“高精尖缺”科技研发人才，同样需要大量具备应用技术研发能力以及现场技术处置能力的高层次技术技能人才。职业院校人才培养要瞄准世界科技前沿，具备国际视野，聚焦关键领域和重大需求，引导大学生紧跟时代步伐，合理设计个体成长的路线图；引导高职生自觉加强创新思维能力的训练，自觉将专业知识转化为专业能力，为助力新质生产力发展和美好生活的追求增强能量。
4.3.3. 落实人才培养目标考核机制
“青年作为引风气之先的社会力量，价值追求和精神状态如何，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国家和民族走向。”[5]对职业教育是否成功的检验，要看其能否引领学生以积极进取的态度追求职业的崇高性，能否通过技术锻造和文化涵养孕育具备大国工匠精神的优秀人才，这不仅是推动新质生产力发展的必由之路，更是实现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人才培养考核标准，确保职业教育为我国的社会经济发展提供坚实的人才支撑。
因此，打通职业教育人才培养体制改革的堵点卡点，能促使新时代职业院校采取积极乐观的态度去追求美好生活，用自己的职业赋能新质生产力发展，助力中国式现代化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实现。讲好职教培养人才故事，从“谋业”到“以生为本”，转变对职业教育的思想理念、历史使命、发展成绩以及总体形象的认识上的偏差，落实好“职教人才同样享有人生出彩机会”的人才培养体制。
5. 结语
职业教育贯彻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自觉推进“三教”改革将知识传授、技能培养、创新理念培育以及以大国工匠精神为精髓的职业道德教育有机结合，通过产教深度融合来升级完善新时代职业院校办学模式，以培养高素质应用型、创新型技术技能型人才为办学目标，打通科技和信息壁垒，必将为赋能新质生产力、推进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做出更突出的贡献。
基金项目
本文系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规划项目“生成式人工智能背景下高校思政课教学改革创新”(编号：23JDSZK083)、广东省教育科学规划项目——德育专项“生成式人工智能驱动高校思政课教学改革创新研究”(编号：2023JKDY084)，广东省高等职业教育教学质量与教学改革工程项目“生成式人工智能驱动高校思政课改革创新的逻辑理路与方法路径”(编号：2023JG595)、2024年度广东省教育科学规划课题(高等教育专项)“面向新质生产力发展的职业教育高质量技能型人才培养体系研究”(编号：2024GXJK098)、2023年广东省高职院校课程思政教学改革研究与实践项目“融入区域(东莞)产业文化的课程思政育人体系建设与实践”(编号：KCSZ05001)的研究成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