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论视角下英文歌词汉译中四字格的研究——以Taylor Swift的作品为例
A Study of Four-Character Phrases in English-to-Chinese Lyrics Translation from the Skopos Theory Perspective—A Case Study of Taylor Swift’s Works
DOI: 10.12677/ml.2025.139974, PDF, HTML, XML,    科研立项经费支持
作者: 刘 婷:西南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四川 绵阳
关键词: 目的论歌词汉译四字格Skopos Theory Lyrics English-to-Chinese Translation Four-Character Phrases
摘要: 本研究聚焦于全球化背景下英文歌词汉译的跨文化传播,以翻译目的论为理论框架,系统探讨四字格在歌词翻译中的适用性。通过泰勒·斯威夫特作品的案例分析,从词汇、词组以及句式翻译策略三重维度的案例分析展开研究。结果表明,四字格凭借音韵和谐、结构凝练及文化内蕴优势,在语义聚焦、节奏适配、意象重构层面显著提升译文表达效果,实现语言忠实性与艺术感染力的统一。因此,将英文歌词汉译为四字格为文学文本翻译实践提供了独特的参考价值。
Abstract: This study focuses on the cross-cultural communication of English-to-Chinese lyrics translation in the context of globalization. Guided by Skopos Theory, this paper systematically investigates the applicability of four-character phrases in lyrics translation. Through case analysis of Taylor Swift’s works, the study examines translation strategies at three levels: vocabulary, phrases, and sentence structures. The result reveals that four-character phrases, characterized by harmonious phonetics, concise structure, and rich cultural connotations, significantly enhance translation effectiveness in semantic focus, rhythm adaptation, and image reconstruction. This approach achieves a balance between linguistic fidelity and artistic expressiveness. Therefore, the application of four-character phrases in English-to-Chinese lyrics translation offers unique reference value for literary translation practices.
文章引用:刘婷. 目的论视角下英文歌词汉译中四字格的研究——以Taylor Swift的作品为例[J]. 现代语言学, 2025, 13(9): 247-254. https://doi.org/10.12677/ml.2025.139974

1. 引言

在全球化语境下,音乐作为跨文化传播的重要载体,其歌词翻译不仅承载着语言转换的功能,更成为文化交流与审美传递的关键纽带。英文歌词因其独特的韵律美、意象表达与情感张力,在汉译过程中常面临形式与内容、遵循原义与创造表达的矛盾。四字格作为汉语中高度凝练的语言单位,兼具音韵和谐、结构对称与文化内蕴,成为歌词翻译中实现“形神兼备”的重要手段。本文的作品皆选自美国著名女歌手、词曲作者、音乐制作人泰勒·斯威夫特(Taylor Swift),她出色的音乐才华和独特的创作风格吸引了无数中国粉丝,被粉丝亲切地称为“霉霉”。她在全球范围内已经获得超过两亿张唱片的销量,是有史以来最畅销的音乐家之一。除此之外,她还获得了包括14项格莱美奖在内的多个重要奖项,且拥有多项世界纪录,当之无愧是世界乐坛的一颗耀眼歌星。其译文均选自QQ音乐中翻译的版本,译文的受众群体主要是中国听众。因此,本文以翻译目的论为理论框架,结合泰勒·斯威夫特(Taylor Swift)作品中的典型案例,从词汇、词组与句式三个层面探讨四字格在英文歌词汉译中的适用性及翻译策略,旨在为歌词翻译实践提供方法论参考,并深化对目的论指导下翻译策略选择机制的理解。

2. 四字格的概述

四字格这一术语最初是由陆志韦在1956年提出来的,后来直至1986年《修辞学词典》才将其收录。收录之后,四字格渐渐开始成为研究的热点。

() 四字格的定义

汉语四字格,也叫四字结构,是指由四个音节组成,在语法上紧密结合,具有一定意义且结构相对固定的词或者词组。“四字格结构更是音节清晰,富于变化,抑扬顿挫,节奏和谐”[1]。它通常具有结构工整、音律和谐、语义凝练的特点,是汉语表达中常见的形式,如“安然无恙”、“永不分离”、“和睦相处”、“偷偷摸摸”、“素未谋面”、“厄运连连”等。四字格广泛运用于四字成语、熟语、四音节固定词组、具有类似四字格成语修辞功能的四字短语、临时组合,但不包括某些偶然形成的四音节片段。“四字格的结构一般是固定的,既不能随意更改或者颠倒,也不能任意地增减词语。而且,四字格从语言形式上看对仗工整且结构优美;从表达内容上看高度凝练且言简意赅;从声韵美学上看朗朗上口且节奏鲜明;从修辞角度上看内涵丰富且生动形象”[2]。将四字格运用到英文歌词翻译中,不仅增加译文的流畅程度,而且符合中国读者的语言习惯,让听众更易于理解歌词的表达内容,给听众留下深刻印象。

() 四字格的分类

由于四字格的构成有所不同,因此不同的中国学者对四字格的分类方式也各有千秋。张铁骥将四字格分为三大类:一是“四一”式,也就是四个语素含义之和,例如“抑扬顿挫”、“荣华富贵”、“吃喝漂赌”等;二是“二二”式,这种结构又被细分为二并列联合(即两个意思相反或相对的语素组成再联合,如“生杀予夺”和“轻重缓急”)、二偏正联合(其“偏”就是有许多名词性语素修饰动词、形容词性语素,如“灰飞烟灭”和“烟消云散”;其“正”包括名词性、动词性和形容词性语素,如“重峦叠嶂”、“兼收并蓄”以及“严寒酷暑”)二动宾联合(如“呼朋引伴”和“标新立异”)、二主谓联合(如“月朗星稀”和“耳闻目睹”)以及“互注”式(这包括前后两个组合意思相同,如“哑口无言”和“准确无误”,或者互为补充或说明的结构,如“雄壮有力”和“绚烂多彩”);三是重叠式,如“纷纷扬扬”、“熙熙攘攘”[3]。姚殿芳和潘兆明将四字格划分为“偏正(‘风云人物’)、主谓(‘肝胆相照’)、述宾(‘收回成命’)、述补(‘打成一片’)、连谓(‘请君入瓮’)以及并列(‘春夏秋冬’)六种结构”[4]。黄伯荣和廖序东从成语构造的角度,将四字格主要分为“五种基本结构:联合结构(‘起承转合’)、偏正结构(‘世外桃源’)、动宾结构(‘顾全大局’)、补充结构(‘逍遥法外’)、主谓结构(‘毛遂自荐’),除此之外,还有连谓结构(‘画蛇添足’)、兼语结构(‘引狼入室’)、紧缩结构(‘宁死不屈’)、重叠结构(‘卿卿我我’)以及无法分析的结构(‘慢条斯理’)”([5]: p. 251)。案例分析中四字格结构的划分均按照黄伯荣和廖序东的成语构造角度划分。了解四字格的分类,有助于分析英文歌词汉译中四字格的翻译方法,更精准地识别不同类型四字格的结构特征,从而选择更恰当的翻译策略,使译文更符合汉语表达习惯。

3. 目的论理论

() 目的论的定义

翻译目的论(skopos theory)是由卡塔琳娜·赖斯(Katharina Reiss)于1971年首次提出。随后,1984年德国翻译学家汉斯·弗米尔(Hans Vermeer)正式提出目的论。目的论认为,翻译行为的目的决定整个翻译过程,即结果决定方法,并且实现特定的翻译目的比以特定方式执行翻译过程更为重要([6]: pp. 89-90)。在目的论框架下,翻译的最高法则是目的法则,它强调翻译目的决定了翻译的策略与方法。根据目的论,译者需根据翻译目的选择合适的翻译方法或者策略,如直译、意译、增译、减译、归化或者异化等。

() 目的论的核心原则

目的论的核心原则有三个:目的原则、连贯性原则和忠实性原则。目的原则:翻译行动的最高法则就是目的决定手段,也即是说“行动的目的优先于行动的方式,即目的决定了是否行动、如何行动以及采取何种行动”([6]: p. 89)。因为翻译行为只是一种特定的互动形式,最重要的还是去实现特定的翻译目的,而不是以特定的方式进行翻译过程。总之,一切以目的为主,翻译的成功与否取决于是否达到预期目标,而非单纯遵循源文本的形式或者内容。连贯性原则:也即是翻译需要在目标语境中连贯,译文应符合目标语接收者的文化背景和交际情景,确保可理解性和逻辑性([7]: pp. 31-32)。忠实性原则:即是翻译应尽可能忠实于源文本的信息,但忠实的程度和形式由翻译目的及目标语接收者的期望决定,并非绝对对等。这是因为“译文的目的可能与原文不同,翻译行为也可能服务于不同目的”([6]: p. 92)。作为一名译者,也应该根据目标读者的不同而采取不同的翻译策略,例如采取直译、意译还是增译等。

4. 汉语四字格在英文歌词中的运用

在将泰勒·斯威夫特的歌曲翻译为中文时,使用了许多四字格的结构,因其符合汉语韵律节奏,能以简洁凝练的形式浓缩原歌词意象与情感,同时契合中文听众对工整对仗、音韵和谐的语言审美期待,从而有效实现文化传递与情感共鸣的翻译目的。以下案例分析将从词汇层面、词组层面以及句式层面三个方面来进行分析,所选取的例句均来自泰勒·斯威夫特的歌曲,译文均来自QQ音乐。

() 词汇层面

例1:Move to Florida buy the car you want

译文:搬去佛罗里达州 买下你梦寐以求的汽车

例1这句歌词来自泰勒·斯威夫特的Fortnight的歌词,“梦寐以求”作为四字格的运用体现了深刻的翻译策略与艺术效果。该曲以“十四夜”为隐喻,讲述美国小镇中未实现的梦想与爱而不得的悲剧,歌词“Move to Florida buy the car you want”通过“搬去佛罗里达州 买下你梦寐以求的汽车”的译法,将英文的直白表达转化为中文特有的抒情范式。按照黄伯荣和廖序东的成语构造角度,“梦寐以求”属偏正结构,通过四字格的凝练形式,既浓缩了原句对“渴望之物”的情感张力,又以工整对仗的节奏契合中文听众对韵律和谐的审美期待。该句采用意译法,将“want”升华为更具文化深度的成语,既保留了“逃离现实、追逐理想”的主题内核,又通过四字格的象征性强化了悲剧色彩——正如泰勒在创作中探讨的“宿命论”与“自我放逐”,这一译法在目的论框架下实现了语言转换与情感传递的双重目标,使译文在忠实于原意的同时,达到“以痛为歌”的艺术共鸣。

例2:I don’t like your perfect crime

译文:我不喜欢你自以为天衣无缝的罪行

例2这句歌词来自泰勒·斯威夫特的Look What You Made Me Do,该曲以“复仇与自我重塑”为核心主题,通过“I don’t like your perfect crime”的译法,将英文的直白批判转化为中文特有的隐喻式表达。“天衣无缝”属主谓结构,通过四字成语的凝练形式,浓缩了原句对“完美罪行”的讽刺意味。该句采用意译与增译结合法:将“perfect”升华为“天衣无缝”,强化罪行的周密性;增补“自以为”则精准传递说话者对对方自负态度的批判。这一译法不仅符合中文表达习惯,更通过四字格的象征性,将歌曲中“揭露虚伪、反击舆论”的主题具象化,体现了目的论以翻译目的为导向的实践指导价值。

例3:Champagne problems

译文:不足一提的问题

例3来自泰勒·斯威夫特的Champagne Problems,该曲以“被拒绝的求婚”为核心,通过“Champagne problems”的译法,将英语习语转化为中文特有的反讽表达。“不足一提”属于联合结构,通过该四字格的凝练形式,浓缩了原句对上层社会微不足道烦恼的讽刺意味。“Champagne problems”本是一个俚语,指的是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问题,通常却是富人或者享受奢华生活的人所面临的麻烦,而这些问题相对于其他人所经历过更加严重的问题的人来说却显得不值一提,更加微不足道。“这种通过文化转码策略(如四字格运用)重构意象,既保留反讽语气又弱化刻板印象,可以实现艺术表达与文化增值的统一”[8]。该句采用意译与归化结合法:将“Champagne”这一象征奢侈的词汇转化为“不足一提”,既保留了原句的反讽内核,又通过四字成语的本土化表达,使中文读者更易感知歌词中的自嘲与复杂情绪。

例4:It must be exhausting always rooting for the anti-hero

译文:力挺反英雄一定疲惫不堪吧

例4选自泰勒·斯威夫特的Anti-Hero,该曲以反英雄视角解构公众人物的身份焦虑,歌词暗喻社会对非传统英雄的矛盾态度——既被其颠覆性吸引,又因缺陷性产生道德摇摆。译文中“疲惫不堪”为补充结构,将英文抽象情感“exhausting”转化为汉语具象化的生理–心理双重描写。该结构在汉语中擅长量化模糊感受,此处借“不堪”的语义惯性暗含反讽,既保留原句对支持反英雄所需心理代价的揣测,又通过补充关系强化情感张力。该句译文采用归化策略,将西方反英雄叙事中的情感消耗转化为汉语熟悉的“疲惫”意象,此译法通过四字格的凝练表达,既保留反英雄主题的叛逆内核,又以汉语特有的韵律感和意象密度,拉近与目标听众的情感距离。

() 词组层面

例5:And I know I make the same mistakes every time

译文:我知道我在不停着重蹈覆辙

例5来自泰勒·斯威夫特的Call It What You Want,该曲收录于聚焦舆论压力与自我重建的Reputation专辑。将原文的“make the same mistakes”译为联合结构的四字格——“重蹈覆辙”,不仅精准传递了“重复犯错”的语义,而且结构工整。该句采用意译的翻译方法,将“make the same mistakes”升华为“重蹈覆辙”,既保留了自我批判的核心,又通过成语的文化象征性,强化了“无法摆脱循环痛苦”的宿命感,与专辑中“在舆论漩涡中坚韧成长”的主题形成呼应。既忠实于原句的反思意图,又以本土化表达深化了听众对歌者心理困境的感知,体现了目的论“以受众为中心”的实践原则。

例6:From when your Brooklyn broke my skin and bones

译文:自从布鲁克林你将我伤害得遍体鳞伤后

例6来自泰勒·斯威夫特的All Too Well。该句将“broke my skin and bones”翻译为“遍体鳞伤”,该四字格属于主谓结构,采用了意译的翻译方法,通过简洁凝练形式传递身体与情感的双重伤害。将该词组译为“遍体鳞伤”,既符合中文对身体伤害的表达习惯,又通过四字格的夸张修辞,将物理伤害升华为情感创伤的隐喻,强化了听众对悲剧色彩的感知,实现语言转换与艺术共鸣的统一,最终达成“忠实传递原意”与“增强情感张力”的双重效果。

例7:I wounded the good and I trusted the wicked

译文:我总是会弄巧成拙误伤好友

例7来自泰勒·斯威夫特的Daylight,该例句中将“wounded the good”译为“误伤好友”,将“trusted the wicked”译为“弄巧成拙”,该四字格属于紧缩结构,采用意译与归化结合的翻译方法和策略。将“wounded the good”升华为“弄巧成拙”,既保留“误伤好友”的语义,又通过成语的文化象征性,强化“自我行为与预期背道而驰”的这种荒诞感。该译法以传递歌者自我反思的复杂性为目的,通过四字格的简洁性与深刻性,使中文听众更易感知歌曲中“从黑暗走向光明”的主题转折。

例8:So I sneak out to the garden to see you

译文:于是我偷偷摸摸地溜到小花园去见你

例8来自泰勒·斯威夫特的Love Story,该曲以罗密欧与朱丽叶为灵感,描绘被世俗禁锢的恋情。例句中通过“sneak out”的隐秘动作,构建了主角突破家庭阻挠、私会爱人的紧张场景,暗含青春爱情中既渴望自由又需躲避规训的矛盾张力。译文中“偷偷摸摸”采用重叠结构四字格,通过重复强化动作的持续性与隐秘性。将英文“sneak out”转化为汉语重叠结构,既保留动作的隐秘性,又通过AABB式韵律增强歌词的节奏感。添加“溜”字形成“状态 + 动作”的复合描写,传递突破规则的紧张感与青春爱情的活力。此译法通过重叠结构的韵律优势与本土化处理,既能保留原曲遭受重重阻碍恋情的紧张氛围,又能拉近与听众之间的情感距离,最终实现文化意象的精准传递。

() 句式层面

例9:I was a functioning alcoholic

译文:我嗜酒成性

例9来自泰勒·斯威夫特的Fortnight。译文中“嗜酒成性”作为四字格属主谓结构,通过凝练形式传递“功能性酗酒”的生存状态。原句“I was a functioning alcoholic”聚焦主角被困在“幻象与现实交错”的痛苦中,译文采用归化法,将“functioning alcoholic”译为“嗜酒成性”,既保留“看似正常实则成瘾”的语义,又通过四字格的简洁性强化悲剧色彩,使中文听众更易感知“宿命论”主题下的孤独感。

例10:I brought a knife to a gun fight

译文:是我以卵击石 自不量力

例10也来自泰勒·斯威夫特的Call It What You Want。译文中“以卵击石”与“自不量力”作为四字格分属动宾结构和联合结构,通过双重成语的叠加强化自嘲与无奈。原句“I brought a knife to a gun fight”以“武器不对等”隐喻舆论战中的无力感,译文采用意译与增译的结合法:保留“以卵击石”的对抗意象,增补“自不量力”直指自我批判。该译文以“传递歌者在舆论漩涡中的坚韧”为目的,通过四字格的夸张修辞,使中文听众更易感知“表面示弱实则反击”的复杂心理,最终达成语言转换与主题深化的统一。

例11:We always walked a very thin line

译文:我们都是那般如履薄冰 小心翼翼

例11来自泰勒·斯威夫特的exile。译文中的“如履薄冰”与“小心翼翼”作为四字格分属动宾结构和联合结构,通过并列式表达强化危险处境的持续性。原句“We always walked a very thin line”以“细线”隐喻关系中的脆弱平衡,译文采用直译、意译以及增译的翻译方法:保留“walked a thin line”的动态感,将“very thin”升华为更符合中文听众语言习惯的“如履薄冰”,并增补“小心翼翼”强调心理状态。歌词的翻译不能仅仅拘泥于原文的僵硬的切换,而要通过翻译来更多的体现出音乐的韵味与灵气,发掘出音乐中的“美”,并将其灵活地展现出来[9]。该译文通过四字格的画面感与节奏感,使中文听众更易感知“爱而不得”的挣扎,最终实现语言转换与情感共鸣的统一。

例12:Honey I rose up from the dead I do it all the time

译文:亲爱的一直以来都是我死里逃生

例12也来自泰勒·斯威夫特的Look What You Made Me Do,“rose up from the dead”字面为“复活”,实则隐喻公众人物在舆论打压后以更强姿态回归的生存哲学,暗含对“反英雄”式生存法则的肯定。译文中采用偏正结构的四字格“死里逃生”,将普通求生升华为具有传奇色彩的生存寓言。此句采用意译的翻译方法,既保留原曲反英雄叙事的凌厉感,又以汉语成语的凝练与画面感,将“重生”从个人经历升华为具有普适性的生存寓言,最终实现文化意象的增值。该四字格也传递出坚韧不屈的反击姿态,提升了歌词的情感张力。

5. 汉语四字格在英文歌词中的译文效果

汉语四字格通过语义聚焦、节奏赋能、意象升维三个维度,在英文歌词翻译中实现了从语言转换到艺术增值的跨越。

() 语义聚焦

通过精准浓缩,直击核心的四字格,以高度凝练的结构,剥离冗余信息,直接传递英文歌词的核心情感或概念。例如,“perfect crime”译为“天衣无缝的罪行”中,“天衣无缝”通过成语的固化表达,将“完美犯罪”的讽刺意味浓缩为四字,既保留原句的批判性,又以“无缝”的隐喻强化“自负者终将暴露破绽”的深层含义。这种聚焦效果使中文听众无需依赖语境,即可瞬间捕捉歌者对“完美假象”的蔑视,符合目的论“以受众为中心”的翻译导向。

() 节奏赋能

四字格的工整结构(如动宾式、联合式)自然契合中文双音节词的节奏特性,通过内部对仗或押韵设计,为歌词注入音乐性。例如,“make the same mistakes”译为“重蹈覆辙”中,“重蹈”与“覆辙”构成联合结构,四字工整对仗,与原句“every time”的重复节奏形成呼应,既保留自我反思的持续性,又以中文特有的韵律感增强听众的记忆点。这种节奏赋能使译文不仅是文字转换,更成为可“听”的音乐元素,符合歌词作为听觉艺术的本质需求。

() 意象升维

四字格通过文化隐喻、夸张修辞等手法,将英文歌词中的抽象概念转化为具象可感的中文意象,实现跨文化情感传递。例如,“broke my skin and bones”译为“遍体鳞伤”中,“遍体”以身体伤害隐喻情感创伤,“鳞伤”通过夸张修辞强化痛苦程度,四字格将物理伤害升华为心理创伤的具象表达。这种意象升维使中文听众无需理解“布鲁克林”的地标背景,即可通过“遍体鳞伤”的普遍性意象,感知歌者“爱而不得”的悲剧体验,达成文化差异下的情感共鸣。

综上,汉语四字格在英文歌词翻译中通过语义聚焦、节奏赋能、意象升维的三重效果,实现了语言的忠实转换,使译文成为兼具语言精度与艺术感染力的独立文本,最终达成“以简驭繁、以韵传情、以象达意”的翻译目的。

6. 结语

本研究以目的论为理论框架,系统探讨了四字格在英文歌词汉译中的适用性与翻译方法和策略。研究首先明确了四字格作为汉语特有表达形式的定义与分类,阐释其音韵和谐、结构凝练、文化内蕴丰富的语言特征。在此基础上,研究深入剖析目的论的核心原则——目的原则、连贯性原则和忠实性原则。通过从词汇、词组与句式三个层面对泰勒·斯威夫特作品的分析,总结出四字格在英文歌词汉译中呈现的三重效果:语义层面通过浓缩核心概念实现精准传达,节奏层面通过工整结构适配中文双音节韵律特征,意象层面通过文化隐喻深化跨文化情感共鸣。最终,四字格的运用有效实现了语言忠实性与艺术感染力的统一。

本研究的创新点在于研究四字格在英文歌词汉译中作为跨文化翻译媒介的实践价值。通过目的论指导下的策略选择,四字格不仅成为语言转换的工具,更成为文化再造的载体——其运用使译文在保持原作情感张力的同时,注入中国文化特有的审美意蕴,形成更加符合中国听众语言习惯的文本,为文学翻译文本的汉译提供一点参考价值。然而,该研究也具有不足性,分析案例局限于泰勒·斯威夫特作品,未来可拓展至更多元音乐类型以验证英文歌词汉译为四字格策略的普适性。

基金项目

2025年度西南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研究生创新基金资助项目“目的论视角下英文歌词汉译中四字格的研究——以Taylor Swift的作品为例”。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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