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刘慈欣的《三体》系列小说以宏大的叙事,构建了史无前例的科幻世界。其主要内容是反映地球在“三体文明”入侵威胁的过程中,人类对于生存的选择。作者从时间、空间的角度,塑造了广袤无垠、绵长深远、独树一帜的科幻世界。
在《三体》三部小说中,作者也从哲学角度,思考未来科幻世界的终极问题,即科学与道德问题。刘慈欣凭借《三体》获得“雨果奖”,不仅是因为他构造了别具一格的科幻世界,还有他对人类未来生存的独特思考,同时让世界看到了中国人对未来科幻的创造。通过《三体》将广袤的宇宙与现实地球连接起来,使人类重新感知社会与宇宙世界,小说中以女性人物叶文洁的抉择为一切故事开始的起点,最后以女性人物程心的抉择为故事的结尾,深刻阐释了在生存背景下,人类对于道德的深刻思索。
本文将从叶文洁、程心、智子三位女性形象角度出发,探讨未来人类面临生存抉择时,作为女性对于道德的坚持、宇宙生存的思考,从而论述对于女性形象的独到见解。刘慈欣以瑰丽多彩的想象和深邃的思想,以及天马行空的文学创意赢得了无数人的盛赞。
2. 《三体》女性形象研究
(一) 叶文洁女性形象
1. 坚守道德底线,浩然正气
道德的坚守一直是中国小说、戏剧、电影经久不衰的议题,然而通常情况下总是以男性的形象出现,但伴随着女性主义的崛起,女性不再被隔绝于特定形象的定义。刘慈欣《三体》三部曲中,对于女性道德坚守形象最深刻的当属叶文洁。如在红岸基地时,白沐霖的背叛、程代表的救命稻草都没有让叶文洁丧失自己的道德底线。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坚守内心的道德底线对于叶文洁来说,带来的后果甚至会付出生命,可她还是依然选择坚守自己的道德底线,在世俗的泥泞中艰苦抗争。
2. 坚定的科学家精神
叶文洁是一位天体物理学家,她对于科学的热爱与追求甚至超过了生命,即使在那样的大环境之下,也从未放弃对于真理的追求,而这份坚持来源于她作为科学家追求真理的信仰,相比于作为男性的白沐霖,却将资产阶级小知识分子的软弱表现得淋漓尽致。
3. 复杂而深刻的人物形象
作者多方面地构造了其人物特质,她一方面对人类文明感到绝望,认为人类无法救赎自己,所以她按下了答复三体世界的按钮,期待三体文明拯救人类;另一方面,她又对人类抱有希望,希望自己的努力让人类拥有一线生机。叶文洁犹豫不决的选择,让她的形象更加真实、深刻。她的形象不仅展现了科学家的智慧与坚毅,也反映了作者对人类未来女性力量的思考与探索。
(二) 程心女性形象
1. 女性自我价值的创造
程心以勇敢、坚毅、热情的态度,不断证明了女性也可以在不同领域创造自我的价值。在科学研究领域,程心毋庸置疑的专业性值得我们钦佩。如她很早就成为了航天发动机专业的博士,毕业就在新一代长征火箭研发动机的课题组工作,再到后来成为行星防御理事会战略情报局的一员。丰富的履历让读者直观地感受到程心的优秀,让我们看到了一位在不同领域不断突破自我,创造人生价值的优秀女性。
2. 强烈的共情能力与坚强的意志力
“根据共情–利他主义假设(Batson & Shaw, 1991),高水平的共情使人们更关心他人的感受,它可进一步激发利他动机从而表现更多的亲社会行为”[1]。程心的共情能力表现在两次人类生存选择上,第一次因为共情三体文明,放弃了威慑按钮,第二次因为共情全体人类的生命,取消了对光速飞船的研究。程心的两次抉择都对人类产生了不可磨灭的打击,但正是因为程心自身具有的强烈共情能力,从而为浩瀚的宇宙提供了和平共存的可能。笔者认为,女性的共情能力不是枷锁它是善良的赠与、人性的本能。此外,坚强的意志力体现在程心独自面对困难与挫折之时,始终保持着坚定的意志力。无论是个人生活,还是人类的存亡,她都能够挺身而出,永不放弃。她的坚韧意志也为自己赢得了全人类的尊重,为人类社会的未来提供了强大的精神支持。
(三) 智子女性形象
独立意识的觉醒
在传统性别观念中,女性总是以母亲、妻子的形象存在于小说中,因此大多女性最终沦为家庭的附庸,缺少独立意识;在女性形象设定中,存在男性凝视下的审美特性;在女性形象内涵揭示中,存在大众对于女性刻板印象的书写等。但伴随着《三体》智子的出现,颠覆了传统观念,甚至超越了现实空间。
智子是集温婉和暴虐于一体、唯美与凶残于一体的存在。威慑纪元的到来,智子的形象是一位摆弄日本茶道的温婉的女性形象,是三体世界与人类社会和谐之美的存在,但当威慑失败,卧薪尝胆的智子立刻显露出本来的面目,利用水滴发动残忍的战争,地球陷入混乱,血流成河。淡雅从容的智子,从温婉的女子化身成为了冷血的杀人机器。由此看来,无论是温婉的智子还是心狠手辣的智子,都超越了传统观念中女性形象定义,成为了属于自己的主宰者以及拥有独立意识的新型女性。
综上所述,科幻,归根到底是一种人本主义的文学,即使是作者运用了超现实主义的创作手法,却仍然可以透过文本看到扎根于现实的痕迹,《三体》中叙述的女性形象,大多以全人类的深远眼光,对人类命运给予无限关怀,这不仅深化了女性形象的人文内涵,更进一步地升华了科幻小说主题,对审视未来人类的生存困境以及对世界的认识、思考具有重要的意义。
3. 《三体》女性形象评析
(一) 叶文洁:理想主义到追求现实
《三体》第一部的第七章以“疯狂年代”为标题,带有鲜明时代印记的名词使读者置身于时代大环境之下,年轻的叶文洁亲眼目睹了母亲为了自保而背叛自己的父亲,导致坚持理想和原则的叶哲泰惨遭批斗致死。叶文洁的成长环境以及遭遇是她心灵深处的创伤,仿佛是遮蔽月亮的乌云,在她心间难以消散。最终,在下着大雪的早晨,叶文洁不顾三体人的再三警告,按下了答复三体世界的按钮,在四万光年之外的“三体世界”,接收到了叶文洁发来的信息,派出宇宙舰队入侵并占领地球,蓝色星球迎来了末日倒计时……
“宁愿毁灭,不愿苟活。叶文洁的所作所为,正是呈现出一个经历过创伤性经验的人”[2]。叶文洁的成长遭遇使得她经历了理想主义到现实主义的转变。前期,叶文洁是拥有强烈理想主义信仰的女性。作为清华高材生的叶文洁,她对未来充满无限期望,她希望通过自己的学识建设祖国,她以她的父亲为榜样,渴望自己成为像父辈一样坚持真理和原则的科学家。但在父亲的死亡、同伴的出卖、红岸基地的内部斗争,让叶文洁的理想主义信仰一次次的崩塌,最终成为一名真正的现实主义者。
不少读者都认为,叶文洁的背叛是特殊时代的必然选择,她是被一次次的人性之恶所摧残,从而理想被现实打败。但当你深入到人物的内心世界,细细地思考她的所思所想,你会惊讶地发现,事情并非如此的简单。叶文洁作为知识分子,曾经有着追求伟大事业并为之奋斗的决心。但混乱与疯狂令她的理想无法践行,直至破灭,败给了现实。而透过一切事实可以得知,叶文洁的行为呈现出理想主义到现实主义的转换过程,其出发点是她作为人类所需要承担的一份责任。效忠于“三体”文明,是理想主义到追求现实的实际行动,是真心实意希望人类迎接新生。
(二) 程心:爱与母性的坚持
程心这一女性形象从《三体3:死神永生》出现的那一刻,总是存在着巨大的“争议”,她被许多人称为“圣母”。在人类与三体文明生死存亡的两次重要的选择中,都由于她的优柔寡断、犹豫不决,使得蓝色星球逐渐陷入危险 ,甚至遭到了毁灭般的打击,因此成为了广大书迷口中的“圣母”。但将程心的人物形象放逐于绵长无限的时间长河中,我们会逐渐理解她两次抉择背后的深刻含义——爱与母性的坚持。
首先,“爱和责任既可使人变得崇高,但在一些极端情境中也会让人变得软弱”[3]。程心是因为对爱的坚持而不愿三体文明与地球文明同归于尽,最终放弃了威慑按钮,她坚持以人类的爱来判断宇宙文明,对三体世界抱有属于人类特有的希冀,却直接导致地球文明的灭亡,同时因为程心对爱的坚持,使她终止了维德对于光速飞船的研究。
其次,仔细分析程心这两次重要的抉择,不难看出与其坚守母性光辉密切相关。刘慈欣也在《三体》中这样描述:“程心的童年沐浴在母爱的阳光中,但只有母爱”[4]。她的母亲是一位善良、勇敢的女人,独自抚养被亲生父母遗弃的程心并倾尽所有的爱,因此童年的程心是在充满爱的环境中长大的孩子。母亲的母性潜移默化的影响着程心。所以在两次抉择中,我们不难看出她对爱与母性的坚持来源于她的母亲。但在这样一个残酷的宇宙生存法则中,程心的抉择成为了人类的弱点。因为在零道德的宇宙,只有舍弃心中的爱与坚持,才能求得更多的生存机会。
最后,本文从另一个角度认为作者把程心当作人类爱与母性坚持的符号,更加直观地表达了作者对于其符号的态度。人类对于爱与母性的坚持在面对冷酷无情的宇宙法则时成为了生存的阻碍,传达着作者在面临未来地球存亡时对于人性的思考。在科幻文学的设定中,往往通过人物形象的抉择来凸显宇宙的庞大视野。与此同时,作者选取了人类人性中光明的一面来塑造人物的形象,既有对人性的思考也有对人性美好一面的肯定。作者通过程心这一人物形象,让读者深入思索一个问题,在黑暗冷酷的宇宙之中,爱与母性的坚持是否阻碍了人类的生存?纵观三部《三体》,可以得出,或许作者对程心的选择并不认同,但是也没有否定在最后关头,程心对于爱与母性的坚持。最终在作者的笔下,程心逃出了太阳系,继续延续着人类文明,这也充分地证明了在刘慈欣笔下,依然对于人性美好一面的肯定,即爱与母性的延续。
综上所述,本文认为程心对于爱与母性的人物形象是应该被肯定的,因为程心这一女性形象是未来社会人性的期许,是人类博爱的象征。在宇宙生存法则中,人性的爱是值得肯定的,是仅次于黑暗森林法则的存在。程心的人物形象推动着故事的发展,她的选择既是她博爱的体现,更是代表了地球文明道德感与黑暗冰冷的宇宙法则对抗。人类的选择和程心的选择都预示着“道德是人类的共识”,最终是爱与母性的光辉照耀着人类社会。
(三) 叶文洁、智子:传统形象的颠覆
中国科幻小说中存在着不同类型的女性形象,既有遭受家庭束缚的母亲,也有走向社会的精英群体,更有新型意义的女性形象。而在刘慈欣《三体》小说中,叶文洁与智子两位女性颠覆了传统的女性形象。
首先,叶文洁有两层身份,她既是著名的天体物理学家,又是地球三体组织的精神领袖,她的形象实际上是对于传统女性科学家的颠覆。在传统的文学作品中,男性科学家常常被描绘成冷静、理智的形象,而女性科学家更多地被描绘成温柔、感性的形象,女性往往是作为男性角色的附庸而存在。如夏笳《关妖精的瓶子》中女主角玛丽是物理学家麦克斯韦先生的妻子,她永远端庄优雅地站在丈夫身边。但是,叶文洁的人物形象颠覆了人们对女性科学家的刻板印象,向读者展现了一位真实而复杂、内心矛盾的女性形象。在她青年时期,目睹了人性的黑暗,所以她对人类的命运充满绝望。她将拯救人类的希望寄予外星文明,期待外星文明拯救人类社会。所以她背叛了全人类,按下了答复三体世界的按钮,并在三体文明的扶持下成为了ETO的精神领袖。她的行为虽然引起了读者们的广泛争议与谴责,但她真实而复杂的人格魅力却无法让人憎恨她。
其次,智子作为三体世界的产物,她的形象也颠覆了传统中对于外星生命的想象。在传统的科幻作品中,外星生命总是以神秘、邪恶、强大的形象而存在。但是,在刘慈欣《三体》三部曲中,智子的形象逐渐“拟人化”。刘慈欣笔下的智子,拥有超强的理性思维。“理性思维是人类思维的高级表现形式,其关注事物和问题的本质属性,着眼于长远,主张以冷静的态度,对当下的环境、人物、事件等作出尽可能准确和实际的判断”[5]。刘慈欣笔下的智子往往以超强的理性思维主导一切行动,她以严密的逻辑思维去处理人类文明与地球文明之间的隔阂,她消除了一切独属于人类的情绪,使她就能够更加理性、冷酷地做出有利于三体世界利益的决策。如智子利用人类本性,在断绝了人类粮食的情况下,冷漠地看着人类为了生存,互相残杀。而作为三体世界代表的智子,对这一切似乎毫无感触,从这一不同于人类的小小细节,不难看出,刘慈欣笔下的智子是拥有超强“理性思维”的存在。
刘慈欣认为“现实世界的任何一种邪恶,都能在科幻中找到相应的世界设定,使其变成正当甚至正义的,反之亦然”[6]。在刘慈欣看来,科幻文学中不存在绝对的善恶。笔者认为,智子的形象是按照这一理念进行创作的,颠覆了以往对于女性善恶对立的形象塑造。在《三体》中,三体文明为了抢占地球的生存资源,将所有人类赶至澳大利亚并施以残酷的屠杀。如果按照以往的人物形象塑造模式,智子作为恶的代表,必然有一方是作为善的代表与其形成鲜明的对比。但在刘慈欣《三体》三部曲中既不存在绝对的善,也不存在绝对的恶,更不通过善与恶对立凸显主角的形象魅力。在刘慈欣创作中他没有贬低智子的形象,也没有贬低三体文明的非正义性。在他的笔下,无论是对于三体文明的入侵、智子的杀戮,读者都很难感受到刘慈欣对于三体文明与智子形象的批判,相反阅读《三体》三部曲之后,我们可以感受到作者给予了智子所做一切的理解。因为刘慈欣所塑造的智子的形象结合了三体文明的生存环境,一个为了生存苦苦拼搏了数亿年时光的文明,智子是所有三体人的缩影。虽然他们侵略人类,残忍地抢夺地球生存资源,可是将他们的所作所为置身于冰冷的宇宙法则之下,不难看出三体人是基于危机形势下迫不得已才做出的选择。
综上所述,无论是颠覆了传统科学家形象的叶文洁还是颠覆了善恶对立形象的智子,都是对传统女性形象的反叛。在刘慈欣笔下,女性形象逐渐从无意义的符号或是可有可无的角色过渡到拥有绝对理性、主宰一切的代表。叶文洁、智子的形象是对未来社会女性形象的挑战。中国科幻作家在小说中不断塑造、改变传统女性的定义,共同创造出属于未来人类社会的女性形象。
4. 《三体》中女性形象书写的意义及启示
(一) 《三体》中女性形象书写的意义
刘慈欣《三体》中,对于女性形象的书写具有重要的意义。刘慈欣笔下的女性形象具有细腻的性格与深邃的思想,她们不但推动了故事情节的发展,而且对女性地位、存在价值进行了重新的诠释,书写了独属于女性的积极意义。
1. 提供了具有鲜明性别特征的女性形象
科幻小说长时间被视为大男孩的逃避主义文学,通常以男性为主角的叙事模式,而《三体》中叶文洁、程心、智子三位女性形象的出现无疑是提供了具有鲜明特征的女性形象。这些具有鲜明性别特征的女性形象推翻了传统科幻文学中对于女性角色的描述。在传统科幻作品中,女性扮演着可有可无的角色,而在《三体》中的女性形象,她们都肩负着属于自己的使命、任务,成为了推动故事情节发展的重要人物。如发现宇宙奥秘的杨冬、甘于奉献的庄颜、亚洲舰队自然选择号战舰舰长东方延绪等。
2. 通过女性形象关注人类生存困境
“科幻小说已经迈进了人类学和宇宙哲学思想领域,成为一种诊断、一种警告、一种对理解和行动的召唤,以及——最重要的是——一种对可能出现的替换事物的描绘”[7]。刘慈欣通过书写女性形象关注当代人的生存困境,书写人类社会中的种种观念与现实冲击下人类的生活压力、精神压力、人与人之间的隔阂等。如《三体》中叶文洁的理想破灭、宇宙中各文明之间的隔阂、生存与毁灭的道德抉择等,这不仅使女性形象的内涵得到了深化,还进一步增添了作品的色彩以及深度。
(二) 《三体》中女性形象书写的现代启示
《三体》小说作为一部划时代的巨著,它的成功在于其科学设想与故事叙述达到了极高的水平,特别是《三体》中的女性形象为我们提供了深刻的现代启示。这些启示促进了我们对于性别平等、女性角色的重新审视与认知。
1. 打破性别偏见
刘慈欣在《三体》小说中的女性形象不仅在科学、政治、军事等领域发挥着重要的作用,而且还打破了由男性角色推动情节的发展与故事的走向的局面。《三体》小说中对于打破性别偏见具体表现在每位女性形象都具有独特的人格魅力,有意识地将女性和男性处于同等的地位,一起担负拯救人类命运的责任。这对现实世界如何实现性别平等与尊重具有重大的启发作用。
2. 启迪女性的智慧,激发女性力量
《三体》中的叶文洁、程心、智子通过展现独属于她们的智慧与力量,为现代社会的女性树立了榜样。三位女性的经历,激励着现实世界的女性勇于攀登属于自己的高峰,不被当下社会所局限,通过自己的才华与智慧,创造属于自己的价值,促使越来越多的女性在各个领域展现她们卓越的才华,女性的力量不再局限于个体,成为了推动社会进步的中流砥柱。
综上所述,刘慈欣在《三体》中通过刻画一系列女性形象,对解决现实世界中的性别问题、女性的存在价值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同时为扩大女性的影响力,提供了方法与路径。
5. 结语
刘慈欣《三体》的成功,不仅在于想象的宏伟,更在于作品中女性人物形象的鲜活与典型。无论是叶文洁、程心、智子,还是庄颜、东方延绪、杨冬……他们一同在科幻世界经历天马行空、奇思妙想,生动阐释了科幻小说中女性的成长。由此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优秀的科幻作品总是能在深邃的想象世界坚持人文坚守与对生存哲理的思考。作家细腻地书写女性形象,赞扬女性在科幻世界的勇敢、坚韧的品质,这对现代女性精神的启示具有重大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