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D与CAPD在终末期肾脏病治疗中超滤量的比较

Comparison of Ultrafiltration Volume between APD and CAPD in Treatment of End-Stage Renal Disease

摘要: 慢性肾脏病的全球患病率已达13.4%，CKD早已成为影响全球的重大公共健康问题。目前持续不卧床腹膜透析(continuous ambulatory peritoneal dialysis, CAPD)和自动化腹膜透析(automated peritoneal dialysis, APD)是两种常用的腹膜透析治疗模式。我国APD起步较晚且发展不均衡，尤其在基层医院中，APD应用率相较于CAPD更低。基于此背景，本研究设计对照试验旨在探讨APD与CAPD治疗二者超滤量及住院时间差异。最终纳入了62例进行维持性腹膜透析的终末期肾脏病患者，将入组患者随机分为两组，一组使用APD治疗，另一组使用CAPD治疗。结果显示相较于CAPD治疗，APD显著增加了患者的超滤量，尤其在低腹膜溶质转运功能的患者中超滤量相较于使用CPAD治疗者更多，且住院病人能在更短的时间内达到治疗效果(结果具有统计学意义，P < 0.05)。

Abstract: The global prevalence of chronic kidney disease has reached 13.4%, and CKD has long been a major public health problem affecting the whole globe. At present, continuous ambulatory peritoneal dialysis (CAPD) and automated peritoneal dialysis (APD) are two commonly used modes of peritoneal dialysis treatment. APD started late and developed unevenly in China, especially in primary hospitals, and the application rate of APD is lower than CAPD. Based on this background, this study designed a controlled trial to explore the difference of ultrafiltration volume and hospitalization time between APD and CAPD. Finally, 62 patients with end-stage renal disease undergoing maintenance peritoneal dialysis were enrolled and randomly divided into two groups, one group was treated with APD and the other group was treated with CAPD.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compared with CAPD treatment, APD significantly increased the ultrafiltration volume of patients, especially in patients with low peritoneal solute transport function, compared with those treated with CPAD, and hospitalized patients could achieve therapeutic effect in a shorter time. The results were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P < 0.05).

1. 引言

慢性肾脏病(chronic kidney disease, CKD)的全球患病率已达13.4%，CKD早已成为影响全球的重大公共健康问题，截至2023年，全世界约有459万人依赖透析或肾移植来维持生命[1]。终末期肾脏病患者常用的肾脏替代治疗方案有两种：血液透析和腹膜透析，透析方式的选择通常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包括患者的临床状况、个人偏好和医疗保健资源的可用性等[2] [3]。目前持续不卧床腹膜透析(continuous ambulatory peritoneal dialysis, CAPD)和自动化腹膜透析(automated peritoneal dialysis, APD)是两种常用的腹膜透析治疗模式[4]。持续不卧床腹膜透析是国内较为常用的腹膜透析治疗方案，尽管其能够实现腹膜透析的效果，但操作较繁琐，无法保证治疗精确度，透析效率偏低。许多研究报告了APD与CAPD相比具有显著优势，例如降低腹膜炎发生率、改善超滤、提高生活质量、增加小溶质清除率和减少机械并发症，甚至降低死亡风险[5] [6]。近年来APD在全球的应用率得到很大提升，尤其在发达国家增长更快，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英国等国家APD使用率超过50%，发展中国家比例明显偏低为15.8%，我国APD起步较晚且发展不均衡，据2019年报告显示APD使用率仅为1.9% [7]-[9]。尤其在基层医院中，APD应用率相较于CAPD更低，基于此背景，本研究设计对照试验旨在探讨APD与CAPD治疗二者超滤量及住院时间差异，为处于基层的临床医生及患者透析方式的选择提供一定的数据支持。

2. 资料与方法

2.1. 研究对象

在我院电子数据库中，回顾性收集自2023年4月至2025年3月期间在眉山市第二人民医院肾病内科住院行维持性腹膜透析的慢性肾脏病患者。所有研究对象均签署知情同意书，研究得到了眉山市第二人民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的审批通过。

纳入标准：行腹膜透析的住院患者。

排除标准：(1) 患者入院时出现了严重的腹膜透析机械并发症；(2) 疑似或确诊有腹膜炎患者；(3) 腹膜透析导管功能不良的患者；(4) 住院期间转为血液透析的患者。

最终纳入了62例进行维持性腹膜透析的终末期肾脏病患者，纳入样本流程图如图1。

Figure 1. Flow chart of study subject enrollment

图1. 研究对象入组流程图

2.2. 研究方法

2.2.1. 一般资料收集

通过眉山市第二人民医院电子住院病历系统收集自2023年4月至2025年3月在我院行维持性腹膜透析的CKD患者，收集患者的一般资料包括性别、年龄、身高、体重、透析时间、基础肾脏疾病、居家透析方案等。

2.2.2. 实验室指标收集

收集患者实验室检验指标包括：白细胞(White blood cell, WBC)、血红蛋白、血小板计数、血肌酐、肾小球滤过率(eGFR)、尿素氮、血清钙、血清磷、血清钾、甲状旁腺激素(Parathyroid hormone, PTH)、血清白蛋白等指标。

2.2.3. 目标指标收集

24小时尿量(治疗中的平均值)、24小时腹膜透析超滤量(治疗中的平均值)、腹膜转运功能、住院天数等。

2.2.4. 统计学方法

应用IBM SPSS 27.0软件进行数据处理与统计分析。对于连续性变量采用Kolmogorov-Smirnov和Shapiro-Wilk法进行正态性检验，符合正态分布的数据用均值 ± 标准差(mean ± SD)表示，偏态分布数据分布以中位数(M)和四分位数间距(P25, P75)表示。计数资料以例数(百分比)表示。对于两组间的比较连续变量使用独立样本T检验或Mann-Whitney U检验进行分析，分类变量使用Pearson卡方检验或蒙特卡洛Fisher精确概率法进行分析。所有P值均为双侧，以P < 0.05被认为具有统计学意义。

3. 结果

3.1. 最终纳入对象

根据研究设计的纳入与排除标准，本研究最终纳入了62例进行维持性腹膜透析的终末期肾脏病患者。入院的腹膜透析患者随机分为两组，一组使用APD治疗，一组使用CAPD治疗，最终统计纳入APD组共27人，纳入CPAD组共35人。62例患者均使用含糖腹膜透析液(威高)进行APD及CAPD治疗。

患者行CAPD的方案为“1.5%葡萄糖 × 2次 + 2.5%葡萄糖 × 1次”(19例)、“1.5%葡萄糖 × 2次 + 2.5%葡萄糖 × 2次”(12例)、“1.5%葡萄糖 × 4次”(5例)。

使用APD治疗的患者，均使用“东泽PD-GO-M”腹膜透析机治疗，APD治疗量为8 L，治疗时长为10 h。其中24例患者采用1.5% + 2.5%葡萄糖浓度透析液组合进行透析，2例患者采用2.5%葡萄糖浓度透析液，1例患者采用1.5%葡萄糖浓度透析液。日间留腹的患者有2例(2000 ml透析液，留腹14 h)。

3.2. 研究对象的基线特征

研究对象的基线特征如表1所示，其中男性32人(51.6%)，表中展示了透析时间、24小时尿量、BMI及实验室指标等基线情况。对两组患者的一般情况及实验室检验指标进行组间比较，结果提示两组间血肌酐水平、血钙水平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而两组间年龄、透析时间按、BMI、24小时尿量、白细胞计数等指标均无统计学差异(P > 0.05)，表示两组具有可比性。

Table 1. Baselin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research subject

表1. 研究对象的基线特征

	APD组(n = 27)	CAPD组(n = 35)	P值
性别(男/女，例)	17/10	15/20	0.116
年龄(岁)	48.9 ± 12.1	47.7 ± 13.6	0.715
BMI (kg/m^2)	23.43 ± 3.35	22.27 ± 3.28	0.174
透析时间(月)	20 (10, 37)	24 (11, 42)	0.509
WBC (10^12/L)	6.88 ± 2.48	7.09 ± 2.69	0.765
血红蛋白(g/L)	90.93 ± 21.52	95.74 ± 20.08	0.368
血小板计(10^9/L)	190.93 ± 77.07	184.23 ± 71.89	0.726
血肌酐(μmol/L)	1301.91 ± 361.55	1097.31 ± 344.44	0.027
血尿素氮(mmol/L)	17.90 (13.82, 26.03)	18.22 (17.19, 23.41)	0.107
eGFR (ml/min/1.73m^2)	15.41 ± 2.16	15.06 ± 2.27	0.54
血钾(mmol/L)	4.12 ± 0.75	3.96 ± 0.96	0.466
血钙(mmol/L)	1.96 ± 0.33	2.11 ± 0.26	0.039
血磷(mmol/L)	2.02 (1.53, 2.43)	1.96 (1.77, 2.20)	0.074
PTH (pg/ml)	428.58 ± 297.31	562.03 ± 349.26	0.119
血清白蛋白(g/L)	32.72 ± 4.38	32.68 ± 4.91	0.977
24小时尿量(ml)	255 (0, 371)	233 (0, 591)	0.751

3.3. 两组患者超滤量比较

如表2展示两组患者在超滤量之间的比较，结果提示使用APD组患者超滤量较CAPD组多，且结果具有统计学意义(P < 0.05)。进一步将两组患者根据不同腹膜转运功能分为低腹膜溶质转运组(包含低转运、低平均转运)及高腹膜溶质转运组(包含高转运、高平均转运)，如表3对比分析结果提示在低腹膜溶质转运患者中使用APD者超滤量较使用CAPD者多，结果具有统计学意义(P < 0.05)，而如表4结果提示在高转运患者中两组超滤量无统计学差异(P > 0.05)。

Table 2. Comparison between ultrafiltration volumes in the two groups

表2. 两组患者超滤量之间的比较

	APD组(n = 27)	CAPD组(n = 35)	P值
24小时平均超滤量(ml)	795 (559, 1037)	416 (224, 783)	0.001

Table 3. Comparison of ultrafiltration volume in patients with low peritoneal solute transport

表3. 低腹膜溶质转运患者超滤量比较

	APD组(n = 7)	CAPD组(n = 18)	P值
24小时平均超滤量(ml)	720.2 ± 262.77	449.28 ± 264.22	0.031

Table 4. Comparison of ultrafiltration volume in patients with high peritoneal solute transport

表4. 高腹膜溶质转运患者超滤量比较

	APD组(n = 16)	CAPD组(n = 10)	P值
24小时平均超滤量(ml)	795.59 ± 328.95	786.40 ± 707.13	0.97

3.4. 两组患者住院时间比较

对两组患者实际住院天数进行比较，如表5分析结果示使用APD组患者住院天数较CAPD组更短，结果具有统计学意义(P < 0.05)。

Table 5. Comparison of hospitalization days for the two groups

表5. 两组患者住院天数比较

	APD组(n = 27)	CAPD组(n = 35)	P值
住院天数(日)	6 (4, 8)	8 (5, 11)	0.046

4. 结论

腹膜透析是终末期肾病患者的肾脏替代疗法之一，包括持续不卧床腹膜透析和自动化腹膜透析。APD技术作为一项有效的腹膜透析疗法几乎适合所有的腹透患者，既满足患者腹透治疗的需求，也有良好的治疗效果和安全性，且操作⻔槛低，得到了世界肾脏专家的高度关注[10]。近年来APD在全球范围内流行，尤其是在发达国家。同时，由于信息化技术的进步，使得APD远程访问得到发展，这让医生能更及时调整患者的透析处方，并提高了患者的治疗依从性[11]-[13]。尽管过去几年在中国，APD主要作为大部分腹膜透析患者的补充治疗[14]，但有望在不久的将来成为腹膜透析患者的热门选择。

体液平衡和充分去除溶质一直是腹膜透析的主要挑战和关键治疗目标。本研究中，相较CAPD治疗，APD显著增加了患者的超滤量，尤其在低腹膜溶质转运功能中超滤量相较于使用CPAD治疗的患者更多。多项研究表明，APD可以通过更频繁的夜间短时留腹，增加水钠的清除，减轻容量负荷[15]。与CAPD相比，APD更类似于血液透析(hematodialysis, HD)，它可以通过增加透析液流速的方式，来更好地实现溶质清除率和水分去除[16]。本研究结果与上述研究结果一致。对于使用APD治疗的远期预后，一项前瞻性多中心队列研究证实，相对容量超负荷与较高的死亡风险独立相关，随着时间的推移，体液平衡的改善与患者更好的生存率相关[17]。同时在观察时间更长的临床研究中，一项回顾性队列研究表明，两种腹膜透析模式之间的死亡风险相似，但APD表现出更好的技术生存率，特别是在男性、50~65岁、糖尿病、无心血管疾病的患者中具有更显著的优势[18]。一项在芬兰进行的队列研究中，APD和家庭血液透析的生存率优于CAPD [19]。同时，为减轻透析患者容量超负荷及加强溶质的清除，临床研究者们一直在努力改进APD的使用方案，例如适应性APD方案和双峰APD处方[20] [21]。并且通过我院对腹膜透析患者的临床观察，发现住院病人能在更短的时间内达到治疗效果，缩短平均住院，可进一步减轻病人住院的心理与经济负担。与CAPD中的手动交换相比，在APD治疗可能会通过提高患者对规定腹膜透析方案的依从性，从而改善疾病管理。此外，APD更常用于夜间透析治疗，这使得患者不需要透析液负重，允许患者在白天更灵活地进行工作、家庭和日常活动，这可能为患者提供更好的日间生活质量[22]。这些因素预示着在未来APD更能为人们所接受，将有更多的病人选择此透析方式作为肾脏替代治疗的手段，尤其在中国基层医疗卫生中心有着更广阔的发展前景。

综上所述，在本研究的特定人群中观察到APD与更好的超滤和更短的住院时间相关。但本研究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首先，由于本研究是单中心研究，样本量较小，亚组间对照样本量欠充分，后续的研究需要纳入更多的患者进行验证。其次，由于是回顾性的研究，主要使用的是既往住院患者的病历资料及检验检查结果，可能存在选择偏倚，本研究结论需要更大规模的前瞻性研究来验证。

基金项目

眉山市科技指导性计划项目(项目编号：2023KJZD059)。

NOTES

^*通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