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阿尔茨海默病定义及流行病学
阿尔茨海默病(Alzheimer’s Disease, AD),俗称早老性痴呆、老年痴呆,是一个连续疾病谱系(Alzheimer’s Continuum),从出现脑内病理改变的无症状节点开始,经过病理负担持续增加的阶段,最终出现临床症状并不断进展的认知障碍疾病[1],是痴呆症中最常见、占比最高的类型。最常见的早期症状为AD源性轻度认知障碍,表现为难以记住最近发生的事。随着病情进展,语言障碍、定向障碍(包括容易迷路)、情绪不稳、丧失动机、无法自理和行为问题等症状相继出现,患者基本生活自理能力下降,不仅严重影响患者的生命健康,还需要长期照料服务,给家庭和社会带来了沉重的经济和照料负担[2]。
阿尔茨海默病国际组织估计,2020年,全球有超过5500万人患有痴呆症。这一数字几乎每20年就会翻一番。中国是世界上痴呆患者最多的国家,也是发病患者数量增长最快的国家。截至2021年,中国60岁以上人口中痴呆患者约1507万,其中阿茨海默病约983万人[3]。我国是AD及相关痴呆总成本最高的中低收入国家之一,在2019年已达到了1950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35万亿元) [4],到2030年我国AD患者的社会经济总成本将达到5074.9亿美元(约合人民币3.2万亿元),并在2050年达到1.89万亿美元(约合人民币11.9万亿元) [5]。指南提到,中医联合常规西药治疗对AD痴呆有协同增效作用,研究络病的发病机制,有利于为缓解患者症状提供思路,从而减轻AD相关疾病负担。
2. 中医学对阿尔茨海默病的基本认识
2.1. 古籍文献中的相关症状描述
络病理论是中医学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AD在中医典籍中多归为“痴呆”“健忘”“呆病”范畴。陈士铎《石室秘录》言:“呆病如痴,默默不言也……有时睡数日不醒,有时坐数日不眠……与人言则煎语而神游,背人言则低声而泣诉……”张景岳《景岳全书·杂证谟》云:“痴呆症,凡平素无痰,而或以郁结,或以不遂……而渐至痴呆。言辞颠倒,举动不经……”现代中医学家根据AD的相关临床表现,将AD归属于“呆病”、“痴呆”、“健忘”和“文痴”等范畴。另外,由于AD患者常常伴随相关精神行为症状,所以在古籍文献记载的“癫狂”、“不寐”和“不得卧”等疾病中也能够找到AD相关的症状描述。
2.2. 中医对阿尔茨海默病病因的理解
古代历代医家认为,AD病因包括年迈、久病耗损、痰浊瘀血。《灵枢·天年》指出:“九十岁,肺气衰,魄离,故言善误。”王清任《医林改错》云:“年高无记忆者,脑髓渐空也。”说明年迈体虚是AD最重要的危险因素。《灵枢·大惑论》言:“上气不足,下气有余,肠胃实而心肺虚。虚则营卫留于下,久之不以时上,故善忘也。”《灵枢·调经论》云:“血并于下,气并于上,乱而善忘。”二者指出久病耗损、脏腑虚衰亦可使神机失用,而发生痴呆。张仲景《伤寒论》中认为:“阳明证,其人喜忘者,必有蓄血。”陈士铎《石室秘录》言:“痰势最盛,呆气最深”“治呆无奇法,治痰即治呆”。表明痰浊瘀血是AD重要的致病因素[6]。
2.3. 中医对阿尔茨海默病病位的理解
古代医家对AD的病位曾有不同的理解。《黄帝内经》记载“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脾主思,藏意”,故认为病位在心脾,后世针对痴呆的治疗也多重视心脾及痰瘀蒙蔽心窍。直至清代医家王清任《医林改错》中记载:“脑为元神之府,灵机记忆在脑不在心。”同样清代医家汪昂《本草备要》中也指出:“人之记性,皆在脑中。小儿善忘者,脑未满也,老人善忘者,脑渐空也”,故认为核心病位在脑,与髓海空虚密切相关。脑为“髓海,元神之府”,认知功能依赖脑髓充养、元神健运,心为神明所出之脏腑,脑和心两个部位是AD的核心病位。“脑藏神”和“心主神明”理论均对痴呆的诊治起到推动作用,只是针对记忆障碍的发病机制,前者偏重于“脑”,而后者偏重于“心”。
2.4. 中医对阿尔茨海默病病机的理解
基于历代医家对AD病机认识的理论基础,当代中医学者认为AD的基本病机是髓海不足,神机失用[7]。由脾肾亏虚,气血不足,精髓无源,或老年肾衰,精少髓减,导致髓海渐空,元神失养而发为AD。与此同时,痰浊、瘀血、火热等邪滞留于脑,损伤脑络,引起神明失清,也是导致AD的重要因素。
AD病理性质多属本虚标实之候,在病机演变上常常有虚实转化或相兼为病。AD证候多为髓海渐空、脾肾两虚和气血不足。
3. 阿尔茨海默病和络病理论
3.1. 络脉的定义
络脉是经络系统的分支。《灵枢·脉度》提到,“经脉为里,支而横者为络,络之别者为孙。”由此可见,络脉承担渗灌气血、濡养脏腑、沟通内外的功能。按分布,可分为分布于体表及脏腑外周的“经络之络”,如别络、浮络、孙络深入脏腑内部,直接濡养脏腑组织“脏腑之络”,如脑络、心络、肾络。其中,脑络是络脉在脑的分支,为气血濡养脑髓、元神发挥作用的关键通道。
3.2. 络病理论的提出与发展
络病是以络脉为依托,邪入络脉,导致络脉出现虚损、瘀滞、绌急等病理变化,从而影响机体生理功能的一类病症[8]。络病的核心病理要素主要包括虚、瘀、痰、毒。无论是络脉本身的气血亏虚,或是气血运行不畅,瘀血阻滞络道,又或者是毒损络脉,都与前文提到的AD的发病病因息息相关。
络病理论始于《黄帝内经》,临床证治奠基于《伤寒杂病论》,至清代,叶天士提出“久病入络”“久痛入络”等观点,标志着络病理论已成为中医病机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9]。当代,吴以岭院士从空间、时间、功能角度创造性提出“三维立体网络系统”[10],系统阐述络脉病变的相关病机、辨证与治疗,总结了络病存在络气郁滞、络脉瘀阻、络虚不荣等病机。络病具有易滞易瘀、易入难出、易积成形的病机特点,因此,络病多起病隐匿、病程缠绵、渐进加重,这与AD的病程特征十分相似。
3.3. AD和络病发病理论
AD在中医学中归属“痴呆”“呆病”范畴,其病位在脑,脑为“髓海”“元神之府”,认知功能的维系全赖脑髓充盛与脑络通畅。《本草备要·辛夷》中提到:“人之记忆,皆在脑中”,明确认知功能与脑的直接关联;《医林改错》则进一步精准阐释脑髓的生成与功能,“灵机记性在脑者,因饮食生气血,长肌肉,精汁之清者,化为髓,由脊柱上行入脑,名曰脑髓”。明确脑髓需气血濡养、脑络需通畅无阻,方能保障“灵机记性”如常。因此,AD的发病并非单一因素所致,而是多因叠加、渐进发展的结果。各类致病因素最终都会指向“脑髓失养”“脑络不畅”。譬如长期饮食不节,嗜食肥甘厚腻之物,损伤脾胃,运化失职生痰化瘀,瘀滞络脉;老年人年迈体虚,肝肾不足,气血运行缓慢,易致血脉瘀滞脑络;或中风后痰瘀直中于络脉,经久不去,最终均会出现络脉瘀滞日久脑络受损,形成离经之血,使得脑髓失养,神明失用,出现记忆力、执行力等AD相关症状。情志失调亦是重要诱因《灵枢·本神》有“愁忧者,气闭塞而不行”,长期肝郁气滞则络气不畅,气血运行受阻,进一步加重脑络瘀滞;若情志过极化火,火热炼液成痰、灼血成瘀,痰瘀火互结更易损伤脑络,最终共同导致脑髓失养、神明失用,出现记忆力减退、执行功能下降等AD典型症状。这与现代研究中提到的AD的发病与年龄、性格、饮食[2]等原因相关相对应。
因此,AD的核心病机是年老肝肾精气不足、脾失健运致气血亏虚,使脑络失养而空虚等虚证,和痰瘀互结、毒邪损伤致脑络壅滞而不畅等实证,虚实夹杂,最终导致的络脉失和。
这一病机特点与王永炎院士提出的“毒损脑络”理论高度契合,其指出“中风后常有瘀毒、痰毒、热毒等内生毒邪产生,败坏形体,损伤脑络”,而AD虽非中风直接引发,但其病程中“痰瘀久羁化毒”的病理过程与“毒损脑络”病机,与AD的中医病机一脉相承。随着“毒损脑络”理论的提出与研究发展,现代学者指出:“络脉应包含血络和气络,两者相伴而行,血络类似于现代医学的微循环系统,提供养分运走代谢产物,联络各组织器官功能的重要路径。气络类似于现代医学的神经–免疫–内分泌网络,具有分隔细胞内外环境,联络人体生理和病理功能的基础路径。”
结合现代理论,在AD的发病当中,脑部的血络起到为神经元提供葡萄糖、氧气等养分,同时运走代谢废物(如Aβ片段、tau蛋白代谢产物)的作用,是维系脑内组织器官物质交换的关键路径。气络则对应脑内神经–免疫–内分泌(NIE)网络,包括神经元突触、胶质细胞、免疫细胞及内分泌调节通路,具有分隔细胞内外微环境,传递神经信号(如乙酰胆碱、谷氨酸等神经递质)、调控免疫应答(如小胶质细胞活化)、平衡内分泌代谢,是维系脑生理功能与病理调节的基础路径。因此,血络和气络的提出,从络病角度解释了AD的发病。有利于为AD的临床治疗提供思路。
从病程上来讲,AD的早期病机为络虚为本,脑络失养。多由年老肾精渐衰,髓海生成不足从而导致络道空虚,元神失养。此时脑络失去濡养,对应AD临床分期1~2期,主要表现为功能不足的虚的症状,临床表现为近事记忆轻微减退。如偶尔忘事、注意力不集中等,但无明显认知缺损,此阶段病机核心是“虚”,尚未形成明显痰瘀。进一步发展的病机为痰瘀互结,脑络壅滞,系络虚日久致气血运行无力,瘀血内生阻滞脑络,脾失健运生湿成痰,痰湿黏附络道与瘀血互结,形成“痰瘀壅络”的实证状态。气血无法通过脑络上荣于脑,元神信号传递受阻,临床出现记忆缺损范围扩大。如忘记熟人姓名和日常事务;执行功能下降,如无法规划购物、计算困难、定向力异常,如偶尔混淆日期。此阶段以虚实夹杂,痰瘀互结为主要矛盾,对应AD临床分期的2~5期。AD进入后期,络虚和痰瘀互为因果,这种恶性的病理循环持续加重,痰瘀日久不化、蕴积成毒,加之长期络虚失养致络脉结构溃损,最终形成毒邪伤络、髓海枯竭状态,表现为全面认知丧失,如不识亲人、不知自身姓名、丧失时间与空间定向(如在家中迷路),甚至无法理解基本语言、表达意愿,生活能力上,彻底丧失自理能力,如无法自主穿衣、进食、如厕,需完全依赖他人照料;精神行为上,可能伴随精神行为异常症状,如持续躁狂、幻觉妄想,或极度淡漠、嗜睡。
综上,从络病角度,AD的发病与前期络虚,中期络脉痰瘀,后期毒损脑络息息相关。络脉的状态受到肾精亏虚、肝气瘀滞、脾虚痰聚的影响。
3.4. 中医传统理论和络病理论对AD发病机制的比较
《灵枢–海论》提出“脑为髓之海”;《本草备要·辛夷》明确“人之记忆,皆在脑中”;《医林改错》更精准阐释“灵机记性在脑者,因饮食生气血,精汁之清者化为髓,由脊柱上行入脑”——这些经典理论共同奠定了“脑髓充盛、气血濡养是认知功能正常的前提”这一核心认知。在此基础上,既往医家围绕AD的中医病机形成了以“肾–脑”“心–脑”“脾–脑”为代表的核心学说,而络病理论则以“络脉”为关键纽带,对这些学说的病理机制进行了深化与延展,让脏腑与脑的关联更具逻辑性与具象性。
在“肾–脑”学说中,传统理论基于“肾藏精,精生髓,髓充于脑”的理论,认为AD的认知减退多源于肾虚致髓海不足、脑失濡养。络病理论则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揭示了肾精与脑络功能的深层关联——肾中精气不仅是髓海生成的物质基础,更是维系全身络脉功能的根本。当肾精亏虚时,一方面无法充分濡养脑络的络气,络气不足则脑络推动气血的能力减弱,形成络虚;另一方面,肾精亏虚会降低脑络自身的修复能力,使脑络更易受痰浊、瘀血等邪浊侵袭,进一步加重脑络不畅。综上,络病理论跳出了肾虚导致髓海不足的抽象认知,通过络脉沟通全身的理论将整个病理过程连接起来,更为直观具体。
另一方面,部分学者认为AD的发病病位在心和脑,与心气虚、心血瘀密切相关。《素问·痿论》言“心主身之血脉”,《灵枢·海论》中提到“脑为元神之府”。心主血脉,脉中气血上融于脑,脑得气血则神志清明。络脉具有渗灌气血的功能,与全身气血运行息息相关,当出现心气虚时,心络气血运行迟缓,难以将气血精微物质上传到脑络,脑络因气血灌注不足而失养,发为痴呆等证。心气虚日久进一步发展为心血瘀,瘀血直接阻滞心络通路,甚至随络脉蔓延至脑络,络虚和络瘀互为因果,进一步加重患者痴呆的症状。综上,传统理论认为“心藏神”“脑为元神之府”,二者共同维系神志活动。络病理论强调了心与脑的神志功能协同作用,共同影响认知功能。
在“肾–脑”“心–脑”之外,“脾–脑”关系对AD的影响同样不可忽视。“脾为气血生化之源”,脾虚则气血生成不足、脑失濡养。脾虚导致痰浊,痰具有重浊黏滞的特性,易附着于脑络壁上,阻滞络脉中气血、津液的运行与渗透,形成络瘀,而脑络瘀滞又会反过来影响气血、津液向脑髓的输布,加重脾运化气血的负担,进一步导致痰浊生成与蓄积。脾脏气机运化失调,精髓无源,脑窍不得濡养,从而导致神机失用,发为痴呆。
综上,络病理论在既往研究理论的基础上,以络脉为核心纽带,补充了各学说中“脏腑功能异常如何影响脑”的中间环节,又通过络虚、络瘀、痰浊滞络等病理状态,串联起AD虚实夹杂的核心病机。为临床从调脏腑、通脑络角度干预AD提供了更明确的理论依据,充分体现了中医理论整体调控、辨证施治的优势。
3.5. 基于络病发病理论的AD的中医治疗思路
相关指南指出,中医治疗是阿尔茨海默病(AD)干预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11],且中医“治未病”的理念与AD早期干预、延缓进展的需求高度契合。在既往相关研究中,多项成果已展现出与络病理论治则的关联性。刘[12]基于络病理论“络病多由络虚、络瘀所致”的核心观点,针对缺血性中风小鼠模型,采用通心络胶囊干预。该药物以人参补气以益络虚、虫类药通络以散络瘀、芳香类药物理气以调络气,精准对应络病的核心病理状态。结果显示,通心络胶囊可通过激活Shh信号通路,上调血脑屏障(BBB)中的紧密连接(TJ)蛋白(如Occludin、Claudin-5、ZO-1),进而修复受损BBB;虽其研究模型为缺血性中风,但其“补气通络、改善络虚络瘀”的治则,与AD中可能存在的“脑络失养、瘀阻脑窍”病理环节高度相关。吴羽楠等[13]则通过电针干预AD小鼠的百会穴与双侧肾俞穴,发现该疗法可抑制肿瘤坏死因子-α (TNF-α)、核因子κB (NF-κB)的释放,减轻脑内神经炎症,减少额叶皮层神经元凋亡,最终改善小鼠认知功能。从络病理论视角解读,百会穴为“诸阳之会”,可通调脑络以散瘀阻;肾俞穴能补肾益精,为脑络提供濡养,其干预逻辑正贴合“补肾填精、通络护脑”的络病治则。倪芳英等[14]针对髓海不足型无痴呆型血管性认知障碍(VCIND)患者,以“补肾填精、充养髓海”为治则,采用艾灸心俞、肾俞穴干预,最终显著改善患者的认知功能及日常生活活动能力。该研究虽针对VCIND,但其“补肾填精”的核心治则,同样适用于AD中“络虚失养、髓海亏虚”的病理特点,为AD的络病干预提供了间接参考。综上,上述研究虽针对的模型或疾病类型略有差异,但均以络病理论中的“活血化瘀、补肾填精”等核心治则为干预逻辑,且均展现出改善认知相关功能、调控脑内病理过程(如修复BBB、减轻神经炎症)的潜力,间接支撑了“络病理论可指导AD干预”的观点。
在此基础上,基于前文提到的络脉理论,我们提出更多可能的治疗方向。AD发病之本在于髓海不足与络脉亏虚,尤以肾精亏虚、气血耗伤为关键。《景岳全书·杂证谟》言:“精虚则髓空,髓空则脑无所养,故善忘其前言往事。”明确肾精亏虚与健忘的关联;而络脉作为气血濡养脑髓的“通道”,其亏虚则渗灌无力,进一步加重脑髓失养。因此,养络补虚需兼顾填精益髓和益气养血。络瘀是AD病情进展的关键病理环节,也是干预病情进一步发展的关键环节。其形成源于络虚致瘀与痰瘀互结——络脉亏虚则气血运行无力,易致瘀血内生;脾失健运则痰湿内生,黏滞络道,进一步阻滞气血,形成痰瘀互结壅滞脑络的病理状态,正如《临证指南医案》所论“久则血伤入络,痰瘀互结。”因此,通络祛瘀可以遵循“活血不伤正、化痰不耗气”原则,分“轻瘀”“重瘀”辨证施治。对于络瘀初显,以“轻清通络”为主。另外,AD的发病虽以脑络病变为核心,但与肾、脾、肝三脏功能失调密切相关——肾藏精生髓,脾化气血养络,肝疏泄调畅络气,三脏功能失常则“髓海失充、络脉失养、络气失和”,共同推动病情进展。因此,治疗除了考虑到治疗脑络之外,还要以调脏腑、充髓海、通脑络为整体思路。AD病程具有“渐进性、阶段性”特点,不同阶段病机偏重不同,治疗需因期制宜:在疾病前驱期,病机以“髓海不足、络虚初显”为主,治疗核心为养络补虚、防微杜渐,侧重填精、益气、养络,阻止络瘀形成;在出现明确记忆、执行功能减退,但未达AD诊断标准,病机以“络虚兼瘀、痰瘀初结”为主,治疗需养络与通络并举,养络补虚可以取肾俞、太溪、足三里,通络祛瘀取血海、合谷、太冲,局部取穴百会、四神聪通脑络、醒神益智,改善认知功能,延缓疾病进展。
综上,基于络病发病理论,AD的中医治疗思路可以针对“络虚”“络瘀”等病因,治以养络、通络、填精益髓。
4. 结论
通过对中医古籍文献和现代医学研究的整理和分析,发现络脉的虚、瘀、痰、毒,由此产生的一系列病理变化是AD发病的重要原因。髓海亏虚、痰浊瘀血、毒损脑络等病理因素在AD发病过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这一理论可以为临床医生改善AD患者的临床症状提供治疗思路,提升临床疗效。
NOTES
*通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