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调节的双视角:情境聚焦与自我聚焦重评的比较研究
Dual Perspectives of Emotion Regulation: A Comparative Study of Situation-Focused and Self-Focused Reappraisal
DOI: 10.12677/isl.2025.96132, PDF, HTML, XML,   
作者: 杜若冰:贵州师范大学心理学院,贵州 贵阳
关键词: 情境聚焦自我聚焦调节适应性Situational Focus Self-Focus Regulation Adaptability
摘要: 在情绪调节的研究领域,以往研究常将认知重评策略作为一个统一的整体来与其他调节策略进行比较。然而,自我聚焦重评和情境聚焦重评作为认知重评策略的两种亚型,在解释方式和调节角度上具有显著的差异性。尽管这两种策略的重要性日益受到认可,但目前对它们的系统性研究和比较分析仍然不足。本文基于现有研究,对自我聚焦重评与情境聚焦重评的理论基础、异同点进行了深入分析,并探讨了它们的选择机制。最后,文章对这两种策略在未来研究中的潜在方向和应用前景进行了展望,旨在推动情绪调节策略研究的深入发展。
Abstract: In the field of emotion regulation research, cognitive reappraisal strategies have traditionally been compared as a unified whole with other regulatory strategies. However, self-focused reappraisal and situation-focused reappraisal, as two subtypes of cognitive reappraisal strategies, exhibit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in their modes of explanation and regulatory perspectives. Although the importance of these two strategies is increasingly recognized, systematic research and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them are still lacking. This paper, based on existing studies, conducts an in-depth analysis of the theoretical foundations and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between self-focused reappraisal and situation-focused reappraisal, and discusses their selection mechanisms. Furthermore, the paper also prospects the potential directions and application prospects of these two strategies in future research, aiming to promote the in-depth development of emotion regulation strategy research.
文章引用:杜若冰. 情绪调节的双视角:情境聚焦与自我聚焦重评的比较研究[J]. 交叉科学快报, 2025, 9(6): 1037-1043. https://doi.org/10.12677/isl.2025.96132

1. 引言

日常生活中的情绪事件会触发人们的情绪反应。研究表明,适度的情绪是对个体是有益的,例如,积极事件诱发的积极情绪可提升主观幸福感;而中等强度事件引发情绪唤醒时,可能会提高个体的工作效率[1]。然而,高度紧张的情绪会损害人们的心理、社会和身体健康。值得注意的是,人们并非只是被动地体验情绪,在多数情境下,个体能通过有意或自动化的方式对自身的情绪反应进行调控[2]。掌握有效调节情绪的技巧对于促进社会适应、提升认知功能以及增强心理幸福感至关重要[3] [4]

情绪调节是一个多维度的复杂过程,而情绪调节过程模型是情绪调节理论中最具有代表性和广泛认可的研究框架。该模型将情绪的调节过程分为五个阶段,主要包含情境选择(situation selection)、情境修正(situation modification)、注意分配(attentional employment)、认知改变(cognitive change)和反应调整(response modulation);按照情绪发生的时间节点又可以分为:预防性和反应性调节[2] [5]。预防性调节,即在情绪产生之前进行的调节,能够影响情绪的触发及其性质;而反应性调节,即在情绪产生之后进行的调节,能够调节情绪反应的强度和持续时间。为了更好地说明情绪调节过程,Gross (2015)又在之前的理论基础上提出了情绪调节的扩展模型(extended process model of emotion regulation)。情绪调节扩展模型认为情绪调节分为三个阶段。在识别阶段(identification),主要确定是否需要对当前情境进行情绪调节。在选择阶段(selection),如果有调节的动机或需求,个体会选择一个或多个策略来适应当前的情境。在实施阶段(implementation),个体实施所选择的策略,以调节情绪反应[6]

情绪调节的成功往往依赖于多样化策略的有效组合[7],而认知重评策略凭借其独特的适应性特征,在各类情绪调节策略中具有重要地位。根据Gross (2002)提出的情绪过程模型,认知重评属于前因聚焦情绪调节策略,作用于情绪产生的早期阶段,通过重构个体对情境的认知框架,从而改变其情绪影响与强度。例如,为了提高运动成绩,运动员在竞技比赛中可能会告诉自己,比赛并不具有威胁性,而是一种挑战和机会来展示自己的能力[8]。与分心、表达抑制等常见情绪调节策略相比[3] [9] [10],认知重评总是与适应性更强的情绪结果相关联,一方面,它能有效维护个体的心理弹性,提升整体心理健康水平[11] [12];另一方面,在情绪调控效能上,认知重评在降低主观情绪体验强度与减弱生理唤醒反应(如心率、皮电活动)方面表现出更高的效率[13]。此外,认知重评的积极效应还延伸至认知功能领域,它可通过增强自上而下的认知控制,优化对对情绪诱发刺激的编码与提取过程,进而深化个体对情绪事件的记忆保持和深度理解[14] [15]

现有理论与实证研究已对认知重评策略与其他情绪调节策略的差异展开系统性分析,但针对认知重评策略内部亚型间差异的深度探究仍显薄弱。其中,作为认知重评核心亚型的自我聚焦重评与情境聚焦重评,二者的区别尚未获得充分的研究关注,相关深度探讨亦存在不足[16]

2. 情境聚焦与自我聚焦

基于自我参照效应,关于自我的信息比其他信息更容易被加工[17],研究者在实证研究中将认知重评分为自我聚焦重评和情境聚焦重评,表明二者基于不同的神经机制,具有不同的效果[16] [18]。自我聚焦重评是指调整个人与情境之间的主观距离,通过改变对情境的个人相关性来调节情绪体验,例如,面对一次失败的经历,采用自我关注策略的个体可能会将自己视为一个旁观者,从而减少失败对自身的情绪影响;相反,情境关注重评则是将注意力集中在情境本身,并重新解释情境的含义,以赋予其不同情绪色彩,例如,面对同样的失败,采用情境关注策略的个体可能会重新评估失败的意义,将其视为一次学习和成长的机会,从而转变情绪体验为更加积极的状态[19] [20]

2.1. 自我聚焦重评和情境聚焦重评的共同点

2.1.1. 自我聚焦重评和情境聚焦重评的有效性

已有研究证实,自我聚焦重评和情境聚焦重评作为认知重评策略的两个分支,都能有效调节情绪,无论是提升还是降低情绪强度。Ochsner (2012)采用实验研究比较使用不同的重评策略,即自我聚焦和情境聚焦对负性情绪进行下调和上调的效果,具体以策略组(自我聚焦、情境聚焦)为被试间因素,指导语类型(降低、增加、观看)为被试内因素,对负性图片的情绪评定进行方差分析,发现指导语类型的主效应显著,因此,在增加和减少消极情绪时,重评都是成功的,并且重评的成功不随策略的变化而变化[20]。孙岩等(2020)的研究通过对比参与者对不同情绪刺激的主观评价,分析了自我聚焦和情景聚焦重评策略的有效性,研究结果也表明,无论是自我聚焦还是情景聚焦重评,两种重评策略都能有效地调节情绪的效价和唤醒度,即在一定程度上增强或减弱负面情绪的影响[21]。与此一致,Willroth等(2016)的有意认知重评研究和Bin Ma等人(2019)的无意识层面认知重评结果同样显示两种策略都够有效降低自我报告的消极情绪[15] [22] [23]

2.1.2. 自我聚焦重评和情境聚焦重评的共同神经机制

从神经机制角度来看,孙岩等人(2020)通过事件相关电位(ERP)实验,收集脑电数据来分析晚期正电位(LPP)波幅,这是一种反映神经活动对情绪刺激敏感性的指标[21]。研究发现,无论采用哪种重评策略,LPP波幅的变化顺序一致:上调负性情绪的LPP波幅最高,其次是简单观看负性情绪,然后是下调负性情绪,最后是简单观看中性情绪。特别是在下调负性情绪条件下,情境关注组的LPP波幅与自我关注组差异并不显著。此外,功能性磁共振成像(fMRI)研究揭示了两种重评策略共享的神经基础:它们均激活了前额皮层和杏仁核,这两个区域在情绪调节中起着关键作用[16] [19]

2.2. 自我聚焦重评和情境聚焦重评的差异比较

2.2.1. 情绪调节有效性和记忆保持的差异

自我聚焦重评和情境聚焦重评的情绪调节效能尚未形成一致结论。一方面,研究发现情境聚焦重评在降低负面情绪强度方面更优。例如,Willroth等(2016)采用三种策略(自我聚集、情境聚焦、简单观看)对不同效价的图片(包括中性和负性)进行情绪感受评定,以主观情绪体验和回忆正确率为因变量,结果表明两种策略类型都与自我报告的消极情绪降低有关,但情境聚焦重评中的情绪降低幅度更大;同时,情境聚焦重评显著提高了回忆正确率,而自我聚焦重评对记忆表现无显著影响[15]。Yeh等(2020)研究进一步验证了情境聚焦重评的记忆优势,无论被试是否成功执行情境聚焦重评,仅重评指导语本身即可显著增强被试的记忆提取效率与再认表现,并提升其记忆信心[8]。Buhle等(2014)认为情境聚焦重评直接作用于情绪诱发的源头(即情绪性情境),通过重构情境的认知意义实现情绪调节;且成功或趋近成功的情境聚焦重评,可通过强化情绪刺激编码阶段的精细加工过程,进而产生记忆增强效应[24]

另一方面,研究发现自我聚焦重评在特定情境下调节效能更突出,尤其是涉及社会性压力或自我相关刺激时。Bin Ma (2019)要求参与者在观看令人厌恶的或中性的场景过程中,实施基于自我或情境的重评策略,并形成相应的行动意图,结果显示,自我聚焦重评策略在减少对不愉快刺激的情绪反应方面更为有效,并且不会增加个体额外的认知负担。自我聚焦重评通过引导个体采用“自我距离化”的认知视角,快速脱离消极情绪体验的沉浸状态,从而高效实现情绪调节[22]。Ochsner等(2012)的研究进一步证实,自我聚焦重评降低个体痛苦体验与减少反刍思维方面不仅效果更优,且调节效应的持续性更强[20]。此外,情境聚焦重评的记忆增强效应并非具有普遍性。Kim与Hamann (2012)指出,当情境聚焦重评将负性刺激重新解释为中性时,可能削弱刺激本身的情绪显著性,进而丧失情绪记忆的优势效应[14];而自我聚焦重评因深度卷入自我参照过程,可能增强自传体记忆的提取,但这种增强效应在特定群体中可能产生消极影响例如对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患者而言,其可能加剧负性创伤记忆的提取,导致情绪困扰加重[25]

综上所述,自我聚焦重评与情境聚焦重评的情绪调节效能差异,可能与两个因素密切相关。一是情绪效价的差异,即调节对象为正性或负性情绪;二是自我卷入程度的不同,即情绪刺激与个体自我概念的关联紧密性。此外,实验情境中的刺激材料属性(如材料类型、情绪强度)与被试个体特质(如人格特征、临床诊断状态),也可能作为调节变量影响两种重评亚型的效能差异,进而导致研究结论的不一致。

2.2.2. 自我聚焦重评和情境聚焦重评的神经机制差异

从神经生理学的角度分析,前额皮层作为认知控制的重要脑区,自我关注和情境关注激活不同的前额区域[16] [26]。Ochsner (2004)最早使用功能磁共振成像技术(fMRI)对自我聚焦和情境聚焦的神经机制进行了研究。Ochsner的研究发现,尽管两种重评策略均激活了前额叶和杏仁核,但在对内侧前额叶的依赖程度上存在差异,特别是在情绪下调时。自我聚焦重评在降低情绪反应时,更倾向于激活内侧前额叶皮层[16]。这个区域,对应于BA 32,已被证明与自我参照判断相关[27],并且通常被认为是与自我监控状态相关的过程的一部分[28];而情境聚焦策略更倾向于激活外部集中处理相关的外侧前额叶皮层。

Willroth和Hilimire (2016)的一项事件相关电位(ERP)研究中发现,采用情境关注策略来降低负面情绪与晚期正电位(LPP)的降低有显著关联,而使用自我关注重评策略对降低负面情绪与LPP的减少并没有直接联系,进一步证明了情境聚焦重评比自我聚焦重评更有效地减少对不愉快图片的消极反应[15]。虽然自我聚焦重评也与自我报告的消极情绪的小幅度降低有关,但这一发现并没有得到LPP结果的支持,可能的解释是自我聚焦重评在情绪产生过程之后改善了情绪评价,但实际上并没有减少观看图片时的消极情绪体验。与此不一致的是,Bin Ma等(2019)基于执行意图的自动重评研究中,与以情境聚焦和简单观看相比,以自我聚焦的重新对负面刺激产生了较小的额叶LPP振幅增强[22]

2.2.3. 认知重评对随后认知控制的影响

孙岩等(2020)通过结合情绪调节和认知控制的任务,研究了自我关注和情境关注两种重评策略在情绪调节后对认知控制能力的影响是否存在差异。研究发现,情境聚焦重评在降低负性情绪后,相较于自我聚焦重评,更能增强随后冲突任务中的认知控制能力[21]。这表明两种重评策略不仅在情绪调节效果上有所区别,而且会导致不同的认知控制结果。

3. 自我聚焦重评和情境聚焦重评选择的差异

在日常生活中,情绪调节策略是多样化的,人们如何在自我聚焦重评和情境聚焦重评策略进行选择还是一个不确定的过程。基于信息处理理论和情绪调节的过程模型,Sheppes等(2014)提出了情绪调节选择的概念框架,认为情绪调节涉及有意的执行控制机制,核心方面涉及评估采用早期注意力脱离情绪处理与然后在语义意义加工阶段进行晚期调节参与情绪处理,认知重评是经典的晚期调节策略[29]。以往的研究证明,在情绪强度较低时,人们更倾向于通过在情绪加工的晚期阶段进行重评来调节情绪,而在情绪强度较高时,人们则更可能采取分散注意力的策略,因为这有助于在情绪加工增强之前及时地阻止它[29]

情境聚焦和自我聚焦作为认知重评策略的两种形式,符合Sheppes等提出的情绪调节选择的概念框架,遵循参与–脱离维度的规则。当维持重评策略不变时,参与者会根据情绪刺激的强度来调整他们的调节策略:在面对情绪强度较低的刺激时,倾向于采用参与性的情境聚焦重评;而在情绪强度较高时,则更倾向于采用脱离性的自我聚焦重评。Sheppes (2014)的研究为这一观点提供了支持,但未来仍需开展更多实证研究进一步验证这些构想[29]

4. 自我聚焦重评和情境聚焦重评的临床适应性

情绪调节策略的选择需要考虑其适应性,因为这是维持幸福感的关键。情绪调节策略的有效性具有显著的情境依赖性,灵活运用这些策略对于维护心理健康至关重要,而情绪调节灵活性的受损正是精神病理学的特征之一[23] [30]。具体而言,适应不良的自我聚焦调节,不仅与焦虑和抑郁症状的发生与发展密切相关,还会通过强化负面自我图式、削弱认知灵活性,形成难以打破的情绪调节恶性循环[31]。进一步研究表明,对于高焦虑个体,自我聚焦重评可能因激活过多的自我参照过程而失效甚至加重情绪反应[24]。基于此,在临床方面针对适应不良的自我聚焦重评,强调“去焦点化”的正念认知疗法,通过帮助个体以观察者身份接纳自身想法与情绪,能有效减轻情绪沉浸与认知融合[32]

另一方面,适应不良的情境聚焦重评与广泛性焦虑障碍、强迫症及高特质焦虑群体密切相关。这些人群常表现出过度使用情境重评却无法有效下调情绪反应,甚至因认知僵化与现实检验能力受损而加剧焦虑[19]。针对此类适应不良,临床干预需注重提升策略使用的有效性与灵活性,如元认知疗法侧重于调整对重评过程本身的信念,例如减少“必须找到完美解释”的元认知信念,从而降低因重评失败而衍生的二次焦虑[33];基于正念的情境感知训练可辅助个体辨别何时需采用情境重评、何时需接纳或问题解决,从而增强调节策略与情境要求的匹配度[34]。这些干预方法均植根于对自我聚焦与情境聚焦调节机制差异的深入理解,致力于提升个体在不同情境中的策略切换能力,从而恢复其情绪调节灵活性,最终达成心理健康状态的整体改善[32]

5. 未来展望

自我聚焦和情境聚焦在情绪调节的有效性以及神经生理机制上存在显著差异。然而,多数现有研究仍倾向于将认知重评作为一个统一概念,与其他心理变量进行比较分析。为了更深入地理解这两种策略,未来的研究应当将自我聚焦和情境聚焦作为独立变量,探究它们在日常生活和实际应用中的具体差异。

此外,未来的研究还需进一步深入探讨自我聚焦与情境聚焦策略在临床环境中的应用价值和实际效果,以便更精确地评估它们在情绪调节中的潜在作用和影响。通过这种细化的研究方法,可以更好地理解不同情绪调节策略的适用性和效果,进而为心理健康实践提供更为精确的指导。

参考文献

[1] Sun, Y., Xu, Y., Lv, J. and Liu, Y. (2022) Self-and Situation-Focused Reappraisal Are Not Homogeneous: Evidence from Behavioral and Brain Networks. Neuropsychologia, 173, Article ID: 108282. [Google Scholar] [CrossRef] [PubMed]
[2] Gross, J.J. (1998) The Emerging Field of Emotion Regulation: An Integrative Review. Review of General Psychology, 2, 271-299. [Google Scholar] [CrossRef
[3] Gross, J.J. (2002) Emotion Regulation: Affective, Cognitive, and Social Consequences. Psychophysiology, 39, 281-291. [Google Scholar] [CrossRef] [PubMed]
[4] Tamir, M. and Mauss, I.B. (2010) Social Cognitive Factors in Emotion Regulation: Implications for Well-Being. In: Nykliček, I., Vingerhoets, A. and Zeelenberg, M., Eds., Emotion Regulation and Well-Being, Springer, 31-47. [Google Scholar] [CrossRef
[5] Gross, J.J. and Thompson, R.A. (2007) Emotion Regulation: Conceptual Foundations. In: Gross, J.J., Ed., Handbook of Emotion Regulation, Guilford Press, 3-24.
[6] Gross, J.J. (2015) Emotion Regulation: Current Status and Future Prospects. Psychological Inquiry, 26, 1-26. [Google Scholar] [CrossRef
[7] Bonanno, G.A. and Burton, C.L. (2013) Regulatory Flexibility: An Individual Differences Perspective on Coping and Emotion Regulation. Perspectives on Psychological Science, 8, 591-612. [Google Scholar] [CrossRef] [PubMed]
[8] Yeh, N., Barber, S.J., Suri, G. and Opitz, P. (2020) The Role of Reappraisal Success in Emotional and Memory Outcomes. Emotion, 20, 939-950. [Google Scholar] [CrossRef] [PubMed]
[9] John, O.P. and Gross, J.J. (2004) Healthy and Unhealthy Emotion Regulation: Personality Processes, Individual Differences, and Life Span Development. Journal of Personality, 72, 1301-1334. [Google Scholar] [CrossRef] [PubMed]
[10] Richards, J.M. and Gross, J.J. (2000) Emotion Regulation and Memory: The Cognitive Costs of Keeping One’s Cool.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79, 410-424. [Google Scholar] [CrossRef
[11] Kalisch, R., Müller, M.B. and Tüscher, O. (2014) A Conceptual Framework for the Neurobiological Study of Resilience. Behavioral and Brain Sciences, 38, e92. [Google Scholar] [CrossRef] [PubMed]
[12] Troy, A.S., Shallcross, A.J., Brunner, A., Friedman, R. and Jones, M.C. (2018) Cognitive Reappraisal and Acceptance: Effects on Emotion, Physiology, and Perceived Cognitive Costs. Emotion, 18, 58-74. [Google Scholar] [CrossRef] [PubMed]
[13] Webb, T.L., Miles, E. and Sheeran, P. (2012) Dealing with Feeling: A Meta-Analysis of the Effectiveness of Strategies Derived from the Process Model of Emotion Regulation. Psychological Bulletin, 138, 775-808. [Google Scholar] [CrossRef] [PubMed]
[14] Kim, S.H. and Hamann, S. (2012) The Effect of Cognitive Reappraisal on Physiological Reactivity and Emotional Memory.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Psychophysiology, 83, 348-356. [Google Scholar] [CrossRef] [PubMed]
[15] Willroth, E.C. and Hilimire, M.R. (2016) Differential Effects of Self-and Situation-Focused Reappraisal. Emotion, 16, 468-474. [Google Scholar] [CrossRef] [PubMed]
[16] Ochsner, K.N., Ray, R.D., Cooper, J.C., Robertson, E.R., Chopra, S., Gabrieli, J.D.E., et al. (2004) For Better or for Worse: Neural Systems Supporting the Cognitive Down-And Up-Regulation of Negative Emotion. NeuroImage, 23, 483-499. [Google Scholar] [CrossRef] [PubMed]
[17] Rogers, T.B., Kuiper, N.A. and Kirker, W.S. (1977) Self-reference and the Encoding of Personal Information.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35, 677-688. [Google Scholar] [CrossRef
[18] Shiota, M.N. and Levenson, R.W. (2012) Turn down the Volume or Change the Channel? Emotional Effects of Detached versus Positive Reappraisal. Journal of Personality and Social Psychology, 103, 416-429. [Google Scholar] [CrossRef] [PubMed]
[19] McRae, K., Jacobs, S.E., Ray, R.D., John, O.P. and Gross, J.J. (2012) Individual Differences in Reappraisal Ability: Links to Reappraisal Frequency, Well-Being, and Cognitive Control. Journal of Research in Personality, 46, 2-7. [Google Scholar] [CrossRef
[20] Ochsner, K.N., Silvers, J.A. and Buhle, J.T. (2012) Functional Imaging Studies of Emotion Regulation: A Synthetic Review and Evolving Model of the Cognitive Control of Emotion. Annals of the New York Academy of Sciences, 1251, E1-E24. [Google Scholar] [CrossRef] [PubMed]
[21] 孙岩, 吕娇娇, 兰帆, 张丽娜. 自我关注重评和情境关注重评情绪调节策略及对随后认知控制的影响[J]. 心理学报, 2020, 52(12): 1393-1406.
[22] Ma, B., Meng, X.X., Long, Q., Zhang, Z., Chen, S., Yang, J., et al. (2019) Automatic Self-Focused and Situation-Focused Reappraisal of Disgusting Emotion by Implementation Intention: An ERP Study. Cognitive Neurodynamics, 13, 567-577. [Google Scholar] [CrossRef] [PubMed]
[23] Opitz, P.C., Gross, J.J. and Urry, H.L. (2012) Selection, Optimization, and Compensation in the Domain of Emotion Regulation: Applications to Adolescence, Older Age, and Major Depressive Disorder. Social and Personality Psychology Compass, 6, 142-155. [Google Scholar] [CrossRef
[24] Buhle, J.T., Silvers, J.A., Wager, T.D., Lopez, R., Onyemekwu, C., Kober, H., et al. (2013) Cognitive Reappraisal of Emotion: A Meta-Analysis of Human Neuroimaging Studies. Cerebral Cortex, 24, 2981-2990. [Google Scholar] [CrossRef] [PubMed]
[25] Dillon, D.G., Ritchey, M., Johnson, B.D. and LaBar, K.S. (2007) Dissociable Effects of Conscious Emotion Regulation Strategies on Explicit and Implicit Memory. Emotion, 7, 354-365. [Google Scholar] [CrossRef] [PubMed]
[26] 谢晶, 姜媛, 方平. 认知重评的神经影像学研究[J]. 首都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2(2): 131-134.
[27] Kelley, W.M., Macrae, C.N., Wyland, C.L., Caglar, S., Inati, S. and Heatherton, T.F. (2002) Finding the Self? An Event-Related fMRI Study. Journal of Cognitive Neuroscience, 14, 785-794. [Google Scholar] [CrossRef] [PubMed]
[28] Gusnard, D.A. and Raichle, M.E. (2001) Searching for a Baseline: Functional Imaging and the Resting Human Brain. Nature Reviews Neuroscience, 2, 685-694. [Google Scholar] [CrossRef] [PubMed]
[29] Sheppes, G., Scheibe, S., Suri, G., Radu, P., Blechert, J. and Gross, J.J. (2014) Emotion Regulation Choice: A Conceptual Framework and Supporting Evidence. Journal of Experimental Psychology: General, 143, 163-181. [Google Scholar] [CrossRef] [PubMed]
[30] Kashdan, T.B. and Rottenberg, J. (2010) Psychological Flexibility as a Fundamental Aspect of Health. Clinical Psychology Review, 30, 865-878. [Google Scholar] [CrossRef] [PubMed]
[31] Brozovich, F. and Heimberg, R.G. (2008) An Analysis of Post-Event Processing in Social Anxiety Disorder. Clinical Psychology Review, 28, 891-903. [Google Scholar] [CrossRef] [PubMed]
[32] 李昳, 陆桂芝, 金春敏. 抑郁个体的病性自我聚焦注意特点及干预[J]. 中国特殊教育, 2017(12): 53-59.
[33] Troy, A.S., Shallcross, A.J. and Mauss, I.B. (2013) A Person-By-Situation Approach to Emotion Regulation: Cognitive Reappraisal Can Either Help or Hurt, Depending on the Context. Psychological Science, 24, 2505-2514. [Google Scholar] [CrossRef] [PubMed]
[34] Chambers, R., Gullone, E. and Allen, N.B. (2009) Mindful Emotion Regulation: An Integrative Review. Clinical Psychology Review, 29, 560-572. [Google Scholar] [CrossRef] [PubM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