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绪论
1.1. 研究背景和意义
新闻史研究的学科化指向对新闻学科的发展以及学术水平的提高有着强烈的现实意义,并对构建中国特色的新闻学学科体系,理论体系,实践体系具有重要作用。新时代以来,顺应媒体融合新闻的时代化要求和研究学科渐成互鉴趋势的学科使命,与新闻史学研究相关的议题焦点在研究方式,史料探索,实践理论结合,研究范式视角转变等方面取得了长足进步;但是也存在成果数量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理论范式的简单许可、史料追寻的实践化运用欠缺等因素;要深化新闻史研究的学科化建设理论和方法运用,就要在既提倡范式转换、创新,又坚持多元范式等方面谋求进一步提升[1]。
与以往单纯强调知识再现不同,当代新闻史研究更需要在“学科史–学术史–教育史”的交叉地带展开:一方面,从学科史与知识社会学的角度考察新闻史研究在新闻传播学知识谱系中的地位变迁;另一方面,从教育学与课程论的视角审视新闻史课程在人才培养方案中的功能定位及其改革方向[2]。
借助布迪厄提出的“场域–资本–惯习”分析框架,可以将新闻史研究视作新闻传播学科场域中的一个子场,考察其在学术资本、制度资源和课程资源分配中的位置变化,从而更加精准地把握新闻史学科化建设的动力机制与制约因素。
1.2. 国内外现状
中外新闻史作为新闻学专业的核心课程,目前存在教育内容过于繁杂、教育方式比较传统、评价方式相对较短等问题。多数学者认为以文献阅读及其利用为基础的中外新闻史作为课程改革实践环节,应通过学习实践任务共同体的驱动作用,使之有效的自制转换对历史事实的思考加强。学生作为社论分析的主体,对比新闻传播学科和专业基础课,新闻节目的重要性毋庸置疑;但目前国内的教育大多是枯燥,新闻史学科许多老师仍在使用充满传统教学内容的知识传授方法,缺乏开拓创新精神,陷入学生厌学,老师厌教的困境[3]。要想改变这种状况,就必须进行课程改革和创新。教育理念、教育内容、教育方法、教育模式、教育课程思想和政治、教育课程评价等6个方面是当下外国媒体教育探索的创新导向。
在学科发展层面,国内已有研究对新时代以来新闻史研究的议题谱系、发表载体和理论范式进行系统梳理,指出新闻史研究正在经历从政治史、机构史向社会史、文化史与媒介史综合取向的转型[4]。也有学者从教研一体化的视角,探讨中国新闻史教研的发展路径,强调要在学科建设中兼顾学术研究、课程教学与人才培养的协同。相较之下,国外新闻史研究较早经历了“社会史转向”和“文化转向”,在性别、族群、殖民经验等问题上形成了较为丰富的研究传统,对新闻史课程的教学改革也高度重视。总体而言,现有文献为理解新闻史学科化建设提供了重要基础,但在将学科史研究与课程改革实践系统打通方面,仍有进一步深化的空间。
总体来看,国内外相关研究为理解数字时代新闻史研究的结构性变化提供了重要参考,但在如何以学科化视角统筹“研究–教学–实践”的一体化建设方面,仍缺乏系统论述,这也为本文的研究留下了切入空间。
1.3. 研究内容与方法
在新媒体环境中,新闻传播学科人才培养正逐步偏重于技术和实践,新闻史课程虽然在学科体系中仍保持着必修课的属性,但与其他理论及实践课程之间尚未建立起稳定的制度化联系。学科化教学过程中,学生通过挖掘报社史料、影像资料及数据资源,并将可视化作品的选题和素材纳入其他实践课程,以此推动历史资料与新媒体技能实践的深度融合。通过“查–读–用”的过程,教学与技能实践相结合,可丰富学习体验,完成从吸收知识到生成内容的过程。新闻史课程教学改革呈现出多层次的特点,其扩展价值有利于实现专业课程之间的联系和相互作用[5]。
本文在研究设计上,将“新闻史研究的学科化建设”作为总体问题意识,通过三方面展开:其一,利用文献计量与文本分析方法,对近十年来有关新闻史研究与教学的代表性成果进行梳理,总结其主要议题、理论工具与研究范式;其二,结合部分高校新闻史课程改革的案例材料,分析新闻史研究与课程教学之间的互动关系;其三,从学科场域与知识生产的角度,对新闻史学科化建设面临的结构性困境及其突破路径进行理论阐释。研究主要采用文献资料法、逻辑分析法与案例分析法相结合的方式,在已有研究基础上提出更具整体性的解释框架。
2. 相关理论性基础
2.1. 媒介实践
“新闻”存在于口语交流、报刊报道以及电子与数字通讯的具体情况中,新闻史研究必须正视“媒体”的状况存在并对此进行结构性重组。媒介是一种物质和文化方式相互交叉的调节力,用媒介实践这种视角来开展研究,可以创新新范例的一些灵性前提和预设。更接近于具有高度自我反省的媒体实践的新道路,或将更还原丰富多样的历史新闻活动本身。
2.2. 学科场域与知识生产
布迪厄的场域理论强调,任何一门学科都处于由多种力量构成的“场域”之中,学术共同体在争夺象征资本和制度资源的过程中不断重塑学科边界。将这一理论引入新闻史研究,可以将新闻史视为新闻传播学科场域中的一个子场,考察其与新闻业务、媒介经营、传播理论等子场之间的关系,以及在高校课程体系、学术期刊版面和科研项目配置中的位置变化。与此同时,知识社会学的视角提醒我们,新闻史研究所关注的问题、采用的理论与方法,往往与特定历史时期的政治–经济结构和高等教育制度安排密切相关。通过“场域–制度–课程”的多维分析,能够更系统地理解新闻史学科化建设面临的资源约束与发展机遇[6]。
3. 新闻史研究学科化建设的现状
3.1. 新闻史研究学科化规划的现状
当下部分学者从女性主义的角度研究新闻史料及报纸、广播和社交媒体,并通过不同的视角细化连接报纸、广播和期刊的历史,这种视角交叉研究思路可以摆脱现有研究的束缚,给这一学科的研究深化提供机会。另外,文学、历史、出版、党史等学科的成果也有一些和新闻史研究重叠的部分,例如东北满洲铁路史料,民国趣闻杂谈,期刊报社创办发展,抗日战争纪要等,在部分课题化建设遭遇瓶颈,现有学科物质资源以及人才队伍暂时不能解决问题的情况下,它们是本门学科发展具有重大科学研究的源泉根基,通过价值合作,完全可以借用和整合史料资源,攻克研究力量不足的难题,为学科化长远蓝图提供了可能。
3.2. 新闻史研究勾连教学的现状
课程的知识性使新闻史教学成为历史式的叙述,使学生容易产生这门课程与当下没有密切联系的错误认识。新闻史学科课程的知识相对稳定。虽然史学研究和学术不断发展,但其教材体系相对稳定。另外,由于目前相关历史知识很容易获得,因此学生在听课时很难感到心理上的要求和紧迫感,学习的积极性也不高。在此课程之前,有获得第一届“全国优秀教材一等奖”的《中国新闻传播史》教材,现有的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建设项目重点教材——《中国新闻传播史》,以成熟的教材及教材体系,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学生对教师授课的依赖度和期待。无论是中国新闻史还是外国新闻史,目前国内许多高校相关新闻史课程教学压缩到2课时/周,或者直接合成一个科目,即中外新闻在40个课时左右的时间,无疑限制国内外新闻史学的涵盖取舍,学科内容的授课体系和上课时间之间的矛盾十分突出。历史就是过去。没有历史感就很难在课堂上留下深刻的印象。如何处理过去发生的事情和现在的距离感也是需要解决的矛盾[7]。
3.3. 新闻史研究深化学科实践的现状
随着历史学引进相关社会科学理论的潮流,新时代新闻史学的研究出现了重视理论视角,崇尚引进其他学科理论的风潮。新时代以来,新闻史不断进行其他学科的理论观点引进或其他学科的理论的分析框架和方法体系研究,借用其他学科理论概念占相当大的比重,比如,社会学、政治学、社会学、文化学、历史学报纸等学科的相关理论引入,不仅带来了新闻史研究视角的创新,也使研究成果对相关问题进行了更深入、更有力的分析,促进了研究议题和思考的多样化。例如,从“理性选择理论”的角度研究出版物的变化和发展;从规范理论的角度研究报刊对社会商业空间和商业文化的构建;从记忆理论的角度研究对个人记忆和集体记忆的报纸、杂志的构建。从职业社会学的角度研究报社职业意识的发育和发展。从媒体学的观点来研究媒体技术对新闻实践和观念产生的影响等。除了视觉的革新、议题和思考的丰富之外,理论的引进扩大了新闻史研究的视野和外延,激发了新闻史研究学科化进程的活力。
4. 新闻史研究学科化建设的原因与原因分析
4.1. 数字媒介嵌入日常生活实践的推动
全民的媒体实践,特别是新媒体的实践使新闻传播专业能力成为一种普通功能,知识的一般化倾向越来越明显,学科边界,学科知识的壁垒逐渐融化,所有人“化身”作为记者与编辑,“人人都有麦克风”、“所有人记者”局面来临。Caastells认为,数字媒体下的社会无法揭示已定的社会结构和秩序,单一媒体的线性信息生产、流通过程已被取代,社会秩序在不同媒体传播实践的基础上不断整合和扩张[8]。在这种情况下,新闻史研究中包含的媒体广播等史实媒介现有的学问理论体系、教材体系、教学体系已经显得陈旧,不能很好地适应现实,也不能很好地为现实服务。在职业竞争中,学科专业选择的“唯一性”特征不明显,历史与当下缺乏深度联系,直接反映了学科的生存危机。在全民媒体实践的背景下,全面了解崭新的媒体实践形式,深刻理解当前的深层媒体化趋势,回顾与把握新闻史体现的媒介传播规律,才能真正理解新史学科面临的时代化困难。
4.2. 媒介化程度加深下的知识体系催生
媒体形态迅速进化,媒体化程度不断深化,新知识不断生成。面对新闻传播知识的激增,新闻史研究本身的问题凸显,主要表现在史学知识结构的层面上。新闻广播学作为新兴学科,与人文社会科学的其他学科相比,规律性知识较少,历史经验性知识较多,需要与时俱进、动态调整。在新情况下,知识的更新更加依赖于新技术、新理念的接受和学习,新闻史当前教育体系不能完全适应现实的要求。大学的专业设定自律权有限,很难根据需要动态设置专业内容细分。作为新闻史总支的新闻传播学知识体系由于种种原因,长期沉淀下来这门学科内部建制不断分化重组学科体系,学科范式不稳定学科冲击了合法性基础,理性思维定式学科内部的学术研究和人才培养等方面不断内卷,源自史学的认知环境和多模态格无法及时匹配[9]。新形势下,新闻史学研究需要与政府,行业,资本,机构等进行多方面的对话。目前,大环境下媒体知识体系建设的开放层次不足,与生产大量新知识的行业严重脱节,无法满足国家战略和社会现实的要求。
4.3. 新媒体环境下新闻传播职业伦理教育的整合调适
新媒体逐渐普及,“人人带麦克风”,“人人是记者”,网民全面参与新闻实践,打破了新闻工作者的垄断。由于非专业媒体人士的介入,出现了报界的“脱离专业化”现象,报纸这一职业的特殊性消失,报纸专业主义的根基也被动摇,自身广播新闻的传播失去秩序,正在引发新闻史范式中伦理和道德上的松懈。随着全国人民的媒体实践长期“野蛮成长”,职业伦理教育不足,媒体职业的合法性受到挑战,新闻史反映出来的新闻思想出现冲击。各种形式的新媒体实践的无序竞争,打乱了新闻史传统式的一般传播程序,重新使用新闻文体或传播方式,甚至判断新闻好坏的标准也变得模糊。在新闻史研究遵循和建设的链条上,不能漏掉伦理综合教育[10]。整合当下媒体实践中的伦理教育和职业媒体传播教育中的伦理教育,融合新闻史研究中的经典研究范式,提高媒体从业人员的专业素养,为史学研究行业培养优秀人才,为新闻史学科化建立新的学科规范。
5. 策略和建议
5.1. 坚守马克思主义新闻观体系,建构科学的新闻传播史观
从考证式到革命史式,再到多元视角的学制间研究范式,中国新闻传播史经过多次转变和发展,进入了一个新时代。新闻传播学界面临的核心议题是在继承中自主创新,构建中国特色的新闻传播史体系。结合历史论证、归纳与发展的客观规律,从中国新闻实践史的角度分析中国现代新闻传播规律,建立科学的新闻传播史观。只有不把新闻史视为对各种历史事件的理解,而建立大传播史观概念,才能帮助学生分析现象和问题,以历史借鉴今天的现实。针对国内媒体传播史研究和教育的困境,一些学者提出了与原始历史、反省历史、哲学历史相对应的知识、理论、思想三位一体式的立体教育模式[11]。所谓原始的历史,即追求对历史事实的考证,对反省的历史强调理解、反省和批判,哲学的历史是对历史思想的考察。
5.2. 坚守历史人文培育,强化社会关怀与家国情怀
新闻教育特别是新闻传播史学教育要更加坚持结果导向,这要求我们确立长期培养新闻史人才的新机制,强化历史事实和价值观,思想政治教育的深层联系。新闻史虽然是基础性的学科内容,但却承担着重要的德育责任,要就发掘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品德教育的思想要素达成共识。有些学者指出,底线思维、国家情绪、初衷使命感是历史唯物主义历史观教育的核心,是新闻史研究走向学科化建设思想教育过程中,坚实人才队伍的知识钙片。
5.3. 转向教学实践,拓展学科建设专题化与实操化
当前的新闻史研究实践越来越重视从中国的问题出发,在实践中总结中国经验和中国道路,在研究主题与原创性上不断发展和深化。这有助于摆脱对传统新闻史学“史料梳理–史实叙述”单一路径的依赖,推动学科从单向度史学研究转向“研究–教学–实践”一体化建设[12]。要改变新闻史教学课程与社会实践脱节、难以匹配行业实际需要的现状,需要推进学科建设的专题化与实操化:一方面,以学科前沿问题为导向设置专题,如媒介技术史、新闻职业伦理史、区域新闻史等;另一方面,将新闻史课程与新闻采访、编辑、数据新闻等实践课程打通,通过共同选题、联合作业等形式,使历史知识转化为理解现实的重要资源。以马克思主义新闻观为指导,发掘新闻史研究的学科化知识图谱,以文献整理和数据收集为基础,通过可视化设计等新媒体技术激活历史的现实意义,并通过实习实践搭建史学知识的应用场景[13],提升新闻史研究的学术品位和学科价值。
6. 总结和展望
随着新闻史学研究不断取得新的成果,新闻史相关的学科构成问题已经引起学界关注。新闻传播史学作为研究新闻传播历史的分支学科,其学科结构受到20世纪以来史学理论变革和数据信息技术进步引发的“史料革命”的深刻影响。建立在史学和新闻传播学丰富学术基础之上,新闻传播史学的学科构成与理论思考,是推动新闻传播史研究乃至整个新闻传播学科不断发展进步的重要动力。新闻传播史学的学科构成必须建立在唯物主义历史观基础之上,马克思主义新闻观不仅要贯穿新闻史研究链条的全部环节,也应体现在新闻史学科化建设的制度安排与课程体系之中[14]。
人类信息传播技术日新月异,信息及其传播活动已成为我们这个时代最重要的新材料和新问题,研究信息,人类信息传播活动是我们这个时代学术的新潮流。当大量新信息涌现时,信息处理的新技术、新方法、新观念没有随之扩展。新闻传播史学的学科构成问题,从根本上说,不仅是为一代学术发展做准备的问题,更是为信息极其丰富的时代新闻传播史研究解决学术方法论和学术观念的更新问题[15]。学问的历史就是现实,新闻传播史学必须要做直面现实的学科,只有夯实史料学基础夯实,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的风格,把握传统新闻史研究的学科规律,提前形成顺应学术信息时代发展的潮流,才能打通历史和未来的桥梁,完成新闻史学的学科化规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