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小儿咳嗽作为儿科常见高发疾病，患儿服药依从性欠佳以及部分药物存在副作用等情况，临床上需安全有效的治疗手段。中医外治法具有无创、微创、副作用小且操作便捷等优势，已成为治疗小儿咳嗽的重要途径。目前，针对小儿咳嗽的中医外治方法丰富多样，涵盖穴位贴敷、针法、灸法、推拿、拔罐、刮痧等，这些疗法不仅能够缓解患儿咳嗽咳痰症状、改善呼吸道功能、还可依据辨证结果联合应用以增强疗效。然而，当前相关研究存在操作标准不统一、作用机制阐释不充分、多学科协作融合程度有限等问题。未来，需围绕规范化操作体系的构建、作用机制的深入探索以及长期疗效的验证等方面开展研究，以推动中医外治法在小儿咳嗽治疗中的标准化推广与应用。本文对这些外治疗法进行梳理总结，可为儿科临床治疗提供参考借鉴。
Abstract: Cough in children, a prevalent pediatric condition, requires safe and effective clinical interventions due to poor medication adherence and potential drug side effects.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CM) external therapies—characterized by non-invasive application, minimal side effects, and ease of operation—have become a crucial therapeutic approach. Current TCM external methods for pediatric cough include acupoint patching, acupuncture, moxibustion, tuina, cupping, and guasha therapy. These approaches not only alleviate cough and phlegm symptoms, improve respiratory function, and reduce medication dependence, but can also be combined with syndrome differentiation results to enhance efficacy. However, existing research faces challenges such as inconsistent operational standards, insufficient elucidation of mechanisms, and limited interdisciplinary collaboration. Future studies should focus on establishing standardized protocols, exploring mechanisms of action, and validating long-term outcomes to promote standardized application of TCM external therapies. This review summarizes these external treatment methods, providing valuable references for pediatric clinical practice.
1. 引言
小儿咳嗽是以咳嗽、咳痰为主要临床表现的儿科常见的呼吸系统疾病，好发于冬春季节[1]。咳嗽症状以急性呼吸道感染最常见，约占儿科门诊的60%以上[2]。研究显示[3]，超过75%患儿每年因咳嗽就诊超过5次，14%患儿超过15次，若未及时准确诊断和有效治疗，会影响患儿生活质量并引发并发症。本病相当于西医学中的“急性支气管炎”，各年龄段患儿均可发病，其中3岁以内的婴幼儿最为常见，年龄越小，症状越重[4]。小儿咳嗽病因复杂，西医认为多与小儿特殊的解剖生理结构以及非感染和感染因素等外界刺激有关；中医认为该病的发生与外邪侵袭、饮食不当及脏腑失调有关。目前，西医治疗小儿咳嗽主要对症治疗，如镇咳、祛痰、抗病毒、抗感染等，但疗效不理想且副作用明显[5]。相比之下，中医外治法操作简便、患儿易接受、副作用小，疗效确切、安全性高等特点，广受患儿及家长喜爱，在小儿咳嗽治疗中展现出独特优势。本文旨在梳理中医外治法小儿咳嗽治疗中的应用现状、特色优势、现存问题及未来方向，以期为该领域的规范化发展与临床应用提供参考。
2. 病因病机
在现代医学中，小儿咳嗽的发病机制包括感染、免疫、环境、生理解剖结构等因素，感染因素是最常见病因，其中病毒感染占比70%~80%，以呼吸道合胞病毒为主，常合并细菌感染如以金黄色葡萄球菌、肺炎链球菌多见或混合感染。小儿咳嗽核心机制是呼吸道黏膜受多因素刺激，引发炎症反应，经神经反射触发保护性排痰，以维持呼吸道通畅。若久咳则影响患儿健康，严重时可致死亡，此外，小儿生理解剖结构、免疫、环境因素也有影响，各因素相互交织诱发患儿咳嗽。
中医学对咳嗽的病因探讨主要可归纳为外感六淫、饮食不节、情志失调、先天禀赋不足、脏腑功能虚弱及环境刺激等。小儿咳嗽核心病机为肺失宣降、肺气上逆，肺主宣发肃降，若外感邪气侵袭或脏腑功能失调，易致肺气宣降失常，气逆于上引发为咳嗽；中医认为小儿咳嗽还与肺、脾、心、肝、肾等脏腑功能失调相关，脾为生痰之源，肺为贮痰之器，脾胃虚弱、运化失司，水湿聚而成痰，痰湿犯肺亦会加重咳嗽，形成“肺脾同病，痰浊内阻”的病理状态；此外，肾主纳气，肾阳不足、纳气无权，或肾阴亏虚、虚火灼肺，皆可影响肺气升降，诱发或迁延咳嗽；《陈平伯外感温病篇》指出心火上炎、克伐肺金可致咳嗽；《临证指南医案》表明：肝气升发过盛、木火刑金是小儿呛咳的病机。根据小儿咳嗽病因的不同，可将其分为不同证型，临床各医家多从外感与内伤两大类辨证。例如《中医儿科学》[6]将咳嗽分为外感咳嗽和内伤咳嗽，外感咳嗽包括风热咳嗽和风寒咳嗽，内伤咳嗽则分为痰热咳嗽、痰湿咳嗽和阴虚咳嗽。基于此，中医外治法干预小儿咳嗽，既宣肺止咳、化痰平喘治其标，又健脾益气、补肾纳气固其本，以缓解咳嗽、改善患儿脏腑功能。
3. 应用于小儿咳嗽的中医外治技术
3.1. 穴位贴敷
穴位贴敷是传统中医特色疗法，治疗小儿呼吸系统疾病多且疗效显著，该疗法在临床逐渐推广，最早见于《五十二病方》，具有操作简单、安全的特点，是将特定药物贴于特定穴位，经皮肤渗入穴位经络，产生刺激及渗透作用[7]。黄静等[8]观察自拟“消咳贴”治疗小儿急性咳嗽风寒化热证疗效，将114例1~6岁患儿随机分观察组和对照组，观察组常规治疗，对照组在常规治疗基础上加用“消咳贴”或安慰剂治疗7天(“消咳贴”药物为炒芥子、细辛、甘遂、芒硝，敷贴穴位为肺俞穴、大椎穴、天突穴、涌泉穴)，结果显示，治疗后观察组总有效率92.8%明显高于对照组的77.6%，表明穴位敷贴可明显改善急性咳嗽风寒化热证患儿症状，且安全可靠。刘梦奇等[9]选取100例小儿肺炎患儿评估中药穴位贴敷治疗小儿肺炎的有效性，对照组采用常规西药治疗，观察组在其基础上联合中药穴位贴敷(组方含麻黄、陈皮等，选穴有肺俞、膻中等)，研究表明，观察组治疗总有效率98%，证实穴位贴敷可增效小儿咳嗽治疗，提升小儿肺炎疗效、缩短症状消退时间。
3.2. 针刺疗法
针刺疗法理论基于经络学说，用特制针具刺特定穴位，通过捻转、提插等手法刺激经络穴位防治疾病，可调节气血、平衡阴阳、恢复脏腑功能。付克琴[10]观察常规西医治疗联合鱼际穴透天凉针刺(每10分钟操作，留针20分钟，每日1次，连治3次)治疗小儿支气管肺炎(风热闭肺型)患儿的疗效，结果显示，对比单用抗感染、止咳化痰西药治疗，两者联合应用可以有效改善小儿支气管肺炎(风热闭肺型)患儿的临床症状，缩短退热时间，且该针刺疗法联合西医常规治疗疗效显著，效果更好。石颖[11]将68例小儿肺脾肾虚型咳嗽变异性哮喘患儿，随机分两组各34例，对照组用孟鲁司特钠治疗，试验组在此基础上加用温阳止咳方针法(取太溪、足三里、大椎、肺俞、列缺等穴)，疗程4周，结果显示，试验组总有效率86.67%高于对照组的73.33%，表明该针刺疗法对小儿肺脾肾虚型咳嗽变异性哮喘患儿可改善其症状、减少复发。综上，针刺疗法刺激特定穴位调节气血和脏腑功能，与西医联合应用时，能从“提升疗效、加快恢复、减少复发”等方面，为小儿支气管肺炎、咳嗽变异性哮喘等呼吸道疾病提供更优治疗方案。
3.3. 灸法
灸法对小儿咳嗽有辅助治疗作用，通过艾灸温热效应作用特定穴位，可补肺益气、散寒解表、化痰止咳，对寒证、虚证类咳嗽有较好的调理作用。耿小强等[12]观察运用掌灸法诊治小儿风寒型咳嗽，掌灸穴位选取两侧肺俞穴，一天1次，共治疗5天，掌灸组诊治风寒型小儿咳嗽疗效优于对照组口服小儿止咳糖浆。钟伟丽等[13]观察无烟艾灸治疗小儿风寒袭肺型咳嗽的临床疗效，配合对照组西医治疗及护理化痰止咳，无烟艾灸选取大椎、肺俞、膻中、足三里，每天1次，每次20分钟，疗程5天，结论表明，观察组总有效率93.33%高于对照组73.33%，无烟艾灸对治疗小儿风寒袭肺型咳嗽咳痰疗效佳，值得临床推广。综上，掌灸法、无烟艾灸适应小儿不耐艾灸的特点，是绿色疗法，可避免艾灸弊端，治疗期间患儿无需服药，可为小儿咳嗽治疗提供新思路，值得推广，灸法与西医疗法相比，疗效更优。
3.4. 推拿疗法
推拿手法作用于患者需治疗的体表部位，刺激穴位神经末梢感受器，经推、拿等手法，可平衡阴阳、调整脏腑经络，易被患儿接受，适用于多数证型的咳嗽，但需根据咳嗽类型选择合适推拿手法。洪晓燕[14]观察三字经派推拿治疗小儿外感咳嗽疗效，选取66例患儿，随机分研究组和对照组各33例，研究组用三字经派推拿手法，对照组用传统推拿手法，两组均每日推拿1次，5天为1疗程，观察1个疗程，结果显示，研究组总有效率96.97%，对照组93.94%，三字经派在改善咯痰上效果更好、更适用于风寒袭肺证、更易被小儿接受。王凯莉[15]等用调肺运脾小儿推拿法辅助治疗小儿慢性咳嗽痰湿蕴肺证，对照组口服盐酸氨溴索口服溶液，治疗组在此基础上联合调肺运脾小儿推拿法(开天门、推坎宫、揉太阳、揉肺俞、揉膻中；推五经：清心、清肝、补肾、清补脾、清肺经)。结果显示，对照组总有效率75.61%，治疗组为95.12%，可见，调肺运脾小儿推拿法辅助治疗该病症，可改善痰湿蕴肺证患儿症状，疗效显著。综上，小儿有特定穴部，对外界刺激敏感，推拿可宣肺散邪、止咳化痰，临床实践显示其对外感咳嗽有良好治疗作用，但因操作者、学术流派不同，其操作手法、取穴和时间有差异，联合推拿比单用西医治疗效果好。
3.5. 拔罐疗法
拔罐疗法是利用罐具通过燃烧、抽吸或蒸汽产生负压吸附体表特定部位，激发良性刺激以防治疾病。Xu, Y等[16]针对细菌性肺炎患儿，静脉滴注头孢地嗪钠7天对照，观察组在此基础上于抗生素治疗第1天和第4天对背部膀胱经拔罐，每次5~10分钟，治疗7天，结果显示，拔罐联合抗生素在缩短儿童细菌性肺炎患儿发热时间和改善肺部症状上效果更好，拔罐可起到增效作用。
3.6. 刮痧疗法
刮痧疗法是以传统中医学中的脏腑、经络学说为理论基础，用钝缘光滑的硬物器具，蘸取一定介质反复刮拭患者某处皮肤，多适用于小儿外感咳嗽，具有祛风散寒、调节气血的作用。陈彬彬[17]观察循经刮痧联合三拗片治疗小儿风寒咳嗽疗效，将84例风寒咳嗽患儿随机分对照组与治疗组，对照组口服三拗片，治疗组在此基础上加循经刮痧治疗，结果显示，加用循经刮痧治疗后，临床疗效更显著，可有效改善风寒咳嗽患儿咳嗽症状，值得临床推广。何善儒[18]观察常规推拿联合易罐刮痧治疗小儿外感咳嗽疗效，对照组用外感咳嗽推拿基本方，观察组在此基础上加易罐刮痧，操作部位为背部4条线(形如“介”字)和前胸部3条线(形如“个”字)，两组推拿均每日1次，观察组治疗隔天1次，均治疗7天，结果显示，观察组较对照组更具优势，刮痧可改善外感咳嗽患儿临床症状。
3.7. 其他疗法
经查阅文献，除上述治疗方法外，耳穴压豆、中药热奄包、中药灌肠也用于小儿咳嗽治疗。耳穴压豆法是传统的中医疗法，是利用王不留行籽等对于耳穴进行压贴，起到疏通脏腑的经络和气血功能，达到缓解病症的效果。朱春香等[19]研究显示，耳穴压豆取交感、神门等穴位，可疏通经络、调和气血等，促进患儿支气管平滑肌扩张，改善呼吸不畅。朱小芳[20]观察布地奈德及孟鲁司特钠联合耳穴压豆治疗小儿咳嗽变异性哮喘的效果，对照组用布地奈德及孟鲁司特钠，治疗组加用耳穴压豆，结果表明两者联合应用其临床疗效优于单用耳穴压豆。中药热奄包治疗是通过将加热后的中药包置于患者身体的患病部位或特定穴位上，利用药物的热蒸汽和药效作用于患处，以达到治疗目的。谢晓等[21]观察中药热奄包治疗小儿支气管肺炎的效果，将112例支气管肺炎患儿为研究对象，西医组予以常规西医治疗，联合组采用中药热奄包配合治疗，取适量莱菔子、苏子、白芥子10 g于微波炉加热，将其贴敷于肺部腧穴或肺部可闻及啰音最明显处，30 min/次，1次/d，治疗10天，结果表明，中药热奄包能有效促进小儿支气管肺炎患儿的气道炎症、肺功能及临床症状恢复。中药灌肠主要是通过在肠道局部灌注药液，利用肠壁的吸收功能，借助肠壁半透膜的渗透特性，快速吸收药物，从而发挥全身的治疗作用。马春等[22]对1201例小儿肺炎患者进行Meta分析，结果显示中药灌肠组治疗小儿肺炎总有效率高于对照组，疗效较好且缩短小儿肺炎病程，但安全性尚不明确，建议开展大样本等高质量研究探讨。目前，针对小儿咳嗽的中医临床研究数量繁多，效果良好，只要依据中医理论进行辨证，选用合适的治疗方法，往往能够取得治疗成效。
4. 综合疗法
小儿咳嗽病因复杂、治疗困难，单一治疗效果不佳，综合疗法很重要。戚丹丹等[23]将92例咳嗽患儿分两组，每组46例，均进行7天常规治疗与护理，对照组推拿干预，实验组在此基础上联合芥子防哮膏穴位贴敷干预，结果显示，实验组临床总有效率91.3%，防哮膏穴位贴敷结合推拿疗法可减轻患儿咳嗽炎症反应、增强免疫，值得应用。胡竞文[24]运用常规推拿联合毫针微刺治疗86例咳嗽患儿，两组各43例，对照组常规推拿，观察组在其基础上加用毫针微刺，均每日1次，5天1疗程，共治疗1疗程，疗程结束后，观察组总有效率优于对照组，说明常规推拿结合毫针穿刺对治疗咳嗽患儿症状有明显改善作用，值得临床推广运用。唐芳等[25]采用中医定向透药联合耳穴压豆治疗110例小儿肺炎患儿，治疗有效率96.36%。
5. 中医外治法治疗小儿咳嗽的特色优势
5.1. 安全性高，适配小儿生理特性
中医外治法针对小儿咳嗽多采用非侵入性物理干预，如推拿、艾灸、穴位贴敷等，其核心通过调节经络气血、脏腑功能实现止咳化痰，无须依赖化学药物代谢，这从根源上避免了药物可能引发的肝肾代谢负担、胃肠道刺激及耐药性风险，尤其契合小儿脏腑娇嫩，肺、脾、肾发育未完善的生理特点。在临床实践中，中医外治疗法不良反应多为局部轻微反应，如穴位贴敷处皮肤微红、少数患儿出现轻微过敏反应等，均可自行缓解。中医外治法为咳嗽患儿，尤其是反复咳嗽、需长期调理患儿提供了安全的干预选择。
5.2. 操作简单，患儿依从性强
小儿对打针、服药普遍存在抗拒心理，而中医外治法多为温和的物理干预，如推拿手法轻柔、贴敷无明显痛感、耳穴压豆操作简单，过程中无创伤、无痛苦，更易被患儿接受。同时，部分外治法，如家庭简易推拿、穴位贴敷可在医护人员指导下由家长操作，无需频繁往返医院，降低了治疗的时间与精力成本，大幅提升了患儿及家长的配合度。
5.3. 整体调治，兼顾“止咳”与“防复发”
相较于现代医学针对“止咳化痰、抗感染、抗病毒”的单一干预手段，中医外治法以“整体观”为理论基础，将小儿咳嗽视作肺失宣降、脾失健运、痰湿内阻、情志失调等多因素叠加所致的病理状态。中医外治法可借助多种技术协同作用，对患儿实施系统调理。例如，推拿疗法不仅作用于患儿体表皮肤，更通过“推、按”等手法刺激经络与穴位，进而调节脏腑功能，影响患儿全身代谢，发挥宣肺理气、化痰止咳之功效，同时运用各类健脾手法减少痰液生成；艾灸疗法能够温肺散寒，增强患儿抵御外邪的能力；耳穴压豆选取肺、气管、神门等穴位，可同时兼顾止咳与安神之效，缓解因咳嗽引发的小儿烦躁、失眠等症状。这种“调肺、健脾、安神”同步推进的干预模式，达成了“止咳”与“增强体质、减少复发”的协同效应，契合小儿咳嗽“标本兼治”的治疗需求。
5.4. 辨证施术，实现个体化精准干预
小儿咳嗽在中医证候方面呈现出显著差异，主要包括风寒咳嗽、风热咳嗽、痰湿咳嗽、阴虚燥咳等类型。中医外治法以“辨证施护”为核心原则，能够达成精准干预的目标。例如，对于“风寒咳嗽”，可运用温性干预手段，如灸法、中药烫熨肺俞穴可发挥温肺散寒之功效；针对“风热咳嗽”则选用凉性操作方式，如行清天河水推拿法或以清热宣肺贴敷膻中穴起到清热平喘功效；对于“痰湿咳嗽”可通过强化健脾化痰的手法，以减少痰液的生成；针对“阴虚燥咳”，采用滋阴润燥的方案，如以梨汁调药贴敷肺俞穴，通过“辨清证候并匹配技术”的动态调整模式，能够最大程度地提高干预的精准度与治疗效果。
6. 中医护理技术在小儿咳嗽防治中存在的问题与思考
6.1. 标准化与个体化的平衡难题
中医“辨证施护”的核心优势在于个体化，但临床操作缺乏统一规范，成为推广与验证的难点。首先，在个体化上，不同咳嗽证候的中医外治法技术选择虽有共识，但具体操作参数，如推拿的力度、频率，贴敷药物的剂量、时长，艾灸的温度、时间，全凭操作者经验，缺乏量化标准；此外，同一技术在不同机构、不同操作者间的执行差异，导致研究结果难以重复，循证证据说服力不足。因此，未来需构建“核心要素标准化 + 实施细节个体化”的框架，明确各证候对应的“基础技术组合”，同时需要根据小儿年龄、体质调整操作参数，实现“规范”与“灵活”的统一。
6.2. 作用机制的现代科学阐释不足
目前中医外治法防治小儿咳嗽的机制，仍以“宣肺降气”“健脾化痰”等传统理论为主，现代生物学机制研究薄弱，现有研究多停留在“临床疗效观察”上，缺乏现代生物学的研究。例如，小儿咳嗽与气道黏膜炎症、气道平滑肌痉挛、神经内分泌调节紊乱等密切相关，但现有研究未明确外治法如何影响这些环节。因此，需借助分子生物学、影像学等技术，用现代科学阐释其作用原理，提升跨体系认可。
6.3. 家庭延伸与长期管理的衔接不足
小儿咳嗽，尤其是反复呼吸道感染引发的咳嗽需长期调理。目前，中医外治技术多局限于医疗机构，缺乏向家庭延伸的有效路径，短期干预受限，临床主“急性咳嗽期”的院内干预，出院后缺乏持续指导，部分患儿咳嗽缓解后因护理不当复发。此外，家长对中医外治法操作掌握不规范、依从性不足，且缺乏“饮食调理、起居防护”的系统指导。因此，未来可构建“医院–家庭”联动管理模式，医院负责“辨证咳嗽患儿证型并制定方案、家长技术培训、定期随访”，通过短视频、直播等简化操作教学；家庭落实“日常操作、生活方式管理”，借助小程序记录患儿情况，便于医院远程动态调整方案，提升干预的持续性与有效性。
6.4. 多学科融合的深度不足
小儿咳嗽防治涉及中医学、护理学、儿科学、营养学、心理学等多学科，但当前研究多为单一学科主导，跨学科协作较少。临床实践中，中医外治法与现代医学的协作多为“中医止咳 + 西医抗感染”的简单叠加，未形成理论层面的整合且与营养学、心理学也联动不足。因此，建议建立多学科协同平台，推动中医外治法技术与其他学科深度融合，形成更全面的综合防治策略。
7. 小结
综合分析显示，中医外治法治疗小儿咳嗽手段丰富，有“安全非药物、整体调治、辨证精准”优势，能缓解症状、减少复发，契合小儿特点与需求，其取材便捷、操作灵活，可规避口服药毒副作用，受患儿及家长喜爱，早期干预里，中医外治法可提升疗效，但需辨证施治。目前，该疗法在研究与应用中存在不足，一方面，研究缺高质量临床随机对照研究、依赖临床经验、作用机制研究不深入、疗效评估体系不完善；此外，实践应用面临“标准化与个体化难平衡”等问题，制约其发展。
8. 未来建议
为推动中医外治法在小儿咳嗽治疗中的未来发展，建议需从以下四方面着力：一方面，在临床应用层面，针对咳嗽不同证型制定外治法分级操作标准，并同步建立涵盖客观指标与主观症状的疗效评分量表；在机制研究方面，建议结合分子生物学、影像学等技术阐明其关键作用机制，同时改良制剂剂型；此外，在多学科协作领域，建议搭建“中西医 + 营养、心理”多学科协作平台，开展高质量多中心、大样本、长期随访研究；在管理模式上，构建“医院–家庭”联动体系，建立患儿健康档案与家庭护理计划，加强基层医护人员培训及家长科普教育，以推动该疗法向标准化、证据化、广适化方向发展，这既能完善其应用，又能助力儿科发展。
基金项目
2024级研究生校级科研项目校级课题JDY2025008 (基于三元理论的穴位贴敷联合土家医蛋滚疗法治疗小儿咳嗽的应用研究)。
NOTES
*通讯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