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一) 研究背景及意义
近年来，农村电商作为连接小农户与大市场的重要纽带，2024年中央一号文件明确提出“发展农村电商，是创新商业模式、建设农村现代流通体系的重要举措，是转变农业发展方式、带动农民增收的有效抓手，是促进农村消费、满足人民对美好生活向往的有力支撑。”[1]进一步凸显农村电商在乡村振兴中的战略地位。宿迁市作为江苏省农村电商发展的标杆城市，依托“中国花木之乡”“中国螃蟹之乡”等特色产业优势，已培育出“沭阳花木电商”“泗洪水产电商”等知名区域品牌，已经形成了“一县一业、一村一品”的电商发展格局。
然而，随着市场竞争加剧与消费需求升级，宿迁市农村电商发展现在面临着三重困境：一是技术应用浅层化，多数电商主体仍停留在“线下拿货、线上卖货”的传统模式，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在需求预测、精准营销中的应用不足；二是要素配置不均衡，农村地区人才短缺、物流成本高、数据要素流通不畅等问题突出，制约电商提质增效；三是产业协同碎片化，电商与农业生产、加工、物流等环节协同不足，未能形成完整的产业链条。
新质生产力的提出为破解上述困境提供了新的思路。新质生产力是符合新发展理念的先进生产力质态，其核心在于通过技术创新、要素重组、制度变革推动生产力跨越式发展。在农村电商领域，新质生产力可通过数字技术赋能运营模式、人力资本升级提升主体能力、数据要素激活产业潜能，推动农村电商从“规模驱动”向“质量驱动”转型。因此，研究新质生产力赋能宿迁市农村电商高质量发展的路径，不仅能为宿迁市破解电商发展瓶颈提供方案，更能为全国农村电商高质量发展提供宿迁经验，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与现实意义。
(二) 核心概念
1、新质生产力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新质生产力是创新起主导作用，摆脱传统经济增长方式、生产力发展路径，具有高科技、高效能、高质量特征，符合新发展理念的先进生产力质态。它由技术革命性突破、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产业深度转型升级而催生，以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及其优化组合的跃升为基本内涵，以全要素生产率大幅提升为核心标志，特点是创新，关键在质优，本质是先进生产力。”[2]
新阶段，推动新质生产力全面发展要求农村进一步优化生产要素、提高劳动者素质，农村电商平台可通过现代物流体系建设、消费市场完善、产业深度融合、产业链创新链深度关联而为乡村振兴增添新动能，这是农村高质量发展的必然之路[3]。结合农村电商发展场景，新质生产力可界定为：以数字技术、智能装备为核心的技术体系，以“人才 + 数据 + 资本”为核心的要素体系，以“电商 + 农业 + 物流”为核心的产业体系，三者协同作用形成的先进生产力质态。
在农村电商领域的具体体现为：技术层面，大数据、人工智能、物联网等技术在农产品选品、营销、物流中的深度应用；要素层面，农村电商人才培育、数据要素流通、绿色资本投入的优化配置；产业层面，电商与农业生产、加工、服务等环节的深度融合，形成“产供销”一体化的产业生态。
2、农村电商高质量发展
农村电商经济高质量发展并非单纯追求交易额增长，而是以“效率提升、结构优化、效益改善、农民增收”为核心目标的发展模式。具体包括四个维度：一是运营效率高，通过技术应用降低物流、营销成本，提升交易转化率；二是产品质量高，建立农产品标准化、品牌化体系，满足消费升级需求；三是产业协同高，电商与农业、物流、金融等产业深度融合，形成完整价值链条；四是社会效益高，带动农民就业增收、促进农村产业转型，助力乡村振兴。
(三) 理论基础
1、技术创新理论
所谓创新，就是创造新的生产功能，即实现生产要素和生产条件在新的生产体系中的新组合、新应用[4]。技术创新理论认为，技术进步是推动产业升级与经济增长的核心动力。在农村电商领域，数字技术的创新应用可打破传统电商的时空限制，通过大数据分析消费者需求、物联网监测农产品质量、人工智能优化物流路径，实现电商运营全流程的效率提升。新质生产力视角下，技术创新不仅是工具层面的升级，更是推动农村电商从“渠道创新”向“模式创新”转型的关键，如直播电商、社区团购等新业态的涌现，正是技术创新与消费需求结合的产物。
2、要素配置理论
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正成为促进农业新质生产力发展的核心引擎。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通过要素供给升级、要素流动重构、要素组合协同三维机制，系统性驱动农业新质生产力发展[5]。生产要素不仅是传统生产力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重要基础[6]。要素配置理论强调，生产要素的优化组合是提升生产力水平的关键。农村电商的发展离不开人才、资本、数据、土地等要素的支撑，而新质生产力的核心在于推动要素“从短缺到充足、从分散到集中、从低效到高效”的转变。
3、产业融合理论
产业融合理论指出，不同产业之间的交叉融合可催生新业态、新模式，提升产业竞争力。农村电商的高质量发展需打破电商孤立发展的局限，推动电商与农业生产、农产品加工、物流配送、乡村旅游等产业深度融合。在乡村振兴的背景下，产业融合发展对于推进城乡融合、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推动强农惠农富农、实现乡村产业振兴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2. 改革开放以来农村电商经济发展的历史变迁
农村电商的发展是中国农村经济转型与数字技术进步的共同结果，其历史变迁可分为四个阶段，每个阶段的技术应用、要素配置、产业形态均呈现出不同特征，为新质生产力与农村电商的深度融合奠定了基础。
(一) 萌芽阶段(1978~2003年)：传统流通向初步数字化转型
改革开放初期，农村商品流通主要依赖“集贸市场 + 供销社”的传统模式，信息不对称、流通效率低是主要问题。20世纪90年代后，随着互联网技术传入中国，部分沿海地区开始尝试通过电子邮件、静态网页发布农产品信息，开启农村电商的萌芽。这一阶段的农村电商以“信息发布”为核心，技术应用局限于基础的互联网工具，要素配置以“农民自发 + 政府引导”为主，产业形态单一，尚未形成规模化运营。
(二) 起步阶段(2004~2012年)：平台化电商模式初步形成
2004年淘宝商城成立，标志着中国电商进入平台化发展阶段，农村电商也随之从“信息发布”向“在线交易”转型。这一阶段，阿里巴巴、京东等电商平台开始布局农村市场，通过“农村淘宝合伙人”“京东帮服务店”等模式，推动农产品上线销售。技术应用方面，电商平台提供的交易支付、物流跟踪等基础功能逐渐普及，但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尚未应用；要素配置方面，政府开始加大农村电商基础设施投入，如建设农村宽带网络、培育电商带头人，但人才短缺、物流成本高的问题仍突出；产业形态方面，以“个体农户 + 平台”为主，农产品多为初级产品，缺乏标准化与品牌化。宿迁市在此阶段开始探索花木电商，部分农户通过淘宝店铺销售花卉苗木，但规模小、利润低，尚未形成产业集群。
(三) 快速发展阶段(2013~2020年)：规模化、品牌化趋势凸显
2013年“农村电商”首次被写入中央一号文件，此后国家出台一系列政策支持农村电商发展，如“电子商务进农村综合示范项目”“快递下乡工程”等，推动农村电商进入快速发展期。这一阶段，宿迁市、杭州临安、山东临沂等地区形成特色农村电商集群，农产品上行规模大幅提升。技术应用方面，直播电商、短视频营销等新模式涌现，大数据在需求预测中的应用逐渐增多；要素配置方面，农村电商人才培训、物流基础设施建设力度加大，部分地区开始探索数据要素流通；产业形态方面，“合作社 + 电商”“企业 + 电商”模式普及，农产品标准化、品牌化建设加快。
(四) 高质量发展阶段(2021年至今)：新质生产力驱动转型
2021年以来，随着数字技术迭代与消费需求升级，农村电商进入“高质量发展”新阶段，新质生产力成为核心驱动力。这一阶段的农村电商呈现三大特征：一是技术深度应用，大数据、人工智能、物联网等技术在农产品溯源、精准营销、智能物流中广泛应用，如通过区块链技术实现农产品从田间到餐桌的全程溯源；二是要素协同配置，人才、数据、资本等要素向农村电商集聚，形成数字人才、数据要素、绿色资本的协同组合模式；三是产业深度融合，电商与农业生产、加工、文旅等产业融合形成“电商+”新业态等。宿迁市在此阶段提出农村电商高质量发展三年行动计划，推动花木、水产等特色电商向技术化、品牌化、生态化转型，新质生产力的赋能效应仍需进一步释放。
3. 宿迁市农村电商经济发展的历史与现状分析
(一) 发展历史：从自发化走向体系化
宿迁市农村电商的发展可分为三个阶段，每个阶段均与技术进步、政策支持、产业基础紧密相关，形成独具特色的宿迁模式。
1、自发探索阶段(2008~2015年)
2008年前后，沭阳、泗洪等地的农户开始尝试通过淘宝、拼多多等平台销售本地特色农产品，如沭阳的花卉苗木、泗洪的螃蟹、泗阳的桃果。这一阶段，电商主体以个体农户为主，运营模式简单，缺乏标准化与品牌化，如沭阳农户多通过手机拍摄花木照片上传至淘宝店铺，订单处理、物流发货均由农户自行完成。政府在此阶段主要扮演“引导者”角色，通过举办电商培训班、建设农村宽带网络，为电商发展奠定基础。2015年，宿迁市电商发展已经初具规模，摆脱了以往的零散销售模式，逐渐向更标准化的模式发展。
2、集群发展阶段(2016~2020年)
2016年，宿迁市被列为“国家电子商务进农村综合示范市”，此后政府加大政策支持力度，推动农村电商向“集群化、品牌化”发展。一是建设电商产业园，如沭阳国际花木城电商产业园、泗洪电子商务产业园，集聚电商企业、物流企业、服务商等主体；二是培育区域品牌，打造“沭阳花木”“泗洪大闸蟹”“泗阳鲜桃”等电商品牌，制定农产品标准化生产规程；三是完善物流体系，2015年，宿豫区设立京东农村电商村级合作点298个，建成乡镇网络创业一条街15个，“一村一品一店”实现村级全覆盖，320余种地产品上网销售[7]。
3、提质升级阶段(2021年至今)
2021年以来，宿迁市聚焦农村电商高质量发展，提出“数字赋能、品牌强农、生态兴商”的发展战略，推动电商从规模扩张向质量提升转型，做出如下举措：一是技术赋能，引入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建设宿迁农村电商大数据平台，实现农产品供需精准匹配；二是要素升级，开展电商人才引进计划，2021年，建设1个市级电商人才服务中心，打造10个电商人才培训基地，组建100名电商人才服务团，电商人才结构更加合理，保障作用更加突出[8]。三是产业融合，推动电商与农业生产、加工、文旅融合，如“电商 + 智慧农业”实现花木精准种植，“电商 + 农产品深加工”开发蟹粉、桃干等产品，带动30万农民就业，成为农村经济的重要支柱。
(二) 发展现状：规模与特色突出，短板仍存
1、发展优势：产业基础扎实，模式特色鲜明
产业集群优势：宿迁市已形成以沭阳花木、泗洪水产、泗阳果蔬、宿城纺织为核心的四大农村电商集群，宿迁超百亿元的电商产业园区已初具规模，有超700家互联网企业入驻园区，规模经济已经形成[9]。并形成“种植–加工–销售–物流”一体化的产业链，已经具有一定的产业集群优势。
此外，宿迁市政府还出台《关于高水平打造“电商名城”若干措施》《“电商名城”建设三年行动方案助力“中国快递示范城市”》等，积极出台农村电商发展专项资金，用于人才培训、品牌培育、物流建设等，同时，与阿里巴巴、京东等平台签订战略合作协议，获得技术、流量支持。
随着消费升级，消费者对绿色、优质、特色农产品的需求日益增长，宿迁市特色农产品契合市场需求，如泗洪大闸蟹通过电商平台销往全国，市场需要刺激相应的产业积极提高自身优势，成为宿迁市电商发展的重要推动力。
2、现存短板：技术、要素、协同不足
宿迁市多数电商主体仍停留在传统运营模式，大数据需求预测、人工智能精准营销、物联网等数字技术应用不足；部分农户仍依赖人工选品、手动上架，运营效率低，如泗洪水产电商多通过人工统计订单、联系物流，旺季时常出现发货延迟问题。
此外，宿迁市电商发展的一个重要制约是要素配置的不均衡：一是人才短缺，农村地区懂技术、懂运营的电商专业人才不足，宿迁市农村电商主体中，从业者具有大专及以上学历的占比很低，企业面临招不到运营、设计人才的困境；二是物流成本高，农村地区“最后一公里”配送成本是城市的2~3倍，泗洪偏远乡镇的农产品快递单价也较高，制约低价农产品上行；三是数据要素流通不畅，农产品生产、销售、物流等数据分散在不同主体手中，未能形成统一的数据平台，导致需求预测、精准营销难以开展。
电商与农业生产、加工、物流等环节协同还严重不足，具体表现在：一方面，农产品上行链路割裂，电商主体与农户缺乏稳定合作，如沭阳部分花木电商因农户种植品种杂乱，难以满足标准化需求；另一方面，工业品下乡与农产品上行链路未打通，物流企业多专注于农产品上行，忽视工业品下乡，导致物流车辆空驶率高，成本难降低。
4. 宿迁市农村电商经济发展存在的问题及原因分析
(一) 核心问题：技术、要素、产业、制度四重制约
1、技术应用瓶颈：数字技术“用不上、用不好”
宿迁市农村电商在技术应用上存在“双重困境”：一是“用不上”，部分电商主体(尤其是个体农户)缺乏数字技术应用的硬件与软件支撑，如农村地区物联网设备安装成本高，中小电商企业难以承担；二是“用不好”，即使引入数字技术，也因缺乏专业人才，难以发挥技术效能，如部分企业购买大数据分析工具后，因不会操作，仅用于简单的销量统计，未能实现需求预测、精准营销。
2、要素配置短板：人才、资本、数据“三短缺”
农村电商人才存在“引不来、留不住”的问题，具体表现在：一方面，城市电商人才不愿到农村发展，认为农村基础设施差、发展空间小；另一方面，农村本土人才培养不足，多数从业者缺乏系统的电商知识与技能，难以适应技术升级需求。农村电商主体融资难、融资贵，中小电商企业与个体农户因缺乏抵押物，难以获得银行贷款；风险投资对农村电商的关注度低。数据要素流通不畅，一方面，农产品生产数据(如种植面积、产量、品质)分散在农户手中，难以整合；另一方面，电商平台数据(如消费者需求、销量趋势)未向农村电商主体开放，导致数据分散，难以支撑精准运营。
3、产业协同不足：“产供销”链条断裂
产业协同不足导致产业链断裂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首先是电商与农业生产协同不足，电商多数电商主体与农户采用“短期采购”模式，缺乏长期稳定的合作机制，导致农产品品质不稳定；二是电商与农产品加工协同不足：宿迁市农产品加工企业多为小型作坊，加工能力弱，难以满足电商对产品多样化的需求。三是电商与物流协同不足：农村物流体系“最后一公里”与“最初一公里”问题突出，一方面，偏远乡镇配送成本高、时效慢；另一方面，农产品上行缺乏预冷、包装等冷链设施，导致损耗率高。
4、制度保障薄弱：政策、标准、服务“三缺失”
现有农村电商政策多聚焦“规模扩张”，如对交易额达标者给予补贴，缺乏针对技术创新、品牌培育的精准支持；政策执行中存在“一刀切”现象，未能根据沭阳花木、泗洪水产等不同产业的特点制定差异化政策。
农产品标准化程度低，部分特色农产品缺乏统一的品质分级标准，导致电商主体难以定价，消费者难以判断品质；电商服务标准缺失，如物流、售后服务都缺乏标准化体系，“最后一公里”问题突出，严重影响电商用户的购物体验[10]。
农村电商公共服务平台功能单一，仅提供信息发布、培训等基础服务，缺乏技术咨询、品牌设计、融资对接等高端服务；部分乡镇电商服务站因缺乏运营资金，处于“有名无实”的状态。
(二) 原因分析：主观与客观、内部与外部多重因素叠加
1、主观原因：电商主体认知滞后，创新动力不足
多数农村电商主体(尤其是个体农户与小型企业)对新质生产力的认知不足，认为电商就是线上卖货，无需技术创新与要素升级，缺乏主动应用数字技术、整合要素的意识。部分电商主体满足于现有规模，缺乏提质增效的动力，不愿投入资金引入大数据、物联网技术；同时，市场竞争加剧导致部分主体不敢创新，担心投入后难以收回成本。
2、客观原因：农村基础设施与产业基础薄弱
农村地区数字基础设施与物流基础设施仍不完善，2023年宿迁市农村地区5G网络覆盖率较低，冷链物流设施不足，难以满足生鲜农产品上行需求。宿迁市农业仍以小规模分散种植为主，规模化、标准化程度低，难以满足电商对农产品品质稳定、批量供应的需求；农产品加工产业落后，深加工率难以满足商户需求。
3、外部原因：政策支持与市场环境不完善
农村电商涉及农业、商务、物流、科技等多个部门，部门间政策缺乏协同，如农业部门的“农产品标准化政策”与商务部门的“电商品牌政策”未能有效衔接，导致政策效应打折扣；同时，政策支持期限短，多为1~2年，难以支撑长期的技术创新与要素投入。此外，市场环境的不成熟，比如农村电商市场存在“低价竞争”“以次充好”等乱象，部分主体为抢占市场，压低价格、降低品质，如泗洪部分水产电商以“小蟹充大蟹”，影响区域品牌形象；同时，消费者对农村电商农产品的信任度不足。
5. 新质生产力赋能宿迁市农村电商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完善策略
基于宿迁市农村电商发展的现状与问题，结合新质生产力“技术创新、要素重组、产业协同、制度适配”的核心逻辑，从技术赋能、要素重构、产业升级、制度保障四个维度，提出以下具体的完善策略。
(一) 加强技术创新和经费投入
1、构建农村电商数字技术体系
依托宿迁农村电商大数据平台，整合农产品生产、销售、物流等数据，为电商主体提供需求预测、精准营销服务。在农产品生产环节，推广物联网传感器，实现“环境监测、精准种植”，在生产环节可以安装各种传感器，通过手机APP远程控制农产品生产；在物流环节，应用物联网追踪设备，实现农产品全程溯源，消费者可以通过扫描二维码查看养殖、加工、物流信息。
2、完善农村电商数字基础设施
加快农村5G网络、光纤宽带建设，2025年前实现全市农村地区5G网络覆盖率达100%，同时，建设农村数字服务站，为农户提供免费的网络接入、设备维修服务，解决上网难问题。
与此同时，升级物流基础设施，构建“县–乡–村”三级物流体系，在每个县建设1个智能物流园区，配备自动化分拣设备；在每个乡镇建设1个物流中转中心，配备冷链设施；在每个村建设1个物流服务点，解决“最后一公里”配送问题。
(二) 实现要素协同，激活农村内生动力
1、培育农村电商复合型人才
通过政策优惠吸引城市电商人才回农村发展，深入了解人才需求，如给予人才创业补贴、住房补贴；同时与高校合作，定向培养农村电商人才，定向输送到农村电商企业；此外，还需要针对不同主体开展差异化培训，对个体农户开展基础运营培训(如开店、上架、客服)，对中小电商企业开展进阶培训(如数据分析、品牌设计)，对龙头企业开展高端培训(如战略规划、产业融合)。
2、优化农村电商资本配置
地方政府受财政实力、产业结构等的影响，可以按照“先让一部分人富起来”逻辑，挑选部分农村电商的先行者，通过政府支持、社会扶持等多种方式，在技能培训、资金扶持、商品销售和法律法规等方面给予帮助，让先行者探索出适合当地农村电商发展道路；然后以先行者为纽带，成立协助小组，带动当地其他农村电商的发展，逐步形成有当地特色的淘宝村、电商镇或农产品集散地，创新发展模式，逐步完成由量变到质变的蜕变[11]。
3、激活农村电商数据要素
政府可以牵头建设宿迁农村电商数据共享平台，整合农户、电商企业、平台、物流企业的数据，实现数据共享与交易；制定数据确权、定价、安全保障制度，明确数据所有权归数据产生者，使用权通过交易获得。同时鼓励电商主体利用数据开展创新应用，如基于消费数据开发定制化农产品，基于物流数据优化配送路线。
(三) 推动产业融合升级，构建电商生态体系
1、推动电商与农业生产融合，实现“订单农业”
推进建立稳定合作机制，电商主体与农户签订长期合作协议，明确种植品种、品质标准、收购价格，如沭阳花木电商与农户签订“保底收购 + 溢价分成”协议，保障农户收益；政府对签订长期协议的主体给予补贴，按合作农户数量，每户进行补贴。制定特色农产品标准化生产规程，并对农户开展标准化培训；建立农产品品质检测中心，确保流向市场的农产品品质。
2、推动电商与农产品加工融合，提升附加值
扶持一批农产品深加工企业，如在泗洪建设“螃蟹深加工产业园”，开发蟹粉、蟹酱、蟹酥等产品；在沭阳建设“花木深加工产业园”，开发花卉精油、盆栽工艺品等产品。政府对深加工企业给予税收优惠(前3年免征企业所得税)、用地支持(优先保障项目用地)。
3、推动电商、物流、金融融合，完善生态链
整合农产品上行与工业品下乡链路，构建一个“双向物流”体系，物流企业同时承担农产品上行与工业品下乡任务，降低空驶率；政府对开展“双向物流”的企业给予补贴，按运输里程进行补贴。推动电商平台与金融机构的合作，为农户提供“种植贷”“养殖贷”，基于电商交易数据发放信用贷款；为消费者提供“分期购”服务，刺激农产品消费。
(四) 完善农村电商发展制度保障
1、制定精准化政策体系
根据沭阳花木、泗洪水产、泗阳果蔬等不同产业的特点，制定差异化政策，如对花木电商重点支持物联网应用，对水产电商重点支持冷链物流建设；建立政策评估机制，每年对政策效果进行评估，及时调整优化。将农村电商政策纳入“宿迁市乡村振兴总体规划”，设立长期专项资金，避免政策“短期化”；建立“政府 + 平台 + 企业”协同机制，定期召开协调会议，解决电商发展中的问题。
2、构建标准化体系
制定涵盖农产品种植、加工、包装、运输等环节的标准体系，如《宿迁市农村电商农产品品质分级标准》《宿迁市农村电商农产品包装标准》，成立相关部门，指导电商主体与农户执行标准。制定农村电商服务标准，如《农村电商物流配送服务标准》《农村电商售后服务标准》，明确服务流程与质量要求；建立服务质量评价机制，对服务达标者给予表扬，对不达标者责令整改。
3、优化公共服务体系
整合现有农村电商公共服务资源，建设宿迁市农村电商公共服务中心，提供技术咨询、品牌设计、融资对接、法律维权等一站式服务；在每个县设立分中心，每个乡镇设立服务站，实现服务全覆盖。通过政府购买服务的方式，引入国内知名电商服务商(如代运营公司、品牌策划公司)，为农村电商主体提供专业服务；对使用服务商的中小电商企业，给予服务费用补贴。
6. 结语
农村电商作为乡村振兴的重要引擎，其高质量发展是实现农业强、农村美、农民富的关键路径。本文以宿迁市为例，系统分析新质生产力赋能农村电商高质量发展的路径，研究发现：宿迁市农村电商已形成“产业集群 + 平台支撑”的发展格局，但在技术应用、要素配置、产业协同、制度保障等方面仍存在短板；新质生产力可通过技术赋能突破运营瓶颈、要素重构激活内生动力、产业升级构建生态体系、制度保障完善支撑机制，推动农村电商从“规模驱动”向“质量驱动”转型。通过这些举措，宿迁市农村电商将实现更高质量的发展，为乡村振兴提供更强动力，也为全国农村电商发展提供可复制、可推广的宿迁经验。
由于研究数据与时间限制，本文仅聚焦宿迁市农村电商的宏观发展路径，未来可进一步深入微观层面，如研究不同电商主体(农户、企业、合作社)的差异化需求，探索新质生产力赋能的精准路径，为农村电商高质量发展提供更细致的理论与实践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