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引言
为什么我们要穿衣服呢?因为着装可以让个体保存身体的热量以及避免羞怯,此外,这还是一种生活习惯,因此着装对个体而言十分重要 (Bliss, 1916) 。以往的研究发现着装会影响个体的行为和心理过程,但这些研究并未对其内部过程进行解释。 Adam和Galinsky (2012) 提出了具衣认知(enclothed cognition)理论,该理论为上述研究提供理论支持,具衣认知理论来源于具身认知理论,因此,以下将简短地回顾具身认知理论,然后介绍具衣认知理论 (Adam & Galinsky, 2012) 。
1.1. 具身认知
具身认知不同于传统认知,它强调身体及其活动在有机体认知过程中的重要作用 (Shapiro, 2007) 。认知的属性正在被重新思考,具身认知不注重象征意义的正式操作,而关注发生在特殊环境中个体对真实世界的思考,即认知是一种高度具身化的活动 (Anderson, 2003) 。具身认知的研究已经取得一定的成果,主要包括:具身社会认知、具身道德和具身概念。
具身社会知觉的研究发现,当个体阅读与自己重要他人有关的小说时,倾向于表现出积极的面部反应 (Andersen, Reznik, & Manzella, 1996) ;当被试把自己的合作伙伴想象成一个有能力的助手时,其更有可能表现出积极的表情 (Vanman, Paul, Ito, & Miller, 1997) ;研究者用大小字体分别书写高权利和低权利的社会群体(教授、学生),然后让被试判断,结果当字体大小与群体权利不一致时,被试对群体权利判断的速度减慢 (Giessner & Schubert, 2007; Schubert, Waldzus, & Giessner, 2009) 。除社会知觉,态度也是具身的,在听一段信息的过程中,被试做出的点头或摇头动作会影响其对所听信息的判断 (Wells & Petty, 1980) ;在质量较重的剪切板上阅读简历的评判者更倾向于认为应聘者是重要的 (Ackerman, Nocera, & Bargh, 2010) 。
具身认知研究的另一内容是道德的具身化,身体的洁净可以减缓个体对不道德行为的厌恶感 (Zhong & Liljenquist, 2006) 。此外,身体洁净还可以降低道德判断的标准 (Schnall, Benton, & Harvey, 2008) ,与之相反,身体厌恶经验的唤醒使得个体的道德判断更加严格 (Schnall, Haidt, Clore, & Jordan, 2008) 。亚裔美国人受到面子文化的影响,当他们认为自己在别人眼里看起来表现出很多有悖道德的行为时,会激发其道德洁净的需要 (Kim & Cohen, 2010) 。
概念知识的获得也有具身性。概念知识是具身的,即概念知识定位于感觉运动系统 (Gallese & Lakoff, 2005) 。可以从以下三个方面理解具身概念:1) 想象一个动作和实际操作一个动作使用的是同样的神经基质,想象被认为是一种心理的仿真,它与实际操作或感知共用许多神经元 (Gallese, 2003) ;Gallese和Lakoff研究了抓握概念,结果发现实际的抓握动作和想象中的抓握激活了同一片脑区。2) 理解就是想象,你对句子的理解就是句子的意思,如果你不能想象捡起玻璃或者看见某人捡起玻璃,那你就不能理解这个句子“Harry捡起玻璃”;3) 想象,如同感知和实际操作,是具身的,即通过我们的大脑和身体与世界发生交互作用 (Arbib, 2008; Gallese & Lakoff, 2005) 。
综上所述,具身认知的一条规律是:身体体验通过相关的象征意义诱发了抽象概念以及心理模仿,从而引起相应认知的改变。
1.2. 具衣认知
Adam和Galinsky (2012) 提出了具衣认知理论,该理论包括两个独立的成分:衣服的象征意义和穿衣服的身体体验 (Adam & Galinsky, 2012) 。上述两个成分被Adam等设计的实验所证实,在他们的实验一中,实验组穿上一件实验服完成Stroop任务,而控制组穿上自己的衣服完成Stroop任务,实验结果发现实验组的错误率比控制组低,这暗示穿实验服可以提高被试的选择性注意能力,这一结果表明穿衣服的身体经验在具衣认知理论中的重要作用。为了证明衣服象征意义发挥的作用,Adam等进行了第二个实验,该实验有三组被试:第一组被试穿上一件被描述成医师服的白色实验服;第二组被试穿上一件与第一组被试完全相同的实验服,但告知被试这件衣服是画家画画时穿的;第三组被试只观看一件被描述成医师服的白色实验服。实验时,Adam等让三组被试均完成视觉搜索任务,结果发现第一组被试在两幅相似图片中寻找出最多的不同,暗示他们的持续性注意明显优于其余两组,该实验证明具衣效应依赖于衣服附着在身上产生的身体体验和衣服的象征意义。
具衣认知的基本原理是指该理论包括两个独立的成分:衣服的象征意义和穿衣服的身体体验 (Adam & Galinsky, 2012) 。具身认知理论的大量研究表明:身体体验通过相关的象征意义诱发抽象概念以及心理的模仿,从而引起相应认知的改变。穿衣服的身体体验与具身认知理论中的身体体验是类似的,也可以诱发抽象概念和象征意义,因此,穿一件衣服产生的身体体验通过它的象征意义激活相关抽象概念,从而影响穿衣者的心理加工过程 (Adam & Galinsky, 2012) 。实验服是科学家和医生着装的典型服装,穿一件衣服就意味着个体具有科学的集中、仔细以及专注等注意相关品质,因此穿实验服的被试在完成注意相关任务时表现较好 (Adam & Galinsky, 2012) 。
具衣认知效应可能是一种启动抽象概念的独特方式 (Adam & Galinsky, 2012) ,这一启动方式可能有别于其他类型的启动方式。Barthes在《流行体系》一书中将服装分为三种不同的概念:真实服装、意象服装和书写服装,意象服装是指以摄影或绘图的形式呈现的服装;将衣服描述出来,转化为语言,则是书写服装 (Barthes, 1967) 。意象服装的结构关系是空间、形体上的,而书写服装的结构是文字上的,呈现出逻辑、句法上的关系 (Barthes, 1967) 。因此,基于Barthes的分析,可以认为穿上真实的衣服、书写衣服的特点以及观看衣服的图片分别为不同类型的启动方式。
具衣认知理论包括两个独立的成分:衣服的象征意义和穿衣服的身体体验 (Adam & Galinsky, 2012) 。穿衣服的身体体验可以诱发抽象概念和象征意义,即穿衣服的身体体验通过它的象征意义激活相关抽象概念,从而影响穿衣者的心理加工过程 (Adam & Galinsky, 2012) 。穿衣服的身体体验可能有别于其他身体体验,比如身体的洁净、触摸热刺激等,其可以激活特定的概念。服饰是身份认同的重要来源,在中国历代王朝都以各种条文颁布律令,规范和管理各阶层的穿衣戴帽,对不同身份的阶层的着装差别加以区分,例如“布衣”和丝帛的区别,“布衣”这个词被用以代称平民 (金艳,2009) 。因此,可以推论具衣效应的一般规律是:穿衣服的身体体验通过它的象征意义激活有关的身份认同,从而影响穿衣者的心理加工过程,即具衣认知理论应该包括三个有关联的成分:穿衣服的身体经验、衣服的象征意义和身份认同,其中衣服的象征意义在其中起到了中介作用。
2. 研究1
Barthes将服装分为三种不同的概念:真实服装、意象服装和书写服装 (Barthes, 1967) ,因此,研究1操纵了三种不同的实验条件:被试实际穿着医师服、被试书写医师服的特点以及被试观看医师服的图片。我们假定穿着医师服的被试与其他两种条件下的被试相比,其注意瞬脱持续的时间会更短、应对正确率总体上会更高。
2.1. 实验方法
2.1.1. 被试
实验选取60名大学本科生(35名女生,25名男生;平均年龄:21.80岁),将他们随机分配到三种实验条件中:1) 被试穿上一件被描述为医师服的实验服;2) 被试书写医师服的特点;3) 被试观看医师服图片。
2.1.2. 实验材料
在实验中,我们使用了注意瞬脱能力测试 (Raymond et al., 1992) 。该测试的材料为:120串由英文大写字母和数字组成,呈现速度为11.11个/秒(每个刺激呈现时间为 90 ms,刺激间隔为0 ms)的RSVP字母流。在每串刺激流中,“T”(目标刺激,白色,由S、D、F三个字母随机产生)前随机呈现7~l5个大写字母或数字,在其后呈现8个字母或数字;探测刺激“X”会在T后的8个位置(P1~P8)上各随机呈现8次。实验要求所有被试在每串刺激流呈现结束后,报告“T”的名称并判断“X”是否出现在其后继刺激流中。
2.1.3. 实验操作和程序
在三种实验条件下,被试都被告知我市某服装企业生产出一种衣服,该企业委托我们中心测试消费者对这种衣服的看法。正式实验时,首先让三组被试分别完成如下任务:第一组被试穿上一件被描述为医师服的实验服、第二组被试在白纸上书写出医师服的特点(至少5点)、第三组被试观看10
张
医师服的图片(男女各5张),然后让所有被试完成一份与研究1中控制组相同的问卷,最后让他们根据指导语要求完成注意瞬脱任务。
2.2. 结果
2.2.1. 注意瞬脱持续时间
将穿医师服被试对目标刺激“T”的应对正确率与对P1~P8位置上的探测刺激“T”的应对正确率作配对样本t检验,结果如图1。该条件下被试对目标刺激“T”的应对正确率分别与其对P1~P7位置上探测刺激“T”的应对正确率之间均存在非常显著的差异(p < 0.01,
> 0.25),而T与P8位置上探测刺激“X”的应对率之间并没有显著差异(t(19) = 1.30,p = 0.208,
= 0.40),这说明该组被试在前7个位置上出现注意瞬脱,因此,其注意瞬脱持续的时间为:7 × 90 ms = 630 ms。
将书写医师服特点的被试对目标刺激“T”以及其对探测刺激“X”(P1~P8位置)的应对正确率作配对样本t检验,结果如图2。该组被试对目标刺激“T”的应对正确率分别与其对P1~P8位置上探测刺激“X” 的应对正确率之间均存在非常显著的差异(p < 0.01,
> 0.31),这说明该组被试在8个位置上均出现注意瞬脱,因此,其注意瞬脱持续的时间为:8 × 90 ms = 720 ms。
将观看医师服图片的被试对目标刺激“T”以及对探测刺激“X”(P1~P8位置)的应对正确率也作配对样本t检验,结果如图3。该组被试对目标刺激“T”的应对正确率分别与其对P1~P8位置上探测刺激“X”的应对正确率之间均存在非常显著的差异(p < 0.01,
> 0.25),这说明该组被试在8个位置上均出现注意瞬脱,因此,其注意瞬脱持续的时间为:8 × 90 ms = 720 ms。
2.2.2. 目标刺激和探测刺激的正确应对率
用单因素方差分析检验了三组被试对目标刺激“T”及P1~P8位置上呈现的探测刺激“X”的应对正确率(见图4)。三组被试对目标刺激“T”的应对正确率存在显著差异(F(2, 57) = 9.37,p < 0.01,
= 0.247),三组被试对探测刺激P1位置(F(2, 57) = 5.42, p = 0.007,
= 0.160)、P2位置(F(2, 57) = 5.21, p = 0.008,
=

Figure 1. Comparation between the response accuracy (with standard error bars) in percentages for target stimulus and probe stimulus appeared P1 - P8 positions in the wearing-a- doctor’s-coat condition
图1. 穿医师服组目标刺激“T”与P1~P8位置探测刺激的应对正确率的比较

Figure 2. Comparation between the response accuracy (with standard error bars) in percentages for target stimulus and probe stimulus appeared P1 - P8 positions in the writing-the- characteristics-doctor’s-coat condition
图2. 书写医师服特点组被试目标刺激“T”与P1~P8位置探测刺激的应对正确率的比较

Figure 3. Comparation between the response accuracy (with standard error bars) in percentages for target stimulus and probe stimulus appeared P1 - P8 positions in the seeing-the- pictures-doctor’s-coat condition
图3. 观看医师服图片组被试目标刺激“T”与P1~P8位置探测刺激的应对正确率的比较

Figure 4. Response accuracy (with standard error bars) in percentages for target stimulus “T” and probe stimulus “X” appeared P1 - P8 positions following the target stimulus in three conditions
图4. 三组被试对目标刺激和P1~P8位置探测刺激的应对正确率的比较
0.155)、P3位置(F(2, 57) = 8.22, p =0.001,
= 0.224)、P4位置(F(2, 57) = 9.70, p < 0.001,
= 0.254)、P5位置(F(2, 57) = 6.77, p = 0.002,
= 0.192)、P6位置(F(2, 57) = 6.57, p = 0.003,
= 0.187)、P7位置(F(2, 57) = 5.55, p = 0.006,
= 0.163)和P8位置(F(2, 57) = 9.70, p < 0.001,
= 0.254)的应对正确率也存在显著差异。
事后比较(post hoc multiple comparisons)结果显示:除P7位置外,穿着医师服组被试对另外7个位置上探测刺激“X”的应对正确率均显著高
于书写
医师服特点组(p < 0.01);此外穿着医师服组被试对P1~P8位置上探测刺激“X”的应对正确率均显著高
于观看
医师图片组(p < 0.01);而书写医师服特点组与观看医师图片组对P1~P8位置上探测刺激“X”的应对正确率均无显著差异(p > 0.124)。
2.3. 讨论
Barthes在《流行体系》一书中将服装分为三种不同的概念:真实服装、意象服装和书写服装,意象服装是指以摄影或绘图的形式呈现的服装;将衣服描述出来,转化为语言,则是书写服装 (Barthes, 1967) 。意象服装的结构关系是空间、形体上的,而书写服装的结构是文字上的,呈现出逻辑、句法上的关系 (Barthes, 1967) 。因此,基于Barthes的分析,可以认为穿上真实的衣服、书写衣服的特点以及观看衣服的图片分别为不同类型的启动方式。而具衣认知效应可能是一种启动抽象概念的最佳方式,这一启动方式可能有别于其他类型的启动方式,因此穿着医师服的被试与其他两种条件下的被试相比,其注意瞬脱持续的时间会更短、应对正确率总体上会更高。具衣效应是一种启动抽象概念的最佳方式,那么,这一抽象概念究竟是什么呢?研究2将对这一问题进行探讨。
3. 研究2
研究1的结论表明具衣效应是一种启动抽象概念的最佳方式,那么这一抽象概念究竟是什么呢?服饰是身份认同的重要来源,在中国历代王朝都以各种条文颁布律令,规范和管理各阶层的穿衣戴帽,对不同身份的阶层的着装差别加以区分,例如“布衣”和丝帛的区别,“布衣”这个词被用以代称平民 (金艳,2009) 。可以推论具衣效应启动的是与衣服相关的身份认同,具衣效应的一般规律则是:穿衣服的身体体验通过它的象征意义激活有关的身份认同,从而影响穿衣者的心理加工过程,即具衣认知理论包括三个有关联的成分:穿衣服的身体经验、衣服的象征意义和身份认同。因此我们假定穿着医师服的被试与医师身份认同组相比,其意瞬脱持续的时间、总体的应对正确率均无显著差异,而与病人身份认同组相比,其注意瞬脱持续的时间会更短、应对正确率总体上会更高。
3.1. 实验方法
3.1.1. 被试
实验选取60名大学本科生(34名女生,26名男生;平均年龄:22.47岁),将他们随机分成三组:穿着医师服组、医师身份认同组和病人身份认同组。
3.1.2. 实验材料
与研究1相同。
3.1.3. 实验操作和程序
在所有实验条件下,被试都被告知我市某服装企业生产出一种衣服,该企业委托我们中心测试消费者对这种衣服的看法。正式实验时,首先让三组被试都穿上一件被描述为医师服的实验服。然后让三组被试分别完成如下任务:穿着医师服组被试只完成一份与研究1中控制组相同的问卷;而医师身份认同组和病人身份认同组被试除完成一份与研究1中控制组相同的问卷外,还要分别完成一份7点量表,该量表的目的是启动并测试被试的医师身份认同或病人身份认同。最后让他们根据指导语要求完成注意瞬脱任务。
3.2. 结果
3.2.1. 注意瞬脱持续时间
将穿医师服被试对目标刺激“T”的应对正确率与对P1~P8位置上的探测刺激“X”的应对正确率作配对样本t检验,结果如图5。该组被试对目标刺激“T”的应对正确率分别与其对P1~P7位置上探测刺激“X”的应对正确率之间均存在非常显著的差异(p < 0.01,
> 0.312),而T与P8位置上探测刺激“X”的应对率之间并没有显著差异(t(19) = 0.57, p = 0.575,
= 0.01),这说明该组被试在前7个位置上出现注意瞬脱,因此,其注意瞬脱持续的时间为:7 × 90 ms = 630 ms。
将医师身份认同组被试对目标刺激“T”的应对正确率与对P1~P8位置上的探测刺激“X”的应对正确率作配对样本t检验,结果如图6。该组被试对目标刺激“T”的应对正确率分别与其对P1~P7位置上探测刺激“X”的应对正确率之间均存在非常显著的差异(p < 0.05,
> 0.104),而T与P8位置上探测刺激“X”的应对率之间并没有显著差异(t(19) = 1.33, p = 0.198,
= 0.02),这说明该组被试在前7个位置上出现注意瞬脱,因此,其注意瞬脱持续的时间为:7 × 90 ms = 630 ms。
将病人身份认同组被试对目标刺激“T”以及其对探测刺激“X”(P1~P8位置)的应对正确率作配对样本t检验,结果如图7。该组被试对目标刺激“T”的应对正确率分别与其对P1~P8位置上探测刺激“X”的应对正确率之间均存在非常显著的差异(p < 0.01,
> 0.249),这说明该组被试在8个位置上均出现注意瞬脱,因此,其注意瞬脱持续的时间为:8 × 90 ms = 720 ms。
3.2.2. 目标刺激和探测刺激的正确应对率
用单因素方差分析检验了三组被试对目标刺激“T”及P1~P8位置上呈现的探测刺激“X”的应对正确率(见图8)。三组被试对目标刺激“T”的应对正确率差异不显著(F(2, 57) = 0.80, p > 0.05,
= 0.027),

Figure 5. Comparation between the response accuracy (with standard error bars) in percentages for target stimulus and probe stimulus appeared P1 - P8 positions in the wearing-a- doctor’s-coat condition
图5. 穿医师服组目标刺激“T”与P1~P8位置探测刺激的应对正确率的比较

Figure 6. Comparation between the response accuracy (with standard error bars) in percentages for target stimulus and probe stimulus appeared P1 - P8 positions in the identifying- with-doctors condition
图6. 医师身份认同组目标刺激“T”与P1~P8位置探测刺激的应对正确率的比较

Figure 7. Comparation between the response accuracy (with standard error bars) in percentages for target stimulus and probe stimulus appeared P1 - P8 positions in the identifying- with-patients condition
图7. 病人身份认同组目标刺激“T”与P1~P8位置探测刺激的应对正确率的比较

Figure 8. Response accuracy (with standard error bars) in percentages for target stimulus “T” and probe stimulus “X” appeared P1 - P8 positions following the target stimulus in three conditions
图8. 三组被试对目标刺激和P1~P8位置探测刺激的应对正确率的比较
三组被试对探测刺激P1位置(F(2, 57) = 6.67, p = 0.002,
= 0.190)、P2位置(F(2, 57) = 8.10, p = 0.001,
= 0.221)、P3位置(F(2, 57) = 9.30, p < 0.001,
= 0.246)、P4位置(F(2, 57) = 5.58, p = 0.006,
= 0.164)、P5位置(F(2, 57) = 5.47, p = 0.007,
= 0.161)、P6位置(F(2, 57) = 8.08, p = 0.001,
= 0.221)、P7位置(F(2, 57) = 4.98, p = 0.010,
= 0.149)和P8位置(F(2, 57) = 8.20, p = 0.001,
= 0.223)的应对正确率存在显著差异。
事后比较(post hoc multiple comparisons)结果显示:1) 穿医师服组与医师认同组被试对目标刺激“T”的应对正确率无显著差异(p = 0.779),且两组被试对P3-P8位置上探测刺激“X”的应对正确率也无显著差异(p > 0.05);2) 医师身份认同组被试对P1~P8位置上探测刺激“X”的应对正确率均显著高于病人身份认同组(p < 0.01);3) 穿医师服组被试在所有位置均高于病人身份认同组,且在P3、P5、P6、P7和P8位置达到显著差异(p < 0.05)。
3.3. 讨论
研究2的结果表明:穿着医师服组被试与医师身份认同组被试的注意瞬脱程度低于病人身份认同组,这表明身份认同在具衣效应中发挥了十分重要的作用;为什么穿着医师服组被试与医师认同组被试的注意瞬脱程度无显著差异呢?这是因为穿一件医师服本身就能够启动被试的医师身份认同。因此可以认为穿衣服的身体体验通过它的象征意义激活有关的身份认同,从而影响穿衣者的心理加工过程,这与假设是一致的。
4. 总讨论
本研究证明并发展了具衣认知观点。研究1发现身着医师服被试的注意瞬脱程度明显低
于书写
医师服特点组
和观看
医师服图片组被试,这暗示具衣认知效应是一种启动抽象概念的最佳方式。研究2的事后比较结果显示身着医师服组与医师身份认同组被试间的注意瞬脱程度未呈现出显著差异,而这两组被试的注意瞬脱程度均低于病人身份认同组,这表明身份认同与具衣效应有关。上述结果表明:1) 具衣认知效应是一种启动抽象概念的最佳方式,其他启动方式都无法超过身体体验的作用,即身体的体验是具衣认知的重要成分;2) 除衣服的象征意义和穿衣服的身体体验外,身份认同在具衣认知理论中也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因此具衣认知理论的基本成分由两成分论(衣服的象征意义和穿衣服的身体体验)发展为穿衣服的身体经验、衣服的象征意义和身份认同三成分论。
研究1的结论证明了穿衣服是一种启动抽象该概念的最佳方式。服饰是身份认同的重要来源,在中国历代王朝都以各种条文颁布律令,规范和管理各阶层的穿衣戴帽,对不同身份的阶层的着装差别加以区分,例如“布衣”和丝帛的区别,“布衣”这个词被用以代称平民 (金艳,2009) 。此外《说文衣部》收了不少标明等级、身份地位的字。如“衮”“衮”“俞”是天子王后礼服,为贵族之衣;而“豆”“祓”“卒”“褚”是贱者之服 (李秀林,2008;许慎,1985) 。因此,穿衣服会激活个体的身份认同,即穿上医师服的被试就会认为自己就是医师。综上所述,可以总结出具衣认知的一般规律:穿衣服的身体体验通过它的象征意义激活有关的身份认同,从而影响穿衣者的心理加工过程,即具衣认知理论应该包括三个有关联的成分:穿衣服的身体经验、衣服的象征意义和身份认同,其中衣服的象征意义在其中起到了中介作用。
具衣认知理论表明:穿上一件衣服可以影响个体的注意瞬脱能力。这一理论的出现将影响用人单位对员工着装的选择,具有极强的应用价值。但这一理论还有待进一步发展:1) 目前的研究只证明了穿衣服与注意相关维度的关系,而其他方面则研究较少,因此以后的研究可以证明穿衣服与其他认知能力的关系,如记忆、言语等;2) 既然穿衣服可以影响穿衣者的心理过程和行为,那么带帽子、戴眼镜、穿鞋等身体经验是否也会如同穿衣服一样影响个体的认知过程呢?这也是未来需要探究的方向。3) 穿衣服可以影响个体的注意能力,那么是否可以通过穿上特定的衣服来矫正儿童的某些注意障碍?